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通城縣玉某汽車運輸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湖北省通城縣雋水鎮(zhèn)玉某大街218號。法定代表人:李相旺,總經理。委托訴訟代理人:吳東甫,副經理。委托訴訟代理人:陳四明,通城縣中心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人員。被告:徐州華某物流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蘇省徐州市銅山區(qū)大成物流園D2區(qū)17、18庫。法定代表人:薛印生,總經理。委托訴訟代理人:曹慶合,江蘇金華星律師事務所律師。
通城玉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被告賠償原告損失18817.9元;2.本案訴訟費由被告承擔。事實和理由:2016年5月9日,原告通城玉某公司與被告徐州華某公司在武漢東西湖區(qū)簽訂運輸合同,原告托運50件砂卷從武漢運輸至邳州,由被告承運,約定運費1350元,由江蘇邳州收貨回單位后支付運費,由于被告在運輸過程中未做雨水防范措施,致使砂帶貨物遇水浸泡時間過長嚴重損壞,并導致收貨方拒收貨物的事件發(fā)生。因原、被告是多年合作伙伴,被告也知曉原告的貨物砂卷必須要做防水防雨措施,其解釋從武漢運至徐州按要求操作,從徐州至邳州另委托其他運輸公司承運而未采取防范措施導致貨物受損。因此,原告并未按貨物直接價值損失154089.53元計算,而在被告要求下由生產單位湖北玉某砂帶集團股份公司(以下簡稱湖北砂帶公司)派質檢人員到現(xiàn)場檢測,確認損失為33817.9元。2016年5月23日,原告將公函、質量調查報告及發(fā)貨單書面交給被告,被告員工宮富政5月26日簽收,并對該賠償金額無異議。然而被告除賠償部分損失外,尚欠18817.9元賠償款,以種種不正當理由至今拒不賠償。徐州華某公司辯稱,1.被告未與原告達成運輸合同,也未替原告運輸貨物,原告不是本案的適格主體,對原告訴請的事實,被告不予認可。2.被告未看到原告訴稱毀損的物品,無法對毀損物品殘值進行計算。3.原告沒有證據證明涉案人員宮富政系被告員工。4.鑒于原告對其提交的托運單內容沒有異議,故根據該托運單中的托運協(xié)議規(guī)定,承運人不承擔任何責任,且原告也未將運費支付被告。本案在審理過程中,原告通城玉某公司向法庭提供以下證據:證據一、原告營業(yè)執(zhí)照及法定代表人身份證明,證明原告是適格的主體。證據二、托運單一份,證明原、被告存在運輸合同關系。證據三、公函、調查報告、回執(zhí)、送貨單明細、發(fā)貨單,證明貨損發(fā)生后,原告向被告發(fā)送公函證明貨損總價值154089.53元,按20%確定貨損為30817.9元,加上湖北砂帶公司員工至邳州對涉案貨物損失進行質量檢測產生的差旅費損失3000元,合計為33817.9元,被告收到上述文件后未提出異議。證據四、手機通話記錄、通話清單,證明原告員工吳東甫(手機號:152××××3568)多次為5月9日貨損事件與被告法定代表人薛印生(手機號:180××××8986)溝通協(xié)商。證據五、銀行轉賬單、財務賬本、收貨人出具的證明,證明本次貨損已經先行賠付。證據六,照片、56114物流查詢網信息、國家企業(yè)信用信息公示系統(tǒng)企業(yè)信息,證明被告在武漢設立并對外宣稱的徐州華某物流有限公司系原中誠天意物流有限公司。被告法定代表人是薛印生,其在中誠天意物流有限公司占有60%的股份,是股東和控股人。證據七、托運單九張(其中一張托運單系復印件,由收貨人張興南提供),證明原告與被告存在長期運輸合同關系。被告徐州華某公司對證據一無異議。對證據二有異議,認為該托運單系印刷品,沒有運單號、被告公司制單人簽名和公章,涉嫌偽造;被告公司是用軟件處理的發(fā)貨單據,運單號自動生成,區(qū)分個人托運和公司托運,在原告訴稱的時間段,被告公司運單號顯示均是從徐州發(fā)往湖北等地,沒有武漢發(fā)往徐州的運單;該托運單發(fā)貨方為玉某,沒有公司全稱,無法證明發(fā)貨人是公司還是個人,結合原告提交的其他證據,應為湖北砂帶公司所發(fā)貨與原告無關。對證據三有異議,認為該組證據被告未收到過,且該組證據均是案外人出具,與本案無關;案外人提供的發(fā)貨單與送貨單時間為2016年5月7日,與被告沒有直接關系;原告未將貨損殘值通知被告,無法計算殘值價值;本案原告的適格主體應為湖北砂帶公司;對回執(zhí)真實性有異議,被告未收到該回執(zhí),且收件人宮富政不是被告員工。對證據四的真實性無異議,鑒于原告未提交通話內容,無法證明原告主張。對證據五有異議,其中賬本系原告單方制作,與被告無關;對銀行轉賬單真實性不持異議,但與本案無關,且交易時間為2016年7月8日,同原告所稱拒收貨物相矛盾,既然不收貨就不存在賠償損失;對收貨人出具的證明的真實性不持異議,但該證明所收到貨物與原告無關。對證據六的真實性不持異議,但無法證明原告觀點。對證據七有異議,該組證據沒有被告公司運單號也沒有被告公司制單人簽名,且上面手寫內容與被告無關,同時根據該托運單托運協(xié)議第四條規(guī)定,承運人不承擔任何責任;對其中一張托運單復印件的真實性有異議,被告沒有該運單上手寫的運單號,系原告單方制作。被告徐州華某公司向法庭提供以下證據:證據一、營業(yè)執(zhí)照、機構代碼證,證明公司登記、法定代表人及股東情況,被告與中誠天意物流有限公司無關聯(lián)。證據二、徐州吉運運輸有限公司企業(yè)電子檔案九頁、銅山區(qū)吉祥配貨站企業(yè)電子檔案、中國人保雇主責任險保單,證明宮富政不是被告員工。證據三、中國電信繳費發(fā)票、交易憑證單及孫逸、宮黎青結婚證,證明涉案手機號180××××9126的使用人不是宮富政。原告通城玉某公司對證據一、二的真實性無異議,證明目的有異議,認為與本案無關聯(lián)。對證據三中發(fā)票的真實性無異議,原告系通過該號碼聯(lián)系到宮富政;因結婚證系復印件不予質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對有爭議的證據,本院認定如下:對原告提供的證據二、六,其中證據二托運單上無被告簽字蓋章,但托運單上顯示的公司名稱、住所地及聯(lián)系方式與證據六內容一致,結合原告提供的其他證據,能夠印證被告在武漢設立托運點并向原告出具托運單的事實,被告雖提出異議,但未提供相關證據佐證,本院予以確認。對原告提供的證據三、五,因證據三、五相互印證涉案糾紛發(fā)生、溝通及賠償?shù)慕涍^,能夠形成完整的證據鏈,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確認。對原告提供的證據四的真實性本院予以確認,對該組證據的證明目的,原告雖無法提供通話內容,但根據通話記錄顯示2016年5月9日原告與被告簽訂托運單之前,原告員工吳若甫已與被告法定代表人薛印生多次聯(lián)系溝通,結合證據二托運單中托運人一欄與原告公司名稱中均有“玉某”二字的情況,能夠證實原告是本案的適格主體,本院予以確認。對被告提供的證據一,因該組證據與證據六證明內容一致,與本案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確認。對原告提供的證據七及被告提供的證據二、三,因與涉案糾紛不具有關聯(lián)性,本院不予確認。根據當事人陳述和審查認定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2016年5月7日,原告通城玉某公司將湖北砂帶公司生產的50件(價值154089.53元)砂卷從湖北通城縣運至武漢。2016年5月9日,原告委托被告徐州華某公司將該批砂卷從武漢運至江蘇邳州。被告向原告出具托運單一份,該托運單主要內容為:制單日期:2016年5月9日;起運站:武漢;到站:邳州;發(fā)貨方:玉某;收貨方:張興南;貨物名稱:砂卷;件數(shù):50件;運費:1350元;提貨方式:送貨;托運協(xié)議第四款:在任何情況下對任何貨物間接或其它直接的損失(包括收入利潤、利息、效用或錯過市場機會等),承運人不承擔任何責任,不論承運人對可能遭受的損失是否知情。2016年5月11日,徐州興南磨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徐州興南公司)收到該批砂卷后發(fā)現(xiàn)存在泡水情況拒絕接收,后經與原告多次協(xié)商溝通,徐州興南公司接收該批貨物。2016年5月16日,湖北砂帶公司安排工作人員前往邳州進行調查后認為,該批砂卷在運輸過程中浸濕情況屬實,因產品浸泡時間長,導致產品砂面、背面污漬印、水印較為明顯,氣味刺鼻。該批砂卷全部淋濕的主要原因是物流公司在運輸過程中未做防水措施。該批砂卷浸濕嚴重,影響使用,按公司的質量標準判定為合格品(合格品價格為正品價格的80%)。根據確定的貨損情況,湖北砂帶公司與徐州興南公司協(xié)商后決定由通城玉某公司先行賠付,賠償金額為29992.5元。庭審中原告將其財務賬本提交法庭證實將徐州興南公司尚拖欠其公司的運費24922.5元作為該批貨損的賠償款予以抵扣。后原告于2016年7月8日向湖北砂帶公司銀行轉賬5070元,作為剩余賠償款由湖北砂帶公司支付徐州興南公司。原告在庭審中自述該批砂卷發(fā)生貨損后,經與被告法定代表人薛印生溝通,被告安排其公司員工宮富政處理本次事故,并賠償15000元給原告。另查明,原告員工吳若甫(手機號:152××××3568)與被告法定代表人薛印生(手機號:180××××8986)自2016年1月11日至9月8日多次進行電話聯(lián)系溝通;徐州華某公司(原中誠天意物流)在武漢東西湖區(qū)永興停車場A-15號設立托運點,主營線路包括武漢至邳州。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的焦點為:一、關于原告通城玉某公司的主體資格及是否與被告徐州華某公司存在運輸合同關系。本院認為,原告通城玉某公司持有托運單上顯示的公司名稱、住所地及聯(lián)系方式與原告提供的照片、國家企業(yè)信用信息公示系統(tǒng)企業(yè)信息及56114物流查詢網上顯示的被告徐州華某公司信息內容一致,能夠證明被告在武漢設立托運點,主營線路包括武漢至邳州,結合原告員工與被告法定代表人在托運前多次聯(lián)系溝通的事實,足以證實原告系本案托運單上的托運人并與被告之間存在運輸合同關系。二、關于貨損的原因、程度及責任承擔。本院認為,原、被告雙方意思表示真實,貨物運輸合同合法有效,被告徐州華某公司應當按照合同約定將貨物安全運輸?shù)郊s定地點。原告通城玉某公司提供的調查報告、收貨人出具的證明等證據證明涉案砂卷在運輸過程中因被告未作防水措施,導致泡水浸濕影響使用,按湖北砂帶公司的質量標準判定為合格品(即涉案砂卷價值的80%),涉案砂卷經生產廠家品質科出具調查報告載明貨物名稱、規(guī)格、價值及損失程度,得出的結論客觀合理可以作為認定本次貨損的依據?,F(xiàn)貨物在運輸過程中發(fā)生貨損,被告未提供相關證據證實貨損是不可抗力、貨物本身的自然性質或者合理損耗以及托運人、收貨人的過錯造成時,應對貨損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三百零四條第一款、第三百零六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托運人亦負有對貨物進行包裝及提示的法定義務。原告作為長期承運湖北砂帶公司產品的運輸公司應當明知根據涉案砂卷的性質需要進行防水包裝,其提供的托運單上對于包裝方式沒有約定,亦未提供其他證據證實已采取足以保護砂卷的包裝方式以及針對運輸注意事項對被告明確說明,對于貨損的發(fā)生存有一定的過錯,應當減輕被告的相應責任。三、關于被告徐州華某公司賠償金額的確定。
原告通城縣玉某汽車運輸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通城玉某公司)與被告徐州華某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徐州華某公司)運輸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7年6月22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進行審理。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因案情復雜,本院于2017年7月26日將本案轉為普通程序并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通城玉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吳東甫、陳四明、被告徐州華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曹慶合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本案涉及的托運單系被告徐州華某公司為反復使用而預先擬定的,并非與原告通城玉某公司協(xié)商的結果,故為格式條款。被告作為提供格式條款的一方,在托運單中托運協(xié)議第四款載明“在任何情況下對任何貨物間接或其它直接的損失(包括收入利潤、利息、效用或錯過市場機會等),承運人不承擔任何責任,不論承運人對可能遭受的損失是否知情”的約定,免除了其作為承運人應承擔的義務,加重了托運人的責任,并排除對方獲得賠償?shù)臋嗬?。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條之規(guī)定,上述條款應認定為無效條款。原告提交的相關證據證明被告承運的貨物價值為154089.53元,產生的貨損為30817.9元,由于湖北砂帶公司與徐州興南公司約定的賠償款29992.5元并未超出實際貨損且原告已賠付徐州興南公司,結合原告自認被告已賠付其15000元賠償款以及原告對貨損發(fā)生存有過錯的情況,本院酌情認定被告應賠償原告的損失為2995.5元(29992.5元×60%-15000元=2995.5元)。關于湖北砂帶公司員工到邳州調查貨損產生的差旅費損失3000元,因原告未提供相關證據予以證明,本院不予采納。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百零四條第一款、第三百零六條第一款、第三百一十一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徐州華某物流有限公司自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通城縣玉某汽車運輸有限責任公司貨物損失2995.5元。二、駁回原告通城縣玉某汽車運輸有限責任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限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270元,由原告通城縣玉某汽車運輸有限責任公司負擔227元,由被告徐州華某物流有限公司負擔43元(此款已由原告墊付,由被告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徑行給付原告)。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武漢鐵路運輸中級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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