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陳英姿,女,1978年1月6日出生,漢族,戶籍地上海市靜安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陳煒華,上海江三角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松江區(qū)。
法定代表人:耿加康,總顧問。
委托訴訟代理人:葉亞軍,上海法線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陳英姿與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勞動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5月14日立案后,經雙方當事人申請,本院院長批準,依法適用簡易程序,由審判員顧正愷獨任審判,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陳英姿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陳煒華,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葉亞軍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陳英姿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請求法院判令被告:1.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513,504元;2.支付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15,000元;3.支付未休年休假工資37,585.44元;4.支付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4日期間工資差額4,273.62元;5.支付額外三個月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22,500元。事實與理由如下:2001年3月19日,原告入職被告處,后雙方曾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原告擔任副總經理。2015年11月起,原告月實得工資為3萬元,分為轉賬、現金兩部分支付,另有飯貼400元/月,高溫費300元/年以及年終獎。被告未足額支付原告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4日工資,應以月工資3萬元標準支付工資差額。原告系根據被告法定代表人耿加康以朋友身份請托和指示,幫忙在案外公司之間進行轉賬,原告不存在違紀行為,被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應以2017年的本市職工月平均工資7,132元的三倍計算支付賠償金。雙方曾簽訂《保密和不競爭協(xié)議》,約定競業(yè)限制期為兩年及競業(yè)限制補償金的標準。原告離職后履行競業(yè)限制義務,被告應以3萬元標準支付經濟補償金。2018年2月9日,被告解除上述協(xié)議,應當額外支付三個月的經濟補償金,該請求應在本案中一并處理。另外,被告未支付原告2016年度和2017年度合計13天未休年休假工資,應以月工資3萬元、高溫費300元、年終獎17,000元作為月平均工資計算基數支付折算工資。請求法院支持原告的訴訟請求。
原告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供了如下證據材料:
1、裁決書,證明原告起訴前已經過仲裁前置程序。
2、勞動合同,證明雙方曾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
3、解除勞動關系通知書,證明被告以原告違反勞動合同法39條為由解除勞動合同。
4、收入證明、兩次談話錄音及文字整理材料,證明被告出具證明原告年薪36萬元,工作年限17年;耿加康談話中承認原告月工資為3萬元。
5、原告與被告法定代表人微信聊天記錄、其他員工工資付款憑單照片、調整稅前工資及現金工資的人員名單,證明被告處部分員工工資存在現金部分(稱為藍袋袋),包括原告;原告工資分為打卡部分1萬元和現金部分2萬元;領取現金工資需簽收;原告與耿加康曾就其他員工領取現金工資進行溝通。
6、修改個人所得稅法的決定、原告稅前工資計算表,證明原告稅前月工資計算依據。
7、保密和不競爭協(xié)議,證明雙方簽署協(xié)議約定原告需履行競業(yè)限制義務以及補償金的計算方式。
8、原告與被告法定代表人關于轉賬的微信聊天記錄,證明系耿加康告知原告收款單位寶駿華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駿華公司)的賬號,原告對于交易內容并不知情;原告向該公司匯款后,耿加康無異議,次日再次要求原告向其他公司匯款;被告在一周內向寶駿華公司進行五筆匯款,原告僅按照耿加康授意打款過一次。
9、銀行交易記錄,證明原告賬戶中實際收到被告轉賬的每月稅后工資1萬,與雙方微信中談論的現金工資數額一致。
被告對于原告證據1、2無異議;對證據3真實性無異議,對證明目的持有異議;對證據4中收入證明認為系原告擅自加蓋公章,對錄音真實性無異議,對關聯性和證明目的持有異議;對證據5中原告與耿加康的微信聊天記錄三性均不認可,對照片和人員名單的真實性持有異議;對證據6的關聯性持有異議;對證據7真實性無異議;對證據8認為并無耿加康指定原告匯款的意思表示;對證據9真實性無異議。
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辯稱:第一,原告月工資僅為合同約定7,159.41元,并無現金簽收部分。被告已足額支付原告工資。第二,原告嚴重失職,給被告造成重大損害,被告據此解除勞動合同并無不當,不同意支付賠償金,即便支付也應以工資清單記錄數額為準。第三,被告已解除競業(yè)限制協(xié)議,僅同意按照合同約定工資標準支付已履行期間的經濟補償金。原告違反勞動合同約定,嚴重失職給被告造成重大損害,不同意支付額外經濟補償金。第四,原告作為副總經理,自行放棄享受年休假;即便支付也應以工資清單載明應發(fā)工資及補貼、高溫費作為基數計算。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被告為證明其抗辯,向本院提供了如下證據材料:
1、財務憑證,證明被告并無現金發(fā)放員工工資情況。
2、2015年11月至2017年12月工資清單,證明原告工資收入發(fā)放情況。
3、支票申請領用單,證明被告處需先填寫領用單中包括受款單位和用途,再由財務進行打款。
4、原告與被告法定代表人微信聊天截屏,證明原告錯誤將錢款轉入寶駿華公司。
5、郵件截屏,證明原告控制富樂企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富樂公司)銀行賬戶和匯款。
6、合同、付款計劃書、催促付款通知書、告知函、協(xié)議,證明系富樂公司與威城國際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威城公司)簽訂合同,匯款對象應為威城公司,原告錯誤匯款至寶駿華公司,致使被告損失。
原告對于被告證據1認為沒有體現原告的工資清單和現金付款憑單,相反存在記賬憑證記錄耿加康向被告借款,實際用于現金發(fā)放員工工資;對證據2認為系被告自行制作,并未記錄現金發(fā)放部分,對證明目的持有異議;對證據3關聯性持有異議;對證據4認為相反證明原告提供的其他微信真實性,原告系根據耿加康指示匯款,并無錯誤;對證據5真實性、關聯性和證明目的持有異議;對證據6中催促付款通知書真實性持有異議,對合同、付款計劃書、告知函、協(xié)議認為與原、被告均無關,且域外形成的證據應當經過公證認證程序。
對于原、被告無異議的證據材料,本院予以認定。對于雙方存在爭議的證據材料,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予以綜合評判。
根據當事人雙方陳述和經審查確認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
2001年3月19日,原告進入被告處工作,雙方訂立過數份勞動合同,最后一份為2013年11月1日起的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約定原告在總經理辦公室從事副總兼商務部經理工作,月工資為7,159.41元(稅前),原告?zhèn)€人所得稅由被告代扣。
雙方確認被告當月支付原告上月26日至本月25日工資。原告主張其2015年11月起月工資標準為3萬元(稅費后),每月通過銀行轉賬及現金簽收兩筆支付。其中銀行轉賬9,000元(2017年4月起調整為1萬),現金支付21,000元(2017年4月起調整為2萬)。此外,每月另有飯貼400元,每年有高溫費300元。原告為此提供:1、征得被告同意后加蓋公章的收入證明,主要內容為證明原告擔任副總經理,年薪為36萬元(不包括其他福利及年終獎),被告同意其赴日旅游等;2、2017年11月23日原告丈夫與被告法定代表人耿加康談話錄音及文字整理材料,其中耿加康表示“17年的工齡買斷是多少錢呢?”,原告丈夫表示“……就是商量的話一般是N+1到N+3,這個你肯定比我懂”,耿加康表示“我跟你說她現在工資是3萬,那就是51萬”,原告丈夫表示“差不多這個樣子”,耿加康表示“……這個51萬我真的是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錢,但是我準備拿出來40萬到45萬,我想她是不是能得到45萬”。2017年12月5日原告及其丈夫與耿加康談話錄音及文字整理材料(發(fā)生在解除勞動關系之后),其中原告表示“我每個月三萬元工資,我每個月還要還三萬七千多四萬不到的貸款,對伐,你說有重大變故,重大什么?”,耿加康表示“首先一點,你不要擔心,我說我給你三萬元工資,我不會不承認,我到任何場合,我都承認我給你三萬元……”;3、原告與耿加康的微信聊天記錄(原告主張仲裁時被告亦使用相同手機號碼XXXXXXXX***登錄該微信號),其中2017年5月22日原告表示“藍袋袋里的部分人要做個調整……可以通過增加稅前,減少藍袋袋里面的金額……”,耿加康答復“可以”,2017年6月19日原告針對“韓*”的薪資表示“再確認一下:稅前12,000元,其余藍袋袋(試用期和轉正后不同)”,耿加康答復“是”,2017年6月30日原告表示“剛剛數了工資,1.8萬,少了2千,打我卡上是1w的”,耿加康答復“哦”,2017年8月1日原告表示“藍袋袋拿到了,6個人的”,耿加康答復“是”。原告當庭演示打開微信內容,與截屏一致。另有其他員工的付款憑單照片打印件,顯示劉*、余**、周**等人的收入分為工資和崗位工資(或獎金)兩部分;4、銀行交易記錄顯示被告支付部分工資數額與上述原告陳述轉賬數額一致,而非合同約定的數額;5、人員名單復印件一張,原告主張系2017年5月調整稅前工資及藍袋袋名單。
被告認為原告月工資僅為合同約定數額7,159.41元,另享受每月飯貼400元和每年高溫費300元,否認存在現金支付部分。被告對于收入證明認為系原告擔任副總經理和商務部經理時自行填寫和蓋章,仲裁時原告已予確認;對于錄音的真實性無異議,但不認可關聯性,在11月23日錄音中耿加康表述對象為原告丈夫,工齡買斷說明雙方在協(xié)商過程之中,且耿加康控股多家公司,原告為多家公司工作,故3萬元并不一定指向被告,原告可能會要求更多工資,在12月5日錄音中耿加康表述不代表之前已給予原告3萬元工資,而系將來原告表現好達到被告要求可能給予,但此后因原告錯誤打款被解除勞動關系,且耿加康個人陳述不能代表被告行為;確認耿加康為被告法定代表人,但不認可微信聊天記錄三性,也無法證明原告月工資為3萬元;銀行交易記錄中所支付的金額超出合同約定數額部分系因原告工作而增加的補貼,不認可付款憑單的真實性和錄音真實性。
雙方確認并無其他耿加康控股公司支付原告工資。
原告另主張曾發(fā)放年終獎45,000元,2017年1月24日轉賬支付7,000元,其余為現金簽收。被告則否認發(fā)放事實,僅認為發(fā)放7,000元年終獎。
被告提供原告2015年11月至2017年12月期間的工資清單,其中記載“2015年11月至2016年3月應發(fā)工資為8,714.42元,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個人部分合計1,442.20元,應發(fā)工資為7,272.22元,其他扣款為2,409.03元,實發(fā)工資-1為9,681.25元,個調稅為681.25元,實發(fā)工資為9,000元;2016年4月至6月應發(fā)工資為8,804.09元,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個人部分合計為1,531.87元,應發(fā)工資為7,272.22元,其他扣款為2,409.03元,實發(fā)工資-1為9,681.25元,個調稅為681.25元,實發(fā)工資為9,000元;2016年7月至2017年3月應發(fā)工資為8,864.09元,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個人部分合計為1,591.87元,應發(fā)工資為7,272.22元,其他扣款為2,409.03元,實發(fā)工資為9,681.25元,個調稅為681.25元,實發(fā)工資為9,000元;2017年4月應發(fā)工資數額為9,118.12元,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個人部分合計為1,845.90元,應發(fā)工資為7,272.22元,其他扣款為2,409.03元,實發(fā)工資-1為9,681.25元,個調稅為681.25元,實發(fā)工資為9,000元;2017年5月至6月應發(fā)工資數額為12,777.15元,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個人部分合計為1,845.90元,應發(fā)工資為10,931.25元,實發(fā)工資為-1為10,931.25元,個調稅為931.25元,實發(fā)工資為1萬;2017年7月至11月應發(fā)工資為12,946.15元,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個人部分合計為2,014.90元,應發(fā)工資為10,931.25元,實發(fā)工資-1為10,931.25元,個調稅為931.25元,實發(fā)工資為1萬;2017年12月應發(fā)工資為12,946.15元,其他扣款為8,928.38元,實發(fā)工資-1為4,017.77元,個調稅為15.53元,實發(fā)工資為4,002.24元”。在備注欄寫明“接耿總通知11月起增加交通補貼到手2,000。12月4日離職,扣除15天,12,946.15/21.75=8,928.38”。另該清單記錄2017年1月發(fā)放2016年年終獎7,000元,2017年1月至12月發(fā)放飯貼3,892元,高溫費280元。被告表示因原告要求增加工資,故被告將其應發(fā)工資、實發(fā)工資如上清單進行調整。
原告認可工資清單上實發(fā)工資數額與原告銀行交易記錄進賬數額一致,但認為系被告單方制作,因沒有記錄現金發(fā)放部分,不能反映原告全部工資的事實。
經本院釋明,被告提供了2015年12月、2016年12月、2017年1月、5月多份財務憑證。經雙方當庭查閱,其中既無原告等員工每月的工資清單,也無現金報銷的付款憑單。
被告于2017年12月4日微信通知原告按照勞動法第三十九條解除勞動關系。同月6日被告再次以勞動法第三十九條規(guī)定書面通知原告解除勞動關系。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4日期間,原告工作6天,被告已支付實發(fā)工資4,002.24元。
被告主張其關聯企業(yè)富樂公司(中國香港公司)向威城公司(中國香港公司)購買了五臺挖掘機,共計貨款272.3萬美元,并由富樂公司將該五臺挖掘機出售給STEMILIMAMININGSARL公司(境外公司)。由于為關聯公司工作也是原告的工作職責,原告掌控富樂公司的網銀和賬戶,于2017年11月7日工作時間在沒有得到被告任何授權和相關人員簽字確認的情況下,擅自一人錯誤操作將富樂公司賬戶中錢款63.9萬美元轉賬至寶駿華公司(中國香港公司)恒生銀行賬戶,事后也未完善付款手續(xù)。導致富樂公司無法向STEMILIMAMININGSARL公司按時交貨。故原告嚴重失職,給被告造成重大損害,被告解除勞動合同并無不當。
被告為此提供:1、若干支票申請領用單復印件及銀行打款記錄,以證明被告處需先填寫領用單包括受款單位和用途,再由財務進行打款,而原告轉賬63.9萬美元前未經該流程。2、原告與耿加康微信聊天截屏,其中2017年11月7日原告向耿加康發(fā)送了HANGSENG銀行賬戶/貸款概覽截屏、寶駿華公司的賬號和收款銀行等內容,耿加康詢問“情況怎么樣”,原告答復“沒人接電話,一直在打”。3、往來電子郵件截屏,被告主張原告控制富樂公司銀行賬戶和匯款,仲裁時原告認可真實性。4、富樂公司與威城公司訂立的合同,記載購買5臺挖掘機的貨款總金額為271萬美元,當地調試人員費用為13,000美元,并約定發(fā)貨前匯款85%,交貨期限為2018年5月30日。5、富樂公司發(fā)給威城公司的付款計劃書,載明富樂公司承諾于2017年10月31日付款120萬美元,于2017年11月8日付款111.65萬美元,合計231.65萬美元,該計劃書僅威城公司蓋章。6、四份威城公司向富樂公司出具的催促付款通知書(時間分別為2017年11月10日、15日、17日及12月13日)及《關于只能安排發(fā)貨3臺設備的告知函》,通知書內容為因未收到111.65萬美元資金,要求盡快付款,否則不能保證約定的交貨時間,告知函內容為威城公司向富樂公司表示僅收到富樂公司支付的120萬美元及47.4萬美元兩筆貨款,尚欠63.9萬美元,經催款無果,據此僅發(fā)貨3臺挖掘機。7、《協(xié)議》,載明富樂公司與STEMILIMAMININGSARL公司原約定2018年1月底前由富樂公司交貨5臺挖掘機,因富樂公司原因無法如期交貨,經協(xié)商達成協(xié)議,富樂公司盡快補足2臺挖掘機并賠償對方經濟損失15萬美元。
原告認為支票申請領用單系富樂公司所屬,而非被告,與本案無關,被告也沒有提供規(guī)定打款的規(guī)章制度;對微信截屏真實性無異議,但原告提供的微信內容更為全面,系耿加康將寶駿華公司賬號提供給原告,事后被告也沒有向原告提出異議或者報警,直至原告起訴后被告才提出所謂錯誤匯款;對郵件截屏三性不予認可,也無法證明與仲裁時提供郵件一致;對合同認為買賣雙方與原、被告均無關,也無法反映付款記錄,缺乏合理性,對催促付款通知書真實性持有異議,對付款計劃書、告知函、協(xié)議認為與本案無關,且域外形成的證據應當經過公證認證程序。原告認為富樂公司系耿加康在香港另行設立的公司,與被告無關,系兩個獨立法人。富樂公司、威城公司、寶駿華公司之間的交易不是原告的工作內容,原告也未參加上述交易的合同簽訂和細節(jié)協(xié)商過程。2017年11月7日,原告僅根據耿加康以朋友身份請托和指示,幫忙從富樂公司轉賬錢款至寶駿華公司63.9萬美元,對于轉賬錢款對應的交易并不知情,原告的工作職責也不包括為關聯公司服務。該次轉賬得到耿加康的授權,系耿加康電話通知原告,且在11月1日即通過微信將寶駿華公司賬號發(fā)送原告,原告在匯款前也再次向耿加康確認賬號,故沒有發(fā)生匯款錯誤,也不應承擔任何責任。后富樂公司另案起訴原告賠償,亦說明即便存在損失,也并非勞動合同項下。原告并不存在任何違反勞動合同的嚴重失職行為,被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原告為此提供了其與耿加康的微信聊天截屏(仲裁時被告亦提供該微信內容),其中2017年11月1日耿加康向原告發(fā)送寶駿華公司的賬號和收款銀行為恒生銀行;2017年11月6日原告向耿加康發(fā)送“500萬港幣約可以換63.9萬美金”,耿加康答復“收到”;2017年11月7日原告向耿加康發(fā)送HANGSENG銀行賬戶/貸款概覽截屏和寶駿華公司的賬戶和收款銀行為恒生銀行。
被告認可微信截屏真實性,但認為其中并無耿加康指定原告匯款的意思表示。
根據被告提供的通知顯示:案外人富樂公司向上海市靜安區(qū)人民法院提起財產損害賠償糾紛訴訟,2018年12月中旬,富樂公司撤回起訴。被告亦于2018年11月15日向本院提起勞動合同糾紛訴訟,要求原告賠償損失,該案尚未審結。
雙方確認原告2016年度應享受10天年休假、2017年度應享受15天年休假。2016年度及2017年度原告已分別享受4天及8天年休假,原告尚余13天年休假未休。被告未就原告放棄享受年休假提供相應證據。
另外,原告曾于2017年12月14日就本案年休假工資向仲裁部門提起案前調解。
雙方曾簽訂《保密和不競爭協(xié)議》,其中約定原告在任職期間及離開被告后的二年內負有競業(yè)限制義務;如原告違反競業(yè)限制義務,則按照原告在被告工作的年限承擔賠償金;如原告離職,并誠信遵守義務,則被告給予原告的經濟補償金每個月為:原告任職期間最后24個月的薪資總和(不包括年終獎和業(yè)務提成)/48*0.5,但是該金額不得低于被告所在地法律規(guī)定的最低工資標準,兩者不一致的取高者等。
被告于2018年2月9日仲裁庭審中解除原告競業(yè)限制義務。被告未支付原告競業(yè)限制補償金和額外經濟補償金。
2018年1月2日,原告向上海市長寧區(qū)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要求被告支付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7日工資差額9,790元、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468,288元、2016年度至2017年度未休年休假工資報酬39,358元、2017年12月至2019年11月競業(yè)限制補償金18萬元、保密費12萬。2018年4月27日,該委裁決:一、被申請人(被告)應自本裁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申請人(原告)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240,199.92元;二、被申請人應自本裁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申請人2016年度至2017年度未休年休假工資報酬10,123.37元;三、被申請人應自本裁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申請人2017年12月5日至2018年2月8日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5,206.54元;四、對申請人本案其他請求不予支持。原告不服裁決,于法定期限內訴諸本院。
審理中,由于原、被告無法達成一致意見,致本案調解不成。
本院認為,原、被告對于原告的月工資數額存在爭議。雙方簽訂的勞動合同雖約定月工資為稅前7,159.41元,但該數額與被告實際轉賬支付原告的工資數額并不相符。被告認可原告提供的錄音真實性,其中被告法定代表人承認原告月工資為3萬元,結合原告提供的微信等證據,可以證明原告關于月工資還存在現金簽收部分的主張。而被告作為用人單位,應當對于工資數額承擔舉證責任,但其提供的工資清單,既與勞動合同約定數額不符,也在財務憑證中并無體現,應當承擔舉證不利后果,本院對此難以采信。本院對于原告關于2015年11月起月工資為3萬元的主張,予以采信。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4日期間,原告工作6天,扣除被告已支付工資4,017.77元,被告尚應以3萬元標準支付原告工資差額4,258.09元。
被告主張原告嚴重失職,造成被告損害,故被告于2017年12月4日解除勞動合同并無不當。原告予以否認。2017年11月7日原告雖將富樂公司63.9萬美元轉賬至寶駿華公司,但原告系與被告存在勞動關系,被告未能提供確鑿證據證明案外人富樂公司的轉賬事宜屬于原告的崗位職責,且完全由原告掌控;被告未能提供證據證明原告知悉富樂公司與威城公司訂立的合同內容以及原告已被明確告知該筆63.9萬美元轉賬的確切走向;被告也未能提供確鑿的證據證明其主張的交易買賣過程以及富樂公司實際已向STEMILIMAMININGSARL公司支付賠償;另外即便富樂公司確進行了賠償,也并非被告的損失。綜上,被告未能形成完整有效的證據鏈證明原告存在嚴重失職行為并造成被告的損失,被告解除勞動合同,缺乏事實根據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因本院確認的原告月工資標準已高于本市上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三倍,故被告應以其解除勞動合同時本市職工月平均工資三倍數額以及最高不超過12年標準向原告支付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的賠償金468,288元。原告要求以2018年4月公布的2017年月平均工資7,132元計算,缺乏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雙方確認原告2016年度及2017年度尚余13天年休假未休。被告雖主張原告作為副總經理,自行放棄享受年休假,原告予以否認。被告未就此提供相應證據,本院對其該項抗辯,不予采信。原告雖主張年終獎為17,000元,但未能提供確鑿證據加以證明,本院對此亦不予采信。根據原告月工資3萬元、2017年發(fā)放的高溫費280元以及年終獎7,000元計算,被告應以此標準計付原告未休年休假工資36,587元。
雙方曾簽訂《保密和不競爭協(xié)議》,約定原告離職后二年內負有競業(yè)限制義務;被告給予原告的每個月經濟補償金為:原告任職期間最后24個月的薪資總和(不包括年終獎和業(yè)務提成)/48*0.5。另外被告于2018年2月9日仲裁庭審中解除原告競業(yè)限制義務,本院對此均予以確認?,F被告以原告違反勞動合同約定,嚴重失職給被告造成重大損害為由不同意支付的抗辯意見,缺乏依據,本院不予采信。原告于訴訟中增加要求被告額外支付三個月經濟補償金,該請求與訟爭的勞動爭議具有不可分性,原告要求一并審理,并無不妥,本院予以采納。故根據雙方約定和法律規(guī)定,以原告月工資3萬標準計算,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17年12月5日至2018年2月8日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15,000元以及額外三個月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22,500元,未超過法定標準,本院予以支持。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二十三條第二款、第三十條第一款、第四十七條、第八十七條、《職工帶薪年休假條例》第五條第三款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原告陳英姿2017年11月26日至2017年12月4日工資差額4,258.09元;
二、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原告陳英姿違法解除勞動合同賠償金468,288元;
三、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原告陳英姿2016年度、2017年度未休年休假工資36,587元;
四、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支付原告陳英姿2017年12月5日至2018年2月8日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15,000元以及額外三個月競業(yè)限制經濟補償金22,500元;
五、駁回原告陳英姿的其余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延遲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0元,因本案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減半收取計5元,由原告陳英姿、被告上海豐沃實業(yè)有限公司各半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顧正愷
書記員:陸??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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