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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山東省分公司、荊州市金某大酒店有限公司金融借款合同糾紛二審民事判決書

2019-12-12 塵埃 評論0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民終377號
上訴人(一審原告):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山東省分公司,住所地山東省濟南市經三路89號。
主要負責人:解瑤琛,該分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高昌,山東眾成清泰(西海岸)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恩國,山東眾成清泰(西海岸)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被告):荊州市金某大酒店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荊州經濟開發(fā)區(qū)長港東路12號。
法定代表人:金則超,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顏艷,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被告):荊州市荊超糧油貿易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荊州市沙市區(qū)長港東路。
法定代表人:金可敬,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顏艷,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被告):金可敬,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荊州市沙市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顏艷,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被告):宋志芳,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荊州市沙市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顏艷,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被告):金則超,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荊州市沙市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顏艷,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被告:湖北湘荊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荊州市荊州區(qū)李埠鎮(zhèn)新垸村疏港大道5號。
法定代表人:彭興珍,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顏艷,湖北楚韻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被告: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省東明縣工業(yè)園區(qū)。
法定代表人:陳海鶴,該公司董事長。
一審被告:東明恒世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省東明縣曙光路。
法定代表人:賈學民,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一審被告:山東梁山萬達碳素有限公司,住所地山東省梁山縣楊營鎮(zhèn)園區(qū)路南。
法定代表人:李克軍,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一審被告:陳海鶴,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南省長沙市岳麓區(qū)。
一審被告:金則慧,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南省長沙市岳麓區(qū)。
一審被告:史樂樂,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南省長沙市岳麓區(qū)。
一審被告:陳文靜,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南省長沙市岳麓區(qū)。
一審被告:王桂蘭,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南省長沙市芙蓉區(qū)。
一審被告:余建華,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南省長沙市芙蓉區(qū)。
上訴人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山東省分公司(以下簡稱華融山東公司)因與被上訴人荊州市金某大酒店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某公司)、荊州市荊超糧油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一審被告湖北湘荊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湘荊公司)、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樂成公司)、東明恒世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恒世公司)、山東梁山萬達碳素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梁山萬達公司)、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金融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2017)魯民初8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華融山東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高昌、王恩國,被上訴人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以及一審被告湘荊公司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龐煒、趙顏艷到庭參加訴訟;一審被告樂成公司、恒世公司、梁山萬達公司、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經本院傳票依法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華融山東公司上訴請求:一、撤銷一審判決第十項判決內容;二、判令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對一審判決第一至六項判決內容,按照《最高額保證合同》的約定承擔連帶保證責任。事實與理由:本案中,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東明支行(以下簡稱建行東明支行)向中國農業(yè)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荊州分行(以下簡稱農行荊州分行)出具的《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并不能改變《最高額保證合同》的保證范圍,因為建行東明支行出具的該情況說明僅是對農行荊州分行的單方說明,而不是對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的單方承諾。因此,一審判決認為該情況說明應當視為建行東明支行與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就涉案債務承擔保證責任的范圍進行了重新約定,屬于事實認定錯誤,依法應予改判。
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請求依法駁回華融山東公司的上訴。
湘荊公司述稱,湘荊公司在上訴期內提交了上訴狀,但是因為華融山東公司申請凍結了湘荊公司的資產導致無法交納上訴費,請求二審法院對湘荊公司的保證責任一并審查后依法裁判。
華融山東公司一審起訴請求:一、樂成公司償還借款本金12066萬元及直至債務履行完畢之日合同約定的全部利息(截至2017年8月21日利息為1622557.13元);二、確認華融山東公司對涉案抵押財產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三、梁山萬達公司、湘荊公司、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均對樂成公司的借款本金、利息、復利、罰息、違約金、賠償金、華融山東公司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因樂成公司違約而給華融山東公司造成的損失和其他所有應付費用的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四、樂成公司、恒世公司、梁山萬達公司、湘荊公司、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承擔華融山東公司實現(xiàn)債權的全部費用,包括但不限于訴訟費、保全費等。
一審法院查明,2015年1月27日,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變更名稱為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一、主合同簽訂過程
(一)項目融資貸款合同簽訂過程
2014年11月19日,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為20140701和20140702兩份《項目融資貸款合同》,甲方向乙方借款共計2000萬元;借款期限為三年,即從2014年11月19日起至2017年11月18日;貸款利率均實行浮動利率,即起息日基準利率上浮10%,并自起息日起至本合同項下本息全部清償之日止,每12個月根據(jù)利率調整日當日的基準利率以及上述上浮比例調整一次;利率調整日為起息日在調整當月的對應日,當月沒有起息日的對應日的,則當月最后一日為利率調整日;本合同項下貸款逾期的罰息利率為貸款利率上浮50%,罰息利率根據(jù)調整后的貸款利率及上述上浮幅度同時進行相應調整;本合同項下貸款按月結息,結息日固定為每月的第20日;甲方應在結息日向乙方支付到期的利息,首次付息日為借款發(fā)放后的第一個結息日,最后一次還款時,利隨本清;出現(xiàn)甲方違約情形或可能危及乙方債權的情形,乙方有權宣布貸款立即到期,要求甲方立即償還本合同項下所有到期及未到期債務的本金、利息和費用。借款逾期的,對甲方未按時還清的借款本金和利息(包括被乙方宣布全部或部分提前到期的借款本金和利息),自逾期之日起至本息全部清償之日止按罰息利率和本合同約定的結息方式計收利息和復利;借款逾期是指甲方未按期清償或超過本合同約定的分次還本計劃期限歸還借款的行為;借款到期前,對甲方未按時還清的利息按本合同約定的貸款利率和結息方式計收復利。合同還對借款用途及還款來源、借款發(fā)放與支付、賬戶使用與監(jiān)管、還本計劃、甲乙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等做出約定。2017年2月13日,雙方簽訂編號為RAA2017001和RAA2017002《還款計劃調整補充協(xié)議》,將上述兩份《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中“還本計劃”條款均變更為:2017年9月25日償還300萬元,2017年10月25日償還350萬元,2017年11月18日償還350萬元。
2014年11月28日,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為20140703《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主要約定:甲方向乙方借款2500萬元;借款期限為三年,即從2014年11月28日起至2017年11月18日;貸款利率實行浮動利率,即起息日基準利率上浮10%;其他合同約定與20140701和20140702號《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一致。合同還對借款用途及還款來源、借款發(fā)放與支付、賬戶使用與監(jiān)管、還本計劃、甲乙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等做出約定。2017年2月13日,雙方簽訂編號為RAA2017003《還款計劃調整補充協(xié)議》,將上述《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中“還本計劃”條款變更為:2017年2月25日償還240萬元,2017年9月25日償還750萬元,2017年10月25日償還760萬元,2017年11月18日償還750萬元。
2015年1月26日,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為20150701《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主要約定:甲方向乙方借款4500萬元;借款期限為三年,即從2015年1月26日起至2017年11月25日;貸款利率實行浮動利率,即起息日基準利率上浮11%,本合同項下貸款逾期的罰息利率為貸款利率上浮50%,其他合同約定與20140701和20140702號《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一致。合同還對借款用途及還款來源、借款發(fā)放與支付、賬戶使用與監(jiān)管、還本計劃、甲乙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等做出約定。2017年2月13日,雙方簽訂編號為RAA2017004《還款計劃調整補充協(xié)議》,將上述《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中“還本計劃”條款變更為:2017年9月25日償還1500萬元,2017年10月25日償還1500萬元,2017年11月25日償還1500萬元。
2015年7月14日,樂成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為20150702《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主要約定:甲方向乙方借款2000萬元;借款期限為29個月,即2015年7月14日至2017年11月25日;貸款利率實行浮動利率,即LPR利率加102.75基點(1基點=0.01%,精確至0.01基點),并自起息日起至本合同項下本息全部清償之日止每12個月根據(jù)利率調整日前一個工作日的LPR利率以及上述加/減基點數(shù)調整一次,利率調整日為起息日在調整當月的對應日,當月沒有起息日的對應日的,則當月最后一日為利率調整日;本合同項下貸款逾期的罰息利率為貸款利率上浮50%,貸款利率若為浮動利率并按照本條第一款約定調整的,罰息利率根據(jù)調整后的貸款利率及上述上浮幅度同時進行相應調整;本合同項下首次發(fā)放貸款時,LPR利率是指起息日前一個工作日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人民幣貸款基礎利率(市場LPR),此后,貸款利率依前述約定調整時,LPR利率是指調整日前一個工作日全國銀行間同業(yè)拆借中心公布的一年期人民幣貸款基礎利率;本合同項下貸款按月結息,結息日固定為每月的第20日;甲方應在結息日向乙方支付到期的利息,首次付息日為借款發(fā)放后的第一個結息日,最后一次還款時,利隨本清;出現(xiàn)甲方違約情形或可能危及乙方債權的情形,乙方有權宣布貸款立即到期,要求甲方立即償還本合同項下所有到期及未到期債務的本金、利息和費用。借款逾期的,對甲方未按時還清的借款本金和利息(包括被乙方宣布全部或部分提前到期的借款本金和利息),自逾期之日起至本息全部清償之日止按罰息利率和本合同約定的結息方式計收利息和復利;借款逾期是指甲方未按期清償或超過本合同約定的分次還本計劃期限歸還借款的行為;借款到期前,對甲方未按時還清的利息按本合同約定的貸款利率和結息方式計收復利。合同還對借款用途及還款來源、借款發(fā)放與支付、賬戶使用與監(jiān)管、還本計劃、甲乙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等做出約定。2017年2月13日,雙方簽訂編號為RAA2017005《還款計劃調整補充協(xié)議》,將上述《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中“還本計劃”條款變更為:2017年9月25日償還200萬元,2017年10月25日償還600萬元,2017年11月18日償還1200萬元。
同日,樂成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為20150703《項目融資貸款合同》,該合同約定甲方向乙方借款1500萬元;借款期限為29個月,即2015年7月15日至2017年11月25日;貸款利率、罰息計收、結息日等約定均與20150702《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一致。2017年2月13日,雙方簽訂編號為RAA2017006《還款計劃調整補充協(xié)議》,將上述《項目融資貸款合同》中“還本計劃”條款變更為:2017年9月25日償還200萬元,2017年10月25日償還500萬元,2017年11月18日償還800萬元。
(二)主合同履行情況
上述《項目融資貸款合同》簽訂后,建行東明支行均依據(jù)合同約定,向樂成公司足額發(fā)放貸款。樂成公司除歸還20140703號《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434萬元以外,剩余《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均未歸還。涉案六份《項目融資貸款合同》均自2017年6月起開始欠付期內利息。華融山東分公司主張截至2017年8月21日,樂成公司共欠付借款本金12066萬元和利息1622557.13元。樂成公司、湘荊公司、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庭審認可華融山東分公司的該項主張。
2017年8月23日,建行東明支行向樂成公司發(fā)出《提前歸還貸款通知書》(編號樂成20170823),載明“根據(jù)貴方與建設銀行簽訂的20140701、20140702、20140703、20150701、20150702、20150703號《借款合同》及以下原因:因你公司自2017年6月至2017年8月在我行欠息叁個月至今未還,又因你公司的銷售活動已停滯,嚴重威脅了我行的信貸資產安全,根據(jù)借款合同第十條,我行宣布貴方在我行的信貸業(yè)務提前到期。建設銀行決定提前收回本合同項下的貸款本息,請貴方抓緊時間籌集資金,于三天內到建設銀行辦理貸款本息清償手續(xù),否則,建設銀行將按合同約定行使債權權利?!?/div>
2017年12月19日,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山東省分行與華融山東公司簽訂《資產轉讓合同》,將中國建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山東省分行包括上述6份《項目融資貸款合同》在內的部分債權資產通過打包方式出售給華融山東公司。2018年1月18日,雙方在《經濟導報》上就該合同所涉?zhèn)鶛噢D讓暨催收情況進行公告。
二、擔保合同簽訂過程
(一)最高額抵押合同簽訂情況
2014年11月6日,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20140701《最高額抵押合同》,主要約定:鑒于乙方為甲方連續(xù)辦理發(fā)放人民幣/外幣貸款授信業(yè)務而將要(及/或已經)與甲方在2014年9月24日至2015年9月24日(下稱債權確定期間)簽訂人民幣資金借款合同、外匯資金借款合同、銀行承兌協(xié)議、信用證開證合同、出具保函協(xié)議及/或其他法律性文件(在債權確定期間簽訂的上述合同、協(xié)議及/或其他法律性文件下稱主合同),甲方愿意為主合同項下的一系列債務提供最高額抵押擔保;甲方以本合同“抵押財產清單”所列之財產設定抵押;本最高額抵押的擔保范圍為主合同項下全部債務,包括但不限于全部本金、利息(包括復利和罰息)、違約金、賠償金、債務人應向乙方支付的其他款項、乙方實現(xiàn)債權與擔保權利而發(fā)生的費用;本最高額抵押項下?lián)X熑蔚淖罡呦揞~為人民幣5876.5萬元,如甲方根據(jù)本合同履行擔保義務的,該最高額按履行的金額相應遞減;主合同項下的貸款、墊款、利息、費用或乙方的任何其他債權的實際形成時間即使超出債權確定期間,仍然屬于本最高額抵押的擔保范圍,主合同項下債務履行期限屆滿日不受債權確定期間屆滿日的限制;債務人不履行主合同項下到期債務或不履行被宣布提前到期的債務,或違反主合同的其他約定,乙方有權處分抵押財產;抵押物清單載明抵押財產為編號為東國用(2013)第020、088號土地使用權,處所為曙光路東段北側,面積為21760平方米和4710平方米,抵押財產價值為5876.5萬元。2014年11月13日,東明縣國土資源局出具東他項(2014)第91、92號土地他項權利證明書,按抵押合同約定為上述土地使用權進行抵押登記。
2015年1月16日,恒世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編號20140703《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恒世公司以地處西裕州行政村,權屬證書編號為東國用(2012)第15號、面積為43072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為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在2014年9月24日至2015年9月24日期間簽訂的融資主合同項下債務,提供最高限額為3945.4萬元的最高額抵押擔保,具體擔保范圍、擔保方式等其他約定與前述2014070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相同。2015年1月15日,東明縣國土資源局出具東他項(2015)第4號土地他項權利證明書,按抵押合同約定為上述土地使用權進行抵押登記。
2015年7月8日,樂成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編號20150703《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樂成公司以樂城國際·華天與樂城國際·MALL兩個在建工程為其與建行東明支行在2014年9月24日至2015年9月24日期間發(fā)生的融資主合同項下債務提供最高限額為16015萬元的最高額抵押擔保,抵押期3年,具體擔保范圍、擔保方式等其他約定與前述2014070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相同。2015年7月10日,東明縣國土資源局出具東房建東明縣字第××號在建工程抵押登記證明,按抵押合同約定為上述在建工程進行抵押登記。
2016年12月30日,樂成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編號建東明(2016)0612《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樂成公司以樂成電商產業(yè)園1#樓和2#樓兩個在建工程為其與建行東明支行在2014年11月10日至2020年1月31日期間發(fā)生的融資主合同項下債務提供最高限額為17827590元的最高額抵押擔保,抵押期自2014年11月10日至2020年1月31日,具體擔保范圍、擔保方式等其他約定與前述20140701號《最高額抵押合同》相同。2015年7月10日,東明縣國土資源局出具東房建東明縣字第××號在建工程抵押登記證明,按抵押合同約定為上述在建工程進行抵押登記。
(二)最高額保證合同簽訂情況
2014年11月6日,荊超公司(甲方)與建行東明支行(乙方)簽訂編號20140701《最高額保證合同》,約定:鑒于乙方為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下稱債務人)連續(xù)辦理發(fā)放人民幣/外幣貸款授信業(yè)務而將要(及/或已經)與債務人在2014年9月24日至2017年9月24日(下稱債權確定期間)簽訂人民幣資金借款合同、外匯資金借款合同、銀行承兌協(xié)議、信用證開證合同、出具保函協(xié)議及/或其他法律性文件(在債權確定期間簽訂的上述合同、協(xié)議及/或其他法律性文件下稱主合同),甲方愿意為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在主合同項下的一系列債務提供最高額保證;本最高額保證項下保證責任的最高限額為人民幣16000萬元,如甲方根據(jù)本合同履行擔保義務的,該最高額按履行的金額相應遞減;保證方式為連帶責任保證;本最高額抵押的擔保范圍為主合同項下全部債務,包括但不限于全部本金、利息(包括復利和罰息)、違約金、賠償金、債務人應向乙方支付的其他款項、乙方實現(xiàn)債權與擔保權利而發(fā)生的費用;保證期間按乙方為債務人辦理的單筆授信業(yè)務分別計算,即自單筆授信業(yè)務的主合同簽訂之日起至債務人在該主合同項下的債務履行期限屆滿日后兩年止;乙方與債務人就主合同項下債務履行期限達成展期協(xié)議的,保證期間至展期協(xié)議重新約定的債務履行期限屆滿之日后兩年止。展期無需經保證人同意,保證人仍需承擔連帶保證責任。若發(fā)生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或主合同約定的事項,乙方宣布債務提前到期的,保證期間至債務提前到期之日后兩年止;甲方同意,乙方與債務人簽訂主合同或對主合同進行任何變更(包括但不限于延長債務履行期限或增加債權本金金額),均無需通知甲方,甲方仍應在本合同約定的最高額以及擔保范圍內承擔擔保責任;無論乙方對主合同項下的債務是否擁有其他擔保(包括但不限于保證、抵押、質押、保函、備用信用證等擔保方式),不論上述其他擔保何時成立、是否有效、乙方是否向其他擔保人提出權利主張,也不論是否有第三人同意承擔主合同項下的全部或部分債務,也不論其他擔保是否由債務人自己所提供,甲方在本合同項下的保證責任均不因此減免,乙方均可直接要求甲方依照本合同約定在其保證范圍內承擔保證責任,甲方將不提出任何異議。
同日,金某公司、梁山萬達公司、湘荊公司分別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編號20140702、20140704、20140705《最高額保證合同》,具體保證責任最高限額、保證范圍、保證方式、保證期間等其他約定與前述20140701《最高額保證合同》相同;金可敬和宋志芳、陳海鶴和金則慧分別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編號為20140701、20140702《最高額保證合同(自然人版)》,具體保證責任最高限額、保證范圍、保證方式、保證期間等其他約定與前述20140701《最高額保證合同》相同;金則超、史樂樂和陳文靜、王桂蘭和余建華分別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編號20140703、20140704、20140705《最高額保證合同(自然人版)》,約定為東明樂成置業(yè)有限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在2014年11月6日至2017年11月6日簽訂的人民幣資金借款合同、外匯資金借款合同、銀行承兌協(xié)議、信用證開證合同、出具保函協(xié)議及/或其他法律性文件提供最高額保證,具體保證責任最高限額、保證范圍、保證方式、保證期間等其他約定與前述20140701《最高額保證合同》相同。
三、其他查明的事實
2016年1月20日,建行東明支行出具《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其中載明“樂成公司為我行信貸支持客戶,截至目前,該公司信貸余額1.25億元,主要用于城鎮(zhèn)化建設。該筆貸款主擔保措施為土地使用權及在建工程抵押,評估價值為2.6億元,可覆蓋貸款本息。同時,該筆貸款追加了荊超公司、金某公司等單位和相關董事、關聯(lián)關系人的連帶責任保證,簽署最高額擔保合同本息合計1.6億元?!谫J款出現(xiàn)風險時應該優(yōu)先處置擔保物,之后信用擔保人方承擔擔保責任?!景肝锏膿W阋愿采w本息,信用擔保人只需承擔補充擔保責任?!北桓骊惡zQ、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庭審認可,建行東明支行并未向其出具同樣內容的情況說明。
金則超、金可敬為金某公司股東,金可敬系荊超公司股東兼董事。宋志芳系金可敬之妻。
庭前,荊超公司申請證人熊某出庭作證,對建行東明支行出具《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的事實予以佐證,一審法院予以準許。證人熊某系中國農業(yè)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荊州分行信貸管理部督導員。證人熊某作證稱,荊超公司自2012年與中國農業(yè)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荊州分行(以下簡稱農行荊州分行)建立信貸關系,授信額度6000萬元。2014年底,建行東明支行準備向樂成公司營銷貸款,向荊超公司提出擔保要求。農行荊州分行對荊超公司的貸款具有限制條件,即不經農行同意不能對外提供擔保。荊超公司向農行荊州分行匯報建行東明支行意向,由證人赴東明縣考察項目。2015年證人查某銀行征信系統(tǒng)并未發(fā)現(xiàn)荊超公司提供保證的記錄。2016年荊超公司在農行荊州分行的貸款即將到期時,經查某銀行征信系統(tǒng)得知荊超公司有為建行東明支行債權提供1.2億元保證擔保的記錄。當時,農行荊州分行要求荊超公司、湘荊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自行銜接,處理好擔保的問題,后建行東明支行出具《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實現(xiàn)債權時先處置債務人提供的物的擔保,不足部分再要求保證人承擔補充責任。同時,證人熊某明確,建行東明支行系為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湘荊公司、荊超公司、金某公司出具的《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
一審法院認為,涉案系列《項目融資貸款合同》《最高額抵押合同》《最高額保證合同》《資產轉讓合同》系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且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均應認定合法有效,各方應嚴格履行合同義務。本案中,建行東明支行為樂成公司發(fā)放貸款后,樂成公司未依約歸還貸款本息,構成違約。建行東明支行依據(jù)合同約定,于2017年8月23日宣布貸款提前到期并要求樂成公司還本付息,符合法律規(guī)定。故自2017年8月23日起,樂成公司涉案六筆金融借款合同的借款期限均已屆滿,樂成公司應當還本付息。樂成公司、恒世公司在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最高額抵押合同》后,均就合同約定的抵押物到相關部門辦理了抵押登記,故本案最高額抵押權均已合法設立,因樂成公司怠于支付涉案借款本息,建行東明支行有權對涉案抵押物在最高額抵押限額內行使優(yōu)先受償權。后,華融山東公司通過資產轉讓方式受讓涉案債權,并在《經濟導報》上就債權轉讓暨債務催收予以公告,已經履行了通知債務人與擔保人的義務,故華融山東公司取代建行東明支行成為涉案系列金融債權的債權人,其向樂成公司主張支付涉案借款本金及利息,并要求對抵押物享有優(yōu)先受償權,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一審法院予以支持。另外,華融山東公司未提交證據(jù)證明樂成公司未按期還本付息的行為除了給其造成利息、復利、罰息損失外,還存在其他損失,故其主張的違約金、賠償金、實現(xiàn)債權的費用、因債務人違約而給其造成的損失和其他所有應付費用,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本案爭議焦點是各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的范圍問題。一審法院認為,根據(jù)建行東明支行與各保證人簽訂的涉案一系列《最高額保證合同》約定,不論其他擔保是否由債務人自己所提供,各保證人在合同項下的保證責任均不因此減免,建行東明支行均可直接要求其依照合同約定在其保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故根據(jù)上述約定,建行東明支行享有要求各保證人在樂成公司欠付的本金、利息、復利及罰息范圍內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權利,不論其是否已經處置了樂成公司及恒世公司提供的抵押物。但是,建行東明支行于2016年1月20日出具的《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載明,“樂成公司為我行信貸支持客戶,截至目前,該公司信貸余額1.25億元,主要用于城鎮(zhèn)化建設。該筆貸款主擔保措施為土地使用權及在建工程抵押,評估價值為2.6億元,可覆蓋貸款本息。同時,該筆貸款追加了荊超公司、金某公司等單位和相關董事、關聯(lián)關系人的連帶責任保證,簽署最高額擔保合同本息合計1.6億元?!谫J款出現(xiàn)風險時應該優(yōu)先處置擔保物,之后信用擔保人方承擔擔保責任?!景肝锏膿W阋愿采w本息,信用擔保人只需承擔補充擔保責任”,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六條的規(guī)定:“被擔保的債權既有物的擔保又有人的擔保的,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fā)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xiàn)擔保物權的情形,債權人應當按照約定實現(xiàn)債權;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債務人自己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應當先就該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可以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也可以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應當視為建行東明支行與荊超公司、金某公司和本案中與兩公司相關的董事、關聯(lián)關系人就涉案債務承擔保證責任的范圍進行了重新約定,即建行東明支行應當優(yōu)先處置樂成公司及恒世公司提供的擔保物以實現(xiàn)其涉案債權。對于不足以清償債權的部分,荊超公司、金某公司及本案中與兩公司有關聯(lián)的保證人再承擔連帶保證責任。根據(jù)該情況說明載明的出具對象、證人證言及已查明事實,一審法院認定,建行東明支行與荊超公司、金某公司、金則超、金可敬、宋志芳就保證范圍進行了重新約定,上述被告人的抗辯意見一審法院予以支持。湘荊公司未盡到其舉證責任,除證人證言外,無證據(jù)證明其與金某公司、荊超公司之間的關聯(lián)關系,因此其仍應當按照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的《最高額保證合同》承擔保證責任。因華融山東公司經債權轉讓,取代了建行東明支行的涉案債權人地位,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十二條規(guī)定,上述被告的抗辯效果及于華融山東公司。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亦無證據(jù)證明建行東明支行為其出具過同樣內容的情況說明,故其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范圍及順位仍應依照各自與建行東明支行簽訂的《最高額保證合同》的約定,即分別在16000萬元限額內對樂成公司涉案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恒世公司、梁山萬達公司經傳票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視為放棄質證、抗辯權利。
綜上所述,華融山東公司的訴訟請求部分成立,一審法院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七十九條、第八十條、第八十一條、第八十二條、第二百零四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第二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二條、第十八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三十一條、第五十三條、第五十七條、第五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三條、第八十三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四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樂成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華融山東公司支付編號20140701《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1000萬元及利息(2017年8月23日前按照合同約定計收利息及復利;自2017年8月24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照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本金計收罰息,利息計收復利);二、樂成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華融山東公司支付編號20140702《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1000萬元及利息(2017年8月23日前按照合同約定計收利息及復利;自2017年8月24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照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本金計收罰息,利息計收復利);三、樂成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華融山東公司支付編號20140703《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2066萬元及利息(2017年8月23日前按照合同約定計收利息及復利;自2017年8月24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照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本金計收罰息,利息計收復利);四、樂成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華融山東公司支付編號20150701《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4500萬元及利息(2017年8月23日前按照合同約定計收利息及復利;自2017年8月24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照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本金計收罰息,利息計收復利);五、樂成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華融山東公司支付編號20150702《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2000萬元及利息(2017年8月23日前按照合同約定計收利息及復利;自2017年8月24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照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本金計收罰息,利息計收復利);六、樂成公司于一審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華融山東公司支付編號20150703《項目融資貸款合同》項下本金1500萬元及利息(2017年8月23日前按照合同約定計收利息及復利;自2017年8月24日起至實際支付之日止,按照合同約定的罰息利率,本金計收罰息,利息計收復利);七、對一審判決第一項至第六項確定的樂成公司債務,華融山東公司有權分別在5876.5萬元、16015萬元、17827359元范圍內就樂成公司抵押的編號東他項(2014)第91、92號土地他項權利證明書項下土地使用權、編號東房建東明縣字第××號在建工程抵押登記證明項下在建工程及編號東房建東明縣字第××號在建工程抵押登記證明項下在建工程折價或拍賣、變賣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八、對一審判決第一項至第六項確定的樂成公司債務,華融山東公司有權在3945.4萬元范圍內就恒世公司抵押的編號東他項(2015)第4號土地他項權利證明書項下土地使用權折價或拍賣、變賣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恒世公司承擔清償責任后,有權向樂成公司追償;九、梁山萬達公司、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湘荊公司分別在16000萬元范圍內對一審判決確定的第一項至第六項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梁山萬達公司、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湘荊公司承擔清償責任后,有權向樂成公司追償;十、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分別在16000萬元范圍內對華融山東公司折價、拍賣或變賣一審判決第七項、第八項確定的抵押物后仍不能受償?shù)牟糠殖袚B帶清償責任;十一、駁回華融山東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各一審被告未按一審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653213元、保全費5000元,由樂成公司、恒世公司、梁山萬達公司、湘荊公司、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陳海鶴、金則慧、史樂樂、陳文靜、王桂蘭、余建華負擔。
本院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二審爭議焦點是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是否應對一審判決書中確定的第一至六項的判決內容,按照《最高額保證合同》的約定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一百七十六條規(guī)定:“被擔保的債權既有物的擔保又有人的擔保的,債務人不履行到期債務或者發(fā)生當事人約定的實現(xiàn)擔保物權的情形,債權人應當按照約定實現(xiàn)債權;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債務人自己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應當先就該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可以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也可以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根據(jù)該條規(guī)定,在物保和人保同時存在的情形下,關于物保和人保擔保權的實現(xiàn)順位,有約定的,從約定;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債務人自己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應當先就該物保實現(xiàn)債權;第三人提供物的擔保的,債權人可以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也可以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本案中,案涉主債務人為樂成公司,樂成公司自己及恒世公司提供了物的擔保。債權銀行建行東明支行與金某公司、荊超公司、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簽訂的案涉《最高額保證合同》約定,不論其他擔保是否由債務人自己所提供,各保證人在合同項下的保證責任均不因此減免,建行東明支行均可直接要求其依照合同約定在其保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根據(jù)上述約定,建行東明支行債權人既可以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也可以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其要求上述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并不以其先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為前提。但是,上述《最高額保證合同》簽訂后,2016年1月20日,建行東明支行出具的《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載明:“樂成公司為我行信貸支持客戶,截至目前,該公司信貸余額1.25億元,主要用于城鎮(zhèn)化建設。該筆貸款主擔保措施為土地使用權及在建工程抵押,評估價值為2.6億元,可覆蓋貸款本息。同時,該筆貸款追加了荊超公司、金某公司等單位和相關董事、關聯(lián)關系人的連帶責任保證,簽署最高額擔保合同本息合計1.6億元?!谫J款出現(xiàn)風險時應該優(yōu)先處置擔保物,之后信用擔保人方承擔擔保責任?!景肝锏膿W阋愿采w本息,信用擔保人只需承擔補充擔保責任”。該情況說明是擔保權人建行東明支行向農行荊州分行出具的。關于出具該情況說明的背景和相關事實,荊超公司申請的證人農行荊州分行信貸管理部督導員熊某出庭作證稱,農行荊州分行對荊超公司的貸款具有限制條件,即不經農行同意不能對外提供擔保。2016年荊超公司在農行荊州分行的貸款即將到期時,經查某銀行征信系統(tǒng)得知荊超公司有為建行東明支行債權提供1.2億元保證擔保的記錄。當時,農行荊州分行要求荊超公司、湘荊公司與建行東明支行自行銜接,處理好擔保的問題,后建行東明支行出具《關于菏澤樂成城鎮(zhèn)建設股份有限公司在我行貸款的情況說明》。熊某明確,建行東明支行系為金可敬、宋志芳、金則超、湘荊公司、荊超公司、金某公司出具的前述情況說明。本院認為,建行東明支行為案涉擔保權人,其出具的前述情況說明表明,其為案涉貸款追加了荊超公司、金某公司等單位和相關董事、關聯(lián)關系人的連帶責任保證,上述擔保人承擔擔保責任是在擔保權人先就物的擔保實現(xiàn)債權之后。盡管該情況說明系向農行荊州分行出具,而非向前述保證人出具,但該情況說明的出具背景是應農行荊州分行要求荊超公司等擔保人與建行東明支行處理好擔保問題而出具的,且案涉上述保證人對情況說明所載內容予以認可,并據(jù)此抗辯其應在物保之后承擔保證責任,故上述情況說明可以認定為擔保權人與上述保證人間就擔保順位重新達成協(xié)議。因此,一審法院根據(jù)該情況說明載明的出具對象、證人證言及已查明事實,認定建行東明支行與荊超公司、金某公司、金則超、金可敬、宋志芳就擔保順位進行了重新約定正確。華融山東公司系在該情況說明出具后通過資產轉讓方式從建行東明支行受讓涉案債權和擔保權,故其取得的擔保權也應受上述情況說明的約束。華融山東公司關于該情況說明并非向案涉擔保人出具、不能認定為建行東明支行與上述五位被上訴人就《最高額保證合同》的保證責任達成過補充協(xié)議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另外,湘荊公司雖然在上訴期內提交了上訴狀,但是因為其未交納上訴費,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二十條之規(guī)定,當事人雖遞交上訴狀,但未在指定的期限內交納上訴費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
綜上所述,華融山東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841800元,由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山東省分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周倫軍
審判員  張雪楳
審判員  麻錦亮
二〇一九年八月二十八日
法官助理孫德昌
書記員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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