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李國立，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北京市房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于鵬，北京市國寧律師事務(wù)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徐某某（曾），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朝陽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靳曼曼，女，北京任我行汽車租賃集團有限公司法務(wù)。

上訴人李國立因與被上訴人徐某某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朝陽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05民初6377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11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李國立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于鵬，被上訴人徐某某之委托訴訟代理人靳曼曼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李國立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改判駁回徐某某的訴訟請求；2.一、二審訴訟費用由徐某某承擔。事實與理由：一審法院未查清本案事實。1.通過一審調(diào)查，李國立申請殷樹海出庭作證，殷樹海作為雙方的介紹人，其證言具有很強的說服力，一審判決中對殷樹海所陳述的事實認為其所表述的過戶發(fā)生時間、價格等不清楚，從而不采信該陳述，李國立認為是武斷的。殷樹海作為介紹人，對介紹的服務(wù)項目是非常明確和肯定的，即徐某某指定將車輛過戶至劉驥名下。但對雙方約定過戶時間及價格，根據(jù)市場交易的習慣，都是由李國立與徐某某自己約定即可，作為介紹人的殷樹海，其沒有理由過多參與雙方的時間約定，尤其是參與價格的約定，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市場規(guī)矩。所以，李國立認為殷樹海的陳述合情合理，一審法院應(yīng)該采信殷樹海的陳述。2.通過李國立去京朝車管所調(diào)取的過戶記錄，2018年3月1日下午，李國立共過戶至劉驥名下12輛車，車牌號與李國立在一審庭審中所提供的車牌號完全吻合。在車牌號吻合、時間吻合的情況下，李國立認為足以證明徐某某指定過戶劉驥的事實。過戶的當天，徐某某也在過戶現(xiàn)場，如果李國立沒有按照徐某某指令過戶至徐某某名下，為何徐某某還要等到一年后才起訴，恐怕當時就報警了吧。再有，根據(jù)法庭上李國立的陳述，包括車牌號的吻合、時間的吻合，李國立認為天下絕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試想，李國立接受徐某某的指令，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并且當著徐某某的面，直接將車輛過戶在別人身上，而且還堂而皇之地走出過戶大廳，徐某某也沒有報警或者阻攔，這簡直太荒謬了。綜上，李國立認為，一審法院沒有查清本案事實，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查清事實，維護李國立的合法權(quán)益。

徐某某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李國立的上訴請求。

徐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李國立返還徐某某購買小客車指標款430000元；2.判令李國立以430000元為基數(shù)分階段給付徐某某逾期退款利息，其中2018年3月2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的1.5倍標準計息；2019年8月20日起至實際返還之日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的1.5倍標準計息。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8年3月1日李國立為徐某某出具《收條》表明“今收到徐燁轉(zhuǎn)賬人民幣￥430000大寫肆拾叁萬元整，此款為徐燁辦理指標到徐燁名下，辦理時間為2018年3月1日下午之間辦理成功，如未辦理成功30分鐘內(nèi)退款”?！妒諚l》中有李國立簽字及捺有指紋。李國立認可收到款項事實，但對《收條》中“此款為徐燁辦理指標到徐燁名下”文字為同期形成及簽字、指紋提出異議，并申請了鑒定。北京華夏物證鑒定中心接受委托并出具華夏物鑒中心[2020]文痕字第12號《司法鑒定意見書》認為“1.無法判斷檢材一上‘此款為徐燁辦理指標到徐燁名下’機制文字與其它機制文字是否為同臺打印機打印形成，是否為一次性打印形成；2.檢材二‘李國立’簽名字跡與樣本一至樣本四上‘李國立’簽名字跡不是同一人書寫；3.檢材三指紋印為李國立右手食指指紋印”。徐某某表示鑒定前已表明不認可李國立當庭書寫的筆跡鑒定樣本，所以對“簽名字跡不是同一人書寫”一項不同意鑒定意見；李國立表示認可全部鑒定結(jié)論。

李國立舉證了2018年7月17日至2018年8月18日期間從其中國銀行賬戶轉(zhuǎn)賬至徐某某賬戶的轉(zhuǎn)賬交易成功單據(jù)7筆共計款項280000元，表明此為430000元業(yè)務(wù)的退款；徐某某表示收到李國立退還款項280000元，但系針對總付款1280000元的退款。

一審審理中殷樹海出庭作證證實，1.2017年10月19日徐某某支付至己方名下的850000元系其與徐某某之間的業(yè)務(wù)往來，與李國立無關(guān)；2.2018年下半年曾看到徐某某、李國立、劉驥三人約定將12輛車過戶至劉驥名下。

徐某某還提交了員工張成真與李國立的微信記錄，證實李國立明知車輛指標為85000元/個，并且按此單價向徐某某退回了280000元。

一審法院認為，李國立在《收條》中加印指紋可以證實其認可《收條》內(nèi)容，一審法院對《收條》真實性予以采信；徐某某、李國立對于430000元的給付事實沒有爭議，一審法院予以確認。關(guān)于款項發(fā)生事由，《收條》中“此款為徐燁辦理指標到徐燁名下”的表述不明確，但據(jù)此仍可判斷出將指標或者車輛過戶至徐某某名下為李國立的收款事由。對于按徐某某要求過戶至劉驥名下即完成了過戶的陳述，李國立提供了殷樹海的證言，殷樹海雖陳述聽到徐某某要求李國立過戶至劉驥名下，但其表述的過戶發(fā)生時間與李國立陳述不一致、亦無法陳述價格、時間等更多約定內(nèi)容，此情形令法庭形成殷樹海對徐某某、李國立約定了解程度低、獲知內(nèi)容準確性低的印象，故一審法院不采信殷樹海此項陳述；在徐某某否認的前提下，李國立所稱過戶車輛至劉驥名下的重大約定變更應(yīng)有更明確的證據(jù)支持，故一審法院認為李國立并未完成指標以及其自述的任何過戶，理應(yīng)向徐某某退還《收條》中款項。

關(guān)于退款金額的核定，徐某某提出已退的280000元為李國立另外收取的850000元的退款，其舉證的張成真微信并非李國立收款的直接證據(jù)，加之直接收款人殷樹海出證款項與李國立無關(guān)，據(jù)此無法認定李國立還向徐某某收取過850000元的事實，故徐某某關(guān)于退款的陳述缺乏事實依據(jù)，一審法院不采信；280000元為430000元中的部分退款，不需重復退還，核定李國立應(yīng)向徐某某退還的金額為150000元。

《收條》約定“如未辦理成功30分鐘內(nèi)退款”，故徐某某自2018年3月2日起主張利息并無不當，但徐某某并未證實逾期退款導致其發(fā)生了高于正常利息之外的損失，故一審法院按照正常利息標準支持。

據(jù)此，一審法院于2020年9月判決如下：一、李國立于判決書生效后十日內(nèi)退還徐燁款項150000元整；二、李國立以150000元為基數(shù)分階段給付徐燁利息損失，其中自2018年3月2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的標準計付；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標準計付；三、駁回徐燁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wù)，應(yīng)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wù)利息。

本院二審期間，李國立向本院提交下列證據(jù)：1.《背戶轉(zhuǎn)讓協(xié)議》4份，用以證明2018年9月2日車輛過戶給劉驥后，徐某某還在控制車輛，并且簽訂了《背戶轉(zhuǎn)讓協(xié)議》。2.保險單5份、企業(yè)信用報告1份、機動車綜合信息查詢單，用以證明車輛被保險人都是北京隆順暢通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隆順公司），該公司法定代表人是徐某某，車輛控制人是徐某某。

徐某某對于上述證據(jù)發(fā)表如下質(zhì)證意見：對于證據(jù)1的真實性認可，證明目的不認可，認為協(xié)議中的車輛是北京任我行汽車租賃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任我行公司）的，背戶協(xié)議是任我行公司賣車的協(xié)議，是任我行公司賣的其他的車，跟本案沒有關(guān)系；對于證據(jù)2的真實性認可，證明目的不認可，認為證據(jù)中車輛是隆順公司的，是隆順公司購買的，統(tǒng)一由原車主轉(zhuǎn)給隆順公司，跟本案無關(guān)。

另，本院另查明，山東省巨野縣營里派出所于2020年9月4日作出《重戶口注銷證明》，該證明載明：注銷戶口姓名徐燁，身份證號碼×××，戶籍地址山東省巨野縣**；保留戶戶口姓名徐某某，份證號碼×××；注銷時間為2020年8月17日，注銷原因為重戶戶口注銷。/div>

本院二審經(jīng)審理查明的其他事實與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yīng)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

綜合全案案情及各方當事人訴辯稱主張，本案二審爭議焦點為李國立應(yīng)否退還徐某某相應(yīng)款項。

首先，根據(jù)李國立出具的《收條》的內(nèi)容，李國立系為將指標或車輛過戶至徐某某名下而收取徐某某430000元，但未有證據(jù)證明李國立完成約定事項。李國立主張徐某某指定將12輛車輛過戶至劉驥名下，且該事項即為《收條》約定事項，但徐某某對此予以否認，認為將12輛車輛過戶至劉驥名下與《收條》約定事項無關(guān)。根據(jù)李國立的自述，雙方之間存在長期合作關(guān)系，李國立為徐某某辦理二手車過戶等事項，由此可見，除《收條》約定事項外，雙方之間可能還存在其他車輛過戶等事項，在此情況下，李國立并未充分舉證證明其所主張的將12輛車輛過戶至劉驥名下與《收條》約定事項具有同一性。其次，將車輛過戶對象變更屬于雙方約定的重大變更事項，在徐某某否認的前提下，李國立并未充分舉證證明雙方存在變更約定的事實。雖然李國立申請殷樹海出庭作證，但證人關(guān)于過戶時間等重要信息與李國立所主張的時間嚴重不符，且未陳述相關(guān)細節(jié)，故一審法院對于該證人證言未予采信并無不當。最后，即便如李國立所主張，其已按《收條》約定履行了義務(wù)，但其后又退還徐某某280000元則不合常理。李國立對此解釋為徐某某后認為過戶價格過高，故要求李國立退還；但徐某某對此不予認可，且李國立未舉證證明該項事實，故李國立該項辯解意見，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采信。

據(jù)此，因李國立未完成約定事項，故應(yīng)向徐某某退還剩余款項，一審法院對此認定正確，本院予以維持。李國立主張其已履行義務(wù)，不應(yīng)退還徐某某相應(yīng)款項，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對此不予支持。另，根據(jù)本院二審查明的事實，因重戶戶口注銷的原因，興高的身份信息發(fā)生變化，故本院對于一審判決進行相應(yīng)變更。

綜上所述，李國立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yīng)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但因徐某某身份信息發(fā)生變化，故本院予以變更。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變更北京市朝陽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05民初63771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李國立于本判決書生效后十日內(nèi)退還徐某某款項150000元整；

二、變更北京市朝陽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05民初63771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為：李國立以150000元為基數(shù)分階段給付徐某某利息損失，其中自2018年3月2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的標準計付；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按照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標準計付；

三、變更北京市朝陽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05民初63771號民事判決第三項為：駁回徐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wù)，應(yīng)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wù)利息。

鑒定費9800元，由徐某某負擔2450元（于本判決書生效后七日內(nèi)給付李國立），由李國立負擔7350元（已交納）。

一審案件受理費7750元，由徐燁負擔4000元（已交納），由李國立負擔3750元（于本判決書生效后七日內(nèi)交納）。

二審案件受理費3300元，由李國立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魯　南

審 判 員　張玉娜

審 判 員　姜　君

二〇二一年二月二十五日

法官助理　溫　迪

法官助理　李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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