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曾某某,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廣東省。
被告:上海翱勛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奉賢區(qū)嵐豐路XXX號XXX幢XXX室。
法定代表人:陳前鋒,總經(jīng)理。
被告:張迎輝,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戶籍地河南省。
被告:上海元某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金山區(qū)。
法定代表人:周圓園,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管順德,上海市光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曾某某與被告上海翱勛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翱勛公司)、被告張迎輝、被告上海元某汽車銷售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元某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3月27日立案受理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審理。原告曾某某、被告張迎輝、被告翱勛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陳前鋒及被告元某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管順德均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曾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返還原告購車款188,000元;2.判令被告賠償原告違約金10,000元;3.訴訟費由被告承擔。
事實和理由:2018年5月19日,原告與三被告達成買賣協(xié)議,就車牌為蘇E3XXXX、車架號為LSGAR55L4FH000415的凱迪拉克ATS-L車輛(以下簡稱涉案車輛)簽訂買賣合同,簽約的地點在被告公司,但在簽訂合同的時候,被告采用了欺騙、隱瞞的手段,未按照合同的約定,向原告如實說明車輛現(xiàn)狀,導致原告輕信被告,并支付了購車款。后經(jīng)4S店專項檢測,該車輛系重大事故車輛,存在高達69項的維修記錄,而被告在銷售該車輛時,僅向原告介紹該車只有外觀件上的3處小事故。據(jù)此,原告認為被告以欺詐的手段使原告違背真實的意思訂立了合同,原告有權請求法院撤銷,故訴來法院要求判如所請。
被告翱勛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本案與該公司無關,該公司是從事二手機動車交易業(yè)務的,合同不是該公司與原告簽訂的,車輛也不是該公司的,原告也不是在該公司購買的,被告張迎輝也是從事二手車買賣的,但他和該公司只是合作關系,張迎輝可以幫該公司賣車,也可以幫其他公司賣車。本案中原告的購車款只是從該公司法定代表人陳前鋒的個人賬戶走了一下賬,陳前鋒以及張迎輝以前都是在案外人上海得樂汽車銷售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得樂公司)從事銷售工作的,后來陳前鋒自己成立了被告翱勛公司,2018年年初的時候得樂公司已經(jīng)解散。
被告張迎輝辯稱,其長期從事二手車交易,之前在得樂公司工作,2018年5月的時候的確是將涉案車輛出售給了原告,但是當時車輛的具體情況已經(jīng)同原告告知清楚,并且車輛是被告元某公司所有的,其只是代為銷售該車輛。原告的車款沒有打入其賬戶,而是打入陳前鋒的賬戶,后來錢款都是轉(zhuǎn)給元某公司的。
被告元某公司辯稱,該公司與原告購車沒有關系,不存在被告張迎輝幫該公司賣車的情況。據(jù)該公司了解,張迎輝是被告翱勛公司的業(yè)務員,是幫被告翱勛公司賣車的,不然不可能錢款由陳前鋒收取后再轉(zhuǎn)到該公司。該公司法定代表人為周圓園,2018年5月的時候,周圓園以165,000元的價格收購了涉案車輛,同月將車輛以165,000元的價格出售給了陳前鋒,之間沒有簽訂合同,周圓園已經(jīng)在2018年6月4日將售車款165,000元付給了涉案車輛的上任車主。
本院經(jīng)審理認定事實如下:原告曾某某與被告張迎輝于2018年5月19日簽訂《上海得樂汽車專用銷售合同》一份,其中甲方(賣方)為得樂公司,乙方(買方)為案外人盧某某,被告張迎輝在得樂公司經(jīng)辦人欄簽字,原告在盧某某經(jīng)辦人欄簽字;車輛信息為車牌號碼蘇E3XXXX、車輛型號凱迪拉克、車架號LSGAR55L4FH000415、發(fā)動機號XXXXXXXXX;車輛轉(zhuǎn)讓費為188,000元。簽訂合同后,原告應張迎輝要求向被告翱勛公司法定代表人陳前鋒個人等賬戶以轉(zhuǎn)賬等方式支付了車款188,000元,并于2018年5月28日辦理完車輛過戶登記手續(xù)。
另查明,涉案車輛曾由被告翱勛公司在“汽車之家”網(wǎng)站上對外發(fā)布二手車出售信息,原告通過點擊該網(wǎng)站信息了解到了涉案車輛后,由被告張迎輝聯(lián)系原告并負責具體的銷售事宜,兩人于2018年5月互相添加微信,被告張迎輝曾經(jīng)在微信中向原告表示“車子后面曾有點事故,更換了一個右后葉子板以及后門后蓋。后圍板沒有動到,梁和后尾也都沒有事,其他地方?jīng)]有傷”,原告應其要求前往門店看車后,于被告翱勛公司的辦公室簽訂了上文中的購車合同。之后由于經(jīng)查詢,涉案車輛曾因交通事故存在大修記錄,有更換右后車門、更換后懸架下控制臂、更換上下縱臂等60余項維修項目記錄,原告再次聯(lián)系被告張迎輝要求解決,被告張迎輝在微信中回復稱“我已經(jīng)把你反映的情況發(fā)給他們了,我不是老板,我只是個銷售,前兩天你聯(lián)系的那個人姓陳”。另外,被告張迎輝在庭審中陳述其只是中介,依托公司代理賣車,成交的話賺取中介費,本案中,張迎輝收取3,000元中介費,錢款是從陳前鋒的車款中扣下來的。
再查明,被告翱勛汽車公司法定代表人陳前鋒個人銀行賬戶于2018年5月25日向被告元某公司法定代表人周圓園個人銀行賬戶轉(zhuǎn)賬165,000元;同年6月4日,周圓園個人銀行賬戶向案外人葉浩轉(zhuǎn)賬165,000元,匯款人附言備注“凱迪拉克車款”。以上事實,有經(jīng)庭審質(zhì)證的上海得樂汽車銷售合同、注冊機動車信息欄、銀行轉(zhuǎn)賬憑證、支付寶轉(zhuǎn)賬記錄、微信轉(zhuǎn)賬記錄、維修單、通話記錄、微信聊天記錄、微信截圖、工商銀行匯款明細等證據(jù)及雙方當事人庭審陳述予以證實。
本院認為,本案中,原告與被告張迎輝簽訂購車合同,支付完購車款后取得了涉案車輛并辦理了車輛登記過戶手續(xù),故客觀上涉案車輛的交易已真實發(fā)生,而本案爭議的焦點即在于買賣合同的賣方主體問題以及買賣合同是否存在欺詐問題。
首先,關于買賣合同的賣方主體問題,原告獲取涉案車輛的出售信息來源于被告翱勛公司在網(wǎng)站上發(fā)布的廣告,之后被告張迎輝與原告就購車事宜進行接洽并達成一致后,在被告翱勛公司的辦公室簽訂了購車合同,使用的是被告翱勛公司法定代表人之前供職的公司模板合同,原告的購車款也是應被告張迎輝的要求支付到了被告翱勛公司法定代表人的個人賬戶,結合被告張迎輝陳述其本案中的中介費收取情況,本院認定本案的涉案車輛賣方主體為被告翱勛公司。被告翱勛公司辯稱購車款僅僅是從其法定代表人賬戶走了一下賬,違背常理,亦不符合交易習慣,同時與其轉(zhuǎn)賬至被告元某公司的錢款金額相矛盾,故本院對其答辯理由不予采信,且無論被告張迎輝是否系被告翱勛公司的職員,在本案中張迎輝從事的是職務行為還是代理行為,相應的法律責任都應由被告翱勛公司承擔。關于被告翱勛公司及被告張迎輝提出的本案涉案車輛系由被告元某公司出售給原告的主張,沒有相應的事實依據(jù)及在案證據(jù)的支持,本院不予采納。
其次,關于買賣合同是否存在欺詐的問題。欺詐是一個故意行為,是一方當事人故意告知對方虛假情況或者故意隱瞞真實情況,誘使對方當事人作出錯誤意思表示的過程。具體到本案,根據(jù)在案證據(jù)顯示,被告張迎輝負責涉案車輛的銷售工作,在向原告介紹車況時僅向原告告知車輛曾有小修記錄,但隱瞞了該車輛因事故存在大修記錄的客觀事實。關于被告提出的答辯理由,本院認為,被告翱勛公司系經(jīng)營二手車交易的專業(yè)經(jīng)銷商,被告張迎輝也是從事二手車交易的專業(yè)銷售人員,在對外出售涉案車輛前,理應通過售后記錄查詢、車容車況檢查等多種手段對涉案車輛的維修情況予以清楚的了解,并應在銷售的過程中主動對原告進行明確的告知。
綜上,被告張迎輝在介紹、出售系爭車輛時,存有故意告知原告該車輛虛假情況或故意隱瞞真實情況的情節(jié),誘使原告作出錯誤購買的意思表示,故雙方之間簽訂的購車合同應予以撤銷,原告要求被告退換原告購車款的訴訟請求,本院亦應予以支持,且相應的退款責任由被告翱勛公司承擔;原告提出賠償違約金的訴訟請求,未提供相關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原告曾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退還被告上海翱勛汽車服務有限公司凱迪拉克轎車一輛(車架號LSGAR55L4FH000415、發(fā)動機號XXXXXXXXX);
二、被告上海翱勛汽車服務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退還原告曾某某188,000元;
三、駁回原告曾某某的其余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減半收取計2,130元,由被告上海翱勛汽車服務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立案庭)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錢??衛(wèi)
書記員:王佩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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