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傅某某。
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磊,上海飛騁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新同惠自動化系統(tǒng)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葉泓,執(zhí)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滕剛,上海錦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傅某某訴被告上海新同惠自動化系統(tǒng)有限公司其他勞動爭議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3月20日立案受理后,于2018年4月18日公開開庭進行審理,因案情復雜,于2018年6月14日轉為普通程序,組成合議庭,于2018年9月14日公開開庭進行審理。原告傅某某及委托訴訟代理人王磊、被告委托訴訟代理人滕剛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向本院提起訴訟,要求判令被告支付:1、2016年2月1日至2016年11月30日期間工資100,000元;2、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11月30日期間未簽訂勞動合同雙方工資差額90,000元;3、出差補貼及出差報銷款239,220元。事實與理由:原告經(jīng)被告處股東兼總經(jīng)理劉建生介紹,于2016年2月1日起到被告位于松江區(qū)開明路XXX號的辦公地址工作,雙方未簽訂勞動合同,口頭約定工資為10,000元/月。原告在職期間,被告未及時足額支付勞動報酬,亦未報銷原告墊付的差旅費等相關費用、未支付相應的出差補貼。原告系為被告提供勞動、被告對原告進行用工管理,并非股東關系。原告于2017年12月13日向上海市金山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該會于2018年2月5日作出裁決。原告不服,訴至本院。
被告辯稱,雙方之間并未建立勞動關系,原告系被告的股東之一,原告以股東身份為公司融資,不同意原告基于勞動關系主張的訴請。
原告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供下列證據(jù):
1、金勞人仲(2017)辦字第1739號裁決書一份,證明本案經(jīng)過仲裁前置程序;
2、業(yè)務合同三份復印件、參賽須知附表格復印件、用戶報告及用戶使用報告復印件一組,證明原告為被告提供勞動,從事對外聯(lián)絡工作,雙方建立勞動關系;
3、微信截圖打印件二十二頁,前12頁系原告與被告股東之一劉建生的聊天記錄截屏,后13頁是群聊信息截屏,其中第6頁有“來開會”“寶山”的內(nèi)容,證明原告接受被告管理,第21頁有劉建生說“賬上還有你預支未消的6000元”,證明雙方有報銷墊付的情況;
4、短信聊天記錄打印件十九頁,第14頁劉建生要求原告去虹橋接站,第16頁提到“工作還沒有交接”“盡到一分鐘罰款一百元”,第18頁安裝電子證書等,證明被告給原告安排工作,雙方存在勞動關系,系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
5、電子郵件打印件三十六頁,證明原告在為被告提供勞動;
6、錄音光盤及文字整理材料十二頁,其中第六頁有“我們的工資都還沒算,我們的出差差旅費什么都還沒算,你再算我們的出差差旅費,再加一個15%”“我們的工資沒算呀,我們一個人一萬塊錢的工資呀”,證明雙方存在勞動關系,原告在被告處是領取工資的,原告主張的公司標準即為10,000元,還有墊付差旅費問題;第11頁原告問劉建生說到了工資墊支,證明原告曾主張過工資墊支,劉建生并未否認,只是說沒錢;第12頁,原告說要談的是新同惠的事情證明原告說的工資墊支是新同惠的事情;
7、被告的組織結構圖一頁,證明雙方勞動關系,原告擔任行政總務總經(jīng)理;
8、報紙公告復印件一份(無法提交原件),證明原告在為被告工作;
9、未簽字個人承諾書打印件一頁,系劉建生拿給原告簽字的,證明雙方是工作關系也存在勞動關系;
10、發(fā)票、車票復印件一組,證明原告為被告墊付了款項239,220元,被告應予報銷;
11、原告與劉建生短信聊天記錄一頁,系被告在仲裁時提交,證明原告一直向劉建生催討工資和報銷,原告的主張并未超過仲裁時效。
經(jīng)質(zhì)證,被告對證據(jù)1予以認可;證據(jù)2真實性予以認可,稱系被告處經(jīng)營性文件,不能證明雙方存在勞動關系;證據(jù)3中對第六頁“來寶山”“開會”的記錄真實性沒有異議,原告和被告另一股東劉建生在2016年2月18日共同成立了上海湘寶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兩人是在討論湘寶公司的事宜,無法證明原、被告存在勞動關系,且開股東會與勞動管理沒有關系;對于未報銷的6000元的記錄無法核實;證據(jù)4中第13頁提到的四川路的地址為湘寶公司的地址,其余無法證明與被告的關系,不能證明存在勞動關系;證據(jù)5中第1頁收件人是原告,發(fā)件人是公司員工,原告是作為被告的股東去拓展業(yè)務,員工向股東匯報情況很正常,不能證明勞動關系,另外所有的合同不是原告做的,是別人做好了發(fā)給原告的,第9頁可見原告和劉建生想要轉讓被告股權,是股東之間為自身利益進行溝通,無法證明原告為被告提供勞動;證據(jù)6真實性不認可,錄音文件經(jīng)過編輯,不完整,第6頁關于工資、預算是單獨截取出來的,不能證明原告的主張,且只是一個報價,是兩個股東間談的事情;證據(jù)7不予認可;證據(jù)8原告系股東進行聯(lián)絡很正常,不能證明存在勞動關系;證據(jù)9不予認可,沒有簽字;證據(jù)10對有原件的真實性予以認可,但與被告無關,無法證明存在勞動關系;證據(jù)11真實性予以認可,但原告之前未提出過討要工資,談的都是股權。
被告為證明其主張,向本院提交了下列證據(jù):
12、原告與被告股東劉建生間的電子郵件及原告起草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書一組,證明作為股權交易對象,原告協(xié)助被告發(fā)展及資本擴張及原告主要負責事項;
13、股權轉讓協(xié)議書復印件一份,證明原告為被告引入特彤公司的資金,但未成功,故后來協(xié)商才有了證據(jù)12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書;
14、微信、短信聊天記錄打印件十一頁,證明原告在和劉建生的溝通中,多次承認自己是被告的股東,其中N是原告,第三頁N提到要廢除以前的股權協(xié)議,核對財務數(shù)據(jù),增加在被告的股份至15%,第五頁提出合同上有分歧,不想合作下去,覺得虧了,要退出,第七頁,雙方是平等的合伙人關系,第八頁劉建生問原告在哪里上班,原告說在南傳和溯揚,溯揚是原告自己的公司,證明原告在11月11日前就離開了被告公司,第九頁2016年11月16日原告明確說是被告的股東;
15、上海南傳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上海溯揚工藝控制科技有限公司、上海湘寶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工商信息資料各一份,證明原告同時在這三家公司任股東,與被告未建立勞動關系。
經(jīng)質(zhì)證,原告對證據(jù)12真實性予以確認,稱協(xié)議并非原告起草,但認可與劉建生簽訂了股權轉讓協(xié)議書,認為不能以此否認勞動關系;證據(jù)13真實性予以認可,不能以此否認勞動關系,稱因劉建生認為原告工作能力強故聘請原告;證據(jù)14真實性予以確認,稱與雙方建立勞動關系不沖突,原告一直在想被告主張權利;證據(jù)15真實性予以確認,但不能否認雙方的勞動關系。
庭審中,根據(jù)原告的申請,本院通知證人屠某某、朱某某、王某某出庭作證。
證人屠某某陳述,證人2015年4月入職被告處,大概2016年4、5月離職,在職期間雙方簽訂有勞動合同,合同約定月工資為5000元,基本按月發(fā)放,在被告處工作期間,原告為證人領導,被告公司劉總稱原告負責對外公關及廣告,沒有聽被告說起過原告系股東。證人朱某某陳述,證人2016年7月至9月間在被告處工作,在職期間雙方簽訂有勞動合同,合同約定月工資為4000元,基本按月發(fā)放。據(jù)證人所知,原告系公司總經(jīng)理,與其他總經(jīng)理無異,葉泓為公司法人,基本見不到,劉建生為公司總經(jīng)理,未聽說過原告系股東。證人王某某陳述,證人2016年4月至9月期間在被告處工作,在職期間雙方簽訂有勞動合同,合同約定月工資為4000元,工資都發(fā),有時按月有時兩個月合并發(fā)放。劉建生為被告老板,原告與證人系同事關系,對原告的工作內(nèi)容不清楚。
原告對證人證言均無異議;被告對證人證言均無異議,稱公司所有員工均簽訂勞動合同,按時發(fā)放工資,但原告在較長時間內(nèi)既未簽訂勞動合同也未發(fā)放過工資,有違常理。
經(jīng)審查,證據(jù)1、13本院予以采信;證據(jù)2-5、11、12、14真實性予以確認,至于證明內(nèi)容,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jù)予以認定;證據(jù)6被告不予認可,稱經(jīng)過編輯,因錄音文字僅系部分內(nèi)容,本院不予采信;證據(jù)7系原告自行制作,本院不予采信;證據(jù)8系復印件,無法提交原件,本院不予采信;證據(jù)9未有簽字,本院不予采信;證據(jù)10中有發(fā)票原件的真實性予以確認,至于證明內(nèi)容,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jù)予以認定;無發(fā)票原件的,本院不予采信;證據(jù)15與本案無關,本院不予采信。證人證言本院將結合其他證據(jù)予以認定。
根據(jù)上述采信的證據(jù)及原、被告陳述,本院對本案事實認定如下:被告注冊于2003年3月27日,股東有劉建生、葉泓。2016年5月2日,原告與被告及股東劉建生簽署股份轉讓協(xié)議,協(xié)議載明:“轉讓方:劉建生(以下簡稱“甲方”)受讓方:傅某某(以下簡稱“乙方”)公司:上海新同惠自動化系統(tǒng)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新同惠公司”)”,“四、本次股份轉讓擬實施甲方8%(其中包括王見見、忻鈺淞、陳龍江各1%)的股份依法轉讓給乙方?!?,“2、乙方利用自身資源和勞動力成本協(xié)助上海新同惠公司快速發(fā)展和資本擴張?!?,“五、乙方作為新吸納和接收的公司股東,其任務特別說明如下:乙方主要負責甲方和新同惠公司布局在各級政府資金的引入及宣傳市場資源導入,協(xié)助甲方和上海新同惠公司作戰(zhàn)略布局,尋求各方資源對甲方品牌進行包裝宣傳,包括業(yè)務市場的拓展和項目接洽?!?br/> 另查,三名證人原就職于被告處,在職期間均簽訂有勞動合同,工資基本按月發(fā)放。
又查,原告于2017年12月13日向上海市金山區(qū)勞動人事爭議仲裁委員會申請仲裁,要求被告支付:1、2016年2月1日至2016年11月30日期間工資100,000元;2、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11月30日期間未簽訂勞動合同雙方工資差額90,000元;3、出差補貼及出差報銷款239,220元。該會于2018年2月5日作出金勞人仲(2017)辦字第1739號裁決書,對原告的仲裁請求均不予支持。原告對仲裁裁決不服,訴至本院。
本院認為,發(fā)生勞動爭議,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主張有責任提供證據(jù)。本案中,被告主張原告系被告股東,雙方系合作關系,并提供了股份轉讓協(xié)議書、短信記錄等予以證明,其中股份協(xié)議轉讓書明確載明原告系被告處股東及持股數(shù)額,以及原告主要負責資金引入、宣傳市場導入、協(xié)助公司戰(zhàn)略布局等,原告利用自身資源和勞動力成本協(xié)助上海新同惠公司快速發(fā)展和資本擴張,且短信記錄中原告自認其系被告處股東,與被告股東劉建生系合作關系且雙方地位平等,原告上述證據(jù)予以認可,雖抗辯稱初合作關系之外雙方還存在勞動關系,原告提供的證據(jù)不足以證明原告作為勞動者身份為被告從事上述業(yè)務,并接受被告的勞動關系,也未提供證據(jù)證明其與被告之間存在建立勞動關系的合意。另外,原告自述其未與被告簽訂勞動合同,也未領取過工資,但其提供的證人證言在庭審中均明確陳述證人與被告之間均簽訂勞動合同,按月領取工資。綜上,本院認為被告的陳述更為合理、可信,原告與被告的關系不符合標準勞動關系的特征,本院對原告主張與被告存在勞動關系的意見不予采納,對原告基于勞動關系主張的訴請不予支持。綜上,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jù)的若干規(guī)定》第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駁回原告傅某某要求被告上海新同惠自動化系統(tǒng)有限公司支付2016年2月1日至2016年11月30日期間工資100,000元的訴訟請求;
二、駁回原告傅某某要求被告上海新同惠自動化系統(tǒng)有限公司支付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11月30日期間未簽訂勞動合同雙方工資差額90,000元的訴訟請求;
三、駁回原告傅某某要求被告上海新同惠自動化系統(tǒng)有限公司支付出差補貼及出差報銷款239,220元支付的訴訟請求。
本案案件受理費10元,由原告傅某某承擔(已繳納)。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吳??青
書記員:唐軍花
成為第一個評論者