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21)渝04民終23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冉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土家族，住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敖勇，重慶百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龔某某中心小學校，住所地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龔某某新華社區(qū)，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xxxx1。

負責人：羅健，該校校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冉承華，重慶匯潤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第三人：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龔某某人民政府，住所地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龔某某新華社區(qū)**，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xxxx。

負責人：侯亞，系該鎮(zhèn)鎮(zhèn)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田淑華，女，系該政府副鎮(zhèn)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田昕，重慶渝鑫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冉某某因與被上訴人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龔某某中心小學校（以下簡稱龔灘小學），原審第三人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龔某某人民政府（以下簡稱龔灘政府）租賃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重慶市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以下簡稱酉陽縣）人民法院（2020）渝0242民初294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6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于2021年2月2日對上訴人冉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敖勇，被上訴人龔灘小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冉承華，原審第三人龔灘政府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田昕、田淑華進行了詢問調查。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冉某某上訴請求:1.依法撤銷（2020）渝0242民初2941號民事判決，發(fā)回重審或者改判駁回龔灘小學的訴訟請求；2.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用均由龔灘小學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一審程序嚴重違法，依法應當發(fā)回重審。1.本案不屬于事實清楚，權利義務關系明確、爭議不大的簡單的民事案件，不應適用簡易程序。2.一審法院指定的舉證期和確定的開庭時間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沒有保障當事人的訴訟權利。二、一審認定事實不清，應發(fā)回重審或查清事實后改判。1.酉陽縣財政局批復同意劃撥的資產僅限于原沿巖鄉(xiāng)政府的綜合樓，并不包括冉某某的酒廠。2.案涉土地上建筑物不包括酒廠和房屋等構筑物，一審法院僅憑酉陽縣規(guī)劃和自然資源局一紙復函就輕率認定是錯誤的。3.案涉合同性質認定錯誤。三、一審判決未以事實為依據，沒有兼顧公平和效益原則。一審沒有為了查明案件事實主動調查核實，違背了以事實為根據的原則。臨街修建的房屋是冉某某一家人生存的基本條件，且根據租賃經營合同的法律性質，一審判決責令冉某某一家遷出并騰空房屋顯屬不當。四、根據合同法的規(guī)定，冉某某與沿巖鄉(xiāng)政府簽訂的承包經營合同，由于機構改革，合同的權利義務已經全部移交給龔某某政府，但龔某某政府若要將合同的權利義務轉移給龔灘小學，也應當經過冉某某同意，否則不發(fā)生合同權利義務轉移的效力。

龔灘小學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1.一審程序合法，并無發(fā)回重審理由。本案事實簡單明了，適用簡易程序并無不當。2.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得當。3.冉某某稱自己投資修建的房屋價值200萬并無合法證據支撐。4.冉某某一審舉示的證據不真實、不合法，且與本案不具有關聯(lián)性。即使案涉酒廠已轉為村鎮(zhèn)企業(yè)，也不能否認龔灘小學經合法批復、政府劃撥、并通過依法辦理的房地產權證，已成為案涉房產的合法權利人。5.本案合同性質是租賃合同，一審法院認定正確。

龔灘政府辯稱，一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龔灘小學向一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1.請求人民法院依法解除原沿巖鄉(xiāng)政府與冉某某簽訂的《關于承包酒廠的合同書》；2.解除合同后，判令冉某某搬出、遷出，并騰空后將原沿巖鄉(xiāng)政府房產、土地（已于2005年劃撥給龔灘小學）交還龔灘小學；3.本案訴訟費用由冉某某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1992年6月，原沿巖鄉(xiāng)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辦公室（甲方）與冉某某（乙方）簽訂《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約定將酒廠承包給冉某某，第一條約定承包時間從1992年9月1日起至1994年9月1日維修，至乙方不做為止，不受任何控制。第二條承包期間從1992年9月1日起至1993年9月1日止，乙方上交甲方管理費2500元。第三條從1993年9月1日起至1994年9月1日止，乙方上交甲方管理費3000元，兩年共上交甲方管理費5500元，經雙方協(xié)議用于補修倉庫等。第五條本合同從簽訂起生效，如單方違約就按乙方上交甲方管理費的10倍罰款。第七條約定稅收由乙方負責，甲方只收管理費，不承擔一切費用。原沿巖鄉(xiāng)政府工作人員冉光純亦在合同尾部簽字。合同簽訂后，冉某某按照約定承包酒廠，其1992年9月1日至1994年9月1日期間上交的管理費5500元亦按照約定用途使用。此時該酒廠位于原沿巖鄉(xiāng)政府，屬于國有土地。1995年4月23日，冉某某向原沿巖鄉(xiāng)政府上交了1995年5月1日至1996年5月1日期間的管理費1000元，此后至2016年，冉某某均未上交酒廠承包費。2017年4月6日,冉某某之子冉林峰將該酒廠注冊登記為酉陽縣冉林峰酒廠，類型為個體工商戶，并辦理營業(yè)執(zhí)照。2016年1月1日，酉陽縣龔某某艾壩村村民委員會向冉林峰出具收條，載明“今收到艾壩村酒廠所交管理費1500元整”；2017年1月1日，該村民委員會又向冉林峰出具收條，載明“今收到艾壩村酒廠所交管理費1500元整”；2018年5月1日，收款人為“李志軍”出具收條，載明“今收到酉陽縣冉林峰酒廠交給艾壩村五組管理費2000元，經龔某某政府、綜治辦、龔灘派出所及艾壩村支兩委研究決定，由艾壩村5組組長李志軍代收”；2019年3月27日，收款人顯示為“李志軍（李和代）”出具收條，載明“今收到酉陽縣冉林峰酒廠交給艾壩村5組管理費2000元，經龔灘政府、綜治辦、龔灘派出所及艾壩村支兩委研究決定，由艾壩村5組組長李志軍代收”。龔某某政府陳述并不知曉2016年以后酒廠上交管理費情況。

另查明，2001年，經重慶市人民政府批復，撤銷沿巖鄉(xiāng)，新建龔某某，政府駐地龔灘，管轄原龔某某、沿巖鄉(xiāng)等地區(qū)。1992年承包合同簽訂時，案涉酒廠在原沿巖鄉(xiāng)政府院內，占用土地亦屬于原沿巖鄉(xiāng)人民政府，土地性質為國有土地。2005年6月9日，酉陽縣財政局作出《關于劃撥龔某某原沿巖鄉(xiāng)政府綜合樓給沿巖完全小學的批復》，載明“你府《關于原沿巖鄉(xiāng)政府綜合樓無償轉讓給沿巖完全小學的請示》（龔灘府文〔2005〕30號）收悉，根據有關國有資產管理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現(xiàn)批復如下：一、同意將原沿巖鄉(xiāng)政府綜合樓劃撥給沿巖完全小學用于教育事業(yè)；二、劃撥資產所取得收入全額繳入縣財政；三、嚴格按照有關規(guī)定辦理具體事宜，調整相關資產及賬務處理?！饼從衬痴峁┑模?15）房地證2005字第XXX號號房地產權證權利人為酉陽縣龔某某沿巖小學，使用權類型為劃撥，為了確認案涉酒廠占用土地是否屬于酉陽縣龔某某沿巖小學產權范圍，該院向酉陽縣規(guī)劃和自然資源局發(fā)函，后酉陽縣規(guī)劃和自然資源局復函，載明“沿巖鄉(xiāng)人民政府國有土地使用證（酉國用[1992]字第XX號）附圖明確記載案涉酒廠占用的土地在學校土地宗地范圍內”。撤鄉(xiāng)并鎮(zhèn)后，酉陽縣龔某某沿巖小學已并入龔灘小學。2012年8月18日，酉陽縣機構編制委員會辦公室發(fā)《酉陽編委法〔2012〕24號》文件，核定對外酉陽縣龔某某沿巖小學以龔灘小學為法人資格，編制均納入龔灘小學。

現(xiàn)冉某某已在原酒廠基礎上建立養(yǎng)豬場、酒廠、臨街房屋一棟。

2019年5月15日，龔灘政府起訴冉某某，請求解除原沿巖鄉(xiāng)政府與冉某某簽訂的《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經過審理，該院以主體不適格，作出（2019）渝0242民初2639號民事裁定書，裁定駁回龔灘政府的起訴。后龔灘政府不服上訴于重慶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2020年4月10日重慶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20）渝04民終347號民事裁定書，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裁定。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一、龔灘小學主體資格是否適格；二、本案是否超過訴訟時效；三、龔灘小學的訴訟請求是否得到支持。

關于焦點一。根據酉陽縣財政局的批復和（315）房地證2005字第XXX號號，案涉酒廠及其占用的土地已經劃撥給沿巖小學。根據《酉陽編委法〔2012〕24號》文件，撤鄉(xiāng)并鎮(zhèn)后原沿巖小學已并入龔灘小學，對外均以龔灘小學為法人資格，故龔灘小學則成為原沿巖完全小學的權利義務承續(xù)主體。本案龔灘小學主體資格適格。

關于焦點二。訴訟時效制度適用于請求權，一般適用于給付之訴。而本案為解除合同及物權請求權?！吨腥A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第一百九十六條：“下列請求權不適用訴訟時效的規(guī)定：（一）請求停止侵害、排除妨礙、消除危險；（二）不動產物權和登記的動產物權的權利人請求返還財產；（三）請求支付撫養(yǎng)費、贍養(yǎng)費或撫養(yǎng)費；（四）依法不適用訴訟時效的其他請求權”之規(guī)定。本案不適用于訴訟時效制度，對冉某某的辯稱，不予采信。

關于焦點三?！蛾P于承包酒廠合同書》約定的承包時間為從1992年9月1日起至1994年9月1日維修，至乙方不做為止，不受任何控制。合同簽訂后，冉某某按照約定交1992年9月1日至1994年9月1日上交的管理費5500元。1995年4月23日，冉某某向沿巖鄉(xiāng)上交了1995年5月1日至1996年5月1日期間的管理費1000元。之后未交管理費?！蛾P于承包酒廠合同書》明確約定了承包時間為1992年9月1日至1994年9月1日，期限屆滿該合同自動終止。冉某某1995年4月23日繳納的1995年5月1日至1996年5月1日的管理費，視為雙方達成了新的承包合同。合同承包期限為1995年5月1日至1996年5月1日。從1996年5月1日起冉某某租賃期限屆滿，仍繼續(xù)使用租賃物，雙方的租賃合同為不定期租賃。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二條“當事人對租賃期限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條的規(guī)定仍不能確定的，視為不定期租賃，當事人可以隨時解除租賃合同，但是承租人解除合同應當在合理期限通知承租人”之規(guī)定，龔灘小學可以隨時提出解除合同。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六條“合同成立以后客觀情況發(fā)生了當事人在訂立合同時無法預見的、非不可抗力造成的不屬于商業(yè)風險的重大變化，繼續(xù)履行合同對于一方當事人明顯不公平或者不能實現(xiàn)合同目的，當事人請求人民法院變更或者解除合同的，人民法院應當根據公平原則，并結合案件的實際情況確定是否變更或者解除?！敝?guī)定，本案案涉酒廠占用土地為教育用地，雙方的合同目的不能實現(xiàn)，故對龔灘小學訴請解除《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予以支持；解除合同后，判令冉某某搬出、遷出，并騰空后將原沿巖鄉(xiāng)政府房產、土地（已于2005年劃撥給龔灘小學）交還龔灘小學是訴訟請求理由正當，予以支持。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經該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判決：一、確認龔灘小學與冉某某之間的《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于2020年9月23日解除；二、冉某某于判決生效后九十天內在（315）房地證2005字第XXX號號產權范圍內搬出、遷出，并騰空交還龔灘小學；三、駁回龔灘小學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0元，減半收取40元，由冉某某負擔。

本院二審期間，冉某某圍繞上訴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各方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

本院二審查明：龔灘小學、龔灘政府對一審查明的《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第一條內容提出質疑，但龔灘小學、龔灘政府無法提供合同原件。二審中，經查看冉某某所持有的《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原件，該合同第一條約定“承包時間從1992年9月1日起至1994年9月1日止修，由乙方不作為止不受任何控制”，其中“修，由乙方不作為止不受任何控制”的筆跡顏色與該合同其他條文不一致。

另查明，一審法院于2020年9月4日受理本案，適用簡易程序審理，于2020年9月23日向冉某某送達了起訴狀、應訴通知書、舉證通知書及開庭傳票，于2020年9月28日開庭審理了本案，冉某某當庭進行了口頭答辯，并舉示了相應證據。案涉舉證通知書載明，因各方當事人未能對舉證期限協(xié)商一致，該院指定本案的舉證期限至開庭前。

本院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的爭議焦點為：一、一審程序是否違法；二、案涉合同可否解除，若可解除，解除的法律后果。評述如下：

關于焦點一。《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五條規(guī)定：“人民法院應當在立案之日起五日內將起訴狀副本發(fā)送被告，被告應當在收到之日起十五日內提出答辯狀。答辯狀應當記明被告的姓名、性別、年齡、民族、職業(yè)、工作單位、住所、聯(lián)系方式；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名稱、住所和法定代表人或者主要負責人的姓名、職務、聯(lián)系方式。人民法院應當在收到答辯狀之日起五日內將答辯狀副本發(fā)送原告。被告不提出答辯狀的，不影響人民法院審理?！薄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六十六條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案件的舉證期限由人民法院確定，也可以由當事人協(xié)商一致并經人民法院準許，但不得超過十五日。被告要求書面答辯的，人民法院可在征得其同意的基礎上，合理確定答辯期間?！北景鸽m然從冉某某收到起訴狀副本至案件開庭審理時尚不足十五天，但冉某某已當庭進行了口頭答辯，其答辯權利得到了保障。本案一審適用的是簡易程序審理，一審法院指定的舉證期限符合規(guī)定。同時，冉某某在一審階段圍繞訴請當庭舉示了證據，并在二審期間繼續(xù)舉示了證據，冉某某的舉證權利得到了保障。故冉某某主張一審程序違法，并請求發(fā)回重審，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焦點二。案涉《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雖然名為“承包合同”，但其實質上是租賃房屋及相應生產設備進行生產經營，一審認定案涉合同屬于租賃合同并無不當。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租賃期限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條的規(guī)定仍不能確定的，視為不定期租賃。當事人可以隨時解除合同，但出租人解除合同應當在合理期限之前通知承租人?！钡诙偃鶙l規(guī)定：“租賃期間屆滿，承租人繼續(xù)使用租賃物，出租人沒有提出異議的，原租賃合同繼續(xù)有效，但租賃期限為不定期?！北景钢?，案涉《關于承包酒廠合同書》約定的租賃期限為“承包時間從1992年9月1日起至1994年9月1日止”。雖然合同中有“由乙方不作為止不受任何控制”的表述，但龔灘小學、龔灘政府對此條內容提出質疑，且該句的筆跡顏色與其他條文不一致，該約定是否系合同簽訂時形成存疑，加之，結合該合同第二條約定的租金也是截止1994年9月1日，與該合同第一條約定的租賃期限一致，因此，本院認定該合同約定的租賃期限為1992年9月1日起至1994年9月1日止。之后，雖然冉某某繼續(xù)租賃案涉廠房及設備，但并未再簽訂書面合同，故1994年9月1日之后系不定期租賃合同，出租方有權隨時解除合同。酉陽縣財政局《關于劃撥龔某某原沿巖鄉(xiāng)政府綜合樓給沿巖完全小學的批復》、案涉（315）房地證2005字第XXX號號房地產權證及登記的權利人以及酉陽縣規(guī)劃和自然資源局復函，能夠證明案涉租賃物和租賃合同的承繼主體為酉陽縣龔某某沿巖小學，之后酉陽縣龔某某沿巖小學并入龔灘小學，故龔灘小學成為案涉租賃物的權利人，其有權主張解除合同。租賃合同解除后，冉某某應當騰退租賃物后，將租賃物返還給權利人龔灘小學。

綜上所述，冉某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80元，由冉某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丁詠梅

審 判 員　徐婷婷

審 判 員　王軍峰

二〇二一年三月八日

法官助理　孫正心

書 記 員　陳思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