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311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被告、反訴原告,二審上訴人):曾某財,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云南省昆明市盤龍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徐海峰,四川信都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反訴被告,二審上訴人):石屏匯富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住所地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石屏縣煙草大廈**樓(匯源路與西山路交叉口)。
法定代表人:張某,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羅培能,云南美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原告、反訴被告):張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云南省曲靖市陸良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羅培能,云南美合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審第三人:譚建忠,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蒙自市。
一審第三人:譚文龍,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蒙自市。
一審第三人:普莉,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彝族,住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石屏縣。
再審申請人曾某財因與被申請人石屏匯富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匯富公司)、張某及一審第三人譚建忠、譚文龍、普莉合同糾紛一案,不服云南省高級人民法院(2018)云民終34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已審查終結。
曾某財申請再審,請求撤銷二審判決,改判匯富公司連帶返還曾某財墊付的稅費108.7824萬元。事實與理由:(一)在曾某財和匯富公司二審都敗訴的前提下,根據《訴訟費用交納辦法》第二十九條規(guī)定,二審應當判決雙方各自承擔其所交訴訟費。二審中匯富公司預交的案件受理費125323元,二審法院進行調整由匯富公司負擔70000元,由曾某財負擔55323元。曾某財預交的案件受理費23400元卻未予調整。(二)二審判決認定事實缺乏證據支撐。二審判決認為曾某財主張518.6824萬元依據的《承諾書》內容與案件查明事實不符,屬于主觀推斷,無證據證明。曾某財為匯富公司墊付稅費有事實依據和證據證明。匯富公司書面確認劉磊在糾紛發(fā)生前是匯富公司實際控制人,劉磊在關聯案件一、二審階段親自到法院證實曾某財為匯富公司墊付稅費屬實。匯富公司兩次給曾某財出具的《承諾書》中載明曾某財為匯富公司墊付稅費合計108.7824萬元。尤其是匯富公司的大股東楊璞簽字蓋章確認的《截扣款明細表》載明了曾某財墊付稅金的時間、房號、金額、稅種科目。曾某財代匯富公司墊付稅費,有曾某財從銀行轉款的原始憑證證實,并持有該稅費原始票據。曾某財為匯富公司墊付的稅種為增值稅,依法應當由匯富公司負擔?!吨腥A人民共和國增值稅條例》規(guī)定增值稅由房地產開發(fā)單位按照比例繳納,該項稅費的法定繳納者是匯富公司,而非曾某財。曾某財墊付增值稅后,由稅務機關開具的增值稅專用發(fā)票也載明該稅的實際納稅主體是匯富公司并非曾某財。(三)一、二審法院對于曾某財申請法院調取證據未允許,造成案件事實認定錯誤。存于房地產管理部門的2016年1月13日的房屋買賣合同可以證明曾某財與匯富公司的法律關系、誰為實際售房者、房屋價格、款項支付性質,而一、二審法院未準許調取該證據。(四)張某應承擔連帶責任。張某濫用股東和實際控制人權利,損害債權人利益,對匯富公司債務應當承擔連帶責任,此已為生效判決所證實。綜上,曾某財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五項、第六項的規(guī)定申請再審。
本院經審查認為,首先,曾某財使用工商銀行卡在POS機向石屏縣稅務局刷卡消費的記錄為以下6筆:2016年4月27日286100元、50元,2016年4月28日762600元、105600元,合計868200元,2016年4月29日7564元、23064元,曾某財2016年4月27日使用中國建設銀行卡在POS機向石屏縣稅務局刷卡消費63240元。曾某財提交的納稅人名稱為匯富公司的稅收繳款書分別為:2016年4月27日分別繳納2380元、60860元,合計63240元,2016年4月28日分別繳納12300元、40500元、19500元、22500元、33300元、33300元、31500元、24300元、30900元、24900元、1200元、54600元、22500元、33300元、31500元、24300元、8000元、364000元、31500元、24300元,合計868200元,2016年4月29日分別繳納22444元、620元,合計23064元。經比對,2016年4月27日的稅收繳款書的合計金額和曾某財通過中國建設銀行卡刷卡的金額均為63240元,2016年4月28日稅收繳款書合計金額和曾某財通過工商銀行卡刷卡金額均為868200元,2016年4月29日稅收繳款書和曾某財當天通過工商銀行一筆刷卡金額一致為23064元,可以印證曾某財確實曾代匯富公司繳納過954504元稅金,但上述刷卡憑證和稅收繳款書一致的金額是954504元,與曾某財主張的其代匯富公司刷卡的稅款金額以及匯富公司2016年5月6日出具《承諾書》中載明的代繳稅款金額1087824元不相吻合。并且,結合上述證據,并綜合曾某財于一、二審中提交的其他證據,均不能證明該954504元的稅款和曾某財主張的返還房屋代售款的案涉房屋相關,更無法證明曾某財主張的因匯富公司欠稅務局稅款,其代匯富公司繳稅后才可以辦理產權的事實。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曾某財提供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故應由其承擔不利的后果。至于曾某財主張代匯富公司刷卡繳納的1087824元稅款問題,當事人可以另行協商或通過法律途徑主張權利。
其次,《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因客觀原因不能自行收集的證據,或者人民法院認為審理案件需要的證據,人民法院應當調查收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四條第一款規(guī)定:“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的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因客觀原因不能自行收集的證據包括:(一)證據由國家有關部門保存,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無權查閱調取的;(二)涉及國家秘密、商業(yè)秘密或者個人隱私的;(三)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因客觀原因不能自行收集的其他證據”、第九十五條規(guī)定:“當事人申請調查收集的證據,與待證事實無關聯、對證明待證事實無意義或者其他無調查收集必要的,人民法院不予準許”,本案中,曾某財申請法院調取2016年1月13日與匯富公司簽訂的25份《商品房購銷合同》,以證明其是向譚建忠、普莉購買房屋的事實。但一方面,曾某財系其申請調取的上述合同的當事人一方,故上述證據并不屬于因客觀原因不能自行收集的證據;另一方面,上述合同的雙方當事人為曾某財和匯富公司,故與其待證目的無關聯性,并不能達到其是向譚建忠、普莉購買房屋的證明目的。因此,一、二審法院未準許曾某財調查取證的申請,并無不當。
再次,曾某財主張張某濫用股東和實際控制人權利,損害債權人利益,故應當承擔連帶責任。但本案中,曾某財請求匯富公司返還房屋代售款5186824元的主張并未得到支持,相反,其應當返還收取的房屋銷售款756.98萬元給匯富公司,加之曾某財代匯富公司償還譚建忠、譚文龍、普莉1272.80萬元欠款,曾某財尚欠匯富公司964.8萬元,兩者相抵后的差額是308萬元,本案未作審理,故在此情形下,本案中并不存在認定張某是否應當對匯富公司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的前提,一、二審判決對此也未作出結論性的認定。對于上述308萬元以及本案中未作處理的曾某財與匯富公司之間的其他債權債務,曾某財可另行主張權利,并一并解決張某是否應承擔連帶責任的問題。
至于曾某財再審申請所提出的訴訟費問題,則屬于人民法院依職權決定的事項,不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規(guī)定的當事人再審申請的事由。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曾某財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司 偉
審判員 李延忱
審判員 馬成波
二〇一九年四月十三日
法官助理楊曉婷
書記員羅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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