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李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湖北省京山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振新,湖北惠山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馬江濤,湖北京山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者。
被告:蘇志敏,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所在地湖北省京山縣。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山,湖北京源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人:湖北中南勘察基礎工程有限公司,住湖北省武漢市青山區(qū)和平大道1250號。
法定代表人:嚴桂華。
原告李某某與被告蘇志敏委托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6年1月14日作出(2015)鄂京山永民初字第00086號民事裁定,駁回了原告李某某的起訴。李某某不服該裁定,向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16年4月26日作出(2016)鄂08民終字第253號民事裁定,撤銷了本院作出的(2015)鄂京山永民初字第00086號民事裁定,指定本案由本院立案受理。本院于2016年9月19日立案后,依職權追加湖北中南勘察基礎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南勘察公司)作為本案第三人參加訴訟,并依法適用普通程序,于2016年12月13日、2017年2月28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李某某的訴訟代理人李振新、馬江濤、被告蘇志敏及其訴訟代理人周山到庭參加訴訟,第三人中南勘察公司經傳票傳喚無正當理由拒不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李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立即向原告返還15萬元及利息;2.由被告承擔本案的訴訟費用。訴訟中,原告李某某明確利息按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同類貸款利率,從轉款之日起計算至付清之日止。事實和理由:2012年12月,原告以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的名義與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荊門碧桂園樁基工程項目部簽訂了一份建筑工程施工合同,由原告承包了上述工程項目中的基坑支護工程。但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并未到工商部門登記,該工程實際是由李某某個人承包,也由原告?zhèn)€人組織施工,并于2013年1月5日竣工。2013年5月19日,原告委托被告蘇志敏到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荊門碧桂園項目部領取工程尾款,2014年1月28日,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將15萬元工程款匯入被告蘇志敏的賬戶。原告多次找被告索要該筆工程款,但被告均以種種理由推脫不給。
本院認為,中南勘察公司于2016年4月19日在二審期間出具的《情況說明》陳述:2012年12月我公司在荊門市未承接荊門碧桂園三期高層樁基5#樓工程,針對該項目我公司從未下文成立所謂湖北中南勘察基礎工程有限公司鐘祥項目部,更沒有使用過相關印章。中南勘察公司本次審理期間再次出具《情況說明》,陳述:在李某某上訴案中,我公司接到主審法官電話后,隨即派員查閱了案件材料,發(fā)現(xiàn)本案與我公司毫無關系,加蓋的我公司的項目章、公章均系偽造,既包括涉案李某某使用加蓋的鐘祥項目部印章,以及在訴訟過程中,李某某編造的以我公司名義出具的證明,并偽造我公司的公章加蓋在該證明上。中南勘察公司兩次出具的《情況說明》,與李某某本次審理過程中的陳述一致,即《樁基工程施工合同》和2013年5月19日的委托書加蓋的“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系其偽造,其與中南勘察公司不存在掛靠關系,涉案樁基工程的承包人是李某某的事實。
查閱(2015)鄂京山永民初字第00086號卷宗第77頁,李某某的代理人問:“被告在工程施工過程中中南勘察公司有沒有派人參與過?”蘇志敏答:“我沒有接觸過中南勘察公司的人,我不知道”。證人胡某在本次庭審中陳述:我沒有接觸過中南勘察公司的人;在接工程之前,一次吃飯的時候見過,說是中南勘察公司的張總、李總。由此判斷,蘇志敏和胡某未接觸過中南勘察公司的工作人員。
據此,李某某之前自認的系中南勘察公司的職工,以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的名義簽訂《樁基工程施工合同》,與中南勘察公司存在掛靠關系的事實,與查明的《樁基工程施工合同》和2013年5月19日的委托書加蓋的“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系其偽造,其與中南勘察公司不存在掛靠關系,涉案樁基工程的承包人是李某某的事實不符,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二條第三款“自認的事實與查明的事實不符的,人民法院不予確認”規(guī)定,本院對李某某自認的事實不予確認。
李某某提交的公安機關警情庫接處警詳細信息、中南勘察公司的營業(yè)執(zhí)照、出具的情況說明及證明、質證筆錄,能夠證明其偽造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中南勘察公司印章,涉案樁基工程是其個人承建的事實,本院予以采信。故中南勘察公司既沒有委托李某某簽訂《樁基工程施工合同》、也沒有委托蘇志敏領取涉案樁基工程尾款15萬元的事實。
2.李某某支付給蘇志敏7萬元款項性質,是償還蘇志敏的借款還是處理樁基設備事項支付蘇志敏的報酬款。李某某認為系償還的借款。蘇志敏認為系處理樁基設備事項而應得的報酬款。
經查閱(2014)鄂京山新民初字第00151號卷宗第108頁,蘇志敏提交的一份《關于我與李某某實際借貸與合作關系的表述》第二、三條陳述“李某某承諾由我墊付錢把樁基拖回鐘祥后,給我伍萬元的酬謝”“李某某所謂還給我的柒萬元錢,是我?guī)兔λ匪麋娤楹\國際和其它的工程款后,李某某應該付給我的報酬(前期費用都由我開支)”。以及該卷宗第10頁,蘇志敏提交的民事答辯狀第4頁陳述“我為什么會無償地借錢給李某某(利息都是我承擔的)”。在新市法庭、永興法庭及本次庭審中蘇志敏申請胡某出庭作證及蘇志敏本人的陳述“處理樁基設備李某某口頭承諾給付報酬7萬元”。蘇志敏的陳述顯然前后不一,其真實性難以被采信。
李某某在新市法庭、永興法庭及本次庭審中均陳述“處理樁基事項,我跟蘇志敏說8.5萬元包干,報酬也包含在里面”。對于胡某的證言,李某某持有異議,認為證人陳述不屬實,證人與蘇志敏有利害關系,不予認可其證言。
雙方未提交其他書面證據來支持己方主張。因此,蘇志敏及胡某所陳述的“處理樁基設備李某某口頭承諾給付報酬7萬元”事實依據不足,得出支付的7萬元款項系處理樁基設備事項而應得的報酬款缺乏證據證明,本院不予采納。而李某某提出系償還借款的意見,理由充分,本院予以采信。
3.李某某是否還另外向蘇志敏支付現(xiàn)金2萬元。李某某主張分兩次償還蘇志敏欠款共計現(xiàn)金2萬元,一次是在處理樁基后支付現(xiàn)金1萬元,一次是在京山農業(yè)銀行京源支行支付現(xiàn)金1萬元。蘇志敏主張沒有收到現(xiàn)金2萬元。本院認為,李某某作為主張支付現(xiàn)金2萬元的事實存在的一方,僅有陳述,沒有其他證據予以佐證,應承擔舉證不利的后果。故李某某主張向蘇志敏支付現(xiàn)金2萬元的依據不足,本院不予采信。
4.涉案樁基工程是否系李某某、蘇志敏、胡某三人合伙。李某某主張涉案樁基工程系其個人承包,與蘇志敏、胡某無關,不是合伙關系。蘇志敏主張涉案樁基工程是三人合伙。蘇志敏為支持其主張,申請胡某到庭作證,胡某陳述三人存在合伙關系。
本院認為,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50條“當事人之間沒有書面合伙協(xié)議,又未經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核準登記,但具備合伙的其他條件,又有兩個以上無利害關系人證明有口頭合伙協(xié)議的,人民法院可以認定為合伙關系”規(guī)定,本案中,涉案樁基工程是否系李某某、蘇志敏、胡某三人合伙,沒有書面的合伙協(xié)議,胡某又與李某某、蘇志敏有利害關系,蘇志敏沒有其他證據佐證,故其主張涉案樁基工程是三人合伙的事實依據不足,本院不予采納。
5.蘇志敏提交的3張收條的認定。對于3張收條,李某某均持有異議,認為不欠他們的錢。經審核證據,對于胡某出具的收條,胡某認可收條的內容。對于張某出具的收條,經與張某本人電話核實,其認可收到蘇志敏支付的3萬元款項。對于文某出具的收條,查閱(2014)鄂京山新民初字第00151號卷宗100頁文某在2014年10月30日的庭審筆錄中作證時陳述“2014年3月6日的收條是其出具”。故3張收條所確認的內容應屬實,與本案有關聯(lián)性,本院予以采信。
根據本院采信的證據,結合當事人的庭審陳述,本院確認如下事實:
2012年,李某某與蘇志敏經朋友介紹認識。后經蘇志敏介紹李某某與張軍認識。2012年10月,李某某以處理樁機設備被扣或租賃樁機設備等為由,向蘇志敏先后借款共計10.9萬元。
2012年10月28日,李某某冒名其系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代表,向蘇志敏出具一份《授權委托書》,授權蘇志敏為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代表,代為辦理接洽工程事宜,加蓋的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印章是李某某私自雕刻。經張軍介紹,李某某承包了荊門碧桂園三期高層樁基5#樓工程,李某某口頭承諾按工程款的1%向張軍支付中介費。2012年12月13日,李某某冒名以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的名義與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荊門碧桂園樁基工程項目部簽訂了一份《樁基工程施工合同》,約定工程量暫定5#樓202根樁,工程據實結算,工期23天等內容。該合同落款處加蓋的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印章是李某某私自雕刻。樁基工程承包后,李某某組織工人開始施工。施工過程中,蘇志敏和胡某參與了樁基工程的管理,蘇志敏委派的文利軍、韓金枸、譚開、關紅波也參與了樁基工程的施工。5#樁基工程一個月后于2013年1月5日完工。經結算,5#樁基工程價款為80余萬元。2013年1月15日,李某某向蘇志敏還款7萬元。2013年3月,李某某因交通事故受傷住進醫(yī)院。后蘇志敏多次向李某某催要欠款。2013年5月19日,李某某向蘇志敏出具了一份委托書,載明“荊門碧桂園三期工程建設指揮部并李江華先生:本委托人李某某于2012年12月承建了荊門碧桂園三期五號樓樁基工程,尚有三十多萬元余款未結。茲委托蘇志敏全權辦理工程余款結算事宜,特此委托。本委托時限叁個月(自本委托簽署之日起計算)”。委托人(簽名)處有李某某的簽名,委托人上面空白處加蓋有李某某私自雕刻的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印章。2014年1月28日,根據李某某出具的委托書,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向蘇志敏轉賬15萬元,用于支付李某某的樁基工程款。2014年3月5日,蘇志敏向張某支付中介費3萬元,張某向蘇志敏出具了收條,載明“今收到李某某碧桂園樁基工程中介費叁萬元,此款由蘇志敏墊付”。2014年3月6日,蘇志敏向文某支付3.6萬元,文某向蘇志敏出具了收條,載明“今收到蘇志敏碧桂園樁基工資款叁萬陸仟元,我壹萬、韓某壹萬、譚某壹萬、關某陸仟”。2014年3月9日,蘇志敏向胡某支付4萬元,胡某向蘇志敏出具了收條,載明“今收到蘇志敏替李某某還欠款2萬元,荊門碧桂園工程勞務工資2萬元,共計4萬元整”。
2014年6月,李某某將蘇志敏起訴至本院。其提交的民事起訴狀載明“訴訟請求:1.判令蘇志敏返還原告工程款15萬元,并支付利息0.5萬元;2.訴訟費由蘇志敏負擔。事實和理由:2012年,李某某從湖北省地質勘察基礎工程公司荊門碧桂園樁基工程項目部承接荊門碧桂園5#樓樁基工程,工程完工結算時,因李某某自體的原因委托蘇志敏到項目部領取工程款。蘇志敏于2014年1月28日領取了15萬元的工程款占為己有,拒與李某某見面,拒不歸還工程款。為此,起訴至法院”。本院新市法庭分別于2014年7月15日、2014年10月30日兩次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2014年11月21日,本院組織雙方進行了調解,并制作了調解筆錄。在該調解筆錄中,李某某陳述:1.我給韓某定的工資是6000元,實際發(fā)放7500元工資;給關某定的工資是3000元,加夜班補貼1000元,實際發(fā)放6500元;譚某的工資是4500元,實際發(fā)放6500元;文某定的工資是5000元,未發(fā);文員張某定的工資是2000元,未發(fā)。2.張某的介紹費按工程造價的1%提取,大概在8300元左右,因未與李某結算,所以該費未支付。3.蘇志敏做了10天事,我同意支付8000元。4.胡某發(fā)了3000元工資,還應該發(fā)放5000元。2015年3月12日,本院作出了(2014)鄂京山新民初字第00151號民事裁定書,以李某某主體不適格駁回了李某某的起訴。
2015年9月14日,李某某以同一事實和理由、同一訴訟請求,再次將蘇志敏起訴至本院。該案審理過程中,李某某向本院提交了一份其偽造中南勘察公司出具的證明一份。該案經由本院永興法庭于2015年11月11日公開開庭審理。2016年1月14日,本院作出(2015)鄂京山永民初字第00086號民事裁定書,以李某某主體不適格,再次駁回了李某某的起訴。李某某不服該裁定,上訴于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
在二審審理期間,李某某又提供了一份偽造中南勘察公司核實的證明及營業(yè)執(zhí)照。2016年4月19日,中南勘察公司向二審法院提供了一份《情況說明》及營業(yè)執(zhí)照副本復印件,該《情況說明》載明“2012年12月我公司在荊門市未承接碧桂園三期高層樁基5#樓工程,針對該項目我公司從未下文成立所謂湖北中南勘察基礎工程有限公司鐘祥項目部,更沒有使用過相關印章”。2016年4月26日,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16)鄂08民終字253號民事裁定,以李某某的起訴符合立案條件,應當受理,撤銷了本院(2015)鄂京山永民初字第00086號民事裁定,本案由本院立案受理。2016年5月12日,中南勘察公司就李某某偽造公司印章一事向荊門市公安局漳河新區(qū)分局雙喜派出所報案。
本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有:(一)本案是否構成重復起訴,是否應駁回起訴;(二)委托蘇志敏領款15萬元的主體是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還是李某某;(三)蘇志敏是否應向李某某返還領取的15萬元款項及應返還多少款項。
對于爭議焦點一,本案是否構成重復起訴,是否應駁回起訴。本院認為,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二百一十二條規(guī)定“裁定不予受理、駁回起訴的案件,原告再次起訴,符合起訴條件且不屬于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四條規(guī)定情形的,人民法院應予受理”,從該規(guī)定可以得出,駁回起訴的案件是可以再起訴的,只要符合一定的條件,人民法院應當受理。本案中,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的(2016)鄂08民終字253號民事裁定指出,李某某的起訴符合立案條件,應當受理。故本案不存在駁回起訴的情形,李某某主張應予駁回起訴的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對于爭議焦點二,委托蘇志敏領款15萬元的主體是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還是李某某問題。本院認為,在事實部分已分析,中南勘察公司既未委托李某某簽署《樁基工程施工合同》,也未委托蘇志敏領取工程款,且2013年5月19日的委托書中載明的委托人為李某某,故委托蘇志敏領款15萬元的委托人是李某某,并非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蘇志敏主張委托其領款15萬元的主體是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的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對于爭議焦點三,蘇志敏是否應向李某某返還領取的15萬元款項及應返還多少款項問題。李某某主張,其委托蘇志敏領取工程款15萬元的原因是其身體不便,以及需要償還蘇志敏的借款。蘇志敏主張李某某委托其領取工程款的原因一方面是償還其借款,另一方面是李某某委托其處理5#樓樁基工程中欠付的人工工資、中介費以及承諾的報酬款。本院認為,雙方爭議的核心是委托的事務包括哪些內容。對此,雙方對領取15萬元的工程款及償還借款的事務沒有異議,本院予以確認。有爭議的是李某某是否委托蘇志敏領取工程款后處理5#樓樁基工程中欠付的人工工資、中介費以及承諾的報酬款事務。
從李某某本人在案號(2014)鄂京山新民初字第00151號、(2015)鄂京山永民初字第00086號中的庭審筆錄陳述以及本次詢問筆錄陳述來看,李某某均否認委托蘇志敏處理5#樓樁基工程中欠付的人工工資、中介費以及承諾的報酬款事務,但從其2014年訴訟開始至本案庭審結束,李某某是否系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員工、受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簽訂合同和承接涉案樁基工程,以及蘇志敏、胡某、文利軍等人是否在5#樓樁基工程做事,多次所作的陳述前后矛盾,存在虛假陳述的情形,李某某為達到訴訟目的還偽造中南勘察公司公章出具證明,可見,李某某否認該委托事務的可信度降低。
從李某某在案號(2014)鄂京山新民初字第00151號2014年11月21日的調解筆錄中的陳述來看,李某某認可蘇志敏、胡某、文某、韓某、譚某、關某在5#樓樁基工程中做事的事實,對于他們的工資報酬、應給張某的中介費也分別進行了陳述,李某某有異議的是應該給多少工資報酬、支付多少中介費的問題。雙方還曾就有異議的部分進行過商談。李某某在該調解筆錄所做的陳述,更符合客觀實際。
從蘇志敏多次庭審中的陳述來看,基于當時的背景,李某某受傷住院,尚欠蘇志敏的借款、工人催討工資、尚未領取的工程尾款等情形,才委托蘇志敏去領取工程尾款,而沒有委托其親人或他人來領取。蘇志敏領取工程款后處理樁基工程欠付的人工工資、支付中介費也不損害李某某的利益。
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零八條第一款規(guī)定“對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提供的證據,人民法院經審查并結合相關事實,確信待證事實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的,應當認定該事實的存在”,經分析,蘇志敏陳述其委托的事務包括處理5#樓樁基工程中欠付的人工工資報酬、中介費的可能性更大,本院認定該事實存在。李某某提出蘇志敏領取工程款僅能償還借款、無權支付人工工資報酬、中介費的主張,本院不予采納。該事務系概括性委托,對于具體應給付多少金額的工資報酬、中介費,蘇志敏應征得李某某同意。
蘇志敏還應返還多少款項。蘇志敏領取15萬元的工程款后,一部分抵償李某某尚欠的借款3.9萬元(10.9萬元-7萬元);一部分支付了人工工資報酬、中介費。雙方對于人工工資報酬、中介費發(fā)生爭議。
1.對于中介費,蘇志敏實際支付張某中介費3萬元。而李某某僅認可按工程款的1%支付8300元。蘇志敏作為主張一方,應提供證據證明支付3萬元中介費是否征得李某某同意,或者其支付的合理性依據,其未提供應承擔舉證不利后果,本院認定按李某某認可的中介費8300元計算。
2.對于人工工資報酬。蘇志敏主張15萬元款項中支付了胡某領取的2萬元的報酬(包含文員張某的5000元)、文某領取的3.6萬元工資(包含文某1萬元、韓某1萬元、譚某1萬元、關某0.6萬元)及自己的報酬。對此,李某某認為蘇志敏無權發(fā)放工資報酬。本院認為,前面已分析,蘇志敏是按委托的事務處理樁基工程的人工工資報酬,其有權支付工資報酬。
而對于具體的工資報酬數額是多少,從新市法庭、永興法庭的庭審或調解及本次庭審來看,雙方爭議的主要是數額問題。蘇志敏實際支付的工資數額明顯高于李某某在新市法庭調解筆錄中陳述的數額。在蘇志敏沒有提供其他證據能夠證明其支付的工資報酬征得李某某同意或合理的情形下,李某某在新市法庭調解筆錄中陳述的工資報酬數額可參考作為應給付的人工工資報酬數額。但李某某在調解筆錄中陳述已給付韓某、譚某、關某工資沒有得到蘇志敏認可,本院不予采納。因此,李某某應給付韓某工資6000元、譚某工資4500元、關某工資4000元,文某5000元、張某2000元、蘇志敏報酬8000元、胡某5000元,計34500元。
蘇志敏領取的15萬元工程款,扣除應償還的3.9萬元,支付的0.83萬元中介費、人工工資報酬3.45萬元,蘇志敏應返還李某某的工程款為6.82萬元。
綜上分析,李某某主張要求蘇志敏返還15萬元工程款的請求,本院在6.82萬元的范圍內予以支持。對于李某某主張從轉款次日按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同期貸款利率計算的請求,委托書中并未約定領取工程款的時限,蘇志敏返還財產僅限于其領取的工程款,李某某的該項請求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本院不予支持。李某某私自雕刻中南勘察公司鐘祥項目部、中南勘察公司印章簽訂樁基合同、委托書及出具證明的行為,中南勘察公司已向公安機關報案,本院將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在審理經濟糾紛案件中涉及經濟犯罪嫌疑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十條的規(guī)定,將有關線索材料移送公安機關,但不影響本案的審理。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三百九十六條、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四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50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二條第三款、第一百零八條第一款、第二百一十二條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蘇志敏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返還原告李某某工程款6.82萬元;
二、駁回原告李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3300元,由原告李某某負擔1800元,被告蘇志敏負擔1500元。原告李某某應負擔的1800元,因其申請免交訴訟費1800元,本院經審查認為,符合免交情形,準許免交。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或者代表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曹振華 人民陪審員 鄧方明 人民陪審員 李登建
書記員:王一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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