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反訴原告）：趙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滿族，住北京市朝陽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韓明學，北京市中喆（沈陽）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反訴被告）：李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昌平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杜繼鋒，北京大成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董鈺，北京大成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劉為金，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北京市豐臺區(qū)。

上訴人趙某某因與被上訴人李某某、原審被告劉為金民間借貸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昌平區(qū)人民法院（2019）京0114民初264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2月1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趙某某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改判駁回李某某的訴訟請求并支持趙某某的反訴請求，或?qū)⒈景赴l(fā)回重審。事實和理由：一、一審法院認定事實錯誤。趙某某與李某某之間的款項不是借款。根據(jù)李某某與北京東方鑫藝建筑裝飾工程設計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方公司）簽訂的《空調(diào)工程施工承包合同》約定，東方公司在合同簽訂后3日內(nèi)支付合同價款180萬元的5％作為預付款，因此預付款數(shù)額應為9萬元，趙某某2016年7月25日代東方公司支付的5萬元是履行上述合同支付預付款，支付該筆款項時備注了款項用途，其余25萬元沒有備注用途，是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一審法院依據(jù)款項支付的連續(xù)性認定該25萬元是工程款錯誤。二、趙某某2018年2月14日向李某某支付的30萬元中，25萬元為向李某某歸還2017年6月14日的借款25萬元，其余5萬元為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該30萬元均不是華都項目的工程款，該工程付款記錄中未包含上述款項，李某某與趙某某對華都項目已付款項總額并無爭議。李某某支付工程款時均會備注款項用途。一審法院未審查雙方工程款是否結(jié)清。三、李某某主張劉為金是借款人，一審法院未予認定，李某某稱趙某某沒有直接借款，但一審法院卻認定趙某某借款，上述認定存在矛盾。

李某某辯稱：不同意趙某某的上訴請求，李某某20**年6月14日轉(zhuǎn)賬給趙某某的50萬元是借款，趙某某2016年7月25日和2018年2月14日分別向李某某轉(zhuǎn)賬的各30萬元均為工程款。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維持一審判決。

劉為金述稱，認可趙某某的上訴意見。

李某某向一審法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劉為金、趙某某返還李某某借款50萬元；2.判令劉為金、趙某某歸還借款利息，暫計35625元（以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

趙某某向一審法院提出反訴請求：判令李某某償還趙某某借款5萬元本金。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7年6月14日，李某某向趙某某轉(zhuǎn)賬50萬元。李某某主張該筆50萬元款項的性質(zhì)為借款，劉為金與趙某某系該筆借款的共同借款人。李某某稱借款過程為劉為金作為東方公司的股東之一及法定代表人打電話向李某某提出借款請求，指定的收款賬戶為趙某某賬戶，借款用途為用于東方公司在成都三岔湖項目。劉為金否認向李某某提出借款請求。趙某某認可收到該筆款項50萬元，但提出其中25萬元系李某某返還的2016年7月25日其出借給李某某的借款本金，另25萬元是李某某出借給其的借款，其于2018年2月14日已還清。

根據(jù)李某某的申請，一審法院調(diào)取了趙某某名下賬號為×××中信銀行交易明細。該交易明細顯示2016年7月25日15:07:43至當日15:13:04期間，趙某某向李某某分六筆轉(zhuǎn)賬，每筆金額5萬元，共計轉(zhuǎn)賬30萬元，其中第一筆轉(zhuǎn)賬5萬元備注中注明“空調(diào)”，連續(xù)發(fā)生的后5筆轉(zhuǎn)賬未添加備注信息。李某某認可收到上述款項30萬元，但認為款項的性質(zhì)為東方公司通過趙某某賬戶支付的長春居然之家項目的空調(diào)款，否認其于2016年7月25日向趙某某提出借款25萬元。李某某為證明30萬元款項的性質(zhì)，提交了東方公司與李某某簽訂的《空調(diào)工程施工承包合同》、長春經(jīng)濟技術開發(fā)區(qū)人民法院開庭筆錄及案件材料。經(jīng)審查，該份《空調(diào)工程施工承包合同》簽訂時間為2016年7月26日，約定2016年7月23日進場，工程價款暫定人民幣180萬元，預付款按合同價款的5％于合同簽訂后3日內(nèi)支付，同時還約定了其他條款。趙某某稱第一筆轉(zhuǎn)賬5萬元，備注為“空調(diào)”的款項系工程款，其余25萬元未備注的款項為其出借給李某某的借款。

根據(jù)李某某的申請，一審法院調(diào)取了趙某某名下賬號為×××建設銀行交易明細。該交易明細顯示2018年2月14日，趙某某向李某某分六筆轉(zhuǎn)賬，每筆金額5萬元，共計30萬元。李某某認可收到30萬元款項，但認為款項性質(zhì)為東方公司通過趙某某賬戶支付的華都工程的工程款，否認趙某某所主張的2018年2月14日趙某某向李某某出借5萬元借款，并否認趙某某主張的25萬元為償還借款。李某某為證明30萬元款項的性質(zhì)，提交了東方公司與李某某簽訂的《裝飾裝修工程施工承包合同》以及《機電工程施工承包合同》。

另查，劉為金為東方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東方公司股東原為劉為金、趙某某、劉選梅，公司股東于2020年6月18日由劉為金、趙某某、劉選梅變更為劉為金和劉選梅，趙某某仍為東方公司經(jīng)理、副董事長。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之一為李某某與趙某某之間的轉(zhuǎn)賬行為是否應認定為民間借貸?！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十七條規(guī)定：“原告僅依據(jù)金融機構的轉(zhuǎn)賬憑證提起民間借貸訴訟，被告抗辯轉(zhuǎn)賬系償還雙方之前的借款或其他債務，被告應當對其主張?zhí)峁┳C據(jù)證明。被告提供相應證據(jù)證明其主張后，原告仍就借貸關系的成立承擔舉證證明責任”?！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零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對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提供的證據(jù)，人民法院經(jīng)審查并結(jié)合相關事實，確信待證事實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的，應認定該事實存在”。

關于2017年6月14日李某某向趙某某轉(zhuǎn)賬50萬元。李某某依據(jù)金融轉(zhuǎn)賬憑證主張為該筆50萬元的性質(zhì)為借款，趙某某自認轉(zhuǎn)賬中25萬元系李某某向其出借的借款，對此，一審法院予以確認。趙某某抗辯轉(zhuǎn)賬中的另外25萬元的性質(zhì)是還款即返還的是李某某于2016年7月25日向趙某某借款25萬元，趙某某對此抗辯意見應承擔舉證責任。趙某某提交2016年7月25日的銀行客戶回單用于證明其與李某某于2016年7月25日存在民間借貸關系，其向李某某出借25萬元。李某某抗辯2016年7月25日轉(zhuǎn)賬的25萬元及當天轉(zhuǎn)賬的5萬元的性質(zhì)為長春項目的空調(diào)工程款，李某某對此抗辯意見應承擔舉證責任。根據(jù)李某某提交的證據(jù)分析，自2016年2月18日至2020年6月18日期間趙某某系東方公司的股東之一，李某某與東方公司簽訂了《空調(diào)工程施工承包合同》，從該份合同的簽訂時間、合同約定的預付款金額以及預付款支付時間分析，并結(jié)合交易明細第一筆轉(zhuǎn)賬備注“空調(diào)”以及交易明細記載的轉(zhuǎn)賬時間分析，在短短的不到6分鐘左右的時間內(nèi)從趙某某賬戶陸續(xù)轉(zhuǎn)賬至李某某賬戶6筆共計30萬元，該院有理由相信后五筆款項的性質(zhì)與第一筆備注為“空調(diào)”款項的性質(zhì)一致，李某某提交的證據(jù)可以達到高度的蓋然性的證明標準，故該院認為2016年7月25日趙某某轉(zhuǎn)賬至李某某賬戶第一筆5萬元以及后續(xù)五筆25萬元均為空調(diào)工程款。李某某的抗辯理由，該院予以采信。趙某某主張2016年7月25日轉(zhuǎn)賬25萬元為借款，在李某某已證明款項系空調(diào)款的情況下，趙某某需進一步舉證證明雙方存在借貸合意，趙某某未能完成舉證責任，故對趙某某主張2016年7月25日轉(zhuǎn)賬25萬元為其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該院不予采信。

關于2018年2月14日趙某某向李某某轉(zhuǎn)賬30萬元。趙某某主張該筆款項中的25萬元的性質(zhì)為還款即其返還李某某于2017年6月14日出借的借款本金25萬元，另外的5萬元為其于2018年2月14日當天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趙某某對其主張?zhí)峤涣宿D(zhuǎn)賬憑證。李某某抗辯該筆30萬元并非還款而是東方公司支付的華都項目工程款，否認當天向趙某某提出借款5萬元，李某某對其抗辯應承擔舉證責任。李某某為證明款項性質(zhì)為工程款，提交了2份其與東方公司簽訂的關于華都項目的施工承包合同，結(jié)合雙方的庭審陳述意見以及趙某某系東方公司經(jīng)理兼副董事長的事實，一審法院認為李某某提交的證據(jù)可以達到高度蓋然性的證明標準，故對李某某的抗辯意見該院予以采信。趙某某主張5萬元為其出借款項，在李某某已初步舉證證明涉案款項系基于其他法律關系產(chǎn)生的情況下，趙某某應進一步證明雙方存在5萬元的借貸合意，否則趙某某應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趙某某未能完成舉證責任，故對其主張2018年2月14日發(fā)生的30萬元系償還借款及新發(fā)生的借款，該院不予采信。

本案爭議焦點之二在于劉為金是否為共同借款人。李某某主張劉為金為共同借款人，其理由系劉為金是東方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及款項用途。對此，一審法院認為，現(xiàn)有證據(jù)并不能證明劉為金代表東方公司或者劉為金個人向李某某發(fā)出要約，亦不能證明劉為金與李某某形成借貸的合意，故李某某的該項主張，該院不予采信。綜上所述，李某某請求趙某某返還借款本金50萬元，證據(jù)充分，該院予以支持。李某某請求劉為金承擔共同給付義務，該院不予支持。雙方未約定借款期限，李某某可以隨時要求趙某某返還借款但應給予其必要的準備時間。李某某于2018年12月13日向該院遞交訴訟材料，該院于2019年1月15日向趙某某送達了起訴狀副本，故該院酌定逾期利息自2019年1月23日起計算，李某某主張按年利率6％計算逾期利息，符合法律規(guī)定，該院予以支持。趙某某的反訴請求，證據(jù)不足，該院不予支持。

綜上，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二條、第一百九十六條、第二百零七條、第二百一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十七條、第二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零八條之規(guī)定，判決：1.趙某某于判決生效后7日內(nèi)返還李某某借款本金50萬元；2.趙某某于判決生效后7日內(nèi)支付李某某逾期利息（以借款本金50萬元為基數(shù)，自2019年1月23日起至實際付清日止，按年利率6％計算）；3.駁回李某某的其他本訴訴訟請求；4.駁回趙某某的全部反訴訴訟請求。

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圍繞上訴請求提交了新的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zhì)證。

趙某某向本院提交以下證據(jù)證明：證據(jù)1.《東方公司支付李某某華都項目勞務費情況明細表》及李某某簽署的支出憑單、請款單、支票存根、電匯憑證，證明相關款項由東方公司、北京弘高建筑裝飾設計工程有限公司支付給李某某以及李某某指定的北京海源通達建筑勞務有限責任公司、北京中建華辰建筑安裝有限公司，該364萬元為華都項目中除美術館工程外其他3個項目的全部工程款，李某某針對華都項目訴東方公司要求支付工程款的訴訟中，李某某對東方公司實際向其付款364萬元無爭議，同時，李某某認可收到美術館工程的32萬元，但該項目沒有最終結(jié)算，在進行造價鑒定，因此，上述款項中不包括2018年2月14日趙某某支付給李某某的30萬元，該款項與華都項目無關；證據(jù)2.《長春項目自2016年7月25日至2017年6月12日支付李某某款項明細表》以及對應的轉(zhuǎn)賬憑證、轉(zhuǎn)賬記錄、李某某簽署的支出憑證、收條，證明趙某某與李某某均確認，在長春項目中，李某某已付的款項中不包括2016年7月25日的25萬元，明細表中并沒有將該款項列入。

李某某針對趙某某提交的證據(jù)質(zhì)證意見為：對證據(jù)的形式真實性無異議，但不認可證明目的、關聯(lián)性，上述證據(jù)中的相關表格是趙某某自行制作的，且證據(jù)1中轉(zhuǎn)賬憑單截至2016年，但2018年時涉及項目款的支付，故統(tǒng)計不完整，針對證據(jù)2，（2020）吉0191民初1557號判決書已確認趙某某2016年7月25日支付的25萬元是長春項目的工程款。

李某某向本院提交以下證據(jù)證明：證據(jù)1.（2020）吉0191民初1557號民事判決書，證明該判決認定2016年7月25日趙某某轉(zhuǎn)給李某某的30萬元是工程款，不是借款；證據(jù)2.《李某某華都西塔后增加項目》明細、《李某某華都二次裝修增加項目》明細、《李某某華都三層辦公室增加項目》明細、結(jié)算表、東方公司與海源通達公司簽訂的《機電工程承包合同》、裝修設計說明、分包進度款明細表1、分包進度款明細表2、洽商匯總單、合同外簽證單32份、華都美術館電工費用匯總單，證明雙方2018年4月簽訂結(jié)算單后，李某某20**年10月時仍在工作，故工程款沒有結(jié)清，2018年2月4日趙某某支付的30萬元是工程款，不是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案涉款項并非李某某向趙某某的還款。

趙某某針對李某某提交的證據(jù)質(zhì)證意見為：對證據(jù)1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不認可證明目的，趙某某已就（2020）吉0191民初1557號案件提起上訴，該判決書尚未生效；證據(jù)2，認可其中《李某某華都西塔后增加項目》明細、《李某某華都二次裝修增加項目》明細、《李某某華都三層辦公室增加項目》明細、結(jié)算表的真實性，但針對增加的項目的相應款項122872元已付清，該證據(jù)中其他材料真實性無法確認，美術館工程款項存在爭議，與本案無關。

劉為金未提交新的證據(jù)材料，其認可趙某某提交的證據(jù)；對李某某提交證據(jù)的意見，與趙某某對李某某提交證據(jù)的意見一致。

本院經(jīng)審查認為，李某某對趙某某提交的證據(jù)的真實性均予以確認，趙某某對李某某提交證據(jù)1和證據(jù)2中《李某某華都西塔后增加項目》明細、《李某某華都二次裝修增加項目》明細、《李某某華都三層辦公室增加項目》明細、結(jié)算表的真實性予以確認，本院不持異議；針對上述證據(jù)的關聯(lián)性，因李某某提交的證據(jù)1并非生效裁判文書，故對該證據(jù)的關聯(lián)性本院不予確認，李某某提交的其他證據(jù)以及趙某某提交證據(jù)的關聯(lián)性，本院將在后文中予以論述。

二審中，趙某某認可，長春項目的工程款尚未結(jié)清，其與李某某之間還有其他爭議；華都項目中，除了美術館攻城以外，其他都結(jié)算完畢，款也付清了，美術館項目的合同款是32萬元，但是有增項，有爭議的是增項的部分。

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的其他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系李某某依據(jù)向趙某某轉(zhuǎn)賬的銀行交易憑證提起的民間借貸糾紛訴訟，要求趙某某歸還借款。趙某某認可收到李某某20**年6月14日轉(zhuǎn)賬支付的50萬元，但主張其中25萬元為李某某償還2016年7月25日向趙某某借用的款項，另外25萬元雖為借款，但已于2018年2月14日還清，并于該日向李某某出借5萬元。結(jié)合各方當事人的陳述，本案爭議焦點在于：1.李某某向趙某某支付的50萬元中，除趙某某認可的25萬元借款外，其余款項是否為李某某向趙某某出借的借款；2.趙某某于2018年2月14日向李某某轉(zhuǎn)賬的30萬元中的25萬元，是否為趙某某向李某某歸還借款，其余5萬元是否為趙某某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

關于李某某于2017年6月14日向趙某某支付的50萬元是否均為向趙某某出借的借款一節(jié)?！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法釋〔2015〕18號）第十七條規(guī)定：“原告僅依據(jù)金融機構的轉(zhuǎn)賬憑證提起民間借貸訴訟，被告抗辯轉(zhuǎn)賬系償還雙方之前借款或其他債務，被告應當對其主張?zhí)峁┳C據(jù)證明。被告提供相應證據(jù)證明其主張后，原告仍應就借貸關系的成立承擔舉證證明責任?！睋?jù)此，趙某某主張李某某支付款項中的25萬元系償還2016年7月25日的借款，其應就對李某某具有上述債權以及該款項系李某某償還借款的事實承擔舉證責任。趙某某雖提交于2016年7月25日向李某某轉(zhuǎn)賬30萬元的銀行憑證予以證明，但李某某不予認可，并提交與東方公司于2016年7月26日簽訂的《空調(diào)工程施工承包合同》，證明該30萬元系與趙某某之間因存在其他法律關系而發(fā)生的款項，經(jīng)查，該合同簽訂時，趙某某系東方公司的股東、經(jīng)理，東方公司依據(jù)該合同應向李某某支付合同款項，趙某某認可代東方公司支付款項，而趙某某該日分6筆各5萬元向李某某支付款項，且在第一筆付款時備注款項性質(zhì)為“空調(diào)”，該6筆付款連續(xù)且間隔時間較短，綜合以上因素，一審法院認定上述30萬元系趙某某向李某某支付《空調(diào)工程施工承包合同》項下款項并無不當。趙某某雖主張前述合同約定的預付款金額與5萬元相近，故僅第一筆備注有“空調(diào)”內(nèi)容的轉(zhuǎn)款系支付合同價款，但結(jié)合趙某某該日連續(xù)付款的情形，僅以合同約定數(shù)額不足以否定前述認定，另外，趙某某提交《長春項目自2016年7月25日至2017年6月12日支付李某某款項明細表》證明該項目款項中未包括2016年7月26日支付款項，但該明細表由其自行制作，趙某某與李某某亦就該合同項下工程項目款項結(jié)算存在爭議，據(jù)此無法認定趙某某2016年7月26日向李某某支付30萬元中的25萬元為借款，在趙某某未能提供其他證據(jù)證明的情況下，應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其該項上訴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因趙某某對前述25萬元以外的25萬元系李某某出借借款并無異議，一審法院認定趙某某與李某某之間就案涉50萬元存在民間借貸法律關系并無不當。

關于趙某某主張2018年2月14日向李某某支付的30萬元中，25萬元系償還案涉借款，其余5萬元系向李某某出借的借款，故其已經(jīng)還清借款，李某某應還款5萬元一節(jié)。本院認為，趙某某主張向李某某支付款項系償還借款，其對此負有舉證責任。李某某認可收到前述30萬元，但主張該款項為趙某某支付華都項目的工程款，并提交其與東方公司簽訂的相關合同予以證明，在此情況下，趙某某應進一步證明向李某某支付款項系清償借款和出借款項，趙某某雖提交《東方公司支付李某某華都項目勞務費情況明細表》證明前述已付款項與華都項目無關，但該明細表系其自行制作，且趙某某認可與李某某就華都項目未進行最終結(jié)算，據(jù)此不足以認定趙某某2018年2月14日的付款行為系償還案涉借款并出借借款，現(xiàn)趙某某未能提供其他證據(jù)證明上述主張，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但法律另有規(guī)定的除外。在作出判決前，當事人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的規(guī)定，應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其上訴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李某某提交的《李某某華都西塔后增加項目》明細等證據(jù)對本案處理結(jié)果并無影響，本院在本案中不予確認。趙某某的其他主張，對本案處理結(jié)果亦無影響，本院不再一一論述。

綜上所述，趙某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9325元，由趙某某負擔。（已交納）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徐　碩

審 判 員　　梁志雄

審 判 員　　董　偉

二〇二一年三月二十九日

法官助理　　張　巖

書 記 員　　王培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