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李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上海市寶山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翊平,上海勁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金葉,上海勁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寶某軟件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郭守敬路XXX號。
法定代表人:夏雪松,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歷菲,上海勞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石先廣,上海勞達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李某訴被告上海寶某軟件股份有限公司其他勞動爭議一案,本院于2018年12月3日立案受理后,于2018年12月25日組織原、被告雙方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于2019年2月1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李某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金葉,被告上海寶某軟件股份有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歷菲、石先廣到庭參加訴訟。審理中,原、被告曾一致向本院申請庭外和解期,但最終和解未成。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李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請求判令被告支付原告2001年7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期間的住房補貼人民幣67,650元。事實和理由:原告原系寶鋼集團有限公司職工,后調至被告處工作至退休。寶鋼集團有限公司于1997年發(fā)布了寶鋼集團有限公司職工住房制度改革方案,方案提出了住房制度改革辦法,其中有如下規(guī)定,1、變福利性實物分房為貨幣分房,采取住房補貼和住房差額補貼相結合的辦法,對未享受過福利性配售公有住房但住房建筑面積未達標的職工和已按單位建筑成本價購買寶鋼住房的職工實行住房差額補貼辦法。2、執(zhí)行期限為20年(即應自1998年1月1日實施之日至2017年12月31日止)。3、建立個人賬戶,以職工個人月補貼標準按月存入公司指定的金融機構,委托運營。被告按寶鋼集團有限公司規(guī)定為原告建立了個人賬戶,且按照每個職工的寶鋼工齡、崗位及工資等確定其個人月存儲標準。被告于1998年6月1日至2001年6月30日期間,逐月存入住房差額補貼,并分二筆兌付給原告。但2001年7月1日起,被告即停止向原告?zhèn)€人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的賬戶中存入住房補貼。2004年8月12日,被告頒布一份職位薪酬管理制度,其中明確規(guī)定:1、員工的年度總薪酬由基本工資、績效獎金、福利計劃和股權激勵四個薪酬要件組成,本制度管理對象是基本工資;2、福利計劃是根據(jù)國家有關規(guī)定、公司薪酬管理規(guī)劃和企業(yè)支付能力向員工提供的福利性收入。3、員工個人工資所處職位的等級對應確定其所處的薪酬寬幅區(qū)間,其在該區(qū)間中所處的具體位置取決于其個人的績效和能力表現(xiàn)以及市場狀況等情況。由此證明被告實行的薪酬改革制度僅針對員工的基本工資進行調整,并未針對應屬于福利計劃中的住房補貼及住房差額補貼有所調整,但被告毫無理由的停止向原告?zhèn)€人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賬戶按月存入住房補貼的行為已經侵害了原告的合法權益。2018年3月,原告從退休的其他原寶鋼職工處得知,2001年7月薪酬改革后至2006年6月期間其他原寶鋼職工個人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賬戶一直持續(xù)按月存入房貼,且退休后,被告還一次性補償其剩余房貼。得知該情況后,原告同其他原寶鋼職工為討要剩余未發(fā)住房補貼與被告多次協(xié)商,但被告一直以各種理由搪塞,截止今日,原告尚有住房補貼67,650元未發(fā)放。綜上,原告認為被告的行為違反了相關法律,致使原告的合法權益得不到保障,故不服仲裁裁決,現(xiàn)訴至法院,要求判如所請。
被告上海寶某軟件股份有限公司辯稱,1、原告的請求已經超過仲裁時效。原告于2017年10月9日之前已退休,卻于2018年10月8日提出仲裁申請,已超過1年的仲裁時效。2、原告主張的寶鋼集團有限公司住房制度改革方案并非被告所發(fā),該方案也明確了子公司可以根據(jù)自身情況制定住房補貼政策及相關方案,被告作為獨立主體,有權制定并實施薪酬改革方案,改變集團公司中住房補貼的發(fā)放形式。被告制定的制度僅是改變了住房補貼的名稱,并未侵犯原告的實體權利。3、被告2001年7月實行了薪酬制度改革,將住房補貼并入員工每月薪資的“專項貼”內,按月發(fā)放。2004年8月被告再次實行薪酬制度改革,將崗位工資加專項貼合并為基本薪資項目,并在此基礎上對月固定薪酬進行了合理上調,因此被告已經按月按標準向原告支付了住房補貼。4、自2001年7月開始,被告就將住房補貼并入整體薪酬執(zhí)行直至原告退休,在此期間原告從未提出過異議。綜上,被告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jù),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诒驹捍_認的證據(jù)及原、被告的庭審陳述,本院依法確認以下事實:原告李某曾系寶鋼集團有限公司(2016年11月17日更名為“中國寶武鋼鐵(集團)有限公司”)員工,后于2001年3月30日進入被告工作。2015年6月,原告退休。2018年10月8日,原告向上海市浦東新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要求被告補發(fā)原告住房補貼未發(fā)放完的差額65,330元(1998年1月1日至2015年6月29日)。該仲裁委員會以原告的請求不屬于仲裁委員會受理范圍為由,于2018年10月12日作出不予受理通知書,對原告的請求不予受理。原告對此不服,遂提起本訴訟。
另查明,寶鋼集團有限公司曾發(fā)布寶鋼集團有限公司職工住房制度改革方案,該改革方案中有如下規(guī)定,第一部分:住房改革的目的與原則……一、改革目的:(一)變福利性實物分房為貨幣分房,把隱性的福利分配變?yōu)轱@性的收入……。第二部分:職工住房改革實施辦法。一、住房改革的實施范圍。寶鋼集團有限公司在冊職工和本方案實施前已離、退休的職工及子公司的原寶鋼職工。二、住房實物分配向貨幣化轉換,采取職工住房補貼和住房差額補貼相結合的辦法。(一)對未享受過福利性配售公有住房的職工和方案實施后進公司的新職工實行住房補貼的辦法?!?.住房補貼標準。(1)住房單價:按照上海市住房分配制度改革草案的規(guī)定,職工住房補貼以每平方米建筑面積單價按3,500元計算?!?3)住房補貼執(zhí)行期限為20年。3.實施辦法:(1)由職工本人提出申請,經寶鋼房產管理部門審核后,以記賬方式按月記在職工個人名下,統(tǒng)一存儲。(2)在冊職工按本人在方案實施前的寶鋼工齡的二分之一計算的住房補貼,一次性存入個人賬戶,其余部分按月儲存標準逐月存入個人賬戶。(3)本方案實施前已離退休人員,按在職時的寶鋼工齡的二分之一計算的住房補貼,一次存入個人賬戶,其余部分按月儲存標準逐月存入個人賬戶。(二)對已享受過福利性配售公有住房但住房建筑面積未達標的職工和已按單體建筑成本價購買寶鋼住房的職工實行住房差額補貼辦法?!?.住房差額補貼執(zhí)行期限為20年。6.本方案實施后退休人員的住房差額補貼,從退休次月起按其在職時最后一個月的存儲標準繼續(xù)執(zhí)行十年,但總的執(zhí)行期不超過二十年。離退休人員的住房差額補貼的執(zhí)行期累計為二十年。……(三)具體規(guī)定:1.建立個人賬戶,以職工個人月補貼標準按月存入公司指定的金融機構,委托運營?!?.出現(xiàn)下列情況的,職工個人賬戶上已儲存的住房補貼或住房差額補貼予以結提:(1)勞動合同到期終止勞動關系的;(2)解除勞動合同的;(3)因病因公死亡的,由其法定繼承人辦理提結。(四)附則:……3.對子公司中原寶鋼職工的住房補貼和住房補差額貼,按集團公司和子公司共同承擔的原則,確定各自的分攤比例,其中集團公司承擔的部分,一次性核定總額,逐年核撥。4.子公司的住房分配制度改革方案由各子公司根據(jù)自身的情況自行制定,并規(guī)定該方案自1998年1月1日起執(zhí)行。
2003年3月3日,被告發(fā)布《原寶鋼職工住房補貼、住房差額補貼發(fā)放的補充規(guī)定》,文件中有如下內容,“2001年7月1日起寶某公司實施薪酬制度改革。薪酬中包含了職工住房補貼的安排。為了進一步做好原寶鋼職工住房補貼,住房差額補貼的發(fā)放工作,現(xiàn)補充規(guī)定如下:……3.2001年7月1日至2006年6月30日期間待退休的原寶鋼職工,因待退休工資中已包含了職工住房補貼的安排,所以待退休期間不執(zhí)行原寶鋼住房補貼、住房差額補貼政策。4.2006年6月30日以后原寶鋼職工住房補貼、住房差額補貼政策的執(zhí)行,公司于2006年上半年另行研究決定。……”
審理中,(一)原告稱,原告直至2018年4月才知曉被告未足額發(fā)放房貼,此前一直不知曉,故未曾提出訴訟或仲裁。同時,1998年1月1日開始執(zhí)行的寶鋼集團有限公司職工住房制度改革方案中規(guī)定“未享受過福利性配售公有住房的職工……住房補貼期限為20年。”……“住房差額補貼執(zhí)行期限為20年,本方案實施后退休人員的住房差額補貼,從退休次月起按其在職時最后一個月的儲存標準繼續(xù)執(zhí)行10年,但總的執(zhí)行期間不超過20年,離退休人員的住房差額補貼的執(zhí)行期限累計為20年?!痹孢€稱,被告2003年印發(fā)的《原寶鋼職工住房補貼、住房差額補貼發(fā)放的補充規(guī)定》規(guī)定2006年上半年另行研究決定,事實上,被告2006年之后從未印發(fā)有關房貼政策的文件與決定,因此,包括原告在內一同起訴的十名勞動者均應按照寶鋼集團有限公司1998年的文件規(guī)定繼續(xù)執(zhí)行。然直至2017年12月31日該文件規(guī)定的截止日期后,房貼余款遲遲未收到,原告還曾采取信訪等方式與被告溝通房貼發(fā)放事宜。故原告的請求未超過仲裁時效。原告現(xiàn)依據(jù)343元為住房補貼的標準,按343元/月乘以240個月,扣除已發(fā)的14,669.55元主張其住房補貼差額。
原告為證明其主張還提供了如下證據(jù):1、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的原告?zhèn)€人賬戶信息(1998年6月1日起),證明被告為原告建立了個人賬戶,于1998年6月1日起逐月存入住房差額補貼,并分二筆兌付給原告,最后一筆發(fā)放時間為2001年6月30日。2001年7月1日起,被告即停止向原告?zhèn)€人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賬戶中存入住房補貼。2、2018年9月29日與原告共同起訴的員工王曙惠轉發(fā)至其個人郵箱的電子郵件,內容包括2018年9月14日由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發(fā)送給與原告共同起訴的員工張文美關于許映雪的房貼明細(許映雪辦理時用了張文美的郵箱),證明2001年7月1日之后被告還在給其他員工發(fā)放房貼。3、2018年9月14日與原告共同起訴的員工王曙惠發(fā)送案外人的轉發(fā)郵件,包括9月14日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發(fā)送給與原告共同起訴的員工張文美關于朱福林寶鋼房貼明細的郵件,證明2001年7月1日之后被告還在給其他員工發(fā)放房貼。
被告對證據(jù)1真實性無異議,但證明目的不認可。被告認為,被告2001年7月進行了薪酬改革,將本打入員工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賬戶的住房補貼,并入員工每月薪資的專項貼內。2004年公司薪酬體系整體切換,將“崗薪工資”和“專項貼”等進行了合并,整體切入基本工資。對證據(jù)2、3真實性均不予認可,相應郵件均并非被告所發(fā),郵件內容真實性無法確認。
被告則還提供了如下證據(jù):1、2001年6月至8月寶鋼計算機系統(tǒng)工程有限公司工資單,證明2001年7月,被告進行薪酬制度改革,將本打入員工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賬戶的住房補貼,并入員工每月薪資的專項貼內。原告之前是在上海寶鋼計算機系統(tǒng)工程有限公司工作,之后公司經歷資產置換,改制上市等后更名為被告。2、2004年8月系統(tǒng)服務事業(yè)部薪酬體系切換方案,證明2004年8月薪酬體系切換方案將員工的專項貼并入固定薪酬中。3、原告2004年8月工資明細,證明原告基本薪資實際已經包含整體切入的原固定工資,原固定工資已經包含專項貼。4、被告工會出具的首屆二次職代會歷史材料遺失的說明,證明2001年6月的薪酬制度改革方案經過民主程序,也告知員工,但是由于年代久遠,辦公場所多次搬遷,原歷史文檔遺失。5、被告工會自己出具的首屆二次職代會歷史材料的補充說明及附件,材料由時任工會委員簽名,證明被告2001年6月制定了薪酬制度改革方案,并形成了《公司薪酬管理試行辦法》(草案),該辦法于2001年7月20日經被告首屆二次職代會審議通過。但是由于年代久遠,辦公場所多次遷移,保管不善,該次職代會的相關歷史文檔遺失。6、2002年5月31日首屆三次職代會、首屆二次工代會會議材料(包括工作報告以及薪酬管理試行辦法、若干章節(jié)修訂稿),證明2001年被告公司工會在參與公司研究或制定有關薪酬管理辦法、待聘人員及減員分流管理辦法……,可以佐證2001年被告制定了公司薪酬管理辦法;關于被告薪酬管理辦法若干章節(jié)的修訂案,可以佐證被告在2001年確實制定過薪酬管理試行辦法。7、被告公司工商內檔證明材料[包括2001年2月20日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與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簽訂的資產置換協(xié)議、2001年4月24日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變更企業(yè)名稱的申請、2001年5月10日企業(yè)名稱變更核準通知書、原告及另案五名勞動者(王明霞、王曙惠、張文美、李棘、張玉妹)勞動合同變更協(xié)議書,協(xié)議書載明協(xié)議均于2001年3月30日簽署,其載明,上海寶鋼計算機系統(tǒng)工程有限公司和上海寶鋼軟件有限公司已被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吸收合并,原上海寶鋼計算機系統(tǒng)工程有限公司與勞動者簽訂的勞動合同一方主體已隨之變更為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勞動者均成為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員工,由于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與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進行整體資產置換,根據(jù)資產置換協(xié)議和相關法律規(guī)定,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及勞動者三方簽訂勞動合同變更協(xié)議書,達成協(xié)議,將勞動合同中甲方變更為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合同其他條款不變,待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股東大會和工商行政部門批準后,將更名為上海寶某軟件股份有限公司,即被告名稱],證明1994年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成立,1996年上海寶鋼軟件有限公司成立,1997年上海寶鋼計算機系統(tǒng)工程有限公司成立,2000年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成立,2001年上海寶鋼信息產業(yè)有限公司合并吸收了上海寶鋼軟件有限公司和上海寶鋼計算機系統(tǒng)工程有限公司,之后與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進行了整體資產置換,改制成上市公司,名稱為上海鋼管股份有限公司,之后工商更名為被告名稱。8、與原告一同起訴的朱福林(490元)、朱德康(343元)、張文美(339元)、李棘(339元)1999年12月的補貼提款單,證明員工知曉上述住房差額補貼的金額,也曾提取過相關款項。與原告之前庭審陳述一直不知情相沖突。因為時間比較久遠,目前就找到該四位人員的。員工買房的時候會向單位申請補貼提款單。
原告對被告提供的證據(jù)1、2、3、5、6真實性均不予認可,對證據(jù)5原告認為被告系超過舉證期限提供,不能作為證據(jù)使用,并認為無法證明被告2001年發(fā)布的公司薪酬管理試行辦法草案與職代會相關歷史文檔確實遺失,且認為該項文件僅僅是針對工資改革,與原告等原寶鋼職工的房貼福利無關。故對證明內容不予認可。對證據(jù)4形式真實性無異議,但內容真實性不予認可。對證據(jù)7的形式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與本案無關。對證據(jù)8中朱福林及張文美簽字的補貼領款單真實性無異議,對另兩位員工的簽名真實性不予認可。
審理中,被告出示了證據(jù)1、2、3、5、6、8的原件,并以與原告共同起訴的員工王明霞為例加以說明,證據(jù)1原始財務賬冊中,2001年6月的專項貼為1,400元,2001年7月份的專項貼未來得及發(fā)放,在2001年8月開始當月專項貼1,743元,并補發(fā)了其他貼343元,實際即為7月的專項貼。該金額與原告所稱住房補貼金額一致;證據(jù)2中,同樣以王明霞為例,之前,原固定工資為3,743元,相當于其崗位2,000元、專項貼1,743元,共同并為3,743元,適當調整月固定薪酬調整差額697元,新月固定薪酬為4,440元。原告對被告提供的證據(jù)1賬冊原件真實性仍不認可,并認為賬冊中僅僅反映了2001年6月至8月的情況,且房貼屬于福利性質,應當單獨發(fā)放,且按照公司政策發(fā)放至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的賬戶。對證據(jù)2雖對薪酬系統(tǒng)切換方案中新月固定薪酬的金額確認,并認可簽字人員對應身份情況,但對材料原件真實性仍無法確認。鑒于被告已出示了證據(jù)8中所有補貼提款單原件,原告的代理人亦為所涉勞動者的共同委托訴訟代理人,本院詢問其是否對朱德康、李棘的補貼提款單中的簽名申請筆跡鑒定,并指定了書面回復的期限,逾期視為對相應筆跡真實性的認可,原告未提出筆跡鑒定的申請。
(二)2019年1月28日,本院曾前往中國寶武鋼鐵(集團)有限公司就1998年1月1日起執(zhí)行的住房改革方案文件情況等進行調查并制作了調查筆錄,經詢問,中國寶武鋼鐵(集團)有限公司答復,1998年1月1日起執(zhí)行的寶鋼集團有限公司職工住房制度中規(guī)定的退休人員實施執(zhí)行期累計20年,其中20年只是測算的數(shù)字而非嚴格執(zhí)行的年限,過程中會根據(jù)實際情況發(fā)生變化;文件附則中雖然規(guī)定對子公司原寶鋼職工的住房補貼和住房差額補貼,按集團公司和子公司共同承擔的原則確定分攤比例,集團部分一次性核定總額逐年核撥。但集團公司制定該文件后,背景也發(fā)生了很多變化,該條款實際也沒有實施,集團沒有向被告核撥過款項,也并沒有與被告約定過承擔比例,具體如何實施應以子公司自行制定的文件為準等。原、被告雙方對調查筆錄真實性無異議,但原告對集團公司陳述內容的真實性不予認可。
(三)被告向本院申請調查令至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進行調查,該公司回復調查情況稱,該公司從2002年3月份開始接管寶鋼的房貼業(yè)務,在該公司管理期間,被告員工的房貼資金由被告公司繳付,公司接管寶鋼房貼業(yè)務之前是寶鋼的房管中心管理。該公司從房管中心接收的材料,即為該公司提供的附件流水單中的信息。交易類型中的“日常兌付”該公司定義為當員工符合房貼領取條件時,由員工向所在單位提出申請,所在單位接到員工申請后,再向該公司提出發(fā)放申請,該公司在收到申請后,于當月月末安排房貼資金的發(fā)放,發(fā)放金額為截止申請日的個人賬戶余額。交易類型中的年度兌付是指對符合日常兌付條件的個人,該公司一般在每年3月至5月發(fā)起房貼資金的發(fā)放,發(fā)放金額為上一年度年末的個人賬戶余額,年度兌付由該公司發(fā)起,個人無需提交申請。另外根據(jù)寶鋼房貼業(yè)務系統(tǒng)記錄查詢顯示個人賬戶建在公司大賬戶之下,調查令中涉及到的12人中的11人的賬戶建立在被告公司之下,任小健則建立在上海寶利計算機集成技術有限公司的賬戶下。對被告持調查令調取的材料,原告形式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調查內容顯示2002年之前是房管中心管理,與被告陳述的沒有支付過房貼的內容不符,與原告共同起訴的10位勞動者的房貼均實際應由被告依據(jù)1998年的集團文件進行發(fā)放。
原告稱,其華寶某托有限責任公司賬號與其銀行卡綁定,日常兌付是信托機構將錢款打入員工銀行卡內的情況,員工知曉銀行卡內的進賬情況,但不知曉日常繳費的明細情況。所有共同起訴的員工在2018年9月14日憑本人身份證前往該公司進行查詢,當時登記的是張文美的郵箱,公司將相應的流水信息發(fā)到了該郵箱內。
本院認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的規(guī)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仲裁時效期間從當事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其權利被侵害之日起計算。逾期申請仲裁,其權利要求將不能通過仲裁及民事訴訟的途徑獲得保護。勞動關系存續(xù)期間因拖欠勞動報酬發(fā)生爭議的,勞動者申請仲裁不受本條第一款規(guī)定的仲裁時效期間的限制;但是,勞動關系終止的,應當自勞動關系終止之日起一年內提出。本案中,原告于2015年6月即已退休,但直至2018年10月,原告方才就本案所涉的住房補貼提出仲裁申請,已經超過1年的申訴時效。退一步而言,原告現(xiàn)直接依據(jù)寶鋼集團有限公司1998年的住房制度改革方案的相關規(guī)定向被告主張房貼,被告對此不予認可。因該方案并非被告公司制定及發(fā)布,其亦載明,子公司的住房分配制度改革方案應由各子公司根據(jù)自身的情況自行制定。經本院調查,寶鋼集團有限公司亦明確并未向被告核撥過任何款項。原告對此雖不予認可,但亦未能提供充分反證,故對原告該主張,本院難以采納。故原告要求被告支付2001年7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期間的住房補貼67,650元的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第一款、第四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李某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0元,減半計5元,免予收取。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沈??雯
書記員:王亞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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