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某有
樊煜（北京德君律師事務所）
孫某某
邱躍進（湖北廣武律師事務所）
北京世紀鴻翔音像有限公司
林惠強
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
廣東星文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吳岳軒

上訴人（原審第三人）史某有，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漢族，從事音樂工作，住北京市崇文區(qū)光明樓5樓3單元5號。
委托代理人樊煜，北京市德君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孫某某，女，1969年1月出生，漢族，無固定職業(yè)，住湖北省武穴市明珠大廈3單元5樓。
委托代理人邱躍進，湖北廣武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世紀鴻翔音像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宣武區(qū)馬連道路14號9號樓3層5號。
法定代表人張國柱，經理。
委托代理人林惠強，廣東精彩企業(yè)集團有限公司法律顧問。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東城區(qū)東長安街1號東方廣場東方新天地商場AA02號。
法定代表人張靜，經理。
委托代理人林惠強，廣東精彩企業(yè)集團有限公司法律顧問。
原審第三人廣東星文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住所地廣州市廣源中路松柏東街13號鴻豐商貿城302-303房。
法定代表人趙淑祥，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吳岳軒，公司職員。
上訴人史某有因與被上訴人孫某某、北京世紀鴻翔音像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鴻翔公司）、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精彩公司）、原審第三人廣東星文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東星文公司）著作權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2006）黃民三初字第6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07年12月26日作出（2007）鄂民三終字第25號民事裁定，發(fā)回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重審。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8年10月29日作出（2008）黃民三初字第2號民事判決，史某有仍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09年3月25日公開開庭對本案進行了審理。上訴人史某有及其委托代理人樊煜、被上訴人孫某某的委托代理人邱躍進、被上訴人鴻翔公司、精彩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林惠強、原審第三人廣東星文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吳岳軒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孫某某于2006年8月1日訴至一審院稱，2005年9月12日，孫某某與鴻翔公司就《清明上河圖》（該作品曾用名有《清明上河圖——胡琴協奏曲》、《盛世輝煌——清明上河圖》、《中國音畫——清明上河圖》，以下均統一稱《清明上河圖》）作品制作CD事宜達成書面協議，約定:“雙方各出資50％，所得利潤各50％。前期總投資60萬元（人民幣，下同），后期投資雙方達成共識方可進行……”。2005年9月26日孫某某依約向鴻翔公司匯款30萬元。在CD制作完成后，鴻翔公司以自己的名義申請登記為《清明上河圖》著作權人，后未經孫某某同意，又與廣東星文公司簽定了CD發(fā)行權轉讓協議，約定由廣東星文公司支付給鴻翔公司保底CD版權費80萬元。因鴻翔公司的行為侵犯了孫某某的著作權，故訴至法院。一審重審中孫某某變更請求為:1、確認孫某某為《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樂曲作品（以下均稱為音樂作品）的共有人；2、判令精彩公司退還孫某某多付的6.4275萬元投資款，鴻翔公司承擔連帶責任；3、判令精彩公司支付孫某某應得的CD版權費40萬元，鴻翔公司承擔連帶責任。
史某有不服一審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稱，1、史某有與精彩公司之間簽訂的《合作協議》及其《補充協議》充分證明史某有是涉案十八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逗献鲄f議》第2條約定的“專輯”指的是《清明上河圖》CD的錄音制作者權。雙方簽署《合作協議》的目的，是史某有將其所有的音樂作品《清明上河圖》以CD的方式發(fā)表，精彩公司支付的18萬元是錄音制品的獨家許可使用費；2、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的規(guī)定，委托創(chuàng)作作品的歸屬要明確約定的情況下才屬于委托方。本案中，雙方明確的是錄音制作者權永久歸精彩公司，而非《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歸精彩公司永久所有。另外，國家版權局撤銷了鴻翔公司的著作權登記證書，也從側面映證精彩公司不享有涉案作品的著作權。請求:1、撤銷一審判決，依法改判史某有是CD《清明上河圖》所列十八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2、CD《清明上河圖》的錄音制作者權由精彩公司與廣東星文公司共同享有；3、本案訴訟費由被上訴人承擔。
被上訴人孫某某口頭答辯稱，1、史某有的第二項上訴請求超出其在一審的訴訟請求范圍；2、“專輯”指的是音樂作品本身，而非錄音制品。史某有收取的18萬元稿費也證明《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著作權歸精彩公司所有。請求:駁回上訴人的上訴，維持一審判決。
被上訴人鴻翔公司與精彩公司口頭答辯稱，1、雙方簽訂協議后，史某有領取了采風費、創(chuàng)作費、稿費共18萬元?！堆a充協議》只是對音像制品的發(fā)行、制作、分紅進一步明細，并沒有推翻著作權歸屬精彩公司的約定；2、《清明上河圖》是國家資助性項目，精彩公司是項目申報人，涉案音樂作品是典型的委托作品；3、史某有除18萬元的稿費外，還領取了錄音制作報酬、分紅等其他收益。請求:駁回上訴人的上訴，維持一審判決。
廣東星文公司口頭答辯，支持史某有的上訴理由及請求。
二審審理期間，各方當事人均沒有提交新的證據。
本院認為，史某有上訴請求其是《清明上河圖》十八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而本案原審原告孫某某主張的是《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因此，本院僅審查《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歸屬問題。本案的爭議焦點是:《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是否系精彩公司委托史某有創(chuàng)作，其著作權歸誰享有。
委托作品是指受托人按照委托人的要求，以自己的智力勞動為他人創(chuàng)作的作品?！吨腥A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規(guī)定:“受委托創(chuàng)作的作品，著作權的歸屬由委托人和受托人通過合同約定。合同未作明確約定或者沒有訂立合同的，著作權屬于受托人”。史某有與精彩公司于2005年1月18日簽訂的《合作協議》第2條約定“雙方確認該專輯所擁有的版權歸甲方（精彩公司）永久所有”。但雙方對該條約定中的“專輯”兩字的理解產生了爭議。史某有認為，“專輯”僅指CD，即錄音制品。雙方約定的是該專輯的錄音制作者權歸精彩公司永久所為。精彩公司則認為，其為《清明上河圖》專輯支付了史某有創(chuàng)作稿酬、錄音制作費，“專輯”應包括音樂作品及錄音制品兩個部分。對此，本院認為，1、史某有與精彩公司簽訂的《合作協議》明確約定“雙方就共同策劃錄制超級發(fā)燒碟《清明上河圖》，以下簡稱該專輯一事，達成如下協議”，可見該《合作協議》的目的是制作《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2、從精彩公司在一審重審時提交的證據十，即《文化部:國產音像制品出口項目專家評審結果》來看，精彩公司作為項目申報人，獲得資助的是《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這一項目；3、從2006年4月26日的《補充協議》第3條約定“雙方確認該音樂專輯《清明上河圖》錄音版權歸甲方所有”、2006年8月21日的《補充協議》第3條約定“乙方同意該音樂作品《清明上河圖》錄音版權（CD）歸甲方獨家永久所有的約定來看，雙方明確約定的也是《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的著作權歸屬；4、又從國家版權局因鴻翔公司提交的申請材料有瑕疵，而撤銷了《清明上河圖》著作權登記證書的事實，以及鴻翔公司偽造史某有簽名的2006年1月18日《授權書》的事實分析，如果史某有與精彩公司在2005年1月18日簽訂的《合作協議》已經達成了《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及錄音制品的著作權都歸精彩公司永久所有的意思表示，那么，鴻翔公司要想取得《清明上河圖》的著作權登記證書，應該持精彩公司授權書去國家版權局登記，而非偽造的史某有的授權書。綜上，本院認為，對精彩公司與史某有簽訂的《合作協議》第2條中“專輯”的解釋應限定為錄音制品。雖然從《合作協議》其他條款的約定來看，精彩公司有委托史某有創(chuàng)作《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及合作錄制《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的意思表示，史某有也領取了18萬元稿酬及制作錄音制品的相關費用。但雙方對《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歸屬問題，并沒有明確的約定。在雙方對“專輯”理解存在歧異的情況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的規(guī)定，應當作有利于著作權人的解釋，即約定不明的委托作品著作權歸作者享有。因此，《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應歸受托人史某有享有。精彩公司僅享有《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由于精彩公司僅享有《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孫某某依據其與鴻翔公司、精彩公司之間的合同約定，孫某某應當只能享有《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且從孫某某與鴻翔公司達成協議的來看，孫某某明知自己投資的是《清明上河圖》CD的制作與利潤分成。一審法院判決孫某某為《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著作權共有人不當。史某有的部分上訴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本案經合議庭評議，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第第一款 ?第（二）項 ?、《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黃民三初字第2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四項、第五項、第六項；
二、維持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黃民三初字第2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第三項；
三、孫某某系《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共有人；
四、駁回孫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五、史某有系《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
六、駁回史某有的其他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15453元，由孫某某負擔3000元，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負擔11453元，史某有負擔10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本院認為，史某有上訴請求其是《清明上河圖》十八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而本案原審原告孫某某主張的是《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因此，本院僅審查《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歸屬問題。本案的爭議焦點是:《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是否系精彩公司委托史某有創(chuàng)作，其著作權歸誰享有。
委托作品是指受托人按照委托人的要求，以自己的智力勞動為他人創(chuàng)作的作品?！吨腥A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規(guī)定:“受委托創(chuàng)作的作品，著作權的歸屬由委托人和受托人通過合同約定。合同未作明確約定或者沒有訂立合同的，著作權屬于受托人”。史某有與精彩公司于2005年1月18日簽訂的《合作協議》第2條約定“雙方確認該專輯所擁有的版權歸甲方（精彩公司）永久所有”。但雙方對該條約定中的“專輯”兩字的理解產生了爭議。史某有認為，“專輯”僅指CD，即錄音制品。雙方約定的是該專輯的錄音制作者權歸精彩公司永久所為。精彩公司則認為，其為《清明上河圖》專輯支付了史某有創(chuàng)作稿酬、錄音制作費，“專輯”應包括音樂作品及錄音制品兩個部分。對此，本院認為，1、史某有與精彩公司簽訂的《合作協議》明確約定“雙方就共同策劃錄制超級發(fā)燒碟《清明上河圖》，以下簡稱該專輯一事，達成如下協議”，可見該《合作協議》的目的是制作《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2、從精彩公司在一審重審時提交的證據十，即《文化部:國產音像制品出口項目專家評審結果》來看，精彩公司作為項目申報人，獲得資助的是《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這一項目；3、從2006年4月26日的《補充協議》第3條約定“雙方確認該音樂專輯《清明上河圖》錄音版權歸甲方所有”、2006年8月21日的《補充協議》第3條約定“乙方同意該音樂作品《清明上河圖》錄音版權（CD）歸甲方獨家永久所有的約定來看，雙方明確約定的也是《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的著作權歸屬；4、又從國家版權局因鴻翔公司提交的申請材料有瑕疵，而撤銷了《清明上河圖》著作權登記證書的事實，以及鴻翔公司偽造史某有簽名的2006年1月18日《授權書》的事實分析，如果史某有與精彩公司在2005年1月18日簽訂的《合作協議》已經達成了《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及錄音制品的著作權都歸精彩公司永久所有的意思表示，那么，鴻翔公司要想取得《清明上河圖》的著作權登記證書，應該持精彩公司授權書去國家版權局登記，而非偽造的史某有的授權書。綜上，本院認為，對精彩公司與史某有簽訂的《合作協議》第2條中“專輯”的解釋應限定為錄音制品。雖然從《合作協議》其他條款的約定來看，精彩公司有委托史某有創(chuàng)作《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及合作錄制《清明上河圖》錄音制品的意思表示，史某有也領取了18萬元稿酬及制作錄音制品的相關費用。但雙方對《清明上河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歸屬問題，并沒有明確的約定。在雙方對“專輯”理解存在歧異的情況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的規(guī)定，應當作有利于著作權人的解釋，即約定不明的委托作品著作權歸作者享有。因此，《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應歸受托人史某有享有。精彩公司僅享有《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由于精彩公司僅享有《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孫某某依據其與鴻翔公司、精彩公司之間的合同約定，孫某某應當只能享有《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且從孫某某與鴻翔公司達成協議的來看，孫某某明知自己投資的是《清明上河圖》CD的制作與利潤分成。一審法院判決孫某某為《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著作權共有人不當。史某有的部分上訴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本案經合議庭評議，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第第一款 ?第（二）項 ?、《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七條 ?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黃民三初字第2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四項、第五項、第六項；
二、維持湖北省黃岡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黃民三初字第2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第三項；
三、孫某某系《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錄音制作者權共有人；
四、駁回孫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
五、史某有系《清明上河圖》前十四首音樂作品的著作權人；
六、駁回史某有的其他訴訟請求。
一審案件受理費15453元，由孫某某負擔3000元，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負擔11453元，史某有負擔1000元。二審案件受理費1000元，由北京精彩無限音像有限公司負擔。

審判長：劉建新
審判員：陳輝
審判員：王俊毅

書記員：何金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