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3325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郭某某。
委托訴訟代理人:何前,遼寧海之納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南通錦國建設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南通市崇川區(qū)城市花苑**。
法定代表人:朱井國,該公司董事長。
一審第三人:張鳳桐。
再審申請人郭某某因與被申請人南通錦國建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錦國公司),一審第三人張鳳桐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2018)內(nèi)民再177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審查,現(xiàn)已審查終結。
郭某某申請再審稱,(一)一審、二審判決駁回郭某某的訴訟請求,違背最高人民法院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的裁定意見。1.最高人民法院(2016)最高法民申2667號民事裁定書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2017)內(nèi)民再89號民事裁定書均載明必須對郭某某的主張進行審核認定,或依職權對相關事實進行調查,必要時委托專門機構對工程量的占比進行鑒定。原審法院未按這兩份裁定要求進行審核認定,更沒有依職權調查工程量,也沒有依職權委托專門機構進行鑒定。2.本案是最高人民法院發(fā)回重審的案件,且關系到郭某某等一大批農(nóng)民工群體、材料商的合法權益,應當由原審法院審判委員會討論,一審未經(jīng)討論就作出判決,且判決理由與最初一審雷同。(二)原審法院未調查確定工程量,也未去查看現(xiàn)場,判決錯誤。1.郭某某是此工程的承包人,所有的涉案工程都是其承包范圍,工程款也應當向郭某某結算,郭某某施工的樓房早已竣工入住,驗收合格。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條規(guī)定,錦國公司應當向郭某某給付拖欠的施工款。郭某某是該工程的大包方,任何未經(jīng)郭某某轉包的人都無權進到場地施工。2.二審判決稱郭某某不主張鑒定,由此駁回上訴請求錯誤。案涉工程快完工時,張鳳桐將郭某某強行趕離現(xiàn)場,后完成少許施工。施工現(xiàn)場有大量郭某某自帶的施工機械設備,如電纜、推車、各種材料等。郭某某并未將此工程轉包給張鳳桐,雙方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接手續(xù)。造成郭某某施工量無法核實的過錯在于錦國公司和張鳳桐,他們強占了工地,未催告郭某某回現(xiàn)場施工,未做郭某某施工量的證據(jù)保全,未履行交接手續(xù),無法進行鑒定。根據(jù)上述事實,本案沒必要鑒定工程量,錦國公司與張鳳桐故意強占郭某某的施工現(xiàn)場,應承擔過錯責任,即使張鳳桐干了少量的剩余工程,考慮他們的嚴重過錯,也應判決他們向郭某某給付全部工程款。3.原審法院以郭某某應當對完成的施工量不能舉證為由,駁回郭某某的訴訟請求錯誤。4.一、二審法院以郭某某陳述的施工量前后不一為由,稱其工程量主張不能成立錯誤。郭某某是合同的大包主體,也按全部工程量索要工程款。郭某某并沒有將此工程分包、轉包給他人。少許沒有完成的工程量是張鳳桐違法強行施工造成的,不應當保護其施工的合法性。郭某某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六項規(guī)定申請再審。
本院認為,本案再審審查的主要問題是:原審駁回郭某某的訴訟請求是否正確。具體分析如下:
第一,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一條規(guī)定,郭某某與張鳳桐簽訂的《協(xié)議書》為無效合同,對此各方當事人均無異議。郭某某作為實際施工人,根據(jù)《協(xié)議書》約定進行了施工,錦國公司及張鳳桐對郭某某的施工行為均予以認可,涉案工程已經(jīng)竣工驗收并已投入使用。雖然《協(xié)議書》無效,但郭某某對其已施工完成部分的工程量,可以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條規(guī)定,請求錦國公司支付工程款。
第二,郭某某認可并未完成《協(xié)議書》約定的全部施工內(nèi)容,對于其實際完成的工程量到底是多少的問題,其在一審法院第一次審理期間,歷次庭審中的陳述均不一致,且錦國公司和張鳳桐對其陳述不予認可。
在本院以(2016)最高法民申2667號民事裁定將本案指令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再審后,一審、二審法院多次向郭某某釋明需進行鑒定才能查明其實際施工的工程量,但郭某某均以無需鑒定、無法鑒定等理由拒絕申請鑒定,使得法院憑現(xiàn)有證據(jù)無法對其實際施工量及施工比例作出準確認定。因此,原審法院認定郭某某應承擔舉證不能的不利后果,駁回其訴訟請求并無不當。
第三,再審申請期間,郭某某稱因張鳳桐將其強行趕離現(xiàn)場,未做其施工量的證據(jù)保全,未履行交接手續(xù),本案沒必要鑒定工程量,但其仍未提供充分證據(jù)證明已完成的工程量到底是多少。另外,郭某某關于其具有大包法律地位,所有的涉案工程都是其承包范圍,所有工程量均應當認定為由其實際完成,所有工程款應當向郭某某結算的再審申請主張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不予支持。
綜上,郭某某的再審事由不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郭某某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劉銀春
審判員 汪治平
審判員 謝愛梅
二〇一九年九月十日
法官助理柳凝
書記員武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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