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4655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南京市消防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鼓樓區(qū)湖南路199號。
法定代表人:周蓉蓉,該公司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權威,江蘇當代國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增福,江蘇當代國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東營市東某工貿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山東省東營市東營商貿園精益大街29號。
法定代表人:楊新全,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樹春,山東齊魯(東營)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宋子柱,山東齊魯(東營)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第三人:龐允強,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山東省東營市東營區(qū)。
再審申請人南京市消防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南京消防公司)因與被申請人東營市東某工貿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東營東某公司)、一審第三人龐允強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一案,不服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魯民終101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南京消防公司再審申請稱,(一)一審認為本案系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對龐允強系涉案工程實際施工人的問題,未列入審理范圍,也未對龐允強實際施工人的身份作出認定,但在執(zhí)行程序中實際上認定龐允強為實際施工人,并認為南京消防公司對龐允強提取工程款償還個人債務的情況知悉并認可。一審在沒有法律明確規(guī)定的情形下突破合同的相對性,在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訴訟中錯誤引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十六條,審理和認定邏輯相互矛盾。(二)原審對建設工程施工合同承包方工程款支付申請和收款確認的理解錯誤。南京消防公司作為合同一方享有案涉建設工程施工合同項下的工程款權利,已完成排除強制執(zhí)行民事權益的證明責任。東營東某公司提交的《東營市技師學院新校園建設工程撥款申請表》及收據(jù)是正常的工程款支付申請和收款確認手續(xù),且為復印件,證明力較弱;,原審認為這屬于南京消防公司愿意代龐允強清償個人債務并對知悉和認可法院裁定提取工程款錯誤。退一步講,即使龐云強有代為向發(fā)包方申請工程款的權利,也不當然享有處置工程款的權利。(三)印章真?zhèn)侮P系到案件基本事實的查明,二審法院不準許南京消防公司關于印章鑒定的申請,是錯誤的。(四)執(zhí)行法院在南京消防公司不知情的情況下向發(fā)包方下達裁定書和協(xié)執(zhí)書并直接從發(fā)包方處直接扣劃工程款,侵害了南京消防公司的財產權益,原審未予糾正錯誤。綜上,南京消防公司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六項的規(guī)定,申請再審。
東營東某公司提交意見稱,龐允強借用南京消防公司資質與東營市技師學院簽訂案涉建設工程施工合同,東營東某公司與龐允強合伙進行施工。南京消防公司雖提起案外人執(zhí)行異議之訴,但實際訴請的是對案涉工程款享有所有權,應依照審判監(jiān)督程序處理。南京消防公司無證據(jù)證明其是案涉工程的施工人,不享有足以排除強制執(zhí)行的民事權益。
本院經(jīng)審查認為,(一)關于龐允強債權的認定問題?!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五百零一條規(guī)定:“人民法院執(zhí)行被執(zhí)行人對他人的到期債權,可以作出凍結債權的裁定,并通知該他人向申請執(zhí)行人履行。該他人對到期債權有異議,申請執(zhí)行人請求對異議部分強制執(zhí)行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利害關系人對到期債權有異議的,人民法院應當按照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二十七條規(guī)定處理”。本案中,東營東某公司與龐允強在另案民事調解的執(zhí)行中達成執(zhí)行和解協(xié)議,確認龐允強同意從東營市技師學院應付的工程款中優(yōu)先扣留執(zhí)行案款,一審法院據(jù)此作出(2014)東執(zhí)字第165號執(zhí)行裁定,提取龐允強在東營市技師學院的到期消防工程款2213570.14元。上述裁定作出并送達的次日,南京消防公司與龐允強在《東營市技師學院新校園建設工程撥款申請表》上蓋章簽字,申請撥付包含上述裁定提取款項在內工程款,東營市技師學院對工程款的提取亦未提出異議。原審據(jù)此認為南京消防公司對龐允強提取款項知悉并認可其享有到期債權,結合南京消防公司與東營市技師學院所簽建設施工合同所載明的相關內容,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并無不當。(二)關于南京消防公司就執(zhí)行標的是否享有足以排除法院強制執(zhí)行的民事權益問題。南京消防公司雖提交其與東營市技師學院簽訂的建設工程施工合同,主張其享有合同項下工程款的權利,但南京消防公司是否實際享有工程款債權,尚需結合相關事實的認定,南京消防公司僅以合同主張其享有工程款債權,事實依據(jù)不足。根據(jù)原審查明的事實,龐永強屬于項目的實際施工方,施工完畢后,因龐永強的債務問題法院予以執(zhí)行時,南京消防公司、龐允強共同向東營市技師學院申請撥付相應的工程款證明其認可龐永強的債權人身份并同意支付的事實;同時,東營市技師學院并未提出異議?,F(xiàn)南京消防公司主張其不知情,但并未提交相反證據(jù)予以證明,原審認定其對案涉工程款不享有足以排除執(zhí)行民事權益,依法有據(jù)。(三)關于印章鑒定問題。經(jīng)查,一審期間,南京消防公司并未申請對《東營市技師學院新校園建設工程撥款申請表》及收據(jù)上所涉印章進行鑒定,東營市技師學院依據(jù)該申請已撥付工程款,說明各方對印章的真實性予以認可。二審法院據(jù)此對南京消防公司二審期間提出的印章鑒定申請不予準許,并無不當。
綜上,南京消防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二項、第六項規(guī)定的情形。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南京市消防工程有限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吳曉芳
審判員 李 春
審判員 王 丹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法官助理王楠楠
書記員 李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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