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張某某,男,漢族,農(nóng)民,住安新縣。
委托代理人:張會戀(張某某之妻),住安新縣。
委托代理人:張影媚,河北凱歌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張某某,男,漢族,農(nóng)民,住安新縣。
被告:張某,又名張宇,男,漢族,農(nóng)民,住安新縣。
委托代理人:謝世會(張某之母),住安新縣。
原告張某某與被告張某某、張某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6年6月17日作出(2016)冀0632民初512號民事判決書,原告張某某不服,提起上訴,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16)冀06民終3992號民事裁定書,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本院于2016年11月30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另行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張某某及委托代理人張會戀、張影媚,被告張某某,被告張某的委托代理人謝世會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張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支付原告貨款406,600元;2、本案訴訟費由被告承擔。庭審中原告增加訴訟請求3,800元。事實和理由:原、被告之間具有買賣合同關系,由原告通過物流貨運方式向被告發(fā)送棉衣。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3日原告共向被告發(fā)送貨物107包,每包200件棉衣,總價款共計406,600元。原告發(fā)送貨物后多次討要貨款,被告拒不支付。為維護原告合法權益,現(xiàn)訴至法院。
被告張某辯稱,原告的貨運單據(jù)不能證明與張某發(fā)生買賣合同關系,因為原告自己也在新疆銷售服裝,對原告的貨運單據(jù)不認可,貨運單據(jù)不能證實和張某有買賣合同關系,也無法證明張某收到原告的貨物,除非拿出張某本人的簽字或者回執(zhí)來。貨運單據(jù)既沒有服裝的價格,也沒有服裝的型號,更沒有服裝的件數(shù),所以不認可。
被告張某某辯稱,其與張某已經(jīng)分家,本案與其無關。
原告張某某提交了下列證據(jù):
1、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23張(22張是綠聯(lián),1張是藍聯(lián)),白溝順達貨運站托運單1張(粉色),發(fā)生在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2日,發(fā)貨人為張建青,收貨人為張宇,名稱為“棉”、“服”。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中22張加蓋“鴻運貨運站專用章”,1張收貨憑證未加蓋印章;白溝順達貨運站托運單未加蓋印章。上述24張收貨憑證及托運單記載了托運貨物的名稱、數(shù)量、重量、運費價格及聲明價值。
2、2015年1月12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案件庭審筆錄1份,筆錄第8頁被告張某及其代理人在雙方另一起訴訟庭審過程中當庭承認收到原告發(fā)送的2萬件左右的棉衣。安新縣人民法院審理(2014)安民初字第651號民事案件,當時原告起訴的是雙方買賣合同中截止到2013年9月11日的貨物。安新縣人民法院作出判決后,2015年1月12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在二審開庭審理過程中雙方就10萬元是加工費還是貨款發(fā)生爭議,原告當庭提交22張發(fā)貨票據(jù)證明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1日向被告發(fā)送貨物,該貨物不包括在原告在該次訴訟中所涉及總貨款中。當時被告的代理人在對原告提交的22張貨運單進行質證時承認被告張某收到了原告2萬件棉衣,同時也否認雙方存在加工合同。既然被告承認收到棉衣,又否認雙方存在加工合同,那么2萬件棉衣就屬于買賣,被告就應當支付貨款。
3、證人胡某在2016年5月30日庭審中的證言,內容為,原告張某某是我的三兒子,被告張某某是我的大兒子,張某是我的孫子。張某某加工服裝,自2013年開始讓張某某和張某銷售,一直到11月份。原告加工的棉褲都是我驗貨、剪線頭。2014年開始賬目沒有結清。張某某和張某都在新疆賣貨,是我孫子張某打包,來車拉走,貨發(fā)給二被告,大概在2萬件上下,都是男款棉褲,發(fā)貨價在20元上下一件。張某在新疆,具體誰收貨我不知道。我只記得2013年做的棉褲是發(fā)給張某的,因為張某寫的收貨人是張某。
證人張某在2016年5月30日庭審中的證言,內容為我是張某某、張某某的侄子,與張某系堂兄弟關系。張某某加工的棉服是我經(jīng)手通過貨運站發(fā)給張某的,張某在新疆銷售棉服。我在原告處干雜工,我在貨包上寫好張某的名字,貨運站就把貨拉走了,每包貨基本上都是200件。給張某發(fā)貨前曾告知過他,但不是每次都聯(lián)系。
4、樣衣一件,此樣衣系原告向被告發(fā)送貨物的材質及款式。
5、(2015)安民初字第190號判決書、(2016)冀06民終2380號判決書各一份,證明10萬元貨款已作為貨款的事實。
被告張某質證稱,對證據(jù)1不認可,原告的貨運單據(jù)不能證明與張某發(fā)生買賣合同關系,因為原告自己也在新疆銷售服裝業(yè)務,對原告的貨運單據(jù)不認可,貨運單據(jù)證實不了和張某有買賣合同關系,也無法證明張某收到原告的貨物,除非拿出張某本人的簽字或者回執(zhí)來。貨運單據(jù)既沒有服裝的價格,也沒有服裝的型號,更沒有服裝的件數(shù),所以不認可。對證據(jù)2,根據(jù)(2015)安民初字第190號生效的法律文書,保定中院二審庭審筆錄,2015年1月12日庭審筆錄第五頁原告的質證意見,他主張的是張某委托原告加工的棉褲,原告出示的貨運單據(jù)和一審中的貨運單據(jù)是一致的,就是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1日,庭審筆錄中原告自稱是加工,所以不存在買賣合同關系,我在第八頁的質證意見是針對加工而說的,針對的是10萬元錢,(2015)安民初字第190號生效的法律文書已經(jīng)處理,原告分明是斷章取義,安新縣人民法院應當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對證據(jù)3,對胡某的證言該證人所說的事情包括二被告是否存在合伙關系,原、被告之間是否存在買賣關系,都不能證實,而且這些貨物是否發(fā)給了被告,被告是否收到了貨物,均不清楚,所以該證人的證言也不能證明本案原、被告之間的買賣合同關系,也不能證明貨物是發(fā)給了被告,更不能證明被告收到了貨物。對張某的證言從當庭敘述中看他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只不過是向運貨站打電話、打包,其它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張某的證言不能證明原被告之間有買賣合同關系,也不能證明貨物是否發(fā)給被告,更不能證明貨物是由被告收到,另外證人張某在原告處打工,和原告存在利害關系,其證言不可信,不能作為本案的證人。對證據(jù)4,我們沒收到這樣的棉褲,因為原告也在新疆銷售貨物。對證據(jù)5,沒意見。被告張某某的質證意見與張某的質證意見一致。
被告張某某未提交證據(jù)。
被告張某未提交證據(jù)。
經(jīng)審理查明,原告張某某與被告張某某系兄弟關系,被告張某某、張某系父子關系。原告張某某經(jīng)營服裝加工生意,被告張某某、張某在新疆經(jīng)營服裝銷售生意。自2012年開始,原、被告開始發(fā)生業(yè)務關系,原告向被告供應服裝,被告進行銷售。
本院認為,本案雙方的爭議焦點是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3日,原告是否向被告發(fā)送了貨物,被告是否收到該貨物。原告為證明其向被告發(fā)貨的事實,提交了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23張、白溝順達貨運站托運單1張。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四十一條規(guī)定,當事人沒有約定交付地點或約定不明的,標的物需要運輸?shù)?,出賣人應當將標的物交付給第一承運人以運交給買受人。出賣人履行了貨交承運人的行為,也即完成了交付。自2012年初,原告即與二被告發(fā)生業(yè)務往來,當時交付貨物的方式即為原告通過北六鴻運貨運站等第三方承運人將貨物運送到新疆,被告在新疆接收貨物,此交付貨物方式系雙方交付貨物的交易習慣。本案中,原告自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3日將大量的貨物交付北六鴻運貨運站,北六鴻運貨運站為原告出具收貨憑證,并加蓋該貨運站公章,原告已經(jīng)完成了貨物的交付。北六鴻運貨運站作為第三方承運人,其出具的收貨憑證,真實有效,能夠證明原告向被告交付了貨物。被告以收貨憑證中沒有被告簽字為由,否認收到貨物。在本院審理的(2015)安民初字第190號原告張某某訴被告張某某、張某買賣合同糾紛一案中,原告提交了2013年9月11日之前的35張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憑證上均沒有被告簽字,但被告張某當庭認可收到35張憑證所發(fā)送貨物,故被告簽字并非是其接收貨物的必要手續(xù),對被告以其未簽字而否認收到貨物的抗辯理由,本院不予支持。此外,本院作出(2014)安民初字第651號判決后,張某某、張某不服提起上訴,2015年1月12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在開庭審理過程中,雙方就10萬元貨物是加工費還是貨款發(fā)生爭議,原告當庭提交22張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包括在本案所訴的23張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中)以證明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3日向被告發(fā)送貨物,當時被告在質證時認可運輸合同的存在,亦承認被告張某收到貨物。同時,證人胡某系原告張某某、被告張某某的母親,張某系原告張某某、被告張某某的侄子,二位證人在原告處干活,胡某負責檢查產(chǎn)品質量,張某負責打包發(fā)貨,二位證人庭審中的證言也能夠印證原告向被告發(fā)貨的事實。綜上,對原告主張的通過貨運站向被告發(fā)送貨物的事實,本院予以采信。對于原告提交的貨運單中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23張、白溝順達貨運站托運單1張,庭審后北六鴻運貨運站到庭證實23張貨運單均是該貨運站出具,本院對其真實性予以采信;白溝順達貨運站托運單未加蓋單位公章,亦無經(jīng)辦人簽章,不能證明該證據(jù)的來源,被告不予認可,故本院對該張單據(jù)的真實性不予采信。北六鴻運貨運站的23張貨運單能夠證明原告向被告發(fā)送的貨物共計97包。
關于原、被告之間的法律關系問題,在(2014)安民初字第651號案件以及上訴后的二審案件庭審中,發(fā)還后(2015)安民初字第190號案件中均有記載。原告張某某在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二審庭審筆錄第5頁記載“提交北六鴻運貨運站收貨憑證,共22張,發(fā)貨人是張某某,收貨人是張宇,付費方式是貨到付運費。此證據(jù)可以證明自2013年9月18日-2013年11月11日,張某某共向張宇發(fā)貨22次,發(fā)貨均為張宇委托的委托加工的棉褲。且通過發(fā)貨從2013年9月18日開始發(fā)貨,與被上訴人(張某某)起訴的貨款和上訴人(張某某)認可的貨款期間不一致,是發(fā)生在貨款之后的發(fā)貨”,第13頁記載“被上訴人(張某某)主張的來料加工發(fā)生在2013年9月18日之后,與本案起訴的貨款不是一個事實”。本案中原告稱其起訴所依據(jù)的事實是“被告否認雙方存在加工合同,既然被告承認收到棉衣又否認存在加工合同,那么2萬件棉衣就屬于買賣,被告就應當支付貨款”。通過原告的幾次陳述可以說明原告自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3日向被告發(fā)送的貨物系其為二被告加工的貨物,故本案不應按照原告所主張的買賣合同關系進行認定,被告應向原告支付相應的加工費。
關于加工費的問題,原告在(2015)安民初字第190號案件中主張2014年1月11日被告通過銀行匯付原告款100,000元,稱是給被告張宇加工棉褲的加工費,被告予以否認;后原告又稱該100,000元系償還原告的貨款,在該案中被告給付原告的100,000元作為貨款在原告欠被告的布匹輔料款中進行了扣除。故此被告應當給付原告2013年9月18日至2013年11月13日所發(fā)貨物的加工費。原告為被告發(fā)送棉褲97包,每包200件,共計19400件,每件加工費5元,加工費為97,000元。綜上,被告應給付原告加工費97,000元,對原告請求的超出部分,本院不予支持。
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六十二條第(二)項、第二百六十三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張某某、張某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給付原告張某某人民幣97,000元。
二、駁回原告張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人民幣7,456元,由原告張某某負擔5,694元,被告張某某、張某負擔1,762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河北省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王紅利 審 判 員 張克松 代理審判員 賈曉路
書記員: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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