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法定代表人：谷紹巖，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姣，北京大成（天津）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晶，北京大成（天津）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天津海濱旅游度假建設開發(fā)有限公司，住所地天津市濱海新區(qū)塘沽海濱大道16169號。

法定代表人：錢艷丹，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家宏，四川志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宏偉，四川志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鐵二局集團有限公司，住所地四川省成都市通錦路16號。

法定代表人：鄧元發(fā)，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家宏，四川志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楊宏偉，四川志眾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元億澤豐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豐臺區(qū)草橋欣園三區(qū)2號甲樓1單元301號。

法定代表人：楊益，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郭哲，北京市玄德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金歷和豐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區(qū)車公莊西路甲19號83號樓(華通大廈)354A室。

法定代表人：王崇九，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郭哲，北京市玄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中鐵二局辯稱，1.不存在投資款返還問題。2.國投公司向天津京津海岸基礎設施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京津海岸公司）投入的注冊資金不應返還，即便返還也應待公司清算完成。3.案涉股權質押因未辦理質押登記而未設立。4.股權質押擔保范圍僅為因產權回購或者是產權置換所產生的責任，并不涉及投資款返還。

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共同辯稱，1.案涉協(xié)議的主合同及從合同均未約定投資款返還義務，更未約定投資款返還時間和條件。2.案涉最后一份股權質押協(xié)議并未明確由哪個公司作為擔保人。國投公司的上訴理由不能成立。

旅游公司述稱，同意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的答辯意見。

旅游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駁回國投公司對旅游公司的訴訟請求，或者發(fā)回重審；2.由國投公司承擔本案一切訴訟費用。事實和理由：（一）一審判決對于投資款支付的事實認定不清。1.一審判決關于“2017年8月1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2500000元。2007年11月5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99000000元。2007年11月26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93962120元。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258462120元”的認定與事實不符。根據國投公司一審中提供的第12份證據“財務憑證”，國投公司是向雙方成立的目標公司即京津海岸公司支付上述三筆投資款，并非向旅游公司支付。2.一審判決未查明國投公司支付的投資款中是否包含京津海岸公司注冊資本金。（二）一審判決對合同內容認定錯誤，旅游公司無返還國投公司投資款的合同義務。1.一審判決關于“在國投公司依據上述三份合同享有的多項權利中，其還享有在托管期限屆滿后要求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所投資項目產權的權利即收回投資托管資金的權利”的認定錯誤。第一，雙方簽訂的各項協(xié)議中僅約定合作期限屆滿后旅游公司收購或置換國投公司在投資項目中的產權，從未約定旅游公司應返還國投公司投資款。一審判決混淆了項目“產權”與項目“投資款”。第二，因雙方協(xié)議投資項目尚未建成，國投公司不享有建成項目產權，故旅游公司無法回購或置換并不構成違約。國投公司應對其投資行為負責，無論托管期限是否延期，均不能將無法收購和置換的投資風險轉嫁于旅游公司。2.一審判決關于“三份合同對國投公司享有的收回投資托管資金的權利的具體內容均進行了約定，且《京津海岸水處理項目投資專項合同》（以下簡稱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對于行使該項權利可以收回的托管資金的數額進行了更明確的細化，即不低于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的認定錯誤。首先，相關合同并未約定國投公司有權收回投資托管資金。其次，三份合同明確的是旅游公司收購或置換國投公司所投項目產權時“產權”價格的計算方式。一審判決混淆了“價格”與“還款”的概念。（三）一審判決將本案案由確定為企業(yè)公司制改造合同糾紛明顯錯誤，國投公司的訴訟請求應予駁回。案涉款項來源于企業(yè)公司制改造過程中，國投公司出售旅游公司90%股權及天津海濱旅游度假區(qū)管委會（以下簡稱管委會）100%資產的轉讓金。但本案發(fā)生糾紛時，企業(yè)公司制改造已經完成，本案糾紛僅涉及國投公司與旅游公司的投資、委托等合同關系，不屬于企業(yè)公司制改造合同糾紛，二審法院對此應予以糾正。

國投公司辯稱，（一）國投公司向項目公司投入的注冊資本也是案涉投資托管協(xié)議項下的投資托管款。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主要約定了兩項內容，一是國投公司與旅游公司共同投資建設京津海岸水處理項目，二是國投公司將投資到京津海岸水處理項目中的款項委托旅游公司管理?！逗腺Y協(xié)議》約定國投公司和旅游公司共同設立項目公司負責京津海岸項目的具體實施。國投公司因設立京津海岸公司投入的注冊資本是托管協(xié)議項下國投公司投資款的一部分。（二）一審期間，中鐵二局和旅游公司未對案涉約2.58億元系投資款提出異議。專項合同第四條明確約定合作期限屆滿后，旅游公司收購或置換國投公司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時，不低于國投公司投資款總和及該金額十年活期存款利率之和。（三）旅游公司需回購或置換的項目產權包括國投公司投資所形成的資產權益。旅游公司有義務按照合同約定在投資托管期限屆滿后進行收購。（四）原審案由系立案階段所定，而原審是按照本案所涉正常法律關系審理，并未受案由影響。

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共同述稱，同意旅游公司上訴意見。國投公司投資案涉項目并委托旅游公司管理，是直接投資而非間接投資?；刭徎蛑脫Q產權與返還投資款不同。原審認定案由錯誤。一審程序遺漏京津海岸公司作為訴訟主體。

中鐵二局上訴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駁回國投公司對旅游公司的訴訟請求，或者發(fā)回重審；2.由國投公司承擔本案一切訴訟費用。事實與理由：中鐵二局沒有承擔連帶擔保責任義務。相關協(xié)議僅約定中鐵二局對旅游公司未能或遲延履行收購或置換國投公司項目“產權”等承擔擔保責任，并未約定對旅游公司返還投資款提供擔保，且協(xié)議僅約定擔保人承擔股權質押擔保責任，而案涉股權質押因未辦理質押登記而未設立。其他事實及理由與旅游公司上訴事實及理由相同。

國投公司辯稱，請求駁回中鐵二局的上訴請求。事實和理由：1.案涉《補充協(xié)議書》第三條約定中鐵二局、元億公司和金歷公司分別按照出質股權對應款項，而不是股份，向國投公司承擔返還投資款義務。該約定實質上已改變最初股權質押擔保的形式，即中鐵二局、元億公司和金歷公司在提供股權質押擔保的同時，又增加了保證擔保。2.根據《補充協(xié)議書》第二條、第三條約定，在國投公司存在投資及收益回收風險時，中鐵二局、元億公司和金歷公司應承擔擔保責任。3.本案是基于國投公司與旅游公司之間的投資款返還及中鐵二局等三方承擔相應擔保責任所形成的糾紛，京津海岸公司不應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

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共同述稱，同意中鐵二局的上訴請求及理由。

國投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旅游公司返還投資款222398067.87元、約定利息10938866.41元，合計233336934.28元，并支付前述款項逾期付款期間的違約金（即自資金托管期限屆滿之日即2017年8月9日起至全部返還前述投資款及約定利息之日止按照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的利息）；2.判令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對旅游公司上述還款義務承擔連帶還款責任；3.由旅游公司、中鐵二局、元億公司及金歷公司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06年8月1日，天津海濱旅游度假區(qū)建設開發(fā)總公司并購改制總體方案中載明：……四、改制方式（一）承債式出讓海水浴場國有股權的90%，同時將總公司改制為有限責任公司。（二）出讓國有股所獲得的出讓金除提留1500萬元左右作為職工改制經濟補償金外，其余出讓金的處分方式為：以塘沽國投公司為主體，定向投入到海水浴場項目中。出讓方與有限公司簽訂投資項目合作合同，合同約定上述出讓金作為海濱浴場的整體改造和京津海岸項目的投資資金。項目投資建設合作期限為10年。合同履行期間，出讓方獲得上述新建項目的產權及相關權益，合作期屆滿，受讓方置換或收購所投項目產權，其置換價格按照國有產權轉讓法律規(guī)定市場化定價，并由有限公司以現金或當時等值資產的形式實現。同時，受讓方承諾以其所持有的有限公司的股權或資產對出讓方提供經濟責任擔保。（三）合同履行期間，國有資產轉讓收益用于海水浴場項目建設，確保京津海岸新建項目的資金需求，否則出讓方有權提前收回出讓金，有限公司無抗辯權；同時，在合同履行期間，出讓方不得無故以其他理由收回出讓金，否則除承擔有限公司的相應經濟損失外，受讓方不予進行資產置換。

2006年11月28日，國投公司作為轉讓方，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作為受讓方，簽訂編號分別為（BH2006）年（090-1）、（BH2006）年（090-2）、（BH2006）年（090-3）、（BH2006）年（091-1）、（BH2006）年（091-2）、（BH2006）年（091-3）的《產權交易合同》六份。通過上述六份合同，中鐵二局取得管委會50%產權和旅游公司50%股權；元億公司取得管委會25%產權和旅游公司20%產權；金歷公司取得管委會25%產權和旅游公司20%產權。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共支付轉讓金279231600元。

2006年12月4日，國投公司作為委托方（甲方）與旅游公司作為受托方（乙方）簽訂托管協(xié)議，約定：第一條甲方作為國有資產授權管理單位，根據天津市塘沽區(qū)政府京津海岸建設規(guī)劃及國有資產經營管理規(guī)定，投資進行京津海岸項目建設，乙方改制后成為參與京津海岸項目范圍內企業(yè)，雙方以投資和委托管理之形式進行合作，本協(xié)議旨在該前提下，就投資資金來源、投資項目、投資委托管理方式、委托管理期限、托管監(jiān)控、投資和管理權益、托管期限屆滿后的資產處置等進行約定，以備乙方改制完成后雙方共同遵守執(zhí)行。第二條投資資金來源。1.遵循國有資產充分流動、保值增值和確保效率原則，甲方以轉讓乙方產權和管委會凈資產的全部收益，提留1500萬元職工改制保障金后，余款全部投入京津海岸項目建設。第三條投資項目。1.根據天津市及塘沽區(qū)人民政府整體開發(fā)京津海岸的規(guī)劃和相關政策，在保證投資資金安全的前提下，本協(xié)議甲方將本協(xié)議約定資金投資至符合上述前提和政府規(guī)劃的項目中，該等項目的具體內容及甲方另確認的進一步的投資項目，由甲乙雙方另行簽訂具體投資協(xié)議予以約定；2.如因政府規(guī)劃改變或經甲、乙雙方協(xié)商，可變更暫定的投資項目。第四條投資金額。1.本協(xié)議項目投資托管金額264231600元。第五條投資委托管理。1.甲方于收到受讓方產權交易款后七日內，將投資資金劃入乙方專門設立的賬戶，委托乙方對甲方投資進行經營管理，受讓方分期付款的，甲方于收到當期交易款后七日內將該筆款項劃入上述資金賬戶；2.委托管理期間，甲方享有委托建設項目所有權及監(jiān)督權；甲方資金不足以完成項目建設的，由甲乙雙方另行融資解決，此種情況下，甲方按實際投資資金占項目總投資比例享有項目所有權；3.委托管理期間，雙方約定的投資項目，雙方簽訂專項合同，明確雙方股份，甲方按合同許可乙方啟用該項建設資金，對投資項目進行建設和經營。第六條委托管理期限。委托管理期限十年，自甲方各期投資資金劃入乙方賬戶之日起分別計算。第七條委托管理期間雙方權利義務。1.甲方權利義務：（1）甲方應將投資資金及時、足額的劃至專設賬戶；（2）甲方有權隨時了解投資項目的建設和經營管理情況，并依照協(xié)議進行監(jiān)督檢查；（3）委托管理期限內，不得無故取消建設項目，收回投資資金。2.乙方權利義務：……（5）托管項目不具備動工條件前，經甲方同意，乙方有靈活安排資金使用的權利，并保證投資項目動工時資金到位，乙方需使用資金時，應向甲方出具書面用款申請，甲方應在三日內回函。第八條托管擔保。1.為保證托管資金安全和資金的按約使用，在甲方資金注入乙方賬戶前，乙方應為當期投資托管資金提供擔保，由甲方與擔保方簽訂擔保合同。2.具體擔保方式為：乙方產權收購者以其受讓的、與當期投資托管資金等值的股權提供質押擔保。甲方與收購者簽訂《產權交易合同》后，雙方簽訂《股權質押合同》，股東工商變更登記手續(xù)辦理完畢后，雙方立即辦理股權質押登記。3.為保障乙方的戰(zhàn)略發(fā)展，雙方協(xié)定：在乙方可提供乙方或股東所有的、與投資托管資金等值的其他資產擔保時，甲方應同意進行擔保置換，以其他等值資產提供擔保，以置換所質押股權。第九條托管期限屆滿后的產權處置，托管期限屆滿后，乙方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甲方所投資項目產權，收購或置換價格按收購或置換當時國有產權轉讓法律規(guī)定以市場化方式定價。第十條違約責任。1.委托管理期間在托管項目達到建設條件的情況下，如乙方不能保證委托資金到位，影響投資項目的正常建設，或違背本協(xié)議所規(guī)定的資金使用程序的，則甲方有權解除本合同，提前收回托管資金。給甲方造成損失的，乙方應承擔賠償責任。2.委托管理期間，如甲方依本條第1款之外的其他理由提前收回托管資金的，乙方有權拒絕給付或不予進行資產置換。給乙方造成損失的，甲方應承擔賠償責任。

同日，國投公司（甲方）與旅游公司（乙方）簽訂專項合同，約定：鑒于……2.根據托管協(xié)議，甲乙雙方應就約定的投資項目簽訂專項合同，明確雙方股份。3.經協(xié)商，甲乙雙方暫定共同投資京津海岸水處理工程，實施海水凈化，經協(xié)商一致，甲乙雙方就合作投資及委托管理事宜達成本專項合同。第一條投資項目。根據京津海岸開發(fā)建設需要，甲乙雙方共同投資京津海岸水處理項目，進行海水凈化。第二條投資金額及產權分配。1.水處理項目預計總投資金額600000000元，其中甲方出資264231600元，乙方出資335768400元。2.水處理項目形成獨立產權，甲、乙雙方按其投資比例分享權益，投資比例以本項目開工時各方資金到位的具體數額確定。甲方投資資金在本協(xié)議簽訂后一年內分四次投資到位，乙方投資資金根據項目建設需要投資到位，保證項目順利建設。第三條甲方投資托管。1.甲方將產權轉讓收益中的264231600元分四期投資于水處理項目，并委托乙方經營管理。托管期限十年，第一期投資款為68769480元，其后各期投資款數額由雙方另行商定。第四條合作期限屆滿后的產權處置。合作期限屆滿后，乙方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甲方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收購或置換價格按收購或置換當時國有產權轉讓法律規(guī)定以市場化方式定價。為化解甲方投資及托管風險，乙方承諾在回購甲方在合作項目的產權時，價格不低于甲方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第五條項目調整及合同解除。本協(xié)議項下水處理項目為雙方暫定項目，根據塘沽區(qū)政府京津海岸整體規(guī)劃或雙方協(xié)商一致，可變更投資項目，解除本合同，雙方就變更后項目另行簽訂專項合同。第六條其他。本專項合同系托管協(xié)議之附屬合同，本合同約定事宜以本合同為準。未約定事宜以托管協(xié)議為準。

2007年7月16日，國投公司（甲方）與旅游公司（乙方）簽訂《合資協(xié)議》，約定：為順利履行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雙方一致同意共同出資組建項目公司，具體負責投資項目建設和管理。一、項目公司名稱：京津海岸公司。二、公司經營宗旨、經營范圍。1.經營宗旨：利用出資各方的資金、技術和市場等資源優(yōu)勢，按照公司法組建有限責任公司，通過合資經營，共同合作實現京津海岸水處理工程或其他工程，進行項目整合，優(yōu)化資源配置，使合資各方獲取滿意的經濟效益；水處理項目為暫定項目，根據塘沽區(qū)京津海岸整體規(guī)劃或雙方協(xié)商一致，可變更具體建設項目，但項目公司經營宗旨不變。2.經營范圍。海岸基礎設施投資管理；水處理項目或其他項目開發(fā)、建設、管理。三、注冊資本。1.合資公司的注冊資本為500萬元人民幣。2.甲方以貨幣形式投入250萬元，在合資公司注冊資本中占50%；乙方以貨幣形式投入250萬元，在合資公司注冊資本中占50%?！?、期限、終止和清算。1.項目公司經營期限為十年，公司營業(yè)期限需要延長時由股東會在營業(yè)期限屆滿前六個月作出決議，向原登記機關申請變更登記，辦理注冊手續(xù)。2.項目公司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予終止：（1）營業(yè)期限已滿任何一方沒有提議延長合營年限……4.項目公司營業(yè)期限屆滿后，根據托管協(xié)議乙方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甲方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收購或置換價格不低于甲方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十二、其它……3.成立項目公司之目的，為順利履行雙方簽訂之托管協(xié)議，托管協(xié)議為本協(xié)議之基礎，本協(xié)議不改變托管協(xié)議之基本原則。

另查，2006年12月26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63000000元。2007年8月1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2500000元。2007年11月5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99000000元。2007年11月26日，國投公司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93962120元。國投公司共計向旅游公司支付投資款258462120元。

2007年至2015年期間，25份旅游公司代國投公司墊付費用確認單載明，旅游公司代國投公司墊付的各項費用合計為36064052.13元。國投公司起訴時自愿將上述墊付款從其主張的返還投資款數額中予以減除，僅主張旅游公司向其返還投資款222398067.87元。

再查，2006年12月4日，國投公司作為質權人（甲方）與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共同作為出質人（乙方）簽訂《股權質押協(xié)議》，約定：第一條質押擔保的擔保范圍。乙方以股權質押擔保旅游公司按照托管協(xié)議約定管理委托資金，保證項目建設時投資托管資金及時到位，保證托管項目的順利建設；在旅游公司不能如約履行上述義務時，乙方以質押股權就甲方因此解除合同而產生的全部損失以及以質押股權實現自身權益中所發(fā)生的各項費用（包括但不限于評估費、訴訟費、訴訟代理費等），承擔賠償責任。第二條擔保期間。自甲方各期投資托管資金付至旅游公司賬戶之日起，至旅游公司按照托管協(xié)議第九條之規(guī)定，完成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甲方所投資項目產權之日止。第三條質押擔保的股權比例。1.根據托管協(xié)議甲方對旅游公司的投資托管資金總額為264231600元，乙方以其持有的旅游公司等值股權提供質押擔保。2.具體提供擔保的方式為：第一步，甲乙雙方簽訂本股權質押協(xié)議；第二步，乙方分期向甲方支付股權轉讓款，乙方付款后即持有相對應旅游公司質押股權；第三步，乙方以所持有旅游公司股權中與當期投資托管資金等值之比例，向甲方提供質押擔保，甲乙雙方填寫和確認《當期股權質押明細表》后，甲方向旅游公司支付當期投資托管資金；第四步，乙方辦理股權變更工商登記手續(xù)后，于各期托管資金到位時就相應的質押股權于股東名冊上辦理登記手續(xù)。第四條擔保置換。為保障旅游公司戰(zhàn)略發(fā)展安排，雙方協(xié)定：在旅游公司或乙方或第三方可提供與投資托管資金等值的其他資產擔保時，經甲方同意，可進行擔保置換。由旅游公司或乙方或第三方以其他等值資產提供擔保，以置換所質押股權。第六條本股權質押協(xié)議項下的托管協(xié)議如有修改、補充而影響本質押協(xié)議時雙方應協(xié)商修改、補充本質押協(xié)議，使其與股權質押項下托管協(xié)議規(guī)定相一致。其后，國投公司與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相繼簽訂了《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二）》《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三）》，最終確認總質押股權比例共計78.7%，其中中鐵二局39.4%、元億公司19.65%、金歷公司19.65%。

2008年12月26日，國投公司（甲方）、中鐵二局（乙方）、元億公司（丙方）、金歷公司（丁方）簽訂《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一、國投公司撥付投資資金計人民幣255962120元與旅游公司共同出資組建京津海岸公司，由京津海岸公司專項用于項目的建設、運營和管理。涉及項目的融資、建設、運營和管理職責的，均由京津海岸公司承擔，并由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三方履行監(jiān)管職責及擔保責任。二、京津海岸公司營業(yè)期限屆滿后，國投公司在項目的產權被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予以置換的，收購或置換價格不低于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三、根據上述股權質押協(xié)議及其補充協(xié)議之約定，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已就各自持有的旅游公司部分股權質押于國投公司作為擔保。因相關方未能或遲延履行上述一、二之約定，損害國投公司投資方權益，或致使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投資及收益存在回收風險的，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分別按照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各自承擔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的義務，并以各自出質于國投公司的旅游公司股份份額分別承擔擔保責任，國投公司有權將已質押的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各自所持有的旅游公司相應部分的股份作價抵償或以其他國投公司認可的方式受償。四、此前各方簽署的相關協(xié)議文件，與本協(xié)議條款約定不一致的，以本協(xié)議為準。

2006年12月30日，旅游公司名稱由天津海濱旅游度假區(qū)建設開發(fā)總公司變更為天津海濱旅游度假建設開發(fā)有限公司。

京津海岸公司成立于2007年8月10日，營業(yè)期限至2017年8月9日。注冊資本5000000元，股東為旅游公司和國投公司。國家企業(yè)信用信息公示系統(tǒng)顯示登記狀態(tài)為：存續(xù)。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為：1.旅游公司是否應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投資款及利息；2.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是否應就案涉款項返還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一、旅游公司是否應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投資款及利息

本案中，國投公司與旅游公司簽訂的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均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應為合法有效。當事人應按照上述合同約定的內容，全面誠信地履行各自的義務。

關于案涉款項的性質。案涉款項來源于國投公司出售其在旅游公司中享有的90%股權及管委會的100%資產的轉讓金，各方當事人對此并無爭議。托管協(xié)議約定國投公司將轉讓收益投資于京津海岸項目建設。專項合同進一步約定雙方暫定共同投資京津海岸水處理工程，實施海水凈化。合資協(xié)議約定水處理項目為暫定項目，根據京津海岸整體規(guī)劃或雙方協(xié)商一致，可變更具體建設項目。從上述三份合同約定的內容可知，案涉款項的性質為投資款而非借款。

關于案涉投資款是否應予返還。首先，國投公司按照約定將投資托管資金及時、足額轉入旅游公司賬戶內完成了托管協(xié)議約定的主要義務，國投公司可依據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及合資協(xié)議的約定享有包括對托管資金和項目的監(jiān)督檢查、水處理項目形成獨立產權后按投資比例分享權益、對京津海岸公司享有股東權利等多項權利。在國投公司依據上述三份合同享有的多項權利中，其還享有在托管期限屆滿后要求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所投資項目產權的權利即收回投資托管資金的權利。該項權利在上述三份合同中，均有明確的約定：托管協(xié)議約定，委托管理期限為十年，自國投公司各期資金劃入旅游公司賬戶之日起分別計算，托管期限屆滿后，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所投資項目產權，收購或置換價格按收購或置換當時國有產權轉讓法律規(guī)定以市場化方式定價；專項合同約定，托管期限十年，合作期限屆滿后，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收購或置換價格按收購或置換當時國有產權轉讓法律規(guī)定以市場化方式定價，旅游公司承諾在回購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的產權時，價格不低于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合資協(xié)議約定，項目公司營業(yè)期限為十年，項目公司營業(yè)期限屆滿后，根據托管協(xié)議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收購或置換價格不低于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三份合同對國投公司享有的收回投資托管資金的權利的具體內容均進行了約定，且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對于行使該項權利可以收回的托管資金的數額進行了更明確的細化，即不低于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國投公司現訴請主張行使上述三份合同約定的收回投資托管資金的權利，符合合同約定。因三份合同中約定的托管資金定向投資的水處理項目未建成，國投公司未能享有建成項目的產權，無法主張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國投公司依據合同中約定的可以收回的托管資金的數額主張旅游公司向其返還案涉款項，亦符合雙方合同約定，一審法院予以支持。

關于旅游公司抗辯稱因行政規(guī)劃變更、綠化帶占地等原因導致項目無法正常建設，托管期限應相應隨之變更延長的問題，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均未有托管期限延長的約定，國投公司亦未與旅游公司就托管期限延長重新協(xié)商達成一致意見，旅游公司的該項抗辯，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關于四被告辯稱合同約定收購或置換期限尚未屆滿的問題。三份合同中約定的收購或置換期限確有不同：托管協(xié)議約定，委托管理期限為十年，自國投公司各期資金劃入旅游公司賬戶之日起分別計算；專項合同僅約定，托管期限十年；合資協(xié)議約定，項目公司營業(yè)期限為十年，項目公司營業(yè)期限屆滿后，根據托管協(xié)議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在水處理項目中的產權。從簽訂時間看，托管協(xié)議與專項合同系同一天簽訂，合資協(xié)議簽訂時間晚于前兩份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明確約定成立項目公司之目的為順利履行雙方簽訂之托管協(xié)議，托管協(xié)議為合資協(xié)議之基礎，合資協(xié)議不改變托管協(xié)議之基本原則。雙方后續(xù)簽訂合資協(xié)議的目的為建立履行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的組織形式即京津海岸公司，由京津海岸公司具體負責投資項目的建設和管理。合資協(xié)議與托管協(xié)議之宗旨和基本原則一致，系對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履行方式中組織形式的具體細化。在后簽訂的合資協(xié)議中對于托管期限十年的起算時間重新進行了約定，亦為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且未違反托管協(xié)議之宗旨與基本原則，故國投公司主張按照合資協(xié)議中約定的項目公司營業(yè)期限屆滿之日為返還案涉款項的時間，一審法院予以支持，四被告關于合同約定收購或置換期限尚未屆滿的抗辯，不予支持。經審理查明，京津海岸公司成立于2007年8月10日，營業(yè)期限至2017年8月9日，故旅游公司應自2017年8月10日起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款項。

關于返還款項的具體金額。經審理查明，國投公司分四次共計向旅游公司支付案涉款項258462120元，因國投公司自愿從上述款項中扣除2007年至2015年期間旅游公司代國投公司墊付的各項費用合計為36064052.13元，僅主張旅游公司向其返還款項222398067.87元，國投公司自愿處分其訴訟權利，不違反相關法律規(guī)定，一審法院予以準許。關于旅游公司抗辯稱2016年度墊付待崗職工80%費用也應予以抵扣的問題,因墊付費用的抵扣與本案審理的合同糾紛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且墊付費用數額未經管委會審核確認,國投公司亦不同意對旅游公司主張的數額予以抵扣，故對于旅游公司的該項抗辯，一審法院不予支持，旅游公司可以另行主張。

關于應支付利息的標準。專項合同及合資協(xié)議中均約定回購或置換價格不低于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故國投公司主張旅游公司向其支付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計算的利息的訴訟請求，應予支持。

關于逾期付款違約金。雙方簽訂的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均沒有旅游公司逾期承擔回購或置換義務的違約責任的約定。京津海岸公司經營期限屆滿后，旅游公司未能按約履行回購或置換義務，致使國投公司未能及時收回案涉款項，國投公司主張旅游公司按照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為標準支付逾期付款違約金，一審法院予以支持。因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亦未約定旅游公司承擔回購或置換義務的履行期限，旅游公司承擔回購或置換義務應給予必要的履行期限，一審法院酌定三個月為宜。故逾期付款違約金的起算時間應為履行期限屆滿后即2017年11月10日。

（二）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是否應就案涉款項、利息及逾期付款違約金的返還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國投公司與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就承擔擔保責任曾簽訂過四份協(xié)議。2007年3月6日簽訂《股權質押協(xié)議》及其后的《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二）》《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三）》均約定：質押擔保的擔保范圍，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以股權質押擔保旅游公司按照托管協(xié)議約定管理委托資金，保證項目建設時投資托管資金及時到位，保證托管項目的順利建設；在旅游公司不能如約履行上述義務時，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以質押股權就國投公司因此解除合同而產生的全部損失以及以質押股權實現自身權益中所發(fā)生的各項費用（包括但不限于評估費、訴訟費、訴訟代理費等），承擔賠償責任。協(xié)議簽訂后，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未辦理股權質押登記手續(xù)。2008年12月26日四方又簽訂《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二、京津海岸公司營業(yè)期限屆滿后，國投公司在項目的產權被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的資產、產權予以置換的，收購或置換價格不低于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投資總額與該投資總額十年期人民銀行活期存款利率之和。三、根據上述股權質押協(xié)議及其補充協(xié)議之約定，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已就各自持有的海濱公司部分股權質押于國投公司作為擔保。因相關方未能或遲延履行上述一、二之約定，損害國投公司投資方權益，或致使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投資及收益存在回收風險的，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分別按照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各自承擔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的義務，并以各自出質于國投公司的旅游公司股份份額分別承擔擔保責任?！堆a充協(xié)議書》約定的擔保內容，在《股權質押協(xié)議》約定的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對項目建設時投資托管資金及時到位，保證托管項目的順利建設提供股權質押擔保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因旅游公司未能或遲延履行收購或以等值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產權的債務，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按照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各自承擔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的義務，該約定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六條規(guī)定的保證?！堆a充協(xié)議書》簽訂在后，亦為各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強制性規(guī)定，合法有效。同時，《補充協(xié)議書》還明確約定“此前各方簽署的相關協(xié)議文件，與本協(xié)議條款約定不一致的，以本協(xié)議為準”，故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對旅游公司收購或以等值資產、產權置換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產權的債務應在其出質股份對應的款項范圍內承擔保證責任。依據《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二）》《股權質押補充協(xié)議（三）》可以確定出質股份的最終比例為中鐵二局39.4%、元億公司19.65%、金歷公司19.65%，出質股份對應的款項應為中鐵二局115596920.8元（146696600元÷50%×39.4%），元億公司57651822.75元（58678700元÷20%×19.65%），金歷公司57651822.75元（58678700元÷20%×19.65%）。故中鐵二局在115596920.8元、元億公司在57651822.75元、金歷公司在57651822.75元范圍內，對旅游公司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款項義務承擔保證責任。

關于保證責任的性質。《補充協(xié)議書》僅約定，因相關方未能或遲延履行上述一、二之約定，損害國投公司投資方權益，或致使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投資及收益存在回收風險的，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分別按照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各自承擔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的義務，未明確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承擔擔保責任的方式。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九條規(guī)定，當事人對保證方式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的，按照連帶責任保證承擔保證責任。故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在上述金額范圍內，對旅游公司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款項義務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關于連帶保證責任的期限，《補充協(xié)議書》中亦未約定保證責任的期限，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二十六條規(guī)定，連帶責任保證的保證人與債權人未約定保證期間的，債權人有權自主債務履行期屆滿之日起六個月內要求保證人承擔保證責任。因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合資協(xié)議中未約定旅游公司承擔回購或置換義務的履行期限，旅游公司的主債務履行期限一審法院酌定為三個月，屆滿日應為2017年11月10日。本案中，國投公司向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主張承擔連帶保證責任未超過保證責任期間，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應在上述金額范圍內向國投公司承擔連帶保證責任。

綜上所述，國投公司的訴訟請求部分成立，應予支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六十一條、第六十二條第一款第四項，《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第十九條、第二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三十三條規(guī)定，判決：一、旅游公司應于判決發(fā)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向國投公司返還款項233336934.28元并支付逾期付款違約金（以233336934.28元為基數自2017年11月10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檔貸款基準利率標準計算）；二、中鐵二局對上述第一項給付義務在115596920.8元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中鐵二局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旅游公司追償；三、元億公司在57651822.75元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元億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旅游公司追償；四、金歷公司在57651822.75元范圍內承擔連帶保證責任。金歷公司承擔保證責任后，有權向旅游公司追償；五、駁回國投公司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208485元，由國投公司負擔120848.5元，旅游公司負擔604242.5元，中鐵二局負擔241697元，元億公司負擔120848.5元，金歷公司負擔120848.5元。

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本院查明：旅游公司在一審中提交了《資金使用申請（一）》《復函（一）》《資金使用申請（二）》《關于追加水處理項目投資的函》《關于追加水處理項目投資的復函》《資金使用申請（三）》，欲證明“被告嚴格履行了資金使用申請程序（第三筆資金原告雖未回復，但已實際撥付）”，國投公司認可上述證據的真實性。對當事人有爭議的事實，本院根據一審中國投公司提供的證據12“財務憑證”中編號分別為05812354、05812355、05846564的《結算業(yè)務申請書》認定如下：2007年8月1日，國投公司向京津海岸公司支付250萬元；2007年11月5日，國投公司向京津海岸公司支付9900萬元；2007年11月26日，國投公司向京津海岸公司支付9396.212萬元。一審判決不當認定國投公司將上述款項支付給旅游公司，本院予以糾正。對于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中各方不存在爭議的部分，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根據各方上訴與答辯事由，本案爭議焦點為：1.本案是否遺漏當事人；2.旅游公司應否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投資款及利息；3.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應否對案涉款項返還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及各自保證責任的范圍。

一、關于本案是否遺漏當事人的問題

國投公司依據其與旅游公司簽訂的托管協(xié)議及與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簽訂的相關擔保協(xié)議，訴請旅游公司返還投資款，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承擔擔保責任。雖然國投公司要求返還的投資款中涉及京津海岸公司的注冊資本金，但京津海岸公司本案中不承擔任何返還義務或相關責任，與案件處理無法律上的利害關系，并非必須參加本案訴訟的主體。旅游公司、中鐵公司關于一審判決遺漏當事人的主張不能成立。

二、關于旅游公司應否向國投公司返還案涉投資款及利息的問題

旅游公司雖主張一審判決混淆了國投公司所提供財務憑證中部分款項的支付對象，但并未否認財務憑證的真實性。根據該憑證記載內容，國投公司已支付投資款25846.212萬元。旅游公司在一審程序中亦主張已按程序使用了該款項。故對國投公司已支付投資款25846.212萬元的事實各方并無分歧，本院予以確認。

旅游公司與中鐵二局主張，案涉協(xié)議僅約定在10年經營期限屆滿時，旅游公司以不低于投資款本金及人民銀行同期活期存款利率的價格，收購或置換國投公司在合作項目中的產權。目前該項目未啟動且不可歸責于合同當事人，不存在約定的項目產權，故旅游公司并不負有收購或置換義務，更無返回投資款責任。本院認為，案涉協(xié)議雖未就投資款返還明確約定，但考慮到以下因素，將合同內容解釋為包括項目未建成時旅游公司應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能夠較好平衡雙方權益，符合誠信原則。首先，根據案涉托管協(xié)議、專項合同及合資協(xié)議約定，期限屆滿時由旅游公司收購或置換的標的為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產權”，并未將其限定為項目建成或取得積極經濟效益時的產權。無論項目是否建成或取得實質性進展，國投公司基于投資者身份和已支付投資款的事實，對項目享有管理、收益等相關財產性權益，形成在“項目中的產權”。案涉協(xié)議約定的收購或置換的客體條件已成就。第二，上述協(xié)議約定合作項目為暫定，需根據政府規(guī)劃等予以調整，表明協(xié)議雙方對項目建設的不確定性存在明確預期。但協(xié)議仍約定十年合作期限及營業(yè)期限屆滿后由旅游公司收購或置換國投公司項目產權，而未對非合作方原因影響項目建設時是否延期及豁免收購或置換義務等進行約定。在此情況下，可推定雙方將該約定的十年期限理解為固定不變期限，旅游公司應承擔期限屆滿收購或置換產權時項目尚未建成的風險。第三，結合案涉協(xié)議的簽訂背景及實際履行情況，國投公司委托旅游公司管理投資款，與前期旅游公司的企業(yè)改制密切相關。該投資款項一直由旅游公司占有使用。因此，在旅游公司客觀上使用投資款十年的情況下，要求旅游公司按照雙方協(xié)議約定的標準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及同期銀行活期存款利息，并不違反雙方合同約定的真實意思，也不違反公平原則。

旅游公司和中鐵二局主張一審判決未查明國投公司要求返還的款項中是否包含京津海岸公司的注冊資本金。對此，國投公司在二審中認可其要求返還的投資款項包含京津海岸公司的注冊資本金，且表示在托管款收回后愿將京津海岸公司的股權及相關財產交付旅游公司。本院認為，國投公司與旅游公司對于投資款項的數額并無爭議，且本案中國投公司系要求旅游公司返還投資款，故其中是否包含京津海岸公司的注冊資本金并不影響旅游公司的返還義務，亦不涉及京津海岸公司的清算問題。在旅游公司返還投資款之后，各方可另行解決相關股權爭議。綜上，旅游公司與中鐵二局關于旅游公司不應返還投資款及利息的上訴主張不能成立，予以駁回。一審判決關于投資款、利息及逾期付款違約金計算標準、起算時間的認定并無不當，予以維持。

此外，關于旅游公司主張的本案案由錯誤問題。雖然本案案涉投資款源于前期旅游公司改制過程中的股權出讓金，但當事人爭議的并非前期企業(yè)改制，而是投資款返還及相關擔保責任問題，本案案由應確定為合同糾紛。一審判決確定案由為非企業(yè)公司制改造合同糾紛不當，本院予以糾正；但案由的確定并未影響案件的實體處理，旅游公司關于案由錯誤導致實體處理錯誤的主張不能成立。

三、關于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應否就案涉款項返還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及其各自保證責任范圍的問題

根據國投公司與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于2008年12月26日簽訂的《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因旅游公司未能或遲延收購置換國投公司在項目中的產權時，“中鐵二局、元億公司及金歷公司分別按照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各自承擔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的義務，并以各自出質于國投公司的旅游公司股份份額分別承擔擔保責任”。該條款在股權質押之外增加了保證擔保，且將投資款的返還納入了擔保范圍。無論股權質押擔保是否有效設立，均不影響國投公司依據該約定向中鐵二局、元億公司及金歷公司主張相應的保證責任。鑒于上述合同條款中并未明確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承擔保證責任的方式，一審判決認定中鐵二局、元億公司、金歷公司對旅游公司向國投公司返還或支付案涉款項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并無不當。旅游公司與中鐵二局關于中鐵二局等不應就案涉款項返還或支付承擔擔保責任的上訴主張不能成立。

根據上述《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中鐵二局等“分別按照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各自承擔向國投公司返還投資款的義務”。經查明，相關主體出質股權的最終比例為中鐵二局39.4%、元億公司19.65%、金歷公司19.65%。一審法院依據中鐵二局等受讓旅游公司的股權比例及交易價格，認定各質押股權相對應的款項，符合上述《補充協(xié)議書》約定，本院予以維持。國投公司關于出質股權相對應的款項應為全部投資托管資金，中鐵二局等應在全部投資款范圍內分擔擔保責任的上訴主張與上述協(xié)議約定不符，本院不予支持。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張雪楳

審判員　　曾宏偉

審判員　　葛洪濤

二〇一九年九月十二日

法官助理楊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