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公訴機關濱州市濱城區(qū)人民檢察院。
上訴單位（原審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濱州高新區(qū)小營辦事處高四路501號。
訴訟代表人劉學孟，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蔡某某，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原法定代表人。因涉嫌犯抽逃出資罪于2014年4月1日被刑事拘留，因涉嫌犯騙取貸款罪于2014年5月7日被逮捕?，F羈押于濱州市看守所。
辯護人安磊，山東民頌律師事務所律師。

濱州市濱城區(qū)人民法院審理濱州市濱城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犯騙取貸款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原審被告人蔡某某犯虛開增值稅專用發(fā)票、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騙取貸款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信用卡詐騙罪、挪用資金罪一案，于二〇一六年五月十三日作出（2015）濱刑初字第96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原審被告人蔡某某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濱州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張白、任光達出庭履行職務，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訴訟代表人劉學孟、上訴人蔡某某及其辯護人安磊到庭參加訴訟。本案在審理過程中報經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批準，延長審理期限二個月?，F已審理終結。
原審判決認定：一、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事實
2005年至2013年期間，身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瑞公司)法定代表人、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邦奧公司)實際負責人的被告人蔡某某以其個人及兩公司的名義，通過口口相傳方式，承諾給付高額利息，向社會不特定對象非法吸收資金，用于企業(yè)經營、還債、支付高額利息等。自2005年12月7日至2013年11月16日，邦奧公司共向孟某等21人、龍悅置業(yè)公司等3家單位非法吸收資金共計50865292.94元，已歸還29994467元，尚有20870825.94元未歸還；華瑞公司共向孟某等23人非法吸收資金共計16037950元，已歸還14157484.7元，尚有1880465.3元未歸還；被告人蔡某某個人向李某子、張某辛、張某壬、孫某乙非法吸收資金共計2460000元，已歸還1660000元，尚有800000元未歸還。
（一）原審判決認定邦奧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事實的證據有：被害人孟某、王某辛、文某乙、蘇某甲、安某甲、郭某、茍某甲、程某甲、燕某甲、燕某乙、劉某庚、程某乙、蘇某乙、馬某甲、安某乙、宋建立陳述；證人郭某、孟某、茍某甲、燕某甲、馬某乙、呂某、劉某甲、張某甲、劉某乙、楊某甲證言；邦奧公司分別出具的借款或收款收據、借款條，銀行卡轉賬詳單、銀行業(yè)務轉賬憑條、銀行轉賬憑證、銀行電子匯劃收款回單、銀行電子扣劃款回單、現金繳款單、邦奧公司賬戶交易明細，邦奧公司記賬憑證、銀行電子回單、銀行支付系統(tǒng)專用憑證、個人業(yè)務結算申請書、網上銀行卡電子回單、網上銀行電子回單、銀行現金取款單，邦奧公司與被害單位的借款合同、最高額循環(huán)保證借款合同、借款展期協議、借據，被害人收到歸還款項的收條、客戶借記通知單，安某乙提交的借款還款明細、電匯憑證，科瑞鋼板公司記賬憑證、收款收據及出具的證明。
（二）原審判決認定華瑞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事實的證據有：被害人孟某、郭某、茍某甲、宋建立、李某癸、馬某丙、黃某丁、宋某乙、黃某甲、馬某丁、白某、趙某乙、韓某、趙某丙、段某、茍某乙、王淑成陳述；證人郭某、孟某、黃某甲、趙某甲、李某甲、白某證言；華瑞公司分別出具的借款收據、借款條，銀行卡取款業(yè)務回單、賬戶交易明細、現金交款單、個人業(yè)務憑證、借款合同，華瑞公司記賬憑證及利息計算明細、銀行業(yè)務轉賬回單、銀行電子回單、網上銀行電子回單、個人業(yè)務轉賬回單、賬戶轉賬信息、電匯憑證，銀行取款業(yè)務回單、個人業(yè)務結算申請書、網上銀行卡電子回單，收到歸還借款的收到條。
（三）原審判決認定蔡某某個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事實的證據有：被害人李某子、張某辛、張某壬、孫某乙陳述；證人扈某、孟某、張某乙、張某丙證言；個人借款合同，收條、轉賬明細，借款協議、銀行卡交易明細，三方欠款債務證明、張新鋒出具的還款證明，網上銀行電子回單，借款條，華瑞公司記賬憑證、銀行存款賬戶明細；被告人蔡某某供述。
原審判決認定以上事實的綜合證據有：證人孟某、茍某甲、白某證言及被告人蔡某某的供述。
另查，邦奧公司非法吸收安某乙資金2000萬元后，安某乙將該債權轉讓給白海燕，并經內蒙古達拉特旗人民法院（2014）達民初字第874號民事判決予以確認。該事實有被害人安某乙陳述、證人呂某證言、債權轉讓擔保協議及內蒙古達拉特旗人民法院（2014）達民初字第874號民事判決書等證據予以證實。
二、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的事實
2009年9月至2011年10月份期間，被告人蔡某某作為華瑞公司和山東陽信京通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京通物流公司)的實際負責人，在無真實運輸業(yè)務的情況下，多次從京通物流公司為華瑞公司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的運輸發(fā)票32份，虛開稅額223354.18元。后華瑞公司用上述發(fā)票抵扣稅款223354.18元。
原審判決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證人趙某甲、張某丁、孫某甲、楊某乙、劉某丙、黃某乙、王某甲、姚某甲、宋某甲、姚某乙、黃某丙證言；企業(yè)法人營業(yè)執(zhí)照、企業(yè)變更情況，貨物運輸業(yè)自開票納稅人認定表，道路運輸證、車輛行駛證，陽信縣國家稅務局出具的貨運發(fā)票認證清單、認證結果通知書，華瑞公司記帳憑證、貨物運輸業(yè)統(tǒng)一發(fā)票，京通物流公司記帳憑證、支款單，濱州銘泰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濱銘會師濱專審字[2014]第057號審計報告；被告人蔡某某在偵查階段供述。
三、騙取貸款的事實
（一）2012年12月，時任華瑞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被告人蔡某某以公司的名義，變造審計報告、偽造該公司向京通科貿公司購買煤炭的虛假購銷合同，與陽信縣農村信用合作社聯社簽訂流動資金借款合同，騙取該社貸款250萬元。后被告人蔡某某將貸款250萬元用于歸還公司借款等?，F該款逾期尚未歸還。
（二）2012年12月，時任華瑞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被告人蔡某某以公司的名義，變造審計報告、偽造該公司向京通科貿公司購買煤炭的虛假購銷合同，與陽信縣農村信用合作社聯社簽訂流動資金借款合同，騙取該社貸款600萬元。后被告人蔡某某將貸款600萬元用于歸還公司借款等?，F該款逾期尚未歸還。
原審判決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證人張某丁、趙某甲、孫某甲、李某乙、周某、李某丙、褚某甲、褚某乙、王某乙、王某丙、馬某丙、李某丁、宋建立、劉某甲、張某戊、張某己；華瑞公司企業(yè)法人營業(yè)執(zhí)照及企業(yè)變更情況，華瑞公司向信用社提交的濱州華騰有限責任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魯濱華會事審字（2010）第39號、魯濱華會事審字（2011）第2號、魯濱華會事審字（2012）第18號審計報告，濱州華騰有限責任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魯濱華會事審字（2010）第39號、魯濱華會事審字（2011）第2號、魯濱華會事審字（2012）第18號審計報告，煤炭購銷合同、流動資金借款合同、保證合同，陽信縣農村信用合作社聯社出具的說明；被告人蔡某某在偵查階段的供述。
（三）2013年4月，時任邦奧公司實際負責人的被告人蔡某某以公司名義，變造審計報告、偽造該公司向華瑞公司購買食用葡萄糖的虛假購銷合同，與濱州市濱城區(qū)農村信用合作聯社舊鎮(zhèn)信用社簽訂流動資金借款合同，騙取該社貸款1000萬元。后將該1000萬元以張某庚名義存為存單，并以此為質押，以張某庚的名義在該信用社貸款900萬元，轉入邦奧公司賬戶?，F該款逾期尚有9997446.17元未歸還。
原審判決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證人張某庚、賈某、王某丁、劉某丁、邱某、李某戊、李某己、王某戊、崔某、夏某、李某庚、曹某甲證言；邦奧公司企業(yè)法人營業(yè)執(zhí)照、股東證明，購銷合同、濱舊流借字（2013）年第03001號流動資金借款合同、保證合同，濱舊個借字（2013）年第040101號流動資金借款合同、權利質押合同，記賬憑證、電匯憑證，濱州市濱城區(qū)農村信用合作聯社舊鎮(zhèn)信用社出具的證明、貸款回收單。
（四）2013年5月，時任邦奧公司實際負責人的被告人蔡某某以公司名義，變造審計報告、偽造該公司向山東神川國際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神川公司）購買食用葡萄糖的虛假購銷合同，與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濱州西城支行簽訂流動資金借款合同，騙取該行貸款500萬元。該款逾期后，由擔保人濱州市中小企業(yè)投資擔保中心代為償還。
（五）2013年7月，時任邦奧公司實際負責人的被告人蔡某某以公司的名義，變造審計報告、偽造該公司向西王藥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西王公司）購買食用葡萄糖的虛假購銷合同，向中國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濱州分行簽訂流動資金借款合同，騙取該行貸款500萬元。該款逾期后，由擔保人濱州市中小企業(yè)投資擔保中心代為償還。
原審判決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證人楊某丙、李某辛、張某庚、蔡某、王某己、賈某、王某丁、曹某乙、顧某、李某壬、王某庚、胡某、劉某戊、馬某甲證言；購銷合同、2013I流006號流動資金貸款合同、保證合同，購銷合同、2013年營中銀企字1019號流動資金借款合同、質押合同，西王公司銀行憑證、退款申請書，自神川公司提取的電子轉賬憑證、銀行電子匯劃收款回單，記賬憑證、匯款付款通知書、電子交易回單、銀行對賬單，濱州市中小企業(yè)投資擔保中心出具的說明、記賬憑證、物種轉賬借方憑證、貸款還款憑證；被告人蔡某某的供述。
原審判決認定以上事實的綜合證據有：證人侯某、寧某、于某證言；自山東舜天信誠會計師事務所濱州分所調取的魯舜濱審檢字（2012）第087號審計報告、自濱州宏信有限責任會計師事務所調取的濱宏會濱檢審檢字（2013）第1號審計報告，邦奧公司向舊鎮(zhèn)信用社、中行、建行提交的山東舜天信誠會計師事務所濱州分所出具的魯舜濱審檢字（2012）第087號審計報告、濱州宏信有限責任會計師事務所出具的濱宏會濱檢審檢字（2013）第1號審計報告；被告人蔡某某供述。
四、挪用資金的事實
2008年6月，被告人蔡某某利用其擔任華瑞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職務便利，指使公司員工趙某甲分別于2008年6月17日、6月28日自公司賬戶挪用15萬元、18萬元，用于支付其個人購買劉某己房屋款項。2010年1月，被告人蔡某某通過協商讓劉某己辦理房屋抵押貸款，同年1月6日，劉某己將貸款26萬元轉入華瑞公司賬戶。
原審判決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證人劉某己、趙某甲、文某甲、魏某證言；華瑞公司企業(yè)信息、股東情況、企業(yè)變更情況，華瑞公司尾號12321賬戶交易明細、記賬憑證、銀行存款憑條，劉某己尾號2504賬戶交易明細，中行個人循環(huán)貸款最高額抵押合同，記賬憑證；被告人蔡某某在偵查機關及當庭供述。
綜上，被告單位邦奧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50865292.94元，尚有20870825.94元未歸還；騙取銀行貸款2000萬元，尚有9997446.17元未歸還。華瑞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16037950元，尚有1880465.3元未歸還；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金額223354.18元并已全部予以抵扣；騙取貸款850萬元未歸還。被告人蔡某某以個人名義非法吸收公眾存款246萬元，尚有80萬元未歸還；被告人蔡某某挪用華瑞公司資金33萬元，已歸還26萬元。
原審法院認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數額巨大，且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其行為已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讓他人為自己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情節(jié)嚴重，其行為已構成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采取欺騙手段取得銀行貸款，給金融機構造成特別重大損失，其行為已構成騙取貸款罪。因公訴機關對該公司未作指控，依法不再追究其刑事責任。被告人蔡某某作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其行為亦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騙取貸款罪。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數額巨大，且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其行為已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采取欺騙手段取得銀行貸款，給金融機關造成特別重大損失，其行為已構成騙取貸款罪。被告人蔡某某作為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其行為亦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騙取貸款罪。被告人蔡某某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本單位資金歸個人使用，數額較大，超過三個月未歸還，其行為已構成挪用資金罪。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作為獨立的法人單位，現有證據不能證實系被告人蔡某某為進行違法犯罪活動而設立或在設立后以實施犯罪為主要活動，亦不能證實違法所得由被告人蔡某某占有，故上述公司的行為屬于單位犯罪。被告人蔡某某作為華瑞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在無真實交易的情況下，讓京通物流公司為華瑞公司虛開運輸發(fā)票，并用于抵扣稅款，符合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的構成要件。被告人蔡某某作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或實際負責人，在申請貸款過程中向銀行提供經過變造的審計報告和偽造的購銷合同，騙取銀行貸款，其行為符合騙取貸款罪的構成要件。被告人蔡某某作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或實際負責人，以口口相傳的方式向社會公眾宣傳，并承諾給付高額利息，向單位職工以外的社會不特定對象吸收資金的行為，符合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構成要件。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作為企業(yè)法人，有獨立的法人財產，被告人蔡某某履行出資義務后，其作為公司的股東不再對該財產享有所有權。被告人蔡某某利用其擔任華瑞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職務便利，指使公司財務人員挪用單位資金用于購買個人住房，且超過三個月未歸還，其行為符合挪用資金罪的構成要件。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被告人蔡某某犯有數罪，應予并罰。被告人蔡某某挪用的資金大部分已歸還，酌情可從輕處罰。據此，對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七十五條之一、第一百七十六條、第六十九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三條第二款第（一）、（三）項之規(guī)定；對被告人蔡某某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零五條第二款、第一百七十五條之一、第一百七十六條、第二百七十二條第一款、第六十九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三條第二款第（一）、（三）項，《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第二款、第六條之規(guī)定，以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判處罰金五百萬元；犯騙取貸款罪，判處罰金二百五十萬元，決定執(zhí)行罰金七百五十萬元。以被告人蔡某某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并處罰金四十萬元；犯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犯騙取貸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五十萬元；犯挪用資金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個月，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九十萬元。責令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退賠被害單位濱州市濱城區(qū)農村信用合作聯社舊鎮(zhèn)信用社9997446.17元，退賠孟某等15名被害人、被害單位濱州市金毅設備有限公司、山東科瑞鋼板有限公司共計6787492.94元（詳見責令退賠清單）。責令被告人蔡某某退賠被害單位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7萬元，退賠被害人李某子50萬元，被害人張某壬30萬元。
經二審審理查明的事實和認定的證據，除蔡某某非法吸收李某子、張某辛、張某壬、孫某乙四人存款事實外，與一審相同。
對于一審判決認定的蔡某某非法吸收李某子、張某辛、張某壬、孫某乙四人存款事實，依據一審認定的證據，特別是證據：1、個人借款合同載明：2012年10月31日，蔡某某向李某子借款50萬元，月息二分五厘，由張玉芹提供擔保，借款用于邦奧公司采購原料；2、借款協議載明：2013年4月17日，蔡某某向張新鋒借款100萬元，由張某丙提供擔保，收款賬戶為邦奧公司工行濱南支行的賬戶；3、張某壬陳述：蔡某某向其借款50萬元，當時好像說過利息，但沒有說具體數，后蔡某某歸還了20萬元，余款30萬元未歸還。蔡某某供述：其向張某壬借錢時沒有打欠條，其說時間長了就支付利息。認為：吸收李某子的50萬元及張某辛的136萬元，在借款合同及借款協議中載明：用于邦奧公司采購原料和收款賬戶為邦奧公司。該兩筆吸收款項行為，應屬蔡某某為邦奧公司所為的履職行為，因此，系邦奧公司非法吸收資金的行為。吸收張某壬的50萬元款項，沒有明確地約定有利息，在償還張某壬20萬元款項時，也沒有支付利息的情形，因此，該筆款項屬民間借貸性質，權利人可按民間借貸款項依法主張權利；對剩余一筆的蔡某某個人吸收孫某乙10萬元款項行為，不再認定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行為。
至此，邦奧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數額，在一審認定的數額基礎上還應增加非法吸收李某子的50萬元及張某辛的136萬元兩筆數額，其中，所吸收的李某子50萬元本金尚未歸還，吸收的張某辛136萬元本金已歸還，即邦奧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52725292.94元，尚有21370825.94元未歸還。不再認定蔡某某個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數額。
關于上訴人蔡某某及辯護人提出“一審判決認定的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事實中，不具有向社會公眾宣傳、向不特定對象吸收資金的特征，系向親朋好友借款的民間借貸，均用于經營或為經營發(fā)生的債務，因此，不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經審理認為，根據被害人的陳述、證人證言等證據，能夠證實，蔡某某作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或實際負責人，用口口相傳的方式向社會公眾吸收資金，并承諾給付高額利息，該行為符合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構成要件，所吸收資金是否用于經營，不影響對該犯罪的認定，對上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關于上訴人蔡某某提出“一審判決認定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的證據不足，不能排除存在陽信華瑞公司用京通物流的車輛為山東濱化濱陽燃化有限公司運輸煤炭的合理懷疑”的上訴理由及辯護人提出“華瑞公司購買煤炭并用車輛運輸，系真實業(yè)務，外地車輛發(fā)生運輸費用，由京通物流公司出具發(fā)票不應認定為虛開，因為蔡某某具有華瑞公司和京通物流公司負責人的雙重身份，在具備真實業(yè)務的基礎上，自己為自己開發(fā)票不構成虛開，因此，不能認定虛開發(fā)票的事實”的辯護意見，經審理認為，依據證人證言、相關書證等證據，能夠證實蔡某某作為華瑞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在京通物流公司與華瑞公司間無真實運輸業(yè)務的情況下，讓京通物流公司為華瑞公司虛開運輸發(fā)票，并用于抵扣稅款，該行為構成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故對上述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不予采納；關于上訴人蔡某某提出“一審判決認定騙取貸款罪的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前兩筆貸款系新貸還舊貸，銀行對審計報告和購銷合同未實際履行是明知的，第三筆還未到期且有足額擔保，第四、五筆貸款擔保人已經代為償還，未給銀行造成損失”的上訴理由及辯護人提出“對于一審認定的騙取貸款罪部分，其中，認定的騙取850萬元貸款，蔡某某沒有騙取的主觀故意，也沒有改變資金用途，不構成騙取貸款罪”的辯護意見，經查，在認定的前兩筆共計850萬元貸款的事實中，申請貸款時華瑞公司向銀行提供了經過變造的審計報告和偽造的購銷合同，屬主觀上具有騙取銀行貸款的故意，該貸款未償還，屬給金融機構造成特別重大損失；無證據證實銀行對審計報告和購銷合同未實際履行是明知的；認定的第三、四、五項貸款事實，邦奧公司均采用變造審計報告、提供虛假購銷合同方式騙取金融機構貸款，第三項事實中的貸款未償還，給金融機構造成特別重大損失，第四、五項事實中騙取的貸款數額屬具有特別嚴重情節(jié)情形，依法均構成騙取貸款罪。綜上，對該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關于上訴人蔡某某提出“一審判決認定的挪用資金罪證據不足，不能排除系單位購房的合理懷疑”及辯護人提出“一審判決認定的挪用資金33萬元所購買的房產至今尚未過戶，不能排除該套房產落戶公司名下或用于公司事務的可能，亦不能排除是蔡某某以單位名義將該筆款項借給劉某己的合理懷疑”的辯護意見，經審理認為，依據證人劉某己、趙某甲的證言及相關書證，結合蔡某某的供述，能夠證實系蔡某某個人購買的劉某己一套房產，蔡某某安排趙某甲自華瑞公司挪用33萬元作為購房款支付給劉某己，該筆款項非系借給劉某己，對該上訴理由及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出“蔡某某發(fā)起設立上訴單位后，未實際生產產品，而是主要實施了非法吸收資金等犯罪活動，非法吸收的資金和騙取的貸款沒有歸上訴單位所有，因此，蔡某某實施的上述行為不應認定為單位犯罪”的上訴理由，經審理認為，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作為獨立的法人單位，依據本案證據不能證實蔡某某在設立邦奧公司后以實施犯罪為主要活動，邦奧公司非法吸收的資金和騙取的貸款均進入邦奧公司，故上述行為屬于單位犯罪，對該上訴理由本院不予采納；關于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出“針對騙取建行濱州西城支行500萬元貸款，上訴單位雖提供的是虛假合同，后又改變貸款用途，但提供的擔保是真實的，且在案發(fā)前已經歸還了貸款，可認為不屬于騙取貸款中的其他嚴重情節(jié)，對該行為可不認定為犯罪”的上訴理由，經審理認為，上訴單位騙取銀行貸款500萬元，依法屬于騙取貸款罪中的具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情形，構成騙取貸款罪，對該上訴理由本院不予采納；關于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出“原審判決對上訴單位判處的罰金數額偏高，應予以裁減”的上訴理由，經審理認為，依據本案案情，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騙取貸款罪的判處罰金數額，可予以適度調減。

本院認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數額巨大，且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讓他人為自己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采取欺騙手段取得金融機構貸款，給金融機構造成特別重大損失，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蔡某某作為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依法應當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騙取貸款罪追究其刑事責任。上訴單位（原審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數額巨大，且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其行為已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采取欺騙手段取得金融機構貸款，給金融機關造成特別重大損失，且具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其行為已構成騙取貸款罪。上訴人蔡某某作為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亦應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騙取貸款罪追究其刑事責任。上訴人蔡某某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挪用本單位資金歸個人使用，數額較大，超過三個月未歸還，其行為已構成挪用資金罪。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上訴人蔡某某犯有數罪，均應數罪并罰。上訴人蔡某某挪用的資金大部分已歸還，酌情可從輕處罰。
原審判決認定的華瑞公司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華瑞公司及邦奧公司騙取貸款、蔡某某挪用資金以及華瑞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事實清楚，定罪正確；認定的蔡某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不當，二審予以糾正，認定邦奧公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數額應為52725292.94元，尚有21370825.94元未歸還，但該認定數額的變化，不影響原審對蔡某某所犯該罪的量刑；鑒于本案審理期間，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已公布了《關于如何適用法發(fā)[1996]30號司法解釋數額標準問題的電話答復》，即為了貫徹罪刑相當原則，對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案件的量刑數額標準，可以不再適用《關于適用

的若干問題的解釋》，可以參照《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騙取出口退稅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有關規(guī)定執(zhí)行，因此，對蔡某某所犯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參照該量刑數額標準予以改判。原審判決對于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騙取貸款罪的判處罰金數額偏高，予以適度調減。據此，對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依照《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
一百七十五條之一、第
一百七十六條、第
六十九條、第
五十二條、第
五十三條、第
六十四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
一條、第
三條第二款第（一）、（三）項之規(guī)定；對上訴人蔡某某依照《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
二百零五條第二款、第
一百七十五條之一、第
一百七十六條、第
二百七十二條第一款、第
六十九條、第
五十二條、第
五十三條、第
六十四條，《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
一條、第
三條第二款第（一）、（三）項，《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貪污賄賂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
十一條第二款、第
六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
二百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三）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濱州市濱城區(qū)人民法院(2015)濱刑初字第96號刑事判決中對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及被告人蔡某某的定罪部分，以及對被告人蔡某某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騙取貸款罪、挪用資金罪的處刑部分；判決第二項。
二、撤銷濱城區(qū)人民法院(2015)濱刑初字第96號刑事判決中對被告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及騙取貸款罪的判處罰金部分和決定執(zhí)行罰金部分；以及對被告人蔡某某犯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的處刑部分及決定執(zhí)行的處刑部分；判決第三項。
三、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判處罰金二百萬元；犯騙取貸款罪，判處罰金一百五十萬元，決定執(zhí)行罰金三百五十萬元。
(罰金于本判決生效后三日內繳納）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蔡某某犯虛開用于抵扣稅款發(fā)票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與所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并處罰金四十萬元；犯騙取貸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五十萬元；犯挪用資金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個月并處，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一年，并處罰金九十萬元。
（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4月1日起至2025年3月31日止。罰金于本判決生效后三日內繳納。）
四、責令上訴人蔡某某退賠被害單位山東省陽信華瑞工貿有限公司7萬元；責令上訴單位山東邦奧創(chuàng)業(y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退賠給李曉偉50萬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于國俊 審　判　員　　楊　軍 代理審判員　　劉超元

書記員：范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