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書
（2019）最高法民申2345號
再審申請人（一審原告、二審上訴人）：甘肅蘭駝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甘肅省蘭州市**里河區(qū)民樂路**號。
法定代表人：馮西平，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萬迎軍，北京市隆安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蘭州萬通房地產經營開發(fā)有限。住所地：甘肅省蘭州市城關區(qū)佛慈大街**號**室2室。
法定代表人：魏永翠，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付鵬，蘭州黃河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朱鵬博，蘭州黃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常柴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常州市懷德中路**號。
法定代表人：史新昆，該公司董事長。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朱新民，男，1949年1月31日出生，住江蘇省常州市鐘樓區(qū)。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李洪文，男，1966年8月28日出生，住寧夏回族自治區(qū)吳忠市。
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被上訴人）：李成權，男，1971年5月23日出生，住陜西省富平縣。
被申請人(一審第三人、二審被上訴人)：蘭州常柴西北車輛有限公司。。住所地：甘肅省蘭州市安寧區(qū)安寧東路**號
法定代表人：金暉，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喻雷，河南力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再審申請人甘肅蘭駝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蘭駝公司）因與被申請人蘭州萬通房地產經營開發(f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通公司）、常柴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常柴公司）、朱新民、李洪文、李成權、蘭州常柴西北車輛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西北車輛公司）股權轉讓糾紛一案，不服甘肅省高級人民法院（2017）甘民初5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查，現已審查終結。
蘭駝公司申請再審稱，一、原判決認定事實錯誤。最高人民法院(2016)最高法民終295號民事判決已認定萬通公司股權轉讓無效的事實，原判決篡改該事實認定。萬通公司沒有股東資格，侵害了蘭駝公司的優(yōu)先購買權。蘭駝公司從未表示不行使優(yōu)先購買權。二、原判決適用法律錯誤。2017年9月1日實施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四)》對2010年的股權轉讓行為沒有司法約束力。三、蘭駝公司因權利被侵害而遭受的損失客觀存在應獲得賠償。西北車輛公司自2010年后即被萬通公司控制，蘭駝公司無法行使相關權利。案涉公司的虧損源于無效的股權轉讓。蘭駝公司受到的損失并非盈余，而是投資本金。蘭駝公司法定期間提起上訴，最高人民法院以超過交納上訴費期間為由裁定按自動撤訴處理。但上訴費迄今未退回。綜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十三項規(guī)定申請再審。
萬通公司提交意見稱，一、最高人民法院(2016)最高法民終295號民事判決對57%股權轉讓作出的認定，對本案9%股權的轉讓沒有約束力。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四)》實施時本案尚未審結，應當適用該規(guī)定。三、蘭駝公司非因客觀原因不能主張權利，現已超過一年除斥期間。四、蘭駝公司主張9%股權轉讓無效，未主張行使優(yōu)先購買權，人民法院不應當支持。五、蘭駝公司長期霸占案涉公司一半資產用于經營至今未返，其不存在損失。六、蘭駝公司未在規(guī)定期間交納上訴費用，二審裁定符合法定程序。綜上，請求駁回蘭駝公司的再審申請。
西北車輛公司提交意見稱，一、原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蘭駝公司的再審申請無事實及法律依據，依法應予駁回。二、蘭駝公司長期霸占西北車輛公司近一半資產用于經營，非法獲利達19年，至今未予退還。
本院經審查認為，本案再審審查的焦點是：蘭駝公司主張股權轉讓無效請求及損失請求應否支持。
第一，關于蘭駝公司主張股權轉讓無效的問題。案涉訴訟一審審理期間，《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四)》已經于2017年9月1日實施。故可以適用該司法解釋之相關規(guī)定。雖然誠如蘭駝公司所主張，一般而言，司法解釋新設定的時效，其起算點原則上應當從該解釋實施之日計算。但需要注意的是，該解釋第二十一條第一款規(guī)定的“自知道或者應當知道行使優(yōu)先購買權的同等條件之日起三十日內沒有主張”，三十日的設定來源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七十一條，即“股東應就其股權轉讓事項書面通知其他股東征求同意，其他股東自接到書面通知之日起滿三十日未答復的，視為同意轉讓”。而“自股權變更登記之日起超過一年的”規(guī)定，則是為了維系公司的穩(wěn)定性而綜合設定的期間，并不以其他股東是否知曉股權轉讓的事實為前提。根據一審查明，案涉股權早已在2010年11月9日完成工商登記，即便蘭駝公司在此時可能不知該股權轉讓的事實，在其2014年就另案57%股權提起訴訟時，應已知曉相關事實。雖然常柴公司等股權轉讓的股東未通知蘭駝公司，但蘭駝公司在知道該事實時應及時行使權利主張優(yōu)先購買權。至本案2017年提起訴訟，間隔三年之久，早已超過合理期間。況且，《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四)》第二十一條第二款規(guī)定“其他股東僅提出確認股權轉讓合同及股權變動效力等請求，未同時主張按照同等條件購買轉讓股權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本案中，蘭駝公司訴訟請求為確認案涉股權轉讓無效，但未主張按照同等條件購買轉讓股權。一審庭審中已問及蘭駝公司就案涉股權是否愿意行使優(yōu)先購買權，其仍未作出明確答復。故原判決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四)》第二十一條規(guī)定，駁回蘭駝公司關于確認股權轉讓無效的訴訟請求并無不當。再審中，蘭駝公司為支持其再審請求，提交新證據兩份：證據一，蘭駝公司于2016年11月1日作出的《關于涉案股權優(yōu)先購買權的書面說明》；證據二，最高人民法院（2018）最高法執(zhí)復50號執(zhí)行裁定書。經查，該兩份證據的內容系關于前述另案股權轉讓，并未有足以推翻本案原判決的新的事實。
第二，關于損失賠償的問題。蘭駝公司主張萬通公司控制經營公司期間，公司虧損給自己造成損失。案涉股權轉讓行為影響的是公司的股東股權結構，與西北車輛公司虧損不存在必然的因果關系。公司經營受諸多內、外部因素的影響，西北車輛公司經營出現虧損，可能是正常的商業(yè)風險，也可能有其他原因，如產業(yè)政策調整、整體經濟下行等。蘭駝公司未提供證據證明，萬通公司在經營運營期間對公司虧損存在過錯，或存在其他損害公司及股東利益的行為。故原判決對蘭駝公司該項損失賠償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并無不當。
另，原判決關于2010年9月6日股東會決議中股權出讓事實部分雖認定不當，但不影響本案的判決結果。此外，訴訟費問題不屬于本案再審范圍。
綜上，蘭駝公司的再審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條第一項、第二項、第十三項規(guī)定的情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三百九十五條第二款規(guī)定，裁定如下：
駁回甘肅蘭駝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再審申請。
審判長 丁廣宇
審判員 王東敏
審判員 陳紀忠
二〇一九年七月三十日
法官助理周謐
書記員郭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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