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福州海峽寶島眼鏡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福州市。

法定代表人：肖通明，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葉樹春，福建遠見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樸，福建遠見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福州陽某眼鏡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福州市。

法定代表人：肖通明，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葉奶加，男。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晶華寶島(北京)眼鏡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

法定代表人：陳文錧，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左玉國，北京羅杰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石馨，北京羅杰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宋美麗，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浙江省臨海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宋萬省，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浙江省臨海市。

再審申請人福州海峽寶島眼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福州寶島公司)、福州陽某眼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陽某公司)因與被申請人晶華寶島(北京)眼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晶華寶島公司)、原審被告宋美麗侵害商標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不服上海知識產(chǎn)權法院(2019)滬73民終275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福州寶島公司與陽某公司共同申請再審稱：一、原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應予糾正。1.在國家商標局準許注冊的涉訴類別商標包含“寶島”兩字的商標并非僅被申請人一家，可見在國家商標局的審查標準中寶島并非具有顯著性、獨占和排他性質(zhì)，故福州寶島公司使用其自身企業(yè)字號進行營業(yè)并不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2.福州寶島公司在企業(yè)名稱中使用“寶島”字樣，具有合理正當理由，是經(jīng)案外人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授權使用，該公司成立時間早于涉案注冊商標，且該公司董事長王為義曾與葉奶加簽訂一份合議共約，同意葉奶加等員工接管、沿革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全國發(fā)展“寶島”商號加盟店等業(yè)務，并約定如在公司商號上有異議糾紛，均由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負責。再審申請期間，申請人提交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及福州寶島公司與陳克遠等經(jīng)營者的加盟協(xié)議，與申請人二審提交的相關證據(jù)相結合，用以證明2014年被申請人兼并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后，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為處理加盟商善后事宜同意福州寶島公司注冊字號并使用。故福州寶島公司在中國大陸使用自身企業(yè)字號進行營業(yè)并不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3.福州寶島公司成立至今一直恪守“質(zhì)量第一”的宗旨，為社會提供數(shù)萬就業(yè)機會，在品牌聲譽的積累上投入大量成本，并因此獲得福建省著名商標榮譽稱號，已經(jīng)實際形成海峽寶島獨特的知名度和商譽。4.在長達八九年時間里，被申請人與申請人及其關聯(lián)公司福建海峽寶島開展正面競爭，從未構成任何不正當競爭之說，且未有以使用“海峽寶島”而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致使被申請人關于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的訴求多次被駁回。5.二審中申請人當庭向法院提交了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王為義許可申請人使用經(jīng)營寶島字號的簽字蓋章的書證，二審法院在被申請人既不認可，又不提請真實性鑒定的情況下，明知王為義是福州寶島眼鏡有限公司的原法定代表人卻要求申請人履行通知其到庭義務，錯置舉證責任，未認真履行質(zhì)證程序，貿(mào)然作出判決，對上述關鍵證據(jù)不置可否，嚴重侵犯申請人訴訟權利。6.已有生效判決表明葉奶加獲得寶島字號使用授權始于更早的福建海峽寶島成立之時，且長期采用授權設立、默許經(jīng)營的方式開展“海峽寶島”業(yè)務，不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二、本案原審判決認定侵犯被申請人的涉案注冊商標，是錯誤的。三、申請人使用海峽寶島作為企業(yè)字號，并不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原審判決適用法律和認定事實錯誤。四、“寶島”不是馳名商標，僅是普通商標。五、基于前述錯誤層出的判斷，原審法院對申請人侵權責任的判定也錯誤，對侵權賠償數(shù)額的認定也沒有法律依據(jù)。綜上，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六)項的規(guī)定，對本案申請再審，請求依法撤銷一、二審判決，改判駁回被申請人全部訴訟請求，并由被申請人承擔所有訴訟費用。

晶華寶島公司提交意見稱：一、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依法應予維持。二、原審判決認定申請人侵犯“寶島”商標權完全正確。三、申請人登記使用以“海峽寶島”為字號的企業(yè)名稱，具有明顯的攀附“寶島”知名商標商譽的主觀惡意，不論是否突出使用均難以避免市場混淆，構成不正當競爭。四、被申請人“寶島”商標具有很高的知名度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本案也完全沒有討論馳名商標的必要性。五、申請人以惡性侵權為業(yè)，危害大，侵權獲利高，原審判決認定賠償責任正確。

宋美麗提交意見稱：申請人與被申請人間的商標侵權糾紛，與作為加盟商的原審被告無關。

本院經(jīng)審查認為，就再審申請人據(jù)以提出再審申請之理由，本院評析如下：

其一，關于在國家商標局的審查標準中，“寶島”并非具有顯著性，不具有獨占性和排他性的主張，本院認為，商標一經(jīng)注冊，商標權人即具有禁止任何他人在未經(jīng)許可情形下商標性使用該注冊商標的排他性權利，且商標顯著性判斷并不僅以國家商標行政機關是否審核通過近似商標為標準，故兩申請人相應主張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不予認同。

其二，關于福州寶島公司在企業(yè)名稱中使用“寶島”字樣具有合理正當理由的主張，本院認為，首先，申請人于再審審查期間提交的相關證據(jù)材料均不足以證明福州寶島公司在企業(yè)名稱中使用“寶島”字樣系具有合法的授權或許可；其次，申請人于本案二審及再審審查期間對該項主張所涉理由的相應陳述前后不一致且存在矛盾；最后，本院經(jīng)審查認為，二審判決就申請人在二審期間對該項主張的陳述及提交的相應證據(jù)所作闡釋，并無不當。因此，本院對兩申請人相關證據(jù)均不予采納，且對其相應主張不予支持。

其三，關于福州寶島公司的“海峽寶島”字號已因其經(jīng)營而實際形成獨特的知名度和商譽的主張，本院認為，被控侵權字號是否形成獨特知名度或商譽并不能阻卻其構成商標侵權，且從在案事實看，被控侵權字號及兩申請人的商標使用行為均對涉案商標構成混淆，可能使相關公眾對被控商品或服務的來源產(chǎn)生混淆誤認，故兩申請人的相應主張不能成立。

其四，關于被申請人就“海峽寶島”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的訴求多次被駁回的主張，本院認為，一方面，兩申請人所述之另案均與本案無關，另一方面，無在案證據(jù)表明存在生效判決對本案當事人福州寶島公司的本案被控侵權行為未侵犯被申請人的商標權作出認定，故本院對兩申請人相應主張不予支持。

其五，關于二審法院錯置舉證責任的主張，本院認為，我國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規(guī)定，當事人對其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jù)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jù)加以證明，未能提供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主張法律關系存在的當事人，應當對產(chǎn)生該法律關系的基本事實承擔證明責任。本案中，兩申請人于二審中主張福州寶島公司在企業(yè)名稱中使用“寶島”字樣系獲得合法授權，理應提供相應證據(jù)并負擔證明責任。但其提交的相關證據(jù)屬孤證，其陳述前后亦存在明顯矛盾，在此情形下，二審法院基于王為義系該證據(jù)直接當事人，據(jù)此要求其出庭接受質(zhì)詢，于法有據(jù)，并無不當。而兩申請人最終未能履行該證據(jù)義務，理應承擔相應不利后果。故兩申請人相應主張不能成立。

其六，關于有生效判決表明葉奶加獲得寶島字號使用授權始于更早的福建海峽寶島成立之時，且長期采用授權設立、默許經(jīng)營的方式開展“海峽寶島”業(yè)務的主張，本院認為，該判決所涉事實與本案商標侵權認定無關，本院不予采納，并對兩申請人相應主張不予認同。

其七，關于原審判決錯誤認定申請人侵犯被申請人的涉案注冊商標，申請人使用“海峽寶島”作為企業(yè)字號不構成商標侵權和不正當競爭以及原審判決對兩申請人侵權責任判定錯誤，對侵權賠償數(shù)額的認定亦無法律依據(jù)的主張，本院認為，本案一、二審判決對上述主張所涉內(nèi)容已作闡釋，其論證充分準確，其結論依法有據(jù)，本院予以認同并不再贅述。

其八，關于“寶島”并非馳名商標的主張，本院認為，本案并不涉及涉案商標是否為馳名商標之認定，故對兩申請人相應主張不予采納。

綜上，福州海峽寶島眼鏡有限公司、福州陽某眼鏡有限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六)項規(guī)定之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福州海峽寶島眼鏡有限公司、福州陽某眼鏡有限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 判 長　馬劍峰

審 判 員　張　瑩

審 判 員　陶　冶

二〇二一年三月五日

法官助理　陳健淋

書 記 員　陳健淋

附：相關法律條文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

第二百條當事人的申請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應當再審：

……

（二）原判決、裁定認定的基本事實缺乏證據(jù)證明的；

……

（六）原判決、裁定適用法律確有錯誤的；

……

第二百零四條人民法院應當自收到再審申請書之日起三個月內(nèi)審查，符合本法規(guī)定的，裁定再審；不符合本法規(guī)定的，裁定駁回申請。有特殊情況需要延長的，由本院院長批準。

……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

第三百九十五條

……

當事人主張的再審事由不成立，或者當事人申請再審超過法定申請再審期限、超出法定再審事由范圍等不符合民事訴訟法和本解釋規(guī)定的申請再審條件的，人民法院應當裁定駁回再審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