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浙江今某某壁紙制造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湖州市。
　　法定代表人：孫月軍，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敏亮，上海德禾翰通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安徽紫某某壁紙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安徽省黃山市。
　　法定代表人：郭文平，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馬遠超，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孫斐然，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浙江今某某壁紙制造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今某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安徽紫某某壁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紫某某公司)侵害作品署名權、修改權、復制權、發(fā)行權、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閔行區(qū)人民法院(2018)滬0112民初3632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9年5月23日進行了審理。上訴人今某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敏亮，被上訴人紫某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馬遠超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上訴人今某某公司上訴請求：撤銷一審判決第二項，并依法改判為今某某公司支付紫某某公司經(jīng)濟損失和合理開支等共計30,000元。事實與理由：今某某公司認為,一審法院判決今某某公司賠償紫某某公司經(jīng)濟損失及合理開支75,000元過高。1.被訴侵權壁紙僅在上海地區(qū)試點投放，除紫某某公司為本案公證購買外，無其他實際交易，且被訴侵權壁紙樣冊實系贈品，紫某某公司以購買壁紙為目的要求今某某公司售予樣冊，該取證行為不能認定為對紫某某公司的經(jīng)營造成了損失。因此，今某某公司的侵權行為并未造成紫某某公司實際損失，也未損害其商業(yè)利益，一審判決今某某公司賠償紫某某公司經(jīng)濟損失不合理。2.南京歐雅軟裝館并非今某某公司經(jīng)銷商，其銷售產品亦非今某某公司所授權經(jīng)銷，今某某公司無法從該案外人的銷售行為中獲得利益，也就不應替其承擔相應后果。紫某某公司所主張的律師費、公證費、取證采購費等實際都是對上述案外人取證時產生的，不屬于合理支出。
　　被上訴人紫某某公司辯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不同意今某某公司的上訴請求。其理由為：1.被訴侵權壁紙除上海外還在其他地方銷售，被訴侵權樣冊亦單獨進行銷售，在紫某某公司因被侵權所受損失、今某某公司因侵權所獲利潤均難以確定的情況下，一審法院參考多種因素適用法定賠償酌定經(jīng)濟損失金額并無不當。并且壁紙市場在國內范圍有限，此消彼長，今某某公司生產、銷售侵權壁紙的行為必然導致紫某某公司的損失。今某某公司應當賠償由此造成紫某某公司的經(jīng)濟損失。2.一審法院認定今某某公司在南京地區(qū)進行銷售這一事實已經(jīng)由生效判決(2018)滬73民終113號判決書認定。3.一審法院根據(jù)侵權行為持續(xù)時間、今某某公司過錯等因素酌定賠償數(shù)額及合理費用，適用法律正確。綜上，請求二審法院駁回今某某公司的上訴請求。
　　紫某某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今某某公司立即停止侵權，即判令今某某公司立即在其官方網(wǎng)站(http：//www.gbrworld.com/)中刪除紫某某公司享有著作權的《乘風破浪》美術作品，立即停止生產、銷售含有《乘風破浪》美術作品的產品樣本冊《男孩女孩》，立即停止生產、銷售印有《乘風破浪》美術作品的墻紙產品；2.判令今某某公司向紫某某公司賠償經(jīng)濟損失20萬元(包括律師費1.5萬元、公證費1,800元、侵權墻紙采購費310元、樣品冊采購費64元、交通費54.80元)；3.判令今某某公司在《上海法治報》中縫以外的版面上刊登賠禮道歉聲明(聲明內容、字體、字號、顏色須經(jīng)法院事先審核)。
　　在一審審理過程中，紫某某公司明確今某某公司侵害了紫某某公司美術作品《乘風破浪》的署名權、修改權、復制權、發(fā)行權、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紫某某公司就上述五項被侵害的權利合計主張賠償20萬元，不分比例。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
　　一、涉案作品的權利、知名度、權利人使用作品情況
　　經(jīng)合肥著作權登記保護中心審核，安徽版權出具給紫某某公司《作品登記證書》一份，主要載明如下內容：登記號皖作登字—2015—F—XXXXXXXX；作品/制品名稱乘風破浪；作品類別美術；作者安徽紫某某壁紙股份有限公司；著作權人安徽紫某某壁紙股份有限公司；首次發(fā)表時間：2014年12月4日；首次出版/制作日期2014年11月1日；登記日期2015年3月11日。
　　《作品登記證書》所附的作品圖樣(以下簡稱涉案作品)為由數(shù)幅小圖案組成的一幅美術作品，該些小圖案主要為一個燈塔、數(shù)艘帆船，作品的底色為藍色。
　　紫某某公司提供其生產的名為《PALACE》的墻紙樣冊，樣冊中展示的墻紙使用了涉案作品圖案。圖案正面未署名，樣冊所附的《檢測報告》注明委托單位紫某某公司，樣冊最后一頁署了紫某某公司的企業(yè)名稱。
　　一審庭審中，紫某某公司陳述涉案作品未曾獲獎，系用在紫某某公司2016年5月推出的新款墻紙上。一卷正品墻紙價格在八、九十元。紫某某公司提供了中國建筑裝飾裝修材料協(xié)會和中國建筑裝飾裝修材料協(xié)會墻紙墻布分會頒發(fā)給紫某某公司的《中國墻紙行業(yè)十大品牌(生產)》證書，有效期自2017年3月1日至2018年3月1日。
　　二、紫某某公司主張的涉案侵權事實
　　(一)www.gbrworld.com系今某某公司的官網(wǎng)。今某某公司在該官網(wǎng)上注明其在上海、浙江、江蘇、山東、安徽、河南、山西、北京、廣東、廣西、四川、重慶等地設有辦事處。今某某公司在該官網(wǎng)上展示有壁紙產品樣冊《男孩女孩》中的圖片，今某某公司確認其中的部分圖片與涉案作品基本一致，僅圖案、顏色有細微區(qū)別。
　　gbrworld.1688.com系今某某公司開設在阿里巴巴網(wǎng)站上的網(wǎng)站。該網(wǎng)站公示的信息顯示，今某某公司系中外合資企業(yè)，成立時間2011年1月14日，注冊資本2,832萬元，經(jīng)營范圍壁紙制造、加工等。阿里巴巴企業(yè)誠信體系顯示誠信等級A，誠信等級更新時間2017年5月9日。交易信用記錄項下累計成交數(shù)(筆)為0。在該網(wǎng)站上有“歡迎各組本商，外貿公司前來定制產品”等文字內容，在該些文字內容下方展示有壁紙產品樣冊《男孩女孩》和一組居家房間照片，房間的墻壁上均貼著壁紙，其中有部分圖片與涉案作品基本一致，僅圖案、顏色有細微區(qū)別。
　　庭審中，紫某某公司確認今某某公司在gbrworld.1688.com上的涉案內容已刪除，但因其官網(wǎng)上的內容尚未刪除，故尚有再上傳侵權之可能。
　　(二)2017年5月18日，紫某某公司的業(yè)務員與今某某公司的客服在網(wǎng)上溝通后，以100元一本的價格，并支付快遞費20元，向今某某公司購買了三本新版的壁紙樣冊，分別為《綻放》《印象》《男孩女孩》。
　　一審庭審中，在紫某某公司、今某某公司確認公證處對貨物封存完好的情況下，當庭拆封了紫某某公司公證購買的涉案《男孩女孩》壁紙樣冊。今某某公司確認該樣冊系今某某公司方的，并確認樣冊《男孩女孩》中的第7、8、14、23頁展示的圖片與涉案作品基本一致。
　　(三)2017年5月26日，紫某某公司在公證人員的監(jiān)督下，至宇葵公司開設在本市銀都路2688弄20館2002展位懸掛有“美家美戶墻布·軟包”招牌的商鋪，支付1,360元購買了15卷不同型號的壁紙，每款均為85元。宇葵公司出具了加蓋公司發(fā)票專用章的訂貨銷售單二張，并交給紫某某公司浙江省質量檢測科學研究院出具的受檢單位注明是今某某公司的《檢測報告》一份，壁紙的檢測結果為合格。
　　一審庭審中，在紫某某公司、今某某公司確認公證處對貨物封存完好的情況下，當庭拆封了紫某某公司公證購買的上述壁紙，今某某公司確認其中一卷壁紙上的圖片與涉案作品基本一致，與本案有關，其余壁紙與本案無關。今某某公司抗辯取證時購買一卷就能證明相關事實，紫某某公司購買二卷屬過度取證。
　　一審庭審中，今某某公司確認宇葵公司是其經(jīng)銷商。上述壁紙由今某某公司生產并銷售給宇葵公司。
　　(四)2017年12月26日，紫某某公司在公證人員的監(jiān)督下，至江蘇省南京市經(jīng)五路弘陽家居四樓的“歐雅軟裝館”店，支付1,330元購買了19卷不同型號的壁紙，并取得店主出具的發(fā)票、《今某某壁紙出貨單》及浙江省質量檢測科學研究院出具的受檢單位注明是今某某公司的《檢測報告》一份，壁紙的檢測結果為合格。
　　一審庭審中，在紫某某公司、今某某公司確認公證處對貨物封存完好的情況下，當庭拆封了紫某某公司公證購買的上述壁紙，紫某某公司、今某某公司一致確認其中一卷壁紙的圖片與涉案作品基本一致，但顏色與上述宇葵公司銷售的一卷差別挺大，其余壁紙與本案無關。
　　一審庭審中，今某某公司否認其在南京有該經(jīng)銷商，并表示《檢測報告》并非針對某一圖案或批次，可通用，而《今某某壁紙出貨單》容易偽造，不能由此證明該些壁紙系今某某公司生產、銷售。
　　三、紫某某公司維權及支出費用的證據(jù)
　　紫某某公司與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簽訂《專項法律服務合同》一份，約定就紫某某公司、今某某公司及宇葵公司關于《乘風破浪》《蝶戀花》《起航圖》《紫金王朝》四件作品版權侵權系列案，由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提供法律服務，收取一審律師費6萬元，每件案件15,000元，另對二審、執(zhí)行等收費作了約定。
　　2018年1月16日，北京市中倫(上海)律師事務所出具給紫某某公司鑒證咨詢服務*律師費60,000元的增值稅專用發(fā)票一張。
　　2017年5月26日，上海市東方公證處出具給紫某某公司公證費各為2,000元的增值稅專用發(fā)票三張，注明公證號分別為(2017)滬東證經(jīng)字第12807、12351、13356號。
　　2017年12月26日，江蘇省南京市鐘山公證處出具給紫某某公司公證費3,000元的增值稅專用發(fā)票一張。
　　支付寶(中國)網(wǎng)絡技術有限公司出具支付寶轉賬電子回單一份，載明劉劍鋒支付給今某某公司320元。
　　庭審中，紫某某公司陳述為上述兩地取證，紫某某公司購買墻紙合計花費2,690元，紫某某公司在本案中主張310元。購買樣冊的320元，五個案件平均每案主張64元。紫某某公司又提供2017年12月26日其代理人錢震往返上海、南京的車票，合計金額274元，紫某某公司在本案中主張54.80元。
　　又查明：一審庭審中，今某某公司陳述其樣冊一般贈送給客戶，不單獨銷售。涉案壁紙系試銷售，僅在上海地區(qū)試點投放，銷量很少，由宇葵公司做試銷售。南京銷售的不是今某某公司的產品，有可能是他人仿冒今某某公司的不正當競爭行為。今某某公司已停止使用涉案樣冊并停止銷售涉案壁紙。紫某某公司經(jīng)核實后表示，今某某公司在其官網(wǎng)www.gbrworld.com上仍展示有涉案侵權圖案。
　　一審法院認為，根據(jù)我國著作權法的相關規(guī)定，美術作品受著作權法保護，所謂美術作品是指繪畫、書法、雕塑等以線條、色彩或者其他方式構成的有審美意義的平面或者立體的造型藝術作品。當事人提供的涉及著作權的底稿、原件、合法出版物、著作權登記證書等，可以作為證據(jù)。紫某某公司提供的《作品登記證書》注明紫某某公司享有著作權的涉案作品類別為“美術作品”,系屬我國著作權法保護的作品。紫某某公司作為涉案作品的權利人，依法享有署名權、修改權、復制權、發(fā)行權、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等著作人身權和財產權。
　　今某某公司未經(jīng)權利人的授權許可，在其生產的涉案壁紙樣冊和壁紙上使用了與紫某某公司的涉案作品圖案基本一致，局部和顏色有細微差別圖片，系對涉案作品的擅自修改和復制，其行為侵害了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享有的修改權和復制權；今某某公司為了銷售，將壁紙樣冊中的侵權圖案在www.gbrworld.com及gbrworld.1688.com上展示宣傳，供公眾在不特定的時間和地點隨時點擊查看，獲取信息，該行為侵害了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享有的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今某某公司銷售涉案壁紙樣冊及壁紙的行為，侵害了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享有的發(fā)行權，依法應承擔停止侵權、賠償損失的民事責任。
　　關于紫某某公司主張的署名權。一審法院認為，根據(jù)紫某某公司提供的證據(jù)及其在庭審中的陳述，紫某某公司使用涉案作品的方式系將涉案作品印刷至壁紙樣冊和壁紙上，紫某某公司并沒有在涉案作品上署名以表明作者身份的習慣。而且，根據(jù)一般商業(yè)慣例，壁紙樣冊中展示有當事人生產、銷售的多款產品，圖樣繁多，可能涉及眾多著作權權屬，一般不會為各個著作權人署名以表明每款壁紙上圖案的作者身份，只是在壁紙樣冊的首頁或尾頁注明壁紙樣冊的權利人；同理，壁紙的生產者一般也不會為各個著作權人署名，只在壁紙反面注明壁紙的生產者名址和品牌。因此，今某某公司使用涉案作品的行為未侵害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享有的署名權。
　　關于紫某某公司主張的損失賠償。一審法院認為，今某某公司作為壁紙的生產商，其實施的涉案侵權行為損害了紫某某公司的商業(yè)利益，應向紫某某公司承擔損害賠償責任。至于紫某某公司主張的賠償額，因其難以證明因涉案侵權行為遭受的損失額及今某某公司的獲利額，要求法院酌定，符合法律規(guī)定，應予準許。一審法院綜合考慮涉案美術作品的創(chuàng)作完成時間、知名度、美譽度、創(chuàng)作的難易程度、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的使用情況、今某某公司侵權行為的性質、涉案作品對壁紙銷售價格的貢獻度、涉案作品的商業(yè)價值等本案情節(jié)，酌情確定相應的賠償金額。紫某某公司主張的律師費、公證費、采購費、交通費，系維權費用，對合理部分，一審法院應予支持，但紫某某公司主張的律師費過高，不盡合理，一審法院考慮律師行業(yè)的收費標準、律師的工作量、本案案情，以及律師批量維權，費用應各案分攤等因素，酌定支持的金額；關于紫某某公司主張的公證費、采購費、交通費金額，一審法院亦依據(jù)本案案情，剔除其中不合理部分后予以酌定。關于今某某公司提出的涉案作品創(chuàng)作時間短，創(chuàng)作難度低，所用的系常用素材，獨創(chuàng)性低等抗辯意見，一審法院在核定賠償金額時已一并綜合考慮。
　　關于紫某某公司提出的由今某某公司刊登賠禮道歉聲明的訴訟主張。一審法院認為，今某某公司的涉案侵權行為，主要侵害的是紫某某公司的著作財產權，而非人身權。根據(jù)涉案作品的特點和美學價值以及紫某某公司自身使用涉案作品的習慣分析，今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的顏色稍作修改等，對涉案作品的美譽度、欣賞性影響不大，且涉案作品未有獲獎記錄、創(chuàng)作完成時間不長，作品的美學藝術影響力有限。今某某公司雖在全國有眾多辦事處，但紫某某公司并沒有證據(jù)證明其例舉的各個辦事處均在銷售涉案侵權產品，僅舉證上海、南京兩地有銷售。紫某某公司的業(yè)務員在向今某某公司購買樣冊時明確涉案樣冊為“新版”，可見今某某公司使用涉案作品時間不長，影響力有限。因此，一審法院認為由今某某公司對紫某某公司進行一定的經(jīng)濟賠償足以彌補對紫某某公司造成的損失和影響，無需在報紙上公開向紫某某公司賠禮道歉。
　　綜上，一審法院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三條第(四)項、第十條第(二)(三)(五)(六)(十二)項、第十一條第一、第四款、第四十八條第(一)項、第四十九條，《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二條、第四條第(八)項、第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條、第二十五條第一、第二款、第二十六條之規(guī)定，判決：一、今某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涉案侵害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所享有的修改權、復制權、發(fā)行權、信息網(wǎng)絡傳播權的行為；二、今某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賠償紫某某公司經(jīng)濟損失及合理開支共計75,000元；三、駁回紫某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
　　本案二審期間，紫某某公司和今某某公司均未向本院提交證據(jù)。本院經(jīng)審理查明，一審法院事實認定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根據(jù)當事人在二審期間的訴辯意見，本案的主要爭議焦點在于：一審法院判決今某某公司承擔經(jīng)濟損失及合理開支的數(shù)額是否適當。
　　關于經(jīng)濟損失。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四十九條規(guī)定，侵犯著作權或者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的，侵權人應當按照權利人的實際損失給予賠償；實際損失難以計算的，可以按照侵權人的違法所得給予賠償。賠償數(shù)額還應當包括權利人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權利人的實際損失或者侵權人的違法所得不能確定的，由人民法院根據(jù)侵權行為的情節(jié)，判決給予五十萬元以下的賠償。本案中，一審法院根據(jù)查明的侵權事實，在紫某某公司因被侵權所受實際損失、今某某公司因侵權所獲利益均難以確定的情況下，綜合涉案作品完成時間、知名度、美譽度、創(chuàng)作完成難度、紫某某公司對涉案作品的使用情況、今某某公司侵權行為性質、涉案作品對壁紙銷售價格的貢獻度、涉案作品的商業(yè)價值等因素，酌情確定賠償數(shù)額，并無不當，本院依法予以維持。關于今某某公司認為被訴侵權壁紙僅在上海地區(qū)試銷，除紫某某公司為本案公證購買外，無其他實際交易，且被訴侵權樣冊并不單獨銷售，不會造成紫某某公司實際損失的上訴意見。根據(jù)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今某某公司在其官方網(wǎng)站上注明其在上海、浙江、江蘇等多地設有辦事處，同時，今某某公司在其官方網(wǎng)站及阿里巴巴網(wǎng)站上的網(wǎng)店中都未經(jīng)許可使用了紫某某公司涉案作品進行壁紙銷售宣傳，就侵權壁紙樣冊，紫某某公司取證時的確也是以支付對價的方式正常購得，并非如今某某公司所稱系贈品。因此，今某某公司的相關上訴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關于合理開支。關于今某某公司訴稱其未在南京地區(qū)銷售，故針對南京歐雅軟裝館的取證費用不應作為合理費用。本院認為，紫某某公司在一審中提交的(2018)寧鐘證經(jīng)內字第72號公證書顯示，南京歐雅軟裝館在對外銷售涉案被訴侵權壁紙，且該店鋪在銷售過程中出具的出貨單、《檢測報告》等均明確表明壁紙的生產者為今某某公司，今某某公司雖否認該店鋪銷售的壁紙系由其生產，但并未提交相反證據(jù)推翻公證證明的事實。對于紫某某公司主張的合理費用，一審法院已經(jīng)依據(jù)本案案情，考慮律師行業(yè)收費標準、本案律師工作量、案情疑難程度等因素，剔除其中不合理部分后酌情予以確定，并無不妥。對今某某公司該上訴意見，本院亦不予采納。
　　綜上所述，上訴人今某某公司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925元，由上訴人浙江今某某壁紙制造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員：楊馥宇

書記員：胡??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