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機關鐘祥市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卓某,農(nóng)民。因涉嫌犯交通肇事罪,于2016年10月14日被鐘祥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月29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鐘祥市看守所。
辯護人徐秦莉,湖北慧中律師事務所律師。
鐘祥市人民檢察院以鐘檢公訴刑訴(2017)5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卓某犯交通肇事罪,于2017年1月1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適用普通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鐘祥市人民檢察院分別于2017年3月6日和5月16日兩次建議延期審理本案,本院決定延期審理。鐘祥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王開忠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卓某及其辯護人徐秦莉,鑒定人謝靖軒、覃峰等到庭參加了訴訟?,F(xiàn)已審理終結。
經(jīng)審理查明,2015年7月3日17時30分許,被告人卓某駕駛鄂H×××××號二輪摩托車(后載周某乙)由鐘祥市雙橋原種場(下稱雙橋原種場)返回鐘祥市洋梓鎮(zhèn)大橋村(下稱大橋村),行駛至鐘祥市九里回族鄉(xiāng)黃庵村(下稱黃庵村)九組路段,在超越右前方牽耕牛行走的朱某時,因耕牛受驚后擠擦朱某,使朱某身體轉向,導致被告人卓某駕駛的摩托車與朱某相碰撞,造成朱某倒地受傷經(jīng)醫(yī)院搶救無效死亡、被告人卓某車輛損壞的交通事故。事故發(fā)生后,被告人卓某未撥打報警電話,隨救護車送朱某至醫(yī)院治療時移動摩托車未標明位置。鐘祥市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隊(下稱鐘祥市交警大隊)于2015年12月1日作出鐘公交認字(2015)第0703A3606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被告人卓某承擔此事故的主要責任,朱某承擔此事故的次要責任。鐘祥市公安局法制大隊發(fā)現(xiàn)該認定書存在交通事故認定的案發(fā)時間“2015年7月3日15時30分許”與實際發(fā)案時間不符,要求鐘祥市交警大隊予以糾正。鐘祥市交警大隊于2016年11月2日作出鐘公交認字(2015)第0703A3606—1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糾正案發(fā)時間為“2015年7月3日17時30分許”,認定被告人卓某承擔此事故的主要責任,朱某承擔此事故的次要責任。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jīng)過質證、認證的證據(jù)予以證實:
(1)證人周某甲2015年7月6日的證言:2015年7月3日晚上6點多鐘,他乘坐卓某駕駛的二輪摩托車由雙橋原種場返回大橋村,走到發(fā)生事故路段,有個老人(朱某)牽著繩子在路上放水牛,卓某駕駛的二輪摩托車行駛至此,水牛突然受驚,連蹦帶跳地將朱某撞倒后受傷。卓某當時也慌了,二輪摩托車也倒地。附近有個下鱔魚的男子(丁某)看見后就過來幫忙擋牛,他請丁某幫忙喊傷者家屬,卓某打了“120”,救護車到現(xiàn)場后,卓某隨傷者家屬一起去了鐘祥市人民醫(yī)院,當時卓某的摩托車沒有與老人接觸,是水牛受驚后將其撞倒在地受傷。
證人周某乙(周某甲)2016年10月22日的證言:2015年7月3日晚上5、6點鐘,他乘坐卓某駕駛的二輪摩托車由雙橋原種場返回大橋村,行至黃庵村向北一點的地方,當時天下著雨,他的頭躲在卓某的后面,當聽到卓某按喇叭的聲音時,抬頭向前看見朱某牽著一頭牛在路邊上走,卓某的摩托車快到朱某身邊時,那頭牛將朱某向路中間擠了一下,卓某的摩托車已接近朱某時,卓某踩了剎車,但摩托車還是向前滑了三四米。事發(fā)時卓某騎的摩托車把手與朱某沒有接觸,摩托車的其他部位與朱某有無接觸,并不知道。
(2)證人丁某的證言證實,2015年7月3日晚上5點多鐘,朱某在公路邊放牛,他在下鱔魚,聽到轟的一聲響,他看見一個人從二輪摩托車后面騰空翻倒在公路邊的土路上,朱某倒在公路中間,向右側臥,頭部出血,騎摩托車的人(卓某)在打電話,二輪摩托車倒在公路左邊土路上,大燈面罩也掉在公路左邊土路上,不清楚摩托車是否撞擊了朱某,他趕到事故現(xiàn)場時,二輪摩托車已扶起,向前推了一米多遠。他就騎摩托車去叫朱某的家屬,但不知道卓某與被害人親屬為何沒有報案,只聽茍某(朱某兒媳)叫對方只要憑良心就行了,是騎摩托車的人打的120電話,救護車來施救的朱某。
(3)證人茍某的證言證實,2015年7月3日晚上,丁某喊她說朱某(茍某的公爹)受傷。她到現(xiàn)場問是誰的摩托車,卓某說是他的,她問是誰撞的朱某,卓某說是他撞的。現(xiàn)場還有孫金國、丁強進、沈清秀的老婆都聽見了。開始她與對方準備私了,所以沒報警。當晚8點半她在醫(yī)院報的警。7月4日上午,派出所的警察通知她到現(xiàn)場后,卓某又將摩托車不知從什么地方推到了現(xiàn)場,警察看完現(xiàn)場后,就將卓某的摩托車扣押到鐘祥市公安局九里派出所(下稱九里派出所),第二天,警察讓她把朱某出交通事故時穿的衣服拿到了九里派出所。重新鑒定時,是她請的代理人張志忠和她兒子將卓某的摩托車前軸和朱某的褲子一起送往鑒定機構的。
(4)證人趙某的證言證實,2015年7月3日下午5點鐘左右,他在黃庵村五組自己商店里,有一個人過來說在黃庵村九組路上發(fā)生了交通事故,找他借錢去醫(yī)院看病,此人經(jīng)常從他門前路過,知道此人是大橋村人,就借給此人1000元錢,之后此人就走了。
(5)證人姚某的證言證實,卓某是他的妹夫,2015年的一天(具體時間記不清了),他騎摩托車載卓某到鐘祥市交警大隊后,有名警察拿了一個袋子交給卓某,朱某的孫子手中也拿了一樣東西,他就和卓某及朱某的孫子以及對方代理人一起租車到武漢將雙方拿的東西交到一個地方后就返回了。
(6)證人羅某的證言證實,他是荊門市興科物業(yè)公司交警支隊物業(yè)管理處經(jīng)理,劉某是2011年8月被該公司安排到荊門市交警支隊當門衛(wèi),2015年10月28日左右離開荊門市交警支隊,到機動大隊去當門衛(wèi)。
(7)證人劉某的證言亦證實了羅某所述之事實,并證實2015年12月4日其沒有簽收過寄往荊門市交警支隊的特快專遞。
(8)受案登記表、接受案件回執(zhí)單、立案決定書等證實,2015年7月3日,卓某交通肇事一案,公安機關接受朱某兒媳茍某報案;朱某經(jīng)醫(yī)院搶救無效死亡,鐘祥市公安局于2015年12月8日立交通肇事案偵查。
(9)九里派出所調(diào)取證據(jù)清單及該所民警戴德勝出具的證明證實,為查明摩托車與朱某是否有接觸,即將朱某發(fā)生交通事故時所穿的衣服及卓某肇事摩托車扣至該所。朱某死亡后,將扣留物移交給了鐘祥市交警大隊事故處理中隊。
(10)鐘祥市人民醫(yī)院出具的證明證實,朱某因病情危重,自2015年7月3日至同年7月15日,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不能言語。
(11)中止道路交通事故認定報告書證實,鐘祥市交警大隊于2015年7月15日作出中止道路交通事故認定報告書。
(12)戶籍證明、身份證、戶口簿分別證實被告人卓某和被害人朱某身份信息。
(13)機動車駕駛證、駕駛信息查詢結果證實,被告人卓某于2006年5月30日取得機動車駕駛證,該證有效期為2022年5月30日;鄂H×××××力帆牌二輪摩托車所有人屬被告人卓某。
(14)道路交通事故現(xiàn)場圖、現(xiàn)場勘查筆錄、道路交通事故照片證實事故現(xiàn)場情況。
(15)痕跡重新鑒定申請書證實,朱某的兒子牟能文、朱全勝對襄陽匯弛司法鑒定所襄陽匯馳(2015)交鑒字0708-2號司法鑒定意見書不服,以鑒定程序違法,鑒定結論顯失公允為由,向鐘祥市交警大隊申請重新鑒定。
(16)鐘祥市交警大隊民警師帥出具關于提取卓某交通肇事案物證經(jīng)過的證明證實,在朱某和卓某親屬的見證下,辦案民警從鐘祥市交警大隊事故處理中隊物證室提取朱某案發(fā)時所穿的一條褲子,簽字封存后交由卓某親屬保管;卓某肇事摩托車前軸一根,簽字封存后交由朱某親屬保管。由朱某親屬和卓某及其親屬同時持保管的物證及鑒定委托書一同送到武漢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進行了重新鑒定。
(17)2015年8月10日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依據(jù)下列鑒定材料:①行人朱某的褲子以下簡稱“檢材”;②“鄂H×××××”力帆牌二輪摩托車,以下簡稱“樣本”作出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鄂三真司鑒中心(2015)微物鑒字第L0020號鑒定意見書。分析說明如下:
1)從外觀檢驗的結果可看出:“檢材”與“樣本”顏色基本一致,外觀形態(tài)一致。
2)從掃描電鏡能譜法檢測結果可看出:“檢材”與“樣本”元素成分基本相同。
鑒定意見:行人朱某的褲子上與摩托車前軸上都含有Na、Mg、Al、K、Ca、Ti、Fe金屬成分。
(18)2015年8月11日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依據(jù)下列鑒定材料:①痕跡檢驗鑒定委托書(案號0703A3606);②“鄂H×××××”二輪摩托車(含行車證復印件);③行人朱某尸體;④行人朱某事故發(fā)生時身著衣物;⑤鐘祥市人民醫(yī)院住院病歷(姓名:朱某,住院號:1522669)⑥《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司法鑒定意見書》[鄂三真司鑒中心(2015)微物鑒字第L0020號]作出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鄂三真司鑒中心(2015)痕鑒字第H0200號鑒定意見書。分析說明如下:
根據(jù)行人朱某衣物及身體損傷痕跡,結合鄂H×××××二輪摩托車部件高度尺寸等分析:
1)行人朱某身體痕跡分析:
行人朱某身體損傷痕跡分布形態(tài)為:頭面部、頭枕部、右胸部、右腰部、腰背部、右腿前部等部位,痕跡分布在身體前側、右側、后側等方位。從痕跡分布形態(tài)分析,一次性摔跌形成上述痕跡的可能性小。其中行人朱某額部、眉弓、面部、右膝部等痕跡處于同一平面,根據(jù)痕跡形態(tài)分析為路面摔跌形成可能性大。而由于右腰部離地高度100.0~110.0cm范圍內(nèi)大面積青紫、背部離地高度約90.0cm處見類圓形損傷等痕跡位于相對不突出部位,受外力撞擊形成損傷的可能性大。
2)行人朱某衣物痕跡分析:
行人朱某上衣后部下擺處見撞擦痕跡,痕跡方向右上至左下,從痕跡方向和痕跡形態(tài)分析,不符合摔跌路面時形成形態(tài)。長褲右腿外側褲縫處離地高度45.0~60.0cm范圍內(nèi)見由上至下擦劃泥痕、擦劃泥痕上側離地高度65.0~75.0cm范圍內(nèi)見三條平行前下后上斜向刮痕,方向由前至后,同一處痕跡具有兩個不同方向,說明是復合痕跡,整體痕跡形態(tài)不符合一次性摔跌地面形成。右褲腿前側離地高度約30.0cm處掛拉破損,破口呈撕裂狀。破口處右側見由左向右的刮擦痕跡,痕跡表現(xiàn)細長條壓刮狀,不符合摔跌地面形成形態(tài)。
《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司法鑒定意見書》[鄂三真司鑒中心(2015)微物鑒字第L0020號]示:行人朱某事故發(fā)生時所穿長褲右腿前部破口右側橫向刮擦痕跡處附著物質(檢材),經(jīng)微量檢測含有Na、Mg、Al、K、Ca、Ti、Fe等金屬元素,鄂H×××××二輪摩托車前輪軸(樣本)內(nèi)同樣檢測出Na、Mg、Al、K、Ca、Ti、Fe等金屬元素。雖然無機元素中的Ca、Fe元素在數(shù)量上存在差異,但結合取樣方式、事故形態(tài)及痕跡特征,認定鄂H×××××二輪摩托車前輪軸左側(鑒定人覃峰已當庭作出說明和解釋,摩托車前輪軸左側為校對錯誤,實為摩托車前輪軸右側)與行人朱某事故發(fā)生時所穿長褲右腿前部接觸關系成立。
3)鄂H×××××二輪摩托車特征分析:
鄂H×××××二輪摩托車前輪軸右側離地高度30.0cm、左后視鏡支架上部離地高度約120.0cm(復原后)、右車把及制動手柄離地高度100.0~110.0cm、右前轉向燈離地高度約90.0cm。
鄂H×××××二輪摩托車儀表盤前部破損痕跡、右制動手柄前側泥土附著痕跡、前防護杠右側、排氣管下部及右后轉向燈防護支架磨損痕跡等系鄂H×××××二輪摩托車向右側倒地形成。
4)鄂H×××××二輪摩托車與朱某身體右側接觸情況分析:
從鄂H×××××二輪摩托車形態(tài)結構和行人朱某身體損傷特征分析:行人朱某長褲右腿前側離地高度30.0cm處掛拉破損及橫向刮擦痕跡與鄂H×××××二輪摩托車前輪軸右側高度、方向吻合、痕跡形態(tài)吻合,微量物質對比吻合;行人朱某長褲右腿褲縫擦劃泥痕與鄂H×××××二輪摩托車前輪右側接觸可以形成;行人朱某右腰部青紫與鄂H×××××二輪摩托車右車把及制動手柄接觸可以形成;行人朱某背部離地高度90.0cm的損傷痕跡及上衣背部痕跡與鄂H×××××二輪摩托車右前轉向燈等部位高度吻合。
由于鄂H×××××二輪摩托車右前部、前輪胎右側、前輪軸右側等處痕跡已不具備檢驗條件,但根據(jù)微量物質檢測結果,在行人朱某長褲右腿前側破口處檢測出與鄂H×××××二輪摩托車前輪軸左側(鑒定人覃峰已當庭作出說明和解釋,摩托車前輪軸左側為校對錯誤,實為摩托車前輪軸右側)端部一致的金屬成分??梢哉J定鄂H×××××二輪摩托車右前部與行人朱某身體右側碰撞接觸關系成立。
鑒定意見:鄂H×××××二輪摩托車右前部與行人朱某身體右側碰撞接觸關系成立。
(19)2016年11月2日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依據(jù)下列鑒定材料:①事故現(xiàn)場水泥片,以下簡稱“檢材”;②鄂H×××××力帆牌二輪摩托車前軸附著物,以下簡稱“樣本”作出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鄂三真司鑒中心[2016]微鑒字第L0074號鑒定意見書。分析說明如下:
從“檢材”與“樣本”的掃描電鏡/X射線能普圖及比對圖譜可看出:“檢材”與“樣本”中元素的成分有差異,“樣本”中含有C、Na、Mg、Cl等元素,而“檢材”中沒有,并且“檢材”與“樣本”中各種元素的相對含量有明顯差異。綜上所述,說明“檢材”與“樣本”的元素成分不相同。
鑒定意見:“檢材:事故現(xiàn)場水泥片”與“樣本:鄂H×××××力帆牌二輪摩托車前軸附著物”的成分不相同。
(20)2016年11月2日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依據(jù)下列鑒定材料:①事故現(xiàn)場泥土,以下簡稱“檢材”;②鄂H×××××力帆牌二輪摩托車前軸附著物,以下簡稱“樣本”作出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鄂三真司鑒中心(2016)微鑒字第L0075號鑒定意見書。分析說明如下:
從“檢材”與“樣本”的掃描電鏡/X射線能普圖及比對圖譜可看出:“檢材”與“樣本”中元素的成分有差異,“樣本”中含有C、Na、Mg、Al等元素,而“檢材”中沒有。除Fe元素外,“檢材”與“樣本”中其他元素的相對含量基本相同。綜上所述,說明“檢材”與“樣本”的元素成分有差異。
鑒定意見:“檢材:事故現(xiàn)場泥土”與“樣本:鄂H×××××力帆牌二輪摩托車前軸附著物”的成分有差異。
(21)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2017年1月5日出具的關于痕跡及微量司法鑒定時間的說明證實,鐘祥市交警大隊事故處理中隊(下稱“事故處理中隊”)于2015年7月21日委托該中心對鄂H×××××二輪摩托車與行人朱某接觸情況進行痕跡鑒定,在鑒定過程中,該中心痕跡鑒定專家組認為需要對鄂H×××××二輪摩托車前軸與行人朱某衣物進行微量鑒定,微量鑒定結論作為痕跡鑒定的重要支撐依據(jù)之一。事故處理中隊于2015年7月30日委托該中心進行微量鑒定,該中心于2015年8月10日出具了微量鑒定意見書(編號:2015L0020)。該中心痕跡鑒定專家組結合微量鑒定于2015年8月10日出具了痕跡鑒定意見書(編號:2015H0200)。上述鑒定過程及痕跡、微量鑒定意見書的委托、出具意見書等程序符合司法鑒定程序要求。
(22)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編號)2017HB0001司法鑒定意見補正書證實,該中心原作出的(編號:2015H0200)司法鑒定意見書存在以下不影響鑒定意見原意的瑕疵性問題,現(xiàn)予以糾正:第5頁第5行“鄂H×××××二輪摩托車前軸左側”補正為“鄂H×××××二輪摩托車前軸右側”。
(23)2015年11月24日湖北同濟法醫(yī)學司法鑒定中心依據(jù)下列檢材:死者朱某之遺體、鐘祥市人民醫(yī)院住院病歷(住院號1522669)及相關案情資料作出同濟司法鑒定中心(2015)法醫(yī)病理檢字第F—381A號法醫(yī)學鑒定意見書。分析說明如下:
1)根據(jù)對死者朱某的法醫(yī)學尸體檢查及器官法醫(yī)病理組織學檢查結果,其表皮及各器官未檢見機械性窒息死亡的形態(tài)學改變,結合案情、臨床資料及死亡經(jīng)過綜合分析,認為可排除死者朱某因機械性窒息所死亡。
2)根據(jù)對死者朱某的法醫(yī)學尸體檢查及器官法醫(yī)病理組織學檢查結果,檢見其存在重度顱腦損傷并發(fā)顱內(nèi)感染而死于中樞性呼吸循環(huán)功能衰竭。
3)根據(jù)對死者朱某的法醫(yī)學尸體檢查及器官法醫(yī)病理組織學檢查結果,檢見其左枕部7.0cm×5.0cm的頭皮下出血,左枕骨至顱底見長6.0cm失狀骨折線,額部硬膜下出血;左右額顳葉多發(fā)灶性腦挫傷;散在腦出血,廣泛蛛網(wǎng)膜下腔出血;結合案情資料綜合分析,認為死者朱某顱腦損傷符合具有較大接觸面的鈍性暴力所致,交通事故中摔倒可以形成。
鑒定意見:根據(jù)對死者朱某的法醫(yī)學尸體檢查及器官法醫(yī)病理組織學檢查結果,綜合案情、臨床資料及其死亡經(jīng)過綜合分析,認為死者朱某符合因重度顱腦損傷并發(fā)顱內(nèi)感染而死于中樞性呼吸循環(huán)功能衰竭。
(24)鐘祥市交警大隊于2015年12月1日作出的鐘公交認字(2015)第0703A3606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2015年7月3日15時30分許,卓某駕駛鄂H×××××二輪摩托車由雙橋原種場至大橋村,行至黃庵村九組路段,超越右前方牽耕牛行走的朱某時,耕牛受驚擠擦朱某,致其身體轉向,摩托車與朱某相撞,造成車輛損壞、朱某受傷經(jīng)醫(y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交通事故。認定卓某承擔此事故的主要責任,朱某承擔此事故的次要責任。
(25)荊門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下稱荊門交警支隊)2017年5月23日出具的關于卓某道路交通事故復核情況的說明證實,卓某自道路交通事故認定責任書送達之日起三日內(nèi)未到荊門交警支隊道路交通事故復核部門遞交交通事故復核申請書。當事人對道路交通事故認定責任書不服的,應該自行或者委托他人到復核部門遞交申請書,復核單位予以登記,在五個工作日決定是否受理,并出具相關文書。卓某通過郵寄的方式向該支隊提出復核申請,該支隊至2017年5月23日未收到其郵寄的復核申請,對該案無復核意見。
(26)鐘祥市公安局鐘公法糾字(2016)第002號糾正執(zhí)法問題通知書證實,鐘祥市公安局發(fā)現(xiàn)事故處理中隊在辦理卓某與朱某交通事故案中存在交通事故認定的案發(fā)時間為2015年7月3日15時30分許,與實際發(fā)案時間不符。要求事故處理中隊予以整改糾正。
(27)鐘祥市交警大隊于2016年11月2日作出的鐘公交認字(2015)第0703A3606—1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2015年7月3日17時30分許,卓某駕駛鄂H×××××二輪摩托車由雙橋原種場至大橋村,行至黃庵村九組路段,超越右前方牽耕牛行走的朱某時,耕牛受驚擠擦朱某,致其身體轉向,摩托車與朱某相撞,造成車輛損壞、朱某受傷經(jīng)醫(y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交通事故。認定卓某承擔此事故的主要責任,朱某承擔此事故的次要責任。
(28)到案經(jīng)過證實,公安機關于2015年12月8日對被告人卓某進行網(wǎng)上追逃,2016年10月14日在鐘祥市洋梓鎮(zhèn)將被告人卓某抓獲。
(29)本院(2016)鄂0881民初67號民事判決書證實,2016年3月30日本院作出該判決:一、被告卓某在交強險責任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原告牟能文(朱某長子)、朱全勝(朱某次子)120000元;二、被告卓某賠償原告牟能文、朱全勝其余損失100426元。
(30)被告人卓某的供述證實,2015年7月3日晚上5點多鐘,他駕駛鄂H×××××二輪摩托車后載周某甲(同村人)從雙橋原種場伐木后下班回家,當車行駛至黃庵村時(火車橋附近),朱某在前方牽著一頭牛由南向北在路右側邊走邊放牛,他從后準備超越,離朱某只有一二米時,那頭牛突然受驚,將朱某向路中間擠(朱某和牛并著在走,牛將朱某身體擠轉了一個方向,面朝南),他見此情況連忙將摩托車向左邊打方向并踩剎車,摩托車向西歪著倒地,他和周某甲都摔倒在路的西邊,他起來后,看見朱某也倒在路的中間偏東一點(頭朝北,腳向南),朱某牽的牛向南跑了,這時一個下鱔魚的男子(丁某)過來幫忙攔牛,沒攔著就到了事故現(xiàn)場,他向下鱔魚的男子打聽朱某是哪里人,下鱔魚的男子沒有回答,拿著電話聯(lián)系別人去了,他就打了120急救電話,過了一會兒,朱某的兒媳茍某來問了一些情況,之后“120”車來了,他就隨朱某家屬一起到了鐘祥市人民醫(yī)院。朱某的家屬讓他去找錢,他將自己的名字、手機號碼和地址告訴對方后就回家了。后來,辦案民警將一份鑒定意見送給他,該鑒定證實朱某受傷時身體與他騎的摩托車沒有接觸。朱某家屬對此鑒定意見不服,申請重新鑒定,辦案民警通知他到事故處理中隊去配合,他才得知朱某已經(jīng)死亡,他讓舅倌姚茂祥和他一起到事故處理中隊,朱某的孫子及其請的律師也在場,民警將發(fā)生交通事故時他駕駛摩托車的前軸和朱某穿的褲子進行封存后分別交給對方保管,然后雙方將各自保管的東西共同送到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去作鑒定。鑒定意見作出后,他到事故處理中隊簽字領取了鑒定文書,該鑒定意見證實他騎的摩托車右側前軸與朱某有接觸痕跡。發(fā)生交通事故時,因情況緊急,他只是在躲避朱某,沒注意朱某是否被其摩托車刮到,但看了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鄂三真司鑒中心(2015)痕鑒字第H0200號鑒定意見書后,才知道他的摩托車將朱某刮了。
關于周某甲2015年7月6日的證言稱卓某摩托車沒有與朱某接觸是其主觀判斷,而非親眼所見,不具有可信性,本院不予認定。
關于被告人卓某提出其沒有撞到朱某,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鑒定意見存在瑕疵,不構成交通肇事罪以及其辯護人提出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卓某犯交通肇事罪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不能形成閉合、排他、唯一的證據(jù)鏈,不能證明被告人卓某構成犯罪;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作出的鑒定意見存在檢材提取、鑒定程序不合法、鑒定意見相互矛盾、鑒定分析片面錯誤、鑒定結論錯誤或不準確,應當排除的問題。經(jīng)查,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作出的鑒定意見均由鐘祥市交警大隊事故處理中隊委托,鑒定物的提取和送檢程序合法。雖然鑒定意見中存在“鄂H×××××二輪摩托車前軸右側”表述為“鄂H×××××二輪摩托車前軸左側”瑕疵,但該鑒定中心事后已作出補正意見,進行了補正。庭審中,鑒定人覃峰當庭對存在的瑕疵進行了說明,同時,鑒定人對鑒定程序和鑒定意見的形成等情況也作出合理解釋。被告人卓某收到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鄂三真司鑒中心(2015)微物鑒字第L0020號、(2015)痕鑒字第H0200號鑒定意見書后,均未提出異議,因此,湖北三真司法鑒定中心的鑒定意見本院予以確認。被告人卓某及其辯護人提出的辯解、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辯護人提出襄陽匯弛司法鑒定所的鑒定是受九里派出所委托所做,該鑒定的鑒定材料、檢驗過程都是最原始最客觀真實狀態(tài),不能排除的問題。經(jīng)查,該所鑒定人謝某當庭對此情況進行了說明,鑒定所作出被告人卓某駕駛的鄂H×××××二輪摩托車與行人朱某發(fā)生碰撞接觸事實成立的鑒定意見,是采用觀察和目測方法進行,對于肉眼不太明確的東西并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有結合微量元素進行鑒定,才能做出準確的鑒定,而該所并不具備微量元素鑒定條件。其鑒定意見,本院不予認定。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辯護人提出鐘祥市交警大隊第一份道路事故認定書是一份沒有生效的法律文書,不能作為本案的定罪證據(jù)問題。經(jīng)查,鐘祥市交警大隊于2015年12月1日作出鐘公交認字(2015)第0703A3606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并于當日送達給被告人卓某,被告人卓某對該事故認定責任書不服,于2015年12月3日將復核申請以特快專遞的方式寄往荊門交警支隊,本院于2017年5月11日作出補充材料函,要求鐘祥市人民檢察院補充荊門交警支隊對被告人卓某的交通事故復核申請書的接收及處理情況。但未能補充相關證據(jù)。對此,本院對被告人卓某投遞快遞情況進行了核實,仍沒有查明荊門交警支隊是否收到卓某郵寄的復議申請書,其法律后果由其自負。且2016年11月2日鐘祥市交警大隊又作出了鐘公交認字(2015)第0703A3606—1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該認定書被告人卓某無異議,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被告人卓某違反交通運輸法規(guī),發(fā)生重大交通事故,致一人死亡,且負事故主要責任,其行為已構成交通肇事罪。鐘祥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卓某犯交通肇事罪的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交通肇事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二條第一款(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被告人卓某犯交通肇事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四個月(刑期從判決執(zhí)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zhí)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6年10月14日起至2018年2月13日止)。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nèi),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羅世鋒 審 判 員 賀正遠 人民陪審員 陳元鋼
書記員:朱清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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