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廣州市荔灣區(qū)人民檢察院

刑事抗訴書

穗荔檢訴訴刑抗〔2018〕7號

廣州市荔灣區(qū)人民法院以（2018）粵0103刑初101號刑事判決書對被告人趙某甲等4人涉嫌組織賣淫、被告人汪某某8等人涉嫌協(xié)助組織賣淫一案作出判決，認定被告人趙某甲等12人構(gòu)成介紹賣淫罪，判處被告人趙某甲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判處被告人陳某某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萬元；判處被告人牟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九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判處被告人趙某乙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判處被告人萬某某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張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二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汪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楊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謝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夏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金某某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一萬元；判處被告人彭某某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本院依法審查后認為，該判決認定事實有誤，適用法律不當，導致量刑畸輕，理由如下：

1、關于本案定性。

2017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組織、強迫、引誘、容留、介紹賣淫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規(guī)定以招募、雇傭、糾集等手段，管理或者控制他人賣淫，賣淫人員在3人以上的，應當認定為刑法第三百五十八條規(guī)定的“組織他人賣淫”。組織賣淫者是否設置固定的賣淫場所、組織賣淫者人數(shù)多少、規(guī)模大小不影響組織賣淫行為的認定。

本案中被告人趙某甲、陳某某、萬某某、牟某某的行為符合上述司法解釋中關于“組織他人賣淫”的規(guī)定，理由如下：

第一，本案管理或者控制他人賣淫的方式體現(xiàn)在：一是制定相應的管理制度或者通過相應的管理手段對賣淫女實施控制；二是制定相應提成、結(jié)算的管理制度對整個賣淫活動進行控制，從賣淫所得中提成。

判決書中認定了證人張某1、徐某平、梁某弟、潘某嬌等4名賣淫女通過朋友介紹或微信認識了陳某某、萬某某后跟隨兩人賣淫，同時判決書援引的4人證言中也都明確提到了陳某某、萬某某向4人收取了5000元至7000元不等的押金，做滿3個月可退還2000元，通過將上班的所得的錢扣下，扣滿押金為止；被告人陳某某對收取押金的事實也是供認不諱。上述證據(jù)可明確證實陳某某、萬某某有通過制定相應的管理制度或者通過相應的管理手段對賣淫女實施控制。

判決書在對趙某甲、牟某某與陳某某、萬某某之間關系及是否構(gòu)成犯罪集團的論述中認定趙某甲、牟某某與陳某某、萬某某之間在賣淫行為完成后各方對違法所得按既定比例進行分成。但在對陳某某、萬某某是否構(gòu)成組織賣淫的論述中卻認定陳某某在每次賣淫女賣淫成功后每單收取50元的費用，這兩段論述存在矛盾。而判決中援引了被告人趙某甲的供述稱其與陳某某等人是扣除給賣淫女的費用及車費后5:5分成；被告人牟某某供述稱其與陳某某等人在扣除相關費用后4:6分成，陳某某占六成；證人中5名賣淫女也證實每單按照固定比例金額收取賣淫費用后，其與款項均轉(zhuǎn)賬給被告人陳某某。上述證據(jù)可知被告人陳某某、萬某某有制定相應提成、結(jié)算的管理制度對整個賣淫活動進行控制，從賣淫所得中提成。

第二，本案有明顯的組織分工。

一是被告人陳某某、萬某某除管理、控制賣淫女賣淫外，還組織專門的司機對賣淫女進行接送，要求司機在接送賣淫女時要注意周圍是否有警察等。上述事實有證人祝某安、易某良等司機及證人張某1等5名賣淫女的證言予以證實。

二是被告人陳某某、萬某某有租賃房屋供賣淫女居住，且要求如與嫖客之間發(fā)生糾紛要向其反應情況，由其出面與對方電話談。上述事實有證人張某1、潘某嬌等賣淫女的證言予以證實。

三是被告人趙某甲招募、糾集了被告人汪某某、趙某乙、張某某、楊某某、謝某某、夏某某、金某某、彭某某；被告人牟某某招募、糾集了朱某某、祁某某（均另案處理）等人分別負責招嫖電話的接聽、招嫖卡片的保管及派發(fā)、招嫖卡片的印刷等工作，并租賃了房屋給上述部分人員居住及保管招嫖卡片。在接到嫖客電話后由趙某甲等人負責與對方確定價格、時間、地點等信息，并轉(zhuǎn)發(fā)給被告人陳某某、萬某某，由陳、萬2人派單給賣淫女進行賣淫活動。上述事實反映出了被告人趙某甲、陳某某、萬某某、牟某某等人在組織賣淫的活動中分工明確、組織之間聯(lián)系緊密，有共同的利益追求，均是賣淫活動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應認定為組織賣淫罪。

第三，認定以手機微信、網(wǎng)絡組織賣淫的方式符合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的客觀趨勢。

根據(jù)調(diào)研顯示以微信等網(wǎng)絡工具進行組織賣淫犯罪的情況逐漸形成，如本市海珠區(qū)等法院均有通過微信、QQ組織賣淫的相關判例。手機微信等網(wǎng)絡組織賣淫的方式隱蔽性高、賣淫人員與組織者之間的接觸少，打擊難度大，更應予以重視。

綜上，被告人陳某某、萬某某通過微信等方式招募、雇傭他人賣淫，制定相應提成、結(jié)算的管理制度對整個賣淫活動進行控制；被告人趙某甲、牟某某通過組織他人分工負責賣淫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且賣淫活動是以其個人的名義與嫖客達成合意，而非賣淫女與嫖客達成合意，可見整個賣淫活動是有組織性的。

2、被告人萬某某被認定為介紹賣淫的從犯。

判決書中援引的證人祝某安、易某良等2名負責接送的司機的證言均證實萬某某安排他們接送賣淫女；證人張某1證言證實其老板是姐和姐夫哥，姐帶其上班，姐夫哥在家派單，也是姐夫哥租的房子安排其居?。槐桓嫒粟w某甲、牟某某均證實與陳某某電話聯(lián)系時有時是男的接聽有時是女的接聽；被告人陳某某的供述也證實其丈夫萬某某有發(fā)送嫖客信息給其，被抓當晚就有多條嫖客的信息發(fā)送。

上述證據(jù)證實被告人萬某某在組織賣淫活動中是與陳某某共同管理、控制賣淫女并接收招嫖信息安排賣淫活動，不應認定為介紹賣淫的從犯或協(xié)助組織賣淫。

3、其他被告人被認定構(gòu)成介紹賣淫罪。

根據(jù)上述分析，本案應認定被告人趙某甲等4人構(gòu)成組織賣淫罪，其余被告人則應構(gòu)成協(xié)助組織賣淫罪。

4、被告人趙某甲等11人是否構(gòu)成犯罪集團的問題。

本案中認定趙某甲等人構(gòu)成組織賣淫罪的理由即各被告人之間分工明確、組織之間聯(lián)系緊密，有共同的利益追求，均是賣淫活動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應認定構(gòu)成犯罪集團。

綜上所述，原審法院認定被告人趙某甲等12人構(gòu)成介紹賣淫罪，屬認定事實有誤，適用法律不當，導致量刑畸輕。為維護司法公正，準確懲治犯罪，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一十七條的規(guī)定，特提出抗訴，請依法判處。

此致

廣東省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2018年8月29日

附：被告人趙某甲、萬某某、牟某某、張某某、楊某某、謝某某、夏某某、金某某現(xiàn)羈押于廣州市荔灣區(qū)看守所；被告人陳某某、汪某某、趙某乙現(xiàn)羈押于廣州市第一看守所；被告人彭某某被取保候?qū)徲诤笔∥錆h市黃陂區(qū)**街**村**號，聯(lián)系電話：1592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