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原審第三人):國任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靜安區(qū)。
負責人:陸雯,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唐春,上海市金馬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范唯,上海市金馬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日本財產保險(中國)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qū)陸家嘴環(huán)路XXX號恒生銀行大廈XX樓XXX室。
負責人:由比秀樹,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郎克研,上海國年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上海晉某某物流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金山區(qū)。
法人代表人:何曉順,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
上訴人國任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以下簡稱國任財險)因與被上訴人日本財產保險(中國)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以下簡稱日本財險)、被上訴人上海晉某某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晉某某公司)保險人代位求償權糾紛一案,不服上海市寶山區(qū)人民法院(2019)滬0113民初3483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9年10月9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對本案進行了公開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上訴人國任財險上訴請求:首先,本案系保險代位求償權糾紛,但國任財險與被上訴人日本財險所代位的主體沒有任何法律關系,無論基于何種法律關系,日本財險均無權直接向國任財險追償;其次,2018年8月,國任財險與晉某某公司簽訂《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協(xié)議》,該保險協(xié)議系國內貨物運輸預約險,而非責任險,因此國任財險無義務直接代晉某某公司承擔法律責任;再次,國任財險承保的系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存在多個被保險人且系不足額投保,經粗略估計本案造成的損失約人民幣4,000,000元(以下幣種同),將保險賠償金全部賠付給其中某一個被保險人,會損害其他被保險人的合法權益,有失公平。綜上所述,一審判決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請求撤銷原審判決,改判國任財險無須賠償日本財險理賠款1,500,000元,由日本財險、晉某某公司承擔一審、二審全部訴訟費用。
被上訴人日本財險辯稱:案涉國任財險出具的保險合同承保目的系承保晉某某公司運輸經營中的風險,本質是責任險,日本財險有權直接要求國任財險支付保險理賠款;晉某某公司是否申報均不影響國任財險承擔保險賠償責任;國任財險以晉某某公司未首先向其他地方索賠而拒賠的理由不成立;國任財險的保險合同系責任險合同,不適用保險法關于比例賠償的規(guī)定,綜上所述,請求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被上訴人晉某某公司辯稱,涉案保險事故所造成的損失,除案外人上海春風物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春風公司)及其背后貨主的損失外,還包括案外人東方泵業(yè)、晨光文具、國藥、鋼板等其他主體的貨損,根據公平原則,1,500,000元的保險賠償款不宜全部用于賠償某一個主體,應根據上述貨損主體的貨損情況按照相應比例予以賠償;國任財險對一審中日本財險的公估報告不予認可,要求按照我方與其簽訂的《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協(xié)議》中指定的公估人上海天瀾保險公股有限公司對涉案事故的全部貨損予以公估,故請求法院對涉案保險事故造成的全部貨損重新公估。
日本財險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晉某某公司賠償日本財險1,779,444.14元;2、判令國任財險對晉某某公司的前述債務在保險責任限額1,500,000元內承擔理賠責任;3、本案訴訟費由晉某某公司承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8年11月12日,日本財險承保了案外人春風公司投保的承運人賠償責任保險,保險保單明細表及批單載明:被保險人為春風公司等,保險期間2018年3月18日至2019年3月17日,保險利益為服裝鞋帽及展柜、展架、紡織品等,運輸方式為廂式卡車、集裝箱卡車、普通卡車;每次事故賠償限額5,500,000元,累計賠償限額13,000,000元,每次事故絕對免賠20,000元或損失金額的10%(以高者為準);適用國內水路、陸路貨物運輸保險條款(綜合險)、承運人的責任和賠償保險條款(貨物)等。
2018年3月18日,春風公司(甲方)與晉某某公司(乙方)簽訂《運輸服務合同》,約定甲方委托乙方在指定區(qū)域為甲方提供運輸服務,有效期自2018年3月13日至2019年3月12日,合同對運費、雙方權利義務等作出了約定,其中7.2條約定“出現(xiàn)運輸事故及貨物損失時,乙方應遵循先行向甲方賠付后自行處理保險理賠事宜的原則,乙方賠償的相關損失計算標準按甲方與客戶簽訂的賠償標準計算”。后又增加上海春風來供應鏈管理有限公司為運輸委托方,三方簽訂了補充協(xié)議。
2018年11月11日,春風公司委托晉某某公司運輸一批服裝至山西太原等地,晉某某公司在貨物交接單上蓋章確認。晉某某公司其后與案外人劉某某簽訂《貨物運輸協(xié)議》,將貨物交由劉某某運輸,運輸車輛晉A2XXXX。2018年11月12日在運輸途中發(fā)生事故。聊城市公安局交通巡邏警察支隊濟聊館高速大隊出具事故證明,載明:2018年11月12日7時35分許,在G20青銀高速公路下行線420公里+350米處,霍俊平駕駛晉A2XXXX/晉AJXXX掛行駛至該處,因大霧天氣能見度低,前方車輛發(fā)生事故后堵車而停車,被起火燃燒的車輛引燃,造成車輛及所載貨物損失。交警部門委托山東交院交通司法鑒定中心出具《交通司法鑒定意見書》,確定系車輛發(fā)生碰撞事故導致魯M4XXXX、魯MYXXX掛車駕駛室首先起火,進而引燃事發(fā)路段其它車輛起火。
日本財險委托豐亞保險公估(上海)有限公司對被保險人運輸貨物發(fā)生的火災事故損失進行理算,豐亞保險公估(上海)有限公司2019年1月22日出具公估報告,結論為:索賠金額1,989,689.95元,定損金額1,977,160.15元,理算金額1779,444.14元。2019年1月28日,日本財險向被保險人支付了賠款1779,444.14元。
另查明:晉某某公司與國任財險簽訂《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協(xié)議》,保險期限2018年8月11日至2019年8月10日,保險標的為被保險人代為運輸或代為保管的全新常規(guī)普通貨物,適用國內水路、陸路貨物運輸保險(綜合險)等條款,普通貨物每次賠償限額150萬元/每一運輸工具,每次事故絕對免賠額5,000元或損失金額的10%,以高者為準。
一審法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六十條規(guī)定,因第三者對保險標的的損害而造成保險事故的,保險人自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之日起,在賠償金額范圍內代位行使被保險人對第三者請求賠償的權利。本案中,日本財險基于與案外人春風公司之間的保險合同關系向被保險人春風公司支付了保險理賠款,據此日本財險取得了代位求償權,即日本財險取代了被保險人春風公司的位置以運輸合同關系向承運人晉某某公司主張損失賠償。春風公司與晉某某公司之間簽訂了書面的運輸合同,對各自權利義務進行了約定,晉某某公司未按約完成運輸合同約定義務,造成承運人貨物損失,應當予以賠償,對此晉某某公司無異議。因晉某某公司在第三人處投保了相應保險,故第三人應在保險限額內予以理賠。貨物損失已經公估確定,日本財險實際做出了賠償,一審法院予以認定。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第二十三條第一款、第六十條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的規(guī)定,判決:晉某某公司賠償日本財險已付理賠款1,779,444.14元,此款由國任財險在承保的運輸險范圍內支付日本財險1,500,000元,余款279,444.14元由晉某某公司支付日本財險,均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付清。案件受理費減半收取為10,407.5元(日本財險已預繳)由晉某某公司負擔。
本院二審期間,上訴人國任財險、被上訴人日本財險和晉某某公司均未提交新的證據。
本院經審理查明,原審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針對上訴人國任財險認為被上訴人日本財險無權向其直接追償的上訴理由,本院認為,日本財險基于其與案外人春風公司的保險合同關系及其已向春風公司支付了保險理賠款而取得保險人代為求償權,有權依照春風公司與被上訴人晉某某公司之間《運輸服務合同》的約定要求晉某某公司承擔賠償責任,而晉某某公司又在國任財險處投保了相應保險,根據該保險合同約定,國任財險應在保險限額內予以理賠,故國任財險的該項上訴理由,因缺乏充分確鑿的證據佐證,缺乏與本案的關聯(lián)性,本院同樣難以采信。對國任財險提出的保險賠償金全部支付給一個被保險人有失公平的上訴理由,與本案并無關聯(lián),本院不予采信。至于被上訴人晉某某公司提出的重新公估的申請,本院認為晉某某公司與國任財險之間《國內貨物運輸預約保險協(xié)議》指定公估公司的約定只能約束兩名合同當事人本身,對合同以外的第三人并無約束力,故該辯論意見本院亦不予采信。
綜上所述,國任財險的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人民幣18,300元,由上訴人國任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承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判員:盛宏觀
書記員:賈沁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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