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公訴機關(guān)廣東省廣州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唐建梓，男，1991年12月15日出生于廣東省惠來縣，漢族，戶籍地廣東省惠來縣。因本案于2019年7月14日被羈押，次日被刑事拘留，同月30日被逮捕，現(xiàn)押于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qū)看守所。

辯護人劉鋒，廣東緯韜律師事務所律師，由廣東省法律援助局指派。

廣東省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廣州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唐建梓犯故意殺人罪以及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李某2、范某1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2020年3月26日作出（2019）粵01刑初539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宣判后，原審被告人唐建梓不服，對刑事部分的判決提出上訴。原審附帶民事部分的判決已經(jīng)發(fā)生法律效力。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經(jīng)過閱卷，訊問上訴人及聽取辯護人的意見，認為事實清楚，決定不開庭審理。本案審理過程中，上訴人唐建梓申請撤回上訴?，F(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判認定，2019年7月14日9時許，被告人唐建梓與其妻被害人李某1在租住的廣州市天河區(qū)棠下上社張陂園三巷1號樓504房因瑣事發(fā)生爭執(zhí)，唐建梓遂扼壓被害人李某1的頸部致其倒地，并繼續(xù)掐住其頸部，直至其口鼻流血，停止呼吸。其后，唐建梓撥打120急救電話求救，并撥打報警電話向公安機關(guān)投案。

原判認定上述事實，有物證、書證、現(xiàn)場勘驗檢查筆錄、鑒定意見、辨認筆錄、證人證言、被告人供述等證據(jù)予以證實。

原判認為，被告人唐建梓故意殺人，致一人死亡，其行為已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依法應予懲處。唐建梓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是自首，可以從輕處罰。被告人唐建梓的犯罪行為給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造成的損失應予賠償，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一條、第四十八條第一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三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quán)責任法》第十六條、第十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九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五十五條、第一百五十七條之規(guī)定，作出如下判決：（一）被告人唐建梓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二）被告人唐建梓應自本判決發(fā)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李某2、范某1喪葬費及為處理喪葬事宜支出的誤工費、交通費共計人民幣38887.5元。（三）駁回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李某2、范某1的其他訴訟請求。

經(jīng)審理查明，上訴人唐建梓與被害人李某1系夫妻關(guān)系，二人于2016年12月結(jié)婚，次年6月育有一子?；楹蠖艘蛏瞵嵤轮饾u產(chǎn)生矛盾，致家庭不睦。2019年7月14日9時許，唐建梓與李某1又因瑣事在租住的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qū)棠下上社張陂園三巷1號樓504房發(fā)生爭執(zhí)，期間唐建梓扼壓李某1的頸部致李倒地后，繼續(xù)掐李某1的頸部，直至李口鼻流血并停止呼吸。隨后，唐建梓于當日9時49分撥打報警電話向公安機關(guān)投案，并撥打120急救電話求救。被害人李某1經(jīng)醫(yī)護人員趕到現(xiàn)場搶救無效死亡。

上述事實，有經(jīng)一審庭審時出示、質(zhì)證，經(jīng)本院查證屬實的下列證據(jù)予以證實：

1.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到案經(jīng)過、歸案情況說明證實：本案的立案情況、唐建梓的到案經(jīng)過。

2.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qū)分局制作的現(xiàn)場勘驗筆錄證實：中心現(xiàn)場為廣州市天河區(qū)上社張陂園三巷1號504房。504房進門為單間，西南角有一張床，床北側(cè)地面有一具仰臥的女性尸體，身上穿T恤、長褲，頭面部、頸部、軀干、四肢均發(fā)現(xiàn)傷痕。偵查人員在女尸各處提取擦拭子，在廚房水果刀刀尖、刀柄提取擦拭子，在現(xiàn)場提取了手印、煙頭、水果刀等物證。

水果刀照片證實現(xiàn)場提取的刀具情況。唐建梓簽認稱相片中的刀就是李某1劃傷其左前臂的刀。

3.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qū)分局出具的檢查筆錄證實：公安人員提取了唐建梓身體相關(guān)部位的擦拭子、衣物、尿液、血液。

4.廣州市天河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穗天公（司）鑒（法?。┳諿2019]5號鑒定書證實：死者李某1頭皮見廣泛性散在點狀表皮破損、多處頭皮下出血、口部表皮剝脫、口唇粘膜下出血及粘膜破損、頦部左側(cè)及下方皮下出血、下頜下部皮下出血、頸部至胸骨上部皮下出血及表皮剝脫、四肢皮下出血及表皮剝脫均符合鈍性暴力作用所致。死者的下頜下部皮下出血、頸部至胸骨上部見表皮剝脫，頸前部淺層肌肉及甲狀腺廣泛性出血,氣管腔見多量白色細小泡沫，心外膜下見散在出血點、心血呈暗紅色流動性，雙肺顯著淤血氣腫，肺外膜見廣泛性散在出血點、肝臟、雙腎、脾臟呈淤血狀，各臟器未見損傷或明顯病變，結(jié)合死者面部呈顯著淤血貌并見廣泛性散在出血點、雙眼瞼結(jié)膜見散在出血斑點、雙手十指甲床顯著紫紺等窒息征象，說明其死因符合因頸部受鈍性暴力作用致機械性窒息死亡。死者的心血未檢出乙醇成分。

5.廣州市天河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穗天公（司）鑒（法臨）字[2019]829號鑒定書證實：唐建梓的右肩胛部內(nèi)側(cè)四處皮下出血、右手背部軟組織腫脹伴皮下出血均符合鈍性暴力作用所致，其左前臂中段前外側(cè)劃傷符合銳性暴力作用所致。損傷造成右手挫傷面積達6㎝2以上。損傷程度屬于輕微傷。

6.廣州市天河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穗天公（司）鑒（痕檢）字（2019）134號鑒定書證實：8枚送檢的墻上、水瓶上等處提取的現(xiàn)場手印與唐建梓的指印、指節(jié)、掌印樣本比對為同一人所遺留。

7.廣州市天河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穗天公（司）鑒（DNA）字（2019）2407號鑒定書主要鑒定意見：（1）門洞北側(cè)面高140厘米處、156厘米處瓷磚表面斑跡、李某1穿的橙色短袖T恤胸部的血跡檢出人血，其STR分型與李某1的STR分型相同，似然率為1.56×l024。（2）廚房北側(cè)地面水果刀刀柄擦拭子檢出的生物成分19個STR基因座的STR分型與李某1的STR分型相同，似然率為1.42×l023。（3）門洞北側(cè)面高100厘米處西側(cè)邊緣擦拭子檢出的生物成分15個STR基因座的STR分型與李某1的STR分型相同，似然率為1.29×l018。（4）廚房北側(cè)地面水果刀的刀尖斑跡檢出人血，其STR分型與唐建梓的STR分型相同，似然率為2.34×1024。（5）李某1鼻部、左手掌擦拭子、唐建梓的黑色褲子褲腰部、膝部粘取物、唐建梓的白色上衣胸部粘取物、唐建梓左右手指甲表面、右手掌表面的擦拭子檢出混合STR分型，包含李某1、唐建梓的STR分型。（6）李某1左手指甲擦拭子、李某1穿著的橙色短袖T恤領口右側(cè)部粘取物、單間桌子桌面水壺把手擦拭子、唐建梓的黑色褲子臀部粘取物、唐建梓的白色上衣領口粘取物、唐建梓左手掌表面的擦拭子檢出混合STR分型，不排除包含李某1、唐建梓的STR分型。

8.廣州市天河區(qū)公安司法鑒定中心出具的穗天公（司）鑒（DNA）字〔2019〕2447號鑒定書證實：在排除同卵多胞胎和近親的前提下，支持李某2、范某1和李某1符合親生關(guān)系。

9.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qū)分局提取的證人李某3手機中的微信聊天截圖：（1）唐建梓與一女子的微信記錄（系該女子截圖后發(fā)送給李某1，李某1發(fā)送給李某3）：唐建梓說“晚點再去啊，行不？”女子回復“你有老婆孩子了懂？”唐建梓說“你愿意”。女子回復“我啥時候愿意？我愿意啥？當你小三？”唐建梓說“不是小三”。女子回復“不是，我也不想”。唐建梓說“我想”。（2）李某1與上述女子的微信記錄：李某1說“離婚不是一個壞的選擇，我跟他一起很累，其實我每天都不開心，他性格很古怪，每天都沖我發(fā)脾氣，每次他發(fā)脾氣叫他十句都不應我一句。跟他在一起我感覺看到了生命的盡頭”。在看到上述女子發(fā)送的其與唐建梓的微信聊天記錄后，李某1問“還有嗎”，該女子回答“沒了，我看著煩，其他的我都刪了”。并說“他就是一直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嘛，我那個時候跟我男朋友鬧分手，我就說沒有，他就說今天她生日，然后我陪她，她說她過來找我，什么之類的?！保?）李某3與李某1的微信記錄：李某12019年1月25日向李某3發(fā)送與上述女子的聊天記錄截圖后，李某3問怎么處理，李某1說“我想離了”“真惡心，我沒跟別人說，只跟你說，之前她的白色貓放在我們這里養(yǎng)，昨天死了，我跟她一起去埋，她跟我說我才知道。她說他那么變態(tài)?！?/p>

10.廣州市急救醫(yī)療指揮中心受理臺呼車受理單及棠下派出所出具的居民死亡證明書證實：廣州市急救醫(yī)療指揮中心于2019年7月14日9:52:51接到136××××4229號碼（用戶為唐建梓）的電話，10:06:07到達，10:43:13完成搶救，證實李某1現(xiàn)場死亡，死因為窒息。

11.證人李某2的證言：李某1與唐建梓2016年結(jié)婚，2017年春節(jié)兩人來我家過年，一來就不高興，李某1說唐建梓賭錢把錢輸光了。年初一還想打我女兒，整個過年唐建梓都不高興。我看不過去了就說唐建梓在我家都對我女兒這樣兇巴巴的，到了婆家還能有好的對待？唐建梓說他會改。他在我養(yǎng)豬場幫忙，我覺得他脾氣暴躁。后他們倆去廣州花都經(jīng)營快餐店，2018年11月的一天，李某1打電話說當天唐建梓在路上被一輛汽車碰了一下，很輕微，唐建梓很生氣，司機同意帶唐建梓去醫(yī)院檢查，但唐建梓不肯；李某1因為當天快餐店開業(yè)，不愿多事，就對唐建梓說沒什么傷就算了；回到住處，唐建梓說李某1沒有幫他，踢了李某1，還用凳子打，導致李某1流產(chǎn)。我的三女兒就過去花都把李某1接走，之后我們雙方家長找李某1、唐建梓談話，雙方和好。2018年底，李某1打電話說知道唐建梓有婚外情，說唐建梓時又被打了一頓。后李某1就到佛山親戚那里。這一次，李某1很生氣，很失望，想和唐建梓離婚。她說要到唐建梓家去接兒子回我家過年，我勸女兒不要輕易說離婚，不讓她這樣接小孩回娘家。李某1也沒有回英德，到深圳去與堂妹打工，期間我也打電話批評、勸導唐建梓，之后唐建梓也有去找李某1，雙方時有聯(lián)系，但未和好。李某1說唐建梓就是去鬧事，根本不是去找人的。然后李某1就換了打工地址不告訴我們。2019年4月，李某1與我妻子一起去唐建梓老家見唐建梓及其父母，想離婚，但唐建梓及其父母不同意。后唐建梓到天河區(qū)開燒烤店，李某1去佛山打工。6月李某1回英德考駕照，唐建梓也過來英德，兩人慢慢和好，十幾天后，李某1到廣州和唐建梓一起生活。這十幾天期間，李某1有聯(lián)系我們，但沒有說什么問題。我不知道他們兩人有無再發(fā)生矛盾，我不明白唐建梓為什么要將李某1打死。我們想讓唐建梓判處死刑。

經(jīng)混雜相片辨認，李某2分別辨認出唐建梓、李某1。

12.證人李某3的證言：李某1與唐建梓2016年春天在佛山打工認識，年底結(jié)婚，2017年6月生下兒子。2018年5月，他們在清遠我家因為瑣事爭吵，唐建梓要打李某1，沒有打到。后面有一天李某1跟我說唐建梓因避讓汽車問題打了她一巴掌，還有一次在檔口當眾毆打其。當時李某1懷孕，回娘家后情緒低落，到醫(yī)院做了人流手術(shù)，唐建梓一個多月都沒有出現(xiàn)，后面才和他父母來把李某1和兒子接走。李某1說其他時候被唐建梓打的事沒有講述。2018年12月初，有一名花都檔口的?？驼f唐建梓經(jīng)常發(fā)微信跟她聊天，將微信截圖發(fā)給李某1看，李某1發(fā)給我看。后李某1就離開花都到深圳打工。唐建梓的父母也不讓李某1接走兒子。唐建梓曾兩次醉酒后到李某1工作的地方鬧事，造成李某1無法繼續(xù)工作，又去了其他地方打工。2019年5月李某1比較心軟，逐漸與唐建梓和好，7月3日到廣州。7月12日我媽給李某1打電話，問生意和生活怎么樣，李某1說生意不好。唐建梓平時性格古怪，不擅長與他人溝通，想法都藏在心里，有暴力傾向，曾經(jīng)在我家把養(yǎng)的一只貓?zhí)咚馈Ｌ平ㄨ髋c李某1婚后經(jīng)濟比較困難，收入不固定，由雙方家長幫補和幫忙帶孩子，還給他們錢開檔做生意；夫妻感情不好，缺少溝通，有事都是發(fā)脾氣，經(jīng)常吵架。李某1想跟唐建梓離婚。

經(jīng)混雜相片辨認，李某3分別辨認出唐建梓、李某5。

13.證人唐某1的證言：我入股唐建梓的燒烤檔，2019年7月，他老婆也來幫忙。我感覺他們感情還可以，但是時間短，不知道具體怎樣。7月14日凌晨，我和唐建梓夫妻、一名大學生在一起喝酒、玩骰子，當時唐建梓喝了3-4瓶啤酒，他妻子喝了1瓶左右。到了五點多，有一把我喊了一個點數(shù)，唐建梓的妻子說“劈”，唐建梓說“開”，我說我只能接受一個，唐建梓說不玩了，我們就收檔走了。唐建梓說不玩的時候中等音量，沒有和他妻子發(fā)生爭執(zhí)。

經(jīng)混雜相片辨認，唐某1分別辨認出唐建梓、李某1。

14.證人唐某2的證言：7月14日9時，唐建梓打了電話給我，我沒聽清他就把電話掛了。

15.房屋租賃合同、出租屋租住人員登記交換冊證實：唐建梓于2019年6月12日承租天河區(qū)棠下上社張陂園三巷一號504房，租期到同年12月11日。

16.戶籍材料、結(jié)婚證證實：唐建梓的身份信息，已達刑事責任年齡，未發(fā)現(xiàn)有違法犯罪前科。李某1與唐建梓為夫妻關(guān)系，并育有一子。

17.上訴人唐建梓的供述及辯解：2019年7月14日2時多，我和妻子李某1在燒烤店忙完，就與唐某1及一名學生玩牌、搖骰子、喝啤酒。我們喝了幾瓶啤酒。早上6點多，有一把唐某1叫“5個6”，李某1說“開”，我沒聽見，叫“劈”。唐某1不樂意，說一杯酒而已。我就把色盅一推說不玩了，李某1表情也不高興。7時許我們回到住處天河區(qū)棠下張陂園三巷1號504房，我玩手機，問李某1要不要喝茶，她說不用。之后我去洗澡，李某1攔住我要我說清楚，我問說清楚什么，她什么也沒說，我又坐回沙發(fā)。后來我又問她要不要喝茶，她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打我左臉一巴掌。我問怎么回事，為什么打我。她沒回應，過一會兒就說打我是輕的，沒打死我算好的，當初我打過她一巴掌，她現(xiàn)在還我一巴掌。我沒和她計較，然后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我又問她要不要喝茶，她沒理我。我泡好茶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李某1站在我身后床和沙發(fā)之間的過道，拿著一個水果刀站在在我面前不停的左右劃，劃了我的左前臂一道，我很害怕，她就把刀收回在胸前沒有再劃。我就用右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摔倒在廚房里，她頭先著地摔在廚房里，我喝多了酒控制不住自己，蹲下繼續(xù)掐她的脖子大約20秒，直到她鼻孔流出血，臉色變黑，我才松開手。我看她不動了，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沒有呼吸，就打110電話報警及打120電話叫救護車。之后打了我爸的電話，我爸讓我報警和叫救護車。我在房間等警察過來。我沒有想到要掐死她，因為喝多了酒，沒有控制住自己。我們之前感情還可以，她懷孕后我經(jīng)常出去賭錢，她就經(jīng)常跟我吵架。2017年11月我因為一個很小的口角打過李某1一巴掌，李某1跑回娘家，我父母還有老表來廣州得知了這個事情，就去了她家那邊道歉，我妻子一定要我道歉才肯回廣州，我當天就去給妻子和岳父母道歉，妻子讓我自己打自己一巴掌，我打了，當天我們就回了廣州。在路上，我妻子說我打她因為傷心哭的太厲害，小孩流產(chǎn)了?；貋砦覀兙驼Ｉ?。2019年1月，我發(fā)了一條微信給一個送餐時認識的女人，那個女人把微信內(nèi)容截圖給我妻子看，我妻子懷疑我出軌，吵架說要離婚，第二天就走了，過年都沒有回來。我發(fā)過微信給她，她說要離婚，其他的面談，之后把我的電話、微信全部拉黑了。正月十四，我開車到深圳接她，她不見我。我就回到老家過節(jié)。2月28日我又去深圳接她，她還是一直躲我。后來李某1聯(lián)系我說欠同學的錢和信用卡，叫我?guī)退€，我就用支付寶轉(zhuǎn)了2萬元給她，還給她同學2千，7月李某1就回來了（注：其有時說轉(zhuǎn)錢的第二天李某1就回來，但與證人所述不符）。7月她說為了孩子勉強跟我過下去，這些天我們很少說話，感情不好了。

唐建梓對作案現(xiàn)場進行指認，對李某1的尸體照片進行簽認。

本院認為，上訴人唐建梓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其行為已構(gòu)成故意殺人罪。上訴人唐建梓犯罪情節(jié)和后果嚴重，依法應予嚴懲。鑒于本案系婚姻家庭矛盾引發(fā)，唐建梓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有自首情節(jié)，故對其判處死刑可不必立即執(zhí)行。上訴人唐建梓撤回上訴的申請符合法律規(guī)定，應予準許。原判認定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定罪準確，量刑適當。審判程序合法。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零五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裁定如下：

準許上訴人唐建梓撤回上訴。

本裁定為終審裁定。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四十八條的規(guī)定，本裁定即為核準以故意殺人罪判處被告人唐建梓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的刑事裁定。

審判長　　劉錦平

審判員　　王一民

審判員　　周　晶

二〇二〇年八月十二日

法官助理于飛

書記員彭翔

附相關(guān)法律條文：

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

第三百零五條上訴人在上訴期滿后要求撤回上訴的，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審查。經(jīng)審查，認為原判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shù)?，應當裁定準許撤回上訴；認為原判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或者將無罪判為有罪、輕罪重判等的，應當不予準許，繼續(xù)按照上訴案件審理。

被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的被告人提出上訴，在第二審開庭后宣告裁判前申請撤回上訴的，應當不予準許，繼續(xù)按照上訴案件審理。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第二百四十八條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的案件，由高級人民法院核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