原公訴機關濟南市市中區(qū)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馬某甲，男，1982年12月3日出生于山東省濟南市，回族，小學文化，住濟南市，2006年8月29日因犯搶劫罪、盜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2008年4月25日刑滿釋放，2009年12月9日因損毀公私財物被行政拘留十五日，2013年9月10日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緩刑一年（緩刑考驗期至2014年9月22日），2014年2月12日因賭博被行政拘留十日，因涉嫌犯故意毀壞財物罪于2014年12月12日被刑事拘留，2015年2月4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山東省濟南市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陳興田，山東魯泉律師事務所律師。
法定代理人李某，女，1989年5月4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濟南市，系上訴人馬某甲之妻。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住所地山東省濟陽縣，系本案被害單位。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馬某乙，男，1956年4月10日出生，回族，無業(yè)，住濟南市，系上訴人馬某甲之父。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李某，系上訴人馬某甲的法定代理人。

濟南市市中區(qū)人民法院審理濟南市市中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馬某甲犯故意毀壞財物罪、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二0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作出（2015）市刑初字第25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馬某甲對刑事部分判決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經(jīng)過閱卷，訊問上訴人，聽取辯護人意見，認為本案不屬于依法必須開庭審理的案件，決定不開庭審理。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審判決認定，2014年6月16日，濟南某某集團有限公司第七分公司與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簽訂施工協(xié)議書，約定由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自行組織機械、車輛，在濟南市某某河綜合治理工程第一標段施工范圍內(nèi)進行河道土石方開挖、邊坡修整、運輸、污水管道溝槽開挖等工程施工。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為此租賃山東某某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徐工XE215型挖掘機1輛、胡某甲的323DL型挖掘機、柳工ZL40型裝載機各1輛、韓某某、胡某乙的卡特323D2L型挖掘機1輛用于工程施工。
2014年12月11日20時許，被告人馬某甲在濟南市市中區(qū)黨家莊街道辦事處某河灘工地河灘工地，使用石塊、鐵器將停放在工地的施工車輛卡特323D2L型挖掘機、卡特323DL型挖掘機、徐工XE215型挖掘機、柳工ZL40型裝載機各1輛的油缸桿砸出痕跡，并將卡特323DL型挖掘機的駕駛室玻璃砸碎。經(jīng)鑒定，上述被損壞車輛直接損失價值為187506元。
當日20時40分許，公安人員接警后趕到現(xiàn)場，經(jīng)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馬某甲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當日23時許，馬某甲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但只供認其砸壞挖掘機玻璃的事實，否認損壞其他施工車輛的事實。
案發(fā)后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支付了被損車輛的全部維修費用。另經(jīng)山東精神疾病司法鑒定所鑒定，被告人馬某甲患有精神分裂癥，作案時具有限定刑事責任能力。
上述事實，有經(jīng)原審庭審舉證、質(zhì)證、確認的下列證據(jù)證實：
1、書證購買機械車輛的合同、發(fā)票、機械設備服務合同、施工協(xié)議書、維修發(fā)票、轉(zhuǎn)賬付款憑證、山東某某工程機械有限公司、濟南某某集團有限公司第七分公司分別出具的證明等證明：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與濟南某某集團有限公司第七分公司簽訂施工協(xié)議書，并為此租賃山東某某工程機械有限公司、胡某甲、韓某某的挖掘機等車輛用于工程施工，所租車輛被損后，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支付機械維修費用等情況。
2、證人張某甲的證言證明：其自2014年11月在濟南市市中區(qū)黨家莊街道辦事處某河灘工地河灘的工地上晚班，負責看護濟南某某集團有限公司某某河工地的建材和停放在此的挖掘機、裝載機。2014年12月11日20時許，其看到馬某甲和他父親馬某乙過來，馬某甲用工地上的槽鋼下腳料砸停放在中間的挖掘機玻璃，其上前阻止，馬某乙將其推倒在地，并打了其臉部一巴掌，這時同村的張某甲過來，拉開了馬某乙，其即起身給公司領導報信去了，走時又看到馬某甲上了胡某甲的挖掘機繼續(xù)砸車，后面的情況其不清楚。
3、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馬某乙的證言證明：2014年12月11日晚飯后，其發(fā)現(xiàn)兩輛挖掘機正在自家地里挖土，經(jīng)其制止，兩輛挖掘機回到河灘工地上去了，其給馬某甲打電話說此事，馬某甲隨后到河灘工地去了，其聽到有砸東西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同村張某甲過來，其與張一起到河灘工地后，看到最西面的挖掘機玻璃被砸爛了，馬某甲與看工地的人抓扯起來，張某甲將二人分開，拉著馬某甲離開了現(xiàn)場，其因生氣回到河灘工地用一石塊砸向了一臺挖掘機，后回家了。
4、證人張某甲的證言證明：2014年12月11日晚20時許，馬某甲的妻子給其打電話，說馬某甲急沖沖的出去了，讓其過去看看，其就開車到了某某河工地，看到馬某甲、馬某乙父子和工地上看場子的人不知為什么吵了起來，并且馬某甲與對方抓扯起來，其趕緊上前分開兩人，后其將馬某甲勸離了工地。其趕到工地時，挖掘機已經(jīng)被砸了，具體情況其不清楚。
5、證人潘某某（挖掘機司機）的證言證明：其于2014年10月到某某河綜合治理工地負責駕駛胡某乙的卡特323D2L型挖掘機。12月11日晚17時許，其駕駛挖掘機，張某乙駕駛卡特323DL型挖掘機一起到工地北面河巖上挖土，后馬某乙過來阻止不讓挖，其和張某乙將挖掘機開回河灘工地，各自回家了，后聽說挖掘機被馬某甲砸了。
6、證人張某乙（挖掘機司機）的證言證明：其在濟南市市中區(qū)某村南的某某河工地上負責駕駛胡某甲的卡特323DL型挖掘機。2014年12月11日19時許，其將挖掘機停放在工地上，當晚23時許，其聽說挖掘機被馬某甲砸了，其到工地后看到其駕駛的挖掘機車玻璃被砸碎，液壓油缸也被砸了。
7、證人夏某某（挖掘機司機）的證言證明：其在濟南市市中區(qū)某村某某河治理工地駕駛徐工XE215型挖掘機開挖土石方。2014年12月11日17時30分許，其將挖掘機停放在四號橋施工工地河底后就離開了，旁邊還有一輛裝載機，第二天其發(fā)現(xiàn)挖掘機的液壓油缸被人砸了，上面有砸痕，旁邊裝載機的液壓臂上有兩道砸痕。
8、證人李某某（濟南某某集團職工）的證言證明：其在濟南某某集團有限公司第七分公司某某河治理第一標段負責現(xiàn)場指揮施工，某某河工程是政府工程。2014年12月11日晚20時40分許，其聽公司項目經(jīng)理說工地上的挖掘機被人砸了，其趕到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停放在河底的一輛挖掘機駕駛室的玻璃被砸爛，大臂液壓油缸有被砸的痕跡，另外兩輛挖掘機的大臂液壓油缸也有被砸的痕跡，次日早上發(fā)現(xiàn)停放在一起的裝載機液壓油缸也被砸了，其聽說都是被馬某甲砸的。
9、證人張某丙（黨家莊某村主任）的證言證明：某某河工地挖掘機施工時挖的馬某甲家的地位于某村東面與寨二頭村西面交接，緊鄰某某河北側(cè)，因某某河工程已于2014年4月辦理了土地流轉(zhuǎn)手續(xù)，某某河征遷指揮部已經(jīng)一次性將該土地流轉(zhuǎn)費用支付給了馬某甲，馬某甲也在土地流轉(zhuǎn)協(xié)議上簽了字。
10、證人胡某甲、韓某某的證言證明：其卡特323DL型挖掘機一輛、柳工ZL40型裝載機一輛、卡特323D2L型挖掘機一輛均被砸。事發(fā)后濟南某某集團有限公司出面通過評估后進行維修，維修費用實際是由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支付的。
11、物證作案工具鐵器照片證明：經(jīng)被告人馬某甲辨認，確系其用于損壞涉案挖掘機、裝載機時所用的鐵器。
12、辨認筆錄證明：被告人馬某甲指認作案現(xiàn)場及被砸的挖掘機、裝載機的情況。
13、書證農(nóng)村土地承包經(jīng)營權(quán)流轉(zhuǎn)委托協(xié)議證明：馬某甲與濟南市市中區(qū)某村民委員會簽訂農(nóng)村土地承包經(jīng)營權(quán)流轉(zhuǎn)委托協(xié)議，同意將涉案土地委托該村民委員會轉(zhuǎn)出土地，流轉(zhuǎn)期限為15年，自2014年4月30日起至2029年4月30日止。
14、鑒定意見山東省涉案物品價格鑒定結(jié)論書證明：經(jīng)鑒定，被損壞的挖掘機、裝載機直接損失為187506元。
15、山東精神疾病司法鑒定所出具的精神疾病司法鑒定意見證明：馬某甲患有精神分裂癥，作案時為限定刑事責任能力。
16、書證刑事判決書、釋放證明書、公安行政處罰決定書證明：馬某甲的前科情況。
17、公安機關制作的受案登記表及工作記錄證明：案件的來源和馬某甲的歸案情況。
18、被告人馬某甲當庭供述的故意毀壞財物的時間、地點和經(jīng)過，與上述證據(jù)證明的事實相吻合。
原審法院認為，被告人馬某甲的行為構(gòu)成故意毀壞財物罪。被告人馬某甲犯罪時系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并當庭能夠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對其依法減輕處罰。由于其犯罪行為使他人遭受的物質(zhì)損失，依法承擔賠償責任。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李某作為馬某甲的法定監(jiān)護人，依法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要求馬某乙承擔連帶賠償責任證據(jù)不足，不予支持。依照相關規(guī)定，被告人馬某甲犯故意毀壞財物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零六個月，被告人馬某甲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經(jīng)濟損失187506元，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李某對上述款項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經(jīng)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和證據(jù)與一審相同。另查明，本案在二審審理期間，上訴人馬某甲的家屬自愿代其賠償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經(jīng)濟損失187506元，并取得該公司諒解。該事實有原審法院出具的山東省資金往來結(jié)算票據(jù)、濟南某某建設工程公司出具的諒解書證明。
關于上訴人馬某甲及其辯護人提出的施工單位違約改變其家涉案土地用途，對本案引發(fā)負有過錯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經(jīng)查，本案施工人員挖掘馬某甲家涉案土地之前，因某某河綜合治理用地，馬已就該土地與村委會簽訂農(nóng)村土地承包經(jīng)營權(quán)流轉(zhuǎn)委托協(xié)議并收取了土地流轉(zhuǎn)費用，施工方挖掘土地亦確因某某河工程治理使用，并未違約改變土地用途，且施工人員經(jīng)馬某甲父親阻止即停工離開了涉案土地，馬某甲仍然進行了故意毀壞行為，施工單位對本案的引發(fā)并無明顯過錯，上訴人馬某甲及其辯護人認為施工單位有過錯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上訴人馬某甲故意非法損壞公私財物，數(shù)額巨大，原審法院認定其行為構(gòu)成故意毀壞財物罪是正確的。上訴人馬某甲雖于案發(fā)后主動投案，但到案初期并未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在公安機關掌握其主要犯罪事實后其才如實供述，不符合自首的構(gòu)成要件，上訴人馬某甲及其辯護人認為其構(gòu)成自首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不予采納。原審法院考慮上訴人馬某甲案發(fā)時系限制刑事責任能力、當庭如實供述等情節(jié)已對其減輕處罰，上訴人馬某甲認為一審量刑過重的上訴理由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不能成立，不予采納。原審法院認定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鑒于二審期間，上訴人馬某甲的家屬代其積極賠償被害單位損失，并取得被害單位諒解，對其酌情從輕處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條、第十八條第三款、第三十六條第一款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濟南市市中區(qū)（2015）市刑初字第25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第一項中對上訴人馬某甲的定罪部分及第二項附帶民事賠償部分的處理。
二、撤銷濟南市市中區(qū)（2015）市刑初字第25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第一項中對上訴人馬某甲的量刑部分。
三、上訴人馬某甲犯故意毀壞財物罪，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12月12日起至2016年12月11日止）。

審　判　長　　武紹山 代理審判員　　王國輝 代理審判員　　秦榮萌

書記員：馬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