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決 書
（2020）川刑終60號
原公訴機關(guān)四川省南充市人民檢察院。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何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重慶市忠縣，漢族，小學(xué)文化，無業(yè)，住重慶市忠縣，捕前暫住重慶市南岸區(qū)。2010年8月3日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拘役五個月；×××年9月7日因犯非法拘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年10月26日刑滿釋放。2018年3月2日因本案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4月4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辯護人涂剛，四川剛順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陽某某，曾用名陽望，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四川省安縣，漢族，職高文化，無業(yè)，住四川省安縣。2018年5月9日因涉嫌犯販賣毒品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6月5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楊自強，四川督政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原審被告人歐春亮，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湖南省祁陽縣，漢族，初中肄業(yè)，無業(yè)，住湖南省祁陽縣，捕前暫住重慶市南岸區(qū)。2018年3月2日因涉嫌犯搶奪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4月4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楊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重慶市豐都縣，漢族，小學(xué)文化，住重慶市豐都縣。×××年3月1日因犯販賣毒品罪、非法持有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3000元。2018年4月14日因涉嫌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在營山縣看守所。
辯護人尹強，四川營欣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指定辯護人李善榮，四川督政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周小強，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重慶市長壽區(qū)，漢族，初中文化，無業(yè)，住重慶市長壽區(qū)，捕前住重慶市九龍坡區(qū)。2011年4月15日因犯教唆他人吸毒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2000元，2011年6月14日因犯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元，合并前述判決，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3000元。2018年4月21日因本案涉嫌犯販賣毒品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5月21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劉琴，四川督政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唐安柏，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縣，漢族，高中文化，無業(yè)，住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縣。2018年5月9日因涉嫌犯販賣毒品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6月5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辯護人趙云，四川鑫中云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辯護人趙勇，四川鑫中云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光明，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江蘇省連云港市贛榆縣，漢族，中專文化，無業(yè)，住河南省鄭州市經(jīng)開區(qū)。2018年3月22日因涉嫌犯搶奪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4月4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指定辯護人林奕良，四川忠典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原審被告人譚玉書，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重慶市石柱縣，土家族，初中文化，無業(yè)，住重慶市石柱縣。2003年9月4日因犯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4000元；2006年10月13日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撤銷原判刑罰的緩刑部分，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四千元；2011年2月25日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拘役六個月，2011年7月19日刑滿釋放。2018年3月2日因本案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4月4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原審被告人楊龍，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四川省營山縣，漢族，小學(xué)文化，無業(yè)，住四川省營山縣。2013年4月27日因犯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一千元。2018年3月10日因涉嫌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4月4日被逮捕。現(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原審被告人鄭潔，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于重慶市九龍坡區(qū)，漢族，中專文化，無業(yè)，住重慶市九龍坡區(qū)。2018年3月13日因涉嫌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被刑事拘留，2018年4月4日被逮捕?，F(xiàn)羈押于營山縣看守所。
四川省南充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四川省南充市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何某、譚玉書犯故意傷害罪，原審被告人何某、歐春亮、張光明犯搶劫罪，原審被告人何某、楊某、周小強、陽某某、唐安柏、歐春亮犯販賣毒品罪，原審被告人陽某某、唐安柏犯非法拘禁罪，原審被告人楊某、楊龍、鄭潔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某2、胡某2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2019年12月20日作出（2019）川13刑初8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原審被告人何某、陽某某、楊某、周小強、唐安柏、張光明提出上訴。本院于2020年2月26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本案。經(jīng)審閱卷宗材料，審查上訴人的上訴狀，依法訊問各原審被告人，聽取辯護人的意見，合議庭進行評議并作出決定。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四川省南充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認定，×××年年底，被告人陽某某在網(wǎng)絡(luò)上叫賣從緬甸購買的277克海洛因。被告人何某得知該信息后，在網(wǎng)上與陽某某取得聯(lián)系，并商定何某以8萬元的價格購買該批海洛因，交易地點在廣安市。之后，何某安排被告人歐春亮、張光明以及被害人王某1（歿年32歲）前往廣安，以與陽某某交易毒品為名搶走該批毒品。
×××年12月8日，陽某某叫上被告人唐安柏一起攜帶277克海洛因坐車從綿陽到達廣安向何某交付該批毒品。當(dāng)天下午17時許，王某1、張光明、歐春亮按照何某的安排，先在超市購買水果刀以備搶劫毒品之用，并駕駛湘Ｃ×××××紅色野馬牌越野車到達廣安市一賓館與陽某某安排的唐安柏見面，唐安柏在賓館房間內(nèi)拿出海洛因用電子秤稱量重量，歐春亮、張光明、王某1因未找到搶劫合適機會找借口離開。何某得知該情況后，叫歐春亮、張光明、王某1繼續(xù)尋找機會搶劫該批毒品。21時許，歐春亮、張光明、王某1再次與陽某某取得聯(lián)系后，又駕駛湘Ｃ×××××紅色野馬牌越野車，將攜帶海洛因的唐安柏接上車，在車上歐春亮、王某1、張光明以到偏僻的地方交易為由將唐安柏帶到了廣安區(qū)城郊的一無人小山坡。唐安柏將277克海洛因交給王某1看，王某1拿著毒品立即下車逃離，張光明借口追王某1也下車逃離現(xiàn)場。唐安柏和聞訊趕到的陽某某將歐春亮及其所駕駛的Ｃ528Ｊ5紅色野馬牌越野車扣留回綿陽。王某1、張光明匯合后，將搶來的277克海洛因藏在廣安市二橋下的一橋洞中，連夜乘車逃回重慶。
陽某某、唐安柏將歐春亮押回綿陽后拘禁在綿陽涪城區(qū)體運村路一旅館內(nèi)，拿走了歐春亮的證件，不讓歐春亮離開，并叫歐春亮賠償海洛因被搶的損失。歐春亮向陽某某出具了一張8萬元的欠條，后因陽某某與何某商談未果，遂要求歐春亮給付4萬元才能離開。歐春亮在綿陽被拘禁近4天后，通過抵押車輛、向他人借款的方式先后給付陽某某4萬余元后才得以脫身。
×××年12月9日晚，何某在得知海洛因被王某1搶到手、歐春亮被扣到綿陽的情況后，與被告人譚玉書在重慶市南岸區(qū)找到了王某1和張光明，要求二人把搶來的海洛因交出來，王某1要求何某先給錢，才交出海洛因，雙方為此發(fā)生爭執(zhí)。后經(jīng)何某逼問，王某1、張光明說出搶來的海洛因藏在廣安。何某讓王某1、張光明帶路去廣安取海洛因，張光明以找女友為由離開。20時許，何某、譚玉書、王某1打車從重慶來到廣安后，何某讓王某1交出搶來的海洛因，王某1仍要何某先給錢，再交出搶來的海洛因，二人再次發(fā)生爭執(zhí)。何某在廣安二橋下面對王某1頭部等部位進行了毆打，致王某1頭部出血，在打的過程中還導(dǎo)致何某右手受傷。王某1被打后，同意拿出海洛因，何某也同意先給王某11萬元。何某便通過微信將1萬元先轉(zhuǎn)給譚玉書，譚玉書隨即將該款轉(zhuǎn)給了王某1，王某1將搶來的海洛因交給了何某。由于王某1被打后傷情較重，何某、譚玉書將王某1從廣安二橋下面扶上公路，并將王某1扶上滴滴車準備返回重慶。因駕駛員年齡較大，又在車上聽到王某1痛苦的呻吟，不敢出車，便主動聯(lián)系另一滴滴車駕駛員開車送三人到重慶。到重慶后，何某、譚玉書將王某1抱下車返回譚玉書表哥陳某1家。在陳某1家中，何某用微信視頻與陽某某聯(lián)系，稱自己已將王某1打得半死，并將王某1臉色發(fā)白，躺在床上的視頻發(fā)給陽某某等人觀看。由于王某1傷情嚴重，何某又叫被告人楊某幫找私人醫(yī)生醫(yī)治。次日上午，王某1因傷勢過重死亡。經(jīng)法醫(yī)鑒定，王某1系鈍性物體多次作用于左顳部致重度顱腦損傷死亡。何某、譚玉書在得知王某1死亡消息后，一起逃到緬甸境內(nèi)。
何某、譚玉書到達緬甸后，何某聯(lián)系被告人楊某將存放在重慶市南岸區(qū)協(xié)信城小區(qū)住房內(nèi)，王某1等人搶來的和何某原留存的共計320克海洛因賣掉，用于處理王某1尸體。楊某隨即讓被告人周小強將協(xié)信城小區(qū)住房內(nèi)的該320克海洛因取出賣給了曾某（另案處理），曾某付給楊某7.8萬元，楊某將該毒資款轉(zhuǎn)給了在緬甸的何某。何某收到毒資后，在緬甸聯(lián)系邢浩東（另案處理）到重慶陳某1家將王某1尸體打包裝到行李箱里，并將裝有尸體的行李箱拿到樓下停車場楊某提供的車上。隨后，何某又聯(lián)系楊某準備裝尸體的箱子和車輛，在邢浩東將裝尸體的箱子放上車后，開車到郊外將箱子扔掉。楊某又指使被告人楊龍、鄭潔在重慶購買了行李箱。12月13日晚，邢浩東從緬甸來到重慶并在楊某的幫助下進入陳某1家，將王某1的尸體放入行李箱內(nèi)，并將裝有王某1尸體的行李箱背至楊某提供的白色寶馬車上。12月14日，楊龍、鄭潔受楊某的指使將裝有王某1尸體的行李箱扔在了營山縣新店鎮(zhèn)龍頂觀的山坡下。事后，楊某給楊龍、鄭潔各2000元。
2018年3月1日，民警從歐春亮位于重慶市南岸區(qū)后堡美閣1817房間內(nèi)搜查出電子秤1臺、海洛因5包，共計548.598克。經(jīng)鑒定，該批毒品海洛因含量在50%-70%之間。
同時查明，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某2，生于1946年7月7日，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胡某2，生于1954年8月11日，王某2、胡某2系王某1的親生父母。
原判以經(jīng)過庭審質(zhì)證的乘車記錄、搜查筆錄、扣押清單、銀行交易明細、通話記錄、電子證據(jù)、鑒定意見、尸體鑒定結(jié)論、辨認筆錄、何某所寫紙條、尿液檢測筆錄、稱量筆錄、證人證言、法院生效判決、被告人的供述和辯解等證據(jù)證明上述事實。
原判認定被告人何某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犯販賣毒品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決定執(zhí)行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被告人陽某某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犯非法拘禁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六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被告人歐春亮犯非法持有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被告人楊某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被告人周小強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被告人唐安柏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犯非法拘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個月，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九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被告人張光明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被告人譚玉書犯包庇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十個月。被告人楊龍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被告人鄭潔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八個月。對查獲的毒品予以沒收，并依法銷毀，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財物予以沒收，上繳國庫，扣押的涉案財物由扣押機關(guān)依法處理。被告人何某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某2、胡某2喪葬費32358.5元，誤工費、交通費8000元，共計人民幣40358.5元。駁回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某2、胡某2的其他訴訟請求。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何某上訴提出，沒有對王某1實施傷害行為，是譚玉書傷害王某1致死的；沒有指使王某1、歐春亮、張光明搶劫毒品，認定上訴人涉嫌搶劫毒品的罪名不成立，其交易過程不存在搶劫的客觀事實；上訴人從未販賣毒品，不構(gòu)成販賣毒品罪，楊某從王某1處拿的毒品，至今應(yīng)該都還在。一審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發(fā)回重審或依法改判。其辯護人表示辯護理由與上訴人何某的上訴理由一致。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陽某某上訴提出，一審認定上訴人販賣毒品277克的數(shù)量屬認定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原審量刑過重。其指定辯護人提出，認定陽某某販賣毒品277克的證據(jù)不足，應(yīng)從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則，認定陽某某販賣毒品的數(shù)量為200克，陽某某到案后認罪態(tài)度好，系初犯，一審量刑未體現(xiàn)依法酌定從輕處罰的原則，建議二審予以考慮。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唐安柏上訴及其辯護人辯護提出，因上訴人法律意識淡薄，對法律的理解有偏差，導(dǎo)致在一審中未認罪認罰，通過學(xué)習(xí)和反思，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構(gòu)成犯罪，表示自愿認罪認罰；所謂的毒品已不存在，對毒品的重量、種類、純度均未得出唯一的結(jié)論，且在案證據(jù)也無法查明毒品的來源及去向，對上訴人量刑時應(yīng)有別于其他毒品犯罪案件；無論是販賣毒品還是非法拘禁，上訴人均單純的受陽某某安排，雖認定為從犯，但并未體現(xiàn)主從犯的區(qū)別；上訴人無犯罪前科，系初犯，愿意交納罰金，請求二審重新量刑并依法改判。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楊某上訴提出，案涉“毒品”的真?zhèn)尾幻鳌⒅亓坎辉?；上訴人與何某、周小強沒有販賣毒品的共同故意，何某沒有將毒品交付或指示上訴人進行販賣，沒有證據(jù)證明上訴人向何某交付過案涉“毒品”的“毒資”，認定上訴人販賣毒品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上訴人不構(gòu)成販賣毒品罪。其辯護人提出，對楊某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的事實和罪名不持異議，但楊某對此罪有坦白情節(jié)，一審對此罪量刑過重；案涉“毒品”的真?zhèn)尾幻?、重量不詳，何某的供述否認叫楊某販賣毒品，譚玉書供認楊某販賣毒品后將錢打到緬甸的地下錢莊，卻沒有打錢的證據(jù)，楊某供認與周小強相識交往的時間是×××年12月20日以后，不是在×××年12月10日-20日期間，也即是12月20日以前，周小強根本沒有替楊某出賣毒品給曾某，故楊某沒有出賣過何某涉案中的毒品。其指定辯護人提出，楊某在偵查階段的供述因吸毒產(chǎn)生幻覺而理解錯誤，楊某販賣何某毒品的證據(jù)無法形成完整的證據(jù)鏈，應(yīng)當(dāng)適用疑罪從無的原則處理；楊某幫助處理尸體屬從犯，且有坦白情節(jié)，應(yīng)當(dāng)從輕或減輕處罰。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周小強上訴提出，楊某叫上訴人去協(xié)信城拿東西并交給曾某，不知道楊某與曾某商量交易海洛因的事，也不知道拿的是海洛因，上訴人是被朋友利用，在整個過程中只起到運輸毒品的作用，請求從輕或減輕處罰。其指定辯護人提出，周小強如實供述罪行，有坦白情節(jié)，與楊某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案涉毒品的數(shù)量僅有口供，而周小強在庭審中供認為160克，應(yīng)作有利于周小強的認定，應(yīng)對周小強從輕或減輕處罰。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光明上訴提出，其行為不構(gòu)成搶劫罪，只構(gòu)成搶奪罪。其指定辯護人提出，對一審認定的搶劫罪的罪名沒有異議，但張光明受邀約參與搶劫，處于從屬地位，系從犯，事后主動拒絕參與后續(xù)犯罪行動，并拒絕領(lǐng)取指使人給的報酬，無犯罪前科，具有坦白情節(jié)，應(yīng)當(dāng)在量刑時予以考慮，對張光明酌情從輕或減輕量刑。
經(jīng)審理查明，×××年年底，上訴人（原審被告人）陽某某在網(wǎng)絡(luò)上叫賣從緬甸購買的277克海洛因。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何某在網(wǎng)上與陽某某取得聯(lián)系，商定何某以8萬元的價格購買，交易地點定在廣安市。之后，何某安排原審被告人歐春亮、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張光明以及被害人王某1（男，歿年32歲）前往廣安，以交易毒品為名搶走該批毒品。
×××年12月8日，陽某某邀約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唐安柏一同攜帶277克海洛因租車從綿陽到達廣安。當(dāng)日17時許，王某1、張光明、歐春亮按照何某的安排，為搶劫毒品購得水果刀后，駕駛湘Ｃ×××××紅色野馬牌越野車到達廣安市一賓館與陽某某安排的唐安柏見面。唐安柏在賓館房間內(nèi)拿出海洛因用電子秤稱量，歐春亮、張光明、王某1因未找到合適機會下手搶劫找借口離開。何某得知該情況后，要求歐春亮、張光明、王某1繼續(xù)尋找機會實施搶劫。21時許，歐春亮、張光明、王某1再次與陽某某取得聯(lián)系，駕車將攜帶海洛因的唐安柏接上車，在車上歐春亮、王某1、張光明以到偏僻的地點交易為由將唐安柏帶到廣安區(qū)城郊的一無人小山坡。唐安柏將海洛因交給王某1看，王某1拿著毒品立即下車逃離，張光明借口追王某1也下車逃離現(xiàn)場。唐安柏和聞訊趕到的陽某某將歐春亮及其所駕越野車扣留回綿陽。王某1、張光明匯合后，將搶來的277克海洛因藏在廣安市二橋下一橋洞中，連夜乘車逃回重慶。
陽某某、唐安柏將歐春亮押回綿陽后拘禁在綿陽涪城區(qū)體運村路一旅館內(nèi)，拿走歐春亮的證件，不讓歐春亮離開，并叫歐春亮賠償海洛因被搶的損失。歐春亮向陽某某出具了一張8萬元的欠條，后因陽某某與何某商談未果，遂要求歐春亮給付4萬元才能離開。歐春亮在綿陽被拘禁近4天后，通過抵押車輛、向他人借款的方式先后給付陽某某4萬余元后才得以脫身。
×××年12月9日晚，何某在得知海洛因被王某1搶到手、歐春亮被扣到綿陽的情況后，與原審被告人譚玉書在重慶市南岸區(qū)找到王某1和張光明，要求二人把搶得的海洛因交出來，王某1要求何某先給錢，才交出海洛因，雙方為此發(fā)生爭執(zhí)。后經(jīng)何某逼問，王某1、張光明說出搶來的海洛因藏在廣安。何某讓王某1、張光明帶路去廣安取海洛因，張光明以找女友為由離開。20時許，何某、譚玉書、王某1打車從重慶到廣安，何某讓王某1交出海洛因，王某1仍要何某先給錢，再交出搶來的海洛因，二人再次發(fā)生爭執(zhí)。其間，何某、譚玉書在廣安二橋下面對王某1頭部等部位進行毆打，致王某1頭部出血，在打的過程中還導(dǎo)致何某右手受傷。王某1被打后，何某同意先給王某11萬元，王某1才同意拿出海洛因。何某通過微信將1萬元先轉(zhuǎn)給譚玉書，譚玉書隨即將該款轉(zhuǎn)給王某1，王某1將搶劫的海洛因拿出交給何某。由于王某1被打后傷情較重，何某、譚玉書將王某1從廣安二橋下面扶上公路，并將王某1扶上滴滴車準備返回重慶。到重慶后，何某、譚玉書將王某1抱下車返回譚玉書暫住地其表哥陳某1家。在陳某1家中，何某用視頻與陽某某聯(lián)系，稱自己打了王某1，并將王某1臉色發(fā)白、躺在床上的視頻發(fā)給陽某某等人觀看。由于王某1傷情嚴重，何某又叫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楊某幫找私人醫(yī)生醫(yī)治，未果。次日上午，王某1因傷勢過重死亡。經(jīng)法醫(yī)鑒定，王某1系鈍性物體多次作用于左顳部致重度顱腦損傷死亡。何某、譚玉書發(fā)現(xiàn)王某1死亡后，一起逃到緬甸境內(nèi)。
何某、譚玉書到達緬甸后，何某聯(lián)系楊某將存放在重慶市南岸區(qū)協(xié)信城小區(qū)住房內(nèi)，王某1等人搶來的和何某原留存的共計320克海洛因賣掉，用于處理王某1尸體。楊某隨即讓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周小強將協(xié)信城小區(qū)住房內(nèi)的320克海洛因取出賣給了曾某（另案處理），曾某付給楊某7.8萬元，楊某將該毒資款通過地下錢莊轉(zhuǎn)給在緬甸的何某。何某收到毒資后，在緬甸聯(lián)系邢浩東（另案處理）到重慶陳某1家將王某1尸體打包裝到行李箱里，并將裝有尸體的行李箱拿到樓下停車場楊某提供的車上。隨后，何某又聯(lián)系楊某準備裝尸體的箱子和車輛，在邢浩東將裝尸體的箱子放上車后，開車到郊外將箱子扔掉。楊某又指使原審被告人楊龍、鄭潔在重慶購買了行李箱。12月13日晚，邢浩東從緬甸來到重慶并在楊某的幫助下進入陳某1家，將王某1的尸體放入行李箱內(nèi)，并將行李箱背至楊某提供的白色寶馬車上。12月14日，楊龍、鄭潔受楊某的指使將該行李箱扔到營山縣新店鎮(zhèn)龍頂觀的山坡下。事后，楊某給楊龍、鄭潔各2000元。
案發(fā)后，本案各被告人分別被抓獲歸案。
2018年3月1日，偵查人員在抓獲歐春亮?xí)r，從其位于重慶市南岸區(qū)后堡美閣1817房間內(nèi)搜查出5包毒品海洛因、1臺電子秤等物品。經(jīng)稱量和鑒定，該批毒品凈重548.598克，檢出海洛因、乙?？纱蚝蛦我阴岱瘸煞郑Ｂ逡蚝吭?9.5%-66.9%之間。
上述事實，有經(jīng)原審當(dāng)庭質(zhì)證、確認的下列證據(jù)證實：
（一）認定原審被告人陽某某、唐安柏犯販賣毒品罪、非法拘禁罪，原審被告人何某、歐春亮、張光明犯搶劫罪的相關(guān)證據(jù)。
1.乘坐火車、飛機記錄，證實陽某某×××年11月21日乘坐火車去緬甸，×××年11月27日乘坐飛機回國。
2.搜查筆錄及扣押清單，證實偵查人員從陽某某位于綿陽市涪城區(qū)的住處搜查出一臺電子秤、匕首及歐春亮出具的“借陽某某現(xiàn)金8萬元”的借條一張。
3.中國銀行卡交易明細，證實歐春亮被扣綿陽期間，歐春亮的銀行卡存取款情況。
4.扣押清單及照片，證實公安機關(guān)從歐春亮處押扣了一輛車牌為湘Ｃ×××××紅色野馬牌越野車；該車于×××年12月8日17:24分出現(xiàn)在廣安市區(qū)；×××年12月8日22:47分該車及川Ｂ353ＢＪ海馬牌轎車經(jīng)過廣安高速的卡口。對何某提交的何某所有的1.5萬元予以扣押，另0.4萬另行扣押。
5.通話記錄，證實陽某某使用的尾號為8826的手機號碼在×××年11月27日與唐安柏尾號為5557手機號碼通話2次，從×××年11月2日至12月7日期間通話20余次，×××年12月8日通話近30次。
6.手機電子檢查記錄，證實譚玉書微信×××年12月9日23:05:23入賬1萬元，23:18:09向“王玨（ｊｕｅ）”轉(zhuǎn)款1萬元。
7.短信記錄，證實×××年12月8日，歐春亮用陽某某手機向張光明等人求救，叫張光明等人拿錢或?qū)⒇浄呕貋?。?dāng)天16時41分左右，陽某某的手機又向張光明尾號3303手機發(fā)照片，照片中歐春亮跪在地上，雙手放在背后。
8.證人李某1的證言，證實×××年12月的一天，陽某某讓李某1送他和唐安柏到廣安。當(dāng)天14時許，李某1駕駛自己的川Ｂ353ＢＪ的海馬牌轎車接到陽某某和唐安柏，上車時他倆帶有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17時到達廣安，陽某某就與對方聯(lián)系。對方說了一個賓館的名字，李某1導(dǎo)航去了那個賓館。到賓館門口，唐安柏一個人背著那個雙肩包下車。半個小時后，唐安柏從賓館出來，說對方那兩個妹妹裝怪。之后他們準備回綿陽，還沒出廣安城，陽某某又說對方喊回去再談?wù)?，價錢合適的話，那兩個妹妹讓他們帶走。于是又折返回那個賓館。唐安柏又背著那個黑色背包下車。一個小時后，唐安柏給陽某某打電話。陽某某說他們的錢被對方兩個小娃搶了，還好唐安柏把對方的車攔到了，唐安柏給陽某某發(fā)了一個位置。車行到市區(qū)的一個小山坡的時候，李某1看到一輛湖南車牌的越野車停在路邊。陽某某上了那輛湖南牌照的越野車。十多分鐘后，陽某某下車來說車上被攔著的那個人拿不出來錢，就讓他跟著回綿陽。當(dāng)晚凌晨到達綿陽市涪城區(qū)南河壩南河賓館時，從湖南車牌的車上駕駛座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陽某某和唐安柏也下車了。陽某某進到南河賓館開房去了，后來陽某某和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就上樓了，李某1和唐安柏就一起走了。第二天，陽某某說被扣的男子是那邊的人，把他們的錢搶走了，把人扣下來是等對方的人把錢還回來，還不回來就只有把這名男子的車抵押了。
9.證人李某2的證言，證實×××年12月份，有一天陽某某給李某2打電話說有個人差他錢，想把車抵押了。于是李某2就幫他聯(lián)系到岳某。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樣子，差陽某某錢、將車抵押給岳某的那個人到綿陽來將車取走了。
10.證人岳某的證言，證實×××年12月的一天，朋友李某2說有個人缺錢，要抵押車子，讓岳某直接聯(lián)系。后岳某與對方見了面，對方是陽某某、唐安柏。陽某某說要抵押的車子在南河大橋下面。岳某說辦理抵押手續(xù)必須要車主本人簽合同。唐安柏就進賓館把歐春亮帶來，后到南湖二手車交易市場，經(jīng)檢查車后岳某就給他們這輛車放款28000元，對方三個人同意并簽了合同，歐春亮本人簽的字。之后岳某轉(zhuǎn)了28000元到歐春亮的銀行卡上。歐春亮、陽某某、唐安柏坐岳某駕駛的車來到南河體育館附近的一個ＡＴＭ機處，陽某某共取了違章押金、利息等共計7000元給岳某。后來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樣子，歐春亮和一男一女到綿陽找到岳某。歐春亮還了32000元左右，岳某就將車輛抵押合同和車都還了。抵押的那輛車朱紅色、野馬牌，型號Ｔ70，車牌湘Ｃ×××××。
11.證人趙某的證言，證實2018年2月開始，趙某將綿陽市涪城區(qū)南河4隊3巷28號附18號三樓的房間租給陽某某。
12.原審被告人譚玉書的供述，×××年12月9日晚上，譚玉書與何某、張光明、王某1在重慶吃飯時，聽何某、張光明、王某1擺談才知道，何某安排王某1、張光明、歐春亮去和綿陽人拿海洛因，王某1、張光明拿到350克海洛因沒有給錢，綿陽的人就把歐春亮扣了。
13.原審被告人陽某某的供述，供稱×××年11月12日，陽某某從綿陽坐飛機出發(fā)去緬甸準備購買350克海洛因來賣。陽某某邀約唐安柏一起去，唐安柏說買回來再說。11月15日，賣毒品的人將350克海洛因分裝成70個小包，陽某某吞下去57個。返回途中在成都機場排了兩包毒品出來丟在廁所垃圾桶。11月16日下午到綿陽，陽某某住進唐安柏開的一間房，至18日把所有的毒品排出來，陽某某和唐安柏用電子秤稱一共有277.8克海洛因。12月6日左右，陽某某網(wǎng)上聯(lián)系上重慶的一個買家王某1的老大，后與王某1的老大約定去廣安交易，每克320元，277克約定8.5萬元。12月8日陽某某和唐安柏乘坐李某1的海馬轎車到廣安。到廣安后，唐安柏帶著277克海洛因去一家酒店開房，陽某某和李某1在車上等。陽某某與王某1的老大聯(lián)系，王某1的老大說，他叫了三個手下來買毒品。19時，陽某某看見三名男子往賓館方向走來，其中有兩個就是王某1和歐春亮。他們進賓館不久，唐安柏電話說王某1他們覺得海洛因純度不夠，要了點回去試了再說。當(dāng)晚20時許王某1的老大打電話說他們要買這批海洛因，陽某某叫唐安柏在賓館外面等他們。過了一會兒，唐安柏打電話說他跟歐春亮去銀行取錢。又過了10分鐘唐安柏說海洛因被搶了，叫趕快過去，并將位置通過微信發(fā)了過來。到后看見唐安柏和歐春亮在一輛車上。陽某某與王某1的老大打電話打不通。陽某某跟唐安柏商量既然海洛因被他們搶了，錢也沒收到，就決定將歐春亮連人帶車先扣回綿陽，再找他們老大要錢。途中，歐春亮用陽某某的手機給他們老大打電話求救，他們老大叫陽某某給點時間。12月9日3時許到綿陽，在涪城區(qū)體運村路一家小旅館開房，剛到旅館外面唐安柏就叫歐春亮寫了一張欠8萬元的欠條，唐安柏將歐春亮所有證件拿走。陽某某與歐春亮在房間內(nèi)，歐春亮打電話向王某1求救，王某1說他會在12月9日下午將海洛因送過來，后面王某1的電話就打不通了。后陽某某將歐春亮的車拿去抵押了2.8萬元，但陽某某要求歐春亮給4萬元才能走。歐春亮又用陽某某的電話給親戚朋友打電話借錢，也給他老大打了的。12月10日凌晨3時，歐春亮叫陽某某拍了一張跪在地上的照片給他老大用彩信發(fā)過去。照片發(fā)過去不久王某1的老大就打電話過來和陽某某吵了起來，后王某1的老大叫接ＱＱ視頻，在視頻中王某1的老大說已知道了，他已抓到了王某1，且王某1被他打得半死，還用手機視頻對著王某1給陽某某看，并說12月10日10時給陽某某轉(zhuǎn)2萬元。陽某某看見視頻中“小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發(fā)白。天亮?xí)r王某1的老大電話就打不通了。陽某某叫歐春亮自己想辦法，歐春亮就通過電話讓其舅舅和老婆分別打了1萬元和0.97萬元到自己的銀行賬戶上，唐安柏拿銀行卡去取的錢，唐安柏取了1.97萬元，就將歐春亮放了。歐春亮一共給了41000元，陽某某、唐安柏各分了2萬元，剩下的1000元吃飯用了。
14.原審被告人歐春亮的供述，供稱×××年12月8日13時許，何某用ＱＱ與歐春亮和“小王”聯(lián)系，說綿陽那邊有人在廣安賣毒品給他們，何某讓歐春亮、王某1、張光明去接應(yīng)，并讓他們見到毒品就搶。當(dāng)天15時左右，歐春亮三人駕駛其車牌號為湘Ｃ×××××的海馬轎車去廣安。到廣安后何某打電話給歐春亮說綿陽那邊的人已經(jīng)到了，讓他們每人去買把刀以便搶毒品。于是三人去超市一人買了一把水果刀。18時左右，綿陽賣毒品的人跟張光明電話聯(lián)系，讓他們到酒店碰面。來到酒店3樓一個房間后，唐安柏說：“和你們大哥說好了，一共8萬元，錢帶夠沒有？”歐春亮說先看貨、稱重。唐安柏從雙肩包內(nèi)拿出一包透明密封袋和一個銀白色的電子秤出來，密封袋里面清楚看見裝著拇指大小圓柱白色固體幾十顆，唐安柏把毒品放在電子秤上稱，具體多少記不清了，但是在250克以上，唐安柏還說這就是你們大哥要的“4號”。“4號”就是海洛因的代稱。唐安柏肯定知道稱的東西是毒品，因為那個毒品裝在透明的口袋里，從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裝的是白色固體，并且還說雙方大哥商量好，這袋東西值8萬元。稱毒品時，何某發(fā)消息給王某1說要試下貨，王某1把貨拿起來聞了下，說這個貨不行。唐安柏說：“這個貨不可能不行，純度很高的?！睔W春亮等人假借要問一下老大，就走出了賓館。何某當(dāng)時叫他們搶，歐春亮說有點害怕，何某又叫他們先撤，最好找個偏僻的地方在車上搶，搶完后把對方拉下車。一兩小時后，歐春亮等人聯(lián)系綿陽人約好在一個花壇旁邊見面，王某1給對方說老大說要再稱一下貨，于是張光明聯(lián)系綿陽那個人把對方接上歐春亮的車，假裝去銀行取錢，然后把車開到一個偏僻地方停下，張光明讓對方將海洛因交給王某1，王某1拿到毒品就下車了，歐春亮接著故意將車往前開了幾十米，再次停車時，張光明也下車看王某1去了。唐安柏就打電話說貨被黑了，還叫歐春亮不要動老實點。沒多久對方開車過來了，陽某某上了歐春亮的車，上車后陽某某就聯(lián)系何某說是不是黑吃黑。后歐春亮開車被他們帶到綿陽扣在了賓館，在賓館的樓下，唐安柏讓歐春亮寫了一張欠款8萬元的欠條。之后陽某某一直在賓館守起，唐安柏每天上午來、晚上走，讓歐春亮聯(lián)系人把毒品錢還給他們。12月9日綿陽人逼歐春亮把車抵了2.8萬元，當(dāng)天中午，張光明給綿陽人打電話說王某1下午到綿陽將貨送過來，后面就沒有音信。綿陽人叫歐春亮想辦法，歐春亮找舅舅、老婆分別要了1萬元，其被扣押了三四天直到交了4萬多元才被綿陽人放了。期間有一天晚上，陽某某與何某通視頻，陽某某說“小王”被何某打了，“小王”在視頻里看起來臉色蒼白，而且躺在床上。
15.原審被告人張光明的供述，供稱×××年12月8日中午，歐春亮和王某1到張光明的住處，歐春亮說大哥何某讓他們?nèi)V安。出發(fā)前歐春亮還讓何某用微信轉(zhuǎn)了路費。后歐春亮駕駛越野車，三人往廣安走。到了廣安，歐春亮接了何某電話后說，何某讓他們每人去買把匕首，和綿陽那邊的人接觸后看到貨（指毒品）找個機會搶。他們就去超市每人買了一把刀，歐春亮和綿陽人聯(lián)系后，用導(dǎo)航去了對方說的一個酒店，在酒店樓下和一個背包的人唐安柏見了面，被唐安柏帶到3樓的一個房間。進入房間后唐安柏說：“和你們大哥說好了，一共8萬元?！碧瓢舶貜谋嘲锬贸鲆粋€透明塑料袋和一個電子秤，稱了一下大概300多克。張光明假裝聞了一下，并拍了照片發(fā)給何某。后面王某1要了點貨，說先試試貨就下了樓并與何某聯(lián)系，何某就說搶。上車后張光明問歐春亮把毒品搶到了，錢怎么分，歐春亮說，何某說的錢平分，然后就商量怎么搶。期間何某打電話說盡量搶。歐春亮想了個辦法，說張光明和歐春亮假裝去取錢，讓王某1看到貨搶了就跑。然后與對方聯(lián)系在賓館附近接到唐安柏，來到一個很偏僻的花壇邊再次稱了貨，確實是300多克。張光明給何某發(fā)了一條短信，何某還是喊搶。四人準備上車時，歐春亮把手機和煙放在衣服里面的包里，假裝說是錢，歐春亮繼續(xù)開車繞，繞到城邊的一個山上時，歐春亮停下車，叫唐安柏把毒品給王某1。王某1拿到毒品下車就跑了。唐安柏問錢在哪里，歐春亮叫張光明給錢，張光明假裝去追王某1也跑了，并把手機關(guān)了。王某1就給何某打電話說貨搶到了，歐春亮和綿陽人在一起，后何某通過微信轉(zhuǎn)了800元給王某1。后王某1來到河邊，一個人走到橋下的洞里面把毒品藏起來，王某1說藏毒品是因為何某不講信用，把貨給了，何某可能不會給錢。后張光明和王某1回到重慶南岸區(qū)的出租房。
16.原審被告人唐安柏的供述，供稱×××年12月的一天，陽某某叫到廣安去耍，到廣安后陽某某叫唐安柏去開個房，并說將車上的背包內(nèi)的東西給對方看看。包內(nèi)具體是啥東西不清楚，唐安柏想應(yīng)該是不好的違法犯罪的東西。在把對方三人帶到賓館房間后，唐安柏把包交給對方看，對方看的時候，唐安柏在接電話。之后，歐春亮打了一通電話說這東西不太好。陽某某就打電話叫唐安柏先走，唐安柏就背著包下了樓。后在準備回綿陽時，陽某某又接了一個電話并返回之前的酒店外，陽某某說把包內(nèi)的東西給那三個人，收8萬元。與對方三個人再次見面后，他們說要去取錢，還要再看看包內(nèi)的東西。于是在一路邊花臺處，對方從包內(nèi)取出一包東西，有拳頭大小，還有一臺小電子秤，對方將一包東西放在電子秤上稱。稱完后，歐春亮就說上車去交易。唐安柏上了他們的車，對方在酒店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就往山上開。過了一會，歐春亮將車停下來，說把東西拿出來。唐安柏將東西拿給歐春亮，歐春亮又將東西遞給王某1。王某1拿著東西就下車，張光明也跟著下車。二人下車后就一直沒回來。唐安柏發(fā)覺不對就給陽某某打電話，并發(fā)了定位。陽某某、李某1開車過來后，陽某某說先把歐春亮帶回綿陽再說。于是唐安柏與陽某某坐歐春亮的車回到綿陽。次日凌晨，陽某某讓歐春亮寫下一張8萬元的借條，并叫唐安柏將歐春亮的車開回家，陽某某帶歐春亮住賓館。當(dāng)天上午，陽某某說把車開到二手車市場看賣得了多少錢，問了說只值3萬多元。之后，唐安柏到賓館，歐春亮在睡覺，陽某某說他回去一下，唐安柏就守在房間。一小時后陽某某返回，唐安柏就走了。第三天，陽某某打電話說找了一個做車輛抵押的人，后抵押了2.8萬元。之后歐春亮又給親屬朋友打電話湊了2萬多元。歐春亮一共湊了41000元給陽某某，陽某某只給了唐安柏8000元。
17.原審被告人何某的供述，供稱×××年12月，何某在網(wǎng)上聊天得知綿陽那邊有人賣毒品，就打電話問，綿陽那邊的人說是。何某電話聯(lián)系了歐春亮說有人在網(wǎng)上賣毒品，歐春亮說去看看?！痢痢聊?2月8日，何某因債務(wù)糾紛給歐春亮轉(zhuǎn)了1000元?！痢痢聊?2月9日，何某接到歐春亮電話，說王某1、張光明二人將“海洛因”騙了，歐春亮被綿陽的人扣了。歐春亮叫其把王某1、張光明找到把“海洛因”拿到，或者借2萬元錢把歐春亮贖出來。
18.辨認筆錄，證實證人李某1辨認出陽某某、唐安柏、歐春亮；證人岳某辨認出陽某某、唐安柏；證人趙某辨認出陽某某；陽某某辨認出王某1、歐春亮；歐春亮辨認出陽某某、唐安柏、張光明、王某1、何某；張光明辨認出何某、王某1、歐春亮、唐安柏、譚玉書；何某辨認出王某1、張光明、譚玉書、歐春亮；唐安柏辨認出張光明、王某1、歐春亮。
（二）認定原審被告人何某、譚玉書犯故意傷害罪的相關(guān)證據(jù)。
1.勘驗、檢查筆錄、提取筆錄及照片，證實2018年3月21日，偵查人員在何某、譚玉書的指認下，對王某1被毆打現(xiàn)場進行了勘查，偵查人員在廣安市廣安區(qū)二橋橋洞下發(fā)現(xiàn)并提取5處疑似血跡。
2.鑒定意見，證實偵查人員在廣安市廣安區(qū)二橋橋洞下提取的疑似血跡中檢出王某1ＤＮＡ，另通過ＤＮＡ比對王某1的親生父母是王某2、胡某2。
3.南充市公安局物證鑒定所鑒定書，證實王某1四肢及背臀部多處皮下出血，其損傷特征判斷符合接觸面光滑、相對柔軟的鈍性物體打擊所形成；枕部可見一2×0.9厘米挫裂創(chuàng)，創(chuàng)緣不整齊，創(chuàng)角鈍圓，創(chuàng)內(nèi)有組織間橋形成，符合接觸面粗糙、質(zhì)地堅硬的鈍性物體作用所形成；左側(cè)顳骨可見一6×5.5厘米凹陷性粉碎性骨折，形成多塊骨碎片，其后方有一長10厘米骨折線向枕骨延伸，左顳骨有一7.5厘米骨折線向頂部延伸，與枕骨骨折線相交，環(huán)形鋸開顱骨，左顳部硬膜外血腫，硬腦膜未見破裂，左側(cè)蛛網(wǎng)系鈍性物體多次作用于左顳部致重度顱腦損傷死亡。排除因機械性窒息以及毒物中毒致其死亡的可能。
4.何某受傷的照片，證實何某手受傷的情況。
5.通話記錄，證實×××年12月9日16:17:09，何某通過尾號為7295的手機號與王某1尾號為1478的手機號聯(lián)系。
6.銀行卡交易明細，證實×××年12月10日何某尾號為5546的銀行卡取款5萬元。
7.證人譚某的證言，證實×××年12月的一天晚上凌晨，何某給譚某打電話說，何某和譚玉書出了點事，把人搞死了，要譚某找人幫忙處理尸體。后何某又給譚某打電話說，何某和譚玉書都在緬甸，這個電話讓譚某更加相信他們是因為殺人跑路。
8.證人何某（何某的兄弟）的證言，證實×××年12月9日21時許，何某突然說自己需要錢，何某按何某的要求轉(zhuǎn)了1萬元給何某。12月10日早上，何某又叫何某馬上去取5萬元現(xiàn)金出來，說自己出事了，馬上要走，急需錢。于是何某就取了5萬元交給何某，何某同時給何某一串鑰匙讓其保管。×××年12月12日凌晨一兩點的時候，何某用一個尾號1170的西雙版納號碼打來電話，讓何某將保管的那串鑰匙送到南岸區(qū)協(xié)信廣場，放在廣場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面館里。何某把鑰匙交給面館的女老板后離開?！痢痢聊?2月27日，何某讓楊某給何某轉(zhuǎn)了8200元。何某沒有正當(dāng)工作，何某不知道他那么多錢是哪里來的。何某跑到云南時說他犯了事，要跑路。
9.證人胡某1的證言，證實×××年12月9日23時許，胡某1接到一個滴滴單，在“摩爾春天”附近見到身高約1.75米的約單人，同行人中一個較高大的男子扶著另一個身材嬌小的男子從橋下面的梯子上來。坐到駕駛座后面的位置，被扶的男子在車上痛苦的呻吟了兩聲，副駕駛男子說到重慶北站附近一個小區(qū)。因為太晚，胡某1把人拉到廣安高速站交給蔣某來接這個單。第二天打掃衛(wèi)生時，胡某1在車靠背上發(fā)現(xiàn)一小坨血跡。
10.證人蔣某的證言，證實×××年12月9日23時許，蔣某駕車在廣安收費站從一輛小車上接了三個去重慶的人。三人中很瘦的男子是癱起的，被另外兩人扶上駕駛座后面的座位上。蔣某感覺那三名男子是才打了架的。12月10日0時50分在重慶空港下高速，其中一名男子讓蔣某將他們送到重慶北站南廣場動力國際Ｂ區(qū)。到達目的地后很瘦的男子是被另外兩人抱下車的。
11.原審被告人譚玉書的供述和辯解，×××年12月9日晚，何某問現(xiàn)在貨在哪里，王某1、張光明他們一會說在重慶，一會兒說在廣安。何某說去廣安拿，張光明借口天太晚，說去找他女朋友就離開了。隨后，譚玉書與何某、王某1搭車到廣安。王某1說天太黑，明天再找。何某一再要求找，在王某1帶領(lǐng)下，來到一個橋下公園里，王某1要求何某把欠他的1萬元給了再找，而何某要他先把貨拿出來，二人爭吵了半天。因為譚玉書與何某是好朋友，譚玉書用雙手正面抓住王某1的雙肩用力一拽，把他摔倒在水泥地上，朝他的頭部、軀干等部位踹了數(shù)腳，他沒有反抗，只用手擋住頭部，停手后，發(fā)現(xiàn)他的頭部流血了。何某就說他現(xiàn)在轉(zhuǎn)1萬元給譚玉書，王某1把貨拿出來，譚玉書就把錢轉(zhuǎn)給他。何某把錢給譚玉書后，王某1從公園一個草叢邊拿出一個透明的塑料袋交給何某，里面裝著顆粒狀的東西，譚玉書即通過掃碼把1萬元轉(zhuǎn)給王某1。譚玉書在網(wǎng)上約了一個滴滴車，與何某一起把王某1扶上路扶上車回重慶。到重慶后何某下滴滴車打出租車先離開，譚玉書把王某1扶上出租車回到表哥陳某1家，到樓下時，王某1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即把他背著進了屋。后發(fā)現(xiàn)他臉色蒼白，情況可能嚴重，即叫何某來看看，何某來后想喊個護士朋友來看看，但未成功。何某說等天亮再說就走了。之后王某1大聲喊叫，還越喊越大聲，譚玉書怕被鄰居聽見，就雙手把他頭部連著外套上的帽子兩側(cè)抱住，將其頭部后腦勺在地板上撞，大約五六下后看他沒有聲音了，就停止撞擊，隨后發(fā)現(xiàn)他沒有了呼吸，知道他死了。第二天上午，何某帶著兩個人過來，發(fā)現(xiàn)王某1死了，那兩個人也就走了。隨后何某提議逃到緬甸去，譚玉書同意。何某拿到幾萬元后，二人一起逃到緬甸。
12.原審被告人張光明的供述和辯解，×××年12月9日上午，何某和他一個朋友來到出租房找王某1要毒品，王某1提出要給自己和張光明每人2萬元就把毒品拿出來，何某很生氣，他的朋友為了緩解氣氛就說要不先去吃飯。飯后何某態(tài)度很堅決，要王某1必須將毒品拿出來，王某1說不給錢就不給毒品，兩人就爭執(zhí)起來，何某的朋友就在旁邊勸。張光明就說有事離開了。當(dāng)晚凌晨3時左右，何某打電話說要見張光明，商量救歐春亮的事。二人見面后，何某說王某1被他打得很嚴重，住院了，還說王某1是個白眼狼，居然用貨來要挾何某。
13.原審被告人歐春亮的供述，供稱×××年12月的一天，歐春亮因搶毒品被綿陽的人扣押了三四天。期間有一天晚上，陽某某與何某通視頻，陽某某說王某1被何某打了，歐春亮在視頻里看見王某1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14.原審被告人陽某某的供述，供稱×××年12月9日，歐春亮被他們扣在綿陽后，歐春亮用陽某某電話給他老大打電話。12月10日凌晨3時，歐春亮叫陽某某拍了一張跪在地上的照片給他老大發(fā)過去。后王某1老大叫接ＱＱ視頻，在視頻中王某1老大說，已經(jīng)抓到王某1了，王某1已經(jīng)被自己打了個半死，還用手機視頻對著王某1給陽某某看。當(dāng)時王某1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發(fā)白。
15.原審被告人楊某的供述，供稱×××年12月的一天凌晨0時許，楊某與楊龍和鄭潔在租住的南岸區(qū)耍，何某神色慌張過來說，他把一個人打傷了，頭上有條口子，讓楊某幫忙聯(lián)系醫(yī)生到譚玉書住的江北區(qū)去出診。楊某問為什么不直接送醫(yī)院，何某說送醫(yī)院的話怕別人報案，因為那個人是被他打傷的。后聽說那個人死了。第二天上午，何某用一個西雙版納的號碼給楊某打電話說，何某和譚玉書兩個人一起把人打死了，他們二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跑到緬甸了，想讓楊某處理尸體。后何某又打電話說，他和譚玉書一起將那個人打死的，譚玉書準備一個人回來自首，何某給譚玉書作通了工作，讓譚玉書將這個罪一個人背下。
16.原審被告人鄭潔的供述，供稱×××年12月一天晚上，鄭潔在楊某居住的重慶市南岸區(qū)的房間里耍時，何某一個人神色慌張過來，對楊某說，有個人想黑他的貨（毒品），他把那個人頭上打了個口子，不敢送醫(yī)院怕報案，想找楊某幫忙找個能出診的醫(yī)生看看。
17.原審被告人何某的供述和辯解，×××年12月9日，何某接到歐春亮的電話，說王某1、張光明二人將海洛因騙了，歐春亮被綿陽人扣了。歐春亮叫何某把王某1、張光明找到拿到海洛因，或者借2萬元把歐春亮贖出來。于是何某對譚玉書說了此事，并聯(lián)系王某1、張光明一起吃火鍋說到這批海洛因的事。后何某與王某1、譚玉書一起打滴滴到廣安拿海洛因。到廣安后，王某1不拿出海洛因并讓何某還1萬元作路費回老家，何某說現(xiàn)在沒有，后面還他。譚玉書在給王某1做工作讓他拿出海洛因，并看見譚玉書三次對王某1拳打腳踢，打王某1頭部和上身，將之打倒在地。期間，譚玉書叫何某拿1萬元出來先給他，于是何某叫弟弟何某轉(zhuǎn)了1萬元過來，何某又轉(zhuǎn)給譚玉書，然后譚玉書轉(zhuǎn)給王某1。后王某1在廣安河邊一個公園的一個水泥板洞里把海洛因拿出來，后王某1想離開，譚玉書害怕他報警，就讓王某1一起回重慶后再離開。譚玉書叫了滴滴車，王某1坐在地上，說走不動，何某和譚玉書將王某1扶上車?；氐街貞c后，下了車“小王”坐在地上，譚玉書就攔了出租車，何某就說不管王某1了，譚玉書把海洛因給何某，何某就拿著海洛因回到了重慶南岸區(qū)出租屋。不一會兒譚玉書打電話說王某1頭部摔了個口子，在流血，何某到譚玉書表哥陳某1家見到王某1躺在沙發(fā)上，頭在流血，何某與譚玉書把王某1扶到臥室床上。后何某接到一個視頻電話，看到歐春亮被綁起跪在地上，綿陽人問王某1找到?jīng)]有，何某把王某1躺在床上的情況給對方看?！痢痢聊?2月10日上午，何某睡醒后去找楊某，說譚玉書把王某1摔倒了，頭上摔了一個大口子，讓楊某找個醫(yī)生去看一下，楊某就喊朋友楊龍、鄭潔與何某一起去看王某1，到后才發(fā)現(xiàn)王某1已經(jīng)死了。譚玉書就叫何某一起跑路，因為沒錢，何某叫弟弟何某取了5萬元。拿到錢后，何某和譚玉書商量把鑰匙放在何某那里，二人一起到了緬甸。何某給譚玉書說，叫譚玉書說王某1是摔死的，別說是打傷的。
18.辨認和指認筆錄，證實證人何某辨認出譚玉書；證人蔣某辨認出譚玉書、王某1；譚玉書辨認出王某1、何某；張光明辨認出何某、王某1、譚玉書；何某辨認出王某1、張光明、譚玉書、歐春亮、楊某、楊龍；譚玉書指認出王某1被打時的位置、其與何某扶王某1回重慶換車的位置；何某指認出王某1被打時的位置和王某1尸體停放的房間及位置。
19.電子檢查工作記錄證明，譚玉書手機微信記錄顯示，×××年12月9日23:05收入1萬元，23:18支出1萬元，23:58分微信支付100元，×××年12月10日00:56支出500元。蔣某于×××年12月10日0:56收款500元。
（三）認定原審被告人何某、楊某、周小強犯販賣毒品罪以及原審被告人楊某、楊龍、鄭潔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的相關(guān)證據(jù)。
1.租賃合同及楊某的證件照片，證實楊某于×××年12月11日租了一輛白色寶馬轎車。
2.何某所寫紙條，證實何某在關(guān)押期間給楊某書寫一張紙條，內(nèi)容為：“五德…凡是關(guān)于東西的事一律不認，切記切記，你給我轉(zhuǎn)的錢全是欠我的賭債。還有這次這個事情，你說處理好了，結(jié)果處理這么大的事，你必須站出來承擔(dān)毀滅證據(jù)的全部責(zé)任，我們唯有喊你出（去）毀滅證據(jù)，是你主動去的…打包的人是你在網(wǎng)上找的，我們喊你去和你自己去沒有區(qū)別，都是一樣的刑期，我看你自己有良心不，你叫我拿藥絲（鑰匙）過來是說要去拿家里的遺留物，我不知道你去毀滅證據(jù)?？催^立毀?！?/div>
3.楊某的農(nóng)商行銀行卡交易流水，證實×××年12月10日-×××年12月30日，楊某尾號為3641的農(nóng)商行銀行卡的交易情況，周小強對用該卡幫楊某取錢的交易記錄進行了指認。
4.證人田某、李某3等人的證言，證實田某、李某3在四川省營山縣山上發(fā)現(xiàn)一具箱裝尸體。
5.證人唐某的證言，證實唐某在看守所關(guān)押期間，何某親自寫的一張紙條，讓其在調(diào)監(jiān)室的時候交給一個叫楊某的人。
6.證人譚某的證言，證實×××年12月的一天下午，譚某到楊某的住處，發(fā)現(xiàn)楊龍、鄭潔在吸食冰毒。楊龍說，楊龍和鄭潔三四天都沒睡覺了，開車跑到楊龍老家那邊還載個人，楊龍在前面坐著都聞到尸臭味。還說處理尸體是楊某叫楊龍、鄭潔實施的。
7.證人李某4的證言，證實×××年12月的一天，李某4幫楊某將一輛白色寶馬車從江北區(qū)海爾路中維都市美鄰小區(qū)開到南坪去，在路上楊某說有人來接車，于是李某4就把車給了楊龍和鄭潔。
8.證人周某的證言，證實周某是重慶市九龍坡楊家坪地下商場3052號攤位店主，從×××年11月開始賣“驍勇”牌箱包，至今一共賣出去五六個。
9.證人宋某（尚益達汽車租賃公司法人代表）的證言，證實宋某的公司在×××年12月11日16時至12月21日期間租了一輛車牌為渝Ｄ×××××的白色寶馬320車給楊某。
10.證人陳某2（陳某1之妻）的證言，證實陳某2給譚玉書配了一把重慶市江北區(qū)海爾路中維都市美鄰小區(qū)4幢13-5號房的鑰匙，從×××年8月開始，譚玉書就住在該房。
11.證人楊某（楊龍的爺爺）的證言，證實×××年12月，楊龍與一名男子駕車回到營山縣法堂鄉(xiāng)老家，吃完午飯后，就開車走了。
12.證人曾某的證言，證實×××年12月中旬，楊某叫周小強拿了不到一克海洛因給曾某試貨，曾某覺得可以，就以300元一克的價格在楊某那里買了320克海洛因，總價是9.6萬，因楊某之前承諾對之前賣給曾某的3萬元假海洛因補償，所以曾某只支付了7.8萬的毒資。
13.證人陳某3的證言，證實陳某3在重慶南岸區(qū)南坪永輝超市上班?！痢痢聊?2月的一天下午6時許，一個約30歲的男子提著一個黑色的包來到超市柜臺，用4萬元零錢換整鈔。
14.邢浩東的證言，證實×××年年底，邢浩東在ＱＱ上認識的一個介紹背毒品的人，問邢浩東把尸體裝在箱子里拿下樓給2萬元的事情做不做。邢浩東答應(yīng)后當(dāng)天就去了重慶把尸體挪到樓下車子里面，完事后對方轉(zhuǎn)賬2萬元到其尾號6302中國銀行卡上。
15.原審被告人譚玉書的供述和辯解，×××年12月10日11時，譚玉書發(fā)現(xiàn)王某1死后，就和何某決定去緬甸躲一下，當(dāng)時何某還聯(lián)系他的弟弟拿了5萬元現(xiàn)金，拿錢時將表哥家的鑰匙給了何某的弟弟。到了緬甸后，何某打電話叫楊某幫助處理尸體。12月12日，譚玉書和何某在一家賭場外見到中間人，何某當(dāng)時說：“你們只需將尸體從樓上運下來，然后送到一個不遠的地方就有人接手?！?2月13日，中間人說處理尸體的人下午到重慶。處理尸體的人到重慶后，何某叫人去何某弟弟那里拿表哥家的鑰匙。處理尸體的人進入表哥家就跟中間人用視頻聊天，譚玉書和何某從微信視頻看見處理尸體的人進了屋內(nèi)，將王某1的尸體裝進箱子里面。大概晚上22時，通過視頻看見箱子已經(jīng)放在一輛車的后備箱，過了段時間，處理尸體的人打電話說已經(jīng)將尸體運出重慶了，而且將車子交到何某聯(lián)系的人手里，何某給他聯(lián)系的人打電話確認后將6萬元現(xiàn)金給了中間人。何某說他讓楊某將毒品處理了。楊某將賣毒品的錢打在緬甸一個地下錢莊，譚玉書和何某在錢莊拿了籌碼換了5萬多元。
16.原審被告人楊某的供述和辯解，王某1死后的第二天上午，何某用一個西雙版納的號碼打來電話，說他和譚玉書已經(jīng)跑到緬甸了。何某想讓楊某幫助處理尸體。楊某當(dāng)時就拒絕了。后何某又說，由他喊人打包尸體，楊某負責(zé)提供箱子和車子，然后由楊某找人把裝尸體的箱子丟了。過了一會兒，何某又打電話來說急需8萬元處理尸體，讓楊某找人把何某放在重慶市南岸區(qū)協(xié)信城4幢一個房間里面的一包值十幾萬的海洛因賣掉，把錢打給何某，何某再從緬甸喊人過來處理尸體。楊某同意幫他賣毒品。何某提供了一個協(xié)信城6幢的一個房間號和房門密碼。楊某就叫周小強去拿毒品，并告訴周小強房間里應(yīng)該有個秤，周小強到后在房間內(nèi)沒有找到毒品，楊某打電話問何某，何某說毒品藏在衣柜里面。周小強找到毒品稱了說有320克。楊某叫周小強去找認識的販賣海洛因的“瘸子”（曾某）把毒品處理了。后周小強將這包毒品拿到南岸區(qū)彈子石洋人街附近一個小區(qū)交給曾某。曾某說給8萬元，楊某打電話問何某，何某同意賣8萬元。隨后周小強提了8萬元零錢回來。楊某叫周小強到銀行換了一些整錢，自己又去南坪永輝超市財務(wù)部找了一個女會計換了整錢。當(dāng)時曾某付的一口袋零錢，楊某用微信名叫“楊五德”的賬號發(fā)了朋友圈，所拍的照片就是自己在超市換錢的時候照的。后楊某通過ＡＴＭ機將其中2萬元轉(zhuǎn)給何某提供的緬甸地下錢莊的賬號上，第二天在南坪農(nóng)商銀行將6萬元打給何某的緬甸地下錢莊的賬號上面。在楊某將所有錢打給何某的當(dāng)天下午2時左右，何某打電話說從緬甸喊來打包尸體的人已經(jīng)到重慶了，并把那個緬甸人的手機號碼給了楊某。何某說裝尸體的房門鑰匙喊人送過來，楊某叫何某直接放在協(xié)信城樓下的面館里，喊人去拿，然后直接把鑰匙放在車里，緬甸人在車里拿。何某說他喊何某把房門鑰匙拿到面館來。楊某叫楊龍、鄭潔幫忙，何某會給報酬的，并先給了楊龍1000元，讓楊龍、鄭潔去買個裝尸體的箱子，有人打包，然后把裝尸體的箱子扔了。楊龍、鄭潔駕駛楊某租賃的寶馬3系轎車去買好箱子，又叫楊龍、鄭潔去面館拿房門鑰匙放在寶馬車里，把車停在協(xié)信城的地下車庫。然后楊某又叫吳雷把寶馬車開到江北區(qū)中維都市美鄰小區(qū)給其一個朋友（指那個緬甸人）用一下，并且把那個緬甸人的號碼給了吳雷。過了幾十分鐘，何某打電話說尸體已經(jīng)打包好了，放在那輛寶馬車的后備箱里，車就停在那個裝尸體房間的樓下，并說打包尸體的人對重慶不熟悉，讓楊某去開車。楊某叫李某4把車開回協(xié)信城，又叫楊龍、鄭潔與李某4聯(lián)系接車，并主動給了楊龍2000元作為拋尸的過路費和油費。楊龍、鄭潔后來開車往哪里去，楊某不知道。過了一天，楊某打電話問楊龍，楊龍說把車開回老家了，已經(jīng)把尸體拋了。楊某在楊龍和鄭潔回到重慶后通過微信給他們每個人轉(zhuǎn)了2000元辛苦費，并給何某打電話說尸體已經(jīng)處理好了。
17.原審被告人周小強的供述，供稱×××年12月的一天，楊某讓周小強在協(xié)信城的一個房間臥室的衣柜里拿出一包毒品，后在房間的茶幾下找到電子秤稱是320多克。周小強按照楊某的要求將毒品拿到曾某位于南岸區(qū)樓下，給曾某尾號為6601的號碼聯(lián)系交給了曾某。第二天早上，楊某叫周小強一起去找曾某收錢，楊某從曾某那里拿到一個裝的全是零錢的紙口袋。第三天中午楊某打電話叫周小強幫忙把那包零錢換成整錢。楊某當(dāng)時給周小強一張紅色的農(nóng)商行卡，叫取2.8萬元。周小強在車里數(shù)了3萬元零錢拿到協(xié)信城旁的重慶農(nóng)商行換成100元面值的人民幣，又取了2.8萬，將5.8萬給了楊某。曾某是專門做海洛因生意的，周小強知道給曾某送去的是海洛因，楊某說每克300元左右，值9萬元，說曾某給了七八萬元。之后何某經(jīng)常打電話叫楊某打錢。
18.原審被告人楊龍、鄭潔的供述，供稱×××年12月一天后半夜，楊某說一個朋友把人整傷了，讓楊龍與鄭潔找熟人診所縫針，后這個人死了。過了一兩天，鄭潔與楊龍按照楊某的要求到楊家坪地下商場買了個大箱子。楊某說何某在緬甸找的人回來處理尸體。后楊龍和鄭潔按照楊某的要求將裝尸體的箱子用車運出去。12月14日，楊龍和鄭潔在其老家營山縣法堂鄉(xiāng)街上爺爺楊某家里吃了午飯后，開著車從新店朝蓼葉新村方向走時，楊凡又打了幾個電話來催把尸體拋了。車開到一個山頂上，楊龍看到路邊有一個很茂密的“樹籠籠”，于是就下車，與鄭潔一起將那個箱子從后備箱里抬出來扔到路邊的懸崖下，當(dāng)時鄭潔的手滑了一下，箱子被扔在一個石頭臺子上，楊龍?zhí)氯⑾渥油频缴窖孪旅妫瑨伭耸w后開車回到重慶。
19.原審被告人何某的供述和辯解，王某1受傷的當(dāng)晚，何某拿著海洛因回到南岸區(qū)出租屋。后發(fā)現(xiàn)王某1死了，譚玉書就叫何某一起走。因為沒錢，何某叫弟弟何某取了5萬元。到緬甸后，譚玉書說不想把陳某1連累了，說尸體不處理會發(fā)臭，何某就叫譚玉書說王某1是摔死的，別說是打的，頂多就是過失致人死亡，何某處理尸體最多算包庇。何某找到緬甸的“嘉興”，說在中國犯了事，死了個人，“嘉興”說喊人去把尸體拋了就行了。后來何某聯(lián)系楊某幫忙處理，由楊某安排車子和打包尸體的箱子，何某找人打包，楊某找人開車去甩。12月13日，何某叫何某把陳某1房屋的鑰匙送到南岸區(qū)協(xié)信廣場“勝哥面館”，叫楊某去拿。過了一天“嘉興”說尸體處理好了，何某打電話問楊某也說處理好了，何某就給“嘉興”找的人2萬元錢就回重慶了。在看守所關(guān)押期間，何某給同一個監(jiān)室的唐某說了很多關(guān)于案子的事，唐某說幫何某串供，讓何某抄了唐某寫的紙條，唐某愿意幫何某把紙條給楊某。
20.鑒定意見證明，偵查人員在裝王某1尸體的箱子上檢出鄭潔的ＤＮＡ。
21.辨認及指認筆錄，證實證人譚某辨認出楊某、楊龍、鄭潔；證人李某4辨認出楊某、鄭潔、楊龍；證人宋某辨認出楊某；證人陳某2辨認出譚玉書；證人曾某辨認出楊某、周小強；證人陳某3辨認出換錢人是楊某；譚玉書辨認出楊龍、楊某；楊某辨認出何某、譚玉書、楊龍、鄭潔、周小強；周小強辨認出楊某、鄭潔、楊龍、曾某（瘸子）；曾某辨認出楊某、周小強；楊龍辨認出楊某、鄭潔、譚玉書、王某1、何某；鄭潔辨認出楊龍、楊某、譚玉書、何某；邢浩東辨認楊某和吳雷；何某辨認出王某1、張光明、譚玉書、歐春亮、楊某、楊龍；楊龍、鄭潔還指認出看到王某1的房間及位置和購買箱子的位置；譚玉書指認出王某1拿出毒品的地方和王某1被打受傷的位置和之后扶受傷的王某1在廣安上車、換車的位置以及存有王某1尸體的房間。
（四）認定原審被告人歐春亮犯非法持有毒品罪的相關(guān)證據(jù)。
1.搜查筆錄、扣押清單、稱重筆錄及照片等，證實民警在見證人的見證下，從歐春亮位于重慶市南岸區(qū)后堡美閣1817房間內(nèi)搜查出電子秤1臺、疑似海洛因518.598克，歐春亮在搜查筆錄、稱重筆錄上簽字確認。
2.鑒定意見，證實搜查出的518.598克疑似毒品，均系海洛因，純度在59.5%-66.9%之間。
3.尿液檢測筆錄及報告，證實何某、譚玉書、歐春亮、楊龍、曾某、譚某尿液檢測均為陽性。
4.證人林某（歐春亮的女友）的證言，證實2018年1月，林某與歐春亮租住在南坪區(qū)后堡美閣。過年后一個叫“小屁孩”的人來過租房幾次。林某聽到“小屁孩”給歐春亮說“人到了”、“吞到肚子里”、“緬甸”、“花錢、找人”這些詞語，后面歐春亮給林某說過，“小屁孩”花錢找人從緬甸帶東西回來。歐春亮被抓后，林某才知道帶回來的是毒品，毒品是放在進門鞋柜一個粉紅色的鞋盒內(nèi)的。
5.證人張某的證言，證實張某認識歐春亮，也去過歐春亮家，但沒有放過東西在歐春亮家。
6.原審被告人歐春亮的供述，供稱現(xiàn)住在重慶市南岸區(qū)。2018年1月，張某在重慶與其見面談合作賣海洛因，由張某找貨源，歐春亮找買家。歐春亮家搜出的海洛因是張某放的，張某說要和歐春亮一起將海洛因賣掉掙錢。
另查明，被告人何某因犯故意傷害罪，于2010年被重慶市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法院判處拘役五個月，因犯非法拘禁罪，于×××年被重慶市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于×××年3月26日刑滿釋放。被告人譚玉書因犯搶劫罪，于2003年被重慶市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四千元；因犯故意傷害罪，于2006年被重慶市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撤銷原判刑罰的緩刑部分，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四年，并處罰金四千元；因犯故意傷害罪，于2011年被重慶市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法院判處拘役六個月，于2011年7月19日刑滿釋放。被告人楊某因犯販賣毒品罪、非法持有毒品罪，于×××年被重慶市南岸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千元。被告人周小強因犯教唆他人吸毒罪，于2011年4月被重慶市長壽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七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千元；因犯販賣毒品罪，于2011年6月被重慶市長壽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千元，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三千元。被告人楊龍因犯搶劫罪，于2013年被成都市錦江區(qū)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一千元。以上事實有人民法院的生效刑事判決書證實。
本案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
本院認為，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何某、張光明、原審被告人歐春亮等人以非法占有為目的，持械搶奪他人財物，其行為已構(gòu)成搶劫罪，在搶劫的共同犯罪中，何某是犯意的提起人和組織人，同時也是搶得毒品的所有人，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歐春亮、張光明接受何某安排到廣安搶劫毒品，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何某為取得張光明、歐春亮等人搶得的毒品，邀約原審被告人譚玉書與被害人王某1一道從重慶到廣安取毒品，在被害人王某1提出條件并拒絕拿出毒品時，何某、譚玉書共同對王某1進行毆打，致王某1在被帶回重慶譚玉書的暫住地后死亡，何某、譚玉書傷害致王某1死亡的行為構(gòu)成故意傷害罪，原判認定譚玉書的行為構(gòu)成包庇罪不當(dāng)，應(yīng)予糾正。在何某、譚玉書傷害王某1的共同犯罪中，何某屬傷害事由的提出人，搶得毒品的所有人，與譚玉書共同對王某1進行毆打，系主犯，應(yīng)對傷害后果承擔(dān)主要責(zé)任，譚玉書系從犯，可從輕或減輕處罰。上訴人（原審被告人）何某、楊某、周小強、陽某某、唐安柏違反國家對毒品管理的禁止性規(guī)定，販賣毒品海洛因，其行為構(gòu)成販賣毒品罪，其中何某、楊某、周小強共同販賣毒品海洛因320克，陽某某、唐安柏共同販賣毒品海洛因277克，在何某、楊某、周小強販賣毒品的共同犯罪中，何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楊某、周小強起次要作用，系從犯；在陽某某、唐安柏販賣毒品的共同犯罪中，陽某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唐安柏起次要作用，系從犯。陽某某、唐安柏非法拘禁他人，其行為又構(gòu)成非法拘禁罪，在陽某某、唐安柏非法拘禁他人的共同犯罪中，陽某某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唐安柏起次要作用，系從犯。原審被告人歐春亮非法持有毒品海洛因548.598克，其行為構(gòu)成非法持有毒品罪。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楊某、原審被告人楊龍、鄭潔明知他人犯罪而幫助拋棄尸體，毀滅證據(jù)，其行為已構(gòu)成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在楊某、楊龍、鄭潔幫助毀滅證據(jù)的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相當(dāng)，不宜劃分主、從犯，應(yīng)根據(jù)各自在犯罪中所起的地位和作用進行處罰。何某、陽某某、歐春亮、唐安柏、楊某一人犯數(shù)罪，應(yīng)當(dāng)數(shù)罪并罰。何某、楊某、楊龍曾因故意犯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刑罰執(zhí)行完畢后五年以內(nèi)再犯應(yīng)當(dāng)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之罪，系累犯，應(yīng)當(dāng)從重處罰。楊某曾因犯販賣毒品罪、非法持有毒品罪，周小強曾因犯教唆他人吸毒罪、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現(xiàn)又犯販賣毒品罪，系毒品再犯，應(yīng)當(dāng)對楊某、周小強從重處罰。陽某某、歐春亮、張光明、楊龍、鄭潔到案后認罪態(tài)度較好，楊某對幫助毀滅證據(jù)罪認罪態(tài)度較好，可以酌定對其從輕處罰。楊某在二審中否認販賣毒品的事實，對其販賣毒品罪不能認定為認罪態(tài)度好。唐安柏在二審中能認罪認罰，可認定其認罪態(tài)度好。
針對各上訴被告人的上訴理由、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及原審對譚玉書的行為構(gòu)成包庇罪的定性，本院評判如下：
上訴人何某及其辯護人提出“沒有對王某1實施傷害行為，是譚玉書傷害王某1致死的；沒有指使王某1、歐春亮、張光明搶劫毒品，認定何某搶劫毒品的罪名不成立，其交易過程不存在搶劫的客觀事實”以及原審認定譚玉書的行為構(gòu)成包庇罪的審查。經(jīng)查，雖何某否認對王某1實施過傷害行為，沒有指使王某1、歐春亮、張光明搶劫毒品，但本案在案證據(jù)充分證明搶劫毒品的造詣?wù)呤呛文?，王?等人搶得的毒品最后歸屬于何某，王某1被傷害過程中何某向其轉(zhuǎn)款1萬元，何某向多人講過其打了王某1，何某、譚玉書發(fā)現(xiàn)王某1死亡后逃往緬甸，以何某為主對王某1的尸體進行處置，何某被抓獲關(guān)押后企圖與楊某串供；譚玉書與何某關(guān)系較好，王某1被傷害致死亡的過程中何某、譚玉書二人自始至終在一起，在王某1拒絕拿出毒品時譚玉書曾兩次供認對王某1進行了毆打，在何某提出轉(zhuǎn)1萬元給譚玉書讓其作擔(dān)保，讓王某1拿出藏匿的毒品時，譚玉書起到幫助作用，有微信轉(zhuǎn)賬記錄予以證實，返回重慶后，譚玉書將受傷的王某1帶到其暫住地并致王某1死于此處，王某1死亡后，與何某共謀逃往緬甸，雖譚玉書只在公安階段有兩次供認其傷害王某1，綜合評判全案證據(jù)，應(yīng)當(dāng)認定何某指使王某1、歐春亮、張光明搶劫毒品，王某1系何某、譚玉書共同傷害致死?；凇吧显V不加刑”的原則，應(yīng)改判譚玉書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十個月。
上訴人何某及其辯護人提出“從王某1處拿得的毒品，至今應(yīng)該都還在”，上訴人楊某及其辯護人提出“案涉毒品的真?zhèn)尾幻?、重量不詳，與何某、周小強沒有販賣毒品的共同故意，何某沒有將毒品交付或指示上訴人進行販賣，沒有證據(jù)證明上訴人向何某交付過案涉毒品的毒資，認定上訴人販賣毒品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不構(gòu)成販賣毒品罪”。經(jīng)查，公安機關(guān)出具說明證實公安機關(guān)對何某所稱可能藏匿毒品的多個地點進行搜查，未發(fā)現(xiàn)何某所稱的藏匿的毒品。公安機關(guān)的說明證實何某對從王某1處拿得的毒品的處置情況未如實供述，同時在案證據(jù)能充分證明何某逃到緬甸后，聯(lián)系楊某將存放于重慶市南岸區(qū)內(nèi)的320克海洛因賣與他人。楊某指使周小強將該批毒品賣給了曾某，曾某付給楊某7.8萬元，楊某收到毒資后，將毒資打給了何某。該事實，不僅有楊某、周小強在公安偵查階段的供述和辨認，還有購買海洛因的曾某的證言及辨認佐證，譚玉書的供述亦能證實，何某在看守所寫給楊某叫楊某拒不承認相關(guān)事實的紙條也印證了楊某的供述內(nèi)容，上述證據(jù)相互印證，形成完整證據(jù)鏈，足以認定何某、楊某、周小強販賣毒品海洛因320克的事實。楊某的辯護人關(guān)于楊某與周小強是在×××年12月20日之后認識的辯護理由不能得到周小強的證實，也不能得到曾某的印證，故何某及其辯護人、楊某及其辯護人的該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楊某的辯護人關(guān)于楊某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的辯護意見原審在量刑時已充分考慮，本院不再予以采納。
上訴人陽某某及其辯護人、上訴人唐安柏及其辯護人關(guān)于陽某某、唐安柏對案涉毒品的數(shù)量、種類、純度等所提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經(jīng)查，陽某某體內(nèi)藏毒從云南帶回的毒品海洛因，陽某某與唐安柏進行過稱量，重量為277克，形狀為小塊顆粒狀，廣安交易過程中歐春亮、張光明、唐安柏等人對毒品進行過稱量，雖所供數(shù)量不一，但均在277克上下，且對毒品形狀的描述一致，該毒品的形狀得到周小強、曾某的印證，故陽某某用于交易的毒品系277克海洛因，屬認定事實正確。原判已結(jié)合陽某某到案后的認罪態(tài)度，唐安柏系與陽某某共同犯罪中的從犯等情節(jié)，予以適當(dāng)量刑，陽某某及其辯護人、唐安柏及其辯護人所提原審量刑過重的理由不予采納。唐安柏雖在二審期間認罪認罰，但綜合考慮原判對其犯罪的量刑，屬量刑適當(dāng)。
上訴人周小強上訴提出“楊某叫上訴人去協(xié)信城拿東西并交給曾某，但并不知道楊某與曾某交易的是海洛因，上訴人是被朋友利用，在整個過程中只起到運輸毒品的作用，請求從輕或減輕處罰”。經(jīng)查，周小強在偵查階段的供述即明知楊某叫其去拿并給曾某送去的東西是毒品，并供認拿毒品時對毒品進行過稱量，故周小強的該上訴理由不能成立。其指定辯護人提出“周小強在庭審中供認販賣的毒品是160克，應(yīng)作有利于周小強的認定”。經(jīng)查，周小強稱量的毒品是320克，該數(shù)量得到曾某的證實，辯護人所提該意見不能成立。周小強在與楊某的共同犯罪中起次要、輔助作用，系受楊某指使、安排，綜合考慮本案其他相關(guān)被告人的量刑，原判對其量刑偏重，對周小強及其辯護人所提對周小強從輕處罰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予以采納。
上訴人張光明上訴提出“其行為不構(gòu)成搶劫罪，只構(gòu)成搶奪罪”。經(jīng)查，何某安排張光明等人到廣安以交易為名實施搶劫，在實施搶劫前，指使張光明等人購買了水果刀，以備搶劫之用，在毒品交易過程中，王某1對唐安柏攜帶的毒品進行搶奪，故張光明等人的行為屬于持械搶奪，原判認定其行為構(gòu)成搶劫罪正確。其指定辯護人所提“張光明受邀約參與搶劫，處于從屬地位，系從犯，事后主動拒絕參與后續(xù)犯罪行動，并拒絕領(lǐng)取指使人給的報酬，無犯罪前科，具有坦白情節(jié)，應(yīng)當(dāng)在量刑時予以考慮”的意見原審在量刑時已充分考慮，該意見不再予以支持。
原判除認定原審被告人譚玉書犯包庇罪不當(dāng)，對原審被告人周小強量刑偏重外，其余事實認定清楚，適用法律正確，量刑適當(dāng)，審判程序合法。依照《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百三十八條第一、三款、第二百六十三條、第三百零七條第二款、第三百四十七條第一款、第二款第（一）項、三百四十八條、第三百五十六條、第三百五十七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二十七條、第四十八條、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第六十五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六十九條和《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三）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四川省南充市中級人民法院（2019）川13刑初8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的第一、二、三、四、六、七、九、十、十一項，即被告人何某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犯販賣毒品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決定執(zhí)行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被告人陽某某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犯非法拘禁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六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被告人歐春亮犯非法持有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被告人楊某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被告人唐安柏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九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犯非法拘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個月，決定執(zhí)行有期徒刑九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兩萬元。被告人張光明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四年。被告人楊龍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被告人鄭潔犯幫助毀滅證據(jù)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八個月。對查獲的毒品予以沒收，并依法銷毀，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財物予以沒收，上繳國庫，扣押的涉案財物由扣押機關(guān)依法處理；
二、撤銷四川省南充市中級人民法院（2019）川13刑初8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的第五、八項，即被告人周小強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被告人譚玉書犯包庇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十個月；
三、上訴人（原審被告人）周小強犯販賣毒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
四、原審被告人譚玉書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十個月。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根據(jù)《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四十八條的規(guī)定，本判決并為核準以故意傷害罪、販賣毒品罪、搶劫罪，決定執(zhí)行被告人何某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的刑事判決。
本判決自宣告之日起發(fā)生法律效力。
審判長 袁淑華
審判員 翟開富
審判員 李 旗
二〇二〇年七月二十八日
書記員 趙 璇
附本判決適用的法律條款：
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規(guī)定的，依照規(guī)定。
第二百三十八條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quán)利。具有毆打、侮辱情節(jié)的，從重處罰。
為索取債務(wù)非法扣押、拘禁他人的，依照前兩款的規(guī)定處罰。
第二百六十三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搶劫公私財物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chǎn)：
（一）入戶搶劫的；
（二）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搶劫的；
（三）搶劫銀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gòu)的；
（四）多次搶劫或者搶劫數(shù)額巨大的；
（五）搶劫致人重傷、死亡的；
（六）冒充軍警人員搶劫的；
（七）持槍搶劫的；
（八）搶劫軍用物資或者搶險、救災(zāi)、救濟物資的。
第三百零七條第二款幫助當(dāng)事人毀滅、偽造證據(jù)，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第三百四十七條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無論數(shù)量多少，都應(yīng)當(dāng)追究刑事責(zé)任，予以刑事處罰。
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處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沒收財產(chǎn)：
(一)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鴉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數(shù)量大的;
(二)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集團的首要分子;
(三)武裝掩護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的;
(四)以暴力抗拒檢查、拘留、逮捕，情節(jié)嚴重的;
(五)參與有組織的國際販毒活動的。
第三百四十八條非法持有鴉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數(shù)量大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非法持有鴉片二百克以上不滿一千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十克以上不滿五十克或者其他毒品數(shù)量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罰金；情節(jié)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第二十五條第一款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組織領(lǐng)導(dǎo)犯罪集團進行犯罪活動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對于第三款規(guī)定以外的主犯，應(yīng)當(dāng)按照其所參與的或者組織、指揮的全部犯罪處罰。
第二十七條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輔助作用的，是從犯。對于從犯，應(yīng)當(dāng)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第三十六條由于犯罪行為而使被害人遭受經(jīng)濟損失的，對犯罪分子除依法給予刑事處罰外，并應(yīng)根據(jù)情況判處賠償經(jīng)濟損失。
承擔(dān)民事賠償責(zé)任的犯罪分子，同時被判處罰金，其財產(chǎn)不足以全部支付的，或者被判處沒收財產(chǎn)的，應(yīng)當(dāng)先承擔(dān)對被害人的民事賠償責(zé)任。
第四十八條死刑只適用于罪行極其嚴重的犯罪分子。對于應(yīng)當(dāng)判處死刑的犯罪分子，如果不是必須立即執(zhí)行的，可以判處死刑同時宣告緩期二年執(zhí)行。
死刑除依法由最高人民法院判決的以外，都應(yīng)當(dāng)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準。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可以由高級人民法院判決或者核準。
第五十七條第一款對于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應(yīng)當(dāng)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
第六十四條犯罪分子違法所得的一切財物，應(yīng)當(dāng)予以追繳或者責(zé)令退賠；對被害人的合法財產(chǎn)，應(yīng)當(dāng)及時返還；違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財物，應(yīng)當(dāng)予以沒收。沒收的財物和罰金，一律上繳國庫，不得挪用和自行處理。
第六十五條第一款被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犯罪分子，刑罰執(zhí)行完畢或者赦免以后，在五年以內(nèi)再犯應(yīng)當(dāng)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之罪的，是累犯，應(yīng)當(dāng)從重處罰，但是過失犯罪和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的除外。
第六十七條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對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
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如實供述司法機關(guān)還未掌握的本人其他罪行的，以自首論。
犯罪嫌疑人雖不具有前兩款規(guī)定的自首情節(jié)，但是如實供自己罪行的，可以從輕處罰；因其如實供述自己罪行，避免特別嚴重的后果發(fā)生的，可以減輕處罰。
第六十九條判決宣告以前一人犯數(shù)罪的，除判處死刑和無期徒刑的以外，應(yīng)當(dāng)在總和刑期以下、數(shù)刑中最高刑期以上，酌情決定執(zhí)行的刑期，但是管制最高不能超過三年，拘役最高不能超過一年，有期徒刑最高不能超過二十年。
如果數(shù)罪中有判處附加刑的，附加刑仍須執(zhí)行。
第三百五十六條因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罪被判過刑，又犯本節(jié)規(guī)定之罪的，從重處罰
第三百五十七條本法所稱的毒品，是指鴉片、海洛因、甲基苯丙胺（冰毒）、嗎啡、大麻、可卡因以及國家規(guī)定管制的其他能夠使人形成癮癖的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
毒品的數(shù)量以查證屬實的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的數(shù)量計算，不以純度折算。
第二百三十六條第一款第（三）項第二審人民法院對不服第一審判決的上訴、抗訴案件，經(jīng)過審理后，應(yīng)當(dāng)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
（三）原判決事實不清楚或者證據(jù)不足的，可以在查清事實后改判；也可以裁定撤銷原判，發(fā)回原審人民法院重新審判。
第二百四十八條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zhí)行的案件，由高級人民法院核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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