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
馬自力
馬恩讓（陜西元智律師事務所）
車兆基（陜西國友律師事務所）

公訴機關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馬自力。1994年12月任陜西通達公路建設有限責任公司（1999年初更名為陜西省通達公路建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通達公司）常務副經(jīng)理，1996年8月任經(jīng)理，2002年2月任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2008年5月13日因涉嫌犯受賄罪被刑事拘留，同年5月26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陜西省戶縣看守所。
辯護人馬恩讓，陜西元智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車兆基，陜西國友律師事務所律師。
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以西檢訴二刑訴（2009）7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馬自力犯受賄罪，于2009年1月14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9年6月10日作出（2009）西刑二初字第38號刑事判決，以被告人馬自力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并處沒收財產(chǎn)六萬元；受賄贓款人民幣三十萬元依法繼續(xù)追繳上繳國庫。被告人馬自力不服，提出上訴，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后認為部分事實不清，發(fā)回本院重新審理。本院另行組成合議庭，經(jīng)重審后，于2010年4月27日作出（2010）西刑二初字第27號刑事判決，以被告人馬自力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并處沒收財產(chǎn)六萬元；受賄贓款人民幣三十萬元依法繼續(xù)追繳上繳國庫。被告人馬自力不服，提出上訴，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審理后認為，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不清，對該案再次發(fā)回本院重審。本院另行組成合議庭，于2011年5月30日公開開庭審理了該案，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員張珩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馬自力及其辯護人馬思讓、車兆基到庭參加訴訟。本院審理期間，被告人馬自力的辯護人申請延期審理兩次兩個月，西安市人民檢察院申請延期審理一次一個月?，F(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指控:2004年2月，個體包工頭霍某與通達公司簽訂協(xié)議，借用通達公司資質(zhì)參加陜西省靖邊縣至安塞縣高速公路（簡稱靖安高速）的招投標。同年6月，霍某以通達公司名義中標，承攬了靖安高速3標段的建設工程項目?；裟碁楦兄x馬自力同意出借通達公司資質(zhì)并使工程能順利施工，于2005年春節(jié)前在西安市含光門大酒店客房內(nèi)，送給被告人馬自力人民幣20萬元。馬自力將此款用于給其繳納楓林綠洲的購房款。
2005年8月，霍某通過被告人馬自力為其外甥陳某在通達公司辦理了勞動“掛靠”關系。為了將陳某轉(zhuǎn)為正式員工，霍某于2007年8月在馬自力辦公室送給被告人馬自力人民幣10萬元。后經(jīng)馬自力指示，陳某于2007年12月成為通達公司正式員工。被告人馬自力將此款用于其在楓林綠洲住房的裝修費用。
為證實上述指控的犯罪事實，公訴機關當庭出示了下列證據(jù):1、案件偵破經(jīng)過、被告人馬自力戶籍資料、陜西省公路局會議記錄、文件、說明及干部履歷表、通達公司章程、修訂案及資質(zhì)證書；2、陜西省編制辦文件、通達公司說明、工商資料及財務賬頁、成陽公路局、渭南公路局、成陽路橋工程公司證明及營業(yè)執(zhí)照等；3、國家發(fā)改委、交通部、陜西省計劃委員會、陜西省交通廳文件、通達公司及靖安管理處文件、協(xié)議書、聯(lián)合中標項目管理辦法及統(tǒng)計材料、靖安lii03合同段合同協(xié)議書、通達公司靖安項目部賬戶資料、霍某個人資料、通達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會記錄及紀要、勞動關系掛靠協(xié)議及員工登記表、人事通知單、楓林綠洲c4#樓房繳款單據(jù)等；4、證人霍某、袁某、顧某、曹某、胡某、蘇某、閻某、余某、陳某、任某、馬某、劉某、岳某、侯某等人的證言。5、陜西省公路局證明材料、通達公司的說明及相關票據(jù)；6、西安市人民檢察院證明材料；7、被告人馬自力的供述和辯解及同步錄音錄像光盤。據(jù)此，公訴機關陜西省西安市人民檢察院認為，被告人馬自力受陜西省公路局委派到通達公司從事公務，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賄賂30萬元人民幣，其行為構(gòu)成受賄罪，提請本院依法懲處。
被告人馬自力當庭辯稱:通達公司不是國有公司，是他個人的公司，陜西省公路局在通達公司沒有投資，通達公司向陜西省公路局的借款已經(jīng)歸還，租賃公路局的辦公室支付了房租，通達公司租賃陜西省公路局的設備也已經(jīng)支付了使用費，這些都不是無償使用的。他沒有收受霍某30萬元賄賂，他作的有罪供述是刑訊逼供形成的，他的身份是工人，省公路局對他的任命是無效的。2001年通達公司的經(jīng)營是虧損的，陜西省公路局擔心承擔經(jīng)營風險和虛報注冊資本的責任，將公司交給他實際掌控，并聲明不承擔債權(quán)債務，并將這句話寫入2002年1月12日通達公司的董事會決議。
被告人馬自力的辯護人辯稱:1、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馬自力受賄30萬元事實不清，證據(jù)之間相互矛盾。被告人馬自力稱受到刑訊逼供，控訴方未對口供的合法性舉證，馬自力的有罪供述不具有證據(jù)的合法性，未排除非法證據(jù)。2、被告人馬自力原系工人，不屬于國家工作人員，也不是正處級。1984年經(jīng)陜西省交通廳政治處批準，同意馬自力轉(zhuǎn)干，但未見陜西省人事廳批復，違反了勞動人事部人干（1982）147號《關于吸收錄用干部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第八條第三款“報省、市、自治區(qū)人事部門批準”的規(guī)定。馬自力被任命為通達公司經(jīng)理（正處級），沒有陜西省交通廳任命的相應文件，未報省人事廳備案。3、馬自力不屬于“國有事業(yè)單位委派在國有控股或者參股的股份有限公司從事組織、領導、監(jiān)督、管理等工作的人員”。陜西省公路局在通達公司沒有投資，通達公司虛假注冊，虛假增資，違反公司法的規(guī)定。陜西省公路局的大型設備及導梁架給通達公司是有償使用的，并且在2000年7月，上述設備已經(jīng)轉(zhuǎn)到成通公司，通達公司沒有國有資產(chǎn)供馬自力監(jiān)督、管理，此節(jié)有陜西省公路局的證明可證實。被告人馬自力的工資關系、社保關系均不在陜西省公路局機關，陜西省公路局無權(quán)委派被告人馬自力從事公務，被告人馬自力不屬于受委派從事公務的準國家工作人員。4、通達公司不是國有公司，也不是民營股份制公司。通達公司已經(jīng)和省公路局脫鉤，通達公司的名義股東都沒有實際出資，也沒有參與分紅。為證實上述辯護觀點，辯護人向法庭提交了下列證據(jù):l、“以工代干”人員轉(zhuǎn)干審批表；2、陜西省公路局人事處出具的證明；3、2001年12月陜西省公路局局長辦公會議紀要；4、2002年1月12日通達公司董事會決議；5、證人袁某、衛(wèi)某、閆某的證言；6、陜西省審計廳陜審交意（2004）71號審計意見書。
本院認為，被告人馬自力身為國有通達公司高層管理人員，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感謝費、好處費30萬元，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 ?第一款 ?之規(guī)定，構(gòu)成受賄罪，應依法懲處。西安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馬自力所犯罪名成立。對被告人馬自力及其辯護人提出馬自力所作的有罪供述是由刑訊逼供形成，并提出排除非法證據(jù)的辯解理由及辯護意見，經(jīng)查，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辦案機關對于訊問審查馬自力的情況說明及訊問馬自力時拍攝的同步錄音錄像資料，均反映出在訊問馬自力時不存在刑訊逼供的情形，故被告人馬自力的該項辯解理由及辯護人的此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對被告人馬自力的辯護人提出認定被告人馬自力收受賄賂30萬元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之間存在矛盾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被告人馬自力收受賄賂的事實，不僅有證人霍某、胡某、陳某等人的證言證實，還有霍某在銀行取款的記錄、酒店客房登記記錄等證據(jù)佐證，被告人馬自力亦有供述在卷，馬自力的供述與上述證據(jù)能相互印證，故該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對被告人馬自力的辯護人提出的被告人馬自力不符合受賄罪主體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通達公司由陜西省公路局決定成立，從通達公司的工商登記資料看，通達公司是由陜西省公路局、陜西省成陽道路交通工程技術開發(fā)公司、陜西省渭南公路工程技術開發(fā)公司組成的。陜西省公路局在該公司投入的是大型機械租賃站現(xiàn)有設備、導梁架及維護人員，通達公司的開辦費、辦公用房均由陜西省公路局提供，通達公司成立前后均沒有其他外來資金的注入。通達公司成立之初，陜西省公路局為扶持通達公司的經(jīng)營，還將一些國家計劃建設項目交由通達公司承建。通達公司的黨政主要領導均由陜西省公路局考察、任命，且陜西省公路局每年都將通達公司納入統(tǒng)一管理考核，對公司的經(jīng)營情況定期審計，綜合以上情況分析，通達公司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陜西省公路局為規(guī)避“事企分離”政策成立的下屬企業(yè)，應認定通達公司屬于國有企業(yè)。被告人馬自力經(jīng)陜西省公路局任命，在通達公司從事組織、領導、監(jiān)督、管理工作，對被告人馬自力應以國家工作人員論。被告人馬自力在履行職務過程中，利用職務之便，收受他人好處費，感謝費，為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為符合受賄罪的犯罪特征，構(gòu)成受賄罪。故馬自力的辯護人的該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為維護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廉潔性，打擊利用職務犯罪活動，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 ?第一款 ?、第三百八十六條 ?、第三八十三條 ?第一款 ?第（一）項 ?、第九十三條 ?第二款 ?、第五十九條 ?、第六十四條 ?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馬自力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8年5月13日起至2019年5月12日止），并處沒收財產(chǎn)人民幣六萬元（限判決生效后三個月內(nèi)繳納）。
二、受賄贓款人民幣三十萬元依法繼續(xù)追繳上繳國庫。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本判決次日起，十日內(nèi)通過本院或直接向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提交
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兩份。

本院認為，被告人馬自力身為國有通達公司高層管理人員，利用職務之便，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他人感謝費、好處費30萬元，其行為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 ?第一款 ?之規(guī)定，構(gòu)成受賄罪，應依法懲處。西安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馬自力所犯罪名成立。對被告人馬自力及其辯護人提出馬自力所作的有罪供述是由刑訊逼供形成，并提出排除非法證據(jù)的辯解理由及辯護意見，經(jīng)查，公訴機關當庭出示的辦案機關對于訊問審查馬自力的情況說明及訊問馬自力時拍攝的同步錄音錄像資料，均反映出在訊問馬自力時不存在刑訊逼供的情形，故被告人馬自力的該項辯解理由及辯護人的此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對被告人馬自力的辯護人提出認定被告人馬自力收受賄賂30萬元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之間存在矛盾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被告人馬自力收受賄賂的事實，不僅有證人霍某、胡某、陳某等人的證言證實，還有霍某在銀行取款的記錄、酒店客房登記記錄等證據(jù)佐證，被告人馬自力亦有供述在卷，馬自力的供述與上述證據(jù)能相互印證，故該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對被告人馬自力的辯護人提出的被告人馬自力不符合受賄罪主體的辯護意見，經(jīng)查，通達公司由陜西省公路局決定成立，從通達公司的工商登記資料看，通達公司是由陜西省公路局、陜西省成陽道路交通工程技術開發(fā)公司、陜西省渭南公路工程技術開發(fā)公司組成的。陜西省公路局在該公司投入的是大型機械租賃站現(xiàn)有設備、導梁架及維護人員，通達公司的開辦費、辦公用房均由陜西省公路局提供，通達公司成立前后均沒有其他外來資金的注入。通達公司成立之初，陜西省公路局為扶持通達公司的經(jīng)營，還將一些國家計劃建設項目交由通達公司承建。通達公司的黨政主要領導均由陜西省公路局考察、任命，且陜西省公路局每年都將通達公司納入統(tǒng)一管理考核，對公司的經(jīng)營情況定期審計，綜合以上情況分析，通達公司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陜西省公路局為規(guī)避“事企分離”政策成立的下屬企業(yè)，應認定通達公司屬于國有企業(yè)。被告人馬自力經(jīng)陜西省公路局任命，在通達公司從事組織、領導、監(jiān)督、管理工作，對被告人馬自力應以國家工作人員論。被告人馬自力在履行職務過程中，利用職務之便，收受他人好處費，感謝費，為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為符合受賄罪的犯罪特征，構(gòu)成受賄罪。故馬自力的辯護人的該項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為維護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廉潔性，打擊利用職務犯罪活動，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 ?第一款 ?、第三百八十六條 ?、第三八十三條 ?第一款 ?第（一）項 ?、第九十三條 ?第二款 ?、第五十九條 ?、第六十四條 ?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馬自力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8年5月13日起至2019年5月12日止），并處沒收財產(chǎn)人民幣六萬元（限判決生效后三個月內(nèi)繳納）。
二、受賄贓款人民幣三十萬元依法繼續(xù)追繳上繳國庫。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本判決次日起，十日內(nèi)通過本院或直接向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提交
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兩份。

審判長：董琳
審判員：王龍
審判員：李景民

書記員：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