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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與朱某、胡某某等勞動爭議二審民事判決書

2021-06-09 塵埃 評論0

上訴人(原審原告):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住所地湖北省沙洋縣荊河側路1號。
法定代表人:趙紅,該公司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周峻,該公司副總經理。
委托代理人:陳紅,湖北天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朱某,無業(yè)。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胡某某,無業(yè)。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金雪梅,無業(yè)。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蒙雪帶,無業(yè)。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劉汝霞,無業(yè)。
上列五被上訴人委托代理人:李玉林,湖北希文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因與被上訴人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勞動爭議一案,不服沙洋縣人民法院(2015)鄂沙洋縣民一初字第0001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6年2月17日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6年3月7日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訴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周峻、陳紅,被上訴人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的委托代理人李玉林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原告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訴稱,該公司對沙洋縣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作出的沙勞人仲案字(2015)15-1號仲裁裁決書不服,請求依法判令該公司無需向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支付經濟補償金,無需向胡某某、劉汝霞支付最低工資標準差額,訴訟費由朱某等五人負擔。理由包括:1、2014年12月,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織布車間發(fā)生火災,導致車間無法正常生產,才對織布車間所有職工進行臨時調崗,原織布車間員工調崗至紡紗車間的工作時間、工作地點及工資待遇都沒有發(fā)生改變,雙方勞動合同條款并未發(fā)生實質變更,也不會導致勞動合同無法履行,在此情形下,朱某等五人在工作時間不按時上班,屬于自動與公司解除勞動關系,因此,雙方解除勞動關系,不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以下簡稱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項關于“客觀條件發(fā)生變化”和第四十六條規(guī)定的情形。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無需向朱某等五人支付經濟補償金;2、根據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從沙洋縣社會保險基金管理結算中心調取的朱某等五人社保情況及雙方簽訂的勞動合同情況,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分別自2011年1月、2011年1月、2006年1月、2011年1月、2009年1月在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工作。因此,即使需要支付經濟補償金,沙洋縣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作出的沙勞人仲案字(2015)15-1號仲裁裁決書認定的支付時間和支付標準也不合理。另外,朱某等五人的工資中包含的招工獎、效益獎,不應計算在賠償標準的平均工資內,因此,仲裁裁決書認定的朱某等五人在職期間的月平均工資過高。3、胡某某、劉汝霞因在工作期間內未到崗上班,未提供正常勞動,導致工資收入不能達到最低工資標準,因此,該公司無需按照最低工資標準向其支付最低工資差額。
原審被告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辯稱,沙洋縣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作出的沙勞人仲案字(2015)15-1號仲裁裁決結果正確,請求法院支持朱某等五人在仲裁階段提出的仲裁請求。理由包括:1、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與朱某等五人訂立勞動合同約定工作崗位為織部穿扣崗、排緯崗等,后因公司織布產業(yè)處于虧損狀態(tài),難以維持布機的開臺。同時紗訂單增加致操作工人不足,遂決定布機停止生產,將織部員工分流至紗部。該調崗決定和分流方案,將使朱某等五人及其他員工所從事的工作性質、勞動強度、工資收入等均發(fā)生重大變化,是對雙方簽訂的勞動合同約定條款的重大變更。在朱某等五人及其他部分員工明確表示不同意轉崗的情形下,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未與朱某等人協商一致,亦未召開職工大會、職工代表大會或通過工會組織進行協商溝通,而以朱某等五人連續(xù)曠工15天,違反用人單位規(guī)章制度為由解除勞動合同,屬于違法解除,應當依法支付經濟補償金。2、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控股股東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先后收購、租賃沙洋棉紡廠、沙洋布鞋廠,成立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沙洋棉紡廠、沙洋鑫偉紡織廠,招收朱某等人工作。在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成立后,又將上述廠職人員全部轉入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工作,故應按合并計算的工作年限支付經濟補償金。3、胡某某、劉汝霞按照要求按時到單位上班,因單位原因未給其安排工作任務,僅發(fā)放少量生活費不足以維持家庭正常生活,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應依法給付最低工資并補足差額。
原審法院查明,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分別于2006年8月、2000年7月、2005年10月、2007年7月、2007年10月到原沙洋鑫偉紡織廠、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工作。
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分別于2012年6月1日、2011年5月1日、2011年1月1日、2013年6月1日、2011年10月1日,與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重新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合同均約定在織部崗位工作。工作期間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分別于2006年1月、2009年1月、2011年10月、2013年6月為胡某某、金雪梅、劉汝霞、蒙雪帶辦理社會保險,但未為朱某辦理社會保險。2014年12月10日,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發(fā)生火災,致部分織機受損。2015年1月13日,沙洋縣公安消防大隊對該公司進行消防監(jiān)督檢查,發(fā)現該公司存在火災隱患,遂決定對該公司布機車間整體臨時查封。查封期限為1個月,并責令限期整改。2015年1月14日,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就整改問題向沙洋縣開發(fā)區(qū)管委會及沙洋縣公安消防大隊進行了報告。2015年3月6日、23日、24日,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先后向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發(fā)出沙洋華某布機分流轉崗方案及通知。2015年3月6日的轉崗方案中指出,因市場低迷,布訂單急劇萎縮,沙洋華某布機連續(xù)幾年處于虧損狀態(tài),在2014年虧損額達300萬之巨,集團公司難以繼續(xù)維持沙洋華某布機的開臺,另一方面,紗的訂單增加,操作工人嚴重不足,不得已委婉拒單以及外發(fā)加工。為此,集團公司決定沙洋華某布機停止生產,將布機現有員工轉往紗廠,并制定了相應具體轉崗分流內容,要求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按照該方案將織部全員分流轉崗到紡部。2015年3月23日的人員分流和安置通知中顯示,對于不愿意轉崗分流人員,也不愿意在規(guī)定時間內辦理解除勞動關系的人員,視為和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的勞動關系自動終止,并明確辦理轉崗分流登記的截止時間為2015年3月25日上午8時30分,辦理解除勞動關系登記的開始時間為2015年3月25日上午9時,截止時間為2015年3月27日下午3時30分,織部人員考勤和工資計算截止時間為2015年3月27日。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等27人不同意轉崗。2015年4月17日,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以上述職工連續(xù)曠工達15天以上,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和武漢一棉集團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關于考勤的規(guī)章制度,通知解除雙方的勞動關系。朱某等人為此與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產生爭議,并向沙洋縣勞動人事仲裁委員會提出勞動爭議仲裁,要求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的經濟補償金,胡某某、劉汝霞另要求補足三個月最低工資差額。沙洋縣勞動人事仲裁委員會經審理作出勞動爭議仲裁,裁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應向朱某等人支付經濟補償金,并向胡某某、劉汝霞支付最低工資標準差額。
另查明,朱某、蒙雪帶、金雪梅2014年4月至2015年3月期間的月平均工資分別為2086元、1831元、1823元。2015年1-3月胡某某工資為789元、696元、413元,劉汝霞工資為681元、607元、413元。2013年9月至今沙洋縣企業(yè)全日制職工最低工資標準為900元/月。按該最低工資標準計算,胡某某、劉汝霞2014年4月至2015年3月期間的月平均工資為1273元、1365元。上述月工資中包含效益獎、招工獎。另朱某等五人工齡工資均為80元/年。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于2002年11月27日經荊門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登記成立。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系其控股股東。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成立后,沙洋鑫偉紡織廠和武漢一棉集團沙洋棉紡廠停止生產,其控股股東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將上述二廠設備、人員等整體遷入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
原審認為案件爭議的主要焦點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通知解除與朱某等五人的勞動合同是否符合法律規(guī)定;經濟補償金應否支付、經濟補償金起算點及標準如何確定;胡某某、劉汝霞應否適用最低工資標準。
關于解除勞動合同的合法性。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項、第四十一條規(guī)定,“勞動合同訂立時所依據的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致使勞動合同無法履行,經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協商,未能就變更勞動合同內容達成協議的。用人單位提前三十日以書面形式通知勞動者本人或者額外支付一個月工資后,可以解除勞動合同?!薄坝邢铝星樾蔚?,需要裁減人員二十人以上或者裁減不足二十人但占企業(yè)職工總數百分之十以上的,用人單位提前三十日向工會或者全體職工說明情況,聽取工會或者職工意見后,裁減人員方案經向勞動行政部門報告,可以裁減人員;……(二)生產經營發(fā)生嚴重困難;(三)其他因勞動合同訂立時所依據的客觀經濟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致使勞動合同無法履行的……”。本案中,根據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控股股東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的轉崗分流方案,市場低迷,布訂單急劇萎縮而處于虧損狀態(tài),難以維持布機的生產,同時因紗廠訂單增加,操作工人不足,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決定華某紡織布機停止生產等是致轉崗分流的主要原因。同時,因紡紗和織布在生產工藝、勞動強度、薪酬待遇等方面存在差異,勞動者不同意轉崗,雙方未能協商一致,致雙方勞動合同無法履行。在此情形下,用人單位和勞動者應進行充分協商。若雙方未能就變更勞動合同達成協議,用人單位方能解除勞動合同,并提前三十日以書面形式通知或額外支付一個月工資。同時,因此次轉崗分流而被解除勞動合同的人數較多,目前起訴至法院的已達27人,在此情形下,用人單位應當提前三十日向工會或者全體職工說明情況,并聽取意見,將解除勞動關系人員名單向勞動行政主管部門報告后方能實施。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未全面履行上述程序性義務,而僅以勞動者曠工15天,違反用人單位規(guī)章制度為由與勞動者解除勞動合同,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應當向勞動者支付經濟補償金。
關于經濟補償金的標準。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規(guī)定,“經濟補償按勞動者在本單位工作的年限,每滿一年支付一個月工資的標準向勞動者支付。……月工資是指勞動者在勞動合同解除或終止前十二個月的平均工資”。根據庭審查明事實,效益獎和招工獎屬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根據朱某等人為公司緩解招工難所付出的努力而給予的獎勵,是對朱某等人額外付出勞動成果的肯定,并按月長期發(fā)放,應視為工資的組成部分。有關醫(yī)保、社保及失業(yè)保險等屬個人應繳納部分,用人單位僅履行代扣代繳義務。因此,據以支付經濟補償金的月平均工資應以勞動者每月應發(fā)工資進行計算。仲裁裁決以勞動者扣除醫(yī)保、社保等后的實發(fā)工資計算經濟補償金不當,原審予以糾正。
關于經濟補償金的起算點。一方面,本案中,用人單位和勞動者分別向原審法院提交了有關雙方建立勞動關系的證據。本案中,結合雙方提交的證據,原審認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向朱某等五人發(fā)放工資時計算工齡工資的工齡均為80元,按照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在庭審中工齡工資按10元/年標準計發(fā)的陳述,以及社會保險明細、工會證及工資卡上載明的時間點,表明該公司為朱某等五人辦理社會保險的時間點明顯滯后于雙方建立勞動關系的實際時間。故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有關朱某等五人到其公司處工作的時間晚于仲裁裁決書認定的時間主張缺乏事實依據。另就此,原審在審理過程中對舉證責任已進行了分配,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無異議,但未提交其他證據予以佐證,因此對該主張原審不予支持。另一方面,就有關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與武漢一棉集團有限公司沙洋棉紡廠及沙洋鑫偉紡織廠的淵源及關聯性,朱某等五人在上述單位的工作年限應否合并計算問題,結合此次因轉崗分流而被解除勞動合同的其他員工的情況,原審亦已就該事實的舉證責任進行了分配,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無異議且在指定的期間內未提交證據對其主張予以證實。因此,朱某等五人主張合并計算工作年限的請求,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四)》第五條“勞動者非因本人原因從原用人單位被安排到新用人單位工作,原用人單位未支付經濟補償,勞動者依照勞動合同法第三十八條規(guī)定與新用人單位解除勞動合同,或者新用人單位向勞動者提出解除、終止勞動合同,在計算支付經濟補償或賠償金的工作年限時,勞動者請求把在原用人單位的工作年限合并計算為新用人單位的工作年限的,人民法院應當支持”的規(guī)定,應予支持。因此,對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的該主張,原審未予支持。綜上,應以仲裁裁決書認定的時間點為經濟補償金的起算點。根據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的規(guī)定,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計算經濟補償金的工作年限分別為9年、12年、10.5年、8年、7.5年,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應依法支付經濟補償金。
關于最低工資。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在發(fā)生火災后,沙洋縣公安消防大隊對其布機車間整體進行查封,后因市場低迷,布機生產虧損嚴重等原因對布機車間人員實行轉崗分流,雙方未能協商一致,并非因胡某某、劉汝霞自身原因未到崗上班,雙方勞動合同亦未解除,胡某某、劉汝霞2015年1-3月應發(fā)工資分別為789元、696元、413元和681元、607元、413元,低于沙洋縣企業(yè)全日制職工最低工資標準。對胡某某、劉汝霞低于最低工資部分,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應予補足差額。仲裁裁決以勞動者扣除醫(yī)保、社保等后的實發(fā)工資計算最低工資差額不當,原審予以糾正。
綜上,原審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七十八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六條第三項、第四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經合議庭評議并報原審法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判決:一、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向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分別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18774元(2086元/月×9個月)、15276元(1273元/月×12個月)、19141.50元(1823元/月×10.5個月)、14648元(1831元/月×8個月)、10237.50元(1365元/月×7.5個月);二、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向胡某某、劉汝霞分別支付最低工資標準差額802元、999元;上述款項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履行完畢。如未按照判決履行金錢給付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案件受理費10元,由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負擔。

本院認為,原勞動和社會保障部《最低工資規(guī)定》第三條將最低工資標準含義界定為,勞動者在法定工作時間或依法簽訂的勞動合同約定的工作時間內提供了正常勞動的前提下,用人單位依法應支付的最低勞動報酬。與此定義相契,最低工資保障制度是對于勞動者履行必要的勞動義務后,相應獲得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最低工資收入的一種法律形式,其根本價值設定在于保障勞動者提供正常勞動后的最低家庭生活、生產需要,本質上是政府對勞動力市場的正當干預。實踐中為確保此種干預的正當性,須將其嚴格框定于法定適用條件、范圍之內,自不待言。從上述定義及制度的價值設定,不難窺見最低工資適用的基本前提之一是勞動者提供了正常的勞動對價。然對于現實中存在的因企業(yè)經營原因停工、停產,勞動者未能提供正常勞動的情況,是否可適用最低工資制,對此原勞動部《工資支付暫行規(guī)定》第十二條,原勞動部《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五十八條均有相應規(guī)定,即非因勞動者原因造成單位停工、停產在一個工資支付周期內的,用人單位應按勞動合同規(guī)定的標準支付勞動者工資。超過一個工資支付周期的,若勞動者提供了正常勞動,則支付給勞動者的勞動報酬不得低于當地的最低工資標準;若勞動者沒有提供正常勞動,可由單位按當地政府有關規(guī)定向勞動者支付一定生活費,生活費可低于最低工資標準。簡而言之,非因勞動者原因造成單位停工、停產,時間超過一個工資支付周期,勞動者沒有提供正常勞動,可由企業(yè)按當地政府所確定標準支付基本生活費,而不適用最低工資制。
本案中,因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生產任務不足,致胡某某、劉汝霞于2015年1-3月停崗待工,但此期間胡某某、劉汝霞確未提供正常勞動,故無適用最低工資標準制之前提,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依法可在當地最低工資標準之下支付一定基本生活費,原審適用最低工資規(guī)定,判令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補足最低工資標準差額于法有悖,本院予以糾正。但此節(jié)情形中,基本生活費之給付并非毫無底線。湖北省雖對此標準未明文作出規(guī)定,但參酌湖北省勞動和社會保障廳《關于提高湖北省國有企業(yè)下崗職工基本生活費和失業(yè)人員失業(yè)保險金發(fā)放標準的通知》精神,此類基本生活費最低不宜低于失業(yè)保險金標準。參酌上述通知規(guī)定,因胡某某2015年3月基本生活費僅為413元,劉汝霞2015年2月、3月基本生活費僅為607元、413元,均低于當年度沙洋縣失業(yè)保險金標準630元,故對此差額部分應由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予以補足,分別合計為胡某某217元,劉汝霞240元。
二、關于應否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的問題
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六條、第四十八條分別就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違法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賠償金的不同適用情形作出相應規(guī)定。關于勞動合同法中經濟補償金與經濟賠償金的性質及區(qū)別,通說認為經濟補償金是指在勞動者無過失的情況下,用人單位解除或終止與勞動者勞動合同時,依照法律規(guī)定的條件和標準,以貨幣方式給予勞動者的補償;經濟賠償金則是對用人單位違反法律規(guī)定解除或者終止勞動合同對勞動者造成經濟損失的懲罰性補償措施,其功能不僅在于彌補勞動者的損失和保護勞動者,而且是對用人單位的違法行為進行懲罰。可見,經濟補償金與經濟賠償金兩者在性質、功能及適用條件方面均殊為有異,不宜混同。本案勞動者在仲裁階段所提仲裁請求,系要求用人單位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為防止超越當事人訴請范圍為過度審理,故本院審理將緊緊圍繞該項請求認定事實、檢索適用法律,而對超出此項請求外之事項不作評判。
本院認為,朱某等五人要求用人單位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的經濟補償金,符合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六條第三項之規(guī)定,依法應支付經濟補償金。具體理由茲析述如下:
1、本案情形屬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提出解除勞動合同。
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雖認為,該公司未主動提出解除勞動合同,雙方勞動合同解除系因朱某等五人不服轉崗方案,以離崗、離廠的方式,通過事實行為主動解除勞動合同。朱某等五人則認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轉崗通知已明確載明,對于不同意轉崗,不接受該廠補償方案解除勞動合同的職工,自2015年3月27日起停發(fā)工資、終止考勤,視為勞動合同終止,此種情況下勞動者未再赴廠工作,明顯是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提出解除勞動合同。結合原審查明事實,本院認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2015年3月23日公布的人員分流和安置通知顯示,該公司對于2015年3月27日仍不愿轉崗,也不愿按該公司所提補償方案辦理解除勞動合同手續(xù)的織部職工,至同日下午3時30分起視為雙方勞動關系自動終止,并截止考勤和工資計算。同月28日起,朱某等五人遂未再赴崗工作,次月17日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以曠工等為由作出解除勞動合同通知。從上述行為、事件的起承轉合不難發(fā)現,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通知終止勞動關系、截止考勤和工資計算系依自主意志決定的主動作為,朱某等五人離崗、離職系為外力裹挾之被動因應,換而言之,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主動提出解除、終止勞動合同在前是因,朱某等五人離崗、離職在后為果。于此事件因果關系既已厘清,應可得出勞動合同解除系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提出之結論。
至于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提出,朱某等人系以曠工的事實行為主動解除勞動合同的主張,本院在前文中已闡述,即朱某等五人在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視為勞動關系自動終止”后,已無繼續(xù)履行勞動合同可能,未再赴崗上班不屬于曠工,且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先前既已視“勞動關系自動終止”,此后又作出曠工認定,前后表意函矢相攻,無法自圓,故此一主張理由難以成立,茲不贅述。
2、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因轉崗事宜未與朱某等人協商一致,提出解除勞動合同,在符合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項規(guī)定情形下,應向勞動者支付經濟補償金。
用人單位以勞動者拒絕調動工作崗位為由解除勞動合同,是否均需支付經濟補償金非可一概而論。蓋勞動合同法第三條第二款、第二十九條、第三十五條分別規(guī)定,依法訂立的勞動合同對勞動者與用人單位均有約束力,雙方應當全面履行合同約定的權利、義務,雙方協商一致可以變更勞動合同約定的內容。上述法律之規(guī)定,在類似此節(jié)問題的實踐處理中,蘊藏著企業(yè)獨立自主經營權與勞動者合法權益保障間的巨大矛盾張力。從企業(yè)獨立自主經營權的視角出發(fā),企業(yè)的生產經營狀況是隨著市場競爭的形勢和企業(yè)自身的情況而不斷變化的,根據自身生產經營需要調整員工的工作崗位是企業(yè)用人自主權的重要內容,對企業(yè)的正常生產經營至為關鍵。從勞動者權益保障觀點出發(fā),不同工作崗位間的工作內容、環(huán)境、強調、匹配度及薪酬等可能存在極大差異,工作崗位屬勞動合同中的重要內容,變更工作崗位屬于對勞動合同內容的重要調整,用人單位應當與勞動者進行平等協商,否則單方面賦予用人單位的合同變更權,既會對勞動者工作、生活方式、生活地點及家庭等權益造成影響,亦難免沖擊自主協商、意思自治的合同基本原則,喪失對簽訂勞動合同的信賴利益。
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矛盾張力,從宏觀層面而言,一方面,須承認和保護企業(yè)的用工自主權,即允許企業(yè)根據生產經營需要對員工調崗;另一方面,任何權利的行使都有其邊界及限制,故必須防止企業(yè)濫用此項權利,既此項權利的行使有法律規(guī)定者必須符合法定條件并為一定之補償,無法律明文規(guī)定者應有充足之合理理由。具體在司法實踐的微觀層面如何評判此類行為的適法性,仍應回歸勞動合同法法條規(guī)范本身需求答案?;趯趧雍贤l文規(guī)范的體系解釋,勞動合同法對于用人單位調整員工崗位規(guī)定有三種方式:1)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協商調崗方式(包括勞動合同法第三十五條,雙方平等協商采用書面方式變更勞動崗位;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項,因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用人單位單方提出調崗,并與勞動者協商一致變更);2)法律賦予用人單位可單方決定調崗方式(包括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一項,××或非因工負傷,不能從事原工作,用人單位可單方決定調崗;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二項,勞動者不能勝任原工作,用人單位可單方決定調崗);3)勞動合同法雖無明文規(guī)定,但用人單位有充足合理理由認為確需調崗的,用人單位可單方決定調崗。
于上述三種用人單位調崗方式中,對于后兩種方式,若存在勞動者拒不服從用人單位單方調崗決定的情形,用人單位在采取必要解釋說明工作后,為平衡其用工自主權,非不可據相當之情勢并依勞動合同法第三十九條之規(guī)定行使單方解除權,若此種解除依具體情勢符合法律規(guī)定,自無需支付經濟補償金。但在第一種方式中,勞動合同法規(guī)定必須經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協商一致方能調崗的情況,若雙方不能就調崗事宜協商一致,此時為平衡用人單位的用工自主權及勞動者基本權益,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一方面賦予了用人單位的無過失性辭退權,即在此種情形用人單位可單方解除勞動合同,另一方面為保障勞動者權益又為此種無過失性辭退權設置相應法定條件,即非用人單位原因之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確致合同無法履行,方可解除,并應支付經濟補償金以為解聘后勞動者之基本生活保障。
基于上述基本規(guī)則及具體之評判標準,本院認為,本案情形符合勞動合同法第四十條第三項之規(guī)定,即勞動合同訂立時所依據的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致使勞動合同無法履行,需經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就原勞動合同約定崗位進行協商調崗,若協商不成,用人單位可采無過失性辭退方式解除勞動合同并支付經濟補償金的情形。理由在于:首先,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與朱某等五人簽訂的勞動合同中對工作崗位有明確約定,即勞動者“同意在織部崗位工作,完成本崗位所規(guī)定的各項工作任務”。其次,勞動合同訂立時所依據的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所謂客觀情況發(fā)生重大變化通常包括,生產經營發(fā)生嚴重困難、用人單位轉產、重大技術革新或者經營方式調整及其他客觀情況導致原勞動合同無法繼續(xù)履行等。本案中,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在上訴狀中亦自承此次“轉崗分流方案,系因無法控制的客觀情況發(fā)生而制定”,即因企業(yè)轉產及火災等因素致原合同約定的織部崗位全部取消,人員須分流至紗部崗;第三,前述客觀情況,已致原勞動合同無法繼續(xù)履行,織布崗與紗部崗之區(qū)別,誠如二審庭審時系列案件中部分勞動者所言,“紡紗的工作環(huán)境較差,粉塵多、溫度高,工藝流程完全不同,紡紗的工作要重新學起,我們長期從事織部工作,年紀大了,根本不能重新適應那邊的工作”,“況且,不管織部崗還是紗部崗都采用計件工資制,不熟悉工藝技術,付出勞動但工資仍無法得到保障”??梢?,在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取消全部織部崗位,且織部崗與紗部崗存在較大差異的情況下,雙方就轉崗又無法達成一致意見時,原勞動合同實際已無法履行。于此情形,法律為平衡勞動者與用人單位間的權利、義務,一方面賦予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無過失解除權以保障其經營、用工的自主性,另一方面規(guī)定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應支付經濟補償金,以保障解聘勞動者的基本生活權益,故此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不能僅享有權利,而不履行法定責任。
綜上,原審認定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應支付朱某等人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實體處理并無不當,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此點上訴請求無事實、法律支持,本院依法予以駁回。
三、關于經濟補償金計算是否正確的問題
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第一款、第三款規(guī)定,經濟補償按勞動者在本單位工作的年限,每滿一年支付一個月工資的標準向勞動者支付。六個月以上不滿一年的,按一年計算;不滿六個月的,向勞動者支付半個月工資的經濟補償。本條所稱月工資是指勞動者在勞動合同解除或者終止前十二個月的平均工資。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針對經濟補償金計算所提上訴集中在:其一,原審對勞動者在該公司工作的年限認定有誤,認為計算年限過長;其二,原審對勞動者合同解除前十二個月的平均工資數額認定有誤,認為月平均工資應為實發(fā)工資,不應當包含用人單位依法繳納的社會保險。對于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所提上訴理由,本院分別回應如下:
關于勞動者工作年限的認定,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三條規(guī)定,因用人單位作出的開除、除名、辭退、解除勞動合同、減少勞動報酬、計算勞動者工作年限等決定而發(fā)生的勞動爭議,用人單位負舉證責任??梢姡瑒趧诱咛岢鼍唧w的連續(xù)工作年限后,只需證明與用人單位存在勞動關系,而應由用人單位舉證證明勞動者實際工作年限。此外,對于勞動者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四)》第五條提出“勞動者非因本人原因從原用人單位被安排到新用人單位工作”,原工作年限應合并計算的,亦應由用人單位就新舊單位之間的關系,組織調動的有關證件和支付經濟補償金的證明等負舉證責任。本案中,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提出應按繳納社保時間作為確定勞動者工作年限的起始時間,但朱某等五人原審中分別提供的企業(yè)工會會員證、工資存折、工資發(fā)放清單及同廠勞動者證言等均顯示,朱某等五人與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建立勞動關系時間早于社保繳納時間。同時,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在原審庭審中亦自述“沙洋縣人民政府為了招商引資,在鑫偉紡織公司的基礎上,由武漢一棉公司過來接管,在2002年11月27日成立華某公司”,可見,朱某等五人主張其在沙洋鑫偉紡織廠的工作年限應并入現單位工作年限,計算經濟補償金的主張,有相關事實予以支撐,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對上述主張雖予否認,但未提供證據予以證否,原審未采納該公司反駁意見并無不當。故在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無法提供證據證明勞動者確切工作年限的情況下,原審法院依據勞動者所舉初步證據認定朱某等五人的工作年限,符合證據規(guī)則,依法應予維持。
關于月平均工資標準的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七條規(guī)定,勞動合同法第四十七條規(guī)定的經濟補償的月工資按照勞動者應得工資計算,包括計時工資或者計件工資以及獎金、津貼和補貼等貨幣性收入。本案中,從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提供的職工工資匯總表來看,職工應發(fā)工資與實發(fā)工資的區(qū)別在于,應發(fā)工資扣除單位代扣、代繳的醫(yī)保、社保、失業(yè)保險個人應繳部分外為實發(fā)工資,并無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所稱應發(fā)工資中包含社保單位應繳部分的情況,故原審法院依法按朱某、金雪梅、蒙雪帶應得工資計算經濟補償金并無不當。但因原審按沙洋縣最低工資標準計算胡某某、劉汝霞2015年1月-3月工資存在錯誤,故按胡某某2015年3月,劉汝霞2015年2、3月基本生活費630元,并結合其余月份應發(fā)工資,對其二人解除前十二個月的平均工資重新核算為:胡某某月平均工資1201元;劉汝霞月平均工資1301元。
綜上,原審對朱某、金雪梅、蒙雪帶經濟補償金計算正確,應予以維持,但對胡某某、劉汝霞經濟補償金計算有誤,本院對此糾正為:胡某某經濟補償金14412元(1201元×12個月)、劉汝霞經濟補償金9757元(1301×7.5個月)。
綜上,原審事實查明清楚,但對部分實體處理不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之規(guī)定,經合議庭評議,判決如下:

一、撤銷沙洋縣人民法院(2015)鄂沙洋縣民一初字第00016號民事判決;
二、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向朱某、胡某某、金雪梅、蒙雪帶、劉汝霞分別支付解除勞動合同經濟補償金18774元(2086元/月×9個月)、14412元(1201元×12個月)、19141.50元(1823元/月×10.5個月)、14648元(1831元/月×8個月)、9757元(1301×7.5個月);
三、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向胡某某、劉汝霞分別支付待崗期間基本生活費差額217元、240元。
上述款項中給付金錢義務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履行完畢。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10元,由原審原告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負擔。二審案件受理費10元,由上訴人沙洋華某紡織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肖芄 審 判 員  李偉 代理審判員  李瑞

書記員: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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