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法定代表人：石重強，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波，湖北佳和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華，湖北佳和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反訴原告）：廣州富力地產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qū)珠江新城華夏路**號富力中心**-**樓（僅限辦公）。

法定代表人：李思廉，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程凌，該公司員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一凌，湖北忠三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第三人：武漢二零四九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武漢市江岸區(qū)勝利街**號包豪斯大廈。

法定代表人：余翔，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鮑瑋，湖北卓勝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葉菊姣，湖北卓勝律師事務所律師。

廣州富力公司辯稱，（一）黃金口公司關于第一項土地使用權轉讓的上訴理由不成立，《合作協(xié)議》合法有效，轉讓的是案涉地塊開發(fā)建設權益交易機會。從合同內容看，《合作協(xié)議》開篇鑒于部分第二條，明確說明黃金口公司僅對項目地塊開展過拆遷征收補償工作，支付了相關費用，2049公司通過摘牌方式取得土地使用權，雙方沒有土地使用權可以交易?！逗献鲄f(xié)議》第四條，明確案涉地塊使用權流轉過程中的綜合價款，包括股權轉讓款17737萬元與土地整理費用5661萬元兩個部分，廣州富力公司基于案涉合同向黃金口公司支付的價款為土地整理費用5661萬元，股權轉讓款是向2049公司支付。（二）從合同履行看，合同標的包含向2049公司受讓案涉地塊開發(fā)建設權益的交易機會，黃金口公司在收取廣州富力公司支付的3000萬元定金后，向2049公司出具了名為《委托函》的工作聯系函，與合同第八條第一款第一項合同聯系函約定內容一致，明確案涉地塊開發(fā)主體由黃金口公司變更為廣州富力公司，廣州富力公司也是基于該函件，與2049公司簽訂《框架協(xié)議》，約定廣州富力公司為案涉K7-1地塊開發(fā)主體。（三）黃金口公司一審訴求嬗變，實際是承認了案涉交易的是相關土地的交易機會，案涉合同有效。黃金口公司與廣州富力公司《合作協(xié)議》中，雙方從未將交易標的定位為土地使用權，均描述為土地開發(fā)權利及其他權利，根據廣州富力公司與2049公司的《框架協(xié)議》其他條款部分，排他期內，2049公司不得與除廣州富力公司以外的任何第三方簽訂相關協(xié)議，該約定正是印證一審將本案交易標的認定為交易機會的事實，同時，黃金口公司從未被登記為案涉地塊土地使用權人。（四）黃金口公司認為2049公司要求其向漢陽區(qū)政府協(xié)調函件的相關行為，屬于本合同約定內容，沒有任何事實依據。本案案涉合同從未約定黃金口公司應協(xié)調政府出具函件的義務，合同履行過程中，廣州富力公司從未要求黃金口公司履行所謂的協(xié)調義務，且無任何書面文件證明有該義務存在。2049公司作為非合同當事人，向其要求履行某項義務，與本案無關。廣州富力公司要求黃金口公司合同外義務，其有權拒絕。（五）本案無情勢變更內容，本案標的即黃金口公司將其與2049公司簽約機會轉讓給廣州富力公司。黃金口公司已經向2049公司出具了《委托函》，表明廣州富力公司承繼了黃金口公司所有權利，廣州富力公司也與2049公司簽訂《框架協(xié)議》，合同目的已經實現，剩余未履行部分，僅是廣州富力公司的時間節(jié)點付款義務及黃金口公司的相關其他義務，案涉合同簽訂后發(fā)生任何情況，均不存在情勢變更可能性。（六）黃金口公司以廣州富力公司要求其向漢陽區(qū)政府要求出具文件為由，主張情勢變更不成立。廣州富力公司為普通市場主體，不具備該能力。根據函件內容，黃金口公司在該函件向2049公司作出情況說明，廣州富力公司承繼黃金口公司所有開發(fā)權利。（七）關于違約責任問題，本案黃金口公司在合同中明確承諾確保2049公司相關行為，該行為結果對應廣州富力公司付款行為，原審判決黃金口公司承擔違約責任正確。

廣州富力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2018）鄂民初14號民事判決書第三項判決內容，并依法改判黃金口公司賠償廣州富力公司律師代理費30萬元；2.判令本案一審、二審費用由黃金口公司承擔。事實和理由：原審法院認定廣州富力公司要求黃金口公司支付律師費30萬元，因合同未約定而不予支持，系適用法律錯誤。黃金口公司惡意訴訟，導致廣州富力公司無故支付律師費及訴訟費，應當作出相應賠償。（一）《合作協(xié)議》合法有效，黃金口公司違反合同約定系違約方?！逗献鲄f(xié)議》約定黃金口公司確保在廣州富力公司與2049公司簽訂合同后六十日內，由2049公司將項目地塊轉至其注冊成立的項目公司名下。而后再按法定程序將項目公司100%股權進行公開轉讓，廣州富力公司可合法合規(guī)地通過收購項目公司100%股權取得項目地塊的所有權益。合同簽訂后，廣州富力公司依約向黃金口公司支付了合作意向金3000萬元，但黃金口公司并未依照合同履行其協(xié)調義務，已屬違約。（二）黃金口公司違約在先，非但未采取補救措施，反而先訴請合同無效又嬗變解除合同，顯屬惡意訴訟。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進一步推進案件繁簡分流優(yōu)化司法配置的若干意見》第二十二條規(guī)定：“引導當事人誠信理性訴訟。加大對虛假訴訟、惡意訴訟等非誠信訴訟行為的打擊力度，充分發(fā)揮訴訟費用、律師費用調節(jié)當事人訴訟行為的杠桿作用，促使當事人選擇適當方式解決糾紛。當事人存在濫用訴訟權利、拖延承擔訴訟義務等明顯不當行為，造成訴訟對方或第三人直接損失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對無過錯方依法提出的賠償合理的律師費用等正當要求予以支持?！秉S金口公司沒有在案涉合同約定的期限內完成自己的協(xié)調義務，已構成違約，在無法定或約定解除權的情況下，該公司于2016年11月25日通過發(fā)函給案外人廣州富力公司的子公司湖北富力公司，及直到本案一審訴訟期間（2018年5月22日）才向廣州富力公司發(fā)函，以達到其違法解除《合作協(xié)議》的目的，實質上是為了將合同權益轉讓給第三方，從而獲得更大利益。結合黃金口公司在本訴中訴訟請求的嬗變過程、土地價值的升值現狀及其不斷與第三方磋商、簽訂轉讓其交易機會的合同，應當認定黃金口公司提起本案訴訟為惡意訴訟，導致無過錯方廣州富力公司無故支付律師費、反訴費等費用，應改判黃金口公司向廣州富力公司賠償30萬元律師費。

黃金口公司辯稱，（一）廣州富力公司要求我方承擔律師費無事實依據。廣州富力公司與黃金口公司簽訂的協(xié)議未約定訴訟費由違約方承擔內容。（二）廣州富力公司要求黃金口公司承擔律師費更沒有法律依據。根據我國現行法律規(guī)定，只有涉及不正當競爭案件、專利、著作、商標等侵權糾紛、人身損害賠償、交通肇事、擔保權糾紛等案件，法律才有明文規(guī)定，敗訴方承擔律師費。（三）黃金口公司起訴符合法律規(guī)定，不存在惡意訴訟的情形，變更訴求符合法律規(guī)定。（四）黃金口公司享有法定解除權，未違反《合作協(xié)議》約定，無違約行為，不應承擔違約責任。一審判決以協(xié)議第三條判定我方違約，卻未注意協(xié)議第七條約定內容，第七條已變更第三條內容，本案湖北富力公司并非案外人，是廣州富力公司在湖北的分公司。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

2049公司述稱，黃金口公司主張與事實不符。2049公司從未向黃金口公司、廣州富力公司做出過明確意思表示，即必須由漢陽區(qū)政府出具相關確認函，以作為與廣州富力公司在依法依規(guī)的前提下履行《框架協(xié)議》的前置條件。（一）為解決案涉地塊在土地一級開發(fā)整理過程中產生的拆遷安置、一級開發(fā)整理投資回報等歷史遺留問題，**公司作為仙山村城中村改造項目地塊的競得人，按照漢陽區(qū)政府與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guī)劃局有關函件的意見，同意在統(tǒng)一規(guī)劃的前提下，將K7-1地塊依法依規(guī)轉由黃金口公司開發(fā)建設。2016年6月，黃金口公司向2049公司出具《委托函》，指定由廣州富力公司承繼K7-1地塊的投資開發(fā)權利，為此2049公司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了《框架協(xié)議》。鑒于案涉的K7-1地塊投資開發(fā)權益的確認，源于漢陽區(qū)政府旨在解決原土地一級開發(fā)過程產生的歷史遺留問題，故2049公司曾向黃金口公司及廣州富力公司口頭提出，由他們聯系漢陽區(qū)政府，對黃金口公司將K7-1地塊的投資開發(fā)權利承繼給廣州富力公司事宜通報給漢陽區(qū)政府，以使?jié)h陽區(qū)政府知曉此事，并確認2049公司已經協(xié)助漢陽區(qū)政府妥善解決了原土地一級開發(fā)整理的歷史遺留問題，用于項目檔案留存?zhèn)洳?，這便是2049公司曾提出過的有關漢陽區(qū)政府出具確認函的全部事實背景和緣由。上述事實，2049公司已經在一審審理期間根據原審法院的要求，向原審法院提交了與上述事實表述一致的《情況說明》。（二）黃金口公司提供的證據和出具的函件內容，均與其辯稱解除《合作協(xié)議》的原因自相矛盾。黃金口公司于一審期間提交的補充證據三，即2016年11月25日致2049公司的聲稱撤回《委托函》的《工作聯系函》，其內容載明撤回《委托函》的原因為“現廣州富力地產股份有限公司因故不能代表我司繼續(xù)與貴公司合作”。2049公司向原審法院提交《情況說明》的同時提交了反駁證據，即黃金口公司向2049公司出具的《關于妥善處理仙山村K7-1地塊相關事宜的請求函》，該請求函內容載明“…，但由于相關政策、法規(guī)及拆遷還建等多方面因素，導致合作開發(fā)協(xié)議不能實施，為此，我司在2016年11月致函廣州富力要求解除仙山村K7-1地塊的合作協(xié)議…如涉及賠償，我司愿在可控范圍內承擔對廣州富力的賠償…”,上述兩份由黃金口公司出具的函件均證實，黃金口公司主張解除《合作協(xié)議》的真實原因與2049公司無關。綜上，2049公司未以要求漢陽區(qū)政府出具相關確認函，作為2049公司與廣州富力公司在依法依規(guī)的前提下履行《框架協(xié)議》的前置條件。黃金口公司決定解除與廣州富力公司的《合作協(xié)議》的真實原因與2049公司無關。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準確，應依法維持。

黃金口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確認黃金口公司、廣州富力公司簽訂的《合作協(xié)議》無效；2.撤銷黃金口公司于2016年6月17日向第三人2049公司出具的《委托函》；3.本案訴訟費由廣州富力公司承擔。2018年6月18日，黃金口公司變更訴訟請求為：1.確認黃金口公司、廣州富力公司簽訂的《合作協(xié)議》已于2016年11月28日解除；2.確認2016年11月25日黃金口公司解除《委托函》的行為有效。事實與理由：2014年6月24日，漢陽區(qū)仙山村城中村改造項目分A包、B包、C包掛牌出讓（前述地塊為B包K7開發(fā)用地）。第三人2049公司競得全部A、B、C包。黃金口公司根據湖北省武漢市漢陽區(qū)區(qū)委、區(qū)政府的要求和相關部門委托，投入了大量資金，對湖北省武漢市漢陽區(qū)仙山村城中村B包K7-1地塊進行土地征收補償、房屋拆遷、平整場地、圍墻等工作，有條件取得第三人2049公司摘牌的武漢漢陽仙山村K7-1地塊的開發(fā)建設權。廣州富力公司經人介紹主動要求與黃金口公司簽訂合作協(xié)議，要求黃金口公司將上述地塊的使用權轉讓給廣州富力公司。2016年6月15日，黃金口公司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合作協(xié)議》，約定：（一）黃金口公司負責在2016年6月24日前通過向第三人2049公司書面發(fā)函的方式將其擁有的項目地塊開發(fā)建設權利及所有權益轉讓給廣州富力公司，由廣州富力公司與第三人2049公司簽訂項目地塊的轉讓協(xié)議書；（二）廣州富力公司與第三人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根據轉讓協(xié)議書的約定，由第三人2049公司在武漢市發(fā)起成立“武漢XX有限責任公司”（以工商注冊為準，下稱“項目公司”），并負責在項目公司注冊成立后將項目地塊轉至項目公司名下（以辦理項目公司名義的項目地塊的《國有土地使用證》為準），并按法定程序將項目公司100%股權進行公開轉讓，由廣州富力公司全資收購該項目公司100%股權；（三）在本協(xié)議簽訂當日，黃金口公司負責向第三人2049公司出具項目地塊開發(fā)建設權利和所有權益轉由廣州富力公司承接的工作聯系函，確保第三人2049公司在收到黃金口公司工作聯系函后當日或次日與乙方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逗献鲄f(xié)議》簽訂后，2016年6月17日，黃金口公司向第三人2049公司出具《委托函》，委托廣州富力公司承繼黃金口公司作為K7-1地塊的投資開發(fā)主體，按前期批示路徑和流程，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相關《合作協(xié)議》，辦理相關手續(xù)。2016年6月17日，廣州富力公司與第三人2049公司簽訂《框架協(xié)議》，約定：2049公司同意將K7-1地塊依法依規(guī)轉由廣州富力公司開發(fā)建設。但在黃金口公司將K7-1地塊開發(fā)建設權委托給廣州富力公司的近半年時間里，第三人2049公司遲遲不成立項目公司，本案訴爭地塊一直還在第三人2049公司名下并處于閑置狀態(tài)，未進行任何開發(fā)建設工作。2016年9月23日，廣州富力公司的子公司湖北富力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湖北富力公司）向黃金口公司發(fā)送《關于切實履行K7-1地塊相關義務的工作聯系函》，明確指出：第三人2049公司要求廣州富力公司仍須盡快敦促黃金口公司協(xié)調湖北省武漢市漢陽區(qū)政府以書面方式明確由廣州富力公司承接黃金口公司所涉相關權利義務，待該工作完成后方可將K7-1地塊轉由廣州富力公司開發(fā)。黃金口公司認為，廣州富力公司的要求屬于約定政府的行為，黃金口公司無法完成。所以，黃金口公司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的《合作協(xié)議》已無法繼續(xù)履行。2016年11月25日，黃金口公司同時向廣州富力公司和第三人2049公司發(fā)出《工作聯系函》，解除了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的《合作協(xié)議》并撤回了向第三人2049公司發(fā)送的《委托函》，明確黃金口公司為K7-1地塊的唯一合法開發(fā)主體。2018年5月24日，黃金口公司再次向廣州富力公司和第三人2049公司發(fā)函，重申上述事實。但時至今日，廣州富力公司一直未提出任何異議，第三人2049公司也不予配合黃金口公司辦理地塊開發(fā)的相關手續(xù)，致使該地塊長期閑置。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黃金口公司提起本案訴訟，請求判如所請。

廣州富力公司反訴請求：1、依法判令黃金口公司支付廣州富力公司自2016年8月16日起至2018年5月2日止的違約金243萬元，剩余違約金以3000萬元為本金，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計算，自2018年5月3日起至實際履行之日止；2、依法判令黃金口公司賠償廣州富力公司律師代理費用30萬元；3、判令黃金口公司承擔反訴費。事實與理由：2016年6月15日，黃金口公司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合作協(xié)議》，約定：黃金口公司將其對武漢漢陽仙山村K7-1地塊（以下簡稱“K7-1地塊”）排他的定向購買資格和交易機會轉讓給廣州富力公司，廣州富力公司已依約支付黃金口公司定金3000萬元。根據《合作協(xié)議》第一章第三條約定，黃金口公司承諾在廣州富力公司和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六十日內，確保2049公司取得項目公司名義的項目地塊《國有土地使用權證》，以及將項目地塊交付給項目公司，確保2049公司在廣州富力公司和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九十日內將項目公司100%股權于產權交易平臺掛牌轉讓，協(xié)助和配合項目公司按期辦結各項建設項規(guī)劃和建筑、施工許可證等開發(fā)手續(xù)?！逗献鲄f(xié)議》的第四章第九條約定：一方違約的，違約方應賠償守約方因此遭受的全部損失；第十三條約定：如甲方未能按本協(xié)議約定的期限完成其義務的，自甲方逾期之日起，甲方應按乙方已支付的定金每日千分之一的標準向乙方支付違約金。目前，《合作協(xié)議》屬于合法有效合同，廣州富力公司已經按照約定履行完畢自己的全部合同義務，黃金口公司應按照雙方約定繼續(xù)履行相關合同義務。但黃金口公司非但未在約定的期限內按照《合作協(xié)議》約定履行其應盡的義務，反而不斷的與其他案外企業(yè)進行洽談將K7-1地塊賣給其他企業(yè)。拖延近2年的時間后又向人民法院提起惡意訴訟，故意曲解《合作協(xié)議》內容，黃金口公司的行為背信棄義，罔顧契約精神，與武漢市推進招商引資“一號工程”的宗旨相悖。黃金口公司出爾反爾的行為應受到法律懲罰，現向人民法院提起反訴，請求判如所請。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武漢市漢陽區(qū)黃金口工業(yè)園區(qū)K7-1地塊位于武漢市漢陽區(qū)仙山村，土地總面積約42畝。2010年3月17日，武漢市人民政府發(fā)布[2010]第30號《征收土地公告》，對該地塊予以征收，規(guī)劃土地用途為居住用地。后因武漢市漢陽區(qū)垃圾焚燒場生態(tài)線的規(guī)劃要求，該項目被中止。2011年11月7日，經武漢市漢陽區(qū)人民政府研究，將該地塊作為黃金口工業(yè)園企業(yè)總部基地，要求按工業(yè)園用途積極推進項目建設。2012年12月4日，武漢市土地儲備中心向黃金口都市工業(yè)園出具《委托函》（武土整儲函[2012]第94號），委托黃金口都市工業(yè)園及黃金口公司與武漢市漢陽區(qū)仙山村重新簽訂《集體土地征收補償協(xié)議》，對剩余建筑物組織實施拆遷、場地平整和圍墻建設工作，并協(xié)助武漢市土地整理儲備中心接收土地。黃金口公司在該處土地完成征地拆遷后，提請武漢市土地整理儲備中心掛牌出讓。后因武漢市漢陽區(qū)仙山村城中村改造需將該處儲備地一并納入改造范圍，黃金口公司將該處42畝土地納入武漢市漢陽區(qū)仙山村城中村改造范圍一并掛牌出讓，由2049公司競得。為解決黃金口公司對該處K7-1地塊的投入等遺留問題，2015年6月15日，武漢市漢陽區(qū)人民政府向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guī)劃局發(fā)函（《漢陽區(qū)人民政府關于仙山村城中村改造項目涉及黃金口工業(yè)園儲備地有關問題的函》[陽政函（2015）69號]），申請協(xié)調2049公司將K7-1地塊開發(fā)項目按掛牌條件轉讓給黃金口公司。2015年8月12日，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guī)劃局向武漢市漢陽區(qū)人民政府復函（《市國土規(guī)劃局關于仙山村城中村改造項目K7地塊涉及儲備土地有關問題的復函》[武土資規(guī)（2015）600號]），同意協(xié)調2049公司在統(tǒng)一規(guī)劃前提下將上述K7-1地塊依法依規(guī)轉由黃金口公司開發(fā)建設，將K7-1地塊按儲備土地和城中村土地分拆，并按土地面積分攤建筑面積及土地價款，同時建議由黃金口公司就上述事宜與2049公司協(xié)商，武漢市國土資源和規(guī)劃局將積極支持開展相關國土規(guī)劃審批工作。2016年4月27日，武漢市漢陽區(qū)人民政府向2049公司發(fā)出《工作聯系函》，要求2049公司將K7-1地塊按掛牌條件轉由黃金口公司開發(fā)建設。

2016年6月15日，黃金口公司（甲方）與廣州富力公司（乙方）簽訂《合作協(xié)議》，約定黃金口公司擬將武漢市漢陽區(qū)黃金口工業(yè)園區(qū)K7-1地塊的開發(fā)建設權利及全部權益轉讓給乙方，并約定具體合作方式及雙方權利義務為：“第一章合作方式第一條：甲方負責在2016年6月24日前通過向2049公司書面發(fā)函的方式將其擁有的項目地塊開發(fā)建設權利及所有權益轉讓給乙方，由乙方與2049公司簽訂項目地塊的轉讓協(xié)議書。乙方與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根據轉讓協(xié)議書的約定，由乙方與2049公司在武漢市發(fā)起成立項目公司，并負責在項目公司注冊成立后將項目地塊轉至項目公司名下（以辦理項目公司名義的項目地塊的《國有土地使用證》為準），并按法定程序將項目公司100%股權進行公開轉讓，由乙方全資收購該項目公司100%股權。甲方承諾：項目地塊已由2049公司合法競得，不存在任何土地閑置問題，且上述約定的項目地塊轉讓方式符合國家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完成上述約定后，乙方可合法合規(guī)地通過收購項目公司100%股權取得項目地塊的所有權益。第二條：甲方披露，根據《市國土規(guī)劃局關于仙山村城中村改造項目K7地塊涉及儲備土地有關問題的復函》[武土資規(guī)（2015）600號]，項目地塊性質為居住用地，土地使用權面積28004㎡（折合約42畝），規(guī)劃建筑面積為78300㎡，其土地使用強度、建筑設計和交通市政要求等其他控制條件最終以政府規(guī)劃部門核發(fā)的文件為依據。甲方承諾，項目地塊無須配建任何保障性住房，沒有任何開發(fā)銷售限制。第三條：甲方承諾：在乙方與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六十日內，確保2049公司取得項目公司名義的項目地塊《國有土地使用證》（原件）以及將項目地塊以凈地交付給項目公司，確保2049公司在乙方與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九十日內將項目公司100%股權與產權交易平臺掛牌轉讓，并在乙方取得項目公司100%股權及項目地塊土地使用權后，協(xié)助和配合項目公司按期辦結各項建設規(guī)劃和建筑、施工許可證等開發(fā)手續(xù)。第二章綜合價款第四條：基于本協(xié)議第一章約定之前提，甲、乙雙方同意，乙方為取得項目地塊的所有權益及項目公司100%的股權，應支付綜合價款￥23398萬元（大寫：人民幣貳億叁仟叁佰玖拾捌萬元整）。綜合價款的計算公式為：綜合樓面地價（￥2988.25元/㎡）×規(guī)劃建筑面積（78300㎡）＝￥23398萬元。如根據項目公司最終取得的總規(guī)方案的同意批復文件，規(guī)劃建筑面積減少的，綜合價款相應調減；規(guī)劃建筑面積增加的，綜合價款則不予調增。甲、乙雙方同意，綜合價款實現包干制，包括：1、應向2049公司支付的項目公司股權轉讓價款￥17737萬元（大寫：人民幣壹億柒仟柒佰叁拾柒萬元整，以下稱“項目公司股權轉讓價款”），項目公司股權轉讓價款應包括項目公司的全部土地出讓金及契稅、土地閑置費用（如有）、全部負債、應付未付款、欠繳稅費、或有負債等所有費用；2、應向甲方支付的項目地塊前期土地整理費用￥5661萬元（大寫：人民幣伍仟陸佰陸拾壹萬元整，以下稱“項目土地前期土地整理費用”），包括但不限于甲方征用項目地塊時所支付的征收補償費用、項目地塊前期建筑物和構筑物的拆遷費、還建安置費、級差地租、開發(fā)補償費、青苗補償費、空中或地下的管線（水、電、通訊等）遷移費、土地管理費、規(guī)劃編制費、勘測定界費、測量費、接待費、公關費、顧問費等所有費用。3、甲方同意，如項目地塊規(guī)劃計容建筑面積少于78300㎡，或乙方向2049公司支付的項目公司股權轉讓價款超出￥17737萬元的，乙方有權從項目地塊前期土地整理費用中相應扣減。4、甲方同意，如乙方取得項目公司100%股權及項目地塊的土地使用權后，項目公司因項目地塊的土地閑置問題產生任何費用的，乙方有權從項目地塊前期土地整理費用中相應扣減。5、為免歧義，乙方同意，在項目公司股權于產權交易公開平臺交易時產生的股權交易手續(xù)費等費用，由乙方競得項目公司100%股權后自行承擔，不包含在綜合價款內。第六條：甲方承諾，在項目公司取得項目地塊及辦理《國有土地使用證》過程中所產生的非政府部門費用全部由甲方承擔，與乙方無關。第三章相關工作安排及綜合價款的支付。第七條：甲、乙雙方同意，關于項目地塊轉至項目公司名下、項目公司股權轉讓、項目公司移交、項目地塊移交等工作安排及項目公司股權轉讓價款的支付等相關事宜，按照乙方屆時與2049公司簽訂的轉讓協(xié)議書（具體內容詳見附件）的約定執(zhí)行，甲方負責確保2049公司嚴格按照轉讓協(xié)議書的約定履行相關義務。第八條：甲、乙雙方之間的工作安排及項目地塊前期土地整理費用的支付，按以下約定執(zhí)行：1.定金：在完成以下全部約定的十個工作日內，乙方向甲方指定賬戶支付定金￥3000萬元（大寫：人民幣叁仟萬元整），乙方向甲方指定賬戶支付后視為甲方已收取相關款項，同時甲方向乙方開具收款收據：（1）本協(xié)議簽訂當日，甲方負責向2049公司出具項目地塊開發(fā)建設權利和所有權益轉由乙方承接的工作聯系函，確保2049公司在收到甲方工作聯系函后當日或次日與乙方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2）本協(xié)議書簽訂當日，甲方負責向乙方提交中能協(xié)議的書面解除文件（原件）。2、在乙方與2049公司簽訂轉讓協(xié)議書后，甲方確保2049公司按轉讓協(xié)議書的約定完成辦理項目公司名義的項目地塊《國有土地使用證》和轉讓項目公司100%股權給乙方等相關工作……。第四章違約責任。第九條：本協(xié)議簽訂后，甲、乙雙方應嚴格遵守本協(xié)議約定的各項條款，如一方違約的，違約方應賠償守約方因此遭受的全部經濟損失。第十條：甲方確保已解除其簽訂的中能協(xié)議，且不存在任何糾紛或責任，并承諾除中能協(xié)議外未與其他第三方簽訂任何與項目地塊相關的《合作協(xié)議》，否則，因此導致的所有責任及費用均由甲方自行承擔，如給乙方造成損失的，甲方承擔賠償責任。第十一條：本協(xié)議簽訂后，甲方不得與第三方簽訂項目地塊的任何合作協(xié)議，并確保2049公司不得與第三方簽訂項目地塊的任何合作協(xié)議，如因甲方違約導致本協(xié)議無法履行并給乙方造成損失的，由甲方承擔賠償責任，如乙方已支付定金的，甲方應全額退還乙方已支付的定金，并向乙方支付違約金3000萬元。第十二條：如項目地塊在辦至項目公司名下的過程中，有權限政府部門所出具的項目地塊規(guī)劃文體局的內容不符合本協(xié)議第二條中各項規(guī)劃指標條件且乙方無法接受的，乙方有權解除本協(xié)議，如乙方解除本協(xié)議的，甲方應全額退還乙方已支付的定金，并向乙方支付違約金3000萬元。如逾期支付及退回的，甲方應按應支付/退回而未支付/退回的款項、每日萬分之五的標準向乙方計付違約金，從逾期之日起計，直至全部支付/退回之日為止。第十三條：如甲方未能按本協(xié)議約定的期限完成其義務的，自甲方逾期之日起，甲方應按乙方已支付的定金每日千分之一的標準向乙方支付違約金。第十四條：如項目公司股權在公開轉讓過程中，乙方參與競買卻無法競得，或因轉讓起始價或競買價高于23398萬元而乙方有權不參與競買的，或被其他第三方競得的，甲方應將乙方已向其支付的所有費用在公開轉讓程序結束后10天內退還乙方，并按同期銀行利率向乙方支付資金占用費。如逾期支付及退回的，甲方應按應支付/退回而未支付/退回的款項、每日萬分之五的標準向乙方計付違約金，從逾期之日計，直至全部支付/退回之日為止……?！彪p方在合同中還對于項目地塊前期土地整理費用的支付方式、條件，合同未盡事宜的處理方式，合同爭議處理方式等內容進行了約定。

上述《合作協(xié)議》簽訂后，黃金口公司向廣州富力公司發(fā)出《付款通知》，通知廣州富力公司向其指定賬戶支付合作意向金3000萬元，廣州富力公司按照《付款通知》要求向黃金口公司指定賬戶轉款3000萬元款項后，黃金口公司向廣州富力公司出具了相應的收款收據。

2016年6月17日，黃金口公司向2049公司發(fā)出《委托函》，載明：“2016年4月27日，漢陽區(qū)人民政府致函給貴司，同意由我司與貴司銜接，落實K7-1地塊轉由我司開發(fā)建設的相關事宜?，F我司指定廣州富力公司承繼我司作為K7-1地塊的投資開發(fā)主體，特請貴司按前期批示路徑和流程，與廣州富力公司簽訂相關合作協(xié)議，辦理相關手續(xù)。此后有關事宜由富力地產與貴司具體協(xié)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