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19)最高法民終110號

法定代表人：許朋德，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中才，該公司員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佳璐，山東齊魯（棗莊）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一審被告):福興集團有限公，住所地山東省棗莊市嶧城區(qū)古邵鎮(zhèn)福興莊村村。

法定代表人：張玉珠，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賀貝，該公司員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佳璐，山東齊魯（棗莊）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一審原告)：平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昆明分，住所地云南省昆明市**華區(qū)青年路**號華爾頓大廈裙樓**-**層層。

負責人：潘瑞才，該分行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路凡，該公司員工。

委托訴訟代理人：趙保山，北京市盈科（深圳）律師事務所律師。

福興公司的上訴請求與嶧興公司的一致，事實和理由方面還認為，律師費不是其擔保的范圍，其不應當承擔律師費的擔保責任。

針對嶧興公司、福興公司的上訴，平安銀行昆明分行答辯稱，二公司的上訴目的在于故意拖延時間，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二審應當予以維持。

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嶧興公司、福興公司立即償還貸款本金8690萬元、利息9537275元（2015年12月15日前按年利率7.7%計算，2015年12月15日以后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4.75%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罰息（自起訴之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從逾期之日起對貸款本金按利率加50%計算）、復利（自起訴之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不能按時支付利息的金額，按罰息利率計收）；2.判令嶧興公司、福興公司支付平安銀行昆明分行為實現(xiàn)債權(quán)的費用5萬元；3.本案訴訟費、保全費由嶧興公司、福興公司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4年6月16日，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與嶧興公司簽訂平銀貴能源綜字20140616第001號《綜合授信額度合同》，約定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授信嶧興公司6億元的綜合授信額度，期限自2014年6月16日至2017年6月15日。同日，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與福興公司簽訂平銀貴能源額保字20140616第001號《最高額保證擔保合同》，約定為保證《綜合授信額度合同》履行，福興公司作為保證人自愿向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提供最高額連帶責任保證，擔保范圍為《綜合授信額度合同》項下嶧興公司所應承擔的全部債務本金、利息、復利及罰息、實現(xiàn)債權(quán)的費用，債務本金最高額為6億元。

2015年6月15日，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與嶧興公司簽訂平銀貴能源貸字20150615第002號《貸款合同》，嶧興公司向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貸款1.1億元，貸款期限自2015年6月15日至2017年11月15日。雙方約定貸款利率按貸款發(fā)放日的人民銀行同檔次貸款基準利率上浮40%，并分五期進行償還，分別為：2015年12月15日償還110萬元、2016年6月15日償還1650萬元、2016年12月15日償還2200萬元、2017年6月15日償還2200萬元、2017年11月15日償還4840萬元。雙方同時約定，如嶧興公司任一期未按時足額還款，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均有權(quán)要求嶧興公司歸還全部款項，并對未歸還的全部貸款自逾期之日起按逾期貸款計收罰息、復利（罰息根據(jù)嶧興公司實際逾期天數(shù)從逾期之日起對貸款本金按照本合同約定的利率加收50%計收；對不能按時支付的利息，按罰息利率計收復利），平安銀行昆明分行亦有權(quán)行使擔保權(quán)利，要求保證人履行保證責任。

2015年6月15日，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按約定將貸款1.1億元發(fā)放至嶧興公司指定賬戶，但嶧興公司未按約定進行足額還款。2015年9月17日、12月16日以及2016年6月7日，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與嶧興公司分別簽訂三份《授信補充協(xié)議》，將2015年12月16日以后的貸款利率變更為按照基準利率計收，并確認截止2016年12月15日，嶧興公司尚欠本金10890萬元，同時雙方對還款期限變更為2016年12月15日歸還本金2200萬元，2017年6月15日歸還本金2200萬元，到期歸還剩余款項，嶧興公司仍未按約定進行還款。截至2017年6月15日尚有貸款本金8690萬元未還。為此，平安銀行昆明分行于2017年6月17日宣布貸款提前到期并發(fā)函嶧興公司要求其立即歸還全部貸款本息，該函嶧興公司已簽收。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三方當事人所簽訂的《綜合授信額度合同》《最高額保證擔保合同》《貸款合同》是各方當事人真實意思的表示，合同有效。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按約履行了發(fā)放貸款的義務，嶧興公司未按約定履行歸還尚欠借款本息的義務已經(jīng)構(gòu)成違約。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有權(quán)按照合同約定宣布貸款提前到期并解除合同，嶧興公司應承擔向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償還尚欠借款本息的民事責任。平安銀行昆明分行主張的利息及罰息請求符合法律規(guī)定，對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請求嶧興公司返還剩余欠款本金8690萬元及相應利息和罰息的訴訟請求予以支持。福興公司自愿為上述款項承擔最高額連帶保證責任，且所爭議款項仍在保證期內(nèi)，一審對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請求由福興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的請求予以支持。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所主張的律師費系為實現(xiàn)債權(quán)而支出的費用，收費符合《云南省律師收費標準》的相關(guān)規(guī)定，對該項請求一審予以支持。綜上，一審法院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零七條、第二百零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二十一條、第三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guān)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三條、第四十二條的規(guī)定，判決：一、由嶧興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返還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所欠貸款本金8960萬元、利息9537275元（2015年12月15日前按年利率7.7%計算，2015年12月15日以后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4.75%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罰息（自起訴之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從逾期之日起對貸款本金按利率加50%計算）、復利（自起訴之日起計算至實際清償之日止，不能按時支付利息的金額，按罰息利率計收）；二、由嶧興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支付平安銀行昆明分行為實現(xiàn)債權(quán)的費用5萬元；三、由福興公司為上述一、二項債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四、福興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quán)向債務人嶧興公司追償。一審案件受理費524236元，保全費5000元，由嶧興公司、福興公司共同負擔。

本院二審期間，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提交《律師費付款回單》兩份，欲證明2017年9月18日和2018年3月19日，平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分別向北京市康達（深圳）律師事務所轉(zhuǎn)賬30萬元、20萬元，律師費已實際支出。

嶧興公司、福興公司質(zhì)證認為，對兩份《律師費付款回單》的真實性、合法性和關(guān)聯(lián)性均有異議，兩份回單未加蓋公章，未注明用途，且轉(zhuǎn)賬主體是平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而非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兩份回單的形成時間在一審開庭前，但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在一審期間并未提交。

本院認為，雖然兩份回單未加蓋公章，但原件上顯示有平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的“水印”，符合銀行出具轉(zhuǎn)賬憑證的行業(yè)習慣；平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與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在實體上系同一主體，平安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的付款行為視為平安銀行昆明分行的付款行為；在嶧興公司、福興公司未提交證據(jù)證明該費用并非用于律師費支出的情形下，本院對平安銀行昆明分行為實現(xiàn)本案授信項下債權(quán)已支付律師費50萬元的事實予以確認。

對各方當事人均無異議的其他一審查明事實，本院予以確認。

歸納各方當事人的訴辯主張，本案二審的爭議焦點問題為：一、一審法院是否存在嚴重程序違法；二、本案平安銀行昆明分行主張的律師費是否應當支持。

關(guān)于一審法院是否存在嚴重程序違法的問題。本院認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九條的規(guī)定，證據(jù)并非當事人起訴的必要條件，嶧興公司、福興公司不得以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在一審法院立案時未提交證據(jù)為由，抗辯本案起訴不合法；經(jīng)審查，一審法院依法組織各方當事人對一審證據(jù)進行了質(zhì)證，其中包括了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提交的《委托代理合同》《律師費發(fā)票》，即使《委托代理合同》《律師費發(fā)票》系延后提交，但該證據(jù)系證明平安銀行昆明分行是否支出本案律師費這一案件基本事實的證據(jù)，一審法院予以采納并無不當。雖然一審法院在送達一審開庭傳票時，誤將嶧興公司、福興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列為被傳喚人，但該筆誤行為并未實質(zhì)影響到嶧興公司、福興公司對本案各項訴訟權(quán)利的行使。經(jīng)本院查閱一審卷宗以及詢問當事人，一審法院通知各方當事人到庭，各方當事人也均已到庭陳述意見，故筆誤行為亦并未影響當事人訴訟權(quán)利的行使，本案當事人已經(jīng)充分行使了發(fā)表意見的權(quán)利。故此，本院對嶧興公司、福興公司認為一審存在嚴重程序違法的主張不予支持。

關(guān)于本案平安銀行昆明分行主張的律師費是否應當支持的問題。本院認為，律師費屬于平安銀行昆明分行實現(xiàn)本案債權(quán)的合理支出項目，平安銀行昆明分行主張本案的律師費金額亦符合《云南省律師收費標準》的相關(guān)規(guī)定。在案涉貸款合同、擔保合同已明確約定實現(xiàn)債權(quán)的費用由嶧興公司承擔，實現(xiàn)債權(quán)的費用亦屬于約定擔保范圍的情形下，一審法院判決本案律師費由嶧興公司承擔，福興公司對律師費承擔連帶擔保責任并無不當。根據(jù)二審查明事實，平安銀行昆明分行能夠證明本案的律師費已經(jīng)實際支付，嶧興公司、福興公司認為律師費未實際支付的觀點亦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所述，嶧興公司、福興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李延忱

審判員　　馮文生

審判員　　司　偉

二〇一九年二月二十七日

法官助理張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