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民終1791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山西省太原市尖草坪區(qū)興華街188號
法定代表人:趙麗娟,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淑娟,山西濟德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嘉祿,山西濟德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陜西博融中創(chuàng)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陜西省西安市高新區(qū)唐延路銀河科技大廈4層B533。
法定代表人:王怡潤,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莎莎,山西君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住所地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工業(yè)園區(qū)建業(yè)街。
法定代表人:劉利子,該公司總經理。
原審被告: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住所地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區(qū)修文鎮(zhèn)西白村。
法定代表人:劉四娥,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原審被告: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住所地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區(qū)工業(yè)園區(qū)1號路。
法定代表人:李夠柱。
原審被告: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住所地西安市高陵區(qū)涇河工業(yè)園北區(qū)。
法定代表人:劉旭東,該公司董事長。
原審被告: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工業(yè)園區(qū)。
法定代表人:劉旭東,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原審被告: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住所地渾源縣永安鎮(zhèn)恒山北路西側。
法定代表人:薛利敏,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偉,山西晉恒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劉利子,男,1966年3月17日出生,漢族,住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區(qū)北田鎮(zhèn)西嫣溝村北二巷4號。
原審被告:陳志勇,女,1969年12月15日出生,漢族,住重慶市沙坪壩區(qū)友愛村12號4-1。
原審被告:劉旭東,男,1981年7月18日出生,漢族,住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嶺區(qū)享堂西街北二條1號院6樓10號。
原審被告:白潔,女,1981年12月20日出生,漢族,住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嶺區(qū)享堂北街3區(qū)14-2-22。
原審被告:劉鵬燕,女,1987年10月22日出生,漢族,住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嶺區(qū)澗河路22號15戶。
原審被告:劉鵬浩,男,1993年6月18日出生,漢族,住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嶺區(qū)澗河路22號15戶。
原審被告:劉鵬玙,女,1991年6月17日出生,漢族,住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嶺區(qū)澗河路22號15戶。
上訴人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商融擔保公司)與被上訴人陜西博融中創(chuàng)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及原審被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金融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山西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晉民初44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案由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太原分行(以下簡稱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7月9日向一審法院提起訴訟,后因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受讓案涉?zhèn)鶛?,由博融中?chuàng)公司替代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繼續(xù)參與訴訟。本院于2019年10月10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商融擔保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趙嘉祿,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莎莎到庭參加訴訟。原審被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經本院合法傳喚未到庭,本院依法對其缺席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商融擔保公司上訴請求:一、撤銷山西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晉民初442號民事判決書第三項,依法改判駁回被上訴人對上訴人一審的訴訟請求或發(fā)回重審。二、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與理由:(一)原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案涉《最高額保證合同》不是商融擔保公司真實意思的表示,且違反了商融擔保公司章程和《公司法》的強制規(guī)定,該合同應認定無效。案涉《最高額保證合同》簽訂時,商融擔保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劉利子,也是主合同中債務人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實際控制人,因此商融擔保公司是為劉利子提供擔保。劉利子作為商融擔保公司時任董事長,在沒有召開股東會、董事會的情況下,利用職務便利條件,私自在《最高額保證合同》上蓋商融擔保公司印章,并偽造股東會決議,為其關聯(lián)公司擔保,損害公司其他股東的利益。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的規(guī)定及商融擔保公司章程,劉利子的行為構成越權代表,且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存在惡意串通,應認定該《最高額保證合同》無效。(二)本案中六筆借款已于2016年1月20日全部到期,至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6月13日提起訴訟時,己經超過合同中約定的兩年保證期間,商融擔保公司依法應免除保證責任。本案主合同即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主債務人簽訂的《綜合授信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第23條的約定:“在本合同履行過程中,乙方(被上訴人)有權根據以下情形調整或取消授信額度,以及對本合同項下甲方(主債務人)己提取的全部借款要求提前清償:…23.6在本合同有效期內,甲方明確表示或者以自己的行為表明其不能按或未按本合同或具體業(yè)務合同或甲方其他承諾的約定履行義務;…23.11甲方違背本合同第五章的任何承諾或未履行本合同或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的義務?!钡?9條約定:“甲方應按時償還本授信額度項下所發(fā)生具體業(yè)務的資金本息,按時支付應付費用。”因此,2016年1月20日主債務人在第一筆借款到期未履行還款責任時,依照上述約定,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已將授信合同項下主債務人已提取的全部借款要求提前清償,即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已向主債務人發(fā)放的六筆借款于2016年1月20日全部提前到期。因此,2016年1月20日是商融擔保公司承擔保證責任的起算日。至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6月13日起訴時,因期間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從未要求商融擔保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即使本案《最高額保證合同》有效,也已經超過兩年保證期間,商融擔保公司依法免除保證責任。(三)原審判決在證據適用方面存在嚴重的程序錯誤,剝奪商融擔保公司辯論的權利。民生銀行太原分行開庭時交了三份補充證據,包括一份2014年5月11日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復印件和董事長劉利子簽字的董事長決定。由于該證據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超過舉證期限當庭提交的,商融擔保公司需要時間核實,庭審后將質證意見和反駁證據郵寄送達給主審法官,并隨后電話和原審法院溝通,如民生銀行太原分行需要對證據原件核實,商融擔保公司隨時愿意提供。但是,原審法院只采納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超過舉證期限提交的證據,對于商融擔保公司提交的關系案件事實的關鍵反駁證據,既未組織質證也未進行調查,而是以商融擔保公司超過舉證期限為由不予采信,剝奪了商融擔保公司辯論的權利,嚴重違反法定程序。綜上,望依法撤銷山西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晉民初442號民事判決第三項,支持商融擔保公司的上訴請求。
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辯稱:(一)商融公司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簽訂的案涉《最高額保證合同》合法有效。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商融公司董事會決議明確寫明“同意授權法定代表人劉利子3000萬以下對外貸款擔保及其他法律規(guī)定的擔保并簽署與擔保事宜有關的合同和文件”,且該決議中有商融公司所有董事的簽字,故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在簽訂《最高額保證合同》時,已經盡到了必要的審查義務。且商融公司公司章程第16條顯示:“公司的經營范圍包括主營:(一)貸款擔?!?,故即使本案沒有股東會決議或董事會決議,案涉《最高額保證合同》也是合法有效的。(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起訴時未超過保證期間,本案中雖然第一筆借款發(fā)生了逾期,但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并沒有行使提前到期權,故其余五筆借款仍應按合同約定確定到期日。因本案中六筆借款的保證期間屆滿日分別為2018年1月20日、2018年6月16日、2018年6月17日、2018年6月17日、2018年6月18日、2018年6月21日,至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6月13日提起訴訟時,后五筆借款均在保證期間內。且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在保證期間內向各保證人均進行過催收,其中保證人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在催收回執(zhí)上蓋章、簽字,本案中的保證方式均是連帶保證,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向任一保證人主張權利的行為效力及于其他連帶保證人。(三)原審程序合法,不存在剝奪商融擔保公司辯論權利的情形。在2019年2月1日一審庭審過程中,商融擔保公司要求新的舉證期限,一審法院限其于2019年2月15日之前將證據提交到法院,但商融擔保公司于2019年2月20日才提交證據,而且提供的是復印件,原審法院不采納符合法律規(guī)定。綜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程序正確,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向一審法院請求:1、判令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償還借款本金人民幣119000000.00元及計算至2018年5月21日的利息、罰息和復利21267925.19元,合計140267925.19元,并按合同約定承擔自2018年5月21日起至全部欠款還清之日止的利息、罰息和復利;2、判令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欠付的上述款項承擔連帶保證責任,連帶清償上述款項;3、判令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應償還上述借款中的3000萬元本金及相應的利息、罰息、復利承擔連帶保證責任;4、判令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對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抵押的機器設備折價或者拍賣、變賣后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5、判令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對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抵押的508直縫生產線、529-536雙螺旋焊縫生產線等設備折價或者拍賣、變賣后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6、判令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對被告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所有的位于渾源縣恒山北路西側的在建工程及土地使用權【土地證號:渾國用(2014)第0011號】折價或者拍賣、變賣后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7、判令本案律師代理費、案件受理費、保全費、公告費、郵寄費等實現(xiàn)債權的全部費用由各被告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4年12月23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一份《綜合授信合同》(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合同約定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給予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的最高授信額度為25000萬元,授信額度使用期限為一年,自2014年12月23日起至2015年12月23日止。2014年12月31日,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商融擔保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作為保證人分別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簽訂了《最高額保證合同》(合同編號“公高保字第2014綜保471、472、473、474、620號”)、《最高額擔保合同》(合同編號“個高保字第2014綜保475、476、477、478、479、481、482號”),約定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為《綜合授信合同》(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項下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享有的債權在借款本金25000萬元及相應利息、罰息和復利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商融擔保公司為《綜合授信合同》(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項下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享有的債權在借款本金3000萬元及相應利息、罰息和復利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保證期間為兩年,擔保范圍包括本金及其他應付款項(包括利息、罰息、復利、違約金、損害賠償金、實現(xiàn)債權和擔保權利的費用(包括但不限于訴訟費、律師費、差旅費等)和所有其他應付合理費用)。
2014年12月23日,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作為擔保人分別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簽訂了《最高額抵押合同》(合同編號“公高抵字第2014綜抵219號、218號、220號、221號”)。約定被告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以其所有的機器設備、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以其所有的508直縫生產線、529-536雙螺旋焊縫生產線等設備,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以其所有的位于渾源縣恒山北路西側的在建工程及土地使用權【土地證號:渾國用(2014)第0011號】為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在《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借款承擔抵押擔保責任,并辦理了相應的抵押登記手續(xù)。
2015年7月24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編號“公借貸字第2015綜貸336號”的《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該合同作為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2300萬元,貸款利率為年利率5.82%(如遇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基準利率則自動變更貸款利率),按日計息,按月結息,到期一次還本,逾期利率為合同貸款利率上浮50%,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和逾期罰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借款期限為180天,自2015年7月27日至2016年1月20日。
2015年12月16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編號“公借貸字第2015綜貸873號”的《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該合同作為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2000萬元,貸款利率為年利率4.785%(如遇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基準利率則自動變更貸款利率),按日計息,按月結息,到期一次還本,逾期利率為合同貸款利率上浮50%,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和逾期罰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借款期限為半年,自2015年12月16日至2016年6月16日。
2015年12月17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編號“公借貸字第2015綜貸877號”的《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該合同作為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2900萬元,貸款利率為年利率4.785%(如遇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基準利率則自動變更貸款利率),按日計息,按月結息,到期一次還本,逾期利率為合同貸款利率上浮50%,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和逾期罰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借款期限為半年,自2015年12月17日至2016年6月17日。
2015年12月17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編號“公借貸字第2015綜貸879號”的《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該合同作為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2900萬元,貸款利率為年利率4.785%(如遇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基準利率則自動變更貸款利率),按日計息,按月結息,到期一次還本,逾期利率為合同貸款利率上浮50%,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和逾期罰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借款期限為半年,自2015年12月17日至2016年6月17日。
2015年12月18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編號“公借貸字第2015綜貸880號”的《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該合同作為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2600萬元,貸款利率為年利率4.785%(如遇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基準利率則自動變更貸款利率),按日計息,按月結息,到期一次還本,逾期利率為合同貸款利率上浮50%,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和逾期罰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借款期限為半年,自2015年12月18日至2016年6月18日。
2015年12月21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簽訂了編號“公借貸字第2015綜貸881號”的《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該合同作為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具體業(yè)務合同,約定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1100萬元,貸款利率為年利率4.785%(如遇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基準利率則自動變更貸款利率),按日計息,按月結息,到期一次還本,逾期利率為合同貸款利率上浮50%,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和逾期罰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有權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借款期限為半年,自2015年12月21日至2016年6月21日。
上述合同簽訂后,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依約向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發(fā)放了貸款138000000元。貸款到期后,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未按時全部還本付息。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6年3月25日至2016年12月25日,分別向被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發(fā)出《貸款業(yè)務催收通知書》,上述被告分別在催收回執(zhí)上簽字蓋章。截至2018年5月21日尚欠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借款本金人民幣119000000元及利息、罰息和復利,共計140267925.19元。
一審法院認為,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被告各方簽訂的《綜合授信合同》《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最高額保證合同》《最高額擔保合同》《最高額抵押合同》等均系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且形式完備,內容不違反我國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應認定為合法有效。依法成立的合同,對當事人具有法律約束力,當事人應遵循誠實信用原則,及時全面履行相應的義務。本案中,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簽訂了《綜合授信合同》《流動資金貸款借款合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按約履行了發(fā)放貸款的義務,但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未按合同約定全部歸還本金及利息,構成違約,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要求被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歸還借款本金及相應的利息、逾期罰息、復利,符合法律規(guī)定,應予支持。
關于保證責任,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分別與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商融擔保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簽訂了《最高額保證合同》,其中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為《綜合授信合同》(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項下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對被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享有的債權在借款本金25000萬元及相應利息、罰息和復利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商融擔保公司為《綜合授信合同》(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項下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享有的債權在借款本金3000萬元及相應利息、罰息和復利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保證期間為兩年。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還分別與被告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簽訂了《最高額抵押合同》,約定被告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以其所有的機器設備、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以其所有的508直縫生產線、529-536雙螺旋焊縫生產線等設備,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以其所有的位于渾源縣恒山北路西側的在建工程及土地使用權【土地證號:渾國用(2014)第0011號】為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在《綜合授信合同》項下的借款承擔抵押擔保責任,并辦理了相應的抵押登記手續(xù)。依據合同約定,各被告在主債務人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未能履行還本付息義務的情況下,應當按照約定承擔相應的擔保責任。
關于商融擔保公司所提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該公司簽訂的《最高額保證合同》違反《公司法》十六條規(guī)定,是無效合同以及在保證期限內,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未要求該公司承擔保證責任,應免除其保證責任的理由,該院認為,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提交了2014年5月11日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同意授權法定代表人劉利子3000萬以下對外貸款擔保及其他法律規(guī)定的擔保并簽署與擔保事宜有關的合同和文件。商融擔保公司對該決議的真實性提出異議,但其提交證據的時間及證據形式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不能證明其主張。此外,《公司法》十六條并未明確規(guī)定公司未經股東會或者股東大會決議對外提供擔保導致?lián):贤瑹o效,該條款并非效力性強制性規(guī)定,故不屬于無效合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各保證人簽訂的《最高額保證合同》《最高額擔保合同》均約定保證期間為兩年,保證期間自每筆債務的履行期限屆滿日起算。本案中六筆借款的保證期間屆滿日分別為2018年1月20日、2018年6月16日、2018年6月17日、2018年6月17日、2018年6月18日、2018年6月21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6月13日向該院提起訴訟,后五筆借款均在保證期間內。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亦于2016年12月21日向保證人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司、劉利子進行過催收。債權人在保證期間向保證人之一主張權利的效力及于其他連帶責任保證人。根據合同約定,商融擔保公司為《綜合授信合同》項下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享有的債權在借款本金3000萬元及相應利息、罰息和復利等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保證期間為兩年。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6月13日提起訴訟,商融擔保公司應在其份額內承擔基于保證合同約定和法律規(guī)定而產生的保證責任。
關于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所提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主張其承擔抵押擔保責任已超過抵押期限的理由,該院認為,本案《綜合授信合同》項下六筆借款的到期日分別為2016年1月20日、2016年6月16日、2016年6月17日、2016年6月17日、2016年6月18日、2016年6月21日,依據《民法總則》第一百八十八條訴訟時效三年的規(guī)定,訴訟時效到期日分別為2019年1月20日、2019年6月16日、2019年6月17日、2019年6月17日、2019年6月18日、2019年6月21日。借款到期后,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向借款人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進行過催收且于2018年6月13日提起訴訟,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的主張未超過訴訟時效。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簽訂的編號為公告抵字第2014綜抵22O、221《最高額抵押合同》第3條約定:“被擔保的主債權的發(fā)生期間為2014年12月23日至2015年12月23日,本條約定具有以下含義:如果主合同中約定的業(yè)務種類為借款業(yè)務,則每筆借款的發(fā)放日均不超過該期間的屆滿日。”本案中六筆借款的發(fā)放均在上述期間內,符合合同約定?!稉7ā方忉尩谑l規(guī)定:“當事人約定的或者登記部門要求登記的擔保期間,對擔保物權的存續(xù)不具有法律約束力?!薄段餀喾ā返诙倭愣l規(guī)定:“抵押權人應當在主債權訴訟時效期間行使抵押權;未行使的,人民法院不予保護?!北景钢忻裆y行太原分行在訴訟時效內起訴要求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承擔抵押擔保責任符合法律規(guī)定,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應當依照合同約定承擔抵押擔保責任。
綜上,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應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償還貸款本金119000000元及相應的利息、逾期罰息、復利,在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不履行該債務時,各擔保方應當承擔相應的擔保責任。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的訴訟請求成立,該院予以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條、第八條、四十四條、第六十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零六條、第二百零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八條、第二十一條、第三十一條、第三十三條、第三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百四十二條、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一百五十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向原告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太原分行償還貸款本金人民幣119000000元及至全部貸款還清之日止的利息、罰息和復利(按照六份借款合同分別約定的利息、罰息、復利的起算時間以及利率計算至還清之日);二、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對上述款項在各自擔保范圍內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三、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對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應償還借款中的3000萬元本金及相應的利息、罰息、復利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四、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太原分行在債務清償范圍內對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分別抵押的機器設備、508直縫生產線、529-536雙螺旋焊縫生產線折價或者拍賣、變賣后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五、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太原分行在債務清償范圍內對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抵押給原告的位于渾源縣恒山北路西側的在建工程及土地使用權【土地證號:渾國用(2014)第0011號】折價或者拍賣、變賣后的價款優(yōu)先受償;六、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承擔擔保責任后,有權向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追償;七、駁回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太原分行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743139.63元、財產保全費5000元,共計748139.63元由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承擔;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山西昕利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劉利子、陳志勇、劉旭東、白潔、劉鵬燕、劉鵬浩、劉鵬玙連帶負擔;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在150000元范圍內連帶負擔。
商融擔保公司二審時向本院提交司法鑒定申請一份,申請鑒定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原審提交的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真實性。并提交以下證據作為新證據:證據一、商融擔保公司第二屆董事會第二十八次會議決議,證明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在一審中提交的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的簽字部分,是由劉利子通過本證據簽字部分及其個人起草的董事會決議進行拼接偽造而來。證據二、商融擔保公司第二屆董事會2014年5月11日第三十四次董事會決議,證明商融擔保公司于2014年5月11日召開的董事會決議內容并沒有任何針對本案擔保的決議內容。證據三,商融擔保公司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公司章程,證明商融擔保公司三次修改后的公司章程,均沒有對商融擔保公司對外擔保的決議機關進行約定,同時均沒有對公司董事會具體成員予以載明,更沒有就對外擔保金額及擔保金額限額作出約定。證據四,商融擔保公司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歷年個人信貸業(yè)務專業(yè)擔保事項合作協(xié)議,證明從雙方歷年來的交易習慣上可以看出,商融擔保公司對外擔保必須是有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的綜合授信合同的,但是在本案中沒有這樣的授信合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主觀非善意。證據五,《關于印發(fā)中國民生銀行融資性擔保公司管理辦法試行的通知》及《中國民生銀行融資性擔保公司管理辦法(試行)》,證明民生銀行的內部管理辦法對融資性擔保公司的授信及擔保額度是有嚴格性審查要求的,任何未盡到前置性程序的擔保業(yè)務,均是違反民生銀行內部規(guī)定的,應當認定為主觀非善意。
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發(fā)表質證意見稱:上述證據與本案均無關聯(lián)性。另對證據一,不能證明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在一審中提交的董事會決議系變造;對證據三,商融擔保公司系以擔保為主營業(yè)務的公司,有關公司章程明確載明董事會有權決定公司的經營計劃和經營方針的;對證據五,真實性無法確定,也不能以此證明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存在惡意。
對上述證據的關聯(lián)性和證明目的,本院將在本院認為部分予以論證。
本院除對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外,另查明:一、商融擔保公司的主營業(yè)務活動為:融資性擔保業(yè)務;貸款擔保、票據承兌擔保、貿易融資擔保、項目融資擔保、信用擔保及其他融資性擔保業(yè)務等。二、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嘉興大策通萬投資合伙企業(yè)(有限合伙)于2019年1月3日簽訂編號為2018-0468152的《資產轉讓協(xié)議》,約定將包括擔保債權在內的案涉?zhèn)鶛嗳哭D讓,并在《經濟日報》進行了公告;嘉興大策通萬投資合伙企業(yè)(有限合伙)與山西交控資本管理有限公司于2019年2月22日簽訂編號為ZCZR-201901的《資產轉讓協(xié)議》,約定將包括擔保債權在內的案涉?zhèn)鶛嗳哭D讓,并在《經濟日報》進行了公告;山西交控資本管理有限公司與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于2019年2月28日簽訂編號為2019-ZCZR-0001的《資產轉讓協(xié)議》,約定將包括擔保債權在內的案涉?zhèn)鶛嗳哭D讓,并在《經濟日報》進行了公告。二審審理期間,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函告本院,其已經轉讓案涉?zhèn)鶛唷6復徶?,本院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五十條之規(guī)定,當庭以口頭裁定的方式準許博融中創(chuàng)公司替代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作為本案被上訴人繼續(xù)進行訴訟。
本院認為,根據雙方當事人的上訴與答辯意見,本案二審爭議的焦點問題為,商融擔保公司是否應就案涉《綜合授信合同》(合同編號“公授信字第2014綜172號”)項下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的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具體涉及商融擔保公司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所簽《最高額保證合同》的效力,及商融擔保公司的保證期間是否已超過法律規(guī)定的期限。
關于商融擔保公司與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所簽《最高額保證合同》的效力問題。原審中,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提交了2014年5月11日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證明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授權法定代表人劉利子3000萬以下對外提供貸款擔保及其他法律規(guī)定的擔保并簽署與擔保事宜有關的合同和文件”,商融擔保公司對該決議的真實性提出異議,主張劉利子系越權代表,且該證據系劉利子通過拼接方式偽造,并申請對證據進行鑒定。對此本院認為,上述《最高額保證合同》除具備有效的形式要件(加蓋商融擔保公司有效公章,并由時任法定代表人劉利子簽字)外,商融擔保公司另向民生銀行太原分行提供了加蓋該公司公章的董事會決議復印件,可以證明民生銀行太原分行在簽訂上述《最高額保證合同》時對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進行了形式審查,已盡到必要的注意義務,應當認定其構成善意。即使劉利子的行為越權,因其時為商融擔保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在民生銀行太原分行為善意的情況下,也應認定其行為構成表見代表,對商融擔保公司仍發(fā)生法律效力。且商融擔保公司性質系以為他人提供擔保為主營業(yè)務的擔保公司,案涉擔保業(yè)務屬于商融擔保公司主要業(yè)務范圍,無論商融擔保公司機關決議是否對劉利子進行了授權,均不能認定擔保合同的簽訂違反了商融擔保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故有關商融擔保公司董事會決議的真實性問題,對案涉《最高額保證合同》的效力并不構成影響,因此原審判決就此問題不存在可能影響案件正確處理的違反法定程序之情形,商融擔保公司二審中就此提出的鑒定申請亦缺乏必要性,本院不予準許。
關于商融擔保公司的保證期間是否已超過法律規(guī)定的期限。因本案中民生銀行太原分行與商融擔保公司簽訂的《最高額保證合同》約定保證期間為兩年,保證期間自每筆債務的履行期限屆滿日起算。本案中六筆借款的保證期間屆滿日分別為2018年1月20日、2018年6月16日、2018年6月17日、2018年6月17日、2018年6月18日、2018年6月21日,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于2018年6月13日向法院提起本案訴訟,后五筆借款均在保證期間內。另民生銀行太原分行亦于2016年3月至2016年12月期間,分別向本案中的保證人山西國聯(lián)鋼管經銷有限公司、晉中明樂農業(yè)生態(tài)莊園(有限公司)、晉中市恒大宇物貿有限公司、西安國聯(lián)螺旋制管有限公司、山西國聯(lián)管業(yè)集團有限公司、劉利子發(fā)出《貸款業(yè)務催收通知書》催收,上述保證人分別在催收回執(zhí)上簽字蓋章,其中劉利子簽收的回執(zhí)日期為2016年12月25日。因案涉保證方式為連帶保證,債權人在保證期間向保證人之一主張權利的效力及于其他連帶責任保證人,構成訴訟時效中斷,故至民生銀行太原分行2018年6月13日提起本案訴訟時,商融擔保公司的保證責任并未免除。
綜上,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91800元,由上訴人山西商融融資擔保股份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包劍平
審判員 朱 燕
審判員 關曉海
二〇二〇年二月二十日
法官助理劉平安
書記員袁正明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