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女,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住址安徽省銅陵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徐嵐,上海毅也巖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mào)易實驗區(qū)康橋東路XXX號。
法定代表人:胡佳佳,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夏冰,上海市鄭傳本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豪杰,上海市鄭傳本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常某某與被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美邦公司)特許經(jīng)營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5月5日立案后,依法適用普通程序進行審理。被告美邦公司在審理中提起反訴,本院于同年6月3日依法受理該反訴,與本訴合并審理。本案于同年6月2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徐嵐及被告(反訴原告)美邦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夏冰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美邦公司賠償常某某可預期利益損失789,178.60元;2.美邦公司賠償常某某關于上述金額的利息損失(以789,178.60元為基數(shù),日萬分之五為標準,自2017年12月5日起至實際履行之日止)。事實和理由:常某某與美邦公司于2015年10月9日簽訂《品牌代銷特許經(jīng)營合同》,約定美邦公司授權(quán)常某某銷售美特斯邦威品牌服飾。該合同第二章第二條第4款約定,美邦公司以二年保底模式保證常某某的收益,即保證第一年的總銷售額不低于320萬元,第二年的總銷售額不低于314萬元。若達不到當年的保底銷售額,美邦公司按當年的保底銷售額與實際銷售額的差額×費用留成比例(35%)計算補足常某某的收入。后雙方因該合同發(fā)生爭議,起訴至上海市浦東新區(qū)人民法院,經(jīng)上海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院二審后生效。生效判決認定,美邦公司以自己的行為表明不再履行涉案合同,構(gòu)成違約。因此,美邦公司應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根據(jù)合同法的規(guī)定,因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造成對方損失的,損失賠償額應相當于因違約造成的損失,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利益。本案中,雙方簽訂合同時已明確知曉合同關于保底條款的約定。常某某即便沒有任何銷售額,在第二年也可以獲得保底收入109.9萬元。在兩年的合同期限將滿之時,美邦公司以自己的行為明確表示不再履行合同,導致合同無法繼續(xù)履行。美邦公司通過其自身的行為,使常某某無法繼續(xù)履行合同,而并非常某某主觀上要求解除合同。若非美邦公司的違約行為,涉案合同一定會履行到2年期滿為止。美邦公司利用其格式條款提供方的優(yōu)勢,通過違約行為導致常某某無法獲得第二年的保底收入,造成了常某某關于保底收入的可預期利益損失,應承擔相應賠償責任。
被告(反訴原告)美邦公司辯稱:1.涉案合同解除的起因在于常某某違約,其要求美邦公司承擔違約責任缺乏事實依據(jù)。涉案合同明確約定了保證金的繳納時間和方式,原告未按時足額繳納,違約在先,此后才變更保證金的繳納時間和方式。雖然二審法院認定為美邦公司解約不當,但歸根到底是因為常某某的原因?qū)е碌摹?.常某某所謂的可預期利益損失不應得到支持。原告主張的可預期利益損失金額系按照第二年保底金額計算,但根據(jù)合同約定,雙方提前解除合同的,不保證保底銷售額。因此,雙方簽訂涉案合同時均可預見到合同解除后不存在保底銷售額。常某某選擇解除合同,就并不存在基于保底銷售額的所謂可預期利益。常某某在前案中已主張該金額,生效判決已明確不予支持?,F(xiàn)常某某換種說法重新主張,沒有依據(jù),并未提交證據(jù)以證明涉案合同解除對其造成實際損失,故其主張不應得到支持。3.常某某所謂的利息損失并非合同約定,計算標準也遠高于銀行同期貸款利率,不應得到支持。
被告(反訴原告)美邦公司向本院提出反訴訴訟請求:1.常某某向美邦公司支付35,049.67元(即2017年7月21日至2017年8月25日銷售額的65%);2.常某某向美邦公司支付違約金225,660.15元;3.常某某向美邦公司支付逾期付款利息(以260,709.82元為基數(shù),自2017年8月26日起按銀行同期貸款利率的標準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事實和理由:生效判決查明,常某某還結(jié)欠美邦公司2017年7月21日至2017年8月25日間銷售額的65%也即35,049.67元。此外,常某某確實存在未全額繳納保證金的情形,且對此存在過錯。根據(jù)涉案合同第四章第一條的約定,若乙方(常某某)違約應向甲方(美邦公司)支付違約金,違約金數(shù)額為該合同已履行期間乙方代銷費用留成的30%。根據(jù)生效判決查明的事實,合同已履行期間(2015年12月5日至2017年8月25日)常某某的代銷費用留成為752,200.49元,故其應支付的違約金數(shù)額為225,660.15元。
針對反訴,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辯稱:1.對第一項反訴請求無異議。2.生效判決已明確認定雙方對履約保證金的繳納方式和期限進行了變更,故常某某對此不再存在違約。由于美邦公司一直沒有給常某某修改合同的權(quán)利,合同大部分內(nèi)容對于常某某而言都極其不利,明顯有違意思自治原則。美邦公司通過條款設計和違約行為造成了常某某無法繼續(xù)履行合同的情況,因此違約責任在美邦公司而非常某某。
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jù),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jù)交換和質(zhì)證。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jù),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
根據(jù)當事人陳述和經(jīng)審查確認的證據(jù),本院認定事實如下:
2015年10月9日,美邦公司(甲方)和常某某(乙方)簽訂《品牌代銷特許經(jīng)營合同》,約定:(1)甲方授權(quán)乙方在該合同指定的店鋪經(jīng)營甲方美特斯邦威品牌服飾產(chǎn)品或其他第三方品牌產(chǎn)品,店鋪經(jīng)營的全部產(chǎn)品均由甲方統(tǒng)一提供給乙方,甲方對乙方的經(jīng)營活動提供培訓、商業(yè)咨詢、貨物運輸代理、運營系統(tǒng)軟件維護、商標使用等服務,乙方應支付的費用包括履約保證金、產(chǎn)品保證金、實際銷售額分成等。(2)合同第二章第一條約定,乙方應在合同簽訂之日起15日內(nèi)向甲方支付履約保證金1萬元,至店鋪開業(yè)前支付產(chǎn)品保證金28.3萬元。第二條第3款約定,產(chǎn)品銷售后,乙方應將銷售額的65%返還給甲方,并按銷售額的35%計算代銷費用留成作為乙方的收入,相應款項由甲方財務人員匯入相應賬戶。第二條第4款約定,在合同期內(nèi),甲方以二年保底模式保證乙方的收益,即甲方保證第一年(自店鋪開業(yè)之日起至次年當日的前一日)的總銷售額不低于320萬元、第二年的總銷售額不低于314萬元。若在第一年達不到該保底銷售額,甲方按第一年的保底銷售額與實際銷售額的差額×費用留成比例計算補足乙方收入。如果店鋪開業(yè)后滿一年但未滿二年本合同即提前解除或終止的,甲方僅保證第一年的保底銷售額,不保證第二年的保底銷售額。第三條約定,乙方承擔店鋪經(jīng)營所產(chǎn)生的全部費用,應向甲方足額支付其店鋪開業(yè)所必要之款項,包括乙方向甲方購買道具、燈具、裝修輔料等費用及該合同約定的保證金。若乙方未足額支付上述款項的,則甲方有權(quán)單方解除合同。第六條約定,乙方應為店鋪銷售貨款開設一張銀行賬戶并開通網(wǎng)上銀行支付功能,并把與該賬戶有關的全部軟硬件設施、設備移交甲方財務人員保管和使用,店鋪每日銷售所得貨款須全部進入該賬戶。若乙方需要委托經(jīng)營管理人代為向店鋪其他人員發(fā)放工資、獎金等事項的,則乙方應額外再開設一張銀行賬戶并開通網(wǎng)上銀行支付功能,乙方應把與該賬戶有關的全部軟硬件設施、設備移交甲方財務人員保管和使用,該賬戶用于支付水電費、稅金、店鋪其他人員工資、獎金等,若乙方自行負責支付前述費用,則無需額外開立運營費專戶。(3)合同第四章第一條約定,甲、乙雙方的任何一方違反該合同約定的,均視為違約行為。除合同及其附件、補充協(xié)議、附屬協(xié)議及雙方確認的其他文件中對具體違約行為的違約責任另有特別約定的外,若乙方違約,應向甲方支付違約金,違約金數(shù)額為該合同已履行期間內(nèi)乙方代銷費用留成的30%;若乙方違約行為給甲方造成的損失超過違約金金額的,甲方仍有權(quán)向乙方追償損失,且保留有解除該合同及追究乙方其他責任的權(quán)利。(4)合同第五章第一條約定,合同有效期自2015年10月9日至2017年12月31日止,可因約定或法定事由提前終止。第二條約定,合同期內(nèi),因乙方發(fā)生違反該合同約定或未履行及未完全履行相關義務的情形,且經(jīng)甲方通知后仍不予糾正或改善的,則甲方有權(quán)提前解除該合同。
2015年12月5日,常某某經(jīng)營的店鋪開業(yè)。常某某為店鋪銷售貨款開設了一個銀行賬戶,銀行卡由美邦公司控制。店鋪每日銷售貨款進入該賬戶,美邦公司財務人員從中將銷售額的65%匯出給美邦公司,將銷售額的35%扣除運營費用等后作為代銷費用留成匯出給常某某。
2016年3月9日,常某某以電子郵件的方式向美邦公司發(fā)送“合伙人保證金還款計劃書”,主要內(nèi)容為:其2016年2月29日已向財務繳納當月銷售返還30%的金額73,718.10元作為保證金,因店鋪開業(yè)資金較大,資金周轉(zhuǎn)困難,特申請余款8萬元于2016年6月開始還款至2016年12月,每月從30%利潤分成里扣款11,428.60元保證金,交清為止。美邦公司于2016年2月29日從分成款中扣除保證金73,718.10元,同年6月到2017年2月間每月扣除11,428.60元,共計扣除176,575.50元。
2017年3月16日,美邦公司向常某某發(fā)送函件,主要內(nèi)容為:截止2017年3月14日,常某某仍未足額繳納保證金,要求常某某于收到該函之日起5個工作日內(nèi)繳納剩余保證金116,424.50元,否則美邦公司有權(quán)按約提前解除合同。
同年7月6日,美邦公司再次向常某某發(fā)函,主要內(nèi)容為:常某某收到上述催告函后仍未足額繳納保證金,已嚴重違約,故通知常某某,特許合同于該函件送達之日終止。常某某于同年7月8日收到該函件。
同年7月20日,美邦公司關閉結(jié)算系統(tǒng),并于次日將該銀行卡交還常某某,交還當日的卡內(nèi)余額為1,227.93元。系統(tǒng)關閉后,常某某稱其繼續(xù)經(jīng)營至同年8月25日,7月21日到8月25日間的銷售額為38,610.50元,之后在原址經(jīng)營其他品牌。
同年8月15日,常某某向美邦公司回函稱其收到了前述函件,并予以回復。同年8月25日,常某某向美邦公司員工發(fā)送一條微信,通知將于同年8月31日關店。同年8月30日,常某某將相應輔料寄給美邦公司。
2017年9月,常某某因上述合同的糾紛將美邦公司訴至本院,常某某在本院判決后提起上訴,上海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院于2018年12月13日作出(2018)滬73民終379號判決(以下簡稱379號判決),認定:(1)在該合同的實際履行中,雙方就保證金繳納方式的約定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變更,但約定不明。(2)剩余保證金未繳納并非常某某一方之過錯,而是雙方的共同過錯。雖然常某某存在未全額繳納涉案保證金的情形,但美邦公司在雙方就剩余應繳保證金的繳納方式約定不明的情況下,主動從其掌握的常某某銀行卡中扣除了幾個月的保證金,常某某對此亦無異議,可見雙方可以通過該種方式繼續(xù)履行常某某剩余保證金的繳納。鑒于美邦公司掌握了常某某的涉案銀行卡,有主動扣款的權(quán)利,故剩余保證金未繳納并非常某某一方之過錯。美邦公司在主動扣除保證金額后,向常某某返還部分已扣款項,并以常某某未繳納保證金為由解除合同,明顯違反誠實信用原則。常某某和美邦公司共同過錯,致使涉案保證金未足額繳納的事實,不符合合同約定的解除條件。(3)美邦公司向常某某發(fā)函通知解除合同及要求常某某返還相應經(jīng)營物資的行為,應視為美邦公司以自己的行為表明不再履行合同,故常某某據(jù)此享有合同解除權(quán)。常某某于2017年8月25日向美邦公司員工發(fā)微信明確將關店,故涉案合同于該日解除;(4)因涉案合同未滿二年,已因常某某行使合同解除權(quán)而解除,根據(jù)合同第二章第二條第4款的約定,美邦公司不需承擔第二年的保底銷售額。(5)常某某無權(quán)根據(jù)涉案合同第四章第一條的約定主張違約責任,但可以另案主張美邦公司的違約責任。該案審理中,根據(jù)在案證據(jù),并經(jīng)對賬及雙方確認,涉案店鋪第一年(2015年12月5日至至2016年12月4日)的銷售額為1,564,950.50元;第二年中,2016年12月5日至2017年7月20日的銷售額為833,902.60元,2017年7月21日至8月25日銷售金額的65%為35,049.67元。
本院認為,根據(jù)原、被告簽訂的《品牌代銷特許經(jīng)營合同》及其附件的約定內(nèi)容,該合同屬特許經(jīng)營合同。該合同系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依法成立并生效,雙方當事人均應按約履行各自的合同義務。
一、關于常某某的本訴訴訟請求
上海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院在379號生效判決中確認,美邦公司在涉案合同履行中以自己的行為表明不再履行合同,故常某某據(jù)此享有合同解除權(quán),該合同因常某某行使合同解除權(quán)而解除。因此,美邦公司在合同履行中存在違約行為,應承擔相應違約責任。為此,常某某在本案中以涉案合同第二年履行期間的保底銷售額補足款作為其損失計算依據(jù),認為該金額系其在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本訴的爭議焦點在于常某某主張的金額能否認定為因美邦公司違約而給常某某造成的損失。
本院認為,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三條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給對方造成損失的,損失賠償額應當相當于因違約所造成的損失,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但不得超過違反合同一方訂立合同時預見到或者應當預見到的因違反合同可能造成的損失。涉案合同第二章第二條第4款約定,如果店鋪開業(yè)后滿一年但未滿二年本合同即提前解除或終止的,甲方僅保證第一年的保底銷售額,不保證第二年的保底銷售額?,F(xiàn)合同未滿二年即已因常某某行使合同解除權(quán)而解除,故美邦公司不需承擔第二年的保底銷售額。作為涉案合同的履約者,常某某應能預見到合同解除后所可能產(chǎn)生的法律后果,其在行使合同解除權(quán)時對于美邦公司不再保證第二年的保底銷售額應有所預見,但仍行使合同解除權(quán),應自行承擔不利后果。常某某稱并非其主觀上要求解除合同,而是因美邦公司違約而要求解除合同,但涉案合同第二章第二條第4款并未就不同的合同解除原因作出不同約定。因此,常某某主張第二年的保底銷售額補足款缺乏依據(jù)。況且,在涉案合同正常履行完畢的情況下,美邦公司是否應支付補足款及補足款的金額計算,還取決于常某某的經(jīng)營情況。涉案合同因美邦公司違約而提前終止,確實會對常某某造成損失,但常某某主張的違約損失計算依據(jù)系以合同剩余期限的銷售額為0這一基礎進行計算,缺乏依據(jù)。常某某還稱前述條款系格式條款,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采納。綜上,常某某主張的金額不能認定為因美邦公司違約而給常某某造成的損失。鑒于常某某未證明其因美邦公司違約行為造成的損失,本院根據(jù)涉案合同解除時的實際履行情況、涉案店鋪的經(jīng)營情況、雙方的過錯程度等因素,酌情確定美邦公司應承擔的違約損害賠償金額。
二、關于美邦公司的反訴訴訟請求
美邦公司主張常某某向其支付2017年7月21日至2017年8月25日間銷售額的65%,符合涉案合同約定,常某某亦無異議,本院予以支持。美邦公司還主張常某某就該金額向其支付自2017年8月26日起的逾期付款利息,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美邦公司以常某某未全額繳納保證金為由主張違約金,本院認為,上海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院在379號生效判決中確認,在涉案合同的實際履行中,雙方就保證金繳納方式的約定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變更,但約定不明;剩余保證金未繳納并非常某某一方之過錯,而是雙方的共同過錯。因此,美邦公司以常某某未全額繳納保證金為由主張違約金及相應逾期付款利息,缺乏依據(jù),本院不予支持。
據(jù)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第九十七條、第一百一十三條第一款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賠償因其違約行為而給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造成的損失30萬元;
二、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nèi)向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支付35,049.67元;
三、駁回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的其余訴訟請求;
四、駁回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本訴案件受理費13,570元,由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負擔8411元,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負擔5159元;反訴案件受理費2,769元,由原告(反訴被告)常某某負擔372元,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美特斯邦威服飾股份有限公司負擔2397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照對方當事人或者代表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知識產(chǎn)權(quán)法院。
審判員:葉菊芬
書記員:倪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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