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被告):張某開,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鄂州市人,住鄂州市鄂城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景珍,湖北吳都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
上訴人(原審被告):王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鄂州市人,住址同上(系張某開之妻)。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芬芬,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鄂州市人,住鄂州市鄂城區(qū),系二上訴人之女,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黃水兵,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鄂州市人,住鄂州市梁子湖區(qū)。
委托訴訟代理人:龔曙光,湖北思普潤律師事務所律師(代理權限為特別授權)。
上訴人張某開、王某某與被上訴人黃水兵民間借貸糾紛一案,前由鄂州市鄂城區(qū)人民法院做出(2016)鄂0704民初585號民事判決。宣判后,張某開、王某某不服,向本院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張某開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李景珍、王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芬芬,被上訴人黃水兵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龔曙光均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上訴人張某開、王某某的上訴請求:撤銷原判,依法改判駁回被上訴人的全部訴訟請求。其依據(jù)的事實和理由是:一、一審判決認定“2012年,余某、陳三意、余美容三人合伙自2012年先后多次向被告張某開經營的鄂州市鑫和米業(yè)公司銷售稻谷,貨款總計210540元,由被告分三次匯至合伙人余美容丈夫黃水兵賬戶”,缺乏事實依據(jù)。1、210540元不是貨款,是上訴人償還被上訴人的借款。上訴人只與陳三意有過稻谷買賣關系,且貨款是直接支付給陳三意。上訴人不知道陳三意與誰合伙。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沒有稻谷買賣關系,不存在向被上訴人支付貨款。且從黃水兵收取210540元款項后的銀行流水來看,他沒有將款項支付給另外兩名合伙人,何談合伙款項之說。上訴人已舉證上訴人一般是現(xiàn)金支付貨款。不能現(xiàn)金結算的,賣谷人都會持有上訴人開具的入庫單,憑單結算。上訴人在一審已經舉證25萬元借款在2012年9月份已經還清,分別是轉賬支付210540元、現(xiàn)金給付47500元,合計還款258040元。二、一審判決認定證據(jù)錯誤,且自相矛盾。1、被上訴人提供的余某的證言與上訴人提供的余某的電話錄音自相矛盾,但一審法院都予以采納。余某在法庭上說與余美容沒有任何關系,但其實際上是被上訴人的妻侄。他在電話中承認三人合伙每人出資2萬元左右,且銷售的稻谷也只有十萬斤左右,卻對合伙分款情況不知道,明顯作假證。2、2013年5月19日被上訴人向上訴人借款12萬元,2015年雙方結算,轉入本金15萬元。如果2012年25萬元的借款沒有償還的話,被上訴人怎么可能在2012年后不向上訴人主張權利,又為什么在2013年借款時不提2012年借款的事情,且在2015年利息轉本時不一起結算?上訴人還款的書證效力大于被上訴人提交的證言的效力,一審判決不采納上訴人的證據(jù)導致錯判。
被上訴人黃水兵在法定答辯期內未提交書面答辯狀。
黃水兵在一審起訴請求:判令被告償還借款本金250000元、利息112500元,共計362500元,后期利息算至還清之日。
一審法院認定:2012年6月20日,被告張某開因需資金周轉向原告黃水兵出具借條借款25萬元,雙方約定按月息1%支付,原告如約支付借款后,被告未依約支付利息,經原告多次催討未果。被告張某開與王某某系夫妻關系。為此,原告訴至法院要求判令被告償還借款本金250000元、利息112500元,共計362500元。另查明,原告黃水兵之妻余美容與余某、陳三意三人合伙自2005年至2013年間從事糧食收購和銷售業(yè)務,三人合伙于2012年先后多次向被告張某開經營的鄂州市鑫和米業(yè)有限公司銷售稻谷,貨款總計210540元,由被告分次匯至合伙人余美容丈夫原告黃水兵賬戶。
一審法院認為,被告張某開向原告黃水兵于2012年6月20日借款250000元,并約定月利率1%屬實。原告之妻余美容與余某、陳三意三人合伙向被告張某開出售稻谷亦客觀真實,被告辯稱轉賬所付款項為償還借款,所購稻谷為現(xiàn)金支付無相應證據(jù)證實,現(xiàn)原告持借條有效債權憑證向被告主張權利依法應受法律保護。本案債務系被告王某某與張某開婚姻存續(xù)期間發(fā)生,為被告家庭共同債務,故被告王某某對本案債務承擔共同責任。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六條、第一百零八條的規(guī)定,原審判決:被告張某開、王某某共同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向原告黃水兵償還借款本金250000元,利息112500元(2012年6月至2016年3月按月利率1%計算),后期利息按欠借款本金月利率1%算至還清之日。本案訴訟費3369元、保全費2520元,共計5889元,由被告張某開、王某某共同承擔。
雙方當事人在二審法院指定的舉證期限內均未舉證。
經審理查明,一審認定的事實屬實。
本院認為,本案雙方當事人爭議的焦點問題是:2012年6月20日,張某開向黃水兵所借的25萬元借款是否已經償還。上訴人張某開、王某某對該筆借款的事實沒有異議,其上訴認為該借款實際已于2012年9月份通過銀行轉賬支付210540元、現(xiàn)金給付47500元,合計還款258040元,借款已經還清。但根據(jù)一、二審查明的事實,在2012年9月期間,上訴人與黃水兵的妻子余美容等人發(fā)生有糧食收購業(yè)務,其僅憑銀行流水記錄不能排他性地證明轉賬支付的是借款而不是糧食收購款(上訴人主張用現(xiàn)金結算糧食收購款,但未舉證證實),且對現(xiàn)金支付部分上訴人僅有自己的取款記錄,沒有其他旁證相佐證,從還款數(shù)額上來看也不能與雙方約定的應還款本息相對應。其次,從雙方的借款經過來看,上訴人與被上訴人于2012年6月20日和2013年5月19日發(fā)生兩筆借款,金額分別為25萬元和12萬元。2015年5月19日,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重新?lián)Q借款收據(jù),將2013年5月19日的12萬元借款結算利息后重新開具15萬元(含利息)借款收據(jù)一張,上訴人將原12萬元的借款收據(jù)收回。2016年2月下旬,被上訴人因向上訴人討要借款,雙方發(fā)生爭執(zhí),上訴人將被上訴人手中持有的2012年6月20日的25萬元借條中“張某開”三字撕掉,后在被上訴人報警的情況下,上訴人在借款收據(jù)上補簽了自己的名字。2016年3月3日,上訴人通過轉賬的方式向被上訴人償還了借款本息164000元(系還2015年15萬元的借款本息)。還款后,上訴人將2015年5月19日的15萬元借款收據(jù)亦收回,被上訴人并向上訴人出具收條。由此,不難看出,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雙方在借款往來中習慣于在借款還清后,借款方將原始借款憑證收回,出借人向還款人出具收條,且借款與還款均通過銀行轉賬支付。再次,二審庭審時,被上訴人稱2015年5月19日,也就是換借據(jù)的當天是將兩筆借款一起更換,而且是在同一本收據(jù)中連號開具的,即2015年15萬借款的借款收據(jù)號碼為0034997,那么25萬借款的借款收據(jù)號碼應為0034996或0034998。本院責成上訴人提交被上訴人所稱的收據(jù)原本。經查驗,該本收據(jù)中第0034996號或第0034998號收據(jù)載明的借款對象均不是被上訴人黃水兵,但收據(jù)本中第0034997號收據(jù)存根聯(lián)被撕掉,無法與2015年5月19日上訴人開具的15萬元收款收據(jù)第二聯(lián)相核對。因上訴人提交的收款收據(jù)并非稅務發(fā)票,每一張收款收據(jù)的號碼沒有備案,且該號碼是否具有唯一性無法確定。故單從收款收據(jù)的角度來看,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欲證明的事實均有瑕疵。雖然上訴人質疑被上訴人申請出庭的證人余某在關于其與被上訴人黃水兵的妻子余美容之間的關系上的陳述不一致,但綜合考量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雙方的陳述、交易習慣及提供的證據(jù):被上訴人持有上訴人出具的25萬元借款收據(jù)原件,且借款已經實際交付給上訴人,而上訴人所舉的證據(jù)及陳述不能形成邏輯嚴密、完整的證據(jù)鏈,在證據(jù)優(yōu)勢及證明效力上,被上訴人的證據(jù)優(yōu)于上訴人提交的證據(jù)。故上訴人認為其已經將25萬元的借款償還的上訴意見,證據(jù)不足、理由不充分,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原審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一審案件受理費的負擔不變;二審案件受理費6738元,由上訴人張某開、王某某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長 廖春花審判員柯君代理審判員劉岳鵬
書記員:劉 正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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