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陽某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天津市分公司，營業(yè)場所天津市南開區(qū)水上東路寧匯大廈B座寫字樓三層301、302、303、305及四層整層。

負責人：趙榮賓，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侯可欣，北京威諾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樸藝天，北京威諾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姚福德，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黑龍江省拜泉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明霞，北京金旗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彥青，北京金旗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何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通州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維麗，北京市元甲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陽某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天津市分公司（以下簡稱陽某保險公司）、上訴人姚福德因與被上訴人何某某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通州區(qū)人民法院（2018）京0112民初4231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7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陽某保險公司上訴請求：1.請求撤銷一審判決中對于何某某的八級傷殘認定中“所提交證據(jù)不足以認定何某某系先天智能障礙，且該鑒定結論系具有鑒定資質的合法鑒定機構做出，故本院對該鑒定結論予以認可”改判為“對鑒定結論不予認可，證據(jù)不足以認定何某某八級傷殘與交通事故之間的具備因果關系”。2.請求變更一審判決中按照八級和十級傷殘計算的殘疾賠償金額，按照十級傷殘系數(shù)、2019年北京農村標準進行計算賠付。3.本案一審、二審訴訟費、保全費由何某某承擔。事實和理由：一、本案事實不清，八級傷殘因果關系存疑。2017年10月1日，姚福德正常由東向西正常行駛在北京市通州區(qū)馬駒橋鎮(zhèn)六環(huán)內環(huán)輔路馬駒橋一號橋的機動車道，何某某突然由綠化帶蹦出，雖姚福德緊急剎車，但仍未能避免該交通事故。事后，何某某被送至醫(yī)院，經診斷造成急性內開放行顱骨損傷（重型）。經何某某家屬自行委托傷殘等級鑒定，何某某構成八級傷殘、十級傷殘。然而，在走訪何某某一家調查取證時，何某某存在先天智障。其次，根據(jù)何某某提交的戶口本等證據(jù)，案發(fā)時何某某已年滿16周歲，卻于事故發(fā)生半月后，即2017年10月27日才向民政部門申請戶口登記，且何某某方拒絕提供何某某的出生證明、入學證明、學籍證明、等相關生平履歷信息，及真實出生醫(yī)院、就學學校信息，使得事發(fā)前何某某的身體健康狀況無法確認。故陽某保險公司認為法院徑行認定姚福德與何某某的交通事故導致其八級傷殘，智能障礙，屬于認定事實不清。2018年5月10日，何某某家屬自行委托了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對何某某傷殘等級進行評定，得出何某某“輕度智能障礙，日常生活有關的活動能力重度受限，屬八級傷殘”的鑒定結果，但并不能證明其輕度智能障礙與姚福德的交通事故有因果關系，且結合何某某家屬對何某某事發(fā)前生平履歷證據(jù)舉證的不配合、戶籍登記時間不合理等事實，一審法院認定何某某智能障礙的八級傷殘系案涉交通事故造成，屬于因果關系認定錯誤。二、本案關鍵證據(jù)存在程序錯誤的問題。2018年5月10日，何某某家屬自行委托了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未經法院搖號，也未有陽某財產保險參與，直接對何某某傷殘等級進行評定，屬于程序違法，且陽某保險公司仍對鑒定機構是否具有鑒定智障的資質持有異議。三、傷殘賠償金計算標準的異議。何某某系農村戶口，何某某未提供任何關于其自身在城鎮(zhèn)務工、收入的相關證明，且其提供的證據(jù)為公司出具的收據(jù)，沒有公司公章，真實性存疑；且該收入無法證明為其何某某個人收入，從而不能證明其在城鎮(zhèn)務工及有相關收入，故應按2019年北京市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標準計算。

何某某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陽某保險公司的上訴請求及事實和理由。

姚福德辯稱，同意陽某保險公司的上訴請求及事實和理由。

姚福德上訴請求：一、撤銷一審判決，發(fā)回重審或改判姚福德不承擔賠償金284367.77元。二、一、二審訴訟費由何某某承擔。事實和理由：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不清。一審法院認定姚福德對本次事故承擔60%的責任，姚福德不予認可，姚福德認為一審法院對本案事實認定不清。本案事故發(fā)生時，姚福德駕駛的農用車由東向西行駛在機動車道上，該條路標顯示僅有兩條車道，分別為機動車道和非機動車道。機動車道南側是六環(huán)主路綠化帶，機動車道北側是自行車道。姚福德在正常行駛過程中，何某某從六環(huán)主路綠化帶方向忽然竄出，側對姚福德車身準備跨過機動車道，姚福德緊急剎車，與何某某身體接觸，何某某倒地在機動車道上，導致其自身受傷，姚福德車輛左側大燈燈罩損壞。何某某違反交通法規(guī)擅自從六環(huán)主路綠化帶穿行至六環(huán)外輔路，是發(fā)生本次事故的主要原因。姚福德駕駛車輛各項檢測合格，符合準駕車型，且在事發(fā)時有明顯剎車痕跡，采取了合理緊急避險措施，對本次事故的發(fā)生沒有過錯。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之規(guī)定，姚福德承擔不超過百分之十的賠償責任。二、殘疾賠償金應當按照北京市上一年度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標準計算。何某某原籍為湖北農村，其與父母一直居住在北京市通州區(qū)馬駒橋鎮(zhèn)東店村，該地域亦屬于農村，何某某本人未滿18周歲，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故本案殘疾賠償金應當按照北京市上一年度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標準計算。綜上，姚福德認為本案交通事故責任比例判定缺乏事實依據(jù)，姚福德對本次事故無責任，同意承擔不超過10%的賠償責任。殘疾賠償金標準應當按照農村標準進行計算。

何某某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姚福德的上訴請求及事實和理由。

陽某保險公司辯稱，同意姚福德的上訴請求及事實和理由。

何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姚福德、陽某保險公司賠償何某某醫(yī)療費77639.14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800元、營養(yǎng)費4500元、護理費9850元、傷殘賠償金516943元、殘疾輔助器具費364元、鑒定費325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40000元、誤工費24000元、交通費2000元、財產損失500元，以上共計680846.14元；2.訴訟費由姚福德、陽某保險公司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

2017年10月1日20時40分，在北京市通州區(qū)馬駒橋鎮(zhèn)六環(huán)內環(huán)輔路馬駒橋1號橋東，姚福德駕駛車牌號為×××的農用運輸車由東向西行駛時與何某某發(fā)生交通事故。事故發(fā)生后，何某某被送到北京朝陽急診搶救中心進行治療，于2017年10月1日至2017年10月19日住院18天，診斷為急性內開放性顱腦損傷（重型）、多處軟組織損傷（左顳、右髖、右膝），補充診斷癥狀性癲癇，并于10月2日進行左側額顳頂開顱、硬膜外血腫清除、置管引流術手術。

2018年5月10日，案外人吳曉（何某某家屬）自行委托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對何某某傷殘等級進行評定，2018年5月17日，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出具《鑒定意見書》，鑒定意見認定何某某為輕度智能障礙，日常生活有關的活動能力重度受限屬八級傷殘，開顱術后屬十級傷殘。姚福德、陽某保險公司對于該鑒定結論中關于開顱術后十級傷殘的鑒定結論予以認可，對于八級傷殘的鑒定結論不予認可，稱系何某某方自行委托，無法核實該鑒定機構是否具有精神類鑒定資質。姚福德申請對何某某八級傷殘進行重新鑒定，后又放棄申請該項鑒定申請。姚福德申請對何某某智能障礙與本次事故的因果關系進行鑒定，雙方先后選定北京中正司法鑒定所、法大法庭科學技術鑒定研究所進行鑒定，2019年2月26日，北京中正司法鑒定所出具了《關于何某某鑒定案件退案函》，載明因智能障礙的鑒定屬于法醫(yī)精神病類鑒定，該所沒有相關資質，故做退案處理。2020年8月17日，法大法庭科學技術鑒定研究所出具《關于何某某鑒定的退案函》，載明因申請人要求撤銷鑒定，將該案予以退案。

一審審理過程中，姚福德申請法院調取道路交通事故案卷材料。其中北京龍晟交通事故司法鑒定所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顯示，涉案農用運輸車制動系工作狀況正常，轉向系工作狀況正常，照明、信號裝置和其他電氣設備工作狀況正常。法大法庭科學技術鑒定研究所出具的《司法鑒定意見書》顯示，涉案農用運輸車行駛速度約為39.8千米每小時。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通州交通支隊長陵營大隊詢問筆錄中，何某某稱事發(fā)時其在走路，向馬駒橋1號橋走，然后就被撞了，對于事發(fā)時其行走方向、對方車輛的行走方向均不知道，事發(fā)時其在路的右側走。姚福德稱其送完貨回家，由東向西在左側機動車道正常行駛，突然從左側草叢中出來一人，其趕緊剎車，快停下來時與行人相撞，因車停放造成道路擁堵，其將車向前挪動兩米；事發(fā)時對方由南向北從左側草叢往路對面走，其車輛左側與對方相接觸。2017年11月16日，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通州交通支隊長陵營大隊出具《道路交通事故證明》，載明：因雙方敘述事故事實不一致且雙方路面接觸位置無法確定，故發(fā)生交通事故的事實不清，不能確定姚福德、何某某的責任。

×××農用運輸車的車輛所有人為姚福德，涉案車輛在陽某保險公司投保交強險。本次交通事故發(fā)生在保險期限內。姚福德在訴前向何某某支付了4600元賠償款。

經核對，何某某的合理損失為：醫(yī)療費77639.14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800元、營養(yǎng)費4500元、護理費9100元、殘疾賠償金516943元、殘疾輔助器具費364元、精神損害撫慰金15000元、交通費500元，以上合計625846.14元。

一審法院認為，侵害他人造成人身損害的，應當賠償醫(yī)療費、護理費、交通費等為治療和康復支出的合理費用，以及因誤工減少的收入。造成殘疾的，還應當賠償殘疾生活輔助具費和殘疾賠償金。機動車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予以賠償。超過責任限額的部分，按照下列方式承擔賠償責任：（一）機動車之間發(fā)生交通事故的，由有過錯的一方承擔責任；雙方都有過錯的，按照各自過錯的比例分擔責任。（二）機動車與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之間發(fā)生交通事故的，由機動車一方承擔責任；但是，有證據(jù)證明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規(guī)，機動車駕駛人已經采取必要處置措施的，減輕機動車一方的責任。本案中，經交通管理部門勘查事故現(xiàn)場后，認定無法確定雙方在事故中應承擔的責任，故各方當事人均應就對方當事人存在過錯承擔舉證責任。何某某、姚福德均稱事故發(fā)生責任在于對方，但均不能提供充分證據(jù)證明對方有過錯。機動車駕駛人在道路行駛時負有高度注意義務。機動車駕駛人應當遵守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按照操作規(guī)范安全駕駛、文明駕駛。行人在道路行走應當對自身安全盡到充分注意義務。未成年人的監(jiān)護人應對未成年人充分履行監(jiān)護職責。故一審法院根據(jù)雙方的注意義務程度和過錯程度，綜合全案情況，認定姚福德承擔60％的責任，何某某承擔40％的責任。

姚福德駕駛的事故車輛在陽某保險公司處投保交強險，在保險期限內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何某某人身損傷，對此陽某保險公司有義務在強制保險限額內承擔給付責任。故對何某某要求陽某保險公司在保險限額內給付其醫(yī)療費等費用的合理部分，一審法院予以支持，具體數(shù)額以一審法院核實為準。對于何某某主張的醫(yī)療費，由一審法院依據(jù)醫(yī)療費票據(jù)進行核定。對于何某某主張的住院伙食補助費，根據(jù)其住院天數(shù)及北京地區(qū)國家機關一般工作人員的出差伙食補助標準進行計算。對于何某某主張的營養(yǎng)費，一審法院參照護理期、營養(yǎng)期、誤工期評定規(guī)范酌定所需營養(yǎng)期，按照每天50元的標準進行核定。對于何某某主張的護理費，一審法院參照護理期、營養(yǎng)期、誤工期評定規(guī)范酌定所需護理期，按照通常護理標準每天150元及護理費發(fā)票進行核定。對于何某某主張的殘疾賠償金，應按照本案法庭辯論終結時的上一統(tǒng)計年度，即2019年度北京市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標準計算，具體數(shù)額由一審法院結合傷殘賠償指數(shù)進行核定。姚福德和陽某保險公司對于何某某訴前自行委托的鑒定結論中十級傷殘結論表示認可，對于八級傷殘鑒定結論雖表示不認可但未申請鑒定，所提交證據(jù)亦不足以認定何某某系先天智能障礙，且該鑒定結論系具有鑒定資質的合法鑒定機構作出，故一審法院對該鑒定結論予以認可。關于姚福德和陽某保險公司所提按照農村標準計算殘疾賠償金的抗辯意見，根據(jù)在案證據(jù)，何某某及其家庭成員不以農業(yè)為主要收入來源，故對該抗辯意見一審法院不予采納。對于何某某主張的殘疾輔助器具費，一審法院依據(jù)票據(jù)進行計算。對于何某某主張的精神損害撫慰金，一審法院依據(jù)何某某傷情及年齡等綜合情況予以酌定。對于何某某主張的誤工費，何某某雖提交單位證明，但未提交合同、銀行流水等相應證據(jù)證明其工作及收入情況，故對誤工費一審法院不予支持。對于何某某主張的交通費，一審法院依據(jù)其就診次數(shù)、距離等予以酌定。對于何某某主張的鑒定費和財產損失費，依據(jù)不足，一審法院不予支持。姚福德訴前賠償?shù)目铐棏枰钥鄢?/p>

綜上所述，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六條、第四十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判決：一、陽某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內賠償何某某醫(yī)療費10000元、殘疾賠償金110000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執(zhí)行清；二、除訴前已經賠償?shù)?600元外，姚福德再賠償何某某剩余醫(yī)療費、剩余殘疾賠償金、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yǎng)費、護理費、殘疾輔助器具費、精神損害撫慰金、交通費共計298907.68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執(zhí)行清；三、駁回何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圍繞上訴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陽某保險公司向本院提交何昭揚戶口本登記頁一張，用以證明何某某的弟弟何昭揚戶口登記早于何某某，不符合常理。何某某發(fā)表質證意見稱，真實性認可，與本案無關。姚福德發(fā)表質證意見稱，真實性認可。何某某提交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信息網(wǎng)站截圖，用以證明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具有鑒定資質。陽某保險公司、姚福德發(fā)表質證意見稱，真實性認可，證明目的不認可，何某某單方委托鑒定機構存在程序瑕疵。姚福德向本院申請調取湖北省孝感市孝昌縣王店派出所何某某戶籍登記全部檔案材料、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2018年5月17日鑒定意見書的全部檢材，用以證明事發(fā)前何某某是否為限制行為能力人或無行為能力人。

本院對一審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為：1.案涉事故中姚福德與何某某的責任劃分比例；2.因案涉事故造成的何某某的傷殘等級；3.何某某的殘疾賠償金計算標準。

關于爭議焦點一，案涉事故中姚福德與何某某的責任劃分比例?！吨腥A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規(guī)定：“機動車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予以賠償；不足的部分，按照下列規(guī)定承擔賠償責任：（一）機動車之間發(fā)生交通事故的，由有過錯的一方承擔賠償責任；雙方都有過錯的，按照各自過錯的比例分擔責任。（二）機動車與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之間發(fā)生交通事故，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沒有過錯的，由機動車一方承擔賠償責任；有證據(jù)證明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有過錯的，根據(jù)過錯程度適當減輕機動車一方的賠償責任；機動車一方沒有過錯的，承擔不超過百分之十的賠償責任。交通事故的損失是由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故意碰撞機動車造成的，機動車一方不承擔賠償責任?！北景钢校干媸鹿拾l(fā)生后，經交通管理部門勘查事故現(xiàn)場，認定無法確定雙方在事故中應承擔的責任，故各方當事人均應就對方當事人存在過錯承擔舉證責任。何某某、姚福德均稱事故發(fā)生責任在于對方，但均不能提供充分證據(jù)證明對方有過錯。機動車駕駛人在道路行駛時負有高度注意義務，應當遵守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按照操作規(guī)范安全駕駛、文明駕駛。行人在道路行走應當對自身安全盡到充分注意義務。未成年人的監(jiān)護人應對未成年人充分履行監(jiān)護職責。一審法院根據(jù)雙方的注意義務程度和過錯程度，綜合全案情況，認定姚福德承擔60％的責任，何某某承擔40％的責任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確認。

關于爭議焦點二，因案涉事故造成的何某某的傷殘等級。事故發(fā)生后，何某某家屬自行委托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對何某某傷殘等級進行評定，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出具《鑒定意見書》，鑒定意見認定何某某為輕度智能障礙，日常生活有關的活動能力重度受限屬八級傷殘，開顱術后屬十級傷殘。姚福德、陽某保險公司對于該鑒定結論中關于開顱術后十級傷殘的鑒定結論予以認可，對于八級傷殘的鑒定結論不予認可，稱系何某某方自行委托，認為存在程序瑕疵，且主張經走訪何某某鄰居聽聞何某某事發(fā)前存在精神障礙。對此本院認為，何某某提交的證據(jù)能夠證明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具有法醫(yī)臨床鑒定、法醫(yī)精神病鑒定資質，姚福德雖主張何某某方自行委托鑒定機構存在程序瑕疵，但其在一審中申請對何某某八級傷殘進行重新鑒定后又放棄申請該項鑒定申請，在此情形下，一審對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出具的《鑒定意見書》予以采信并無不當。關于何某某智能障礙與案涉事故的因果關系，結合案涉事故導致何某某受傷的具體部位及一審中姚福德對此申請鑒定后又撤銷的過程，本院認為何某某日常生活有關的活動能力重度受限屬八級傷殘、開顱術后屬十級傷殘的傷殘結果與案涉事故存在因果關系達到了民事訴訟高度蓋然性的證明標準。姚福德向本院申請調取湖北省孝感市孝昌縣王店派出所何某某戶籍登記全部檔案材料、北京中衡司法鑒定所2018年5月17日鑒定意見書的全部檢材，并不能證明事發(fā)前何某某的智能狀態(tài)，無調取必要，故本院對其調查取證申請不予準許。

關于爭議焦點三，何某某的殘疾賠償金計算標準。本案中，姚福德和陽某保險公司上訴主張何某某的殘疾賠償金應按照農村標準計算，對此本院認為，根據(jù)在案證據(jù)，何某某及其家庭成員不以農業(yè)為主要收入來源，故本院對其該項上訴主張不予采信。

經核算，一審認定的醫(yī)療費、剩余殘疾賠償金、住院伙食補助費、營養(yǎng)費、護理費、殘疾輔助器具費、精神損害撫慰金、交通費金額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確認。

綜上所述，陽某保險公司、姚福德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8266元，由陽某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天津市分公司負擔2700元（已交納），由姚福德負擔5566元（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龔勇超

審 判 員　孫承松

審 判 員　杜麗霞

二〇二一年三月二十六日

法官助理　郭妍子

書 記 員　劉　鴿

書 記 員　劉　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