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3155號

法定代表人：高見軍，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郭洪甫，河南科序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被上訴人）：江蘇可蘭素汽車環(huán)?？萍加邢薰?，住所地江蘇省南京市溧水經濟開發(fā)區(qū)沂湖路8號。

法定代表人：石俊峰，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光，北京市盈科（南京）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鳩江區(qū)鑫誠貨運部，住安徽省蕪湖市鳩江經濟開發(fā)區(qū)蕪湖東部飛陽物流園信息中心C241。

經營者：王圣權。

潔豐公司申請再審請求撤銷一審、二審判決，依法改判或發(fā)回重審，其主要理由為：一、一審、二審判決認定“悅蘭素”、“途蘭素”商標分別與“可蘭素”商標構成近似商標，“凈芯素”商標與“凈芯”商標構成近似商標，屬于事實認定錯誤。2019年2月14日，潔豐公司申請注冊的“悅蘭素”、“途蘭素”和“凈芯素”商標獲準注冊并公告。該事實可以佐證被控侵權的三枚商標與“可蘭素”商標和“凈芯”商標不構成近似商標，潔豐公司使用“悅蘭素”、“途蘭素”和“凈芯素”商標屬于行使其商標專用權的合法行為。在商標資源越來越有限的情況下，一審、二審判決過度保護了在先注冊的、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商標，造成商標權的濫用，損害了潔豐公司的合法權益，違反了平等原則；二、一審、二審判決認定潔豐公司侵犯了可蘭素公司商標權，并判決潔豐公司承擔賠償責任，屬于適用法律錯誤。被控侵權商品的價值僅僅為750元，可蘭素公司提起訴訟時，潔豐公司與鳩江區(qū)鑫誠貨運部的《車用尿素買賣合同》僅僅履行了兩個月，申請人的供貨數量有限，且可蘭素公司并未提供任何證據證明其損失。一審、二審判決判令潔豐公司承擔20萬元的賠償責任違反公平原則。

可蘭素公司陳述意見稱：潔豐公司在一審、二審審理過程中未否認生產銷售被控侵權產品，可蘭素公司的涉案商標具有較高知名度。潔豐公司使用的“悅蘭素”、“途蘭素”和“凈芯素”與涉案商標構成近似商標，潔豐公司的使用構成商品侵權行為。潔豐公司在被控侵權行為發(fā)生前并未獲準注冊“悅蘭素”、“途蘭素”和“凈芯素”商標，綜上，可蘭素公司請求本院駁回潔豐公司的再審請求。

本院經審理查明，一審、二審判決審理查明的事實基本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在再審申請審理期間，潔豐公司向本院提交了如下證據：1、國家知識產權局商標局于2018年12月14日作出的第21425052號“悅蘭素”商標準予注冊的決定及商標注冊證；2、國家知識產權局商標局于2018年12月14日作出的第21425196號“途蘭素”商標準予注冊的決定及商標注冊證；3、國家知識產權局商標局于2018年12月14日作出的第21424982號“凈芯素”商標準予注冊的決定及商標注冊證?？商m素公司對上述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及關聯(lián)性不持異議，但主張其已經針對上述三枚商標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并向本院提交了三份《商標評審申請受理通知書》。同時，請求中止再審程序，等待國家知識產權局的裁決。潔豐公司對于上述三枚商標尚處于無效宣告審查過程中不持異議。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商標近似，是指被控侵權的商標與原告的注冊商標相比較，其文字的字形、讀音、含義或者圖形的構圖及顏色，或者其各要素組合后的整體結構相似，或者其立體形狀、顏色組合近似，易使相關公眾對商品的來源產生誤認或者認為其來源與原告注冊商標的商品有特定的聯(lián)系。根據第十條的規(guī)定，認定商標近似應當以相關公眾的一般注意力為標準；既要進行對商標的整體比對，又要進行對商標主要部分的比對，比對應當在比對對象隔離的狀態(tài)下分別進行；應當考慮請求保護注冊商標的顯著性和知名度。

本案中，被控侵權商標分別由中文“悅蘭素”、“途蘭素”和“凈芯素”構成?？商m素公司在先注冊的商標分別由中文“可蘭素”和“凈芯”構成。其中，“悅蘭素”、“途蘭素”與“可蘭素”的文字數量、構成要素、排列方式均相近似，不同之處僅在于首字不同，但被控侵權的商標并未形成新的含義，因此，悅蘭素”、“途蘭素”商標分別與“可蘭素”商標構成近似商標。“凈芯素”與“凈芯”相比，構成要素及呼叫相近，均無含義，不同之處僅在于被控侵權商標還含有“素”字，但“素”使用在車用尿素等商品上顯著特征較弱，因此，“凈芯素”商標與“凈芯”商標構成近似商標。根據一審、二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可蘭素”商標經過使用具有一定知名度，潔豐公司對此不持異議。同時，潔豐公司生產銷售的車用尿素與可蘭素公司的涉案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為同一種或類似商品?？紤]標志的近似程度、商品的關聯(lián)程度以及“可蘭素”商標的知名度，被控侵權產品使用的商標與可蘭素公司的涉案商標構成使用在同一種或者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容易導致消費者的混淆誤認，屬于商標法第五十七條第二項規(guī)定的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一審、二審判決的相關認定并無不當。潔豐公司主張可蘭素公司實際使用過程中并未單獨使用涉案商標，而是使用了圖文組合商標，因此，被控侵權標志與相關公眾不會混淆誤認。但可蘭素公司的涉案商標的專用權以其公告注冊的商標標識為準，并不以實際使用情況而受到影響，其是否實際規(guī)范使用注冊商標，由其他法律規(guī)范加以規(guī)制。因此，潔豐公司的相關再審申請理由不能成立。

潔豐公司獲準注冊“悅蘭素”、“途蘭素”和“凈芯素”商標的事實發(fā)生于被控侵權行為實施之后，且上述商標尚在無效宣告的審查過程中。因此，潔豐公司僅據此主張的不侵權抗辯難以成立。

潔豐公司生產銷售車用尿素商品的行為侵犯了可蘭素公司的注冊商標專用權，應當承擔賠償責任。商標法第六十三條第三款規(guī)定，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注冊商標許可使用費難以確定的，由人民法院根據侵權行為的情節(jié)判決給予三百萬元以下的賠償。本案中，可蘭素公司未提交證據證明其實際損失，潔豐公司雖然抗辯其與與鳩江區(qū)鑫誠貨運部的《車用尿素買賣合同》僅僅履行了兩個月，實際生產和交易的數量遠小于該合同約定，但并未提交證據證明其侵權獲利情況，因此，一審、二審判決綜合考慮可蘭素公司涉案商標的知名度、侵權性質，侵權持續(xù)的時間、過錯程度、生產規(guī)模等因素綜合確定賠償合理費用及損失共計20萬元并無不當，潔豐公司的相關再審申請理由不能成立。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審判長　佟　姝

審判員　戴怡婷

審判員　毛立華

二〇一九年九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