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5823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輝南縣匯豐煤炭生產(chǎn)有限公司，住所地吉林省通化市輝南縣杉松崗鎮(zhèn)缸窯嶺。
法定代表人：趙延杰，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荊衛(wèi)華，吉林荊衛(wèi)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撫順長順熱電有限公司，住所地遼寧省撫順市望花區(qū)演武街29號。
法定代表人：蔡紹南，該公司董事長。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撫順長順能源有限公司，住所地遼寧省撫順市望花區(qū)演武街29號。
法定代表人：蔡紹南，該公司董事長。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撫順長順電力有限公司，住所地遼寧省撫順市望花區(qū)演武街29號。
法定代表人：蔡紹南，該公司董事長。
一審第三人：撫順市熱能燃料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遼寧省撫順市望花區(qū)演武街29號。
法定代表人：王會森，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再審申請人輝南縣匯豐煤炭生產(chǎn)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匯豐公司）因與被申請人撫順長順熱電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長順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長順電力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撫順電力公司）以及一審第三人撫順市熱能燃料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撫順燃料公司）債權人代位權糾紛一案，不服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2017)遼民終1288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匯豐公司申請再審稱：（一）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提供《遼中會審字〔2015〕448號審計報告》不應作為判決依據(jù)。未經(jīng)函證的審計報告不能真實反映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債權債務。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未提供證據(jù)證明審計報告中的《其他應收款明細表》記載的相關賬目的真實性。（二）一、二審判決采納證據(jù)存在偏袒性?！?998年至2007年2月末合營公司欠熱能公司煤款一覽表》是撫順燃料公司與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之間內(nèi)部往來賬的統(tǒng)計，不是對外的債權債務對賬文書，不需要加蓋公章。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拒絕提供持有的同期應收應付款明細賬，應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并承擔還款責任。上述一覽表和撫順燃料公司法定代表人王會森在法院執(zhí)行局的陳述筆錄足以證明撫順燃料公司在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處享有到期債權。（三）二審判決認定匯豐公司行使代位權超過法定訴訟時效缺乏依據(jù)。綜上，匯豐公司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的規(guī)定申請再審。
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提交意見稱，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不是適格的代位責任主體，不應承擔代為償還責任。匯豐公司對撫順燃料公司的債權不合法，且撫順燃料公司對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不享有怠于行使的到期債權。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之間人格混同，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與撫順燃料公司之間的《抹賬協(xié)議》進一步證明了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為混同主體，且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系撫順燃料公司的債權人，而非債務人。且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與撫順燃料公司之間的債權債務早已超過訴訟時效。綜上，匯豐公司向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行使代位權，于法無據(jù)，應駁回其再審申請。
撫順燃料公司提交意見稱，從賬面上看，撫順燃料公司不欠匯豐公司煤款。且撫順燃料公司系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熱電公司的債務人。遼寧省中華信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于2015年12月30日出具的《遼中會審字〔2015〕448號審計報告》合法有效，而匯豐公司提供的《1998年至2007年2月末合營公司煤款一覽表》及王會森的詢問筆錄，沒有證據(jù)效力。綜上，匯豐公司主張代撫順燃料公司向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熱電公司行使代位權的訴訟請求不成立，應駁回其再審申請。
本院經(jīng)審查認為，本案系匯豐公司提起的代位權訴訟，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十一條關于“債權人依照合同法第七十三條的規(guī)定提起代位權訴訟，應當符合下列條件：（一）債權人對債務人的債權合法；（二）債務人怠于行使其到期債權，對債權人造成損害；（三）債務人的債權已到期；(四）債務人的債權不是專屬于債務人自身的債權”及第十三條第一款關于“合同法第七十三條規(guī)定的‘債務人怠于行使其到期債權，對債權人造成損害的’，是指債務人不履行其對債權人的到期債務，又不以訴訟方式或者仲裁方式向其債務人主張其享有的具有金錢給付內(nèi)容的到期債權，致使債權人的到期債權未能實現(xiàn)”的規(guī)定，匯豐公司享有代位權的前提是撫順燃料公司對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享有到期債權，且撫順燃料公司怠于行使權利。
本案中，匯豐公司向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主張代位權是基于其提供的《1998年至2007年2月末合營公司欠熱能公司煤款一覽表》及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撫順燃料公司法定代表人王會森的詢問筆錄。上述一覽表顯示的是1998年至2007年2月?lián)犴樔剂瞎九c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之間發(fā)生的煤款情況，并未記載2007年2月之后雙方是否有經(jīng)濟往來及煤款支付情況，且該一覽表上沒有加蓋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的公章，亦未得到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的確認。而2010年12月12日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對王會森的詢問筆錄中，王會森關于“有應收款、債權，具體的數(shù)額多少記不太清楚，但合計能有3-4千萬元”的陳述模糊，上述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匯豐公司于2014年7月17日提起本案訴訟時，撫順燃料公司對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享有到期債權。而遼寧中華信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作出的遼中會審字〔2015〕448號審計報告顯示，撫順燃料公司對撫順能源公司存在應收賬款27276942.57元的同時，亦對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存在28160911.51元和609274.48元的應付款。原審法院結合上述證據(jù)，并基于撫順熱電公司、撫順能源公司、撫順電力公司之間存在人格混同的情形，認定撫順燃料公司對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撫順能源公司不享有到期且怠于行使的債權，未支持匯豐公司提起的代位權訴訟，并無不當。匯豐公司主張遼中會審字〔2015〕448號審計報告不真實，但并未提供證據(jù)證明，本院不予采信。二審判決雖認定撫順能源公司、撫順熱電公司、撫順電力公司關于匯豐公司的代位權訴訟已經(jīng)超過法定訴訟時效的抗辯成立，但是否超過訴訟時效的認定對本案的處理結果并無實質(zhì)性影響。
綜上，匯豐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規(guī)定的情形。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輝南縣匯豐煤炭生產(chǎn)有限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余曉漢
審判員 宋春雨
審判員 仲偉珩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十六日
法官助理王慧嫻
書記員曹美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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