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襄陽東某實業(yè)有限公司,住所地:襄陽市高新區(qū)北京路4號。法定代表人:葛少輝,該公司執(zhí)行董事。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愛民,湖北聯(lián)幫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特別授權。委托訴訟代理人:沈超帆,湖北聯(lián)幫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代理權限:特別授權。被告:谷城縣園林綠化管理所,住所地:谷城縣城關鎮(zhèn)粉陽路。法定代表人:李建新,該所所長。
原告東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由被告向原告支付工程款203,470元;2、由被告向原告支付自2012年1月起至2017年8月30日止的逾期付款利息56,496.84元(以203,470元為基數(shù),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逾期付款利息),以后利息自2017年9月1日起計算至付清之日止。事實和理由:2010年,原告從被告處承接了谷城北辰大道道路綠化一標段的施工項目。原、被告之間在當時未簽訂書面施工合同。原告在整個項目施工過程中,嚴格按照被告要求及規(guī)定的施工要求施工,并通過被告竣工驗收后交付使用。截至2017年8月,被告已支付原告工程款40萬元,尚欠項目尾款203,470元。2017年4月12日,原告向被告出具《關于谷城北辰大道綠化施工情況的說明》,請求被告支付工程余款,被告予以簽字確認。但被告仍遲遲未支付欠付原告的工程余款,其行為已侵犯了原告的合法權益,請求判如所訴。被告園林所未作答辯。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zhì)證。對原告自認收到涉案工程款40萬元的證據(jù),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對有爭議的證據(jù)和事實,本院認定如下:1、2017年4月12日,原告針對谷城綠化所作出的《關于谷城北辰大道綠化施工情況的說明》。該情況說明中,僅有案外人王光軍在2017年4月14日簽字記載:“北辰大道道路綠化一標段施工項目屬襄陽東某實業(yè)有限公司(葛發(fā)輝)所承建,情況屬實”,并無園林所及其工作人員對該筆債務認可或是其愿意履行合同義務的相關內(nèi)容,加之,案外人在原任園林所所長期間因犯貪污罪,本院于2014年6月作出[2014]鄂谷城刑初字第00047號刑事判決書對其科以刑罰后,谷城縣紀委遂于同月作出谷紀[2014]11號決定,又給予其開除黨籍處分,案外人現(xiàn)在已非園林所工作人員。故原告在無其他相關證據(jù)證明雙方當事人對合同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協(xié)商一致的情況下,僅憑案外人在事隔多年之后簽字的情況說明來佐證合同成立,因證明力較小,不能單獨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jù)。2、原告舉證的《北辰大道隔離帶一標段綠化工程明細表》。該明細表中,既無債務負擔的一方當事人簽字認可,也未記載明細表在何時、通過何種結算方式以及在何種情況下所形成,因該證據(jù)的形式、來源不符合民事訴訟之證據(jù)的真實性、合法性與關聯(lián)性的要求,故該項證據(jù)不能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jù)。根據(jù)當事人陳述和經(jīng)審查確認的證據(jù),本院認定事實如下:據(jù)原告東某公司陳述,2010年9月,原告東某公司與被告園林所就“谷城北辰大道隔離帶一標段綠化工程”項目達成口頭施工合同,由園林所將一標段綠化工程交由東某公司承包施工。之后,東某公司按照口頭協(xié)議約定已履行其全部義務。在工程竣工并向園林所交付驗收后,2012年2月13日,園林所向東某公司時任法定代表人葛發(fā)輝在工行開設的尾號為3111賬戶匯款40萬元。截至2017年8月30日,園林所尚欠東某公司綠化帶工程款203,470元及逾期利息56,496.84元。因園林所怠于履行合同義務并給東某公司造成相應經(jīng)濟損失,故東某公司訴至本院。另查明,2010年9月,谷城“北辰大道隔離帶綠化工程”通過公開招投標后,由案外人谷城縣春暉園林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春暉公司)承包施工。春暉公司接手該工程項目后,遂將該全部工程又劃分為四個標段(一標、二標、三標、四標)分別施工。由于該綠化帶工程施工中,涉及到工程所在地的谷城縣城關鎮(zhèn)東升社區(qū)部分房屋拆遷尚未完成,導致部分工程中的隔離帶、路沿石及土方?jīng)]有配套,施工單位一標段、二標段、三標段等受領的尚存合計782m的綠化工程暫未完工。因四標段受領的綠化工程段未存在拆遷問題,故四標段在該工程竣工后提請審計計價。2017年8月30日谷城縣審計局就四標段已完工程作出谷審投函(2017)21號審計意見書,該審計意見確定了春暉公司(四標段)相應的工程價款。又查明,2011年1月28日,葛發(fā)輝代表東某公司以北辰大道一標段工程代表之名,向案外人春暉公司借支工程款40萬元(春暉公司從其在工行開設的尾號為0001賬戶中向葛發(fā)輝轉賬交付)。再查明,被告園林所舉辦單位為谷城縣城鄉(xiāng)建設局;開辦資金50萬元;單位性質(zhì)為事業(yè)單位法人;法定代表人為李建新。案外人春暉公司成立于2002年4月8日;公司類型為有限責任公司;注冊資本2千萬元。
原告襄陽東某實業(y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某公司)與被告谷城縣園林綠化管理所(以下簡稱園林所)道路綠化帶工程承攬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7年8月29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于2017年9月29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東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愛民、沈超帆到庭參加訴訟。被告園林所經(jīng)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本院認為,本案存在以下兩個方面的法律關系,分別分析認定如下:一、關于綠化帶工程施工合同關系。東某公司作為合同一方當事人僅提供了工程施工情況的說明、工程明細表,而未能提供其與合同相對方園林所存在綠化帶工程施工合同關系的直接證據(jù),雖然《合同法》第10條第1款規(guī)定“當事人訂立合同,有書面形式、口頭形式和其他形式”,但是,并不意味著可以免除東某公司“在合同糾紛案件中,主張合同關系成立并生效的一方當事人對合同訂立和生效的事實承擔舉證責任”之義務。就一般意義而論,在當事人沒有采用書面形式的情況下,如果能夠證明當事人對合同內(nèi)容協(xié)商一致的情況下,該合同也成立。這里的能夠證明包括以下情形:雙方當事人自己承認合同的存在,并且雙方當事人對合同內(nèi)容均承認;有兩個以上的證人證明雙方當事人對合同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協(xié)商一致;法院用其他相關證據(jù)能夠證明雙方當事人對合同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協(xié)商一致。否則,“沒有證據(jù)或者證據(jù)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本案中,東某公司已收到的工程款(雖然以借支的形式)非園林所支付,也無證據(jù)證明園林所將“北辰大道道路綠化帶工程施工”項目分包給東某公司,故東某公司向園林所主張合同關系成立,難以支持。二、關于東某公司的債權請求權?!逗贤ā返?條的規(guī)定,合同是平等主體的自然人、法人或其他組織之間設立、變更、終止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協(xié)議。故合同關系一般只在特定的當事人之間發(fā)生效力?;诤贤鄬π栽恚贤瑐鶛嗳酥荒苷埱蠛贤瑐鶆杖寺男泻贤x務,不能請求合同以外的第三人履行合同義務(或者承擔違約責任)。由于民事訴訟立法對被訴主體是否適格未作受理條件規(guī)定,故只能從原告是否明確表示被告應否承擔民事責任的角度對原告的請求作出實體判斷。事實上,原告告誰是原告的權利,被告是否適格是司法審判審查的問題。原告所訴對象存在,即可認定有“明確的被告”,在某些情況下,原告所訴對象并非是“正確的被告”,其訴訟主體地位當無異議。至于該被告是否是真正的債務人,應與原告所提出的訴訟請求是否成立一起,作為實體審理和實體判決所要解決的問題。根據(jù)本案已查明的事實進行判斷,園林所非合同義務人,如果支持東某公司的債權請求,必將會導致在法律規(guī)定之外為園林所設定義務,并帶來一定的負擔或使其蒙受不利益。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百五十一條、第四十四條、第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百四十四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襄陽東某實業(yè)有限公司全部的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5,200元,由原告襄陽東某實業(yè)有限公司負擔。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照對方當事人或者代表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襄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上訴人應在提交上訴狀時,根據(jù)不服本判決的上訴請求數(shù)額及《訴訟費用交納辦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預交上訴案件受理費,款匯襄陽市中級人民法院,開戶銀行:中國農(nóng)業(yè)銀行襄陽萬山支行,戶名:襄陽市中級人民法院,賬號17×××56。上訴人也可將上訴案件受理費交給本院或直接到襄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交納。上訴人在上訴期限屆滿后七日內(nèi)仍未預交上訴案件受理費的,按自動撤回上訴處理。當事人簽收本判決書后,視為已向當事人送達了繳納上訴案件受理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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