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鄭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宜昌市伍家崗區(qū),委托訴訟代理人:劉艷群,湖北民基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特別授權代理。委托訴訟代理人:蒲燕,湖北民基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特別授權代理。被告:崔森林,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秭歸縣,被告:崔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居民,住秭歸縣,兩被告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黃亮,宜昌市夷陵區(qū)民生法律服務所工作者,代理權限:一般授權代理。
鄭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二被告立即償還原告借款本金460000元;2、判令二被告以上述借款本金為基數,按年利率6%,向原告支付從起訴之日起至二被告實際還清借款之日止的資金占用利息;3、二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事實和理由:從2015年5月起,二被告以資金周轉和做工程為由陸續(xù)向原告借款,原告向被告崔森林轉賬合計1944700元,原告向被告崔某轉賬67500元,原告共向二被告轉賬合計為2012200元。二被告在償還大部分借款后對欠款置之不理,在原告多次催要下,2018年1月15日,被告崔森林通過微信與原告確認欠款數額為467000元,并出具詳細的還款計劃,之后,被告崔森林償還了7000元借款后就拒不償還剩余借款。原告多次通過電話向二被告催要,但被告均以種種理由拒絕償還。崔森林辯稱,1、原、被告系合伙關系,并非借貸關系。崔森林自2015年5月開始與鄭某合伙為他人“灌卡”(幫他人償還透支的信用卡,收取一定的手續(xù)費),由于原告系郵政儲蓄銀行的職工,負責提供資金,崔森林負責聯(lián)系客源和辦理還款、收費事宜。雙方商定收取的手續(xù)費為每日1.2%-1.5%,原告分得1%,崔森林分得0.2%-0.5%,原告將印制好的宣傳單交給崔森林予以張貼,并將其代理的瑞刷POS機交給崔森林幫忙銷售返點,很多信用卡使用人都知道原被告合伙為他人“灌卡”的事實。自2015年5月至2018年3月,雙方通過建行、郵儲銀行、招商銀行、支付寶、微信及原告指定的人員發(fā)生的往來賬有數千筆。原告主張的借貸關系并無崔森林出具的借條,也無借款用途及歸還時間和利息的約定,僅憑雙方發(fā)生的數千筆往來更不能證明雙方之間的借貸關系。由此可以看出,原被告之間系合伙關系,而非民間借貸關系。2、崔森林與原告間因“灌卡”手續(xù)費的計算時間及刷卡手續(xù)費問題分歧較大,雙方未辦理結算。原告從其轉賬當天就計算手續(xù)費,崔森林認為不合理,崔森林承擔瑞刷POS機刷卡的全部手續(xù)費也不合理。根據崔森林的計算,崔森林不僅不欠原告的錢,原告反而還欠崔森林的錢。3、原告要求崔森林支付資金占用利息無任何事實和法律依據。雙方不存在民間借貸法律關系,因此不存在支付所謂資金占用利息。雙方作為合伙關系,未辦理結算,亦不存在支付資金占用利息的問題。綜上,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崔某辯稱,崔某不是本案的適格被告,原告起訴的崔某的身份證號碼與到庭的崔某不是同一人,其身份證號碼不一致。另外,崔某不否認崔森林是其兒子這一事實,崔森林用崔某的身份證辦理了信用卡,但崔某從未使用過,也并未收到原告的任何款項,所以崔某與本案無任何關系,請求法院依法駁回原告對崔某的訴訟請求。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質證。對雙方沒有爭議的證據:原被告的身份信息,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對有爭議的證據和事實,本院分析認定如下:對原告提供的證據1、招商銀行歷史交易明細表,用以證實原告直接向被告崔森林轉賬合計1944700元,向崔某轉賬67500元,其中,本案中未還的借款是,崔森林19.8萬和崔某2萬,合計21.8萬元。被告對證據真實性不持異議,對證明目的有異議,認為不能證實兩被告向原告借款以及尚未償還的事實。交易記錄系金融機構出具,內容真實,來源合法、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采信,對其證明目的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在本院認為部分具體闡明。證據2、崔森林于2014年4月2日向原告出具的借據,用以證實借條上所列的4萬元系本案兩被告未還的借款本金。被告對其真實性沒有異議,但認為借款早已償還。另外該借據上注明的借款期限為2014年4月2日至2014年7月2日,早已超過了訴訟時效,不應得到法院的支持。原告所訴稱2015年5月至2018年發(fā)生約200萬元借款而不償還該借款中的4萬元與常理不符。本院認為該借據系雙方曾就被告崔森林向原告借款40000元達成一致意見,是否履行無法核實,且并不必然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不予采信。證據3、郵政銀行的銀行流水,用以證實原告向崔森林出借款項后尚余21萬元借款本金未還。被告對證據真實性有異議,認為該證據不能反映原、被告之間的轉賬記錄,也不能達到原告的證明目的。交易記錄系金融機構出具,內容真實,來源合法、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采信,對其證明目的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在本院認為部分具體闡明。證據4、微信聊天截圖及電話錄音,用以證實本案為民間借貸法律關系,在原、被告確認借款本金余額之后,被告崔森林分3次合計向原告還款7300元,剩余的欠款總額為46萬元。被告認為微信聊天截圖不能達到其證明目的,錄音更能證實雙方為合伙關系。本院認為該證據是雙方在發(fā)生經濟糾紛后協(xié)商處理過程中的微信聊天記錄及電話錄音,能夠證實雙方確實存在經濟糾紛,但是該證據不能證實雙方之間存在民間借貸關系,以及崔森林尚欠原告46萬元這一事實,本院不予采信;證據5、微信聊天記錄、錄音。證據內容為2018年3月5日原告要求被告崔森林就本案的欠款出具借條,崔森林并未否認借款事實,并且讓原告起草借條模板后通過微信發(fā)送,2018年3月9日原告起草借條模板后,被告回復確認了,欠款有:2017年年初的25萬元,2017年9月的18萬元,以及2017年10月的其他欠款。用以證實雙方之間為借貸關系,存在欠款的事實以及約定利息為2分。被告認為借條為原告所寫,與被告無關,不能證實被告向原告借款,被告崔森林在微信聊天記錄中提到“有疑問的幾個地方”“我們這種形式只能寫欠條、不能寫借條”可以證實崔森林否認借款的事實,且對雙方的法律關系有異議。本院認為該證據系雙方在發(fā)生經濟糾紛后進行溝通的一個反映,通過載明的內容不能證實被告崔森林認可與原告之間的借貸關系,不能達到原告的證明目的,本院不予采信;證據6、2017年12月20日、2018年2月22日、2018年4月16日的電話錄音以及2018年3月26日談話錄音。錄音內容為:原被告之間的借款利息約定為2分,被告崔森林確認欠款總數為46萬元,并且其中21萬元借款用于工程墊資,被告承諾在2018年4月15日向原告出具借條。用以證實本案為民間借貸法律關系,以及本案的欠款事實。被告認為電話錄音中被告崔森林所承認的2分利息僅僅是針對1萬元借款,并非原告主張的46萬元,也不能證明雙方之間存在民間借貸法律關系。本院認為,崔森林在通話中并沒有直接承認向原告借款,根據崔森林在庭審中的陳述,其承認與原告之間存在經濟糾紛,但是并不承認向原告借款,錄音不能達到原告證實雙方之間存在民間借貸關系的證明目的,本院不予采信。崔森林向本院提交了兩部分證據,第一部分證據用以證實雙方經濟往來的銀行、微信、支付寶交易明細,具體有證據1崔森林中國建設銀行交易明細表、證據2、2016年崔森林通過支付寶與鄭某銀行轉賬記錄、證據3、崔森林通過支付寶與鄭某支付寶轉賬記錄、證據4、崔森林通過微信與鄭某微信轉賬及聊天記錄、證據5、崔森林通過支付寶與黃濤的轉賬記錄、證據6、崔森林通過支付寶與鄭某銀行轉賬記錄、證據10、崔森林銀行交易明細表。用以證實雙方發(fā)生交易的數量約2600條,原告鄭某轉給被告崔森林2487660元(不含郵政儲蓄銀行的交易明細),被告崔森林轉給鄭某4470755元(不含郵政儲蓄銀行的交易明細),原告鄭某分得利潤1983095元,足以證明原、被告并非借貸關系,而是合伙關系。原告對證據1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但認為不能達到被告的證明目的,被告崔森林在微信中自認欠款形成時間為2017年初到2017年10月份,而被告提供的銀行流水截止時間為2018年3月19日,原告認為該份銀行流水不能證明被告還款的事實,不認可被告已經還清借款本金的事實。對證據2、3、6的真實性有異議,認為支付寶轉賬記錄并非是銀行加蓋公章的銀行流水,即使是真實的,原告提出的46萬元借款的構成是有明確的轉賬時間、轉賬數額和銀行流水,而被告提供的銀行流水并沒有指出是還的哪一筆,不認可被告已經還清借款本金的事實。對證據4的真實性沒有異議,該份證據不能達到被告的證明目的,從該份證據中可以反證被告要求原告起草借條模板以及被告向原告出具還款計劃的真實性,在所有的聊天記錄中并沒有原告認可雙方系合伙關系而不是借貸關系,假設本案為合伙關系,通過原告提供的微信記錄和電話錄音,也可以證明被告欠款的事實,無論基于何種法律關系,被告都欠原告相應的款項。對證據5的真實性有異議,該份證據系崔森林與案外人黃濤的轉賬記錄,與本案無關,不認可被告的證明目的。對證據10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但是不能達到被告的證明目的,該份證據無法看出哪些資金往來系原、被告雙方的。對崔森林提供的前述證據,原告對其證明目的均有異議。對崔森林提交的銀行交易明細、微信、支付寶轉賬記錄等證據,內容真實,來源合法、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采信,對其證明目的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在本院認為部分具體闡明,對崔森林向案外人的轉款,未提供案外人與本案有關聯(lián)的證據佐證,本院不予采信。第二部分用以證實雙方系合伙關系,具體有證據7、XX、王清平、張建華的身份證復印件、信用卡及證明。用以證實原告鄭某與被告崔森林合伙灌卡的事實。證據8、信用卡養(yǎng)卡宣傳單及照片。用以證實鄭某與崔森林合伙的事實。證據9、瑞刷便攜式POSS機。用以證實被告崔森林用原告鄭某提供的POS機讓他人消費后予以返點提成。原告對證據7真實性有異議,認為三證人均系崔森林同事,并且XX和張建華也向崔森林出借過款項,三證人與崔森林有利害關系,證言沒有證明力,即使證言是真實的,證明內容也只是把卡交給崔森林和鄭某負責刷卡、還卡,不能證明原、被告之間系合伙關系,更不能證明被告已付清原告的借款本金;證人應出庭作證。對證據8真實性不認可,上面所寫的“崔”和“鄭”都不是本案原被告,上面的電話號碼也不是本案的原、被告的,即使是真實的,與本案也沒有任何關系。對證據9,原告認為與本案無關。本院認為證據7形式要件不合法,證人無正當理由未出庭作證,對其證言本院不予采信。證據8,經本院核實,宣傳單上載明的手機號碼155××××1270(鄭),該手機號碼在2015年9月至2016年9月的機主為原告,130××××6696(崔)在2015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間的機主為崔某。該證據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采信。對證據9瑞刷POS機實物,雖然原告不認可其證明目的,但該證據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能夠佐證本案部分案件事實,本院予以采信。結合當事人的陳述及采信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2015年至2017年間,鄭某代理“瑞刷”便攜式POS機,崔森林通過印發(fā)宣傳單的形式對外經營替人養(yǎng)信用卡的業(yè)務,并從中收取一定的手續(xù)費(1.2%-1.5%/天)盈利。在此期間,鄭某與崔森林通過微信、支付寶及銀行卡的形式形成了數千筆銀行交易往來,其中鄭某有部分資金是直接轉到崔森林之父崔某銀行卡上,后因資金結算問題雙方發(fā)生爭議,經協(xié)商無果,遂成訟。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如下,一是崔某的主體問題。雖然鄭某訴狀中載明的崔某的公民身份號碼有誤,但是結合庭審查明的情況,鄭某主張的對象是崔森林及其父親崔某,雖然鄭某提供的崔某的公民身份號碼有誤,但不影響崔某的訴訟主體資格,鄭某對崔某的起訴符合法律規(guī)定。二是鄭某與崔森林的經濟往來是否是民間借貸關系。鄭某主張雙方之間系民間借貸行為,并提供了銀行轉賬記錄及雙方的微信聊天記錄、通話錄音等證據證實,崔森林、崔某不認可其證明目的。本院認為鄭某主張的主要依據是微信截頻中的借條、轉賬流水及錄音等,但借條系鄭某書寫后在微信中向崔森林發(fā)送,庭審中鄭某并未向法庭提交崔森林書寫的借條來證實雙方之間的借貸關系。錄音中關于雙方之間存在系借貸關系的內容均是由鄭某陳述,崔森林沒有認可雙方之間存在借貸關系的陳述,且在鄭某要求其出具借條時陳述“我們之間的這種關系只能寫欠條”,由此可以看出,崔森林是否認與鄭某之間存在借貸關系的。雖然有轉賬流水,但是鄭某主張的這幾筆轉賬系雙方之間上千筆交易中的幾筆,不能達到鄭某的證明目的。鄭某主張與崔森林、崔某之間的借款關系雖有銀行轉賬記錄,但沒有崔森林、崔某的借據等證實雙方之間存在借貸的合意,崔森林、崔某均否認向鄭某借款的事實。同時,本案中,鄭某與崔森林之間的資金往來行為過于頻繁,例如,鄭某提供的其在招商銀行開立的尾號2879賬戶,在2017年5月20日當天,與崔森林的交易往來達到14筆,不符合民間借貸行為的基本特征。另外,根據崔森林提供的宣傳單,上面載有鄭某與崔某的手機號碼,已經本院核實,結合鄭某與崔森林之間頻繁的交易往來,可以推斷鄭某與崔森林之間極有可能存在為他人信用卡套現、養(yǎng)卡的合伙關系,但因該宣傳單系孤證,本院對該事實難以認定。綜上,鄭某提供的證據不足以證實鄭某與崔森林、崔某之間存在借貸關系,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據此,本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原告鄭某訴被告崔森林、崔某民間借貸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5月30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因案情復雜,本院裁定將本案轉為普通程序進行審理。原告鄭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劉艷群、蒲燕,被告崔森林、崔某及二被告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黃亮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駁回鄭某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200元,由鄭某負擔。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或代表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宜昌市中級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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