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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訴法第53條刑事案件證明標準的理解適用

2022-07-24 李北斗 評論0

新《刑事訴訟法》第53條對刑事案件的證明標準作出了新規(guī)定,即“證據(jù)確實、充分,應當符合以下條件:(一)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jù)證明;(二)據(jù)以定案的證據(jù)均經(jīng)法定程序查證屬實;(三)綜合全案證據(jù),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46條規(guī)定,沒有被告人供述,證據(jù)充分確實的,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同時,在第129條關于公安機關偵查終結移送起訴的規(guī)定、第141條關于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的規(guī)定、第162條關于人民法院作出有罪判決的規(guī)定中,都要求辦案機關做到“證據(jù)確實、充分”??梢?,“證據(jù)確實、充分”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對偵查機關偵查終結移送起訴、檢察機關提起公訴的要求,也是審判程序中人民檢察院完成證明被告人有罪的舉證責任、人民法院判決被告人有罪所須達到的證明標準。 1996年刑訴法沒有對“證據(jù)確實、充分”這一證明標準的具體含義作出規(guī)定,實踐中,學術界和司法機關也存在一些不同認識。2010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聯(lián)合制定的《關于辦理死刑案件審查判斷證據(jù)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5條對辦理死刑案件“證據(jù)確實、充分”的含義進行了解釋,即,辦理死刑案件,對被告人犯罪事實的認定,必須達到證據(jù)確實、充分。證據(jù)確實、充分是指:(一)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jù)證明;(二)每一個定案的證據(jù)均已經(jīng)法定程序查證屬實;(三)證據(jù)與證據(jù)之間、證據(jù)與案件事實之間不存在矛盾或者矛盾得以合理排除;(四)共同犯罪案件中,被告人的地位、作用均已查清;(五)根據(jù)證據(jù)認定案件事實的過程符合邏輯和經(jīng)驗規(guī)則,由證據(jù)得出的結論為唯一結論。
新刑事訴訟法總結了實踐的經(jīng)驗,并吸收了最新的學術科研成果,認為上述規(guī)定的第四項,即“共同犯罪案件中,被告人的地位、作用均已查清”,這不是證明標準問題,是辦理任何一個案件的證明活動的應有之義;第五項,即“符合邏輯和經(jīng)驗規(guī)則,由證據(jù)得出的結論為唯一結論”表述不準確,“唯一結論”的提法過于絕對,不符合訴訟認識論。最終,立法者刪去了上述第四項規(guī)定,并根據(jù)實踐中的作法以及域外關于證明標準的規(guī)定,將第三項和第五項歸納為“綜合全案證據(jù),對所認定的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這是因為,邏輯和經(jīng)驗法則的運用,最終結果必須“排除合理懷疑”,才算完成了證明的任務。由此,就形成了新《刑事訴訟法》第53條關于“證據(jù)確實、充分”的三項條件。

一、證明標準的法定條件
根據(jù)新《刑事訴訟法》第53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證據(jù)確實、充分,應符合以下條件:

第一,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jù)證明。這一條件是認定證據(jù)確實、充分的基礎,其含義有三:一是必須堅持“證據(jù)裁判原則”,對于定罪事實和量刑事實的認定只能依靠證據(jù);二是確立了運用證據(jù)證明的范圍,即證明對象包括定罪事實和量刑事實。這一規(guī)定充分吸收和總結了量刑程序改革的成果,使量刑程序從封閉邁向了公開透明。這一規(guī)定是我國刑事訴訟制度走向科學、民主的一大舉措;三是在適用這一規(guī)定時,一定要區(qū)分四個概念:定罪事實、量刑事實、定罪證據(jù)和量刑證據(jù),一定要把握好定罪量刑中的法定情節(jié)和酌定情節(jié),才能準確地定罪量刑。

第二,據(jù)以定案的證據(jù)均經(jīng)法定程序查證屬實。這個條件是指公、檢、法機關必須按照法律規(guī)定的程序,對作為定案根據(jù)的證據(jù)查證屬實,才能達到證據(jù)“確實”的標準。具體講有四個方面:一是說明證據(jù)問題也是程序問題,非經(jīng)法定程序查證屬實不得作為定案根據(jù);二是必須堅持以庭審為中心,凸顯法庭審理的功能作用,因為只有法庭審判,才能做到控辯平等參與、對社會公開、顯現(xiàn)法庭審理的權威;三是作為定案根據(jù)的證據(jù),要以經(jīng)過法庭調查、辯論程序所確認為標準,那些反反復復、庭審中翻證翻供或確認為非法證據(jù)的,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jù);四是偵查機關對證據(jù)的收集、固定要從破案功能走向庭審定案功能,要經(jīng)得起庭審的考驗。對公訴機關而言,提起公訴要達到“訴得出,定得了”的標準,所有公訴證據(jù),都要經(jīng)過法庭程序的檢驗,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jù)。

第三,綜合全案證據(jù),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即“辦案人員在每一證據(jù)均查證屬實的基礎上,經(jīng)過對證據(jù)的綜合審查,運用法律知識和邏輯經(jīng)驗進行推理、判斷,對認定的案件事實達到排除合理性的程度。”這一條件是證明標準當中含義深刻、難以理解、不好把握的一項標準。因為它不僅有客觀問題,還有主觀認識問題;不僅有實踐經(jīng)驗問題,還有理性歸納、邏輯判斷問題;不僅有認識論的問題,還有價值論方面的問題,更有警察、檢察官和法官的道德、理念和自由裁量權的問題。因此,筆者認為,所謂“證明標準”,仍然是很難找到具體標準的標準,證明標準絕非一個數(shù)量標準,它不是1加1等于2的問題。一個刑事判決既有明確的確定性,又有其不確定的因素,筆者把它歸納為“實體真實的相對性”。其道理和根據(jù)下文一一敘述。 

二、“排除合理懷疑”的理解與適用
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最早產生于18、19世紀。1824年,一位英國學者主張,刑事訴訟中的證明標準應當是“由于道德上的確定性足以排除一切合理懷疑”。之后,這一標準成為英美法系國家刑事訴訟中通用的證明標準。根據(jù)《布萊克法律詞典的解釋》,排除合理懷疑是指“全面的證實、完全的確信或者一種道德上的確定性;這一詞匯與清楚、準確、無可置疑這些詞相當。在刑事案件中,被告人的罪行必須被證明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方能成立,意思是被證明的事實必須通過它們的證明力使罪行成立”。“‘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并不排除輕微可能的或者想象的懷疑,而是排除每一個合理的假設,除非這種假設已經(jīng)有了根據(jù);它是‘達到道德上的確信’的證明,是符合陪審團的判斷和確信的證明,作為理性的人的陪審團成員在根據(jù)有關指控犯罪是由被告人實施的證據(jù)進行推理時,是如此確信,以至于不可能作出其他合理的推論。”根據(jù)合理懷疑的產生和布萊克法律詞典的解釋,筆者認為排除合理懷疑的內涵應當包括以下內容:第一,它是一個道德上的確定性,它是一個理念標準和要求,要求辦案人員具備良知和真誠,可以設想,如果在訴訟中大辦“人情案、關系案、金錢案”,談何“排除合理懷疑”呢?!第二,排除合理懷疑必須對具有客觀性、關聯(lián)性、合法性的證據(jù)的證明力,進行主觀的推理、判斷,它是主客觀的綜合,就主觀而言包括辦案人員的認識能力、經(jīng)驗判斷能力、邏輯推理能力以及自由裁量能力。第三,所謂“合理懷疑”必須是有根據(jù)的、理性的,是合乎常理的知識和思維產生的懷疑。至于那些沒有根據(jù)的無端質疑,甚至吹毛求疵或者想象的懷疑,并不屬于合理懷疑之范疇。

無論是“排除合理懷疑”、“內心確信”,還是“高度的蓋然性”,還有“清楚、準確、無可置疑”等證明標準,應該說它們要求達到的證明程度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在立法層面,法國最早確定了“內心確信”的證明標準,其在1795年制定的《罪刑法典》中明確規(guī)定:“法律不要求陪審員說明他們是如何獲得心證的。法律也不規(guī)定他們必須遵守的關于證據(jù)的規(guī)則。法律命令他們以真摯的良心問自己:為了證明被告有罪而提出的證據(jù)和被告方面的防御給了他們的理性以何種印象—法律只是向他們提出一個能夠概括他們職務上全部尺度的問題:你們是真誠地確信嗎?”這就是著名的“內心確信”的證明標準,它要求裁判者必須具有真摯的良心、真誠的確信。德國在1887年《刑事訴訟法典》中正式采用自由心證(內心確信)原則后,通過帝國裁判所的判例逐漸形成了“高度蓋然性”的公式,即有罪認定除要求法官的誠實、良心和基于此而產生的有罪的內心確信外,還要求通過證據(jù)在量和質上的積累而使待證事實達到客觀的“高度蓋然性”。在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后,關于刑事案件的證明標準,逐步由“內心確信”的提法轉向“排除合理懷疑”?,F(xiàn)在,許多學者認為,從排除合理懷疑的角度來定義這種標準更為接近事實認定的實際過程,因而推崇英美法系的“排除合理懷疑”的表述。從兩大法系主要國家刑事訴訟證明標準的立法規(guī)定和話語表達及其內涵可以看出,其共同特征有三:一是對案件事實的認定是信念和道德上的確信,其出發(fā)點必須是出于良知或者是真誠形成的,它是理性的、合理的;二是這些標準不完全是主觀的或任意性的,而都有一個形成確信的證據(jù)基礎;三是從認識論出發(fā),證明標準只能達到相對的實體真實。

根據(jù)以上理解,在適用“排除合理懷疑”時,應注意以下幾點:

首先,排除合理懷疑重在排除“合理懷疑”,強調懷疑的合理性。所謂合理懷疑,是指一個普通的理性人憑借日常生活經(jīng)驗對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明智而審慎地產生的懷疑。英美國家往往從一般意義上進行解釋,如英國將之界定為這樣一種懷疑:“當你在日常生活中處理重要事務時,對你產生這種或那種影響的懷疑。” 國內有學者主張用“排除一切合理懷疑”作為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以保證有罪裁判的正確性。筆者認為,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并不是要排除所有的懷疑,而是強調所排除的懷疑的合理性,只要懷疑是合理的,自然都要排除,因此沒有必要畫蛇添足。還有人認為,合理懷疑中的疑點是指那些影響案件事實認定的具有根本沖突的疑點或者重大疑點,如被害人身上的傷口與致傷工具不相符、被告人口供與物證不能相互印證等;而那些一般疑點,如共犯就具體犯罪時間表述不一致等,不屬于合理懷疑的范圍。筆者不贊同這種觀點。雖然說合理懷疑不能是吹毛求疵的懷疑,但是有些案件往往正是因為無視那些不起眼的疑點而最終造成冤假錯案。

其次,排除合理懷疑是要排除有正當理由的懷疑,而非任意妄想的懷疑。合理懷疑要求懷疑者能夠說出懷疑的理由,而不能毫無根據(jù)地推測或幻想。由于每件事情都存在一些可能或者想象的可能性,因此,合理懷疑應當是法官或者陪審員根據(jù)理性對案內證據(jù)情況經(jīng)過仔細思考后產生的懷疑。

再次,排除合理懷疑要求法官確信指控的犯罪事實存在。“排除合理懷疑”是一種帶有濃厚主觀色彩的表達,體現(xiàn)出普通法刑事證明標準認識論上的經(jīng)驗主義。人們在解釋合理懷疑時,往往與大陸法系國家“內心確信”的證明標準聯(lián)系起來,將之定義為“一種道德上的確信”。如英國刑法學者塞西爾·特納就將合理懷疑定義為陪審員對控告事實缺乏道德上的確信,如果控方要證明被告人有罪,就必須將犯罪事實證明到道德上的確信程度。盡管“排除合理懷疑”與“內心確信”在表述上存在差異,但事實上并無本質區(qū)別,排除了合理懷疑,就意味著形成了內心確信,反之亦然。

最后,排除合理懷疑不要求達到絕對確定的程度,不要求百分之百的確定無疑。案件事實是一種“過去的事實”,作為歷史性事實,無論是當事人運用證據(jù)論證案件事實,還是法官運用證據(jù)認定案件事實,都難以用自然科學的實驗方法來加以證明和判定,都只是基于不完全的證據(jù)對過去事實真實性的證明。這種證明屬于一種典型的“回溯性認識”,而基于回溯性認識自身的特點,無論裁判者的確信程度多高,所認定的事實都不可能必然正確,而只能具有一種蓋然性或者高度蓋然性。此外,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通常是難以用百分比進行精確量化的,因為對其進行量化解釋不僅可能降低控訴方的證明責任,而且會給陪審員帶來理解上的混亂。但理論上,仍有學者試圖給出一個相對確定的范圍,如有人認為法官的確信程度應當超過95%的可能性,還有人認為有罪的可能性應在75%到90%之間。這種差異的存在,恰恰表明了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不具有絕對的確定性。

三、排除合理懷疑與實體真實的相對性
對“排除合理懷疑”的深刻理解和把握,有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就是訴訟認識論問題,亦即訴訟認識決定著,“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只能達到相對的實體真實,也叫“實體真實的相對性”。其理由是:

一方面,訴訟認識的特點決定著實體真實的相對性。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是查明案件事實的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一切刑事案件都是過去發(fā)生的不能重演的事件,除了辦案人員收到舉報信息,立即趕赴現(xiàn)場目睹并抓獲正在實施犯罪的人的情況外,辦案人員不可能目睹案件發(fā)生的過程和結果,而只能在案件發(fā)生以后,通過收集、審查判斷證據(jù),通過一整套法定程序查清案件事實。這里就有一個辦案人員按照什么方法、途徑和規(guī)律來認識案件的問題。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是我們認識案件事實的唯一科學的方法論。案件事實只能依靠具有合法性的證據(jù)來認定,這是證據(jù)裁判原則的要求。刑事證據(jù)是客觀的,但其之所以能夠證明案件真實情況,關鍵在于它必須是人們的概念已經(jīng)接受并作出斷定的,就這一認識過程而言,可以肯定地說,刑事證據(jù)事實就是一種經(jīng)驗事實,即辦案人員對客觀事物已經(jīng)作出的一種判斷。經(jīng)驗事實同客觀事實二者既有聯(lián)系又有區(qū)別??陀^事實是經(jīng)驗事實的原始模型,是經(jīng)驗事實生存的根基和土壤,經(jīng)驗事實是以訴訟的方法對客觀事實形成的認識結論。二者的區(qū)別在于客觀事實是純客觀的東西,而經(jīng)驗事實則包括主觀認識和客觀存在兩個方面的要素。同時,由于刑事案件的復雜性及人們認識能力的局限性,這些矛盾沖突構成了訴訟證明活動曲折、復雜的一個認識運動的發(fā)展過程。辦案人員把獨立于自己意識之外存在的“自在之物”,經(jīng)過由低級到高級、由現(xiàn)象到本質、由表及里的實踐和認識轉化為“為我之物”,即轉化為被認識了的東西。“經(jīng)驗事實”以及“為我認識之物”,與要查明的案件事實永遠是相對的,只能“接近”,不會等同。就如日本法學家田口守一在其名著《刑事訴訟法》中所述:首先,“刑事訴訟法中的真實是‘訴訟上的真實’。它是一個法律學的概念,而不是自然科學所探求的‘絕對的真實’。對于過去發(fā)生的事件,只有依據(jù)證據(jù)法所認定的‘訴訟上’的事實,才是‘真實’。需要注意的是,盡管它是真實但其本身就存在界限。其次,在以當事人的私人權益為對象的民事訴法中,‘實體上的真實’可以采取‘形式上的真實’主義,只要有當事人的承諾,該事實就被認定是真實。但是,刑事訴訟不能采用這一原理。誠然,雖說是‘實體的真實’,但也不是實體法意義上的確鑿事實(絕對的真實),因為真實畢竟是訴訟法上的概念,所以,它只能是‘盡可能接近于真相的事實’。盡管存在這種本源性的界限,但在刑事訴訟中仍然應當以‘盡可能接近于真相的事實’為前提來處理案件。”因此,許多學者把實體真實區(qū)分為積極的實體真實和消極的實體真實。正如日本學者平野龍一博士指出,“實體真實也分成積極的和消極的兩種傾向。積極的實體真實主義主張,既然實施了犯罪,就必須發(fā)現(xiàn)它、認識它,毫無遺漏地給予處罰;消極的實體真實主義主張不處罰無辜者”。田口守一進一步指出這種劃分是同訴訟的模式和結構緊密相連的。他指出,“可以說這一分析(平野龍一博士的劃分)的著眼點是,以批判‘積極的’實體真實主義的形式來批判職權主義。因為職權主義是與積極的實體真實主義結合在一起的,而且容易陷入糾問主義的危險。換言之,實體的真實主義本身不是批判的對象,而‘消極的’實體真實主義是彈劾主義制度下的實體真實主義。……如果按照英美法思想忠實地理解當事人主義對發(fā)現(xiàn)真實的意義,那么其中可能蘊含著新的實體真實主義克服絕對的實體真實主義的傾向。” 這就是說關于實體真實主義之劃分,在職權主義訴訟中傾向于積極的實體真實主義,在當事人主義模式中傾向于消極的實體真實主義,而且積極的實體真實主義極易陷入糾問主義的危險。筆者認為,實體真實主義積極與消極的劃分,確實反映了兩種訴訟結構、訴訟模式的不同追求,但其根本原因還是由訴訟認識的特點所決定的。辦案人員的認識能力有局限性,在理念上要求“不枉不縱”、“真實可靠”、“絕對真實”等等,只能是人所追求的一個目標,從實務工作而言,則只能達到“相對的實體真實”(或曰“消極的實體真實”)。再加上,近現(xiàn)代訴訟追求實體真實還必須以“人權保障”、“正當程序”為前提,因此,任何一個案件的證明標準更只能是相對的實體真實。

另一方面,刑事訴訟的目的決定著實體真實的相對性。我國《刑事訴訟法》第1條明確規(guī)定:“為了保證刑法的正確實施,保護人民,保障國家安全和社會公共安全,維護社會主義秩序,根據(jù)憲法,制定本法。”據(jù)此,關于我國刑事訴訟目的的理論概括,長期以來一直被定位為“懲罰犯罪”、“嚴厲打擊”,為實現(xiàn)這一目標而查明真相,追求“客觀真實”,乃至“絕對真實”。為了保證刑法實施的工具主義價值觀也成為真理,導致訴訟中不擇手段,非法取證、刑訊逼供盛行。傳統(tǒng)的訴訟目的觀決定著積極實體真實主義的追求。2012年刑事訴訟法的修改,將尊重和保障人權、不得強迫自證其罪、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偵查訊問全程錄音錄像等一系列法律正當程序的理念、原則、措施寫進了法典。這一新變化,使什么是刑事訴訟法、刑事訴訟的目的、任務是什么等基本問題和內涵都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從理論上概括,筆者認為刑事訴訟的目的是“既懲罰犯罪又保障人權”,要從刑法實現(xiàn)說轉向程序正義說。這一目的對證據(jù)和證明標準的要求就是“既要查明事實又要保障人權”。訴訟目的的變革,要求理論和實務工作者在證明標準上,必須厘清實體真實與正當程序的關系。長期以來,在傳統(tǒng)的訴訟目的觀的影響下,我們執(zhí)行“有罪必罰”的方針,貫徹積極的真實主義,窮追猛打,對違法取得的證據(jù)也承認它的證據(jù)能力,沒有確立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新刑訴法貫徹保障人權和法律正當程序的精神,不僅以查明案件真實為刑事訴訟的目的,而且把人權保障也作為刑事訴訟的目的,要求實體真實與人權保障協(xié)調一致。因此,筆者認為新刑訴法關于證明標準的規(guī)定,已經(jīng)從積極的實體真實轉向了消極的實體真實,或曰相對的實體真實。這一觀念的轉變,對“綜合全案證據(jù),對所認定的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的把握和運用十分重要。具體來說,需要把握以下幾點:第一,明確刑事訴訟法的目的:既懲罰犯罪又保障人權;第二,消除積極的實體真實,即必罰主義的影響,沿著法律正當程序的要求嚴格依法收集和審查判斷證據(jù),以實現(xiàn)相對的實體真實或曰消極的實體真實主義為歸宿,完成證明的任務;第三,辦案人員是人不是神,人的認識是有局限性的。但是,辦案人員必須以法治的思維,嚴格執(zhí)行法定的程序收集和審查證據(jù),用程序來保障案件的質量,用程序讓當事人和人民群眾看得見、摸得著“公平正義”,案結事了,完成刑事訴訟的任務!

作者:樊崇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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