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法定代表人：馬丁·麥爾藤斯，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沈建鋒，上海申浩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崔鏵尹，上海申浩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神木市百瑞鋁塑門窗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陜西省榆林市神木市神木鎮(zhèn)陵園路。

法定代表人：楊小平，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折銳，陜西英培律師事務所律師。

百瑞門窗公司提交意見稱，（一）二審判決認定百瑞門窗公司構成合法來源抗辯正確。由于2014年簽訂合同時，諾托弗朗克公司印章在北京，需要將合同帶回北京蓋章，故百瑞門窗公司并不持有與諾托弗朗克公司簽訂合同的原件。劉小勇自稱系諾托弗朗克公司的業(yè)務人員，且百瑞門窗公司向二審法院提交了劉小勇上門接洽時所提供的百瑞門窗公司與諾托弗朗克公司簽訂的合同原件，因此，百瑞門窗公司有理由相信劉小勇提供的產品為合格產品。劉小勇承諾不需要稅票，有部分折扣，所以貨物比合同約定價格低。本案系諾托弗朗克公司內部管理混亂，導致雙方簽訂的合同外泄并被他人有目的的利用所致。百瑞門窗公司既不知情，更無惡意。（二）百瑞門窗公司屬于受害人，二審法院判決無需承擔賠償責任符合法律規(guī)定。百瑞門窗公司在得知被騙后，主動配合諾托弗朗克公司員工及工商行政部門調查，并以高于合同價每件18.8元的方式重新購買新的產品，并在房屋交工前全部更換，已經損失在10萬元上下。諾托弗朗克公司所述的維權合理費用并不成立。請求依法駁回諾托弗朗克公司的再審申請。

關于合法來源抗辯的問題?！吨腥A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六十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銷售不知道是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商品，能證明該商品是自己合法取得并說明提供者的，不承擔賠償責任?！睒嫵稍摋l規(guī)定的條件，要求銷售者主觀上不知道所銷售的是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商品，客觀上購買渠道合法，并且能夠說明提供者。首先，百瑞門窗公司僅提供了劉小勇的身份證復印件和存款金額26000元的中國農業(yè)銀行銀行卡存款業(yè)務回單，既未提供進貨憑證，也無法提供與合同對應款項的匯款單據或現金收據等支付憑證，不足以證明被訴侵權產品系從劉小勇處購買，即無法證明劉小勇為被訴侵權產品的提供者。其次，百瑞門窗公司與諾托弗朗克公司于2014年5月簽訂的《工業(yè)品買賣合同》對相關產品的單價、合同的執(zhí)行人、出賣人的電話、開戶銀行賬號等內容約定明確，百瑞門窗公司并未核實劉小勇是否為諾托弗朗克公司員工，即與其以明顯低于原合同約定的價格進行交易，未盡到必要的注意義務，存在明顯過失。即便被訴侵權產品確系從劉小勇處購買，也不足以證明其來源于諾托弗朗克公司。因此，百瑞門窗公司關于合法來源抗辯的主張不符合前述法律規(guī)定的構成要件。二審判決認定百瑞門窗公司提供的證據可以證明涉案侵權產品的來源合法，此認定不當。

關于賠償責任的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規(guī)定：“承擔侵權責任的方式主要有：停止侵害；排除妨礙；消除危險；返還財產；恢復原狀；賠償損失；賠禮道歉；消除影響，恢復名譽?！卑偃痖T窗公司在該小區(qū)工程尚未完工前，即對被訴侵權產品全部進行了拆卸、銷毀。其上述行為可視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五條規(guī)定的“停止侵權”“恢復原狀”的承擔侵權責任的方式。因相關產品尚未交付使用，百瑞門窗公司并未因侵權而獲利，也未給諾托弗朗克公司商標商譽造成不利影響，而且百瑞門窗公司向諾托弗朗克公司重新購買了相關產品，系對諾托弗朗克公司損失予以彌補。況且諾托弗朗克公司對《工業(yè)品買賣合同》為何出現在他人手中未能進行合理解釋，對本案被訴侵權行為的發(fā)生亦應承擔一定的責任。因此，綜合考慮上述因素及諾托弗朗克公司并未提交任何證據證明其在制止侵權行為中的合理開支，原審判決未支持諾托弗朗克公司要求百瑞門窗公司賠償經濟損失的訴訟請求，并無不當。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三十四條規(guī)定：“原判決、裁定認定事實或者適用法律雖有瑕疵，但裁判結果正確的，第二審人民法院可以在判決、裁定中糾正瑕疵后，依照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予以維持。”依照和參照上述規(guī)定，本院對二審判決適用法律存在的上述瑕疵予以糾正，對諾托弗朗克公司申請再審本案的請求不予支持。

綜上，諾托弗朗克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審判長　　張志弘

審判員　　曹　剛

審判員　　江建中

二〇一九年十二月十日

法官助理趙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