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賈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安徽省。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建民,上海市諍正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怡琳,上海市諍正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告:葛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安徽省淮南市。
被告:上海隆古某某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松江區(qū)。
法定代表人:高新軍,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杜娟。
委托訴訟代理人:顧俊輝,上海社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卓禮松,男,1976年7月3日,漢族,戶籍地安徽省六安市金安區(qū)城北鄉(xiāng)河灣村三組。
被告:任國昌,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浙江省上虞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顧俊輝,上海社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沈清華,上海社平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人:時徽(上海)家具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松江區(qū)石湖蕩鎮(zhèn)閔塔路457號128幢。
法定代表人:石明基,經理。
原告賈某某與被告葛某某、上海隆古某某裝飾工程有限公司(下稱隆古公司)提供勞務者受害責任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1月2日受理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于2019年1月28日第一次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之后,本院根據(jù)原告申請依法追加卓禮松為共同被告參加訴訟,并于2019年4月3日第二次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之后,本院又根據(jù)原告申請依法追加任國昌為共同被告參加訴訟,并于2019年5月7日第三次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因時徽(上海)家具有限公司(下稱時徽公司)與本案的處理結果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本院因此于2019年5月24日依法追加其為第三人參加訴訟,并于2019年6月11日、7月10日又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2019年8月22日,本案轉為普通程序。2019年9月12日,本院再次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原告賈某某及其訴訟代理人王建明、被告葛某某六次均到庭參加訴訟,被告隆古公司原委托訴訟代理人許艷瑩、任正宇到庭參加第一次庭審,被告隆古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顧俊輝及被告卓禮松到庭參加了后五次庭審,顧俊輝并作為被告任國昌委托代理人參加了后四次庭審,被告隆古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杜鵑到庭參加了第二至第五次的四次庭審,原告委托代理人周怡琳到庭參加了第五、第六次兩次庭審,第三人時徽公司法定代表人到庭參加了第四次庭審后,經本院傳票傳喚,未到庭參加后兩次庭審。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要求被告葛某某賠償醫(yī)療費46,905.8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320元、交通費500元、殘疾賠償金250,384元、誤工費9,680元、護理費4,840元、營養(yǎng)費1200元、鑒定費20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10,000元、律師費10,000元,合計人民幣335,829.80元,其中扣除被告葛某某墊付的38,433.80元,被告葛某某還需賠償297,396元;2、要求被告隆古公司、卓禮松、任國昌對被告葛某某的上述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事實和理由:被告隆古公司承包了位于嘉定區(qū)馬陸鎮(zhèn)封周路合作路路口的金庭尚華園裝修工程后,分包給被告任國昌。后,被告任國昌再分包給被告卓禮松。被告卓禮松承接后,再分包給被告葛某某。2018年6月初,被告葛某某雇傭原告至上述工地做裝修工。2018年6月17日下午17時許,原告在上述工地拉板材車時,不幸被板材車的拉繩擠壓到右手大拇指。隨即,原告被送至第六人民醫(yī)院、松江九亭醫(yī)院等醫(yī)院進行治療,并被診斷為右拇指指骨骨折、壞死等。因此,作為原告雇主的被告葛某某,對于原告在受其雇傭期間所受傷害,應該承擔賠償責任。而其他被告作為工程分包的主體,理應對被告葛某某的賠償承擔連帶責任。故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葛某某辯稱,原告受傷是事實,但原告與本被告僅是工友關系,并非受雇于本被告。本被告從被告卓禮松處分包的僅是背景墻安裝工程,不包括中途搬運的工作。事發(fā)當天,本被告是通知他人和原告來幫忙,僅是表示會給一些辛苦錢,不屬于雇傭關系。至于幫誰的忙,本被告說不清,但不是幫本被告的忙。故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
被告隆古公司辯稱,涉案工程確是本被告承包的。承包后,本被告將其中的勞務工程分包給了案外人上海榮升建筑勞務有限公司(下稱榮升公司),并和被告任國昌簽訂了一份建筑材料代采購協(xié)議,由其向工地提供建筑材料。故本被告與原告不存在雇傭關系,也未將涉案工程分包給被告葛某某或被告任國昌,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
被告卓禮松辯稱,本被告與原告沒有關系,也不認識原告。涉案工程是本被告從被告任國昌處分包后,再將其中的部分工程分包給被告葛某某。對于原告受傷情況,本被告一開始并不知情,而是由被告葛某某事后告知后方才知曉。原告要求本被告承擔連帶責任,本被告不予同意。
被告任國昌辯稱,本被告并非涉案工程的分包人,而是受被告隆古公司委托采購施工所需的建材。本被告接受委托后,通過被告卓禮松向第三人時徽公司購買建材,并認為原告及被告葛某某、卓禮松均是第三人時徽公司雇傭的人員,與本被告不存在分包關系。故同意被告隆古公司的答辯意見。
第三人時徽公司述稱,被告卓禮松是曾在涉及本案工程的一份合同上加蓋第三人印章,并將合同傳給被告任國昌,欲以第三人名義與被告隆古公司建立合同關系,但明確合同須由被告隆古公司蓋章后回傳才生效,而被告隆古公司并未在合同上蓋章并回傳。且第三人事實上也未履行過合同,也從未收到過對方錢款。故第三人與被告隆古公司不存在合同關系,不認可被告隆古公司和被告任國昌的相關答辯意見。至于原告的受傷情況,第三人自始至終都不知情,故對于原告的訴訟請求不發(fā)表意見。
本院經審理認定事實如下:位于本區(qū)封周路的金地嘉定新城項目批量精裝修工程三標段是由被告隆古公司向建設方承包施工。為此,被告隆古公司與案外人榮升公司簽訂一份《勞務分包合同》,將工程分包給案外人榮升公司進行組織施工。同時,被告隆古公司與被告任國昌簽訂一份《工程材料采購代理協(xié)議》,將工程所需部分材料委托被告任國昌代理采購。該協(xié)議約定,所購材料由被告任國昌負責運至工程現(xiàn)場,并負責安裝、施工;代理采購材料的總價為7,297,581元,包含材料總價、被告任國昌一方機械、人員、安裝、施工、材料裝車運輸?shù)母鞣N費用即其他相關費用;除代理采購的材料總價外,被告任國昌不得以任何理由再向被告隆古公司主張其他任何費用;在材料采購過程中,由被告任國昌先行墊付;當單項材料款項超過被告隆古公司的核定的該項材料成本價總價時,被告隆古公司將拒絕支付超成本部分,由被告任國昌自行解決;工程結算完成后,被告隆古公司付至材料總價的95%,剩余5%的材料款,在被告隆古公司的工程完工且缺陷責任期滿2年后予以結算支付(防水、隱蔽工程保修5年)。為此,被告任國昌與被告卓禮松聯(lián)系材料采購事宜。被告卓禮松因此于2018年4月26日,將其擬定的合同文本通過微信傳給被告任國昌,征詢其意見。該合同文本明確:被告隆古公司為合同甲方,第三人時徽公司為合同乙方,被告任國昌為甲方聯(lián)系人、被告卓禮松為乙方聯(lián)系人;采購產品為“瓦楞鏡”277.40平方米、“硬包”857.50平方米,單價分別為320元/平方米和165元/平方米,合同總價為230,255元,含安裝、運費、輔材等。合同文本同時注明了被告卓禮松和第三人時徽公司的銀行賬號,并在甲、乙雙方的落款處分別注明被告隆古公司和第三人時徽公司的名稱,且在乙方落款處加蓋第三人時徽公司的印章,而甲方落款處尚未加蓋被告隆古公司的印章。合同文本因此明確,合同確認回傳時需蓋章并簽名視為有效。但被告任國昌收到上述合同文本后,未在合同文本上加蓋被告隆古公司的印章并回傳給被告卓禮松。被告卓禮松因此認為可由其個人與被告任國昌個人之間,來按上述合同文本的內容實際履行。之后,被告卓禮松遂開始采購相關材料,被告任國昌則通過他人或其本人也陸續(xù)向被告卓禮松付款,而被告隆古公司則未向被告卓禮松付過任何款項。因被告卓禮松在實際履行中,又將其應履行的上述義務中的安裝等內容,轉給被告葛某某來進行。故被告卓禮松在采購了相關的建材后,就將建材交給被告葛某某,由其去完成后續(xù)相關工作。2018年6月17日(星期日)下午,被告葛某某為完成其從被告卓禮松處承接的業(yè)務,就聯(lián)系了案外人余某某,表示需要人手一同完成相關工作,并會支付一定的報酬。為此,案外人余某某就與原告一同于當天下午4點左右到達被告隆古公司所承包的工程所在地,與被告葛某某一起將被告卓禮松已采購好的建材,從工地所在小區(qū)門口運至小區(qū)內需安裝背景墻的相關場所。因需運的建材為板材,三人因此是通過將板材先裝在一板車上,然后由一人拉著板車前面的一根繩索向前拉,另兩人則在板車后面推,來完成此項工作。開始第一車,是由被告葛某某在前面拉,原告和案外人余某某則在后面推。之后第二車,原告在板材裝上車后,主動到前面拉,被告葛某某與案外人余某某則在后面推。但就是在運第二車的途中,原告突然表示其右手大拇指被板車的繩索拉傷。為此,被告葛某某和案外人余某某一起將原告送至醫(yī)院治療。經上海市第六人民醫(yī)院診斷,原告為右拇指離斷傷。原告因此于次日入住該院,行右拇指試植術,術后于同年6月21日出院。同日,原告又入住上海市松江區(qū)九亭醫(yī)院,予抗炎改善微循環(huán)換藥、對癥支持治療,并于同年6月28日行右拇指清創(chuàng)殘修及皮瓣轉移修復術。術后于同年7月4日出院。出院診斷為,右拇指離斷試植術后,右拇指壞死。出院后,原告又至醫(yī)院門診隨訪換藥等治療至2018年9月3日。為上述治療,原告共花費醫(yī)療費46,838.30元、伙食費67.50元,合計46,905.80元。其中,由被告葛某某為原告墊付38,433.80元。而在事發(fā)前,被告葛某某已經請人與其一起陸續(xù)完成了,其向被告卓禮松承接的相關業(yè)務中部分工作量。其中,也包括與本案事發(fā)時相同的搬運板材工作。事發(fā)后,被告葛某某因需為原告墊付醫(yī)療費,而將原告受傷情況通知被告卓禮松,要求被告卓禮松向其付款。被告卓禮松因此要求被告葛某某撤離工地,原由被告葛某某向其承接的本案所涉業(yè)務中尚未完成部分,由其在之后自行完成。同時,被告卓禮松分批向被告葛某某支付了其原欠被告葛某某的相關款項。其中,包括被告葛某某承接的本案所涉業(yè)務中已完成部分的相應價款。2018年11月23日,復旦大學上海醫(yī)學院司法鑒定中心在對原告?zhèn)檫M行鑒定后出具鑒定意見書,結論為原告外傷致右拇指遠節(jié)離斷傷,遺留右手拇指功能喪失25分,構成XXX傷殘,傷后可予以休息120日、營養(yǎng)30日、護理60日。為此,原告支出鑒定費2,000元。因當事人之間就賠償事宜未能協(xié)商一致,原告遂訴訟來院,并因本次訴訟聘請律師而支出律師費10,000元。
另查明,原告系上海易華涂裝有限公司員工,與該單位簽訂有無固定期勞動合同。自2012年1月起至今,原告居住于本區(qū)馬陸鎮(zhèn)北管村XXX號XXX室。事發(fā)前,原告所在單位在2017年7月至2018年6月期間向其發(fā)放的工資,平均每月約為3,772元。事發(fā)后,原告所在單位至今仍向原告支付工資,并繼續(xù)為其繳納社會保險費用。但因原告受傷病假在家,其所在單位基本上是參照最低工資標準發(fā)放工資。
上述事實,有病史資料、醫(yī)療費單據(jù)、勞務分包合同、工程材料采購代理協(xié)議、微信截屏、鑒定意見書、鑒定費發(fā)票、居住證明、勞動合同、銀行卡交易明細、基本養(yǎng)老保險繳費情況表、律師費發(fā)票以及當事人陳述等證據(jù)為證。
審理中,原告因無法說清其事發(fā)時拉板車的具體情況,其因此當庭演示了事發(fā)時其右手拉板車的方式為,其右手大拇指伸進板車拉繩前端的一個繩圈內,其余四指則在繩圈外,再共同握住拉繩,將板車往前拉。但原告就其受傷過程先是陳述,事發(fā)時其是用右手拉住板車的前端的繩子、左手扶住板車上的貨物的方式,向前拉板車,被告葛某某與案外人余某某在后面推車,因途中板車遇上坡時拉不動而后溜,而繩子又繞在車輪上,導致其右手拇指被繩子拉傷;后其又表示,事發(fā)時因板車在途中遇到一個坎,導致車輛停止,而板車上的板材由于慣性向前沖,將其往前頂,而其又是將右手拇指放在拉繩前端的繩圈,繩子又短,人雖能逃離,但手無法逃離,其右手拇指就被繩圈硬生生的拉掉了。對此,被告葛某某表示,原告右手拇指在拉車過程中受傷是事實,但認為板車運輸路線中并沒有上坡或坎,而只是有一個約1公分的臺階,至于原告具體如何拉車以及如何受傷的細節(jié)其并不清楚,并認為原告所述將右手拇指放在繩子前端繩圈內拉繩的操作方式不妥。而其余被告及第三人,對被告葛某某上述有關原告拉繩的操作方式不妥的意見,均表示認可。
訴訟前期,原告還堅持其訴狀上的陳述,認為其在事發(fā)前已經受被告葛某某雇傭在事發(fā)工地工作了約一周時間,而被告葛某某雖否認其為原告的雇主,但對原告事發(fā)前已在工地工作約一周的陳述也予以認可。但因原告之后聲稱其在受被告葛某某雇傭期間,除從事事發(fā)時的搬運建材的工作外,還從事安裝工作和小工活,被告葛某某才否認事發(fā)前原告在工地已工作約一周的事實,明確原告是在事發(fā)當天才第一次到工地干活,工作內容僅是搬運建材,并不包括安裝工作,且發(fā)生了本次事故,安裝工作是由其自己一人完成。此時,原告方雖也承認其是在事發(fā)當天才開始到工地干活,但又推說其訴狀上的相關陳述,是應被告葛某某的要求所作,而被告葛某某對此予以否認。而在本院因原告為證明其事發(fā)前收入來源于城鎮(zhèn)而提供的勞動合同顯示為無固定期合同,而詢問其是否仍在原單位工作時,原告表示其在事發(fā)前的同年4、5月期間就因工作累、工資低而已離開原單位不干了。但本院通過查詢原告截止2019年8月15日的銀行卡交易明細,發(fā)現(xiàn)截止2019年7月18日,原告原單位仍一直向其發(fā)放工資。本院因此就原告實際工作狀態(tài)及事發(fā)后在原單位的工資收入情況,向其進行了詢問。對此,原告先是表示事發(fā)后其可干活時,一直打零工,無固定單位,即便在原單位還有工資收入,也僅是1-2個月的收入;而在本院向其出示具體工資發(fā)放記錄后,其又推說是原單位愿意給其工資,其也沒辦法,并對其此前向本院所作的與事實不符的相關陳述,始終閃爍其詞予以狡辯。
此外,各方當事人一致認可原告事發(fā)時所搬運的板材,就是被告卓禮松于2018年4月26日通過微信傳給被告任國昌的合同文本上所涉及的建材,但各方對該合同的性質及所對應的當事人,意見不一。其中,被告隆古公司、任國昌均認為,該合同文本明確雙方當事人為被告隆古公司和第三人時徽公司,被告任國昌與被告卓禮松各自僅是兩公司的聯(lián)系人,且被告隆古公司本就委托被告任國昌采購相關材料,而被告隆古公司雖未在合同上蓋章并予以回傳,但對合同是認可且已實際履行,故原告事發(fā)時所搬運的板材,應是由被告隆古公司與第三人時徽公司之間建立的合同關系,且合同性質為買賣而非工程承包關系;而被告卓禮松、第三人時徽公司均認為,第三人時徽公司雖在該合同文本蓋章,但合同文本同時明確,合同確認回傳時需蓋章并簽名視為有效,而被告隆古公司并未蓋章,也未回傳,故該合同未生效,原告事發(fā)時所搬運的板材,實際也應是由被告卓禮松與被告任國昌之間建立的合同關系,與第三人時徽公司無關,至于合同性質則認可是買賣合同;原告則表示,對被告卓禮松及第三人時徽公司認為上述合同文本未生效,及合同實際當事人應是被告卓禮松與被告任國昌的意見,予以認可,但認為該合同文本及被告隆古公司與被告任國昌之間的所謂采購代理協(xié)議的實質,均不能排除是工程承包關系;被告葛某某則表示,對上述情況不清楚,但堅持認為其與原告之間不存在雇傭關系。而鑒于原告及被告葛某某在訴訟中存在上述前后不一的陳述,被告隆古公司、卓禮松、任國昌等認為,本案所涉事故發(fā)生的實際情形,僅有原告與被告葛某某知情,而兩人又存在惡意串通的嫌疑,故均表示拒絕承擔賠償責任。
本院認為,個人之間形成勞務關系,提供勞務者一方因勞務自己受到損害的,根據(jù)雙方各自的過錯承擔相應責任。雖然原告就本案所涉事故發(fā)生前后的相關事實,多次作了不實陳述,但其就其右手大拇指是在拉運輸板材的板車過程中,被板車的拉繩拉傷則是明確的,且被告葛某某對原告是在拉板材過程中受傷的事實也始終予以確認,故原告主張其受傷的事實本院予以確認。而被告葛某某雖否認其與原告之間存在雇傭關系,但從查明的事實來看,原告與被告葛某某及案外人余某某一起拉運板車,將相關板材從小區(qū)門口運至施工場所,屬被告葛某某向被告卓禮松承接的業(yè)務范圍,而被告葛某某又承認原告幫忙運板材后其會支付一定的辛苦錢,應屬勞務報酬性質。故可以認定原告事發(fā)時是在為被告葛某某提供勞務,其因此要求被告葛某某承擔賠償責任,符合法律規(guī)定,本院予以支持。但原告就其右手大拇指受傷原因的陳述前后反復,而其在訴訟中就相關事實又多次作出虛假陳述,難免使人對其陳述的受傷原因也產生懷疑。其右手大拇指在拉車過程中受傷雖能認定,但致傷原因或許另有隱情,不能排除原告為了達到有利于自己賠償而未陳述真實致傷原因的可能。但限于事故的突發(fā)性,除原告本人外客觀上無人知曉其真正的受傷原因,故也不能輕易否定原告已陳述的受傷原因。盡管如此,從原告自己陳述其受傷時拉板車的拉繩方式來看,其將右手大拇指單獨伸進拉繩前端繩圈,另四指在繩圈外,再握住繩子拉著板車前行,明顯存在不合理之處。既使不上力,又勢必使該大拇指在拉行過程中,獨自承受一個與拇指正常生理伸曲方向相反的作用力,當該作用力達到一定程度,該大拇指就不易從繩圈中脫離,進而使該大拇指處于危險境地。從事發(fā)前他人能順利完成與事發(fā)時原告從事的同樣拉車工作,且事發(fā)當天由被告葛某某在前面拉的第一車也能順利完成,而事發(fā)當天由原告在前面拉第二車過程中就發(fā)生事故來看,一定程度上也印證了原告采用上述拉繩方式拉車的不合理。而原告作為一個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正常人,應具有一般的風險識別能力和安全防范能力,對其采用的拉繩方式可能會產生的上述風險應有相應的注意義務。但其疏于對自身安全的注意義務,采用上述不合理拉繩方式拉車,以致大拇指在拉車過程中受傷,具有較大的過錯,且與損害后果的發(fā)生具有相當因果關系。故本院結合案情,酌情確定由被告葛某某對原告因事故遭受的損失承擔50%的賠償責任,其余損失由原告自負。雖然被告葛某某從被告卓禮松處承接的涉案業(yè)務,實際與被告隆古公司承包的裝修工程有關,而被告任國昌也與被告隆古公司簽訂了包括涉案業(yè)務在內的相關采購代理協(xié)議后,再與被告卓禮松聯(lián)系,并由被告卓禮松再將該業(yè)務轉于被告葛某某來完成。但就被告葛某某承接的業(yè)務內容來看,實際僅是在被告卓禮松采購板材后,從被告卓禮松處接收相關板材,將相關板材從小區(qū)門口搬運至指定場所,再進行安裝。而原告事發(fā)時為被告葛某某提供的勞務內容,則僅是將相關板材從小區(qū)門口搬運至指定場所,屬普通的搬運工作。且從整個事發(fā)經過,以及事發(fā)時原告另有正常工作的單位、事發(fā)當天為星期天等情況來看,原告事發(fā)時實際僅是臨時為被告葛某某提供勞務。原告在訴訟中故意虛構其為被告葛某某提供勞務的起始時間和內容,以及隱瞞事發(fā)時其實際另有工作單位的真相,目的無非是為了掩蓋其事發(fā)時為被告葛某某提供的僅是臨時性的普通搬運勞務這一事實?,F(xiàn)無證據(jù)證明從事上述涉案業(yè)務,依法需要何種資質或安全生產條件。故即便如原告所述,不能排除被告隆古公司、任國昌、卓禮松以及葛某某之間,就涉案業(yè)務建立的是層層分包關系,原告要求被告隆古公司、任國昌、卓禮松對被告葛某某的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責任,也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至于具體的賠償范圍和數(shù)額,則應按照有關法律規(guī)定予以確定。原告主張的醫(yī)療費46,905.80元中,包含了伙食費67.50元,應予扣除。醫(yī)療費的具體金額應以實際支出的46,838.30元為準。根據(jù)原告住院治療時間和相關標準,原告主張住院伙食補助費320元,本院予以確定。根據(jù)鑒定結論確定的原告?zhèn)麣埖燃?、傷后營養(yǎng)和護理時限、定殘時的年齡、事發(fā)前的居住和收入情況、以及相關標準,原告主張殘疾賠償金250,384元、護理費4,840元、營養(yǎng)費1,200元,均未超過合理范圍,本院依法予以確定。雖然原告在事發(fā)后仍由其所在單位發(fā)放工資,但工資標準低于其事發(fā)前的標準。故原告主張誤工費,本院亦予以支持。具體金額,根據(jù)鑒定結論確定的休息時限和原告事發(fā)前后工資標準的差額進行計算后,確定為5,408元。原告主張的鑒定費2,000元,系因本次事故受傷進行鑒定而支出的費用,本院亦予以確定。原告因事故受傷而接受治療、鑒定等,勢必需支出相應的交通費,要求賠償,合法有據(jù)。具體金額,本院酌情確定為300元。原告因事故受傷并致殘,身心遭受了一定的創(chuàng)傷,應予以必要的精神撫慰。其主張精神損害撫慰金,本院予以支持。具體數(shù)額結合司法實踐由本院酌定。原告主張的律師代理費系其因本次訴訟聘請律師所花費用,具體數(shù)額,本院根據(jù)司法實踐酌情確定。訴訟中,第三人時徽公司經本院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未到庭參加后兩次庭審,不影響案件的審理。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六條、第三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四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葛某某應賠償原告賈某某醫(yī)療費46,838.3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320元、營養(yǎng)費1,200元、殘疾賠償金250,384元、護理費4,840元、交通費300元、誤工費5,408元、鑒定費2,000元等損失311,290.30元的50%計155,645.15元??鄢桓娓鹉衬碁樵鎵|付的醫(yī)療費38,433.80元,被告葛某某尚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賈某某117,211.35元;
二、被告葛某某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原告賈某某精神損害撫慰金5,000元、律師費3,000元;
三、駁回原告賈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案受理費5,760.94元,由原告負擔2,956.71元,由被告葛某某負擔2,804.23元。被告葛某某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將所負擔之款交付本院。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趙永興
書記員:徐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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