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閆國強，男，1983年9月5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天津市北辰區(qū)。

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天鑫富恒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通州區(qū)中關村科技園區(qū)通州園金橋科技產業(yè)基地環(huán)科中路******102-WKL0083。

法定代表人：袁章來，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振福，男，該公司工作人員。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大衛(wèi)，北京市長濟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兼周某的法定代理人）：門某（周某之母），1980年2月12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河北省秦皇島市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周某，男，2010年9月7日出生，漢族，秦皇島市山海關區(qū)鐵路小學學生，住河北省秦皇島市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周建華，男，1946年8月10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河北省滄州市新華區(q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郭秀雲，女，1948年5月10日出生，漢族，無業(yè)，住河北省滄州市新華區(qū)。

四被上訴人委托訴訟代理人：李燁皎，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律師。

四被上訴人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萍萍，北京市京師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市首都公路發(fā)展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住所地北京市豐臺區(qū)六里橋南里**iv>

法定代表人：張閩，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聶亞光，男，該公司工作人員。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文雄，北京蘭臺（?？冢┞蓭熓聞账蓭?。

上訴人閆國強、北京天鑫富恒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鑫富恒公司）因與被上訴人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北京市首都公路發(fā)展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首發(fā)集團）生命權、健康權、身體權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昌平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14民初788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1月12日立案后，經過閱卷、調查和詢問，經當事人同意，不開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閆國強上訴請求：撤銷北京市昌平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14民初7882號民事判決，依法改判閆國強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承擔20%的賠償責任。事實和理由：1．一審判決認定首發(fā)集團對周海峰的死亡不存在過錯，不需承擔賠償責任，屬于責任劃分不當。首發(fā)集團作為事發(fā)高速公路路段的承建、管理、運營單位，允許本應禁止進入事發(fā)高速公路的車輛在該路段通行，且對避險車道疏于管理維護，既沒有盡到警示義務，也沒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是本次事故發(fā)生的主要原因，因此首發(fā)集團應當對周海峰的死亡承擔50%的賠償責任。2．一審判決認定上訴人承擔40%的責任比例過高，上訴人認可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承擔20%的責任。肇事車輛在正常年檢內，沒有安全隱患，且上訴人在日常工作中已對周海峰進行安全教育。周海峰的死亡應歸因于其本人及首發(fā)集團的過錯。3．上訴人曾以周海峰名義在保險公司投有12萬元保額的意外身故保險，該保險已全額賠付，請求二審法院予以扣除。4．上訴人在本次事故中車輛報廢，貨物受損，亦遭受了經濟損失，沒有經濟賠償能力，希望二審法院能酌情處理。

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閆國強的上訴請求及理由。

天鑫富恒公司辯稱：不同意一審判決，同意閆國強的上訴請求及理由。

首發(fā)集團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閆國強的上訴請求及理由。

天鑫富恒公司上訴請求：撤銷北京市昌平區(qū)人民法院（2020）京0114民初7882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依法改判天鑫富恒公司對周海峰所受損害不承擔賠償責任。事實和理由：1．周海峰作為駕駛員，在駕駛機動車過程中超速、超載、違反禁行規(guī)定，被交管部門認定應付事故的全部責任，根據法律規(guī)定，周海峰應當與雇主閆國強就本次事故承擔連帶責任，上訴人在本次事故中既沒有侵權行為，也不存在過錯，不應承擔侵權責任。2．上訴人作為閆國強的車輛掛靠單位，僅負有為車輛辦理運營手續(xù)、代辦保險的義務，一審判決將上訴人收取閆國強的服務費用認定為管理費用，據此認定上訴人對車輛的運營承擔一定的管理責任，屬于適用法律錯誤。3．首發(fā)集團作為事發(fā)高速公路的管理單位，未拒絕超重車輛進入禁行道路，且其設置的緊急避險車道設計不合理，不足以避免危險事故的發(fā)生，故首發(fā)集團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應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

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天鑫富恒公司的上訴請求及理由。

閆國強辯稱：不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天鑫富恒公司的上訴請求。

首發(fā)集團辯稱：同意一審判決，不同意天鑫富恒公司的上訴請求及理由。

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及首發(fā)集團賠償我方誤工費9000元、交通費5000元、住宿費2000元、喪葬費63533元、死亡賠償金1476980元、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394043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萬元，以上共計2000556元；2．判令訴訟費由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及首發(fā)集團負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門某與周海峰系夫妻關系，周某系門某與周海峰之子，周建華、郭秀雲系周海峰之父母。

閆國強系×××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的實際所有權人。閆國強（乙方）與天鑫富恒公司（甲方）于2017年12月20日簽訂《車輛掛靠經營合同書》，約定：乙方為×××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的實際所有人，系乙方自行出資購買，乙方對該車享有實際上的占有、使用、收益、處分等權利，并自行承擔該車毀損、盜搶、滅失等風險及交通事故、侵權損害賠償等責任，并由乙方對其所雇傭的人員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甲方對該車不承擔任何運營風險及民事賠償責任。本合同有效期自2017年12月20日至該車到達國家規(guī)定報廢年限并辦理正式報廢手續(xù)或轉籍過戶為止。甲方協(xié)助乙方辦理車輛新車上牌、補辦車輛行駛證、車輛牌照、營運證、二?？?，所產生的費用由乙方承擔。甲方為乙方辦理道路運輸證、車輛等級鑒定、二級維護保養(yǎng)等，費用由乙方承擔，甲方代收代繳車船使用稅、道路運輸協(xié)會會費等費用。為此，乙方須每年向甲方支付辦理上述事宜的服務費2500元。雙方還約定了其他事項。

2019年12月15日周海峰受閆國強的雇傭，駕駛×××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從位于北京市延慶縣張山營附近的八達嶺釀酒公司運送貨物至河北燕郊。當日12時40分許周海峰駕駛的車輛由北向南行駛至北京市京藏高速進京方向51公里+100米處時，車輛失控沖入高速公路右側緊急避險帶后沖入外溝內，造成周海峰當場死亡，車輛損壞。事發(fā)后，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昌平交通支隊對現場進行了勘驗，勘驗結果顯示：現場位于北京市京藏高速進京方向51公里+100米處，系由北向南方向單向行駛的高速公路，為下坡彎道，瀝青路面，路面設有兩條機動車道均寬3．80米，現場西側應急車道寬10．20米，現場南側應急車道寬3．20米，現場處設有緊急避險車道，緊急避險車道長59米，寬7．70米，高5．70米，道路兩側均設有防護板，現場以北設有貨車禁行標志和限速標志。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昌平交通支隊委托北京中機車輛司法鑒定中心對×××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的制動系、轉向系及×××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的行駛速度進行了鑒定。鑒定結論為：根據檢驗過程可知，被鑒車輛制動系操縱部件損壞，制動系統(tǒng)無法加壓儲能，被鑒車輛制動系工作狀況無法檢驗；被鑒車輛轉向系操縱部件損壞，轉向輪脫落，被鑒車輛轉向系工作狀況無法檢驗。×××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參考點1至參考點2通過參照物的行駛速度高于100．2km/h，低于117．0km/h。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昌平交通支隊于2020年2月2日針對本案事故作出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內容為：1．周海峰未做到安全駕駛機動車的違法行為，有現場勘查及監(jiān)控錄像為證，該行為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二十二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2．周海峰駕駛的機動車載物超過核定的裝載質量，有肇事車輛載貨質量檢驗表為證，該行為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四十八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3．周海峰駕駛機動車違反禁止通行規(guī)定，有現場勘查為證，該行為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三十九條的規(guī)定。4．周海峰駕駛機動車超過規(guī)定時速的違法行為，有車速鑒定報告為證，該行為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四十五條的規(guī)定。周海峰未做到安全駕駛機動車且超過規(guī)定時速行駛的過錯行為，與事故發(fā)生有因果關系，是事故發(fā)生的全部原因，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第九十一條的規(guī)定，確定周海峰承擔事故的全部責任。法院調取的事故現場照片顯示：京禮高速公路大浮坨收費站進口北側設置有“京禮高速全天禁止4t（不含）以上貨車通行（綠通車輛除外）”的貨車禁行標志。京禮高速進京方向營城子大橋處設置有“進京方向4噸（含）以上載貨汽車禁止通行”的貨車禁行標志。京藏高速路進京方向入口處設置有4噸（含）以上進京方向禁行標志。京藏高速進京方向52公里處設置有貨車限速40公里標志。京藏高速進京方向53公里處設置有限速60公里標志。事發(fā)路段的緊急避險車道末端設置有廢舊輪胎用于緩沖。法院調取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周海峰駕駛×××東風牌重型廂式貨車于2019年12月15日30分23秒從京禮高速大浮坨收費站處進入高速公路，后未按照禁行標志駛離京藏高速。本案審理過程中，首發(fā)集團提交《養(yǎng)護作業(yè)日生產記錄表》顯示其于2019年12月7日及12月17日對避險車道進行了維護。

事發(fā)后，閆國強支付門某一方68530元，閆國強要求在本案中一并處理。門某主張事發(fā)后其與周海峰的姐姐周雙梅從外地來京為周海峰處理善后事宜，故要求三被告支付其二人為辦理周海峰喪葬事宜支出的誤工費9000元、交通費5000元及住宿費2000元。門某一方提交的滄縣汪家鋪鄉(xiāng)彭店村村民委員會出具的《證明》顯示：周建華與郭秀雲系夫妻關系，二人共有4名子女，其中一人為周海峰。周建華、郭秀雲二人目前無勞動能力，周建華一人無生活來源。

另查，周海峰事發(fā)前系外地城鎮(zhèn)居民。2019年本市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73849元，2019年本市城鎮(zhèn)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為46358元，2019年本市全口徑城鎮(zhèn)單位就業(yè)人員平均工資為106168元。閆國強主張其為周海峰購買了保險，但經詢問門某一方及閆國強，雙方均主張門某一方并未獲得保險賠償款。

上述事實，有結婚證、出生醫(yī)學證明、居民死亡醫(yī)學證明書、《車輛掛靠經營合同書》、《證明》、照片、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昌平交通支隊道路交通事故卷、監(jiān)控錄像、《養(yǎng)護作業(yè)日生產記錄表》及雙方當事人的當庭陳述等證據在案佐證。

一審法院認為，個人之間形成勞務關系，提供勞務一方因勞務自己受到損害的，根據雙方各自的過錯承擔相應的責任。未經許可進入高度危險活動區(qū)域或者高度危險物存放區(qū)域受到損害，管理人已經采取安全措施并盡到警示義務的，可以減輕或者不承擔責任。本案中，周海峰受閆國強的雇傭從事駕駛活動，閆國強作為接受勞務的一方在雇員從事雇傭活動的過程中應確保雇員的人身安全，對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危險情況應提前做好安全防范，進行相應的風險告知，但本案中閆國強未能提交其已盡到上述安全保障義務的相關證據，故閆國強應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承擔主要賠償責任。閆國強所有的肇事車輛掛靠在天鑫富恒公司處運營，天鑫富恒公司收取了相應的管理費用，獲得了相應的利益，即應對車輛的運營承擔一定的管理責任，對被掛靠人承擔運營安全日常督促與教育之責，現天鑫富恒公司未提交證據證明其盡到了上述管理義務，故其對周海峰所受損害亦應承擔部分責任。天鑫富恒公司與閆國強簽訂的《車輛掛靠經營合同書》就雙方責任達成的內容系雙方內部的約定，不得對抗作為第三人的周海峰，故對天鑫富恒公司關于其不應承擔賠償責任的抗辯意見，依據不足，法院不予采信。周海峰駕駛重型貨車在高速公路上發(fā)生交通事故，該交通事故系周海峰違反禁行規(guī)定、超速、超載所致的單方事故，周海峰負事故的全部責任，因而可以認定周海峰未盡到謹慎安全駕駛的義務，導致自身受傷身亡，其自身存在重大過錯，應就其所受損害自行承擔部分責任。周海峰作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及具備一定駕駛經驗的駕駛員，違反交通管理部門的禁行規(guī)定，擅自駕駛重型貨車進入京藏高速，首發(fā)集團作為高速公路的管理單位，在京禮高速公路大浮坨收費站進口北側、京禮高速進京方向營城子大橋處及京藏高速路進京方向入口處均設置了4噸（含）以上大貨車的禁行標志，在京藏高速進京方向52公里處及53公里處均設置了限速標志，并在事發(fā)路段設置了緊急避險車道，緊急避險車道末端設置了廢舊輪胎用于緩沖，其已采取了安全措施并盡到了警示義務，事故發(fā)生系周海峰單方違法行為所致，首發(fā)集團并不存在過錯，門某一方關于首發(fā)集團設置的緊急避險車道不符合相關規(guī)定的主張依據不足，法院不予采信，其要求首發(fā)集團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承擔賠償責任，缺乏依據，法院不予支持。關于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及周海峰各自應承擔的責任比例由法院結合本案實際情況酌情確定由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各承擔40%的責任，由周海峰自行承擔20%的責任。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明確規(guī)定：受害人遭受人身損害，因就醫(yī)治療支出的各項費用以及因誤工減少的收入，包括醫(yī)療費、誤工費、護理費、交通費、住宿費、住院伙食補助費、必要的營養(yǎng)費，賠償義務人應當予以賠償。受害人死亡的，賠償義務人除應當根據搶救治療情況賠償上述相關費用外，還應當賠償喪葬費、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死亡補償費以及受害人親屬辦理喪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費、住宿費和誤工損失等其他合理費用。受害人或者死者近親屬遭受精神損害，賠償權利人可向賠償義務人主張精神損害撫慰金。喪葬費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標準，以六個月總額計算。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根據扶養(yǎng)人喪失勞動能力程度，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zhèn)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和農村居民人均年生活消費支出標準計算。被扶養(yǎng)人為未成年人的，計算至十八周歲，被扶養(yǎng)人無勞動能力又無其他生活來源的，計算二十年。但六十周歲以上的，年齡每增加一歲減少一年，七十五周歲以上的，按五年計算。被扶養(yǎng)人是指受害人依法應當承擔扶養(yǎng)義務的未成年人或者喪失勞動能力又無其他生活來源的成年近親屬。死亡賠償金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按二十年計算。《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若干問題的通知》規(guī)定：人民法院適用侵權責任法審理民事糾紛案件，如受害人有被撫養(yǎng)人的，應當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八條的規(guī)定，將被撫養(yǎng)人生活費計入殘疾賠償金或死亡賠償金。根據上述規(guī)定，在不考慮責任比例的情況下，門某一方的損失法院確定如下：因周海峰事發(fā)前系外地城鎮(zhèn)居民，故門某一方主張的死亡賠償金（不含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應為1476980元、喪葬費應為53084元；根據門某一方提交的證據，周海峰生前的被扶養(yǎng)人為周某、周建華二人，故門某一方主張的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應為289737．5元。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八條之規(guī)定，法院將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計入死亡賠償金，則門某一方主張的死亡賠償金應為1766717．5元；門某一方雖未提交門某、周雙梅為周海峰辦理喪葬事宜支出誤工費、交通費、住宿費的證據，但上述費用屬實際發(fā)生，故法院對門某一方主張的上述費用酌情予以確定為8000元。據此，法院確定門某一方因周海峰去世所受的損失包括死亡賠償金（含被扶養(yǎng)人生活費）、喪葬費、為周海峰辦理喪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費、誤工費、住宿費等共計為1827801．5元。根據法院確定的責任比例，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各自應賠償門某一方損失731120．6元。因周海峰的去世給門某一方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傷害，故對門某一方要求的精神損害撫慰金5萬元，法院予以確認。據此，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各自應賠償門某一方損失756120．6元。因閆國強已支付門某一方68530元，故閆國強還應支付門某一方687590．6元。門某訴訟請求過高的部分，依據不足，法院不予支持。判決：一、被告閆國強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原告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損失687590．6元；二、被告北京天鑫富恒科技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原告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損失756120．6元；三、駁回原告門某、周某、周建華、郭秀雲的其他訴訟請求。

本院二審期間，閆國強提交了以下證據：證據1．平安短期意外傷害保險憑證；證據2．平安e生保PLUS人身保險合同；證據3．電子郵件打印件。上述證據用以證明閆國強曾以周海峰本人的名義購買保險二份，其中平安短期意外傷害保險已得到賠付。門某一方對閆國強所提交證據的關聯性及證明目的均不予認可。天鑫富恒公司、門某一方、首發(fā)集團均未向本院提交新的證據。

本院對一審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另，經本院詢問，門某一方認可投保人為周海峰的平安短期意外傷害保險已得到賠付，賠付金額12萬元，但認為該保險系周海峰本人購買。上述事實，有經一審法院質證的相關證據及雙方當事人在法院的陳述在案佐證。

本院認為，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圍繞當事人的上訴請求進行審理。當事人沒有提出請求的，不予審理，但一審判決違反法律禁止性規(guī)定，或者損害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他人合法權益的除外。本案上訴的爭議焦點問題為，一審判決認定的各方責任比例是否適當。本院對此評判如下：

一、關于首發(fā)集團是否應當承擔侵權責任。《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第二款規(guī)定，依法不得進入高速公路的車輛、行人，進入高速公路發(fā)生交通事故造成自身損害，當事人請求高速公路管理者承擔賠償責任的，適用侵權責任法第七十六條的規(guī)定?！吨腥A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以下簡稱《侵權責任法》）第七十六條規(guī)定，未經許可進入高度危險活動區(qū)域或者高度危險物存放區(qū)域受到損害，管理人已經采取安全措施并盡到警示義務的，可以減輕或者不承擔責任。根據已查明的事實，周海峰駕駛機動車輛至京藏高速路段時車輛失控沖入高速公路緊急避險帶后沖入外溝內，造成本人死亡及車輛損壞的后果，此次事故經交通管理部門認定，系周海峰未做到安全駕駛機動車、超載、違反禁止通行規(guī)定、超速所致。首發(fā)集團作為事發(fā)高速公路的管理人，在高速公路多處均設有限速及重型貨車禁行標志，對一般駕駛人員來說足以起到警示作用，事發(fā)路段的緊急避險車道亦不可能對違反禁行的超重并超速車輛提供絕對的安全保障，首發(fā)集團已盡到應有的安全保障義務，本次事故系周海峰存在多項未安全駕駛機動車的行為導致。上訴人閆國強及天鑫富恒公司關于首發(fā)集團未盡到警示義務且未采取安全措施的相關上訴理由，缺乏事實依據，本院不予采信。二上訴人要求首發(fā)集團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承擔主要賠償責任的上訴請求，本院亦不予支持。

二、關于雇主閆國強是否應承擔侵權責任及具體的責任比例?！肚謾嘭熑畏ā返谌鍡l規(guī)定，個人之間形成勞務關系，提供勞務一方因勞務造成他人損害的，由接受勞務一方承擔侵權責任。提供勞務一方因勞務自己受到損害的，根據雙方各自的過錯承擔相應的責任。本案中，閆國強作為肇事車輛的實際所有權人，對該車輛享有營運支配權利并在車輛營運中獲得收益。因此，閆國強在選任周海峰作為車輛司機從事營運活動時，理應對周海峰的駕駛行為負有安全注意和勞動保護的職責義務，具體而言，其應積極敦促周海峰依法依規(guī)駕駛機動車輛，防范交通風險。但本案中，閆國強并未提供充分證據證明其已采取上述行為，故一審法院認定閆國強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應承擔的責任比例并無不當。閆國強上訴請求對周海峰所受損害承擔20%的責任比例，本院不予支持。

三、關于天鑫富恒公司是否應承擔侵權責任及具體的責任比例。閆國強所有的肇事車輛掛靠在天鑫富恒公司處運營，天鑫富恒公司收取了相應的管理費用，獲得了相應的利益，即應對車輛的運營承擔一定的管理責任，對被掛靠人承擔運營安全日常督促與教育之責，現天鑫富恒公司未提交證據證明其盡到了上述管理義務，故對周海峰所受損害亦應承擔部分責任。對于天鑫富恒公司上訴所提其不應承擔侵權責任及一審判決認定其未盡到管理義務屬于適用法律錯誤的相關上訴理由，本院不予采信。

關于上訴人閆國強所提其為周海峰所投保的意外傷害保險已得到賠付，賠付款項應當抵扣其賠償數額的上訴理由，經查，原告一方已獲賠付的平安短期意外傷害保險系具有人身屬性的商業(yè)保險，無論認定投保人為何人，閆國強要求抵扣其應承擔的侵權賠償責任，均無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閆國強、天鑫富恒公司的上訴請求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8332元，由閆國強負擔6971元（已交納），由天鑫富恒科技有限公司負擔11361元（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徐慶斌

審 判 員　馮　哲

審 判 員　谷世波

二〇二一年二月二十五日

法官助理　王澤恒

書 記 員　李　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