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秦某某,男,住興山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項炯明,湖北楚賢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興山支公司,住所地興山縣古夫鎮(zhèn)香溪大道39號。
公司負責人:袁李,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杰,男,該公司員工,住武漢市江岸區(qū)。
被告:武漢源錦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武漢市青山區(qū)工人村都市工業(yè)園(南)E區(qū)12號2號樓701室。
法定代表人:李剛,該公司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建軍,男,該公司員工,住武漢市洪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益豪,男,該公司員工,住襄陽市襄城區(qū)。
原告秦某某與被告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興山支公司(以下簡稱“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被告武漢源錦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武漢源錦公司”)修理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1月2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進行審理。被告武漢源錦公司在提交答辯狀期間對管轄權提出異議,本院作出(2018)鄂0526民初7號民事裁定,被告武漢源錦公司不服該裁定提出上訴,湖北省宜昌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18)鄂05民轄終字94號民事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審裁定。本院于2018年6月20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秦某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項炯明、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劉杰、被告武漢源錦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孫建軍、張益豪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秦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武漢源錦公司按照機動車估損清單完成鄂E×××××號事故車輛修理工作,并檢驗合格取得維修合格證;2、判令被告武漢源錦公司賠償原告車輛修理費17261元,因其車輛維修延期造成的原告車輛停運損失260480元、停車費4800元(前兩項暫計自2017年5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3、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對武漢源錦公司上述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4、本案的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事實和理由:2017年3月15日,原告所有的鄂E×××××號水泥罐車在興山縣發(fā)生交通事故,導致車輛受損、原告受傷。事故發(fā)生后,原告向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報案,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確認事故車輛需要進行罐體修復、發(fā)動機大修等維修項目,原告經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同意后于2017年3月17日租用兩臺吊車將事故車輛起吊運回興山縣古夫鎮(zhèn),因原告受傷住院無力操心車輛維修的事情,而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以興山縣汽車修理廠無能力維修該事故車輛為由,自作主張將事故車輛送至武漢修理,然而從2017年3月底拖延至5月底,原告的事故車輛卻沒有完成修理工作。車輛每停運一天原告就損失一天收入,原告為了營運急于拿到車輛,遂向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上級公司投訴,后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在2017年6月27日通知武漢汽車修理廠將事故車輛運回興山縣古夫鎮(zhèn)福耀汽車修理廠,因武漢修理廠家堅持不付款就不交付車輛,原告于2017年6月29日委托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將車輛損失維修費用、配件、工時共計49150元及其他施救費8000元支付給被告武漢源錦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李剛。因事故車輛車牌與委托書上車牌不相符,在原告告知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并要求其停止支付的情況下,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仍將維修費及施救費支付出去。事故車輛送回后,原告與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袁李檢查,發(fā)現事故車輛仍有車頂未更換、散熱器聚風罩、減振器等未維修。為了減少損失,原告經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同意,在興山縣找多家汽車修理廠花費了10000多元對事故車輛進一步維修,但是在維修過程中,發(fā)現武漢的汽車修理廠家將事故車罐體內的氣袋燒壞。原告通知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后,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聘請了原生產廠家對罐體進行修復。因原告車輛屬于營運特種車輛,發(fā)生事故后,根據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機動車輛估損清單,鄂E×××××車輛需對發(fā)動機及罐體均進行大修。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自主將原告的受損車輛送至被告武漢源錦公司維修,但是未完成核定的維修項目,也未對車輛進行質量檢驗,更未提供車輛維修合格證,導致鄂E×××××車輛無法正常營運,致使原告損失達數十萬元。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在武漢源錦公司未履行全部的修理義務的情況下,將車輛維修費用全部支付給被告武漢源錦公司,導致原告所花費的車輛修理費得不到賠償。原告認為,被告武漢源錦公司應繼續(xù)履行修理義務并向原告提供車輛維修合格證,因其修理工作未完成導致原告無法正常營運,被告武漢源錦公司應賠償原告停運期間損失及停運期間停車費,直至原告車輛維修完成能正常營運為止。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自作主張將車輛送至武漢維修,車輛未維修完成卻將款項付給被告武漢源錦公司,應與被告武漢源錦公司一起對原告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原告為維護自身合法權益,訴至法院,請求法院依法處理。
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辯稱,一、與原告簽訂保險合同的保險公司的主體是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但是事故發(fā)生后,我公司對原告的車輛進行了定損,原告對定損金額以及定損項目未持有異議。經與被告武漢源錦公司協商,我公司、原告以及被告武漢源錦公司三方達成了一致意見。二、原告與被告武漢源錦公司簽訂汽車維修合同,本案的案由應當是維修車輛合同糾紛,我公司非該合同的一方,原告訴我公司為本案被告,主體不適合,原告要求我公司在本案中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沒有法律依據和事實依據。原告訴稱的車輛修復后存在的質量問題及相關超出定損單之外的維修項目與本次保險事故沒有直接因果關系,不屬于保險合同約定的賠償范圍,其訴稱的車輛維修質量問題屬于原告與維修廠之間的事情,與我公司沒有關聯。我公司根據原告的授權,已經全部理賠車輛的維修費用,原告的車輛已經進行了相關修復,原告主張的定損協議之外的維修項目產生的修理費與本次保險事故沒有關聯,依法不應當由我公司承擔賠償責任。三、原告起訴的間接損失不屬于車輛損失險保險賠償范圍。根據合同約定,車輛損失險賠償的是被保險機動車的直接損失,而原告訴請的車輛停運損失屬于間接損失。四、本案涉案車輛使用性質為營業(yè)貨車,根據合同約定以及法律規(guī)定,被保險人應當依法提供涉案車輛的行駛證、駕駛證、車輛道路運輸許可證以及涉案司機相關證件;若被保險人無法提供上述證件,同樣我公司依法拒賠。五、本案的相關訴訟費、鑒定費不屬于賠償范圍,我公司不予承擔。
被告武漢源錦公司辯稱,一、武漢源錦公司并未與原告簽訂維修合同,也并未實際履行維修合同,在本案中主體不適格。本案中實際履行維修合同的是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武漢源錦公司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屬于關聯公司。武漢源錦公司僅僅是因為管理的疏忽向原告開具了發(fā)票,實際并非維修車輛的主體。發(fā)票是作為雙方買賣的憑證、財務憑證以及稅收憑證,并不以真實的交易為基礎,因此不能等同于維修合同。由于武漢源錦公司并非維修合同的主體,因此對維修合同產生的法律義務不承擔責任。二、原告簽訂的車輛維修合同并未約定維修期限,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一直按照約定進行維修。整個維修經過如下:2017年3月15日,原告的車輛發(fā)生事故,當時因原告在事故中受傷,由原告的親屬秦繼韜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保險公司聯系,委托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對該車輛進行維修,維修項目是駕駛室左側及罐體車左側的事故車修復;2017年6月23日,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維修竣工并出具了竣工合格證,并到運管部門備案,原告委托人員驗收后,委托保險公司將款項支付給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李剛,雙方的維修合同已順利完成。三、原告因后續(xù)修理糾紛提供的相應修理票據、停車票據均非正規(guī)合格的發(fā)票,也不能證明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維修不合格的事實,因此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根據當事人陳述和綜合本案的證據,本院認定事實如下:
2016年5月10日,原告與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簽訂神行車保特種車保險單,為原告所有的鄂E×××××營業(yè)特種車購買了保險,保險期間為2016年5月13日至2017年5月12日。2017年3月15日,原告駕駛鄂E×××××號水泥罐車發(fā)生交通事故,導致車輛受損、原告受傷。事故發(fā)生后,原告向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報案,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確認事故車輛需要進行罐體修復、發(fā)動機大修等維修項目。原告經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同意后,于2017年3月17日租用兩臺吊車將事故車輛起吊運回興山縣古夫鎮(zhèn)。因原告受傷住院無力操心車輛維修的事情,經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與原告聯系,原告委托李勇將事故車輛駕駛停好后讓拖車拖運至武漢修理。2017年3月26日,原告之子秦繼韜(已成年)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簽訂了武漢市機動車維修合同。2017年6月27日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將事故車輛運回興山縣古夫鎮(zhèn),2017年6月29日原告委托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公司將車輛損失維修費用、配件、工時共計49150元及其他施救費8000元支付給受托人李剛,由被告武漢源錦公司給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開具發(fā)票,后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將此款于2017年10月11日支付給李剛。
原告接受事故車輛送后,認為事故車輛沒有修理好,故多次找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2017年11月3日,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查勘員黃愛民出具情況說明,發(fā)現仍有車頂未更換、散熱器聚風罩和減振器等未維修。原告為了減少損失,在興山縣找多家汽車修理廠對事故車輛進一步維修,花費10000多元,維修過程中發(fā)現武漢的汽車修理廠將事故車罐體內的氣袋燒壞,原告通知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后,原生產廠家對罐體進行了修復。后原告認為事故車輛一直未修理好,自己多次找修理廠修理。原告與被告就賠償事宜未達成一致意見,現提起訴訟。
同時查明,被告武漢源錦公司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是兩個獨立的公司,二者屬于關聯公司,法定代表人均是李剛。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與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是上下級關系。
本院認為,本案是以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立案,在審理過程中,法庭經詢問原告,原告認為本案應是車輛維修合同糾紛,在庭審中,原告與二被告均認可本案案由為修理合同糾紛,原告亦是以被告武漢源錦公司未完成事故車輛維修、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自己做主將事故車輛送往武漢維修來要求被告方承擔責任,故本院以修理合同糾紛來審理本案。根據審理查明的事實,本案中的修理方應當是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被告武漢源錦公司在庭審中提供2017年3月26日原告之子秦繼韜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簽訂的武漢市機動車維修合同,原告辯稱對此事不知情且事后亦沒有予以追認的理由,本院認為不能成立。原告發(fā)生交通事故后住院治療,在將事故車輛送往武漢時,原告就委托李勇將事故車輛駕駛停好后讓拖車拖運至武漢修理,與原告在訴狀中所稱的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強行送修相悖,應當認定原告是同意將事故車輛送修武漢的。秦繼韜是原告之子且已成年,其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簽訂武漢市機動車維修合同,應當認定為家事代理行為,對原告產生法律效力?,F原告以被告武漢源錦公司開具了修理發(fā)票,就認定被告武漢源錦公司修理事故車輛沒有事實依據。關于發(fā)票的問題,原告于2017年6月29日委托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公司將車輛損失維修費用等支付給李剛個人,李剛均是被告武漢源錦公司與武漢鑫鋼聯汽車修理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被告武漢源錦公司開具了發(fā)票,則被告武漢源錦公司應當承擔發(fā)票的責任,而不是承擔修理合同的責任,原告的認定有誤。
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與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是上下級關系。原告在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投保,交通事故發(fā)生后,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及其員工對修理事故車輛的配合行為是代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處理,是代理行為。原告發(fā)生交通事故后因修理合同產生糾紛,若認為保險公司應當承擔連帶責任,應當起訴與其發(fā)生保險關系的保險公司,即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而不是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
綜上所述,原告與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宜昌中心支公司簽訂神行車保特種車保險單,原告駕駛其所有的鄂E×××××號水泥罐車發(fā)生交通事故,因事故車輛的修理合同發(fā)生糾紛,經本院查明的事實,原告起訴的被告太保財險興山公司、武漢源錦公司在本案中不應當承擔民事責任。
本案經本院主持調解,雙方當事人達不成一致意見。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駁回原告秦某某要求被告武漢源錦汽車服務有限公司在本案中承擔民事責任的訴訟請求。
二、駁回原告秦某某要求被告中國太平洋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興山支公司在本案中對被告武漢源錦汽車服務有限公司的賠償責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減半收取857元,由原告秦某某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宜昌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 史成喜
書記員: 韓弘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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