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重慶市兩江新區(qū)金開大道**，統(tǒng)一社會信用代碼xxxx。

法定代表人：魏福生，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馬海燕，北京大成（重慶）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重慶耐久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住所，住所地重慶市渝**龍溪街道金山路**加州**公寓幢10-6社會信用代碼91500112590534757M。

法定代表人：朱國良，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嚴雪文，重慶立萬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金柱，重慶立萬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重慶雙某農產品批發(fā)市場有限公司，住所，住所地重慶市江津區(qū)雙某街道珊瑚大道**社會信用代碼xxxx。

法定代表人：衛(wèi)永生，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明明，重慶百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韋鋒，重慶百君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重慶建工）因與被上訴人重慶耐久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耐久建司）與被上訴人重慶雙某農產品批發(fā)市場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雙某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重慶市江津區(qū)人民法院（2020）渝0116民初634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0年10月16日受理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重慶建工上訴請求：1.撤銷重慶市江津區(qū)人民法院(2020)渝0116民初6347號民事判決，并依法改判駁回被上訴人耐久公司對上訴人的一審訴訟請求;2.本案的一審、二審的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與理由：1.被上訴人雙某公司作為案涉工程的發(fā)包人，截止被上訴人耐久公司起訴前仍未取得案涉工程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施工許可證等相應行政審批手續(xù)，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二)》第二條的規(guī)定，《三方合同》及《補充協(xié)議(一)》均為無效合同，一審法院認定合法有效錯誤；2.從《三方合同》的訂立來看，案涉項目系指定分包，即上訴人根據雙某公司的指令將案涉項目交由其指定的耐久公司來完成，上訴人雖與二被上訴人簽訂了三方合同，但僅起到協(xié)調的作用；從《三方合同》的履行來看，上訴人并未實際參與過案涉項目，系雙某公司自行選擇耐久公司作為施工單位，上訴人并不是案涉工程的總承包人；根據相關協(xié)議的約定，對于案涉工程項目，上訴人只負有出具委托書的義務，本工程的工程款應當由雙某公司向耐久公司支付。

被上訴人耐久建司辯稱：上訴人的訴請無事實和法律依據，一審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正確，涉案工程已取得施工許可證，不絕對導致合同無效，即使合同無效，承包方有權要求參照合同約定支付合同價款，三方法律關系已經由生效判決認定，上訴人是工程款支付主體，請求駁回對方全部訴請。

被上訴人雙某公司辯稱：我方于2011年10月辦理建設規(guī)劃許可證，于2012年辦理施工許可證，案涉工程不涉及合同無效事由，不應該適用司法解釋第二條規(guī)定，另（2018）渝05民終4526號生效判決已認定，上訴方為案涉工程付款主體，且根據合同約定和履行情況，歷次付款前上訴方均向我方出具委托書，上訴方是案涉工程付款主體。

耐久建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重慶建工向耐久建司支付工程款1518945.53元及資金占用利息（以879283.33元為基數,自2015年10月29日至2019年8月19日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以639662.2元為基數,自2016年5月15日至2019年8月19日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2.雙某公司在欠付重慶建工工程款范圍內就重慶建工的上述債務向耐久建司承擔連帶支付責任。

一審法院審理查明：

一、關于案涉工程相關合同的約定

2010年9月29日，雙某公司（甲方、發(fā)包人）與重慶建工（乙方、承包人）簽訂《重慶雙某國際農貿城一期工程設計—施工總承包合同》（以下簡稱總包合同），約定雙某公司將位于江津區(qū)雙某新區(qū)重慶工程發(fā)包給重慶建工，工程總承包范圍為設計總承包和施工總承包，包括一縱道路工程和蔬菜、水果、水產、凍庫等市場及配套工程及發(fā)包人委托的其他相關工程等。該合同通用條款第38.4條約定：“分包工程價款由承包人與分包單位結算。發(fā)包人未經承包人同意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分包單位支付各種工程款項?！?013年10月31日，重慶建工、雙某公司簽訂《重慶工程設計施工總承包合同補充協(xié)議（四）》，約定因設計調整，一期工程市場交易區(qū)部分大廳、大棚暫不實施，改為修建臨時性簡易大棚，工作內容：一期二批簡易大棚平基土石方工程、基礎工程、主體工程、鋼結構工程、裝飾裝修工程等甲方書面確認的施工圖內標注內容。

案涉工程是《總包合同》一部分。2014年9月16日，重慶建工（甲方、總承包人）與耐久建司（乙方、專業(yè)承包人）、雙某公司（丙方、建設單位）簽訂《重慶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合同書》，約定“……鑒于丙方與甲方已簽訂施工總承包合同，甲方和乙方、丙方就分包合同施工事宜經三方協(xié)商一致，簽訂本協(xié)議，三方共同遵守、執(zhí)行。一、工程概況：工程名稱：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工程地點：重慶市江津區(qū)雙某新區(qū)。二、工程承包范圍與承包方式。1.承包范圍：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圖示所有工作內容……五、合同價款：1.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單價為丙方核定價256.64元/㎡，簡易大棚分戶隔斷為單價包干形式，工程量按實計算。合同暫定金額7903975.32元（竣工結算價款：按丙方核定的竣工面積*丙方核定包干單價計算）；2.簡易大棚設備鋼平臺：為丙方核定價9800元/噸，簡易大棚設備鋼平臺為單價包干形式，工程量按實計算。合同暫定金額1638000元（竣工結算價款：按丙方核定工程量數量*丙方核定包干單價計算）；3.工程總價包含乙方應支付給甲方協(xié)調費，該費用按合同總價款的3%支付，由乙方直接支付給甲方，具體支付方式由甲乙雙方協(xié)商確定。乙方的工程款由甲方委托丙方直接支付；4.乙方嚴格按照施工圖所示內容進行施工，若實際施工有調整，須經丙方書面同意，否則丙方不予以結算。丙方書面同意的調整，或實際施工少于工程量清單、應據實結算，結算單價按丙方核定價結算；5.簡易大棚分戶隔斷面積計算方式：外墻邊長*寬=面積，面積以丙方核定的竣工面積為準。七、乙方的工程款由甲方委托丙方直接支付，由丙方直接支付給乙方。如乙方因質量、安全及違反合同等原因與其他第三方發(fā)生的任何糾紛給甲方造成任何損失，甲方有權發(fā)出書面通知丙方停止對乙方的委托支付。八、付款方式：1.乙方巖棉板材、C型鋼立柱進場經丙方驗收確認后7個工作日內丙方向乙方支付至合同暫定總價的45%，￥4293888.89元；2.本工程竣工驗收后經丙方確認，且交付使用辦理交接清單后，丙方向乙方支付至合同竣工結算價款95%；3.剩余竣工結算價款5%為工程質量保修金，在板房交付使用6個月后，無質量、安全問題，丙方在15日內向乙方支付，若存在質量安全問題，質量保修金不予退還；4.丙方支付乙方款項前，乙方須開具正式合格的（建安）發(fā)票給丙方?！?/p>

2015年10月28日，重慶建工（甲方、總承包人）與耐久建司（乙方、專業(yè)承包人）、雙某公司（丙方、建設單位）簽訂《重慶雙某國際農貿城一期市場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合同補充協(xié)議（一）》，三方就新增工程量及其他事項進行補充，作為《三方合同》的組成部分，具體約定：“一、原合同第二款第二條‘工程承包范圍’中新增工程內容：1.簡易大棚7a、7b、8a、8b、9b分戶隔斷改造工程；2.簡易大棚22c鋼板網隔斷改造工程；3.部分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拆裝工程，拆除的分戶隔斷為簡易大棚22c、22d、25b；安裝的分戶隔斷為簡易大棚9a、9b。二、原合同第五條‘合同價款’中新增的工程價款:1.簡易大棚22c鋼板網隔斷改造工程合同暫定540600元,其中鋼板網為核定包干單價280元/㎡,鋼板網安裝、型鋼框架、鋼梁、鋼立柱制作安裝費用參照總承包合同計價,工程量按實結算。2.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拆裝工程核定包干單價33元/㎡,工程量按實結算,合同暫定219400元。3.簡易大棚新增分戶隔斷改造工程參照原合同單價執(zhí)行,工程量按實結算,合同暫定4670848元。三、原合同第五條第3款變更內容如下:工程結算價包含乙方應支付給甲方協(xié)調費及施工過程中的水電費,協(xié)調費按工程結算價款的3%支付,水電費按工程結算價款的千分之二支付,由乙方直接支付給甲方,具體支付方式由甲乙雙方協(xié)商確定,乙方的工程款由甲方委托丙方支付。四、原合同第八條第2款(第八條中其他款項內容不變)‘付款方式’中修改的付款條款:1.原合同第八條第2款修改為本工程完工后滿足相關使用功能經相關權益方確認,且乙方向丙方交接全部清單后,丙方向乙方支付已完工工程款95%。2.本補充協(xié)議工程范圍內簡易大棚7a、7b、8a、8b、9b分戶隔斷、簡易大棚22c鋼板網隔斷和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拆裝工程付款方式按照上款的付款方式執(zhí)行。五、凡本補充協(xié)議中未作明確約定的條款，其原合同中相關條款使用本協(xié)議……”

二、關于案涉工程委托付款、抵款的事實

2014年9月29日，重慶建工向雙某公司出具《委托書》，載明：“我司承建貴司的雙某農貿城一期項目，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依據《重慶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三方合同書》要求，現(xiàn)委托貴司直接支付本次工程進度款給耐久建司。（開戶行：略，賬號：略)注：‘該委托僅用于本次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進度款的委托支付。根據三方合同乙方支付甲方3%協(xié)調費的約定，在乙方收到丙方委托支付的工程進度款3682045.47元后三個工作日內將3%的協(xié)調費支付給甲方指定賬戶上，若未兌現(xiàn)此委托失效，停止辦理后續(xù)款項的委托支付。’”2014年10月10日，雙某公司依據上述《委托書》向耐久建司支付工程進度款3682045.47元。

2015年1月23日，重慶建工向雙某公司出具《委托書》，載明：“我司承建貴司的雙某農貿城一期項目，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依據《重慶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三方合同書》要求，現(xiàn)委托貴司直接支付材料款3473487元給耐久建司。（開戶行：略，賬號：略）注：‘根據三方合同約定關于乙方支付甲方協(xié)調費的情況，在乙方收到丙方支付的款項后，三個工作日內支付給甲方指定的賬戶上，其中本次協(xié)調費3%計104204.61元，本次水電費0.2%計6946.97元，補交上次水電費0.2%計7364.09元，合計118515.67元，若未兌現(xiàn)，甲方有權發(fā)出書面通知丙方此委托失效，停止后續(xù)款項委托支付。’”2015年2月5日，雙某公司依據上述《委托書》向耐久建司支付3473487元。

2015年9月30日，耐久建司向雙某公司借支工程款700000元。現(xiàn)各方認可沖抵案涉工程款。

2016年1月22日，重慶建工向雙某公司出具《委托書》，載明：“我司承建貴司的雙某農貿城一期項目，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依據《重慶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三方合同書》要求，現(xiàn)委托貴司直接支付工程進度款3418766給耐久建司。（開戶行：略，賬號：略）注：‘根據三方合同約定關于乙方支付甲方協(xié)調費的情況，在乙方收到丙方支付的款項后，三個工作日內支付給甲方指定的賬戶上，其中協(xié)調管理費3%計102562.98元，水電費0.2%計6837.53元，若未兌現(xiàn)，甲方有權發(fā)出書面通知丙方此委托失效，停止后續(xù)款項委托支付。’”2016年2月3日，雙某公司依據上述《委托書》向耐久建司支付工程款3418766元。

三、關于案涉工程收方、跟蹤審核情況

在《三方合同》履行中，雙某公司委托重慶求精造價工程咨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求精公司）、北京中建華投資顧問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建華公司）對案涉工程造價進行跟蹤期中審核支付。2014年12月8日，雙某公司向項目相關參加單位發(fā)送《關于辦理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卷閘門、卸貨平臺其中支付的函》（雙某市場發(fā)〔2014〕449號），載明：“因一期工程簡易大棚暫不能辦理竣工驗收，但已交付使用，故根據客觀實際情況，本次施工單位報送的付款申請暫按期中支付方式進行階段支付，期中支付比例暫按80%計算。”并抄送求精公司、中建華公司。

（一）關于《三方合同》部分收方、造價跟蹤審核

2014年8月26日，耐久建司向雙某公司提交《重慶雙某國際農貿城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階段性完工報告》（耐久公司發(fā)〔2014〕10號），載明：“根據合同要求嚴格按圖紙施工，于2014年8月26日完成本階段施工任務，匯報如下：一、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完成安裝：22a#3343.38㎡、22b#3343.38㎡、22c#3343.38㎡、22d#3343.38㎡、23a#3343.38㎡、23b#3343.38㎡、25a#3343.38㎡、25b#3343.38㎡、26a#3343.38㎡、9a#3343.38㎡；二、設備鋼平臺完成安裝：22a#13套、22b#13套、23a#13套、23b#13套、25a#6套、25b#5套、26a#6套、9a#11套。請貴司確認?！彪p某公司作為建設單位對其簽署意見“22abcd#、23a#、23b#分戶隔斷和設備鋼平臺完成情況屬實?！?/p>

2015年8月14日，耐久建司向雙某公司提交《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現(xiàn)場收方單》，載明：“一、已安裝設備鋼制平臺：22a#13套、22b#13套、23a#13套、23b#13套、25a#6套、25b#5套、26a#3套、9a#11套，合計77套已完工?！彪p某公司簽署意見“現(xiàn)場施工情況屬實”等。

2014年12月10日，求精公司向雙某公司出具《期中支付審核意見書（2014年11月簡易大棚22abcd#、23ab#增加隔斷、鋼制平臺工程）》，載明：“一、審核依據：總包合同、三方合同、三方合同施工圖（白圖）、監(jiān)理單位及建設單位對形象進度審核的意見及建設單位對我司函件的批復等；二、審核說明：1.工程量按三方合同施工圖（白圖）計算，計算方式按三方合同約定的計算方式執(zhí)行。2.施工單位送審的鋼板網隔斷費用，由于無圖紙等相關材料，我司無法核實，本次暫不支付。3.施工單位送審22c#、22d#分戶隔斷拆除費用，由于無建設單位工作指令、工程量收方簽證、材料核價單等資料，我司無法核實，本次暫不支付。4.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按256.64元/㎡執(zhí)行，設備鋼平臺按9800元/噸執(zhí)行。5.前期已按期中支付方式支付給施工方合同暫定總價45%費用，由于該工程尚未辦理竣工驗收，本次支付我司根據雙某市場發(fā)〔2014〕449號文件指示，暫按期中支付比例80%計算。三、審核結果：1.本期施工單位申報工程價款3735931.61元，本期審定支付金額2201688元。詳見附表：費用計算表；本次審核結果只作為期中支付參考，不作為竣工結算依據?！备奖怼百M用計算表”中顯示“22abcd#、23ab#簡易大棚增加分戶隔斷工程及22a#13套、22b#13套、23a#13套、23b#13套的工程造價為5526266.92元（合同單價256.64元/㎡是包含頂棚的價格，22c#、22d#因圖紙無頂棚，按62元/㎡各扣頂棚部分207289.56元），第一次支付45%即已付2219325.79元，第二次（即本次）支付至80%需支付2201687.75元。”

2014年12月19日，中建華公司向雙某公司出具《進度審核報告（2014年11月25a#、25b#、26a#、9a#簡易大棚分戶隔斷、鋼制平臺進度）》，載明：“一、審核依據：三方合同、三方合同施工設計圖（白圖）、監(jiān)理單位及建設單位對形象進度審核的意見等、建設單位造價部門回復我司工作聯(lián)系單31號；二、審核說明：1.工程量按施工設計圖（非正式白圖）計算。2.本次支付我司根據雙某市場發(fā)〔2014〕449號，本次暫按期中支付比例80%計算，合同價款為單價包干形式，工程量按實計算。3.本次進度款審核范圍（送審形象進度）：土建：25a#、25b#、26a#、9a#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完成面積13373.52㎡；25a#、25b、26a、9a#簡易大棚壓縮機鋼平臺完成25套（25a#6套、25b#5套、26a#3套、9a#11套）。4.本月審定形象進度（審定形象進度）：土建：25a#、25b#、26a#、9a#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完成面積13373.52㎡，扣減對應面積中未安裝的巖棉板、巖棉大波板工程量；25a#、25b、26a、9a#簡易大棚壓縮機鋼平臺完成25套（25a#6套、25b#5套、26a#3套、9a#11套）。三、審核結果：本期施工單位申報工程價款1955428.5元，審核金額3418147.97元，核定支付80%，本月支付金額為3418147.97*80%-1462719.47（2014年8月進度款已支付）=1271799元（應建設單位要求取整）。詳見附表：預算書。本次審核結果只作為期中支付參考，不作為竣工結算依據?！?/p>

求精公司上述審核報告中提到的第一次支付2219325.79元、中建華公司的上述審核報告中提到的2014年8月已付進度款1462719.47元，合計3682045.47元，即雙某公司依據重慶建工2014年9月29日出具的《委托書》，于2014年10月10日轉款支付的3682045.47元。求精公司上述審核報告中提到的第二次（即本次）支付2201687.75元、中建華公司的上述審核報告中提到的本次支付1271799元，合計3682045.47元，即雙某公司依據重慶建工2015年1月23日出具的《委托書》，于2015年2月5日轉款支付的3473487元（已取整）。

（二）關于補充協(xié)議（一）部分收方、造價跟蹤審核

2014年9月5日，耐久建司向雙某公司提交《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鋼制平臺工程現(xiàn)場簽證收方單》，載明：“一、已安裝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應附階段性完工報告):22a#/22b#/22c#/22d#/23a#/23b#/25a#/25b/26a#/9a#已完成。二、根據貴司下發(fā)〔2014〕359號、〔2014〕377號、〔2014〕378號改造相關事項通知書,現(xiàn)已將拆除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含人工、轉運、配件費用)匯總辦理現(xiàn)場簽證收方如下：1.22c#簡易大棚:拆除洋蔥分戶隔斷,共計44戶；2.22d#簡易大棚:拆除全部分戶隔斷,共計52戶；3.25b#簡易大棚:拆除25b-001至25b-005,25b-013至25b-017共計10戶。三、根據貴司下發(fā)〔2014〕359號改造相關事項通知書,在22c#簡易大棚拆除區(qū)域,新增簡易大棚2米高鋼網隔斷(做法參照正規(guī)大棚執(zhí)行),現(xiàn)匯總辦理現(xiàn)場簽證收方如下：22c#簡易大棚:新增2米高鋼網隔斷,共計44戶。四、根據貴司下發(fā)[2014]377號改造相關事項通知書,在25b簡易大棚25b-005和25b-017兩個攤位中間區(qū)域新建50㎡板房作為客商辦公室,設雙開輕質防盜門1套,塑鋼窗2套?，F(xiàn)匯總辦理現(xiàn)場簽證收方如下：25b簡易大棚:在25b-005和25b-017兩個攤位中間區(qū)域新建板房1座,含雙開輕質防盜門1套,塑鋼窗2套?！彪p某公司簽署意見“22a#、22b#、22c#、22d#、23a#、23b#安裝情況屬實，22c#、22d#拆除情況屬實，25b#簡易大棚現(xiàn)場情況屬實。”造價咨詢單位簽署意見“25b#簡易大棚現(xiàn)場收方工程屬實，結算按合同原則執(zhí)行?！?/p>

2015年6月10日，耐久建司向雙某公司提交《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鋼制平臺工程現(xiàn)場簽證收方單》，載明：“一、已安裝簡易大棚分戶隔斷：9b#/8a#/8b#已完工。二、已安裝設備鋼制平臺：9b#13套已完工?！彪p某公司簽署意見“現(xiàn)場施工情況屬實”等。

2015年12月28日，耐久建司與重慶建工共同向雙某公司報送《重慶雙某國際農貿城一期工程關于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支付工程進度款的緊急報告》，載明“由我司承建的雙某國際農貿城一期工程簡易大棚7ab#、8ab#、9b#、22c#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工程，根據合同及補充協(xié)議（2015年10月28日已簽署）要求嚴格按圖紙施工，于2015年10月26日前完成本階段施工任務，并于2015年10月28日交付貴司使用。涉及工程進度款430萬元（工程進度款2015年10月已上報）。由于臨近春節(jié)我司資金壓力巨大，急需回籠資金支付農民工工資材料款項，提請貴司務必于2016年1月初支付?！?/p>

2015年11月23日，求精公司向雙某公司出具《期中支付審核意見書（2015年10月簡易大棚22c#增加鋼網隔斷工程）》，載明：“一、審核依據：總包合同、三方合同、三方合同施工圖（白圖）、建設單位對形象進度審核的意見；二、審核說明：1.工程量按三方合同施工圖（白圖）計算，計算方式按補充協(xié)議（一）約定的計算方式執(zhí)行。2.鋼板網按補充協(xié)議（一）約定的280元/㎡包干計算，鋼板網安裝、型鋼框架、鋼梁、鋼立柱制作費用參照總承包合同計算。3.材料價格按2014年第9期《重慶工程造價信息》公布的價格計算。4.由于該工程尚未辦理竣工驗收，本次支付我司根據雙某市場發(fā)〔2014〕449號文件指示，暫按期中支付比例80%計算。三、審核結果：本期施工單位申報工程款427902.66元，本期審定金額388991.63元（應建設單位要求取整），支付80%金額為388991.63*80%=311193元。詳見附表：費用計算表；本次審核結果只作為期中支付參考，不作為竣工結算依據。”

2015年12月2日，中建華公司向雙某公司出具《進度審核報告（2015年10月7a#、7b#、8a#、8b#、9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鋼制平臺進度）》，載明：“一、審核依據：1.三方合同、補充協(xié)議（一）、施工設計圖（白圖）、監(jiān)理單位及建設單位對形象進度審核的意見等；2.建設單位造價部門回復我司工作聯(lián)系單01號。二、審核說明：1.工程量按施工設計圖(白圖)計算。2.根據雙某市場發(fā)〔2014〕449號函,本次施工單位報送的付款申請暫按期中支付方式進行階段支付,期中支付比例暫按80%計算。合同價款為單價包干形式,工程量按實計算。3.根據現(xiàn)場實際情況,9b#簡易大棚50m厚巖棉夾芯板墻板由22d簡易大棚拆除后安裝,50m厚巖棉大波瓦為新增加內容。根據建設單位相關工程師解釋,補充協(xié)議（一）中核定的拆裝包干單價33元/㎡僅包含墻板的拆裝，不包含屋面板的拆裝。4.本次進度款審核范圍(送審形象進度):(1)土建:7a#、7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安裝完畢；8a#、8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安裝完畢；9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安裝完畢；9b#設備鋼平臺安裝完畢13套。5.本月審定形象進度為(審定形象進度):(1)土建:7a#、7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安裝完畢；8a#、8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安裝完畢,扣減對應面積中未安裝的巖棉板、巖棉大波板工程量；9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安裝完畢,9b#設備鋼平臺安裝完畢13套。6.審核分析:審增/減進度款金額對比分析：(1)7a#、7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送審金額:1716090.08元,核定金額1716090.08元。(2)8a#、8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送審金額:1672964.48元,核定金額1672830.08元,審減金額:134.40元。原因:工程量的審減。(3)9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設備鋼平臺送審金額:51577.10元,核定金額515765.05元,審減金額:12.05元。原因:工程量的審減。三、審核結果：1.7a#、7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本期施工單位申報工程價款金額為1716090.08元,審核金額為1716090.08元,核定支付80%,本月支付金額為:1716090.08*80%=1372872元(應建設單位要求取整)。2.8a#、8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本期施工單位申報工程價款金額為1672964.48元,審核金額為1672830.08元,核定支付80%,本月支付金額為:1672830.08*80%=1338264元(應建設單位要求取整)。3.9b#簡易大棚分戶隔斷、設備鋼平臺本期施工單位申報工程價款金額為515777.10元,審核金額為515765.05元,核定支付80%,本月支付金額為515765.05*80%=412612元(應建設單位要求取整)。詳見附表:預算書。本次審核結果只作為期中支付參考,不作為竣工結算依據?！?/p>

案涉工程（含增加工程）于2015年10月28日投入使用。在（2018）渝0116民初1336號一案中，耐久建司認為系雙某公司指定分包，重慶建工只是協(xié)調配合并未參與案涉工程，遂于2018年1月18日訴請雙某公司支付工程款，后重慶建工被追加為第三人參加訴訟，一審法院經審理認為重慶建工作為總包方承擔付款責任，遂于2018年5月16日判決駁回耐久建司訴訟請求，后經二審判決維持。在該案2018年5月14日的第二次庭審中，雙某公司經首次庭審后核實表示認可耐久公司發(fā)〔2014〕10號文件和3張收方單的工程量，認可工程總造價1279.3244萬元，但雙某公司不是付款主體，需要重慶建工確認并出具委托書，雙某公司才付款；耐久建司也認可工程總造價1279.3244元。重慶建工則表示收方、驗收、結算均由耐久建司與雙某公司直接對接，重慶建工不參與、不清楚，雙某公司認可就行，不需重慶建工確認和委托，總包結算也不涉及案涉工程，已出具的《委托書》目的是收取協(xié)調費和水電費，委托支付金額是耐久建司和雙某公司確定的。

一審法院認為，耐久建司與重慶建工、雙某公司簽訂的《重慶雙某國際農貿城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合同書》、《重慶一期市場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合同補充協(xié)議（一）》是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未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對各方當事人均具有法律約束力，當事人應當全面履行自己的義務。債是按照合同約定或者依照法律規(guī)定，在當事人之間產生的特定權利和義務關系，具有相對性?！吨腥A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五條規(guī)定：“當事人約定由第三人向債權人履行債務的，第三人不履行債務或者履行債務不符合約定，債務人應當向債權人承擔違約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三百九十六條規(guī)定：“委托合同是委托人和受托人約定，由受托人處理委托人事務的合同?！北景钢校p某公司系案涉工程發(fā)包方，重慶建工系總承包方，耐久建司系分包方，三方應當根據合同相對方履行相應權利義務。根據《三方合同》約定，耐久建司的工程款由重慶建工委托雙某公司支付，結合合同主體、上下文，第七條的文意理解也明確系委托付款，而無法推斷出債的轉移或加入的意思表示。同時，從三方對該合同的實際履行情況來看，雙某公司均是依據重慶建工出具的書面委托向耐久建司支付工程款，且重慶建工享有通知被告停止委托支付的權利，表明重慶建工才系工程款支付主體，享有支付或不支付工程款的權利，重慶建工、雙某公司之間形成委托付款關系。在委托關系中，受托人按照委托人的授權辦理委托事務，其法律后果由委托人承擔。因此，即使雙某公司未按重慶建工的委托向耐久建司支付工程款，其相應法律后果也應由重慶建工承擔。重慶建工辯稱案涉工程系指定專業(yè)分包，各環(huán)節(jié)均由耐久建司與雙某公司直接對接，重慶建工并未參與，故應由雙某公司支付工程款。一審法院認為，即使該分包方由被告指定，其簽署《三方合同》的行為表明其認可分包主體、分包價款、結算方式、開具發(fā)票等條款，無論重慶建工是否實際參與了案涉工程各環(huán)節(jié)，均不能改變其作為總承包方的主體地位，也不能突破合同相對性由耐久建司向雙某公司主張權利，因而對重慶建工抗辯非付款主體的相關理由，一審法院不予采納。

關于付款條件是否成就的問題。一審法院認為，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十八條之規(guī)定，當事人對付款時間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但建設工程已實際交付的，交付之日為應付工程價款之日。在本案中，《補充協(xié)議（一）》將《三方合同》中的付款方式變更為“本工程完工后滿足相關使用功能經相關權益方確認，且乙方向丙方交接全部清單后，丙方向乙方支付已完工工程款95%?！逼渲?，“滿足相關使用功能經相關權益方確認”，按文義理解，其核心、實質要義是案涉工程經相關權益方驗收合格。目前，雖然無證據證明案涉工程已經竣工驗收合格，但根據耐久建司與重慶建工于2015年12月28日共同向雙某公司報送的《重慶一期工程關于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支付工程進度款的緊急報告》，案涉工程已于2015年10月28日交付使用，應當視為合格即已滿足相關使用功能經相關權益方確認。而乙方向丙方交接的“全部清單”系概括性籠統(tǒng)表述，其指向不明易被總承包人作為拖延、拒絕辦理結算和付款以阻礙條件成就的依據，因此，根據誠實信用與公平原則，該約定應當視為約定不明。同時，《補充協(xié)議（一）》約定“補充協(xié)議工程范圍內簡易大棚7a、7b、8a、8b、9b分戶隔斷、簡易大棚22c鋼板網隔斷和簡易大棚分戶隔斷拆裝工程付款方式按照上款的付款方式執(zhí)行。”因此，就本案全部工程款，重慶建工應在2015年10月28日前支付已完工工程款的95%。關于質保金部分，《三方合同》約定“剩余竣工結算價款5%為工程質量保修金，在板房交付使用6個月后，無質量、安全問題，丙方在15日內向乙方支付，若存在質量安全問題，質量保修金不予退還?！痹诒景钢校姘腹こ逃?015年10月28日交付使用，應從次日起計算缺陷保修期6個月，被告未舉證證明存在質量缺陷，故重慶建工應在2016年5月13日前向耐久建司返還5%的質保金。

關于涉案工程價款金額的問題。一審法院認為，根據《三方合同》約定、當事人的陳述和階段性完工報告、現(xiàn)場簽證收方單、緊急報告和進度審核報告（或期中支付審核意見書）等，應當認定工程總造價為12793244元。理由如下：第一，符合合同約定與履行情況。在建設工程分包合同中，根據合同相對性，一般應當由分包人與總包人對接收方、結算事宜。但是，本案中的分包，發(fā)包人、總包人和分包人共同簽訂《三方合同》，合同約定“竣工結算價款，按丙方核定的竣工面積/工程量數量*丙方核定包干單價計算”；就增加工程，《補充協(xié)議（一）》約定“凡本補充協(xié)議中未作明確約定的條款，其原合同中相關條款使用本協(xié)議”，因此，雙某公司簽證確認或當庭認可的工程量，以及核定的包干單價，對耐久建司和重慶建工均具有約束力。從合同履行過程看，階段性完工報告、現(xiàn)場簽證收方單都由雙某公司簽字，并無重慶建工，對案涉工程由雙某公司委托的跟蹤審計單位進行期中審核，重慶建工也表示收方、驗收和結算由耐久建司與雙某公司直接進行。因此，耐久建司和重慶建工之間的結算，只能按雙某公司核定的竣工面積/工程量數量*丙方核定包干單價計算。第二，階段性完工報告、現(xiàn)場簽證收方單、緊急報告與進度審核報告相互印證，即使不通過司法鑒定，也基本能確定工程價款。四份進度審核報告（或期中支付審核意見書）所審核的工程不存在重復，因雙某市場發(fā)〔2014〕449號函的要求，按80%計算為期中支付，名為期中審核，對應的工程實際已完工，所附明細表詳細記載工程量和包干價，并對該扣除、審減的已經扣除，審定的工程造價總計13238091.73元。同時，經一審法院審核，階段性完工報告、現(xiàn)場簽證收方單和緊急報告中已簽證屬實的部分工程，在四份進度審核報告（或期中支付審核意見書）中已審減或并不存在，例如：22c#簡易大棚拆除洋蔥分戶隔斷44戶、22d#簡易大棚拆除全部分戶隔斷52戶，建設單位已簽證屬實，但被求精公司以“由于無建設單位工作指令、工程量收方簽證、材料核價單等資料，我司無法核實”為由，本次暫不支付；25b#簡易大棚拆除分戶隔斷10戶、25b#簡易大棚在25b-005和25b-017兩個攤位中間區(qū)域新建板房1座,含雙開輕質防盜門1套,塑鋼窗2套，建設單位簽證現(xiàn)場情況屬實，但進度審核中并未體現(xiàn)。因此，工程造價實際可能高于13238091.73元。第三，耐久建司認可雙某公司認可的總造價。在（2018）渝0116民初1336號一案中，雙某公司經首次庭審后核實，在2018年5月14日的第二次庭審中表示認可耐久公司發(fā)〔2014〕10號文件和3張收方單的工程量，并認可工程總造價12793244元，耐久建司對雙某公司認可的12793244元也認可。一審法院認為，該案涉及的工程與本案系同一工程，雙某公司的表述原話為“認可的工程總造價是12793244元”，結合該案筆錄上下問題，以及四份進度審核報告（或期中支付審核意見書）審定的期中總造價為13238091.73元，雙某公司認可的即是竣工結算造價，現(xiàn)雙某公司認為“工程總造價”是過程性造價，少于查明的期中總造價，又無其他證據佐證，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十三條確立的民事訴訟應當遵循的誠實信用原則，一審法院不予采信。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三條、第五條之規(guī)定，在訴訟過程中，一方當事人陳述的于己不利的事實，另一方當事人無需舉證證明，當事人委托訴訟代理人參加訴訟的，除授權委托書明確排除的事項外，訴訟代理人的自認視為當事人的自認。因此，耐久建司無需再舉證或申請司法鑒定。第四，根據現(xiàn)有數據反推的工程價款與雙某公司認可的總造價相差不大。案涉工程于2015年10月28日交付使用，約定在完工驗收合格后付款至95%，在2015年12月28日前已支付工程款7855532.47元，2018年12月28日耐久建司與重慶建工共同向雙某公司申請進度款430萬元，即工程造價的95%=7855532.47+4300000=12155532.5元，工程造價則12795397.4元（12155532.5/95%），以此反推的金額與雙某公司認可的12793244元相差不大。綜上分析，一審法院認為，竣工結算和司法鑒定均是確定工程價款的方式，建設工程的造價或者工程款的數額不通過鑒定可以確定的，無須委托司法鑒定，本案案涉工程竣工結算價款按12793244元計算。

關于雙某公司的責任問題?！蛾P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四條規(guī)定：“實際施工人以發(fā)包人為被告主張權利的，人民法院應當追加轉包人或者違法分包人為本案第三人，在查明發(fā)包人欠付轉包人或者違法分包人建設工程價款的數額后，判決發(fā)包人在欠付建設工程價款范圍內對實際施工人承擔責任?！痹摋l中的“實際施工人”僅適用于轉包和違法分包人，且發(fā)包人在查明欠付范圍內直接承擔責任，而非連帶責任。本案中，案涉工程是經發(fā)包人同意的合法分包，而非違法分包。雙某公司作為發(fā)包人，受總承包人委托付款，并無承擔連帶責任的義務。因此，耐久建司訴請雙某公司在重慶建工欠付工程款范圍內承擔連帶支付責任，于法無據，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重慶建工應在2015年10月28日前支付工程款879283.33元（12793244×95%-11274298.47），在2016年5月13日前退還質保金639662.2元（12793244×5%），逾期未支付或退還，按中國人民銀行發(fā)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資金占用損失。自2019年8月20日起，中國人民銀行已經授權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于每月20日(遇節(jié)假日順延)9時30分公布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中國人民銀行貸款基準利率這一標準已經取消。因此，自此之后人民法院裁判貸款利息的基本標準應改為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耐久建司訴請從2016年5月15日起計算逾期退還質保金的資金占用利息，是當事人對自身權益的處分，應予以準許。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條、第六條、第一百零七條、第二百九十六條、第三百九十六條、《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十八條、《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三條、第五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在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向重慶耐久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支付工程款879283.33元、退還質保金639662.2元，并支付資金占用利息（以879283.33元為基數,自2015年10月29日至2019年8月19日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付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以639662.2元為基數,自2016年5月15日至2019年8月19日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利率計算,自2019年8月20日起至退清之日止按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計算）；二、駁回重慶耐久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18858元，減半收取為9429元，由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負擔。此款重慶耐久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已預交一審法院，經其同意，由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在履行上述判決義務時一并轉付重慶耐久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

本院二審審理中，被上訴人耐久建司向法庭舉示施工許可工程信息打印件，該證據來源于重慶工程信息網，擬證實涉案工程已取得規(guī)劃許可證。被上訴人雙某公司向法庭舉示：1.施工許可證和建設用地規(guī)劃許可證的復印件；2.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及附件共6套，建設工程施工許可證7份，臨時建設工程規(guī)劃審批意見書2份。

經質證，上訴人稱對耐久公司舉示的證據真實性無法確認，和本案不具有關聯(lián)系，如案涉工程使用的是這2份施工許可證也無關系，本案是臨時設施非正式工程，因雙某公司改變了設計，由原正式工程變?yōu)榘干媾R時工程，該事實在我方和耐久公司簽訂的補充協(xié)議前言部分載明，就涉案工程未取得建設工程施工許可證；對雙某公司舉示的第1組證據認為和本案沒有關聯(lián)性，對第2組證據上訴人開始提出證據的真實性由法院審查，后提交的書面質證意見中對證據的三性認可，對證明目的不予認可，認為建設工程的合法性應當是具有正式的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提供臨時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并不能證明涉案工程具有正式的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其次從重慶市江津區(qū)規(guī)劃局臨時建設工程規(guī)劃審批意見書（編號渝規(guī)江臨（2014）00011號和00012號）的內容可以看出，案涉22a棟、22b棟、22c棟、22d棟、23a棟、23b棟、25a棟、25b棟、26a棟、9a棟大棚規(guī)劃的層高均為10.12米，且明確載明《臨時建設工程規(guī)劃審批意見書》及其附件、附圖不利擅自更改，耐久建司實際施工過程中的層高達到25.75米，遠遠超過規(guī)劃的層高，故本案的有關施工合同均為無效。

被上訴人耐久建司和雙某公司對對方提交的證據均予以認可。

經本院審查核對原件，被上訴人雙某公司舉示的第2組證據與原件一致，真實性無異，本院予以采信，對二被上訴人舉示的其他證據由于為復印件且上訴人對真實性不予認可，本院不予采信。

本院二審審理查明的其余事實與一審法院審理查明的事實一致，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被上訴人耐久建司與上訴人重慶建工、被上訴人雙某公司簽訂的《重慶一期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合同書》、《重慶一期市場工程簡易大棚分戶隔斷及設備鋼平臺施工合同補充協(xié)議（一）》是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未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對各方當事人均具有法律約束力，各方當事人均應當依照合同約定履行各自義務。被上訴人雙某公司二審舉示的第2組證據尤其是重慶市江津區(qū)規(guī)劃局臨時建設工程規(guī)劃審批意見書等證據可以看出，對案涉工程的臨時性簡易大棚，雙某公司已申請并取得了重慶市江津區(qū)規(guī)劃局的臨時建設工程規(guī)劃審批意見書，由于案涉工程為臨時性簡易大棚，故案涉工程取得的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系行政機關的臨時建設工程規(guī)劃審批意見書，即案涉工程已取得了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證等規(guī)劃審批手續(xù)，故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一）法釋〔2020〕25號》第三條的規(guī)定，上訴人認為《三方合同》及《補充協(xié)議(一)》均為無效合同與上述法律規(guī)定不符。且即使案涉合同為無效，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793條的規(guī)定，案涉工程于2015年10月28日投入使用，耐久建司也可以參照合同關于工程價款的約定獲得折價補償。至于上訴人提出案涉工程實際修建的層高遠遠超過規(guī)劃層高的問題，此系案涉工程取得規(guī)劃局的建設工程規(guī)劃許可后的行政管理中的管理性問題，不屬于認定合同效力的范疇，故上訴人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關于上訴人稱其不是合同相對方的問題，在（2018）渝0116民初1336號案件中，該案后經本院二審審理也是維持原判，生效判決已認定“雙某公司系案涉工程發(fā)包方，重慶建工系總承包方，耐久建司系分包方，從三方對該合同的實際履行情況來看，雙某公司均是依據重慶建工出具的書面委托向耐久建司支付工程款，且重慶建工享有通知雙某公司停止委托支付的權利，表明重慶建工才系工程款支付主體，享有支付或不支付工程款的權利”，故上訴人的該上訴理由與生效判決認定的事實不符，其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上訴人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8858元，由上訴人重慶建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肖　琴

審 判 員　　劉戀硯

審 判 員　　黎　明

二〇二一年一月八日

法官助理　　史大賢

書 記 員　　李彥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