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某某
賈方彪(湖北惠山律師事務所)
楊某某
京山縣綠林鎮(zhèn)向集村民委員會
彭蘭平(湖北京源律師事務所)
原告容某某,農(nóng)民。
原告楊某某,農(nóng)民。
系原告容某某之妻。
二原告的委托代理人賈方彪,湖北惠山律師事務所律師。
一般代理。
被告京山縣綠林鎮(zhèn)向集村民委員會,住所地京山縣綠林鎮(zhèn)向集村。
法定代表人向守軍,系該村主任。
委托代理人彭蘭平,湖北京源律師事務所律師。
特別授權。
原告容某某、楊某某訴被告京山縣綠林鎮(zhèn)向集村民委員會(以下簡稱向集村)生命權糾紛一案,本院于2015年5月5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組成由審判員朱社平擔任審判長、審判員袁京順、人民陪審員鄧國安參加評議的合議庭,于2015年6月4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
原告容某某、楊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賈方彪,被告向集村主任向守軍及其委托代理人彭蘭平到庭參加訴訟。
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訴稱,2014年7月14日下午,受害人李紫蘭隨姑媽李國秀一起到位于向集村三組的姑媽家玩耍,7月16日上午吃完早飯后,姑媽李國秀、姑父邱某在屋后整理新建的閑屋,李紫蘭和姑媽家四歲半的孫子邱宇鑫在屋后閑屋旁的空地上玩耍時,突然滾落至距離不遠的向家凼中,溺水身亡。
原告認為,向家凼橫穿居民區(qū),經(jīng)人工改造后更是與居民房屋僅一步之遙,由于護坡和路面之間沒有護欄,且坡面較為陡峭光滑,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
被告作為向家凼的所有人和安全管理責任主體,在明知其具有一定危險性的情況下,理應采取一定的防范措施,警示過往人員和周邊居民盡可能避免損害的發(fā)生,但事發(fā)后至今被告仍未在周邊設立安全警示標志,采取相應的安全措施,未盡到相應的安全保障義務,對李紫蘭的死亡存在一定的過錯。
根據(jù)《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六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 ?之規(guī)定,被告應當對二原告的損失承擔相應的責任。
故請求法院判令被告賠償原告經(jīng)濟損失80876.55元(其中:喪葬費21608.5元、死亡賠償金216980元、交通費400元、誤工費600元、精神損害撫慰金30000元,合計269588.5元×30%),并承擔本案的訴訟費。
被告辯稱,一、原告要求被告賠償其經(jīng)濟損失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1、向家凼并不屬于被告所有,被告不享有其管理權,該水凼屬于國家所有;2、被告響應縣委縣政府號召,對綠林鎮(zhèn)的風景區(qū)沿線進行美化,組織村民對向家凼進行了清淤、對坡道進行了加固處理,并擴大了村民屋后禾場的使用面積,方便村民將堆放在前面公路沿線的香菇筒轉移到屋后,但并沒有造成坡面陡峭光滑,且出事坡面較為平緩,不可能發(fā)生滾落;3、向家凼是一條貫穿于整個向集村的河流,是富水河的上游,而富水河全長數(shù)百公里。
法律上不可能要求一級組織或政府對河流或水凼設置防護圍欄或警示標志。
因為該水凼并不是公共場所,也不是旅游景點,不是必須設置防護欄和警示標志的地方,被告沒有過錯,不應該承擔民事責任;二、原告訴狀中引用的《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六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 ?均不適用本案,因不是建筑物上的擱置物、懸掛物發(fā)生倒塌、墜落而造成的損害,也不是道路、橋梁、隧道等構筑物。
綜上,原告要求被告賠償其經(jīng)濟損失80876.55元,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原告為支持其訴訟請求,向本院提出如下證據(jù):
證據(jù)一、原、被告身份證明及戶籍信息復印件各一份,證明原、被告的的主體適格;
證據(jù)二、死亡診斷證明、戶口注銷證明、村委會證明,證明兩原告之女李紫蘭在向家凼中不幸溺水身亡;
證據(jù)三、詢問筆錄、邱某身份證復印件各一份,證明李紫蘭身亡與向家凼周邊缺乏有效的安全防護裝置和安全警示標志密切相關;
證據(jù)四、承包合同書復印件一份,證明向家凼屬人工建造工程,被告是其所有人和管理人。
經(jīng)改造后的向家凼,庫容增加、水深增大、河道拓寬,還增加了護坡,使臨近居民的活動空間進一步被壓縮;
證據(jù)五、現(xiàn)場照片八張。
證明向家凼橫穿居民區(qū),緊鄰李國秀家屋后,經(jīng)人工改造后,周邊仍無任何安全防護裝置和安全警示標志且無通道進入河道底部。
被告為證明其主張,申請證人張某甲、張某乙出庭作證,證明向家凼形成的時間及水凼流經(jīng)的地方。
根據(jù)庭審質(zhì)證、辯證,本院對雙方的證據(jù)認證如下:
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一沒有異議,本院予以采信;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二中的死亡診斷證明及戶口注銷證明沒有異議,對村委會證明有異議,認為該證明系原告所在村出具,不能證明向家凼出事的情況,本院認為,被告對原告證據(jù)二中的死亡診斷證明及戶口注銷證明沒有異議,本院予以采信,對村委會的證明,本院認為,該證明并非系事發(fā)地居委會出具,不能證明受害人李紫蘭的具體死亡原因,故本院對原告證據(jù)二中由京山縣綠林鎮(zhèn)五臺村民委員會出具的證明不予采信;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三證人邱某陳述李紫蘭死亡的原因無異議,本院對該證人陳述的該情節(jié)予以采信;被告對其陳述向家凼周邊缺乏有效的安全防護裝置和安全警示標志提出異議,認為該證據(jù)屬于證人證言,且證人邱某與本案原告有利害關系,其陳述帶有觀點,與客觀事實不符。
本院認為,原告的證據(jù)三屬于證人證言,邱某系原告容某某的姐夫,雙方存在利害關系,證人并未出庭作證,且該河流、溝渠為本地農(nóng)村常見,沒有必要設置防護、警示標志,故本院對原告的證據(jù)三證明被告未盡安全保障義務的目的不予采信;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四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對證明內(nèi)容有異議,認為并沒有壓縮鄰近居民的活動空間,相反還擴大了活動空間,本院認為,被告組織人員對向家凼改造屬實,但根據(jù)現(xiàn)場調(diào)查,被告對向家凼的改造只是疏通了河道,并沒有壓縮居民的活動空間,本院對原告的證據(jù)四證明目的不予采信;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五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對其證明目的有異議,認為不能證實原告所要證明的內(nèi)容。
本院認為,原告提交的照片客觀反映了事發(fā)現(xiàn)場的狀況,但不能證明被告有設立警示標志義務,故對該證據(jù)證明的目的不予采信。
原告對被告證人張某甲、張某乙所證明的邱某家后門到水凼的距離有異議,本院認為,根據(jù)法庭實地勘察,二證人的證言能客觀反映其所要證明的事實,故對該證據(jù)本院予以采信。
根據(jù)本院采信的證據(jù),結合當事人的陳述,確認事實如下:
被告向集村在1963年因農(nóng)田灌溉需要修建了向家凼(水渠),1994年,向集村三組村民邱某、李國秀夫婦在向家凼邊建房,其門前系綠林鎮(zhèn)公路,后門距離水渠約30至40米,邱某在其屋后空閑地種植香菇。
2012年10月,被告組織人員對向家凼進行了清淤、加固改造,修建了護坡,平緩了坡度。
2014年7月14日,李國秀將兩原告之女李紫蘭帶回家中玩耍,7月16日上午,李國秀及邱某在屋后整理新建的閑屋,李紫蘭與其孫子邱宇鑫一起在屋后玩耍,后李紫蘭不慎掉到水渠溺水身亡。
為此,原告訴至本院。
另查明,原告容某某、楊某某夫妻系京山縣綠林鎮(zhèn)五臺村二組村民,受害人李紫蘭系二原告之女,出生于2008年7月9日,李國秀系李紫蘭姑姑。
本院認為,受害人李紫蘭系年僅六周歲的未成年人,屬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對自己的行為沒有相應的認知能力,而又處于特別好動的成長發(fā)育期,故應善加監(jiān)護。
案外人邱某、李國秀夫婦作為二原告親屬出于親情將受害人帶回家中照顧,應盡監(jiān)管之責,造成受害人溺水死亡的后果,系因其二人疏于監(jiān)管,導致其在水渠邊失足所致。
本案水渠系因村民灌溉所需已修建幾十年,雖然在2012年被告組織人員進行了清淤、加固改造,修建了護坡,對原陡峭的河坡進行了改造,平緩了坡度,但并沒有壓縮沿岸居民的活動空間,并且,邱某、李國秀夫婦房屋后門距離河道30至40米之遠,并未對居民生產(chǎn)、生活帶來不便,該水渠為本地農(nóng)村常見,對于脫離長輩監(jiān)管的幼兒的危險性非設置防護、警示標志所可避免。
因此,導致受害人死亡的后果,是其委托的親友未盡監(jiān)護職責所致,與水渠的維護、管理沒有因果關系,原告要求被告向集村承擔民事責任的主張于法無據(jù),本院不予支持,對被告辯稱被告不應承擔民事責任的意見予以采納。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 ?第一款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 ?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容某某、楊某某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510元,由原告容某某、楊某某承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湖北省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
本院認為,原告的證據(jù)三屬于證人證言,邱某系原告容某某的姐夫,雙方存在利害關系,證人并未出庭作證,且該河流、溝渠為本地農(nóng)村常見,沒有必要設置防護、警示標志,故本院對原告的證據(jù)三證明被告未盡安全保障義務的目的不予采信;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四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對證明內(nèi)容有異議,認為并沒有壓縮鄰近居民的活動空間,相反還擴大了活動空間,本院認為,被告組織人員對向家凼改造屬實,但根據(jù)現(xiàn)場調(diào)查,被告對向家凼的改造只是疏通了河道,并沒有壓縮居民的活動空間,本院對原告的證據(jù)四證明目的不予采信;被告對原告的證據(jù)五的真實性沒有異議,對其證明目的有異議,認為不能證實原告所要證明的內(nèi)容。
本院認為,原告提交的照片客觀反映了事發(fā)現(xiàn)場的狀況,但不能證明被告有設立警示標志義務,故對該證據(jù)證明的目的不予采信。
原告對被告證人張某甲、張某乙所證明的邱某家后門到水凼的距離有異議,本院認為,根據(jù)法庭實地勘察,二證人的證言能客觀反映其所要證明的事實,故對該證據(jù)本院予以采信。
根據(jù)本院采信的證據(jù),結合當事人的陳述,確認事實如下:
被告向集村在1963年因農(nóng)田灌溉需要修建了向家凼(水渠),1994年,向集村三組村民邱某、李國秀夫婦在向家凼邊建房,其門前系綠林鎮(zhèn)公路,后門距離水渠約30至40米,邱某在其屋后空閑地種植香菇。
2012年10月,被告組織人員對向家凼進行了清淤、加固改造,修建了護坡,平緩了坡度。
2014年7月14日,李國秀將兩原告之女李紫蘭帶回家中玩耍,7月16日上午,李國秀及邱某在屋后整理新建的閑屋,李紫蘭與其孫子邱宇鑫一起在屋后玩耍,后李紫蘭不慎掉到水渠溺水身亡。
為此,原告訴至本院。
另查明,原告容某某、楊某某夫妻系京山縣綠林鎮(zhèn)五臺村二組村民,受害人李紫蘭系二原告之女,出生于2008年7月9日,李國秀系李紫蘭姑姑。
本院認為,受害人李紫蘭系年僅六周歲的未成年人,屬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對自己的行為沒有相應的認知能力,而又處于特別好動的成長發(fā)育期,故應善加監(jiān)護。
案外人邱某、李國秀夫婦作為二原告親屬出于親情將受害人帶回家中照顧,應盡監(jiān)管之責,造成受害人溺水死亡的后果,系因其二人疏于監(jiān)管,導致其在水渠邊失足所致。
本案水渠系因村民灌溉所需已修建幾十年,雖然在2012年被告組織人員進行了清淤、加固改造,修建了護坡,對原陡峭的河坡進行了改造,平緩了坡度,但并沒有壓縮沿岸居民的活動空間,并且,邱某、李國秀夫婦房屋后門距離河道30至40米之遠,并未對居民生產(chǎn)、生活帶來不便,該水渠為本地農(nóng)村常見,對于脫離長輩監(jiān)管的幼兒的危險性非設置防護、警示標志所可避免。
因此,導致受害人死亡的后果,是其委托的親友未盡監(jiān)護職責所致,與水渠的維護、管理沒有因果關系,原告要求被告向集村承擔民事責任的主張于法無據(jù),本院不予支持,對被告辯稱被告不應承擔民事責任的意見予以采納。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 ?第一款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 ?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容某某、楊某某的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1510元,由原告容某某、楊某某承擔。
審判長:朱社平
書記員:張宏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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