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民終1130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欒秀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遼寧省盤錦市興隆臺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輝,遼寧三公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高立先,遼寧三公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西藏信托有限公司,住所地西藏自治區(qū)拉薩市經濟開發(fā)區(qū)博達路1號陽光新城別墅區(qū)A7棟。
法定代表人:周貴慶,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郭玲,遼寧誠高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第三人:盤錦龍驛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遼寧省盤錦市興隆臺區(qū)工業(yè)開發(fā)區(qū)1-4-226-3。
法定代表人:孫振鵬,該公司董事長。
上訴人欒秀某因與被上訴人西藏信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西藏信托)及原審第三人盤錦龍驛房地產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龍驛公司)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一案,不服山西省高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一審法院)(2018)晉民初356號民事判決(以下簡稱一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7月3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欒秀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輝、高立先,被上訴人西藏信托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郭玲,均到庭參加訴訟,原審第三人龍驛公司經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欒秀某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依法改判或發(fā)回重審,終止對楓丹白露B區(qū)12#-1-102室房屋執(zhí)行、解除查封;2.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西藏信托承擔。事實和理由:一、本案一審法院認定欒秀某主張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第二項規(guī)定,駁回欒秀某的訴訟請求,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欒秀某在查封前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付清了購房款后,龍驛公司為欒秀某開具了收款收據,所購房屋即不屬于龍驛公司而屬于欒秀某所有。雖然欒秀某具備占有條件,但因不急于用房,避免立即交納各種費用,所以沒有入住,這是欒秀某對自有財產自由處分的體現(xiàn),欒秀某對訴爭房屋在法律上享有管理控制權和物的期待權。欒秀某認為房屋買受人對房屋享有的管理控制權,并不以實際入住占有為標準,因此,欒秀某訴訟請求就應當?shù)玫街С?,一審判決認定欒秀某沒有占有房屋,錯誤。二、2015年12月20日欒秀某與龍驛公司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欒秀某購買涉案房屋,價款50萬元。龍驛公司為欒秀某開具了50萬收款收據。2015年1月21日,欒某某在銀行取現(xiàn)50萬元,借給欒秀某。欒秀某已經提交了收款收據和資金來源,并且金額一致,雖然沒有直接轉賬至龍驛公司賬戶,但綜合本案的證據以及其他同案的情況來看,以現(xiàn)金方式向龍驛公司交付購房款的情況并不罕見,并且是龍驛公司要求以現(xiàn)金交付。欒秀某提交的證據能夠相互印證,足以證明欒秀某已經支付了購房款。本案是法院因西藏信托的債權,查封了欒秀某購買、占有的房屋,欒秀某與西藏信托均是龍驛公司債權人且地位平等。西藏信托的債權為金錢債權,并未指向特定的財產,案涉房產只是作為西藏信托債權的一般擔保。在欒秀某占有案涉房屋的前提下,欒秀某所享有的物權期待權應當優(yōu)于西藏信托的金錢債權。綜上,請求依法改判。
西藏信托辯稱,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證據充分,適用法律證據。一、欒秀某稱簽訂了《商品房買賣合同》,付清了購房款,案涉房屋即屬于欒秀某的觀點不正確,只有按照《入住通知單》辦理繳納物業(yè)費、裝修保證金等各項入住手續(xù)之后才能合法占有案涉房屋。二、欒某某取現(xiàn)50萬元與購房時間相隔近十一個月,且無證據佐證,欒秀某提供的收款收據未能證明款項來源和交付方式。
龍驛公司未向本院提交書面意見。
欒秀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確認楓丹白露B區(qū)12#-1-102室歸其所有并排除執(zhí)行;2.西藏信托承擔訴訟費。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5年12月20日,欒秀某與龍驛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約定欒秀某購買楓丹白露家園B區(qū)12#-1-102室,價款50萬元。付款方式為:一次性付款。2015年12月20日,龍驛公司向欒秀某出具金額為50萬元的收款收據,交款事由B12-1-102,編號0238826。另,2015年1月21日,欒某某在招商銀行盤錦分行營業(yè)部取現(xiàn)50萬元。欒某某出具證明,聲明借款50萬元給欒秀某購房款。
2012年12月龍驛公司與長安國際信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長安信托公司)簽訂《長安信托·西水灣二期項目收益權財產信托抵押合同》(以下簡稱《抵押合同》),約定龍驛公司將信托財產及權益(包括訴訟雙方訴爭的房屋)抵押給長安信托公司,并辦理了抵押登記;同時雙方簽訂《長安信托·西水灣二期項目收益權財產信托委托合同》(以下簡稱《委托合同》),約定抵押權人長安信托公司委托抵押人龍驛公司代理其提供收入清收服務,包括但不限于標的財產權利項目的銷售收入。
2012年龍驛公司取得案涉房屋項目的《商品房預售許可證》。欒秀某至今未辦理房屋過戶登記手續(xù)。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為:1.欒秀某是否具有訴訟主體資格及起訴是否超過法定期限;2.欒秀某對案涉房屋是否享有足以排除強制執(zhí)行的民事權益;3.能否確認案涉房屋歸欒秀某所有。分述如下:
一、關于欒秀某是否具有訴訟主體資格及起訴是否超過法定期限。欒秀某主張因其房屋被人民法院裁定查封,提出了執(zhí)行異議,在收到人民法院駁回執(zhí)行異議裁定后十五日內,已經向人民法院提起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符合法律規(guī)定;西藏信托主張欒秀某未提交證據證明其房屋被查封,且因欒秀某起訴后又申請撤訴,現(xiàn)欒秀某起訴已超過法定期限,應予以駁回。《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零五條規(guī)定:案外人提起執(zhí)行異議之訴,除符合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規(guī)定外,還應當具備下列條件:(一)案外人的執(zhí)行異議申請已經被人民法院裁定駁回;(二)有明確的排除對執(zhí)行標的執(zhí)行的訴訟請求,且訴訟請求與原判決、裁定無關;(三)自執(zhí)行異議裁定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提起。人民法院應當在收到起訴狀之日起十五日內決定是否立案。本案中,欒秀某等595套房屋及車庫業(yè)主對一審法院作出的(2016)晉執(zhí)字第21號執(zhí)行裁定提出了書面異議,一審法院于2017年8月23日作出(2017)晉執(zhí)異7號執(zhí)行裁定,駁回了欒秀某的執(zhí)行異議申請,包括欒秀某在內的512人依據此裁定在十五日內共同向一審法院提出了執(zhí)行異議之訴,一審法院認為欒秀某起訴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規(guī)定的起訴條件。因案件審理需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關于共同訴訟的法律規(guī)定,欒秀某在共同訴訟立案后,申請撤訴,另行分別提起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并未違反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受理條件的規(guī)定,故西藏信托主張欒秀某不具有訴訟主體資格及起訴已經超過法定期限的理由不能成立,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二、關于欒秀某對案涉房屋是否享有足以排除強制執(zhí)行的民事權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規(guī)定:金錢債權執(zhí)行中,買受人對登記在被執(zhí)行人名下的不動產提出異議,符合下列情形且其權利能夠排除執(zhí)行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一)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簽訂合法有效的書面買賣合同;(二)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合法占有該不動產;(三)已支付全部價款,或者已按照合同約定支付部分價款且將剩余價款按照人民法院的要求交付執(zhí)行;(四)非因買受人自身原因未辦理過戶登記。第二十九條規(guī)定:金錢債權執(zhí)行中,買受人對登記在被執(zhí)行的房地產開發(fā)企業(yè)名下的商品房提出異議,符合下列情形且其權利能夠排除執(zhí)行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一)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簽訂合法有效的書面買賣合同;(二)所購商品房系用于居住且買受人名下無其他用于居住的房屋;(三)已支付的價款超過合同約定總價款的百分之五十。其中第二十八條是基于一般不動產買受人的物權期待權審查的情形,第二十九條是基于住房消費者物權期待權審查的情形,上述兩條法律規(guī)定在適用上產生競合,應一并進行審查。案涉房屋系住房,欒秀某提供的遼寧省盤錦市不動產登記中心興隆臺分中心出具的不動產登記資料查詢結果不能證明其在遼寧省盤錦市區(qū)域內名下沒有其他住房,不符合上述第二十九條第二項的規(guī)定,故本案應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的規(guī)定進行審查,即,排除特定標的物執(zhí)行應同時具備該規(guī)定四項要件。本案中,根據已經查明的事實,欒秀某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前述四個要件均已符合法律規(guī)定。理由如下:1.2016年1月4日人民法院查封案涉房屋。2015年12月20日欒秀某與龍驛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該合同系當事人真實意思表示,主要內容及形式符合房屋買賣合同的要件,雖不是網簽備案合同,但并未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故能夠認定欒秀某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簽訂合法有效的書面買賣合同,符合第二十八條第一項的規(guī)定;2.欒秀某提供的物業(yè)費收款收據、裝保金收款收據、民用供暖普通發(fā)票等證據,時間均為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后,故欒秀某主張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合法占有該不動產的證據不足,不符合第二十八條第二項的規(guī)定;3.欒秀某提供收款收據(編號0238826)用以證明已經支付了全部價款,但未能說明款項來源和交付方式。其提交的欒某某于2015年1月21日在招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盤錦分行營業(yè)部柜臺取現(xiàn)50萬元的歷史交易明細表及欒某某出具的借條,因與購房時間間隔近十一個月,且無相關證據給予佐證,不足以證明該筆借款即本案購房款來源。故欒秀某關于已經支付了全部價款的主張,一審法院不予支持。4.龍驛公司與長安信托公司簽訂的《長安信托·西水灣二期項目收益權財產信托信托合同》《抵押合同》《委托合同》,以及遼寧省盤錦市不動產登記中心出具的情況說明,證明龍驛公司有權出售案涉房屋,案涉房屋因龍驛公司設定在建工程抵押,且未辦理不動產首次登記,故案涉房屋未辦理過戶登記非因買受人自身原因。綜上,欒秀某的訴請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的規(guī)定,欒秀某主張的民事權益不足以排除強制執(zhí)行,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三、能否確認案涉房屋歸欒秀某所有。因欒秀某主張的民事權益不足以排除強制執(zhí)行,該項訴訟請求一審法院亦不予支持。
一審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零五條第一款、第三百一十一條、第三百一十二條第一款第二項、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的規(guī)定,判決駁回欒秀某的訴訟請求。一審案件受理費8750.2元,由欒秀某負擔。
本院二審期間,欒秀某圍繞其上訴請求依法提交了如下證據:《房屋抵償借款確認書》、記賬憑證、收款收據和《入住通知單》,擬證明欒秀某向龍驛公司出借50萬元,龍驛公司將案涉房屋以房抵債償還借款。西藏信托發(fā)表質證意見稱,該確認書落款時間為2019年3月3日,在人民法院查封案涉房屋之后,不能證明欒秀某在案涉房屋被查封前已經與龍驛公司形成了以房抵債的基礎法律關系。欒秀某稱在欒某某處取款50萬元現(xiàn)金交給孫振鵬,大額現(xiàn)金交付不符合交易習慣,且其提交的取款憑證、銀行流水只能證明欒某某取款情況,不能證明該筆款項用于支付給龍驛公司。龍驛公司2015年12月20日出具的收款收據,結算方式為空白,沒有注明是頂賬支付,不能證明案涉房屋是頂賬房。對記賬憑證真實性及證明事項有異議?!度胱⊥ㄖ獑巍纷C明龍驛公司于2017年4月6日才通知欒秀某辦理入住手續(xù)。
西藏信托未提交新證據。
本院經審理認為,欒秀某提交的證據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證明目的本院將結合庭審查明事實及在案其他證據予以綜合認定。
二審中,本院依欒秀某申請調取兩組證據:第一組證據是山西瑞明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作出的晉瑞明鑒〔2016〕第002號《盤錦龍驛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財務審計報告》(以下簡稱《審計報告》)一份。第二組證據是盤錦繼隆物業(yè)管理有限公司提供的楓丹白露案涉房屋實際入住情況統(tǒng)計表。欒秀某對上述兩組證據未表示異議。西藏信托質證認為:對第一組證據真實性無異議,但龍驛公司賬目嚴重混亂,存在賬外賬,不能真實反映該公司財務收支和經營狀況,其所謂賬目不能作為認定頂賬事實的根據。對第二組證據無異議。因欒秀某、西藏信托對上述證據形式上的真實性無異議,本院對上述證據形式上的真實性予以確認。
二審庭審中,欒秀某主張,欒秀某從其哥哥欒某某處借款50萬元,欒秀某將該50萬元出借給龍驛公司,龍驛公司后與欒秀某協(xié)商將借款轉化為購房款,并于2015年12月20日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西藏信托辯稱欒秀某在一審和二審中關于支付購房款的方式的陳述相互矛盾,不足以采信。
本院二審另查明:一、案涉房屋查封日期是2016年1月4日。
二、2014年11月5日,西藏信托與龍驛公司簽訂《貸款合同》,龍驛公司向西藏信托借款3億元,貸款期限12個月。同日,雙方簽訂《抵押合同》,龍驛公司以西水灣二期A、B地塊及該地塊上在建工程為案涉《貸款合同》設立抵押(未辦理登記)。2014年11月5日,西藏信托與龍驛公司股東孫振鵬、谷某某分別簽訂《股權質押》,并于2014年11月27日在遼寧省盤錦市工商行政管理局辦理了股權質押登記。
三、山西瑞明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作出的晉瑞明鑒〔2016〕第002號《審計報告》中《附表7-1:A區(qū)、B區(qū)房源信息賬面明細》未登記案涉房屋頂賬信息;《附表7-2:A區(qū)、B區(qū)住宅、商網銷售臺賬匯總表》載明:案涉房屋“交款日期2013年10月17日”,抵押給“長安、李某某”,房源狀態(tài)是“抵押”,與賬上對接“賬上無,銷售臺賬多的”。
四、盤錦繼隆物業(yè)管理有限公司提供的楓丹白露案涉房屋實際入住情況統(tǒng)計表,顯示欒秀某在物業(yè)公司辦理入住手續(xù)時間、領取鑰匙時間為2017年4月6日,首次交納物業(yè)費時間為2017年4月14日。
五、欒秀某提供的《入住通知單》顯示的出具時間是2017年4月6日。
六、遼寧省盤錦市不動產登記中心出具的《關于盤錦龍驛房地產開發(fā)公司(楓丹白露家園小區(qū))不動產登記情況的說明》載明“經查,盤錦龍驛房地產開發(fā)公司開發(fā)建設的興隆臺區(qū)楓丹白露小區(qū)項目截至目前未辦理不動產首次登記。”
本院對一審查明的其他事實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是:欒秀某對案涉房屋是否享有足以排除強制執(zhí)行的民事權益。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規(guī)定:“金錢債權執(zhí)行中,買受人對登記在被執(zhí)行人名下的不動產提出異議,符合下列情形且其權利能夠排除執(zhí)行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一)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簽訂合法有效的書面買賣合同;(二)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合法占有該不動產;(三)已支付全部價款,或者已按照合同約定支付部分價款且將剩余價款按照人民法院的要求交付執(zhí)行;(四)非因買受人自身原因未辦理過戶登記”。第二十九條規(guī)定:“金錢債權執(zhí)行中,買受人對登記在被執(zhí)行的房地產開發(fā)企業(yè)名下的商品房提出異議,符合下列情形且其權利能夠排除執(zhí)行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一)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簽訂合法有效的書面買賣合同;(二)所購商品房系用于居住且買受人名下無其他用于居住的房屋;(三)已支付的價款超過合同約定總價款的百分之五十”。關于欒秀某是否符合上述規(guī)定,欒秀某2015年12月20日與龍驛公司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案涉房屋非因欒秀某自身原因未辦理過戶登記。對上述已查明事實本院予以認定。但欒秀某于2017年4月6日才領取《入住通知單》,系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后,其提交的2015年9月19日預購水費收據所顯示的繳費人是李某某,2015年1月8日預購氣費收據上顯示的繳費人也非欒秀某本人,上述繳費憑證無法證明其在人民法院查封之前已合法占有案涉房屋,且物業(yè)公司提供的入住信息也顯示欒秀某辦理入住手續(xù)時間為2017年4月6日,故其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第二項規(guī)定的情形。對于購房款的支付。欒秀某一審稱從欒某某處借得50萬元交納了購房款,二審中又稱先是從欒某某處借款50萬元,將該50萬元轉借給龍驛公司,又與龍驛公司協(xié)商將借款轉化為購房款,一、二審中對該事實陳述并不一致。欒秀某提交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已交付了購房款,且以房抵債的主張與案涉《審計報告》記載信息也不一致,故欒秀某并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辦理執(zhí)行異議和復議案件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二十八條第三項,以及第二十九條第三項規(guī)定的情形。
綜上,欒秀某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8750.2元,由欒秀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李相波
審判員 寧 晟
審判員 關曉海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齊曉丹
書記員馬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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