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原告)：邊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牡丹江市東亞賓館。
代表人：劉玉才，該賓館清算組組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洪起，黑龍江天揚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牡丹江市人民政府。
法定代表人：高巖，該市市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洪起，黑龍江天揚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邊某與被上訴人牡丹江市東亞賓館（以下簡稱東亞賓館）、牡丹江市人民政府（以下簡稱牡丹江市政府）合同糾紛一案，邊某于1994年7月18日訴至牡丹江市東安區(qū)人民法院，該院于1995年6月28日作出（1994）東經(jīng)初字第40號民事判決。邊某與東亞賓館均不服，上訴至牡丹江市中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牡丹江中院），該院于1995年11月22日將該案發(fā)回重審。后因訴訟標的額超出牡丹江市東安區(qū)人民法院審理范圍，邊某又于1997年7月20日向牡丹江中院提起訴訟。牡丹江中院于1997年12月2日作出（1997）牡經(jīng)初字第24號民事判決，邊某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1998年4月24日作出（1998）黑經(jīng)二終字第47號民事裁定，將該案發(fā)回牡丹江中院重審。牡丹江中院于1999年7月28日作出（1998）牡經(jīng)初字第58號民事判決（以下簡稱58號判決）。邊某仍不服，再次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0年10月16日作出（1999）黑經(jīng)二終字第369號民事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邊某不服向本院申請再審，本院于2006年1月11日作出（2004）黑監(jiān)商監(jiān)字第76號駁回再審申請通知書，駁回邊某再審申請。邊某向最高人民法院進行申訴，最高人民法院于2007年10月29日函轉我院對該案進行復查。我院于2010年11月5日作出（2009）黑監(jiān)商監(jiān)字第7號民事裁定，對該案進行再審，并于2010年11月15日作出（2010）黑監(jiān)民再字第156號民事裁定，撤銷本院（1999）黑經(jīng)二終字第369號民事判決和牡丹江中院58號判決，將該案發(fā)回牡丹江中院重審。因邊某提出異地審理的申請，我院于2012年11月30日作出（2012)黑立他字第2號函，同意牡丹江中院異地審理的申請，將該案移送七臺河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后七臺河市中級人民法院將該案退回，牡丹江中院再次請示將該案異地審理。我院于2013年7月23日作出（2013)黑立他字第20號函，同意牡丹江中院的申請，牡丹江中院于2013年7月24日將該案移送雙鴨山市中級人民法院（以下簡稱雙鴨山中院）繼續(xù)審理。雙鴨山中院于2016年10月21日作出（2014）雙商初字第24號民事判決，邊某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7年2月7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邊某，被上訴人東亞賓館及牡丹江市政府共同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洪起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一審判決認定：東亞賓館系牡丹江市政府辦公室開辦的集體所有制企業(yè)。1994年3月16日，邊某與東亞賓館簽訂《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約定：“邊某承包東亞賓館二樓餐廳，承包期三年，自1994年4月28日至1997年4月28日。承包費第一年60萬元，第二年61萬元，第三年62萬元，按季繳納。邊某在以自助火鍋為主的基礎上，有獨立自主權等十項權利義務，東亞賓館對邊某的經(jīng)營有監(jiān)督、檢查權利，雙方均不得隨意變更或終止協(xié)議，變更和終止時，需雙方達成新的協(xié)議，在新協(xié)議未達成前，承包協(xié)議依然有效”。1994年3月23日，邊某依約向東亞賓館繳納了三個月的承包費15萬元。1994年5月8日，邊某正式開業(yè)經(jīng)營。1994年7月7日，東亞賓館向邊某送達了終止承包協(xié)議通知書，并于當日對餐廳強行接管。該強行接管行為造成邊某物資及投入損失共計334,112.30元，扣除58號判決執(zhí)行的75,067.92元，尚欠259,044.38元（其中原材料款198,483.08元，設備款項1805元、工作服6511.30元、開業(yè)宣傳廣告費2000元，點菜單、酒水單671元，扎啤機押金1000元，啤酒箱押金1050元，音響安裝費1000元，預定桌損失費37,300元，開業(yè)招待費10,000元）。東亞賓館另外還欠邊某餐費42,802.62元，經(jīng)58號判決執(zhí)行給付了27,163.30元，尚欠15,639.32元；邊某撤出東亞賓館餐廳后向餐廳工作人員支付遣散工資51,300元；58號判決，邊某給付東亞賓館收、罰稅款29,679.04元。上述物資損失、投入損失、所欠餐費、員工遣散工資及應返還的收、罰稅款共計355,662.74元。
邊某在雙鴨山中院審理期間的訴訟請求為：一、確認東亞賓館強行接管二樓餐廳為侵權行為，依法解除雙方簽訂的承包合同。二、東亞賓館賠償承包期間投入320,025.98元、銀行貸款利息220,146.68元、個人投入款利息37,423.98元、返還承包費150,000元及利息60,510元、經(jīng)濟損失52,939及利息21,355.67元、兩年零十個月可得利益損失1,360,000元。訴訟中，邊某申請追加牡丹江市政府為本案被告，東亞賓館不能承擔的責任由牡丹江市政府承擔。
一審法院認為：邊某與東亞賓館所簽《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內容不違背法律規(guī)定，合同有效。東亞賓館未按合同約定履行義務，其強行接管賓館餐廳的行為構成違約，對違約行為造成的損失應承擔賠償責任。故邊某主張的物資損失259,044.38元、支付員工遣散工資51,300元及尚欠餐費15,639.32元應由東亞賓館賠償。關于邊某主張收、罰稅款29,679.04元應由東亞賓館賠償?shù)膯栴}。牡丹江中院58號判決邊某給付東亞賓館收、罰稅款29,679.04元，因收、罰稅款系國家稅務機關依據(jù)行政職權作出的處罰決定，不屬于法院處理范疇，故應由東亞賓館將該筆收、罰稅款返還給邊某。因東亞賓館至今未向邊某賠付上述款項，故應支付逾期付款的損失。邊某主張其因承包賓館餐廳而向銀行貸款及民間借貸產(chǎn)生的利息損失與本案并不屬于同一法律關系；其主張未經(jīng)營賓館餐廳兩年零十個月的可得經(jīng)營利益損失，因訴訟、上訪而發(fā)生的租房費用、交通費用、評估費等項費用沒有法律依據(jù)；其主張律師代理費，但未能提交充分有效證據(jù)予以證實；其主張58號判決中支付的案件受理費應由東亞賓館承擔，因該案件受理費系牡丹江中院收取，不屬于該院處理范圍；因該案系承包經(jīng)營合同糾紛，邊某主張的精神撫慰金沒有法律依據(jù)，故對邊某的上述訴訟主張均不予支持。因案涉承包合同的主體為邊某與東亞賓館，且東亞賓館具有獨立的法人資格，依據(jù)法律規(guī)定其對外應獨立承擔民事責任，邊某主張由牡丹江市政府承擔賠償責任沒有法律依據(jù)。因雙方所簽《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已無繼續(xù)履行可能，該協(xié)議應予解除。判決:一、解除邊某與東亞賓館簽訂的《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二、東亞賓館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賠償邊某損失355,662.74元及逾期付款損失（以355,662.74元為基數(shù)，自1994年7月8日起至判決確定的給付之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標準計算）；三、駁回邊某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6,634.30元，由東亞賓館負擔。
邊某上訴請求：一、撤銷一審判決主文第三項；二、改判東亞賓館賠償損失3,191,881.74元（其中直接經(jīng)濟損失355,662.74元、貸款利息338,000元、個人借款利息630,000元、可得利益損失1,360,000、因訴訟上訪發(fā)生的租房、交通、評估等費用268,219元、精神損失費220,000元、律師費120,000元）；三、牡丹江市政府對上述債務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四、東亞賓館與牡丹江市政府承擔本案上訴費用。事實和理由：一、原審法院既認定東亞賓館違約，又以沒有法律依據(jù)為由不支持邊某大部分賠償損失的主張不當。（一）邊某以自有的房屋抵押借款用于案涉餐廳的經(jīng)營，因東亞賓館違約導致經(jīng)營中斷，致使邊某無法償還貸款利息，該部分利息屬于東亞賓館違約行為產(chǎn)生的直接損失，東亞賓館應負賠償責任。（二）《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三條規(guī)定，對違約損失的賠償包括可得利益損失，邊某在經(jīng)營的兩個月內實現(xiàn)了盈利，東亞賓館單方違約導致合同不能履行，邊某無法獲得收益，東亞賓館應賠償邊某的預期收益損失。（三）邊某因訴訟、上訪發(fā)生的租房、交通、評估等費用及律師代理費系因東亞賓館違約，邊某追償損失而發(fā)生的合理成本，是為實現(xiàn)債權而支出的費用，應當?shù)玫街С帧?四）因東亞賓館的違約行為，以及牡丹江中院不負責任的行為，致使邊某走上長達二十余年的維權道路，對其肉體和精神造成嚴重侵害，東亞賓館應當予以賠償。二、東亞賓館被吊銷營業(yè)執(zhí)照后，牡丹江市政府未及時進行清理，現(xiàn)所有財產(chǎn)不知所蹤。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行政單位或企業(yè)單位開辦的企業(yè)倒閉后債務由誰承擔的批復》及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制止黨政機關和黨政干部經(jīng)商辦企業(yè)的規(guī)定》、《關于進一步清理和整頓各類公司的通知》規(guī)定，牡丹江市政府對案涉?zhèn)鶆諔袚B帶賠償責任。
東亞賓館在法定期間內未提交書面答辯狀，二審庭審中辯稱：一、邊某承包期間存在偷稅、盜竊賓館25塊桌布、給職工吃剩飯、職工工作超過法定時間、克扣職工工資、侮辱職工人格等違法行為。還存在擅自改變經(jīng)營方向、拒不繳納水電費、嚴重損壞餐具設備等物品、不按時報送財務報表、停止職工餐等違約行為，故東亞賓館終止合同收回餐廳符合法律規(guī)定。邊某不同意交回餐廳，東亞賓館強行交接時聘請了牡丹江市公證處對清點的物品進行了公證，該公證書應作為認定本案事實的依據(jù)。二、邊某主張的各項損失：（一）原材料款虛假，絕大多數(shù)已經(jīng)使用、消耗掉；清點物品中無扎啤機，押金應由其自負；邊某承包期間預收的費用不能作為其實際損失；工作服、印制的點菜單、酒水單等實物已歸其所用，不應予以賠償；因邊某違約，開業(yè)宣傳廣告費、招待費應由其自行承擔。（二）邊某是外欠餐費的債權人，東亞賓館沒有償還義務；因邊某違約致使合同不能履行，東亞賓館對可得利益、遣散員工工資不應承擔賠償責任。（三）東亞賓館已提供了牡丹江市檢察院對邊某偷漏稅的處理決定、牡丹江市地稅局的證明材料及東亞賓館代繳稅款、罰款的收據(jù)，邊某應承擔此部分費用。（四）邊某主張借貸款項承包東亞賓館存在虛假，且與東亞賓館無關，其要求東亞賓館承擔利息于法無據(jù)。邊某違約，其主張的直接經(jīng)濟損失、交通費、差旅費、租房費、律師代理費、評估費、案件受理費均與東亞賓館無關，不應承擔賠償責任。且本案歷經(jīng)24年，已超過最長訴訟時效期間，不應再進行審理。
牡丹江市政府在法定期間內未提交書面答辯狀，二審庭審中辯稱：同意東亞賓館的答辯意見。另外，東亞賓館被吊銷營業(yè)執(zhí)照后，其仍具備訴訟主體資格，牡丹江市政府作為開辦單位，僅負有清算責任，邊某提供的各種文件也規(guī)定了開辦單位負責清理和清算。東亞賓館2013年3月2日即成立了清算組，目前尚未清算完畢，牡丹江市政府不應當承擔連帶給付責任。
二審中，邊某向本院舉示了以下二組份證據(jù)：
第一組證據(jù)，中國建設銀行取款憑條三份及陳某、關某某、金某出具的《收條》各一張。意在證明：邊某已支付了民間借貸的利息660,000元（其中陳某198,000元、關某某264,000元、金某198,000元）。
第二組證據(jù)，杜某、孫某某《收據(jù)》各一份，意在證明：邊某已支付房屋租金328,800元。
東亞賓館和市政府共同的質證意見為：對上述二組證據(jù)形式要件的真實性沒有異議，但收款收據(jù)虛假，和本案沒有關系。
本院認證意見為：邊某提供其向案外人支付借款利息及房租的證據(jù)與案涉承包合同糾紛不具有關聯(lián)性，故本院對上述證據(jù)均不予采信。
本院二審查明：1994年3月16日，邊某與東亞賓館所簽《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約定違約責任為：邊某違約，由其按年承包額100%賠償東亞賓館損失。東亞賓館違約，負責賠償給邊某造成的直接損失。
二審還查明，1994年3月23日，牡丹江市前進信用社與牡丹江市天福號肉食加工廠簽訂《借款合同》，牡丹江市天福號肉食加工廠向牡丹江市前進信用社借款230,000元,借款期限6個月，利率為月息千分之15.6。牡丹江市前進信用社于當日向牡丹江市天福號肉食加工廠發(fā)放了該筆貸款，第二日邊某將其中150,000元通過轉賬的方式支付給東亞賓館，交納了1994年5月1日至8月1日的承包費。
二審同時查明，1997年2月29日，牡丹江市政府辦公室函告牡丹江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為落實國務院關于精簡機構，政企分開的要求，牡丹江市政府辦公室所屬東亞賓館擬對外整體出售，請求延緩辦理東亞賓館1996-1997年度年檢。東亞賓館當時的法定代表人劉某某到庭陳述“東亞賓館從1997年開始停業(yè)，未在辦理年檢。2001年左右賓館整體出售給孫某某，價款900萬元，支付方式為由孫某某代為償還東亞賓館在建設銀行的400余萬元貸款本息，支付給東亞賓館400余萬元，東亞賓館用于償還拖欠的工程款和返還職工集資款?！?br/>牡丹江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于2004年7月15日決定吊銷東亞賓館的營業(yè)執(zhí)照。2013年1月21日，牡丹江市政府批復同意東亞賓館進行清算。2013年1月22日，東亞賓館決議成立清算組。清算組由東亞賓館原法定代表人劉某某、財務科長兼會計由某某、出納員李某組成。東亞賓館的財務賬冊、憑證、資產(chǎn)賬簿等在搬家時全部丟失，清算組成員根據(jù)回憶進行清算。東亞賓館的清算至今未完成。
二審又查明，東亞賓館及牡丹江市政府未能按本院要求提供東亞賓館房產(chǎn)的檔案、出售合同及房產(chǎn)登記信息。本院至牡丹江市房產(chǎn)管理局查詢，因沒有產(chǎn)權證號，該局表示僅憑地址無法查詢。
二審另查明，牡丹江中院58號判決認定東亞賓館強行接管行為造成邊某的物資損失為：設備款37,233.17元、庫存物資折款25,203.03元、餐費27,163.30元、返還預交承包費50,000元、庫存酒水折款12,631.72元，總計152,231.22元。邊某應給付東亞賓館代交的水、電、電話、排污費11,667.47元，收、罰稅款29,679.04元。上述款項沖抵后東亞賓館應給付邊某110,884.71元。牡丹江中院就該判決已執(zhí)行給邊某本息合計198,000元。
除此，本院二審查明的其他事實與前述原審判決認定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邊某于1994年3月16日與東亞賓館簽訂《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雙方因該協(xié)議的履行發(fā)生糾紛，應適用當時的法律，即《中華人民共和國經(jīng)濟合同法》。案涉《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是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內容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guī)的效力性強制性規(guī)定，又無導致合同無效的其他法定情形，應認定為有效?！吨腥A人民共和國經(jīng)濟合同法》第二十七條第一款規(guī)定“凡發(fā)生下列情況之一者，允許變更或解除經(jīng)濟合同：一、當事人雙方經(jīng)過協(xié)商同意，并且不因此損害國家利益和影響國家計劃的執(zhí)行；二、訂立經(jīng)濟合同所依據(jù)的國家計劃被修改或取消；三、當事人一方由于關閉、停產(chǎn)、轉產(chǎn)而確實無法履行經(jīng)濟合同；四、由于不可抗力或由于一方當事人雖無過失但無法防止的外因，致使經(jīng)濟合同無法履行；五、由于一方違約，使經(jīng)濟合同履行成為不必要?！钡诙藯l規(guī)定，“變更或解除經(jīng)濟合同的通知或協(xié)議，應當采取書面形式。協(xié)議未達成之前，原經(jīng)濟合同仍然有效?！卑干妗冻邪?jīng)營協(xié)議書》履行中不存在上述變更或解除的法定情形，亦不存在約定的解除情形。雖然東亞賓館通知邊某解除合同，但邊某未同意，雙方亦未達成協(xié)議，原經(jīng)濟合同仍然有效，在此情況下東亞賓館將邊某經(jīng)營餐廳的物品搬出，單方強行解除合同構成違約。該法第二十七條第二款還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要求變更或解除經(jīng)濟合同時，應及時通知對方。因變更或解除經(jīng)濟合同使一方遭受損失的，除依法可以免除責任的外，應由責任方負責賠償?！惫蕱|亞賓館應賠償其違約行為給邊某造成的損失。因至1997年4月28日《承包經(jīng)營協(xié)議書》約定的期限即已屆滿，現(xiàn)已不存在解除合同問題，一審判決判令解除合同不當，本院予以糾正。案涉糾紛還需解決以下爭議焦點問題：

綜上，原審判決認定事實部分不清，適用法律部分不當。邊某的上訴主張部分成立，本院相應予以支持。經(jīng)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第三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雙鴨山市中級人民法院（2014）雙商初字第24號民事判決；
二、牡丹江市東亞賓館于判決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賠償邊某損失466,547.45元及逾期付款損失（以466,547.45元為基數(shù)，自1994年7月8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按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貸款基準利率上浮50%的標準計算。58號判決已執(zhí)行的本息198,000元，應按實際給付時間及執(zhí)行時確定的本金及利息的數(shù)額，在賠償總額中沖減相應的本金或利息）；
三、牡丹江市人民政府對牡丹江市東亞賓館不能履行部分承擔賠償責任；
四、駁回邊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zhí)行程序中計算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二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邊某于本案移送雙鴨山中院審理前向牡丹江中院交納的訴訟費用由牡丹江中院退還。雙鴨山中院審理期間一審案件受理費6,634.30元、1998年邊某向本院交納的二審案件收費17,000元,由牡丹江市東亞賓館、牡丹江市人民政府負擔。邊某本次交納的二審案件受理費32,335元屬重復交納，退還給邊某。評估費2400元（邊某預交），由牡丹江市東亞賓館、牡丹江市人民政府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王　堯 審判員　李丹華 審判員　時曉明

本件與原本核對無異 法官助理王亞男 書記員金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