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民終872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新疆天盈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烏魯木齊市天山區(qū)青年路22號。
法定代表人:甘霖,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紅柳,新疆西域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新疆福運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吐魯番市高昌區(qū)新編9區(qū)綠洲西路南側267號1層101室。
法定代表人:伊力哈木?阿布都拉,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姬冰,北京德和衡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俊麗,北京德和衡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寶塔石化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寧夏回族自治區(qū)銀川市金鳳區(qū)寧安大街88號寶塔石化大廈。
法定代表人:孫珩超,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玲,女,寶塔投資控股有限公司法務部副部長。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中信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烏魯木齊分行。住所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烏魯木齊市天山區(qū)新華北路165號廣匯中天廣場。
主要負責人:王立,該分行行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力墉,北京朗仕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魏繼磊,新疆仕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新疆寶塔石化有限公司。住所地: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烏魯木齊市頭屯河區(qū)工業(yè)園四期明晨街36號1棟1層、2層。
法定代表人:鐵斌,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兢,男,該公司工作人員。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孫珩超。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金麗萍。
上訴人新疆天盈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天盈公司)、新疆福運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福運公司)、寶塔石化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塔集團公司)因與被上訴人中信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烏魯木齊分行(以下簡稱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新疆寶塔石化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塔公司)、孫珩超、金麗萍金融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2017)新民初7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5月29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天盈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陳紅柳,福運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姬冰、劉俊麗,寶塔集團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劉玲,被上訴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委托訴訟代理人魏繼磊到庭參加了訴訟,被上訴人寶塔公司、孫珩超、金麗萍經合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天盈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三項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對天盈公司抵押房產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的內容;2.由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承擔訴訟費用。事實與理由:一、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毒C合授信合同》才是(2014)信烏銀最抵字第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以下簡稱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的主合同。一審認定2016年1月5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借款人寶塔公司簽訂的編號(2016)信銀烏貸字第0024號《人民幣流動資金貸款合同》(以下簡稱0024號《貸款合同》)是主合同,對各抵押人按份額承擔抵押責任的約定未予認定,屬于認定事實錯誤;二、《綜合授信合同》和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是天盈公司承擔責任的基礎,2016年1月5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簽訂0024號《貸款合同》,未征得天盈公司同意,加重了天盈公司的擔保責任;三、《綜合授信合同》中沒有以貸還貸的約定,2016年1月5日的0024號《貸款合同》約定該借款用途為償還2015年1月5日(2015)信銀烏貸字第0027號《人民幣流動資金貸款合同》(以下簡稱0027號《貸款合同》)、2015年6月29日(2015)信銀烏貸字第0608號《人民幣流動資金貸款合同》(以下簡稱0608號《貸款合同》)、2015年6月30日(2015)信銀烏貸字第0609號《人民幣流動資金貸款合同》(以下簡稱0609號《貸款合同》)項下的借款,加重了天盈公司的擔保責任,違反了合同約定和法律規(guī)定;四、一審法院遺漏關鍵證據(jù)審查。經天盈公司申請,一審法院未要求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出示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屬于遺漏關鍵證據(jù)。
福運公司辯稱,同意天盈公司的上訴請求。
寶塔集團公司辯稱,對天盈公司上訴請求沒有異議。
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辯稱,一、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毒C合授信合同》第1.1條、第1.3條約定,綜合授信是指基于授信人在一定期限和一定額度內申請辦理某種業(yè)務的資格或者權利,而具體的業(yè)務合同即貸款合同才是構成借款人與出借人之間具體業(yè)務項下合同關系的文件及承諾?!毒C合授信合同》第4.3條約定,合同條款和履行以具體的業(yè)務合同為準,故0024號《貸款合同》才是主合同,涉案《最高額抵押合同》和《最高額保證合同》是從合同。至于抵押登記時《綜合授信合同》和涉案《最高額抵押合同》一并辦理抵押登記,是登記部門的要求;二、《綜合授信合同》和涉案《最高額抵押合同》并非主合同和從合同的關系,《綜合授信合同》存在與否并不影響抵押合同和保證合同的存在。天盈公司主張0024號《貸款合同》加重擔保人責任,不能成立;三、0024號《貸款合同》是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并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依法有效。0024號《貸款合同》對應的《最高額抵押合同》和《最高額保證合同》與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對應的《最高額抵押合同》和《最高額保證合同》是一致的,不存在加重擔保人責任的情形。綜上,天盈公司的上訴請求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請求依法駁回。
寶塔公司未到庭參加訴訟,參加詢問時辯稱,不同意天盈公司的上訴請求,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駁回天盈公司的上訴請求。
孫珩超、金麗萍未作答辯。
福運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四項;2.依法改判確認2014年12月22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福運公司簽訂的編號為(2014)信烏銀最抵字第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以下簡稱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及其房屋土地的抵押行為無效,并責令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福運公司向抵押登記機關申請注銷抵押登記;3.二審訴訟費由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和寶塔公司承擔。事實和理由:一、福運公司對0024號《貸款合同》無抵押擔保責任,一審判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對福運公司提供的抵押物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錯誤;二、0024號《貸款合同》簽訂后,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之間沒有發(fā)生實際的資金流轉,沒有形成新的債權債務,是原債務的延續(xù)、展期,福運公司對該合同不承擔抵押擔保責任;三、一審判決對0024號《貸款合同》約定的償還三筆舊貸的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未予審查,就該三份《貸款合同》是否簽訂、是否履行未予查明,屬于認定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四、福運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簽訂的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未經福運公司股東會決議,應當認定無效,一審判決認定有效錯誤;五、福運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在他人已買受的房屋上設立抵押權,抵押登記應當認定無效,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對已出售的房屋不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訴訟中,福運公司申請撤回第二項上訴請求,并變更上訴請求為:1.撤銷一審判決第四項;2.改判福運公司就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向寶塔公司主張的債權不承擔任何擔保責任;3.二審訴訟費由寶塔公司承擔。
天盈公司辯稱,同意福運公司的上訴請求。
寶塔集團公司辯稱,對福運公司上訴請求沒有異議。
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辯稱,一、對涉及《綜合授信合同》《貸款合同》以及《最高額抵押合同》關系的答辯意見與對天盈公司相關上訴請求的答辯意見相同;二、福運公司所述抵押登記時房屋已經出售的上訴理由沒有依據(jù),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能夠順利辦理抵押登記就證明涉案房產并沒有辦理相應的權屬登記,而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抵押登記在先。福運公司所稱已簽訂房屋買賣合同和實際占有使用的情況,與本案的事實不符,無法對抗抵押權;三、0024號《貸款合同》對應的《最高額抵押合同》和《最高額保證合同》與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對應的《最高額抵押合同》和《最高額保證合同》一致,并沒有加重擔保人的責任。
寶塔公司參加詢問時辯稱,不同意福運公司的上訴請求,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駁回福運公司的上訴請求。
孫珩超、金麗萍未作答辯。
寶塔集團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關于利息數(shù)額的認定,改判寶塔集團公司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利息為1473859.05元;2.二審訴訟費由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負擔。事實與理由:依據(jù)0024號《貸款合同》約定,貸款合同所采用利率為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利率,日期為款項實際到賬之日前一日。依據(jù)從上海銀行間拆放利率網站查詢可知2016年1月4日銀行間同業(yè)拆借利率為3.3500,依據(jù)0024號《貸款合同》約定的上浮135.5BPS,另加違約罰息,故逾期利率應為7.057500。根據(jù)寶塔公司實際償還情況,計算至2018年2月25日的逾期利息(含約定罰息)為1473859.05元,相較于一審判決減少297591.1元。一審中,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并未就其所主張利息的計算方式進行說明,寶塔集團公司雖認為應當承擔利息,但對利息計算錯誤未能及時提出異議。一審法院也未對利息的計算開展法庭調查,故最終導致利息數(shù)額認定錯誤。綜上,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第一項關于利息數(shù)額的認定,支持寶塔集團公司的上訴請求。
天盈公司辯稱,同意寶塔集團公司的上訴請求。
福運公司辯稱,對寶塔集團公司上訴請求沒有異議。
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辯稱,一、根據(jù)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簽訂的0024號《貸款合同》第4.1、4.2條約定,貸款期內利率保持不變,雙方在借據(jù)中約定的利息為年息5.655%,逾期利息的計算,按照年息5.655%上浮50%,即為年息8.4825%,借據(jù)中也載明了相同的罰息執(zhí)行率;二、一審時,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已經向法庭提交了寶塔公司貸款本息的計算說明,在該說明中,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詳細闡述了本案中寶塔公司償還本息的情況,以及截至2018年2月25日尚欠未結清的本金112455921.75元以及利息1771450.15元的計算方式。綜上,寶塔集團公司的上訴請求和事實理由沒有法律依據(jù)。
寶塔公司、孫珩超、金麗萍未作答辯。
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向一審法院提起訴訟請求:1.判令寶塔公司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償還借款本金112455921.75元及截至2018年2月25日的逾期利息1771450.15元,合計114227371.9元;2018年2月26日起的逾期利息按照合同約定的利率計算至實際給付之日;2.判令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有權對拍賣、變賣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所提供的抵押物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3.判令寶塔公司承擔本案的申請費、律師代理費合計505000元及訴訟費、執(zhí)行費、評估、拍賣等其他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4.判令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金麗萍對上述債務及相關費用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6年1月5日,借款人寶塔公司與貸款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簽訂0024號《貸款合同》一份,約定:貸款金額為14995萬元人民幣;貸款期限自2016年1月5日至2016年11月15日;貸款用途為償還2015年1月5日、6月29日、6月30日簽訂的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項下貸款;貸款利率為以貸款實際提款日的定價基礎利率上浮135.5BPS;貸款罰息約定:借款人未按本合同約定償還本金,借款人有權根據(jù)實際逾期天數(shù),按本合同屆時適用的貸款利率加收50%罰息利率計收罰息。
2014年12月24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作為抵押權人與抵押人寶塔公司簽訂了(2014)信烏銀最抵字第1096號《最高額抵押合同》(以下簡稱1096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為確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在一定期限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多筆債務的履行,保障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的債權的實現(xiàn),寶搭公司愿意以其財產為主合同債務人履行債務提供最高額抵押擔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同意接受寶塔公司所提供的最高額抵押擔保;所擔保的主債權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主合同債務人在2014年12月24日至2016年12月23日期間所簽署的主合同而享有的一系列債權。寶塔公司在本合同項下?lián)5膫鶛嘧罡哳~限度為1818萬元相應的利息、罰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以及實現(xiàn)債權、抵押權等所發(fā)生的一切費用和其他所有應付的費用之和;寶塔公司以本合同附件一《抵押物清單》所列明的財產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抵押?!兜盅何锴鍐巍分辛忻鞯牡盅何餅椋鹤溆跒豸斈君R市高新區(qū)河區(qū)工業(yè)園房產及土地使用權。2014年12月24日、25日,雙方當事人為上述房產及土地使用權辦理了抵押登記。
2014年12月22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作為抵押權人與抵押人天盈公司簽訂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為確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在一定期限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多筆債務的履行,保障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的債權的實現(xiàn),天盈公司愿意以其財產為主合同債務人履行債務提供最高額抵押擔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同意接受天盈公司所提供的最高額抵押擔保;所擔保的主債權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主合同債務人在2014年12月22日至2016年12月22日期間所簽署的主合同而享有的一系列債權。天盈公司在本合同項下?lián)5膫鶛嘧罡哳~限度為6016萬元相應的利息、罰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以及實現(xiàn)債權、抵押權等所發(fā)生的一切費用和其他所有應付的費用之和;天盈公司以本合同附件一《抵押物清單》所列明的財產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抵押。《抵押物清單》中列明的抵押物為:坐落于烏魯木齊縣房產及土地使用權。2014年12月23日、25日,雙方當事人為上述房產及土地使用權辦理了抵押登記。
2014年12月22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作為抵押權人與抵押人福運公司簽訂了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為確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在一定期限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多筆債務的履行,保障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的債權的實現(xiàn),福運公司愿意以其財產為主合同債務人履行債務提供最高額抵押擔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同意接受福運公司所提供的最高額抵押擔保;所擔保的主債權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主合同債務人在2014年12月22日至2016年12月22日期間所簽署的主合同而享有的一系列債權。福運公司在本合同項下?lián)5膫鶛嘧罡哳~限度為8413萬元相應的利息、罰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以及實現(xiàn)債權、抵押權等所發(fā)生的一切費用和其他所有應付的費用之和;福運公司以本合同附件一《抵押物清單》所列明的財產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抵押?!兜盅何锴鍐巍分辛忻鞯牡盅何餅椋鹤溆谕卖敺行戮幎齾^(qū)椿樹路南545號的房產及土地使用權。2014年12月23日,雙方當事人為上述房產及土地使用權辦理了抵押登記。
2014年12月20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作為債權人與保證人寶塔集團公司簽訂了編號(2014)信烏銀最保字第1082-1號《最高額保證合同》(以下簡稱1082-1號《最高額保證合同》)。約定:為確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在一定期限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多筆債務的履行,保障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的債權的實現(xiàn),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同意接受寶塔集團公司提供的最高額保證擔保;所擔保的主債權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主合同債務人在2014年12月20日至2016年12月31日期間所簽署的主合同而享有的一系列債權;寶塔集團公司在本合同項下?lián)5膫鶛嘧罡哳~限度為債權本金6億元和相應的利息、罰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以及實現(xiàn)債權、擔保權利等所發(fā)生的一切費用和其他所有應付的費用之和。
2014年12月20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作為債權人與保證人孫珩超簽訂了編號(2014)信烏銀最保字第1082號《最高額保證合同》(以下簡稱1082號《最高額保證合同》)。約定:為確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在一定期限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多筆債務的履行,保障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的債權的實現(xiàn),孫珩超愿意為債務人履行債務提供最高額保證擔保,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同意接受孫珩超提供的最高額保證擔保;所擔保的主債權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主合同債務人在2014年12月20日至2016年12月31日期間所簽署的主合同而享有的一系列債權;孫珩超在本合同項下?lián)5膫鶛嘧罡哳~限度為債權本金6億元和相應的利息、罰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以及實現(xiàn)債權、擔保權利等所發(fā)生的一切費用和其他所有應付的費用之和。
2016年1月5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按0024號《貸款合同》的約定向寶塔公司發(fā)放了14995萬元貸款。
另查明,寶塔公司陸續(xù)償還借款本金37494078.25元,剩余借款本金112455921.75元至今未償還。
一審法院認為,《貸款合同》《最高額抵押合同》《最高額保證合同》均系相關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當事人應按合同約定和法律規(guī)定充分履行各自的義務。由于寶塔公司對現(xiàn)尚欠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借款本金112455921.75元及利息1771450.15元并無異議,故一審法院對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要求寶塔公司向其償還借款本金112455921.75元及支付利息1771450.15元的訴訟請求予以支持。對于其他爭議焦點,一審法院評判如下:
一、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應否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承擔抵押擔保責任。一審法院認為,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分別簽訂了《最高額抵押合同》,且已辦理抵押登記。故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八十七條“以本法第一百八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至第三項規(guī)定的財產或者第五項規(guī)定的正在建造的建筑物抵押的,應當辦理抵押登記。抵押權自登記時設立”之規(guī)定,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已取得了相應抵押物的抵押權。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五十九條“本法所稱最高額抵押,是指抵押人與抵押權人協(xié)議,在最高債權額限度內,以抵押物對一定期間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債權作擔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二百零三條“為擔保債務的履行,債務人或者第三人對一定期間內將要連續(xù)發(fā)生的債權提供擔保財產的,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fā)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xiàn)抵押權的情形,抵押權人有權在最高債權額限度內就該擔保財產優(yōu)先受償”之規(guī)定,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在最高債權額限度內對抵押物有優(yōu)先受償權。所謂最高額抵押是對一定期間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債權作擔保,即對某一確定期間內連續(xù)發(fā)生的債權,只要債權總額不超過最高債權額限度,這些債權都可以就抵押財產優(yōu)先受償。本案中,債權發(fā)生的期間在《最高額抵押合同》所約定的債權發(fā)生期間內(即2014年12月22日至2016年12月22日)。因此,一審法院對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要求對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提供的抵押物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的訴訟請求予以支持。但是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八十三條第二款“抵押權人實現(xiàn)最高額抵押權時,如果實際發(fā)生的債權余額高于最高限額的,以最高限額為限,超過部分不具有優(yōu)先受償?shù)男Я?;如果實際發(fā)生的債權余額低于最高限額的,以實際發(fā)生的債權余額為限對抵押物優(yōu)先受償”之規(guī)定,債權超過《最高額抵押合同》所約定的最高限額部分的不具有優(yōu)先受償?shù)男ЯΑ?/div>
二、涉案擔保人在實現(xiàn)涉案債權時的擔保順位問題。涉案《最高額抵押合同》的甲方分別為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乙方為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涉案《最高額保證合同》的甲方分別為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金麗萍,乙方為中信銀行烏魯本齊分行。以上合同當事人在《最高額抵押合同》第6.6條、《最高額保證合同》第6.1條、6.5條就擔保順位均作了下列約定:“無論乙方對主合同項下的債權是否擁有其他擔保(包括但不限于主合同債務人和/或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保證、保函、備用信用證等擔保方式),乙方均有權直接要求甲方在其擔保范國內承擔擔保責任無需事先行使其他擔保權利?!备鶕?jù)《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六條“被擔保的債權既有物的擔保又有人的擔保的,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fā)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xiàn)擔保物權的情形,債權人應當按照約定實現(xiàn)債權;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債務人自己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應當先就該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可以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也可以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提供擔保的第三人承擔擔保責任后,有權向債務人追償”的規(guī)定,《最高額抵押合同》已明確約定該合同所涉擔保在實現(xiàn)債權的順位上不受主合同項下其他擔保的影響,即提供擔保的一方放棄了在實現(xiàn)債權時位于債務人自己提供物的擔保的順位之后等相關權利,因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可以要求抵押人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以及保證人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金麗萍對涉案債務直接承擔擔保責任,而無擔保責任順位的限制。故天盈公司關于抵押人應按先后順序和比例承擔責任的抗辯理由不能成立,一審法院不予采納。
三、關于保證責任的承擔問題。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簽訂了《最高額保證合同》,且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要求上述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并未超過《最高額保證合同》所約定的保證期間。因此,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應當根據(jù)合同約定和法律規(guī)定,在其保證的最高額限額內就寶塔公司所負債務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同時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寶塔公司追償。
四、孫珩超為寶塔公司債務提供保證形成的擔保之債,是否可以認定為孫珩超、金麗萍夫婦的共同債務。本案中,金麗萍在《最高額保證合同》“配偶確認”處簽字聲明,表示對孫珩超為寶塔公司的債務提供保證知情并同意,在金麗萍不能證明該聲明系受脅迫或欺詐而簽訂的情況下,應視為其真實意思表示,可以據(jù)此認定金麗萍與孫珩超就設立擔保之債形成了合意,提供保證系孫珩超與金麗萍的夫妻共同行為,不論夫妻雙方是否共享了該債務帶來的利益,該債務均應視為夫妻共同債務。故金麗萍應以夫妻共同財產與孫珩超共同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五、關于律師費的承擔問題。雖然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北京朗仕律師事務所、新疆仕誠律師事務所簽訂了《委托代理合同》,但其未舉示證據(jù)證明其已實際向北京朗仕律師事務所、新疆仕誠律師事務所支付了律師費50萬元。因此,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要求寶塔公司承擔律師費50萬元的訴訟請求缺乏事實根據(jù),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二百零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六條、第一百八十七條、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二百零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四條、第五十九條、第六十二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八十三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第二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寶塔公司在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償還借款本金112455921.75元、利息1771450.15元(該利息暫計算至2018年2月25日止,2018年2月26日至清償之日止的利息,按照合同約定繼續(xù)計算);二、如寶塔公司不能履行判決第一項的還款義務,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有權對寶塔公司提供的以下抵押物行使優(yōu)先受償權:對寶塔公司產權證號為烏房權證高新區(qū)字第××號、烏房權證頭屯河區(qū)字第××號、20××06號、20××07號、20××11號的房屋及國土證號為烏國用(2009)第××號、0021652號、0021653號土地使用權在主債權1818萬元最高限額內(實現(xiàn)抵押權的費用應首先從抵押物變現(xiàn)所得中扣除,而不包括在前述最高限額內)享有抵押權,并有權以前述抵押物折價或者以拍賣、變賣該抵押物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三、如寶塔公司不能履行判決第一項的還款義務,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有權對天盈公司提供的抵押物行使以下優(yōu)先受償權:對天盈公司產權證號為烏證房字(2007)第0125580號、0125581號、0125582號、0125583號、0125584號、0125585號、0125586號、0125587號、0125588號、0125589號、0125590號、0125591號、0125592號房屋及使用權人為天盈公司的位于烏魯木齊縣的土地使用權在主債權6016萬元最高限額內(實現(xiàn)抵押權的費用應首先從抵押物變現(xiàn)所得中扣除,而不包括在前述最高限額內)享有抵押權,并有權以前述抵押物折價或者以拍賣、變賣該抵押物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四、如寶塔公司不能履行判決第一項的還款義務,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有權對福運公司提供的抵押物行使以下優(yōu)先受償權:對福運公司產權證號為吐房權證吐市字第××號、00××64號、00××65號、00××66號的房屋及國土證號為吐魯番市國用(2014)第××號、0049號土地使用權在主債權8413萬元最高限額內(實現(xiàn)抵押權的費用應首先從抵押物變現(xiàn)所得中扣除,而不包括在前述最高限額內)享有抵押權,并有權以前述抵押物折價或者以拍賣、變賣該抵押物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五、如寶塔公司不能履行判決第一項還款義務,由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在六億元限額內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承擔連帶清償責任。金麗萍在夫妻共同財產范圍內就寶塔公司對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所負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金麗萍在承擔清償責任后,可以向寶塔公司行使追償權;六、駁回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未按照判決規(guī)定的期限履行給付金錢義務,則應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612936.86元,申請費5000元,合計617936.86元,由寶塔公司、寶塔集團公司、孫珩超、金麗萍負擔。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多交53255.30元,一審法院予以退還。
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圍繞上訴請求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福運公司提交證據(jù)如下:1.2014年福運公司《公司章程》,用以證明公司為他人提供擔保必須經股東會或董事會同意,公司章程明確福運公司有6名股東;2.吐魯番房管局備案的《股東會決議》,用以證明關于本案抵押擔保事宜股東會決議上只有兩名股東簽字,其他股東不知情,該決議用于辦理抵押登記;3.吐魯番國土局抵押登記備案的《綜合授信合同》、吐魯番房管局抵押登記備案的《綜合授信合同》、中國人民銀行關于印發(fā)《商業(yè)銀行授信、授信管理暫行辦法》的通知,用以證明在吐魯番房管局和吐魯番國土局備案的《綜合授信合同》內容不一致,在吐魯番房管局備案的授信期限違反商業(yè)銀行授信不能超過一年的規(guī)定,故2015年12月22日至2016年12月22日期間無效;4.吐魯番國土局備案的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用以證明該合同內容與一審提交的簽約日期為2014年12月25日的《最高額抵押合同》內容不一致,該合同是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在空白合同上自行填寫必要條款的結果,該合同對福運公司不生效;5.新疆方夏房地產土地評估有限公司出具的《房地產估計報告》《土地評估報告》,新疆公正工程造價房地產評估有限責任公司出具的《房地產評估報告》,新疆馳遠天合中辰房地產土地評估有限公司談話錄音,金仕達評估資質及《房地產評估報告》《2012-2018年吐魯番地區(qū)宅基地出讓及成交情況統(tǒng)計》,用以證明本案所涉的部分抵押房產在抵押前已經銷售,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他人惡意串通,故意虛高評估抵押物;6.《商品房買賣合同》、房款收據(jù)及《房地產銷售明細表》,用以證明福運公司大部分房屋在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簽訂之前已經出售并實際交付。
天盈公司對上述證據(jù)均無異議。
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質證認為,上述證據(jù)主要形成于2014年,不屬于新證據(jù)。證據(jù)1《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是對內規(guī)定,不能對外產生效力;證據(jù)2《股東會決議》是福運公司2014年提交給抵押登記機關的,2014年已經辦理抵押登記,截至2018年起訴前福運公司均未提出異議;證據(jù)3《綜合授信合同》是基于登記部門要求而提交,兩份《綜合授信合同》并未違規(guī),授信額度都在1.5億額度內,具體應以業(yè)務合同為準;證據(jù)4《最高額抵押合同》擔保的金額和期限是明確的;證據(jù)5所有的評估報告都顯示委托方為福運公司,并非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2019年對房產進行評估,并不能證明2014年的房價情況。抵押物的處置不以評估價為準,以最終出售的價格為準,故不能證明評估時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存在惡意串通;證據(jù)6所涉房屋在辦理抵押登記時未銷售、未備案,故不能對抗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行使抵押權。
寶塔公司詢問時質證認為,公司法是程序性規(guī)定,不是效力性規(guī)定,《公司章程》《股東會決議》與本案無關。其他證據(jù)與寶塔公司無關。
本院認定證據(jù)如下:關于證據(jù)1、證據(jù)2,本案所涉房屋及土地已辦理抵押權登記,《最高額抵押合同》的效力與抵押權行使問題關聯(lián)性不足,不予認定;關于證據(jù)3、證據(jù)4,鑒于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對其真實性無異議,本院予以確認;證據(jù)5與本案關聯(lián)性不足,不予認定;關于證據(jù)6,本案所涉房屋已辦理抵押登記,故對該組證據(jù)的真實性、關聯(lián)性不予認定。
為查明案情,經本院要求,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提交了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用以證明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項下的擔保方式與0024號《貸款合同》項下?lián)7绞揭恢?,均為?082號《最高額保證合同》、1082-1號《最高額保證合同》、1096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不存在加重擔保人責任的情形。
天盈公司質證認為,對該組證據(jù)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認可,對關聯(lián)性不予認可。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其借款用途為解付承兌匯票,屬于借新還舊,分期還款中第一期款項償還時間早于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簽訂時間。
福運公司質證認為,對該組證據(jù)的真實性、合法性予以認可,對關聯(lián)性不予認可。0027號《貸款合同》系1082號《綜合授信合同》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福運公司為(2014)烏銀綜授字第1096號《綜合授信合同》(以下簡稱1096號《綜合授信合同》)提供擔保,故福運公司對0027號《貸款合同》不承擔抵押擔保責任。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所借資金用于償還前期貸款,屬于借新還舊,福運公司對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也不承擔抵押擔保責任。
本院認定證據(jù)如下:對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的真實性、合法性、關聯(lián)性予以確認。1096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既是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的擔保方式,也是0024號《貸款合同》的擔保方式。
本院經審理,確認了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
另查明,2014年12月,寶塔公司(甲方)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乙方)簽訂1096號《綜合授信合同》。約定,寶塔公司在合同約定的綜合授信額度使用期限內可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申請使用綜合授信額度為人民幣15000萬元。2015年1月5日、2015年6月29日、2015年6月30日寶塔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分別簽訂了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約定貸款金額分別為5000萬、4000萬、6000萬,貸款期限均為6個月。上述合同均載明,其合同項下的貸款擔保方式為:1096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82號《最高額保證合同》、1082-1號《最高額保證合同》及(2015)信銀烏權字第0609號《權利質押合同》。
2016年1月5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乙方)與寶塔公司(甲方)簽訂0024號《貸款合同》,約定貸款金額14995萬元,貸款期限自2016年1月5日至2016年11月15日,貸款用途為:償還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項下貸款。貸款利率約定為:本合同項下實際單筆提款日與本合同簽訂日間隔在六個月以內(含)時,貸款利率采用以下第(1)種方式確定:(1)以貸款實際提款日的定價基礎利率上浮135.5BPS……如實際單筆提款日與本合同簽訂間隔超過六個月時,乙方有權按照屆時乙方相關利率政策調整該單筆貸款利率,具體貸款利率調整方式由雙方協(xié)商重新明確,該筆貸款的利率以借款憑證(借據(jù))記載為準,貸款期內利率保持不變。同日,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寶塔公司蓋章確認的借款憑證(借據(jù))載明:“金額149950000元,年利率為5.655%,到期日期2016-11-15,罰息執(zhí)行利率8.8425000。”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的爭議焦點為:一、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是否有權對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提供的抵押物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二、一審判決認定的貸款利息數(shù)額是否錯誤。
一、關于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是否有權對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提供的抵押物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的問題。
天盈公司、福運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分別簽訂的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所擔保的債權為寶塔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在2014年12月22日至2016年12月22日期間所簽署的主合同所涉的一系列債權。本案中無論是1096號《綜合授信合同》及具體業(yè)務合同即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還是0024號《貸款合同》,其合同簽訂時間均在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的擔保期限內。上述《貸款合同》載明的擔保方式中均包含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既是0027號《貸款合同》、0608號《貸款合同》、0609號《貸款合同》的擔保人,也是0024號《貸款合同》的擔保人。天盈公司、福運公司應按照《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對0024號《貸款合同》的債權承擔抵押擔保責任。天盈公司、福運公司主張0024號《貸款合同》存在以貸還貸的情形,其不應承擔保證責任,該主張不能成立。
天盈公司、福運公司就《最高額抵押合同》中所涉抵押物已辦理抵押登記,抵押權已設立。福運公司主張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未經股東會決議應認定無效,《最高額抵押合同》是否無效與福運公司主張其是否承擔抵押擔保責任的理由關聯(lián)性不足,福運公司提出的合同效力問題不屬于二審審理范圍。福運公司主張抵押房屋在辦理抵押登記前已出售,抵押登記無效。但福運公司就涉案房屋在抵押登記前是否出售,舉證并不充分。二審中福運公司對于涉案房屋既已出售,如何辦理抵押登記的問題未能作出合理說明。福運公司主張最高額抵押登記無效,不能成立。二審期間,福運公司撤回了要求確認1096-2號《最高額抵押合同》及其房屋土地的抵押行為無效,責令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與福運公司向抵押登記機關申請注銷抵押登記的上訴請求,故該部分不屬于二審審理的范圍。
天盈公司與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簽訂的1096-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天盈公司以其抵押的財產在6016萬元限額內承擔擔保責任,天盈公司應按約定承擔責任。天盈公司主張各抵押人按份承擔抵押責任,不符合合同約定,該主張不能成立。即使寶塔公司、天盈公司、福運公司內部存在承擔份額的相應約定,涉及的也是擔保人內部關系,與各擔保人向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承擔擔保責任無關。
二、關于一審判決認定的貸款利息數(shù)額是否錯誤的問題。
一審中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提供2016年1月5日借款憑證(借據(jù)),載明:年利率5.655%,罰息執(zhí)行利率8.4825000,寶塔公司在該借款憑證(借據(jù))上蓋章確認。寶塔公司未能按約定償還貸款,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要求按照借款憑證(借據(jù))上約定的罰息執(zhí)行利率計算逾期利息。一審及二審中中信銀行烏魯木齊分行就該逾期利息均提交了書面貸款本息計算說明。寶塔公司在一審中未對該本息計算說明提出異議。二審中,寶塔集團公司稱依據(jù)上海銀行間拆放利率網站查詢可知2016年1月4日銀行間同業(yè)拆借利率為3.3500,故應按照年利率7.0575%計算逾期利息。但該主張與借款憑證(借據(jù))載明的利率并不相符,寶塔集團公司并未提交充分證據(jù)證明自己的主張,故其主張不能成立。
綜上所述,天盈公司、福運公司、寶塔集團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810813.87元,由新疆天盈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負擔342600元,由新疆福運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負擔462450元,由寶塔石化集團有限公司負擔5763.87元。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楊 卓
審判員 任雪峰
審判員 胡 瑜
二〇一九年十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王菊娜
書記員范苗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