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公訴機關湖南省長沙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湖南省漣源市人，初中文化，戶籍所在地漣源市，住長沙市雨花區(qū)。因涉嫌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2014年12月5日被長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決定刑事拘留。2015年6月3被珠海市公安邊防支隊抓獲（當時頭部受傷）。2015年6月23日因患嚴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被長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決定監(jiān)視居住，2015年12月21日被決定取保候審。2017年5月11日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檢察院以張某涉嫌集資詐騙罪批準逮捕，同年7月26日由長沙市公安局雨花分局執(zhí)行逮捕?，F(xiàn)押長沙市第二看守所。

辯護人曾杰，湖南真澤律師事務所律師。

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湖南省長沙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張某犯集資詐騙罪一案，于二〇二〇年十月十五日作出（2018）湘01刑初4號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張某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通過閱卷，提訊上訴人，聽取辯護人的意見，認為本案的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F(xiàn)已審理終結。

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認定：被告人張某自2013年11月到2014年12月，未經(jīng)批準，以其實際控制的湖南省亮通投資擔保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亮通公司）、萬川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川公司）、湖南慧翔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慧翔公司）開展資金中介業(yè)務為名，安排其親友等人作為名義上的資金需要方，以業(yè)務發(fā)展需要為名向社會不特定人借款并簽訂合同，承諾到期還本付息，隱瞞了沒有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沒有還本付息的盈利來源的事實，對外虛假宣傳其經(jīng)濟實力，以詐騙的方法非法集資。案發(fā)后，經(jīng)過對查明的情況進行鑒定，確認非法集資總額19842.75萬元，案發(fā)前還本、付息、返利6644.4941萬元，尚有13198.2559萬元沒有歸還。張某控制支配了集資詐騙所得的資金。上述事實有企業(yè)注冊登記資料、借款合同、借據(jù)、企業(yè)擔保承諾書、銀行交易明細清單、轉賬記錄及憑證、ＰＯＳ簽購單、銀行業(yè)監(jiān)督管理部門出具的函、張某名下公司不動產(chǎn)查詢證明、繳稅情況查詢記錄、同案人袁某2、楊波等人判決書等書證;證人張某1、袁某1、袁某2、彭某1、劉某1等證人的證言;申某、李某5、劉某3、張某2等被集資人的陳述；司法鑒定意見等證據(jù)證明。

據(jù)此，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一、被告人張某犯集資詐騙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財產(chǎn)五百萬元；二、追繳并責令被告人張某退賠集資詐騙犯罪所得，連同凍結在案的財產(chǎn)，按比例發(fā)還被集資人。

上訴人張某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1、主觀上無非法占有的目的，客觀上沒有虛構事實騙取投資款，不構成集資詐騙罪，應當定性為非法吸收公共存款罪；2、鑒定意見未全面收集債權人申報金額、公司記賬流水、銀行資金流水清單及債權人筆錄，不能根據(jù)公司銀行流水認定涉案金額；3、上訴人家屬與大部分投資人達成和解協(xié)議，取得投資人的諒解；4上訴人的生理狀態(tài)雖不是法定的從輕減輕情節(jié)，但基于人道主義和現(xiàn)有的刑事司法政策在量刑時應從輕處罰。

經(jīng)審理查明，上訴人張某自2013年11月到2014年12月，未經(jīng)批準，以其實際控制的亮通公司、萬川公司、慧翔公司開展資金中介業(yè)務為名，安排其親友等人作為名義上的資金需要方，以業(yè)務發(fā)展需要為名向社會不特定人借款并簽訂合同，承諾到期還本付息，隱瞞了沒有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沒有還本付息的盈利來源的事實，對外虛假宣傳其經(jīng)濟實力，以詐騙的方法非法集資。案發(fā)后，經(jīng)過對查明的情況進行鑒定，確認非法集資總額19842.75萬元，案發(fā)前還本、付息、返利6644.4941萬元，尚有13198.2559萬元沒有歸還。張某控制支配詐騙所得的資金。具體事實如下：

（一）以亮通公司名義實施集資詐騙。

張某于2012年4月13日在長沙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注冊登記成立湖南省亮通投資擔保有限公司，自任法定代表人。2013年11月26日，變更法定代表人為譚顯高。2014年7月15日變更為湖南亮通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2014年8月4日變更法定代表人、股東均為譚美青。張某實際控制公司，自2013年11月26日變更之后，其名字沒有出現(xiàn)在亮通公司公開的登記文件上。

亮通公司以及張某均未取得從事金融業(yè)務的許可。2013年11月，張某與蔣建輝、王立國代表亮通公司，與中億佰聯(lián)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簽訂協(xié)議，亮通公司加盟中億佰聯(lián)，獲得中億佰聯(lián)的品牌使用許可，在位于長沙市××號的門面使用中億佰聯(lián)的特許標識。簽訂的《中億佰聯(lián)品牌特許授權經(jīng)營合同》第十三條10規(guī)定：乙方（即亮通公司）不得從事或者變相從事非法集資等犯罪行為，在業(yè)務操作中嚴禁實際控制或者支配客戶資金。

張某沒有按照中介模式開展業(yè)務。張某一方面安排業(yè)務員向社會散發(fā)傳單，廣泛宣傳，吸引不特定的社會公眾投資。張某還組織部分投資人、公司員工到其父親張某1在貴州的工地項目進行考察，宣稱其本人擁有這些項目。另一方面，張某以自己及其親友、亮通公司員工吳玳、吳月初、劉懷彬、彭某1、劉華峰、劉某1等人名義，作為空白借款合同上的名義資金需求方，以發(fā)展業(yè)務需要資金周轉為由向外借入資金，月息1.8-2%不等。亮通公司的業(yè)務員促成到亮通公司營業(yè)場所的投資人簽署合同，出借資金，亮通公司出具擔保承諾書，為名義借款人擔保。投資人所借出的資金，經(jīng)由名義借款人名下等相關賬戶轉賬，或者交納現(xiàn)金，轉入、存入了張某的個人賬戶，由張某占有、支配。

經(jīng)鑒定，2013年11月5日到2014年11月30日，以亮通公司為名向649人吸收資金14024.25萬元，案發(fā)前償還本金4269.5萬元，支付利息1126.1676萬元，尚有8628.5824萬元未歸還。

以上事實有下列證據(jù)予以證明：

1、亮通公司的成立、變更過程的工商登記資料。

2、中國銀行業(yè)監(jiān)督管理委員會湖南監(jiān)管局的函證明，沒有對亮通公司以及張某頒發(fā)金融許可。

3、特許合同以及杜智軍、蔣建輝證言證明，張某、蔣建輝、王立國代表亮通公司簽訂加盟中億佰聯(lián)的合同的過程。

4、亮通公司對外的宣傳資料、借款合同及亮通公司的擔保書證明，亮通公司為借款準備的空白格式合同。合同的基本內(nèi)容是乙方業(yè)務發(fā)展需要資金周轉，向甲方借款本金、期限以及利息。乙方有劉懷彬、吳玳、吳月初、張某、劉華峰、彭某1、劉某1等。

5、搜查亮通公司所扣押的收據(jù)、電腦、合同刷卡單據(jù)等；劉某1提供的亮通公司資金流水表、客戶放貸明細表，提成明細表，日常開銷明細表、財務憑證；從郵政儲蓄銀行、光大銀行、建設銀行等銀行調取的賬戶資料。

6、證人劉某1的證言證明，劉某1于2013年11月初到2014年11月底在亮通公司先后任業(yè)務總監(jiān)、副總。亮通公司成立之初，是加盟中億百聯(lián)公司，做民間借貸中介，即有資金需求的中小企業(yè)作為乙方，找到亮通公司，利用亮通公司平臺融資，與亮通公司簽訂收費服務合同，亮通提取3-5個點的服務費，乙方把簽好名字的合同以及借款人身份證復印件放在亮通公司?？蛻糇鳛榧追?，到亮通公司，亮通公司業(yè)務員就向他們介紹相關項目，客戶看了后有投資意向就由亮通公司代表乙方與客戶簽訂借款合同，然后再與亮通公司簽訂擔保承諾書，最后客戶到銀行把錢存入乙方提供的賬戶?？蛻舨缓土镣ü景l(fā)生資金往來，亮通公司就收乙方服務費。資金需求方向客戶支付利息。2014年6月之前都是這么操作的，資金需求方都是張某找的，是否真實業(yè)務員不清楚，業(yè)務員只負責對接個人客戶簽借款合同。2014年6月之后，張某開始以自己名義直接與客戶簽訂借款合同，而不是做第三方擔保人了。在6月以前，也有一部分是以張某為借款人簽訂的。張某是以吳玳、吳月初、劉懷彬、彭某1等人名義借款的。劉某1不認識劉懷彬、吳月初、彭某1，這些合同都是張某留在公司的，事先已經(jīng)簽好名字和加蓋了亮通公司的公章。劉某1成為名義借款人，是因為一天來簽合同的人太多，準備的合同用完了，張某不在公司，用新的合同需要在“借款人”一欄簽名，張某要劉某1在上面簽名字，講是公司借錢，讓她不擔心。

張某說他和他父親張某1都有項目，不如把向客戶借來的錢用在自己的項目上，要業(yè)務員向客戶這么介紹，很多客戶相信張某的實力，也有部分質疑。張某在2014年10月組織部分業(yè)務員和部分客戶到貴陽紅星美凱龍工地考察，張某1接待了他們。

公司開業(yè)的時候做過宣傳單，后面都是客戶自己上門或者通過別人介紹來?？蛻舻焦竞?，業(yè)務員會介紹資金需求方的情況和借款收益，然后簽訂借款合同，再通過刷卡、轉賬、存現(xiàn)金三種方式出借資金。POS機綁定的是吳玳的個人卡，轉賬的卡較多，存現(xiàn)的卡是張某指定。因為收取客戶資金使用的卡比較多，除掉公司運營開支和還本付息，剩余的都轉給張某。張某名下的尾號0036的卡和吳玳綁定POS機的卡不在公司財務手上，應該是張某使用。對于資金的使用，只有張某清楚。

7、證人李某1、徐某1、蔣某、歐某、陳某、田某，徐某2、梁某1、李某2、李某3、李某4、劉某2的證言證明，李某1等人均系亮通公司業(yè)務員，蔣建輝系亮通公司副總。張某是亮通公司的老板與實際控制人，業(yè)務員通過發(fā)放傳單等方式宣傳亮通公司以及張某的實力，吸引社會公眾到亮通公司簽合同投資。

8、證人申某、李某5、劉某3、李某6、張某2、李某7、徐某3、易某1、程某、喻某、林某、馮某1等人的證言證明，他們是通過廣告、傳單、朋友介紹以及路過亮通公司門店等途徑了解到亮通公司，經(jīng)過亮通公司業(yè)務員的介紹，簽了借款合同，月息1.8%-2%不等。合同上的借款方事先已經(jīng)簽好名字。亮通公司出具擔保。各借款人各自證明了自己的投資數(shù)額、利息等。

9、彭某1的證言證明，他是張某的表姐夫，張某案發(fā)后才知道張某以其名義對外簽合同借款，他沒有在亮通公司的合同上簽過名，也沒有獲得過出借人的資金。張某有他名下的銀行卡，出借人將錢匯入其卡后，轉入了張某控制的相關賬戶。張某案發(fā)后，才知道妻子譚美青是亮通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譚美青告訴他是張某拿了她的身份證辦的。

10、張某1的證言證明，其子張某是亮通公司的實際控制人。2014年6月，張某與亮通公司副總帶人到他在貴州的項目基地，當著那一行人的面說張某在這個項目中有股份，他怕張某掉面子，就承認了，但實際上沒有。此外，聽外甥女譚美青說張某用她的身份證注冊了亮通資產(chǎn)管理公司，但譚美青沒有去上過班。

11、袁某1的證言證明，其女婿張某是亮通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亮通公司本來應該是做中介，為資金需求和提供方之間搭建平臺，客戶不與公司發(fā)生資金往來。但是張某違反規(guī)定，直接代表公司與客戶直接簽訂合同，把借款全部轉到自己賬戶上。他不清楚張某使用這些資金的具體情況。

12、另案被告人袁某2的供述證明，她是張某的妻子，于2014年8月到亮通公司做財務。張某是亮通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張某以吳玳、劉懷彬等人名義借錢。客戶到公司后，業(yè)務員在其處拿張某事先準備的借款合同和擔保承諾書，與客戶簽訂借款合同，月息1.8%到2%不等，客戶的投資款都轉給了張某?？蛻艚滑F(xiàn)金的，其存到張某的銀行卡上，刷ＰＯＳ機的是綁定吳玳的銀行賬戶，再轉到張某卡上，轉賬的通過網(wǎng)銀直接轉到張某賬戶?？蛻舻耐顿Y主要是支付利息、退本、維持公司日常開銷和員工工資，其他的被張某取走了。她不清楚張某收錢的用途。

13、湖南中柱司法鑒定所湘中柱司法鑒定所（2017）會鑒字第004號司法會計鑒定意見書、補充說明證明：

（1）2013年11月5日到2014年11月30日，亮通公司吸收資金總計18654.4萬元，剔除續(xù)簽的4630.15萬元，實際吸收649人的14024.25萬元。其中包括兩個部分：一是申報金額、公司記賬流水金額與相關個人銀行賬戶資金流水、POS機刷卡回單、相關筆錄相互核對一致的10408.46萬元；一是申報金額、公司記賬流水金額相互核對一致的3615.79萬元。

（2）根據(jù)亮通公司財務流水賬、銀行流水比對，確認：亮通公司償還本金4269.5萬元，支付利息1126.1676萬元；未歸還部分為集資總額14024.25萬元與已經(jīng)查明的歸還本息之差，即8628.5824萬元。

（3）未歸還部分資金的用途。支付公司運營費用429.20606萬元，其中：工資53.754萬元，提成105.30917萬元，福利支出13.8255萬元，業(yè)務招待29.9925萬元；財務資金流水記載支付400.6135萬元購置長沙和諧瀟湘大廈1119號、寧鄉(xiāng)金州大道299號瀾灣B08-A棟101號兩處房產(chǎn)；支出246.8萬元購買一臺路虎攬勝汽車；POS機刷卡支出77萬元，無法確定具體用途；7474.962894萬元用途不明。

（二）以萬川公司名義實施集資詐騙。

萬川公司于2014年3月21日經(jīng)長沙縣工商行政管理局批準登記成立，法定代表人譚勝，后變更為吳揚武。公司的實際控制人為張某。萬川公司未取得從事金融業(yè)務的許可。2014年5月12日，萬川公司加盟中億佰聯(lián)，獲得中億佰聯(lián)的品牌使用許可，在萬川公司登記的住所地使用中億佰聯(lián)的特許標識。簽訂的《中億佰聯(lián)品牌特許授權經(jīng)營合同》第十三條10規(guī)定：乙方（即萬川公司）不得從事或者變相從事非法集資等犯罪行為，在業(yè)務操作中嚴禁實際控制或者支配客戶資金。

自2014年4月始，張某采取發(fā)放傳單或在人員密集場所擺攤等方式，對外宣傳萬川公司是中億佰聯(lián)的加盟商，實行為投資找項目、為項目找投資的中介服務，吸引社會不特定人員到萬川公司投資。張某以其實際控制的湖南農(nóng)酉豐農(nóng)業(yè)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農(nóng)酉豐公司）、湖南天佑電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佑公司）、湖南剛文貿(mào)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剛文公司）、長沙文達機電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文達公司）、長沙天聞機械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聞公司），楊**（因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以其控制的長沙雙福機電設備有限公司名義（以下簡稱雙福公司）名義，以及以湖南中奧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奧能源公司，法定代表人胥某）、彭某1、蘇婧等名義，作為空白借款合同上的資金需求方，以發(fā)展業(yè)務需要資金周轉為由向外借入資金。萬川公司的業(yè)務員促成到萬川公司營業(yè)場所的投資人簽署合同，出借資金。合同上由萬川公司作為中介方，以博豐公司作為擔保方，約定1.6%—2%不等的月息。投資人的資金，經(jīng)由以上名義借款人的賬戶轉賬，或者現(xiàn)金，轉入、存入了張某的個人或者其控制的賬戶，由張某占有、支配，沒有用于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

經(jīng)鑒定，以萬川公司為名向153人吸收資金2672.3萬元，歸還本金526萬元，支付利息166.142萬元，返利71.5345萬元，尚余1908.6235萬元未歸還。

以上事實有下列證據(jù)予以證明：

1、萬川資產(chǎn)管理有限公司執(zhí)照證明，該公司于2014年3月21日成立，法定代表人譚勝，公司住所長沙縣××街道領秀閣Ａ棟112房。

2、長沙縣金融證券管理辦公室證明：沒有批準萬川公司在長沙縣吸收公眾存款。

3、萬川公司加盟中億佰聯(lián)的品牌特許授權經(jīng)營合同、承諾。文本與以上亮通公司加盟中億佰聯(lián)的一致。

4、萬川公司的借款合同文本、接待客戶的說辭模板、員工培訓資料、對外宣傳資料等書證。其主要內(nèi)容是宣傳萬川公司是中億佰聯(lián)的加盟商，是亮通投資集團旗下的三大資產(chǎn)管理公司之一，為資金找項目，為項目找資金。

5、借款合同、投資收據(jù)、匯款憑證。合同文本均為填充式，證明了投資人作為甲方，在格式合同上填入出借金額、時間等，向作為乙方的剛文貿(mào)易公司張某、天聞機械設備有限公司袁某3、文達機電設備公司吳玳、農(nóng)酉豐公司謝某1、天佑公司劉華峰、中奧能源公司、雙福公司胡某借出資金。萬川公司作為丁方中介，博豐公司作為丙方擔保。

6、吳揚武的證言證明，2014年6月，其村上的朋友吳玳對其說張某是大老板，其就想去張某的手下做事，吳玳對其說張某要成立一個公司，問其愿不愿意做法人代表，其同意了。2014年6月26日，其到長沙縣工商局，辦理了法人變更登記手續(xù)，當上了萬川公司的法人代表。

7、另案被告人楊**供述證明，萬川公司由張某實際控制。張某以中奧能源等七家公司的名義向社會借款，其為借款合同提供擔保。七家借款公司中五家是張某提供的。中奧能源的胥某找其幫忙借錢，其在2014年7月間與張某、吳玳到中奧能源公司，與胥某簽訂了將近200份四方借款協(xié)議，由其作為擔保，以中奧能源公司名義向外借錢。其將胥某辦的銀行卡與Ｕ盾一起給了張某。胥某的卡上應該進了1200萬元，打給彭某3賬戶900多萬元，彭某3打給張某400多萬元，借給胥某50萬元。名義借款公司所借入的錢都轉給了張某。張某跑路之后，其繼續(xù)在萬川公司以雙福公司名義借入17萬元。

8、證人謝某1的證言證明，張某用其名義收購湖南農(nóng)酉豐農(nóng)業(yè)科技有限公司，并實際控制。張某向其要了其名下銀行卡的Ｕ盾和密碼，用于萬川公司向外借款。2014年10月張某還卡給其，其查詢發(fā)現(xiàn)有30個不認識的人往這張卡上轉入330萬元，后又轉到張某名下的賬戶。

9、證人袁某3的證言證明，張某是其姐夫，張某以其名義注冊天聞公司并實際控制。其個人賬戶上被15人打入134.5萬元，按照張某要求全部轉給張某。

10、證人胡某的證言證明，楊**通過變更手續(xù)，以其名義作為雙福公司法人代表。其將個人的銀行卡以及Ｕ盾給楊**使用。有17萬元從其銀行卡過賬轉到楊**司機彭某3賬戶，其對該17萬元來源不清楚。

11、證人徐某4的證言證明，其原系楊**的司機，楊**曾經(jīng)要其身份證，沒有說具體用途。后來知道楊**用其身份證辦理雙福機電公司登記。其將一張建行的銀行卡連同Ｕ盾給了楊**?？ㄩ_了短信提示功能，知道卡上資金進出頻繁。

12、另案被告人袁某2的供述證明，其丈夫張某名下有剛文貿(mào)易公司。袁某3名下有個天聞機械設備公司，張某是實際控制人。吳玳是張某的司機。

13、證人胥某的證言證明：中奧能源公司因業(yè)務需要融資500萬元，其找楊**幫忙。楊**告訴其可以通過中億佰聯(lián)融資。其簽署了50份空白的四方借款協(xié)議、收據(jù)，并將自己的銀行卡連同Ｕ盾給楊**使用。其卡上有大筆資金進出，其中轉給彭某3賬戶925萬元，張某賬戶201萬元。楊**只轉給其50萬元。

14、證人楊某1、譚某的證言證明，二人均系萬川公司業(yè)務員。萬川公司作為中介平臺，與借款單位簽訂中介協(xié)議，借款單位由亮通公司提供。借款單位提供資料，萬川公司再將借款單位的情況向投資人介紹。投資人將錢出借并匯入到中奧能源公司胥某、農(nóng)酉豐公司謝某1、天佑公司劉華峰、剛文公司張某、文達公司吳玳、天聞公司袁某3、雙福公司胡某的賬戶，利息在1.6%到2%之間，博豐公司作為擔保。其中雙福公司是在2014年11月27日、29日借入17萬元。萬川公司采取發(fā)放傳單、設點宣傳等方式對外宣傳自身實力。

15、證人曠某的證言證明，其系萬川公司出納，每個月負責萬川公司內(nèi)部人員的費用報銷，將發(fā)票交給彭某2。彭某2是亮通公司的人，每個月過來對賬。其不認識萬川公司的法人代表吳揚武。

16、證人王某1的證言證明，其于2014年4月到萬川公司任會計。張某是萬川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萬川公司的業(yè)務員發(fā)放傳單宣傳，向上門的出借人客戶介紹借錢單位的情況，為出借人和借款單位進行匹配，月息1.8-2%。有中奧能源等八家單位借款，其中蘇婧的已經(jīng)本息結清，所以記不清楚具體單位。這八家單位中，除開中奧能源、雙福機電的資料是楊**提供的以外，都是萬川公司自己提供的。其按照公司要求，用自己的長沙銀行卡、建設銀行卡、南粵銀行卡，存、轉所借入的資金、退還本息。其向張某提出利息應該由借款方的賬戶支付，張某每次都說沒有問題，一直就拖下來了。在借款單位中，只有文達機電設備公司的法人代表吳玳給了其一個他的工商銀行Ｕ盾，用于支付利息。

王某1提交的其做的賬目，記載了中奧能源等七家公司以及以蘇婧、彭某1等名義借款、還本付息返利情況。

17、證人彭某2的證言證明，其2013年6月應聘到亮通公司做會計，張某每個月安排其到萬川公司與王某1、曠某對賬，張某要其每月將萬川公司的情況向張某反饋。張某是萬川公司的幕后老板。

18、證人彭某3的證言證明，楊**系其表哥，其為楊**開車。2013年底，其按照楊**要求辦了一張招商銀行的卡連同Ｕ盾給楊**使用，尾數(shù)30371。其卡上過了951.5萬元。2014年8、9月，其與楊**等人拿著合同到中奧能源公司，由胥某在合同上的借款方簽字蓋章，楊**在擔保方簽字蓋章，出借方空白。合同有一兩百份，楊**將合同給了萬川公司。聽說萬川公司幫胥某借到了錢。胥某也辦了一張招商銀行卡給楊**使用。

19、證人劉某4的證言證明，其受楊**安排，到萬川公司管理合同。未簽訂的合同上面擔保方博豐公司，借款人已經(jīng)簽名，借款人是謝某1、袁某3、張某、劉華峰、吳玳、胡某、胥某；萬川公司業(yè)務員從其處拿空白合同，客戶簽完后就交一份給其保管。

20、證人朱某、許某、彭某4、雷某、易某2、彭某5、鄧某1、劉某5、劉某6、熊某、鄧某2、湯某、鄭某等人的證言證明，他們通過萬川公司的公開宣稱等途徑，知道在萬川公司投資收益高，有博豐公司擔保。在萬川公司簽訂了四方協(xié)議，其中萬川公司是中介，博豐公司擔保，將錢借給了中奧能源公司胥某、農(nóng)酉豐公司謝某1、剛文貿(mào)易公司張某、天聞機械設備公司袁某3、天佑電子公司劉華峰、文達機電公司吳玳等，月息2%。投資既有交現(xiàn)金的，也有通過銀行轉賬的。簽合同時萬川公司、博豐公司、借款方都已經(jīng)事先在合同上簽名蓋章。還證明了各自的投資數(shù)額及所收到的利息。

21、湖南省天勤司法鑒定所湘天勤鑒字（2015）第107號司法鑒定意見書以及補充說明證明：

（1）九名借款人簽署合同向153人吸收資金2672.3萬元。其中張某名義簽訂的借款合同金額220.5萬元。2672.3萬元集資款中，有2329.4萬元流向張某等八名借款人名下賬戶，其中流入張某名下賬戶200.5萬元；有90.4萬元現(xiàn)金直接由萬川公司收取作為日常開支；121萬元流向王某1、曠某、王**名下賬戶。還有131.5萬元流入賬戶不明。

（2）2672.3萬元集資款經(jīng)由最初流入賬戶流轉后，轉入張某、彭某3、袁某3、劉華峰、謝某1個人名下賬戶以及其他個人往來。其中張某名下60036、53078、11888、72559、37494賬戶從借款人以及王某1、曠某、王**賬戶轉入1173.0795萬元，從彭某3名下賬戶轉入448.84萬元，直接收200.5萬元，流入張某名下賬戶集資款共計1822.4195萬元。

（3）流入張某名下賬戶的集資款，直接或者經(jīng)由張某本人名下其他賬戶，支付其他單位和個人往來。其中，尾號53078賬戶流入集資款1305.5095萬元，60036賬戶流入354.83萬元，共計1660.3395萬元。該款中除開轉給萬川公司422萬元，其余部分均用于了支付其他單位和個人往來。60036、53078賬戶除開上述集資款流入外，還有與其個人的其他賬戶，吳玳、劉華峰、彭某1等本案關聯(lián)人員，其他單位和個人等往來。

（4）2672.3萬元集資款中，流入萬川公司集資款共計823.52萬元，其中包括張某轉入422萬元集資款。從集資款中支出還本金526萬元，支付利息166.142萬元，返利71.5345萬元，余額59.8435萬元確認為公司日常開支。萬川公司除開收到上述的集資款823.52萬元外，還有其他個人往來款261.2729萬元流入，均掛賬為張某備用金。

（5）截止2014年12月8日，集資總額2672.3萬元中，除開歸還本金526萬元，支付利息166.142萬元，返利71.5345萬元，尚余1908.6235萬元未歸還。

22、上述鑒定意見指出張某名下尾號53078、60036賬戶有大量的資金流向其他單位與個人。經(jīng)向其中的高建國、陳永勝、付作瑋、李偉英、邵瑤春、朱長旺、譚勝、梁慶云、張毅、梁倫建、梁勝調查，均證明了張某以月息2分到3分不等向他們借錢。張某名下尾號53078、60036賬戶付到他們賬戶的錢都是歸還他們的本息。此外，譚勝還證明了其向公安機關提供張某在珠海被邊防武警抓獲的線索，顏義君證明張某具有好賭的品行。

其中譚勝證明：其于2015年6月3日向公安機關提供了張某被珠海邊防武警支隊抓的線索。其與張某在2010年在長沙認識，2013年都住進運達中央廣場成為鄰居。張某多次向其借錢，在逃跑之前還是付利息和還錢，到了2014年11月28日張某逃跑以后，就再也沒有還過錢了。其和張某平時交往，看到張某開投資公司的錢基本是用去還以前借款和利息。其借錢給張某以及幫張某向外借錢，月息2分。張某名下尾號53078、60036賬戶轉給譚勝、譚鐵牛361萬余元都是還賬。

邵瑤春證明：從2013年5月到7月開始，張某多次向其借錢，除開平常短期每次100萬元的借款并歸還，長期借款有700萬元，月息2分。后來陸續(xù)歸還。張某從名下尾號53078、60036賬戶付給其400余萬元是償還借款。

顏義君證明：張某身邊的朋友都在講張某賭博，沒創(chuàng)辦亮通公司的時候，張某就喜歡賭博，而且后來也有人來公司要債。張某應該沒有承接工程，都是張某1承接的，張某1重點培養(yǎng)張某，工程承接后，很多關系交給張某打理。

（三）以慧翔公司名義實施集資詐騙。

慧翔公司于2014年3月18日登記成立，法定代表人先后為王某2、謝地清，公司實際控制人為張某，未取得從事金融業(yè)務的許可。楊波（因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長沙市芙蓉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受張某安排，任公司總經(jīng)理。2014年5月至2014年11月間，張某安排楊波等人通過發(fā)傳單、送禮品搞活動等形式，向社會公開宣傳慧翔公司是中億佰聯(lián)的加盟公司，有足夠的擔保能力。張某以其本人及吳玳、彭某1、劉華峰作為空白借款合同上的資金需求方，以發(fā)展業(yè)務需要資金周轉為由向外借入資金，月息1.8%—2%不等?；巯韫镜臉I(yè)務員促成到慧翔公司營業(yè)場所的投資人簽署合同，出借資金，慧翔公司出具擔保承諾書，為名義借款人擔保。投資人的資金，經(jīng)由以上名義借款人的賬戶轉賬，或者現(xiàn)金，轉入、存入了張某的個人或者其控制的賬戶，由張某占有、支配。

經(jīng)鑒定，截止2014年11月28日，以慧翔公司為名向141人吸收資金3146.2萬元，支付利息、返利、還本總計485.15萬元，尚有2661.05萬元未歸還。

上述事實有下列證據(jù)予以證明：

1、慧翔公司的工商登記材料。

2、湖南銀監(jiān)局證明未向慧翔公司、王某2、張某審批發(fā)放金融許可證，沒有吸收公眾存款的資格。

3、投資人提供的借款合同以及慧翔公司的擔保書。合同的基本內(nèi)容是張某、吳玳、劉華峰、彭某1分別作為乙方，以業(yè)務發(fā)展的資金周轉需要，向投資人作為的甲方借款的本金、期限以及利息，慧翔公司出具擔保。

4、向銀行調取的開戶資料、交易明細。

5、證人王某2的證言證明，他在2014年2月開始為譚勝開車，譚勝與張某是朋友。2014年4、5月一天，譚勝告訴他說張某的司機會拿其身份證，要其給他。吳玳就把其身份證拿走了，沒有說做什么。6、7月，他到張某的慧翔公司，在墻上的營業(yè)執(zhí)照上發(fā)現(xiàn)其是慧翔公司法人代表，張某還要他去見客戶。他就多次要張某更換，直到11月20日左右，張某才改為謝地清。

6、另案被告人楊波供述證明，張某是慧翔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吳玳是張某的朋友，公司成立時張某要吳玳辦的手續(xù)。2014年3月張某要他到慧翔公司任總經(jīng)理，負責了公司成立時的選址、裝修和招聘人員，財務部的名義負責人是彭某2，實際上是張某親自負責，財務人員有彭某2、謝某2、劉某7，財務只對張某負責。公司員工的工資發(fā)放由張某審批。慧翔公司的業(yè)務是投資中介，讓客戶將錢投到公司。公司的業(yè)務員到小區(qū)發(fā)傳單、派送禮品、向身邊人宣傳、要求客戶介紹客戶等方式招攬投資客戶，通過加盟中億佰聯(lián)的品牌，向投資客戶介紹借款方實施的項目優(yōu)良，宣稱是亮通集團的子公司，亮通集團有十來家各種公司，宣稱公司法人代表王某2是幾千萬的富二代等手段，取得投資人客戶的信任，讓客戶相信慧翔公司的擔保實力。對于項目是否存在他不清楚，張某不許他多問，一般是張某怎么對他說，他就怎么告訴投資客戶。業(yè)務的操作流程是：業(yè)務員先與客戶洽談，業(yè)務員根據(jù)洽談內(nèi)容填合同，客戶把款打到公司指定賬戶，業(yè)務員再與客戶簽訂并出具借款企業(yè)與投資客戶的合同、慧翔公司與投資客戶的擔保合同、借款企業(yè)的還款計劃表。月息1.8%到2%不等。投資客戶將錢直接交給財務人員，通過公司的ＰＯＳ機刷卡，或者直接轉到張某的銀行卡上，或者轉賬到財務人員的個人銀行卡上，他們是直接對張某負責的，或者直接轉到吳玳、彭某1、劉華峰的賬戶上。與客戶簽合同的借款方有張某、吳玳、彭某1、劉華峰，他只認識張某，其他三人是張某介紹來與投資客戶簽訂借款協(xié)議，讓客戶相信投資的資金是他們在用，慧翔公司擔保?？蛻裘麅灾杏?00多人，涉及資金3000多萬元。吳玳、劉華峰、彭某1實際都是張某的人，表面上是借款人。他只負責帶領業(yè)務部將客戶資金吸收進公司，資金到了財務部之后的去向他就不知道了。事后他知道錢都轉到張某的賬戶。

7、證人謝某2的證言證明，她于2012年8月開始在亮通公司做財務。亮通公司與慧翔公司的老板都是張某，2014年4慧翔公司成立，她又兼任慧翔公司出納?；巯韫就ㄟ^在小區(qū)發(fā)傳單搞活動等方式取得客戶的信任讓客戶把資金存到公司里來，以張某、吳玳、劉華峰、彭某1在長沙、貴陽有項目向社會群眾高息借貸，承諾月息2分，每月支付利息。業(yè)務員帶投資客戶簽制式的借款合同書，張某、吳玳、彭某1、劉華峰事前已經(jīng)在合同書上簽名蓋章，客戶只需簽字，業(yè)務員填好金額與期限?？蛻艚滑F(xiàn)金的，由劉某7存入張某賬戶。刷ＰＯＳ機的，由于ＰＯＳ機預留的是彭某1的賬戶，就將彭某1賬戶的錢轉到劉某7賬戶上，劉某7再轉給張某的賬戶。直接轉到借款方賬戶，先轉到公司財務后再轉入張某賬戶。最終所有的錢都會轉入張某的私人賬戶。只有一少部分經(jīng)過張某同意留在其自己的賬戶做公司的日常開支。

8、證人劉某7的證言與謝某2的證言一致，相互印證，還證明辦理了一張長沙銀行的尾號352800的銀行卡用于還本付息。還本付息的錢是經(jīng)過張某同意從ＰＯＳ機留下來的，還有就是張某打錢到這個卡上。ＰＯＳ機是彭某1的賬戶，網(wǎng)銀賬號和密碼都在財務部，劉某7將刷ＰＯＳ機轉入到彭某1賬戶的錢轉到張某尾號53078的賬戶和另外一張銀行卡，劉某7還將財務部收到的集資款現(xiàn)金存入張某的尾號53078賬戶。

9、證人彭某2的證言證明，其同時兼任亮通公司、慧翔公司會計。張某是這兩個公司的老板。慧翔公司的業(yè)務員招攬客戶投資，將錢借給借款人張某、吳玳、劉華峰、彭某1，慧翔公司做擔保。利息1.8%到2%。投資客戶的資金都轉給了張某。還本付息的錢不是借款人付的，都是張某打錢到公司支付。

10、證人鄒某的證言證明，其2014年4月應聘到慧翔公司任行政主管。張某是公司的實際老板。慧翔公司業(yè)務員在小區(qū)發(fā)放宣傳單、搞活動以及客戶介紹的方式鼓勵群眾投錢進來。業(yè)務模式就是業(yè)務員將投資客戶帶到公司，簽制式的借款合同，業(yè)務員負責填寫投資金額。2014年8月帶客戶去過貴州考察。

11、證人彭某6、戴某、楊某2、梁某2、盛某、馮某2、劉某8、李某8、趙某、周某、劉某9、彭某7等人的證言相互印證，均證明：聽說慧翔公司宣稱在其公司投資回報高、慧翔公司作擔保。張某是慧翔公司的實際老板。楊波、張某宣稱張某在貴陽有一個北大資源夢想城的項目，法人代表王某2是富二代。部分人去貴陽看過項目工地，但不能確定項目的情況。到慧翔公司簽訂借款合同投資，月息2%，合同上的借款方有張某、吳玳、劉華峰、彭某1，簽合同時合同上的借款方已經(jīng)簽名，對這些借款人的情況不清楚。投資款既有交現(xiàn)金的，也有轉賬的，投資款交給、轉賬給張某以及慧翔公司的財務人員謝某2、劉某7。還各自證明了投資的數(shù)額、收到的本息數(shù)額。

其中彭某6、戴某二人證明：慧翔公司的業(yè)務員宣傳介紹公司是做擔保業(yè)務，由他們投錢進公司，公司再幫他們貸出去，公司的總經(jīng)理楊波宣稱公司老板張某有幾個公司，投資人的資金預留了25%作為保證金，可以隨時歸還，他們就相信了。他們投第一筆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公司登記的法人代表是王某2，就提出疑問，楊波、張某就答復我們說張某在銀行有貸款的不良記錄，不能做法人代表，王某2是富二代，要他們放心。張某宣傳其在貴陽有一個北大資源夢想城的項目，2014年8月左右，慧翔公司組織他們?nèi)タ疾炝?，只看到一個工地，沒有見過項目資料，沒有核實項目的真實情況。其先后投資205萬元，月息2%。接待的業(yè)務員叫顏茜茜。借款合同上的借款人有吳玳、彭某1、劉華峰、張某。沒有見過借款合同上的借款人彭某1。投資的現(xiàn)金給了公司的財務人員劉某7。

12、湖南省天平司法鑒定所湘天會鑒字【2017】第001號司法鑒定意見以及補充說明證明：

（1）根據(jù)慧翔公司會計憑證對每個投資人的累計投資本金進行統(tǒng)計；對未入賬部分則根據(jù)投資人報案時提供的借款合同和銀行轉入本金憑據(jù)，再結合口述的未退本金額，進行核實。確認：截止2014年11月28日，以慧翔公司為名吸收資金3417.2萬元，剔除被統(tǒng)計在內(nèi)的張某自己的271萬元，實際為3146.2萬元。

（2）歸還本金305.5萬元，支付利息137.621萬元，支付返利42.029萬元，總計485.15萬元。集資總額3146.2萬元中，尚有2661.05萬元未能歸還。

（3）慧翔公司支付費用總計127.634479萬元，其中包括工資支出115.0515萬元，其余用于手續(xù)費、介紹費、房租支出。

案發(fā)后，上訴人張某潛逃。2015年6月3日1時40分，張某乘坐快艇從澳門偷渡回珠海，被珠海市公安邊防支隊船艇大隊巡邏時發(fā)現(xiàn)，張某乘坐的快艇逃跑并在海岸沖灘，被干警上岸找到快艇抓獲。當時張某顱腦挫裂傷，被送醫(yī)院救治。

案發(fā)后，偵查機關凍結上訴人張某名下賬戶資金8.5615萬元，其中第一順位凍結資金0.5084萬元。偵查機關輪候凍結了長沙市芙蓉區(qū)五一大道和諧瀟湘1119、1120等五套房產(chǎn)，除開1119、1120兩套之外的三套，已被其他優(yōu)先順位處置。所凍結的兩套房產(chǎn)均被設置了抵押權。輪候凍結張某、袁某2名下四臺車的交易，未扣押實物。

以上事實有張某到案經(jīng)過、行政處罰決定書、偵查機關查封凍結的材料等予以證明。

本院認為，上訴人張某以非法占有為目的，采取虛構事實、隱瞞真相的詐騙方法向社會公眾非法集資19842.75萬元，除去還本付息返利外，尚有13198.2559萬元未能歸還。張某的行為構成集資詐騙罪，且數(shù)額特別巨大。

上訴人張某上訴以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1、主觀上無非法占有的目的，客觀上沒有虛構事實騙取投資款，不構成集資詐騙罪，應當定性為非法吸收公共存款罪；2、鑒定意見未全面收集債權人申報金額、公司記賬流水、銀行資金流水清單及債權人筆錄，不能根據(jù)公司銀行流水認定涉案金額；3、上訴人家屬與大部分投資人達成和解協(xié)議，取得投資人的諒解；4上訴人的生理狀態(tài)雖不是法定的從輕減輕情節(jié)，但基于人道主義和現(xiàn)有的刑事司法政策在量刑時應從輕處罰”的理由和意見。經(jīng)查：1、張某集資后沒有將資金用于生產(chǎn)經(jīng)營活動，且案發(fā)后逃匿，應認定主觀上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其隱瞞沒有實際的經(jīng)營活動，隱瞞沒有償還本息能力的事實，虛假宣傳，虛構資金需求方向公眾集資，客觀上實行了虛構事實騙取投資款的行為，符合集資詐騙罪的構成要件。2、原審認定張某的集資金額所依據(jù)司法會計鑒定意見書，主要根據(jù)收據(jù)、合同刷卡單據(jù)、資金流水表、客戶放貸明細表，提成明細表，日常開銷明細表、財務憑證、銀行流水、結合被害人的訊問筆錄等相關資料作出，數(shù)據(jù)真實、客觀，可以作為本案的依據(jù)。3、大部分被害人證實沒有授權代表簽訂諒解書，被害人代表以及大部分被害人證實沒有收到任何賠付款，且上訴人及其辯護人無法提供賠付到位的人員名單和金額。故本院對該和解協(xié)議和諒解協(xié)議的效力不予確認。4、原審已經(jīng)根據(jù)上訴人張某的犯罪事實、性質以及對社會的危害程度，結合身體狀況進行量刑，所處刑罰適當。故上訴人張某上述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原審判決認定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九十二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集資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第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一）項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審判長　　唐江河

審判員　　黃山寧

審判員　　陳　健

二〇二一年四月二日

書記員　　唐　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