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馮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巡禮，北京市中聞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莎莎，北京市中聞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后俸伯村村民委員會，住所地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后俸伯村。

法定代表人：董寶利，主任。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連會，北京智勇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董海龍，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

原審第三人：唐偉，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

上訴人馮某某因與上訴人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后俸伯村村民委員會（以下簡稱俸伯村委會）、被上訴人董海龍、原審第三人唐偉財產損害賠償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順義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13民初372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2月5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馮某某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改判支持馮某某的全部訴訟請求；2、一審、二審訴訟費用由俸伯村委會、董海龍共同承擔。事實與理由（兼針對馮某某上訴的答辯意見）：一審法院酌情確定馮某某損失數(shù)額為人民幣1萬元沒有任何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且該酌情確定的金額遠低于馮某某的實際經(jīng)濟損失。馮某某不同意村委會的上訴請求：第一，馮某某在涉訴土地內種植樹木有合法依據(jù)；第二，俸伯村委會拔除馮某某種植的樹木沒有合法依據(jù)；第三，馮某某提交的證據(jù)證明樹木被俸伯村委會非法拔除的損失；第四，一審法院判決俸伯村委會支付馮某某損失一萬元缺乏依據(jù)，與事實不符。在俸伯村委會未提供反駁證據(jù)推翻馮某某提交的采購協(xié)議、收條等證據(jù)的情況下，應當根據(jù)馮某某提供的證據(jù)進行裁決。

俸伯村委會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改判俸伯村委會無需賠償馮某某損失1萬元；2、本案訴訟費由馮某某承擔。事實和理由（兼針對馮某某上訴的答辯意見）：1.2017年10月1日，馮某某與唐偉簽訂《養(yǎng)殖地轉讓合同》，將涉訴土地的承包經(jīng)營權轉讓。2020年4月14日，俸伯村委會因唐偉改變土地使用性質收回土地承包經(jīng)營權，并于2020年4月21日支付土地補償款費，故馮某某無權在該塊土地上種植樹木。南彩鎮(zhèn)人民政府拆除涉訴土地上違法建設后，派人看管現(xiàn)場禁止任何人搶種樹木，此時涉訴土地在執(zhí)法機關的控制之下，屬于執(zhí)法現(xiàn)場。馮某某在明知政府不允許任何人種植樹木的情況下，倉促簽訂樹木采購合同，強行進行種植。一審法院認為馮某某有權在涉訴土地內種植樹木屬于認定錯誤；2.馮某某提供的白皮松《采購協(xié)議》和司某1提供的證明并不足以證明雙方之前存在真實的樹木銷售行為。馮某某在短時間內未能完成樹木種植工作，其也承認樹木并未進行打理，俸伯村委會的行為并不能給馮某某的樹木造成損害。3天之內，樹木的銷售價格相差6倍之多，明顯不符合常理。一審法院認為俸伯村委會進行拔除樹木行為就應當賠償責任明顯錯誤；3.即使俸伯村委會的行為真的給馮某某造成了實際損失，也是馮某某違反行政管理秩序故意采取搶種樹木行為導致的，對于該損失馮某某應當自行承擔責任。另外，俸伯村委會不同意支付馮某某損失一萬元。理由如下：第一，馮某某與唐偉之間有合法的合同，也支付了相應的價款，馮某某對涉案土地已經(jīng)沒有合法權益了，其無權在涉案土地上種植樹苗；第二，俸伯村委會拔除樹苗行為是受南彩鎮(zhèn)人民政府的委托來對拆違后的土地進行監(jiān)督、看護，屬于南彩鎮(zhèn)人民政府的行政行為，不是俸伯村委會的民事行為。俸伯村委會拔除樹苗的行為是合法有效的；第三，馮某某在種植部分樹苗一天后，俸伯村委會就把樹苗集中堆放在地頭了，對樹苗沒有巨大損失。如果馮某某認為俸伯村委會、鎮(zhèn)政府對其土地承包經(jīng)營權有侵害，應當通過合法手段解決，不能通過強行種植樹苗的行為來獲得權益；第四，即使馮某某和俸伯村委會的土地承包合同沒有解除，但是由于馮某某在涉案土地上違法建設，要保持拆除現(xiàn)狀等待上級部門檢查，這是馮某某的原因造成的。

董海龍辯稱，不同意馮某某的上訴意見，馮某某與俸伯村委會已無合同關系。當時，馮某某的合同已經(jīng)轉給別人了，所以馮某某種植是無效的。馮某某在俸伯村委會辦理了手續(xù)，地是唐偉的地，唐偉和俸伯村委會解除了合同關系。地已經(jīng)不是馮某某的了，拔樹苗時我也和馮某某說了。

唐偉述稱，馮某某與俸伯村委會的糾紛一直就有。實際上馮某某把地轉讓給唐偉了，唐偉聯(lián)系不上馮某某，馮某某就一直躲著唐偉。一審中唐偉提交了轉讓合同，馮某某一直沒有提出過涉案土地沒有轉讓給唐偉的異議。唐偉認為馮某某要求的賠償金額與唐偉沒有關系。

馮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俸伯村委會、董海龍連帶賠償馮某某苗木損失148900元。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02年7月24日，后俸伯村委會（甲方）與馮某某（乙方）簽訂《養(yǎng)殖業(yè)承包合同》一份，約定：甲方向乙方提供1.6畝土地用于搞養(yǎng)殖業(yè)；承包期限為30年，從2002年7月24日起至2032年7月24日止；承包費每年800元（每畝500元），于每年的7月24日前交納。

一審審理中，馮某某提供了上述《養(yǎng)殖業(yè)承包合同》復印件一份，證明其與后俸伯村委會之間存在土地承包合同關系，并稱該合同原件在拆除地上物時被砸毀。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不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稱馮某某應當提供該合同的原件，但認可雙方曾經(jīng)存在土地承包合同關系。

馮某某提供視頻資料和照片等證據(jù)，證明2019年3月5日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未經(jīng)其同意，擅自將其在涉訴土地內種植的樹木拔除。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不認可其證明目的，稱馮某某只是種了一部分樹木，并非全部種植，且現(xiàn)場執(zhí)法人員已經(jīng)告知馮某某配合工作，涉案樹木被拔除后即被馮某某運走，其損失并沒有所主張的那么多。

馮某某提供2019年3月1日其與劉某1簽訂的《采購協(xié)議》、2019年3月3日劉某1出具的收條、2019年3月6日司某2出具的證明等證據(jù)，證明因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擅自拔樹給其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其中：《采購協(xié)議》載明馮某某向劉某1采購白皮松共計1200棵，單價為180元/棵，合同款共計216000元。收條載明劉某1收到馮某某900棵白皮松樹苗款共計162000元。司某2出具的證明載明其收購了馮某某在順義區(qū)的白皮松900棵，單價為30元/棵，共計27000元。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不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和證明目的，稱馮某某采購樹苗的價格明顯高于市場價格，不是正常的交易。

一審中，經(jīng)詢問，馮某某稱：我方實際采購了900棵白皮松，并于2019年3月3日種植在涉訴土地內，后俸伯村委會于2019年3月5日將種植的樹木拔除。后俸伯村委會稱：當時南彩鎮(zhèn)政府剛拆除了涉訴土地內的違法建設，白天有人看管現(xiàn)場，馮某某是沒有機會種樹的，其是在晚上搶栽、搶種的，而且樹木都是碼放在地里的，并非種植。馮某某另稱：涉訴樹木在種植之后還需要打理，但我方還未打理就被后俸伯村委會拔除，拔除時我方與村委會協(xié)商，村委會答應給我方安排一塊空地用于存放樹木，但村委會最終未能兌現(xiàn)，所以我方才將樹木低價轉讓給司某2，且在種樹之前我方并未收到村委會及相關部門不許種樹的通知。

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zhí)峁娥B(yǎng)殖業(yè)承包合同》原件一份，證明其與馮某某簽訂的合同性質，涉訴土地的用途等。馮某某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并稱根據(jù)該證據(jù)，雙方一直存在土地承包合同關系，且后俸伯村委會在上次訴訟中也予以認可。

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zhí)峁?017年10月1日馮某某與唐偉簽訂的《養(yǎng)殖地轉讓合同》及現(xiàn)金收條各一份，證明涉訴土地的使用權已由馮某某轉讓給唐偉，轉讓價款20萬元已由唐偉給付馮某某。馮某某不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和證明目的，稱馮某某與唐偉不存在真實、合法、有效的轉承包合同關系，馮某某也從未收到唐偉支付的20萬元轉讓費，其與唐偉實際為抵押擔保合同關系，唐偉與案外人徐某1、王某1存在債權債務關系，馮某某以涉案土地作抵押提供擔保，且后俸伯村委會在與馮某某的多次訴訟中并未否認馮某某是涉訴土地的承包人。唐偉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和證明目的。

后俸伯村委會、董海龍?zhí)峁?020年4月14日后俸伯村委會與唐偉簽訂的《一次性補償協(xié)議》、北京農商銀行客戶回單等證明，證明后俸伯村委會與唐偉已于2020年4月14日解除土地承包合同關系，并向唐偉支付了一次性土地補償費共計1.6萬元。馮某某不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和證明目的，稱其已就唐偉虛假訴訟和詐騙一事向公安機關報案，后俸伯村委會與唐偉系惡意串通行為，損害了馮某某的合法利益。唐偉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和證明目的。

經(jīng)詢問，唐偉稱：我和馮某某是經(jīng)朋友介紹認識的，認識已經(jīng)五、六年了，馮某某和徐某1、王某1是合作關系；一開始，徐某1向我借款10萬元，打算與馮某某合作建大棚，我就和馮某某簽訂了抵押合同，用馮某某承包的涉訴土地作抵押擔保，借款給了徐某1；但是，后來馮某某想從我這借20萬元，我不同意，馮某某就把土地轉讓給我了，雙方簽訂了土地轉讓協(xié)議，同時將抵押合同收回去了；當時，雙方口頭約定，如果馮某某將20萬元借款還上，地還歸馮某某，但后來他并沒有還上，所以這20萬元應為土地轉讓費；關于馮某某種樹一事，當時我也知道涉訴土地可能因修路被占，會給補償，馮某某和我商議在地上種樹，但我沒有答應他；在種樹之前，馮某某和我說過此事，我沒有提出反對，但馮某某何時種的樹，我并不清楚。

馮某某另提供（2019）京0113民初19166號民事判決書一份，證明后俸伯村委會認可馮某某系涉訴土地的承包人，后俸伯村委會起訴解除合同的請求被法院駁回，雙方之間的土地承包合同應當繼續(xù)履行。后俸伯村委會認可該證據(jù)的真實性，但不認可其證明目的，稱其只是基于合同的履行提起的訴訟，并不涉及其他，且后俸伯村委會在該案起訴和審理期間并不清楚馮某某已將涉訴土地轉讓給了唐偉，而是在2020年4月唐偉找到村委會要求解除合同時才知道涉訴土地轉讓給了唐偉。

雙方均提供（2019）京0113民初11776號民事判決書、（2019）京03民終10935號民事判決書為證，后俸伯村委會用于證明馮某某如有損失，其損失的計算依據(jù)；馮某某用于證明上述判決與本案案由并不一致，法律關系、舉證責任、判決思路也均不相同，且該判決也確認了“南彩鎮(zhèn)政府對涉訴土地上建筑物進行了拆除，但該拆除行為不涉及到仇某1種植樹木，現(xiàn)村委會以涉訴土地拆除后需要驗收為由阻止仇某1種植樹木，沒有事實和法律的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

為佐證馮某某與唐偉之間不存在真實、合法、有效的承包地轉讓關系以及馮某某未收到唐偉支付的20萬元現(xiàn)金，馮某某另提供2020年4月8日唐偉起訴代某1的民事起訴狀、開庭傳票、借條、微信轉賬記錄等證據(jù)予以證明，并稱自2017年4月13日至2018年10月8日，馮某某每月按照固定比例向唐偉轉賬，馮某某只是唐偉與案外人代某1、王某1、徐某1借款的介紹人和擔保人，替案外人向唐偉還款；上述收條中載明的20萬元不是轉讓費，而是唐偉要求馮某某出具的替案外人擔保的借款累積之和。唐偉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但稱：馮某某所提供的轉賬記錄是其平時向我借錢的還款記錄，而且我也通過微信向其轉賬，借給他錢。

一審審理中，唐偉提供其向馮某某的妻子桑某1的轉賬記錄、北京農商銀行賬戶明細等證據(jù)，證明其平時借錢給馮某某的事實，以及其分別于2016年8月14日取現(xiàn)金12萬元、2017年8月3日取現(xiàn)金20萬元，用于支付借款和轉讓費的事實。馮某某認可上述證據(jù)的真實性，但不認可其證明目的，并稱自2017年2月15日開始，唐偉就與馮某某有微信轉賬記錄且來回轉賬非常頻繁，數(shù)額有大有小，均通過轉賬的方式支付，不具有現(xiàn)金交易的習慣，而收條中的時間是2017年10月1日，卻寫明收到現(xiàn)金20萬元，在同一時間段有如此大額的現(xiàn)金交易，這不符合二人之間的交易習慣，不能證明唐偉將錢給了馮某某，若唐偉真想以現(xiàn)金方式支付轉讓費，不可能提前2個月取現(xiàn)。馮某某另稱：我多次找唐偉要合同，還報了警，也多次轉賬給唐偉，總額已經(jīng)超過借款金額；我是幫著我朋友還錢，也是為了早日還清，要回我的合同，況且我在土地內建了好幾個大廠房，每月的租金就很高，不會以20萬元的金額就將地轉讓了。

另查，董海龍系后俸伯村委會的工作人員。馮某某于2020年5月12日向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南彩派出所報警，稱唐偉與其簽訂《養(yǎng)殖地轉讓合同》一事系合同詐騙。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之一是馮某某在涉訴土地內種植樹木是否有合法依據(jù)。根據(jù)查明的事實，馮某某與后俸伯村委會簽訂的《養(yǎng)殖業(yè)承包合同》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且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應屬合法有效。后俸伯村委會曾起訴要求解除雙方之間的合同關系，但未被法院支持。因此，馮某某與后俸伯村委會之間的土地承包合同關系依然存續(xù)，雙方應予遵守。雖然，馮某某與唐偉簽訂有《養(yǎng)殖地轉讓合同》，但從馮某某與唐偉以及唐偉與其他借款人之間的轉賬交易情況、涉訴土地的現(xiàn)狀和土地使用情況來看，不足以認定馮某某與唐偉之間存在承包地轉讓合同關系。故后俸伯村委會與唐偉簽訂的《一次性補償協(xié)議》不能解除其與馮某某之間的承包合同關系，其向唐偉支付補償款事宜可另行主張權利。因此，馮某某基于合法的土地承包合同關系，有權利在涉訴土地內種植樹木。

本案的爭議焦點之二是后俸伯村委會拔除馮某某種植在涉訴土地內的樹木是否有合法依據(jù)。本案中，村委會以涉訴土地屬于養(yǎng)殖用地以及涉訴土地在拆除違法建設后需要等在政府驗收為由拔除了馮某某種植的樹木，不論馮某某栽種樹木的行為是否屬于搶栽、搶種，因涉訴土地的性質為一般農用地，南彩鎮(zhèn)政府只是針對涉訴土地內的違法建設進行的拆除，并不涉及樹木，后俸伯村委會以此為由對馮某某栽種的樹木進行拔除，沒有合法依據(jù)，應當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侵害物權，造成權利人損害的，權利人可以請求損害賠償，也可以請求承擔其他民事責任。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因后俸伯村委會的拔樹行為確給馮某某造成了一定的經(jīng)濟損失，對此后俸伯村委會應予賠償。但馮某某所提供的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主張的數(shù)額，故一審法院根據(jù)雙方陳述的事發(fā)經(jīng)過并結合事發(fā)時的現(xiàn)場照片，酌情確定馮某某的損失數(shù)額為1萬元。另，因董海龍系后俸伯村委會的工作人員，其行為屬于履行后俸伯村委會職責的職務行為，由此產生的后果應由后俸伯村委會承擔，董海龍個人不承擔賠償責任。馮某某要求董海龍與后俸伯村委會共同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請求，缺乏法律依據(jù)，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三十七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一審判決：一、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后俸伯村村民委員會賠償馮某某損失共計一萬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履行；二、駁回馮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的，應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jù)。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規(guī)定：當事人應當按照約定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馮某某承包涉案土地種植樹木，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且符合雙方《養(yǎng)殖業(yè)承包合同》約定的使用用途?，F(xiàn)該合同未被依法解除，俸伯村委會以南彩鎮(zhèn)人民政府要求其看管土地且在驗收前不得開發(fā)利用為由不履行合同義務，不能作為影響馮某某與俸伯村委會依法履行合同義務的理由，故俸伯村委會對于拔除馮某某所栽樹木的行為應當賠償。俸伯村委會、唐偉主張馮某某已將案涉土地轉包給唐偉，但根據(jù)另案訴訟等情況，馮某某與唐偉之間轉讓承包合同權利義務是否系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存疑，且俸伯村委會未經(jīng)法定程序認可，故對其相關主張，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賠償金額，根據(jù)《養(yǎng)殖業(yè)承包合同》記載，馮某某承包的土地面積僅為1.6畝，其栽種樹木900棵，顯然超出了合理范圍；且根據(jù)買賣時間及照片等證據(jù)，馮某某買入、賣出樹木的價差亦顯著過大，故一審判決酌情確定俸伯村委會賠償馮某某1萬元并無不當。

綜上所述，馮某某、俸伯村委會的上訴請求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3148元，由馮某某負擔3078元（已交納1639元，剩余1439元于判決生效后七日內交納），由北京市順義區(qū)南彩鎮(zhèn)后俸伯村村民委員會負擔70元（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曹　煒

審 判 員　　蔣　巍

審 判 員　　石　煜

二〇二一年三月十九日

法官助理　　黃曉宇

法官助理　　肖　笛

書 記 員　　劉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